《王爷滚开:本宫想静静》全集
作者:浮月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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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冷院绝色美人
睁开眼的那一瞬间,凤长天还以为自己大难不死。
她满身酸疼,睫毛微微颤动,入眼是一个四四方方极为高且简陋的屋顶,六根原木拼成,屋子倒是大气得很,室内并不显得昏暗,只不过却给人一种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感觉。
那金色细碎的光线从那漏风的窗户漏进来,显得有些凄凉。
大户人家的房子,里面却如此不拘小节,很明显,此身的处境不太妙。
凤长天她抬起手来,这是一双纤细又柔软年轻的手。熟读各种网络小说,甚至亲自参与过许多策划编剧的凤长天自然大概知道是什么情况,穿越?
哪怕心里再怎么震惊,起码面上已经恢复了平静。
端坐片刻,却没等到能够提供信息的丫鬟。
心里一跳,凤长天还是想自己先摸索下情况,若是能触及什么想到一点原身的记忆就好了,她起身,下一秒却觉得四肢无力得很,虽然能够正常行动,却走了不过几步便是要要大喘气。
凤长天微微蹙眉,这身子也太弱了点吧。
她来在屋子的右侧,果然见到梳妆台,对着台上的铜镜一照,心里简直骇人。
美,太美,此女的容貌真的太美了。
哪怕当编剧的时候见惯了无数后世的顶尖美人,但是那些美人都没有办法比得上这一位半分。
浅眉入鬓,稚气精致的五官,肤色是不正常的苍白,卷翘睫毛下只一双黑色的眸子波澜不惊地瞧着,透出完全不属于原主年龄的成熟。
应惭西子,实愧王嫱。
只可惜,从右眼眉尾有一处锋利的划痕,
凤长天反手摸下自己的脸颊,女子都是爱美成痴的,如此艺术品般的容貌都有人忍心破坏,看来身处的环境不怎么好呀。
好在她穿越前是学中医美容的,处理这么点小疤痕还真不放在眼里。
正当凤长天有些心神不宁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略显急促地走路声。
“小姐,小姐醒来了?小姐终于醒来了吗?!”一个略显清亮的女声响起。
凤长天偏头看去,悄悄打量起女子,女子素面朝天,温温婉婉的眉目,朱唇不点红,一身淡灰色的衣裙,衣袖绣有小朵花,就是衣服上面的补丁有些多。头发随意的挽了个髻斜插一只普通的木钗,眼眸是满满的清澈的惊喜。
“小姐,今儿又有好心的街坊送菜呢,还有一位大婶送了老母鸡呢,翡翠我可得感谢老天爷了,能给小姐你补补身子,”翡翠看到凤长天望过来,很是高兴地将一只被剥光了白斩鸡拿了出来,那白花花的身体还在抖动。
这个景象,略微的搞笑。
翡翠冲凤长天挥了挥手中的小鸡,仿佛是邀功一般又仿佛是平常一般,之后没盯着凤长天看,便急急忙忙地去洗母鸡,否则再怎么粗心大意也会察觉凤长天陡然发生改变的气质。
翡翠手脚麻利得很,不一会儿,鸡头被单独弄出来,隔间的小灶台上面烧起小火,盖子盖上,片刻后再打开,咕噜咕噜的声音响了,翡翠看着,顺手就将地上的青菜给扔进去一大把。
虽然不明情况,但凤长天并不着急,因为这翡翠看着就是个莽撞好套话的。
“唉,何时管事嬷嬷才能少蹉跎我们一些,”凤长天尝试性地低低叹口气。
果然,这话清晰地被翡翠听到耳朵里。
“唉,我的好小姐呀,千万不可这么想呀,虽然您是这么美,是奴婢仅见过的第一美人儿了,”翡翠停下收拾的动作。
见怪不怪看过来,一脸担忧,“但奴婢真的要斗胆说一句。二王爷是什么人物呀,能够驾驭血煞军的铁面王爷呀。天潢贵胄,后院里什么拔尖的美人没有。就没见哪一位住在王爷心窝里,就好像王爷全然瞧不见似的。”
“小姐你曾经那样冒犯了……咳咳,出了那事之后还能安安稳稳的保命,已经很难得了。”
“可是……”凤长天还想要更多的消息,便含糊地答着。
“哎呦我的好小姐呀,虽然你真是头一份的美人,可这三年来还不是什么都没成么。要我说呀,这女人在后院还是得娘家靠得住呀,小姐你家里却……唉……”
翡翠不想提凤长天的伤心事,干巴巴了几下又将话语咽下去:“王爷不是个贪图美色的。奴婢想着,咱就安安稳稳的过着,奴婢好好伺候您,不好么。”
说罢,翡翠可怜兮兮地看着凤长天。
凤长天心里暗蹙眉,抬进来,美貌,还有这丫头的反应。
信息上看,看来这是一个美丽得胸大无脑的女子,而且脾气估计有些骄纵。脾气这个真可以理解,任何一个世界都是看脸为主的。
长了这么一张脸,不被宠坏性子都奇怪。
有了基本认知,凤长天心里安稳了点,故作骄纵地横了翡翠一眼,然后冷冷地偏过头去:“去做饭吧。”
美人的白眼都别有一番风情。
真正的美人是可以秒杀掉性别的,翡翠被那一眼看得有些呆愣,好一会忍不住嘀咕:“太美了,要奴婢说呀,这世上也就咱王爷,唉……”
欲言又止,仿佛害怕勾起凤长天野心一样,猛地摇摇头,回头做鸡去了。
装生气的凤长天有些哭笑不得,想想街坊免费赠送的饭菜,又更加确认了一下容貌的威力。
虽然看着是一副很糟糕的烂牌,但到底没有到绝境。
******
吃过简单的饭菜,凤长天这身子骨委实脆皮得很,受不住地就去床上歇息了。
半夜,突然觉得人似乎都无法呼吸,心脏那里有些受不住的收缩。
疼,无比的疼,疼得让一贯是娇娇女的凤长天眼泪水都流出来了,若不是抬眼看见翡翠那一脸感同身受恨不得替之去死的表情,只怕凤长天早就忍耐不住地大哭出声。
不过就算她再怎么忍耐,疼痛非但没有消失,反而还伴随着一阵阵刺骨的寒冷,冷到骨髓,冷到心底。
“小,小姐……你,你没事吧,”翡翠被吓坏了。
而在看到凤长天右手手心微微凸出的粉红色小光斑后,立马意识到什么,猛地起身:“都是奴婢的错,竟是忘了今日是……奴婢赶紧去找人来。小姐忍一忍,奴婢,奴婢这就找人来救你。”
忘了今日是?这代表有预见性?
莫非这病秧子身体还和大姨妈一样,每过一段时刻要来这么一遭?
这尼玛。
真的不是开玩笑么!
凤长天咬着牙,从心底再次将老天爷骂了个十遍八遍的。
就在凤长天以为自己即将疼痛得失去意识的时候,外面骂骂咧咧的,伴随着脚步声冲进门来。
“就说越是深宅内院出来的小骚蹄子,越是自己觉得自己精贵,一个叛国罪臣之女,还以为自己是丞相府的大小姐呢?呸……以为能端着表小姐的款?……”
“三年了,每个月都要装一次病,吃了那么多珍贵的补品,请了那么多大夫,就连御医都来过也说这身体没事,你看看这装病还有必要吗?也是我们王爷心善,也别真当别人都是傻子呀!”
骂骂咧咧的刻薄嗓子在凤长天正前方响起。
来人是一个四十好几的老婆子,脸上的褶皱多得可以夹死苍蝇了,她看着凤长天的表情非常不善,仿佛随时都想下手掐死她一样。
“真是晦气,老奴我真是命苦呀,被吩咐照顾这么一个虚伪的浪荡蹄子,走走走,外面的都进来,还不帮忙将这位没名分的到温泉那里去治病!”
王嬷嬷特意在没名分和温泉那里加重嗓音。
这二王爷到底受皇太后看重,所以当初分下来的宅子很不错,依山伴水还有两处泉眼。
一处是二王爷独霸的,平日不准任何人进去,规矩严苛得紧,进去的人只有横着出来死路一条。还有另外一处稍小的温泉就是开放给府邸里那些女眷的。
凤长天这身子骨毛病就是畏寒,本来她是没有那个资格享用温泉的,但是病发的时候,那状态委实是吓人。
府里的管事怕府邸死人面上过不去,便去央了王爷给凤长天每月一次的特权。
王嬷嬷的动作非常地粗鲁,凤长天的身子本来就又弱又敏感,要不是强咬着一口气,只怕会疼得晕过去。
“刁,奴,”凤长天冷冷地瞥了王嬷嬷一眼,忍着疼痛,气息微弱,一字一字道。
王嬷嬷脸上刷的一下黑了,抬着凤长天的手抖了一下,在瞧见凤长天额间骤然出现的冷汗后,眼珠子中狠厉闪过。
仿佛下了什么决心。
突然王嬷嬷冷冷一笑开口道:“哎呦今天真是坑死老奴了。翡翠丫头,这天寒地冻的我们忘记给尊?贵的表小姐准备衣服了。若是从温泉出来又病歪歪的,我们岂不是会倒了大霉。你快回去拿些换洗衣服来,我就在这里等你。”
负责抬脚的翡翠愣了一下,王嬷嬷最是讨厌凤长天的,怎么会开口关心?还让她去拿衣服?
“哎呀你这个小蹄子,嬷嬷我还指挥不动你不成?快去快去,等会表小姐病了,侧妃娘娘念叨起来,倒霉的不还是我们么!你想被打板子不成?”
“是,是,”翡翠被这么一忽悠,特别是想到凤长天有可能受冻的问题,二话不说就往回跑了。
凤长天心底却咯噔了一下,下意识看向王嬷嬷,果然,就见她冲自己露出一个阴沉的笑容。
第二章 湿了身
“我让你勾引我儿子,我让你害死我儿子,你这贱人想勾引王爷也别拖累别人呀,我儿子才多大呀你也狠得下心去利用!”
“哈……苍天有眼,活该被王爷厌弃了三年。不过老身可不会让你长久地或者,下地狱去吧,十八层地狱才能洗掉你这个骚狐狸的味,”王嬷嬷一脸狠厉得仿佛恶鬼。
她直接一甩将凤长天甩到肩膀上,以平日看不出的敏捷速度,向着外面疾驰而去,速度之快仿佛背上根本没有背人。
凤长天被这颠沛得差点吐出来。
就在发黑眼晕的时候,只觉得身体猛地一顿,下一秒整个人悬空,然后被直接抛了出去。
“哗啦哗啦”脚踝狠狠撞着温泉水中一块鹅卵石,石子虽然圆润,但凤长天的皮肤更加娇嫩,鲜血顷刻便冒出来。
此刻她全身湿透,衣服厚重得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全身乏力,只能努力挣扎地撑着,不让自己的脑袋埋在温泉水里被淹死。
她艰难地抬头看向王嬷嬷,却见王嬷嬷脸上露出奸计得逞的笑容。
王嬷嬷没有要过来落井下石直接淹死她的打算,而是冷笑道:“进了这个禁地,明天直接给你收尸好了。”
说罢,也不跟凤长天解释,飞快地逃蹿出去。
我勒个大曹呀!
这算个什么事呀。
凤长天被这样的变故弄得整个人都不好了,若不是爆粗口会动嘴唇,会导致拉扯疼痛,只怕中华上下五千年的国骂都要出来了!
本来这身体就脆皮敏感,这一摔只怕又要多许多淤青了,更糟糕的是被这个老巫婆丢进另外一处禁地温泉。
艾玛,只希望这个身体给力一点,能让她早点舒缓疼痛然后爬出去。
凤长天正在心里长吁短叹,猛地斜边伸出一只手,紧紧地握住了她的手腕。
凤长天惊得差点尖叫!
好在身子虚,足以媲美九天神雷的尖叫没有真正吼出口,偏头,白衣长袖染着水色,透出如羊脂玉般洁白修长的手臂。
一抬头,撞入一双压抑着痛苦却又波澜不惊的漂亮眼眸。
这男子看着约莫二十来岁,一头犹如浓稠墨汁般漆黑的长发柔顺地披散在肩上,衬着敞开衣领的白皙精壮的胸膛显得格外诱人。
横扫剑眉下,长卷的睫毛遮出一片淡淡的阴影,五官俊美,无一处不精致。
尤其是那双微微泛红的眼眸看着你,令自身那妖媚的气场完美融合霸气,反差得令人想要深究与心醉。
此刻,他蹲坐在她旁边的温泉池里面,修长的手轻捏她的皓腕。他的指腹有细细的茧,粗糙摩擦着她的皮肤。
这荒郊野岭,还是深更半夜,自己还腿软得动不得,令凤长想要不紧张都不行。
“放开我,”凤长天忍着疼痛,低声道。
不过这细细的声音宛如奶猫一般,不像是威胁,反而有一种撒娇调情的调调。
男子幽深眸子忽地闪过一抹幽深的黑,看向凤长天的目光刹那间不对。
凤长天察觉到暗恼,她可不想招惹奇怪的怪人,努力挣脱手腕,不料那男子看着精瘦,力气却大得吓人,不论凤长天怎么努力,竟是纹丝不动。
不过下一秒,他的眼眸又重新恢复正常,扫过凤长天时露出一抹惊艳,不过转眼又变成了嫌弃。
“胆子不小,”男子微微蹙眉,似乎为自己一开始动摇的心神恼怒。
凤长天嘴角一抽,这样也能碰到原身的熟人?
不能被发现,不能被发现,赶紧猜猜看……
“多谢王爷夸奖。”凤长天故作镇静,冷淡开口。
男子微微挑眉,似乎讶异凤长天的反应,忽然邪笑道:“怎么不叫表哥了?嗯……”
然后不知从哪里掏出一个瓷瓶:“小凤凰这是和表哥闹脾气了?乖乖的,才给你抹药,乖哟……”
说着,一边涂抹药膏,一边低头轻轻地揉着凤长天的皓腕。
虽然他的动作极为温柔,但凤长天依旧觉得毛骨悚然,这一头怎么看都觉得邪气十足充满恶意的黑毛,居然还真是和原身有牵扯的王爷表哥。
而现在的情况是,她,作为王爷的表妹,曾经爬床失败被赶走的女子……
如今却身处王爷的禁地,还和他搂搂抱抱,偏偏这男子武力高强,又是王府主人,跑还跑不掉。
真是救命呀。
第三章 那一抹晕眩风情
正待她放缓努力转动大脑想要脱身自救的时候,忽听一阵铃铛作响,下一秒,只觉得右手手心疼得烧得厉害,似是有异物听到了什么欢愉地想要冲出去。
“哼……”那男子脸上突然露出难以言喻地舒服表情,身上都没了力气。
原本就是一张俊美得天神颜面的样貌,微微闭眼,忍耐享受的模样,勾勒出一种别样的魅力。
一时间,凤长天都看呆了。
不等她反应过来,她没发现自己右手心的粉红光斑隐隐发亮,紧接着,她只觉得浑身的疼痛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子酥酥麻麻的瘙痒。
这种酥软虽然缓解了她的压力,让四肢可以重新行动,但是那深邃入心脏的酥麻感觉却让凤长天的脸刷的一下红了。
上辈子没有吃过肉但也看过猪跑的宅女,这种体验她也不至于小白到不知道!
发情!
居然是发情感觉!
风中凌乱的凤长天不会知道,她的右手手心突然有一个米粒大小的活物在蠕动。
片刻后冒出一阵阵肉眼不可见的粉嫩的暖光。
暖光扫过她的身躯,原本就细腻的皮肤再次焕发出新的柔嫩,水温蒸得肤质泛出桃粉色,引得任何人都无法把持得住。
只是奇怪,那眼角的一道疤痕却依旧没有消失。
黑衣男子深深地看着她,仿佛被蛊惑住一般,幽深的眼眸闪过一道红色光芒,透着一股子痴迷,忽地伸手,将她拦腰一抱。
她湿漉漉的身子在他怀里动弹不得。
四目相对,近在咫尺。
陌生男子的气息,令凤长天双颊晕红。
除了羞,更多的是气。
“你先放开我!”凤长天深吸一口气,尝试着掰开他的手臂
而然这一声并没有唤回男子的神智。
男子任由身上这股仿佛察觉不到力道的挣扎,虽然有些恼怒她想要逃跑的举动,但是这种细细碎碎的摩擦,少女越发粉嫩的脸颊更让他心神一荡。
遵从本能,他眸色一暗,低头,轻轻地深情地吻下来。
这一吻,只吻得凤长天的内心惊涛骇浪,初吻居然被一个陌生人给夺走了!
反射性地就朝着色狼地要害部位踢过去。
王爷只温和地单手挡住,可凤长天却仿佛是娇嫩的豆腐砸在了铁板上一样,疼得眼泪都要落下来了。
抬眉,美目含泪,愤愤地看着男子。
哪怕下面硬的快要炸掉了,怜爱之心却制止了他。
男子强硬地停止,脑中仿佛中了毒一样循环,不能让她伤心,不能让她伤心……
凤长天趁着男子微眯眼睛似乎在出神。
“你放开我,”凤长天再次尝试开口道。
“……”男子稍微放松了一些铁臂,却没有彻底放开。
咦?有戏!
“表哥,我们这孤男寡女的,实在是有违礼数,”凤长天猛地开口道。
“……”铁臂又松开一点点,却不能让凤长天离开。
“我……”凤长天以为讲道理可以,正打算继续说。
就听见面前男子用一种极端隐忍的语气道:“闭嘴!”
凤长天见他额角冒汗,青筋都快蹦出来了,隐约懂了什么,再不敢动弹,生怕一不小心发生追悔莫及的事情。
“弄,晕,我……”男子一边放宽禁锢凤长天手臂的力道,一边隐忍道,“在发髻里有一根……”
恰在放宽力道的时候,凤长天酸麻的身体酸麻状态有所缓解,二话不说操起温泉里的一块石头,温柔笑看男子:“好!”
“砰……”板砖大的石头直直地砸在男子太阳穴附近。
这也是最能让人晕眩的地方,若不是凤长天还保留一丝丝良心,只怕就会直戳太阳穴了。
当然,她是知道那人尚未说完的话语必然有稳妥迷晕他的解决办法……
但谁让他之前那么霸道,她不爽了,先出了气再说。
何况,他本来就没说完嘛,可以先装傻混过去。
第四章 虚惊一场
松了一口气的凤长天扯了扯自己湿透沉重的衣服,在温泉池里挪了一步打算离开,就在她才迈出第二步,手腕又被熟悉的铁臂给拽住。
这一拽,凤长天惊得差点一佛升天。
流着冷汗回头猛看,却发现男子依旧是闭着眼睛的,只是手多了一个举动。
“表哥!你也不想被情绪控制吧,”凤长天下意识用比较尖锐的声音快速说道。
男子俊美无涛的脸上露出丝丝纠葛,忽然,猛地彻底睁开双眸。
这双黑色得宛如迷醉星光的双眸,微眯的时候透着一股子邪气,害怕却也吸引,可在彻底睁开瞪视的时候,却给人一种洪荒巨兽的压迫感,敬畏极了。
凤长天被盯得头皮发麻……
一秒,两秒,三秒……
咦?似乎早就昏过去了,而那最后的抓人,更像是身体受到袭击后下意识地反抗动作。
凤长天心里长舒一口气:艾玛,真是吓死本妞了!
不过他的脑袋也太硬了吧,那么大块石头砸上去一点血都没有。
一个没什么力道的昏迷的人摆脱起来还是很方便的。
凤长天站起来,她捂着胸口,以能达到的最快速度向着外面跑去。
而在离开的那一瞬,她回头看了一眼,那人在月光下,黑色的长发湿漉漉地贴在敞开衣领的胸肌上,遗世而独立,美得仿佛是深夜独有的妖灵。
啧啧……
这等男颜祸水,可不好享用。
“小姐,小姐……”外面压抑又恐慌的呼喊打断了她的思绪。
是翡翠!
凤长天赶紧顺着声音跑去,走到半路上,就见翡翠闭着眼,一脸视死如归的表情冲着这个禁地冲过来。
凤长天心里又是好笑又是被安稳到了,她走过去拍拍她的肩膀。
“啊!鬼魂啊!……”在翡翠即将喊出来的时候捂住她的嘴巴。
凤长天一头黑线。
“别吵了,我们先回去再说!”
“好,好……小,小姐你没,没事吧,”翡翠好一会才缓过神来,有些哆嗦了。
“嗯。”
两人不敢久留,神色紧张地疾驰回去。
回到院落一细说。
“小姐!王嬷嬷那等刁奴欺人太甚,这次,这次若是不是小姐命大,岂不是……”翡翠都气哭了。
这王府禁忌可是没人敢碰的,敢碰的都死了,她本来都是抱着殉葬的心思冲进去了。所以在看见凤长天的时候真以为是冤魂降临了。
“那等刁奴,定要收拾!”凤长天眼中闪过厉色。
“嗯……不过小姐,王嬷嬷那人如今是彻底跟我们撕破脸皮了,我们这里的物件衣食又都是从她那里拿东西呢,以前就想法子克扣,如今……以后可怎么办呀,”翡翠一脸愤怒担忧。
“别担心,撕破脸皮与否有区别吗?左右之前我们也是被蹉跎的,不过打蛇打七寸,得给王嬷嬷长个记性,让她以后不敢算计我们,”凤长天低声道
“嗯,奴婢都听小姐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凤长天下午的风华绝代给予翡翠太多的信心,不过寥寥几句话,居然就真的放宽了心。
这让注意到的凤长天心里也有些哭笑不得。
第五章 想来找茬
不过她倒是挺满意翡翠这胆大心细的心性。
困境中求生,若身旁都是一些怕前怕后性格的人,那就真是一点翻本的机会都没有了。
想着,累了一天的两人也就早早地休息去了。
第二天,凤长天起了一个大早,看着颓弱的身体,又想起和负责发银钱的王嬷嬷撕破了脸。
忍不住有些郁闷才穿越来一天就遇到这么多事。
她看着站在一旁勤勤恳恳打水端盆的翡翠,开始套话。
感谢翡翠是个忠心耿耿的天然呆,不过两个时辰,翡翠的那点存货就被凤长天套的干干净净。总算是大概知道了如今这个家中的情况。
现在所处的国家是大轩朝。
当今圣上高寿,儿孙众多。太子是大哥,而如今所在的正是当今皇二子,白承轩,成年后封王在外面开了王府。
皇二子严肃、铁血少言的,不太得皇帝喜爱,本应该早早离开燕京去番地的,却不知怎么得了皇太后的亲睐,皇帝也越不过孝道,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让皇二子留京了。
作为少数几个没有就番的王爷,皇二子自然受到无数打量与关注。
若不是白承轩一贯低调且规矩严苛,只怕早就被很多羡慕嫉妒恨的兄弟利用各种小辫子扯下马了。
至于凤长天原身,只能说是落毛的凤凰不如鸡。
她居然是作为罪臣之女被买进来的。
二王爷白承轩二十有三,膝下却没有继承子,更糟糕的是他是一个不重女色的人,王府后院和摆设差不多,他几乎就没有进去过。
二王府里忠仆的管事、嬷嬷甚至是幕僚都很着急子嗣问题。
然后,家道中落年近十三,长相惊为天人的凤长天就被那些探子看中了。
二话不说,直接从被流放的教坊那里买了进来。
当然,为了名声好听点,也因为凤长天与皇室还真有点血缘关系。
王府名义上说的是赎表小姐出来客居在府,但是实际上怎么回事,王府的老人都懂的。
而落魄的凤家呢。
原身曾经风光的状元爹早就沉溺在赌场酒乡,自家大哥几年前外出读书也不见了踪影。
至于原身的想法也是奇葩,居然觉得被买就被买,可以趁机利用自己的美貌虏获二王爷的心,从而为凤家翻案。
于是这姑娘从进入王府后,便争风吃醋,战斗不止。
两年前在徐侧妃的挑拨下动用了春药,理所当然的,二王爷是完全没有中招,但是她的行为也彻底得罪了王府一干人。
特别是那些,以前对原身很看好经常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帮忙的的管事和嬷嬷,他们可是勃然大怒。
于是,原身干脆利落地被打入冷宅中。
“真是不作死就不会死……”凤长天又轻轻抚摸了一下自己的脸颊感慨道。
忽然间“哗啦啦……”冷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然后冲进来一大批丫鬟婆子,来势汹汹,看着很不好惹。
“这年头养什么都不能养白眼狼呀,要不一转眼就要被咬死了,是不是呀,丁嬷嬷,”说话的是一个拿着帕子的丫鬟,衣着精细,看着也是二等丫头以上。
瞧她讥讽地看着自己,凤长天不动应万动。
“天杀的呀!我老姑友最是良善友善的,就因为没伺候好,居然就被打杀了!没天理呀……”
丁嬷嬷开始嘶着嗓子嚎啕大哭。
后面的粗使丫鬟还有婆子立马哭了起来。
紧接着,刷的抬起一串串白布,甚至还有人摇起了白幡,发出呜呜呜的哭泣声。
一个大大的棺材被缓缓托到前面来,上面写着一个祭奠“王氏”。
第六章 什么叫做干净利落快准狠
凤长天还有些懵。
她身后的翡翠又是惶恐,又是愤怒,牙龈都快咬出血了,那个王氏,莫不是指的王嬷嬷?
等等,莫非王嬷嬷昨日死了?
是了,王嬷嬷到底还是进了禁地的,会死也不奇怪。
可是,可是这群天杀的混蛋,居然想将王嬷嬷的死安插在小姐身上。
真是太卑劣了!
我家柔弱的小姐可要怎么面对,怎么,活……
“哐……”一个大大的椅子被丢出去,狠狠地砸在棺材上。
众人一噎,缓缓抬头,惊呆了!
傻傻地看着拍拍手还有空捋了捋头发的凤长天,又看向从天而降的大靠背椅子,一脸怔愣。
“哭,继续哭呀!”凤长天脸上噙着一抹笑意。
缓缓地,她摇曳着身姿充满韵律美感地走下来,一步步走到棺材前,轻轻地拿手扣了扣棺材“笃笃”,浅笑:“哭嘛……王嬷嬷可都听着的呢!”
那一抹微笑,配上棺材白布,直让人心底都冒出寒气。
众人下意识地后退两步,连硕大的空棺材砸落在地上都没发现。
“啧……再怎么是个刁奴,也是死者为大呀,怎么就让棺材砸地上了呢,唉……丁嬷嬷,你是说,你是这刁奴的好友是吧?”凤长天猛地扭头看向丁嬷嬷。
一时间,丁嬷嬷居然有些害怕回答。
片刻,丁嬷嬷才硬着头皮解释道:“奴婢与王嬷嬷是同时进府的,王嬷嬷是个再实在的人不过,绝对不是什么刁……啊啊啊……”
她的腹部被猛地踢了一脚,然后整个人斜趴在棺材本上,一把老骨头,半天起不来。
“既然这么要好,何不躺在棺材里去陪陪她呢,她说,下面冷,一个人可寂寞了,”声音轻柔美好,却莫名给人一种恐怖阴森的感觉,“要不要我帮帮你呢……”
众人再次受到了惊吓,白幡都掉地上了。
“好了,谁让你们过来的,”凤长天温柔低声道。
众人:“……”
“说!”凤长天猛地低喝一声,抬眼厉色。
“是,是桃花姑娘让我们过来的!”一人被吓得立马招供。
很快,领头的那个二等丫鬟脸色惨白的被指正,暴露在众人前。
“我,奴婢,奴婢领,来的,又,怎么……”
“身为奴婢。居然敢在主家里为其他奴婢做白事,简直是藐视主家,目无王法,其心可诛。丁嬷嬷看在年老重打三十大板。至于这个,挑衅王府,不懂规矩,败坏门风罪加一等,来人,将这桃花重打五十大板,发卖出去,”凤长天厉声道。
众人一听吓得腿肚子都在颤抖了。
桃红更是眼前一白,原本她只想到领了这个差事可以在侧妃娘娘那里出头,说不定还能捞个贵妾当当,顺便也能恶心一下这仗着美貌蠢不可及的表小姐。
可她忘记了,在主家可是连偷偷祭奠自己先辈都要得到主子爷同意,且只能出府邸才能做的,否则就是不吉利,就是大罪。
侧妃娘娘这是完全当她是弃子了呀!
你不仁我不义。
“我,我,奴婢我不是故意的,小姐饶了我吧,不是,奴婢愿意说主谋!”桃花大哭。
“还不拉下去,莫非你们也想陪她不成!”凤长天不等她说完,严厉道。
“是是是……”其余反应过来的粗使丫鬟婆子立马将这人拖了下去。
动作之迅速简直让翡翠瞠目结舌。
一干人犹如一开始飞快而来一般,又飞快离去,就连那些白幡白布棺材盒子都没有拉下,干干净净地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第七章 暗中的再见
翡翠惊得目瞪口呆,扭头看凤长天,她站在那里仿佛遗世独立的钟灵毓秀的女子,半晌都不舍得说话打断这画面。
直到……
“哎哟,翡翠你快过来扶我一把,那老骨头真是硬朗呀,废了老大的力气踹这么一脚,闪了我的腰,”凤长天一手撑腰,一脸痛苦长叹。
翡翠一愣,忽然闷笑,虽然神仙模样很好,但她更喜欢如今美美的接地气的小姐。
赶紧凑过去扶着,一边还好奇问道:“小姐你真是太厉害了,那些来找茬的居然就被你几句话给吓回去了。”
其实,他们败退的快,不过是担心桃花将幕后主谋供出来罢了。
“那是,你家小姐我堪称足智多谋,”凤长天不介意借此树立自己的光辉形象,“再说了,他们本来就是过来吓唬我的,没想到我不是怕事的,所以他们自然就败退了。”
“小姐的意思是?”翡翠疑惑脸。
很简单,幕后之人就是想利用白幡棺材这等晦气不吉利的东西,让原身这个表小姐怄气,本来原身身子骨就差,说不定一怒一气一急,就这么去了。
幕后人忌惮也不奇怪,一个绝色美人,哪怕只是窝在冷院里也是让人警惕的。
可谁让这个身子骨换了魂,别说觉得忌讳了,甚至觉得是一出好笑的大戏。分分钟就拉扯出王府规矩这么一张大旗让一干奴仆败退了。
“没什么,经此一遭,我们估计更加会遭忌讳了,看来府邸的银钱是指望不上了,”凤长天很清楚今天她打了内院掌权人的脸,明天她这里的东西估计会被克扣大半。
“那可怎么办?”翡翠焦虑。
“不怕!”凤长天摇摇头。
长得美,身子弱,没有钱……
这些并不是什么过不下去的大困难。
更何况天无绝人之路,凤长天早已经发现自己身上的异变。
她的精神力以及记忆力明显要比前世强悍很多,以前一天都背诵不了的书籍,现在多看几眼就能全部记住了。
而上辈子看过的所有书籍,仿佛就像是存进电脑u盘的资料一样,死死地存在了她的脑海里,想要用时,随时都能非常清晰地翻出来。
她最庆幸的也是这点,当初她大学读的中医系,虽然学了个半吊子,但是为了毕业还是发狠看了很多医书的。
而毕业后因痴迷网络,查阅了无数的古代学科学术资料,甚至还混成了一个兼职编剧。
有了那些药方以及很多资料,凤长天也能安慰自己一句,自己是个有才华的人,在大轩朝靠脑袋吃饭的问题不大。
慢慢扶着腰回去的凤长天,完全没瞧见院落拐角处站着两名衣着光鲜的俊美男子,一个约莫二十来岁,另外一个看着才十一二岁。
两人见凤长天姿态不雅却依旧优美的背影,年长的面色有些青,年纪小的那个却是一脸忍笑:“没想到嫂夫人是如此妙人呀。”
“她不是你嫂子!”白承轩冷脸道。
“哦,”少年眼神一亮,“正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呀,如此美貌……”
白承轩挥手弹了他脑门一下:“毛都没长齐就别惦记娘子了。快去清虚夫子那上课去。”
“什么上课上课的!我可是过去协助处理事务的,甘罗十二岁就能拜相,我可不比他差,”少年瞬间炸毛了。
白承轩懒得理他,见他没有继续欣赏地看着凤长天,心里似是放下一口气,又看了一眼似是与以前不同的凤长天,微微蹙眉,转身离开。
第八章 卖卖卖药哒
半个时辰后。
“小姐!你,你怎么穿成这样呀!你,你,你真的,打算……”翡翠带着一抹惊叫,仔细看了两眼后,脸上染上浓浓的绯红色,说话有些结巴。
黑绸美玉的长发有淡淡的光泽,眼眸仿佛睛是浸于水的黑琉璃,眼尾微微上扬,纯真瞳孔与妖媚的眼型奇妙融合成极美的风情。
微抿薄唇,色淡如水,稍显病弱却又凌然不可轻犯。
少年静静地站着,明明衣服简单至极,却如时间最为顶尖的美玉雕刻的人儿一般,丰姿奇秀,神韵独特。
与女装的小姐却有五分的不相似。
“嗯?”略显低磁的嗓音响起。
刷的一下,翡翠的脸蛋红了,低声道:“小,小姐……”
“唤我什么?”凤长天微微拉高声音。
“……公,公子……”
“乖,就这么称呼,走吧,”凤长天微微一笑,乍然露出的风情再次让摇摆不定的翡翠看傻了眼,好一会才反应过来,然后急急忙忙地追了过去。
随后,翡翠才发现凤长天打算溜出门的方式居然是——爬树。
翡翠的脸陡然绿了,让这么一位娇滴滴的大美人做这种事情,翡翠真的觉得自己是罪孽深重呀。
她赶紧走过去,弯腰道:“小姐,你踩着我上去吧。”
凤长天没回答,抬头看着这粗壮圆的苍天大树,暗忖,古代的大树比现代长得精神多了,根本完全不一样有木有。
居然还自信满满地提出来爬树,真是自丢脸。
心里窘迫了一下,还是老老实实借着翡翠的力量爬了上去。
******
燕京的大街很繁华,分为东城街,西城街,还有中央街,其中东城街里住的都是达官贵人,没有三品以上的官位都不好意思住在那里。
当然,东城街里面还有各种各样的阶级和层次,这里不赘述。
而西城街就是纯粹平民居住的地方,当然,里面也是划层次的,有富翁,士子,平民,和贫民奴隶的区别。
至于中央街,那就是达官贵人和普通平民有可能有交集的街道,因为这是一条商业街。
中央街小摊小贩,达官贵人,人来人往很是热闹。
但今日注定是不安稳的一天。
一辆黑色轻骑马车像往常一样路过中央街,却被熙熙攘攘拥挤的街道给堵在那里,半天动弹不得一下,片刻,深黑色的车帘,一只略显苍老的手拦起半边,声音响起:“外面发生何事?怎么如此喧闹?”
坐在车夫旁边的小厮赶紧领命下去,约莫过了一盏茶时间,这才急急忙忙地跑回来。
神色略显古怪地说道:“回非墨先生,外面。啊,就是那个被里三层外三层的人群围住的中央,坐着,坐着一位绝世美男子在那里卖药……自称是绝世神医,不过,不过……”
“不过什么?”
“那人卖的是壮阳药!”
“噗……”一杯茶水差点就这么喷出来。
“而且她还和妓院的老鸨打了一个赌!”
车帘被拉开了一点,老者摸了摸险些打湿的白花花的胡须:“什么赌?”
小厮认真回道:“那人说了,如果一盏茶时间不见效,他,他就负责在场所有人,不管男女,所有的,的嫖,嫖资……但是如果奏效,在场所有人,每个人都要给他十个铜板!”
“哐当”茶杯真跌在车子里了。
“有人说了,又有美男看,又有钱拿,就算输了也不过十个铜板,哪里还舍得离开,一个个都在那里围观等着呢。”小厮又继续学话道。
“哦?”老者的眼眸这才略感兴趣地睁开一点,“离那个约定时间还有多久?”
“时间?”小厮回想了一下,面色有些古怪,自家老爷不会也想占这个便宜吧,“约莫再过会儿就到了要验证的时候了。”
非墨沉吟片刻:“走!”
小厮表情更古怪了,只期待这事不要被家里的老夫人发现,否则,又是一场腥风血雨了。
第九章 帅别人一脸
人群最中央。
凤长天有些懒洋洋地扇了一下折扇。
也不知道是因为折扇这新鲜事物,还是因为折扇更加衬托出凤长天风流俊美才子的韵味,周围群众的目光更加目眩神迷起来。
凤长天突然有些理解古文里面那些被看杀的美男子了,这些炯炯的目光真的还蛮刺人的。
她有点惫懒地微微蹙眉。
人群中不少人敏锐地低下头,生怕唐突了美人。
凤长天微瞥了眼木盒,这种未来才发明出来的顶尖壮阳药,除非是直接隔了小jj的太监,否则绝对不可能不行。
也不知道那个受了老鸨指使的人,还忍不忍得住了……
“啊啊啊!我忍不住了!”正想着,那个一开始干瘪瘦弱的黄毛男子,仿佛吃了大力神丸一样,脸色涨得通红,猛地一跃而起,大吼道,“我受不了了!”
老鸨大惊,这可是赌了一百金的呀!
“喂,黄腿……”
可她话还没说完,就被黄腿子猛地扭过头后那欲火焚身的眼神惊骇得不敢做声了,生怕这人不顾一切就将她摁倒在地。
“如何?有效果吗?”凤长天老神在在,心里也暗暗咂舌,果然没有受过现代污染的古代人对药剂更加敏感呀,简直像是吃了加强版的春药一样,以后调配药剂的时候,方子还得再琢磨一二。
老鸨舍不得一百金,迟迟不说话。
可那黄腿子是真的受不了了。
在场看这种荤段子热闹的多得又是男子,老鸨虽然老了点,但到底是青楼出来的,半老徐娘颇有姿色。
黄腿子几乎是一拥而上扑了过去。
老鸨惨叫一声,然后连滚带爬地躲到凤长天身后,连连道:“神医,神医救我!我承认,我承认赌约是神医赢了!”
凤长天嘴角噙着一抹笑,然后一挥袖子,黄腿子瞬间倒地。
众人大惊,几个临近凤长天的人不由得后退几步。
老鸨更是惊得背后都渗出冷汗,战战兢兢地说道:“神,神医,老,老身身上实在没带那么多银钱,明,不不,今儿,今儿马上就给您送来。”
凤长天嘴角抽搐了一下,不就是挥了一袖子迷药么,至于么。
“嗯,”不过她也懒得解释了。
然后,淡定的目光投向那些围观等候嫖资的人,嘿,还想占便宜?乖乖地给钱吧……
众男人一看看我,我看看你,原本确实有几个是想跑路的,但是看到凤长天刚刚那个手段后,心思立马萎靡。
不一会儿,凤长天准备的大罐子里装满的铜钱都快溢出来了。
哈……
用这种方式赚钱也挺好呀,可惜,可一不可二。
说起来,自己都展现出如此厉害的医术了,为啥还没有一个人跑过来与自己结交请教呢?
莫非古代人的身体那么好?
就没有一个疑难杂症需要解决的?
还是说刚刚表现得不够有才华?
不应该呀。
思及此,凤长天一张俊美的脸上露出困惑的表情,这种不同于一开始傲世独立却也令人目眩神迷的风貌,让众人再次看傻了眼。
罢了罢了,没有患者就没有吧,古人真是不懂欣赏。
反正赚取的铜板足够她与翡翠许久不开工了。
第十章 总是淡淡的装
凤长天看了下艳阳高照的太阳,又挥了挥折扇,示意翡翠今儿个可以收工打样了。
凤长天的动作并不隐蔽,围观众人见状无一不是心头觉得惋惜。
虽想开口挽留,但是只要瞧见凤长天偶尔流过来的一抹眼神,对着这样丰神俊逸的人物,总不好开口说,公子你留下来让我们看个够吧?
那也太唐突佳人了。
若是凤长天知道自己现代人的气质,以及几个发呆走神的表情能带来这么离奇的效果,只怕会仰天大笑三声,然后继续保持这种装逼风范,混吃混喝。
“公子且慢,”不远处突然传来清爽的声音。
凤长天眉毛微微一挑,看过去,就见一位身着深黑色锦衣的白发老者正探究地看着自己,而他旁边的小厮正是开口说话的人。
这打扮?
不像是普通人呀,莫非这代表,她的医术得赏识了?
“小公子可是太医院的?”
“并未。”
“不知小公子可否知道朝廷规矩,未曾在太医院执证者,行医会下大狱蹲十五天。”
还不等心有计较的凤长天开口,旁边不少痴迷凤长天外貌的群众就开口了:
“太医院那法规谁信呀,莫非太医还会跑出来给我等小屁民看病?怎么的,好不容易有这么厉害的神医给我们看病,你们拦着想做什么?莫非还想强抢回太医院不成?”一个自认为有识之士地冲出来大吼道。
“就是就是……朗朗青天下,还有没有王法了!这里可是盛京,天子脚下,可别想乱来。”
“对!我们是绝对不会放任你们强逼神医的!神医别怕,我们会保护你的!”
“是的,别怕!”
……
越是说,越来越多的人物加入声讨中,人都是从众心理,谣言总是发散得特别快又特别离奇,不过是一个莽撞人物的猜想。
几分钟后,居然真的让几乎所有人都义愤填膺起来。
凤长天:“……”
我就想找口饭吃,是不是太医院的无所谓,我并不是什么赤脚大夫的代表。
非墨老者:“……”
强逼神医什么鬼?我可是当今太子太傅,一连教导了两任皇帝的大儒!
眼见民愤越来越重,作为大儒的非墨一时间竟是也找不到安然脱身的办法,有些头疼地扶额一下。
刚想着是不是要拿出官印官令好让这些人离开时,就听见人潮中央传来如清泉敲击岩石的声音。
“诸位,天下生死莫过于最公平。这位老者应该也是求医之人,只是心跳焦虑想要求个安稳,所以语言稍显严厉胁迫了一点,毕竟我看上去没有白胡子老爷爷可靠。”
众人发出了然的低笑。
凤长天微笑:“但身患重病之人,口不择言也是可以理解的嘛……”
非墨闻言眉头一挑。
小厮震惊看,赶紧扶着非墨:“老爷,可有不适?”
其余人也疑惑地看着中气十足的非墨,怎么看也不像是一个有重病的人呀。
凤长天:“老大爷,你不妨伸手反手按自己的腋下三寸,不要太用力。”
非墨将信将疑,但众人虎视眈眈,他也只好照做。
按下的瞬间,只觉得一身奇麻酸痛席卷全身,忍不住“啊!”一声,往前面一扑。
还好小厮及时接住了人。
“哗……”众人哗然,那衣着精致的老者满头大汗,脸皮抽搐,怎么看都不是串通骗人的。
于是看向凤长天的眼神变得敬畏。
“诸位,还请放行,让我与这位老人好好治疗一番,”凤长天拱手道。
尊老爱幼是古国美德。
刷刷刷……
原本包围得紧紧的人群,仿佛摩西分海一样分出一道可以供两人行走的口子。
然后目送凤长天众人离去。
第十一章 冤家总是能各种撞上
“我家老爷真的有病?”小厮一脸惶恐担忧地看向凤长天。
“有呀,”凤长天轻描淡写,瞥了一样青白脸色的小厮,“别担心,正常,骨质疏松而已。”
老人家身体机能本来就不好,再按一下痛穴,正常人都会很难受,何况老者。
“骨制?酥松?”小厮一脸茫然,这听着怎么有点像是菜名。
非墨倒是淡定了,说道:“小友,莫非我真有重病?”
凤长天微微一笑:“老友莫非还痛?”
小厮听完很不满,怎么可以这么不恭敬地对太子太傅说话。
却闻非墨突然“哈哈”大笑。
“有意思,有意思呀,”非墨赞赏地看着凤长天,轻而易举能调动民众情绪,这种反手云雨的掌控力,厉害,这少年厉害呀,“小友可愿上门医治患者?”
“不愿!”说得那叫一个干脆利落。
非墨一时卡壳,这不对呀,若是他没有猜错的话,这俊美少年在大街上下赌约,确实是想将名声传出去,确实是想要医治病患的吧。
自己一个有身份有地位的人邀约,为何会被拒绝?
凤长天抖了抖手中的铜板,微笑:“因为,足以。”
非墨愕然。
小厮突然怒道:“行医天下,医者父母心,你怎可因一些黄白之物,就弃患者不理。”
“停停停……那我说懒得跑,行了吧!”
“你你……你,当然是更不行了!行医者怎可懒惰,古有神农尝遍……”
凤长天摊摊手,懒得搭理他:“行了行了,说话一套套的。谁说我是医者了,我就是一个壮/阳卖药的,怎么?等候治疗的是病者是没办法人道么!”
小厮脸色青青白白,哼哧好一会才咬牙道:“枉你长得一表人才,真是,真是有辱斯文。”
“噗……这位小公子有点意思呀,唇红齿白样貌俊逸,一瞧就是世外高人呀。若是无意太医院,不如我推举你如何?”一个低磁略显轻佻的声音响起。
翡翠猛回头,就瞧见不远处走出来四个人。
前面两个样貌各有千秋,气势格格不入仿佛水火不容,两人身后各自跟了一个身材挺拔面容严峻冷漠,一看就是受过严苛训练的军士。
左边那人一身白衣如雪,纤尘不染,斜眉入鬓,容貌俊美虽然算不上顶尖,但微挑的眼眸狭长,充满了一股子坏坏的邪气,仿佛一个眼神就能拉你进入他的世界,愣是让人看着就脸红心跳不已。
右边那个光是样貌就足以令人赞一句天人下凡,不过周身冷凝又凶煞的气势,逼迫得让人不敢盯着他样貌看第二眼。
翡翠吓得牙齿都在打颤!
果然是就是不能做坏事呀,才头一回出来呢,就被逮住了!
最令人胆寒的是,说话的那个是王爷的亲弟弟呀,那个虽然有断袖名声,但依旧深受圣上宠爱的七皇子白天御呀!
老天爷,这亲弟弟眼看着都要调戏到女扮男装的小嫂嫂身上了……这,这万一他识破了,万一又被外面的人知道了!
她们岂不是没有了活路?
完蛋了!王爷的脸色好黑呀!他不会是认出来了吧!
天要亡我!
翡翠顿时觉得斗大如牛,下意识低头看凤长天,却见凤长天整个人镇定得不得了。顿时也就安心了不少。
翡翠是不知道凤长天心里的感想:咦!这年头美男真是扎推出现呀,左边的不认识,右边的看着倒是有些眼熟。
否则她只怕又要厥过去了。
一双美目只瞟了左边男子一眼,摇摇头无辜道:“美人相邀在下本不应该拒绝的,奈何内子凶猛,实在小生怕怕呀。”
白承轩脸色陡然又黑了。
“哦?莫非小公子娶了一位母老虎不成?”白天御露出好奇神色。
第十二章 到底认出来木有
“诶……母老虎怎能用来形容我家内子呢,我家那位能抗枪能上马,英勇非凡得很呀,”凤长天淡定道。
白承轩的脸色又黑了几分。
“哼,这种真是太不像话,三从四德都不明白。小公子你若是有需要,本王上门帮你,”白天御热情道。
“家宅事又何须劳费王爷,天色已晚,内子还等得急呢,”凤长天满嘴火车跑。
白天御突然露出“你懂我懂的”笑容:“大白天的,小公子这么急着回去,没必要吧。”
“话可不是这么说的,那药的效果你也是看到了的,若是回去晚了,我家内子后半夜也休息不好,对身体不好呀,”凤长天毫不在意地接话。
翡翠脸色都麻木了。
白承轩脸色红红白白,也不知道是愤怒,还是羞恼。
“哈哈哈……小兄弟真是妙人,妙人呀,留个方式认识如何?”
白天御脸色一凝,刚要说话。
“不必,”凤长天起身,丝毫没给白天御面子,擦肩而过。
“站住!”站在白天御身后的男子出声,同时迈出一步,打算拦住这个胆敢对自家主子无礼的少年。
“诶……你太粗鲁了,”白天御单手示意他停下,美人总是有特权的,一点没生气看着左侧放的凤长天,微笑道,“美人儿,我心悦之,可愿接受追求?”
凤长天被雷了个外焦里嫩,上一秒才说过有内子,下一秒就被追求?
是个gay?
平生最讨厌骗婚gay。
凤长天垂下眼,淡淡道:“抱歉,我不好此道。”
白天御微微偏头,在她耳边轻声道:“欸……此言差矣,我亦不好此道。不过少年欢愉,个中滋味新奇也算美妙,美人儿可愿与我共度?”
凤长天斜睨了他一眼冷冷道:“我虽畏惧内子猛于虎,但更厌恶当一个捅屎棍。”
白天御顿时被这粗痞的话给震得立在原地半天没动。
白承轩脸上露出古怪的表情。
凤长天起身又离,白天御身后的人还要拦着,却被白承轩的随身护卫震三一把按住。
走了两步,凤长天见翡翠没有跟上还傻乎乎地站在原地,便轻轻地拉扯了翡翠一下:“走了。”
“哦,哦,”翡翠有些傻乎乎僵直地就着凤长天的力道就这么跟着往外面走去,一直到他们再次爬树回家。
“就,就这么成功回来了?”
好一会,翡翠僵硬的表情才略有些松弛,然后她直直地看着凤长天,声音哆哆嗦嗦:“太,太好了,终于让我们成功混出来了,只希望一辈子不见那人了。”
凤长天非常赞同地点点头:“是的,我也没想到一个赌约的效果居然会那么好,人真多,一不小心真怕发生踩塌事件。”
“不是呀,小姐!你不记得他了么,”翡翠一脸焦虑,“那位可是王爷和七皇子呀。”
“哦,那又……啊,什么!”凤长天猛地一个激灵。
难怪觉得有些眼熟,果然是温泉里面有过一面之缘呀!
“奴婢担保,真是王爷和七皇子呀。”
“他们认出我了吗?”凤长天心焦。
“这……”翡翠迟疑了一下,“这应该没认出来吧。否则……”
任何一个男人知道名义上自己的女人在外面给男人卖这种药,还把自己形容成母老虎,怎么都不会忍耐,应该会当场发作吧。
“看来得好好老实一段时间才是,”看来这段时间,那是万万不能出门了。
第十三章 人会这么善变么
盛京的烟雨楼内。
待得与白承轩分开走后,一直站在白天御手边的男子突然开口道:“主子!您真对那少年感兴趣?”
“当然,”白天御露出一个势在必得的表情。
“可是主子,你,你真的对男……这,这天下,到底还是阴阳和谐……”
“行了行了,尽聒噪,”白天御有些烦躁地挥挥手,“你还不知道主子我?亏你也说自己是一大高手,你莫非没看出来,那是名女子么。”
还是一个特殊到能当街卖xx药的女子,有意思,很有意思呀。
“什么!”白天御的护卫露出被雷劈一样的表情。
那种万中无一的俊杰气场,以及做的事情,语气,态度,没有一点能让他往性别上面去怀疑呀。
没想到还真的就看走眼了。
“呵呵……你也看走眼了吧,那小姑娘有点意思,居然连喉结都注意到了,要不是自幼习武又和师父学了相骨之术,还真发现不了,”白天御微笑。
“可是主子,不知你有没有发现,二王爷对那人特别在意,只怕……”
右边那人还未说完,白天御冷哼了一声:“莫非我还怕了老二不成。你给我退下。”
那人不敢再多言。
******
二王府书房,白承轩长身玉立,面容俊雅,举手投足间贵气十足,又有权有钱。
自是不清楚他性格的,内院丫鬟们的首要目标。刚刚分到这边来的红袖约莫十三四岁,正是情窦初开,老早就忘了管家们的警告,一颗心系在王爷身上。
书房里只有笔落在纸上的沙沙声,间或响起震三研墨的声响。
红袖觉得王爷迷人极了,尤其是专注看卷轴的时候,真恨不得变成他手上的竹简被把玩,暗忖那些畏惧王爷的姐姐们绝对是猪油蒙了心,也暗自得意自己还有机会。
“主子爷累了吧,奴婢伺候您歇息片刻可好,”说着,红袖拖着温水上前,将自己双桃倒了杯温茶送了过去。
白承轩微微蹙眉,扔了一支笔:“晦气。杀了。”
红袖怔愣。
震三见怪不怪,王爷在处理军务的时候最忌讳被打断,尤其是被女子。
为了避免红袖之后的吵闹,当机立断用麻布塞住她嘴巴,然后冲外面拍拍手。
很快,面色冷凝的大丫鬟雯儿领着小厮进来,隐秘讥讽地看了地上人一眼,让人将其拖了下去。
之后,雯儿温柔开口:“奴婢逾越了,原想着既是家生子,又手艺好,应不是个不懂事的。没想到……”
“罢了,”白承轩摆摆手,“出去。”
雯儿脸色微微一白,但很快还是恢复柔情似水,放下原想过来伺候的湿帕,柔顺地行礼离开。
震三小心吹竹简上的墨迹,将白承轩写好的奏折收拾起来。
“震三,”白承轩冷不丁开口道。
“属下在!”
“你说,一个人的变化真能那么大?”迟疑片刻,白承轩突然开口。
震三小心翼翼地挂着毛笔,有点摸不准意思,便道:“这世间的事情都是说不准的,有人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也有人说,金盆洗手回头是岸,所以下属想着……”
“哼,她哪里是什么回头是岸?整个人变得越来越刁钻了,居然敢说内子是母老虎!还当街……”白承轩有点羞于启齿。
“这……”震三恍然知道在说谁了,便微笑道,“主子爷,谁家没有一两个母老虎呢,便是惧内也是正常的。就下属知道的,就有一两个跋扈内……”
说不下去了,王爷陡然严厉的眼神好可怕,乌黑的脸色好可怕!
第十四章 想要逼人看病
“主,主子爷若没有其他吩咐,小的,小的便先回外院去帮主子整理竹简了。”
“慢,”白承轩把玩了一下手中的茶杯,沉吟片刻,道:“非阁老的侄子是金科状元得了怪病陛下也是担忧的,你今日便对外放出消息,说医治好金科状元的民间圣手,将得到皇帝陛下的重赏。”
“是。不过……”震三有些担忧,“这病患消息刻意被封锁在内,便是非阁老不想声张,若……”
“太子最是礼贤下士,非阁老是他的太傅。”
“属下明白了。”
******
挣了钱的凤长天,关起门来过自己的日子。
也不知道是不是上次王嬷嬷的事情给幕后黑手一个震慑,或是想消磨上次王嬷嬷事情的影响。
这么些天除了克扣吃食,王府里也人没过来找凤长天的麻烦。
过了一段时间云卷云舒的舒服日子,凤长天在独门独院里越是不拘小节。
重新布置起小书房,又将杂屋丛堆的院落开辟得典雅美观,时而俯首画一些简笔q版萌物,时而又用最擅长的幼圆体写起了小故事。
翡翠在一次偶尔瞧见内容后,立马成为她的读者。
这些天的日子过得,整个人都觉得自己萌萌哒。
不过,也不知道她是不是的错觉,凤长天总觉得老有人从背后阴阴地盯着自己,而且这种刺人的视线,在她画出几幅书画作品之后,频率直线上升。
凤长天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得劲了,一日,懒得作画,而是悠闲地散起了步。
忽而,从外面偷偷购买必需品回来的翡翠,一脸为难地走过来,低声道:“小姐,奴婢没用,今儿在外面的时候,竟是被那位非大人的下属给逮着了。”
“……何意?”凤长天微微蹙眉。
“那可恶的小厮说,非大人的侄儿病重,希望神医能够出手医治,若是神医不自己出现,那么他们……他们就会去寻求皇上的力量了,”翡翠一脸郁闷。
凤长天秒懂,这是威胁了,明摆着说要利用皇上的权利将他们找出来,也就是逼着出来。
“那有什么酬金!”
“是啊,怎么,办……啊?小姐,你不生气吗?奴婢不明白,就这么干脆利落地直接问酬金了?”翡翠诧异道。
“那不然呢?这是皇权至上的社会,莫非抗旨不成?抗旨之后我们两人又能躲到哪里去,”凤长天神色坦然。
“这事我心里不愿,但是事情发展并不会因为我的想法而转移,既然如此,我何不换种方式谋取更大的利益,岂不是更好。”
“……有道理!但奴婢,奴婢还是为小姐心疼。”
“乖,放心,我会让他们肉疼的。”
“啊?”
“求人得有求人的态度,作为神医出来是可以。不过……治不治病,怎么治疗,以及酬金是多少,那就是我说的算了,”凤长天狡捷地笑了笑,“不好好地挖掉他们一款肉,又怎么对得起他们的厚待呢。”
翡翠看着浑身燃烧着斗志的凤长天,默默地默了。
第十五章 参见太子殿下,咦
换了一身利落的男装,因为治疗眼角的伤口抹了厚厚的中药,担心吓到路人,凤长天很自觉地带了一个银质半截面具。
银质面具的造型微微后翘,有点像是展开翅膀的蝴蝶,花纹简单,戴着凤长天身上非但没有减色,反而平添一丝神秘的色彩。
非阁老的医榜已经挂了好些天,围观的人群是越来越少。
凤长天一去便轻而易举就瞧见了里面丰厚的奖励,迟疑了下,还是拿了下来。
负责看守的侍卫刚想拦住她,询问行医证件,却被蹲守在旁边的震三悄悄拦住。
震三目视着凤长天的背影暗忖,这到底是什么人,怎么王爷一大早就让他蹲在这里守着,而那人又是为何过了这么久才来呢?
凤长天仔细看了下松园门口停留的精贵的马车以及严肃的门房小厮。
凤长天平了平气,上前行礼道:“庶民长天,摘下悬赏,望准入内。”
两门房先是被凤长天神秘的造型惊了一下,又被这人的大胆给震了一下。
满大朝太医都没办法解决的问题呀,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少年居然敢揭榜,这是何等的胆大。
对视一眼,迟疑了会还是说道:“稍等。”便进去通报。
凤长天瞥了留在这里的人一眼,说道:“敢问非阁老可是太子太傅?”
留在原地的一愣,这也算是常识了,立马道:“正是。太子殿下最是尊师重道之人,这次也是殿下请求陛下下旨的呢。”
凤长天微微额首,不说话。
不多时,那小厮出来对凤长天拱手:“我家大人里面请。”
凤长天淡定自若进去。
不愧是专供达官贵人的庭院,深深隐隐,九转曲折,名贵的花卉仿佛不要钱一样出现,坐落有序,不一会,就见正前方的湖泊中心有一处卧龙含珠的凉亭。
里面坐着四个人。
一名二十来岁,身着黑色锦衣的男子。
血红色的玉冠将墨黑的长发紧紧绑束在脑后,面容看不太清,但森冷凛然的气场透着几百米都能让人体会到巨大的压迫感。
另外一名看着弱冠之龄,一身淡绿色的竹纹青衫,手里拧着酒壶,看着就是一个病弱的,不过气场并没有被旁边森冷的男子压制住多少,可见也不是一个简单角色。
另外两位老者则是在手谈对弈棋局,其中一位正是曾有过一面之缘的非墨。
凤长天刚想开口,忽然感觉到气场冷冽地扫视了她一下,这感觉该死的熟悉,等她骤然抬眉时,那人又隐去了视线。
凤长天也多看,道:“庶民长天,拜见非阁老,太子殿下。”
低头的凤长天没有发现病弱男子的表情似笑非笑。
黑袍男子依旧脸上淡漠冷峻,只不过手掌紧了紧。
“见本王何事?”男子的声音传了过来,冷浑而低沉。
凤长天有些奇怪,一路打听过来不是说太子温文尔雅礼贤下士吗?
怎么给人的压迫感这么大,简直像是战场杀进杀出的杀神一样。
甩去其他心思,她回道:“庶民长天不才,曾是隐士弟子,奉师命下山游学历练,虽尚未弱冠,但自认对医术等略有了解,今日特来揭榜。”
压迫感十足的男子沉默了半晌。
凤长天只觉得后背脊都被犹如利刃的视线刮得生疼。
好一会,男子才开口道:“若失败,便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咦?
这声音似乎有点耳熟。
第十六章 呵呵,这是何等的乌龙
不等凤长天细想,旁边的病弱男子突然调笑道:“殿下你真真铁石心肠不懂怜香惜玉,如此风流人物竟也舍得恐吓,简直匪夷所思暴殄天物……”
凤长天与男子的嘴角同时一抽。
“呵呵,凤小友又见面了,请坐,”非墨阁老笑呵呵地插话。
凤长天懒散惯了,完全没有傲气地抬腿就坐到新搬来的长椅上。同时,也将写了治疗方案的竹简呈送上去。
这么一番淡然又不卑不亢的态度,反而让病弱男子眼底闪过一抹亮光,就连黑衣男子原本铁青的脸色也缓和不少,看向凤长天的视线也多了几分重量。
黑袍男子粗略地翻了翻,交给瘦弱男子:“荀烨你也看看。”
荀烨接过来阅览,片刻后,吊儿郎当的表情收敛,道:“真是没想到……”意犹未尽地瞥向凤长天,暗忖:样貌俊逸,看着年幼,没想到治疗方案竟是比御医还高超几分。
非阁主见状,赶紧接过来看,看完后欣喜头道:“那么有劳神医了。”
竟是半点质疑勉强都没有,还以为要上演一场质疑的戏码。
凤长天难免高看对方几分,起身拱手道:“那么我们可以谈谈报酬了。”
其余四人都用略惊异的目光看向凤长天,这还是头一次看见大夫在治病前就和病患家属谈论金钱报酬的。
是,没错,大夫也是需要银钱吃饭的,可哪一个不是等到最后才由主人家提起的,
陡然见到一个主动提起的,大家都有点没反应过来。
半晌,荀烨才开口道:“果然是神医,真是与众不同啊……不知神医想要什么?”
“百金,以及陛下的千金一诺。”
百两黄金不算是,但是牵扯到皇帝的承诺那就麻烦了。
众人都沉默了。
凤长天微微一笑:“做到就来找我吧。”
非墨面露难色,荀烨收敛笑容:“你是故意的。”
故意抛出一个可实行的治疗方案,又故意要求了一个堪比登天的要求,偏偏这个要求你还不能回绝。
否则万一传出一个流言,皇帝不愿因为一个承诺为金科状元治病,陛下听到莫非不会勃然大怒?
可若是你直接应承了,那更糟糕,假传圣旨,替皇帝做主,呵,脑袋直接落地。
“你们不会失望。”凤长天丝毫没被对方四人的气场震慑,淡定承诺。
黑袍男子突然开口道:“既然如此,为了在兑现报酬能及时找到你,今日你便收拾行囊,明日来府中报备。”
啊?
“已给你准备厢房,离王府只一街之隔,大可放心!”
什么?
凤长天整个人都斯巴达了!
她这个身份偶尔跑出来还好,要是住在外面,你当二王爷府形同虚设么,简直就是分分钟被拆穿的节奏呀!
“太子殿下,庶民……”
还不等凤长天争辩,那男子冷不丁开口道:“对了。明日你不要去错了府邸。本王是当朝二王爷白承轩。”
“啪”一道晴天霹雳将石化的凤长天劈得稀巴烂了!
天呐!有这么坑爹的事情吗?
二王爷白承轩?
这不就是她这个身份名义上的表哥么!
她猛地抬头打量,凉亭中男子的脸还是没太多印象,但是周身弥漫的那股子煞气,怎么也不会是久居中宫的温润太子能有的。
果然,是她搞错人了……
呵呵,这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乌龙呀。
第十七章 喜?事都撞一起了
“哈哈。”荀烨看着凤长天那宛如被雷劈的僵硬表情,一开始的抑郁全没了,忽然大笑起来,竟是呛到了咳嗽片刻,“咳咳……看来血煞军的活阎王也不是人人认识呀。殿下你还需多努力才行!”
努力什么?
继续努力杀人造就赫赫威名么?
白承轩面上似是不在意,多瞟了凤长天几眼,低声带着不容置疑的语气道:“下去吧,明日记得来二王府。”
大王,我现在转身逃跑还来得及么!
可以不去吗?
摆明不可能。
凤长天欲哭无泪,不是都说是太子以表孝心吗?
为什么呆在里面的会是二王爷呀!
怀着莫名的忧郁心虚,维持着脸上飘若神仙的表情,凤长天跟着侍卫出了门。
凤长天刚回院子,翡翠便过来送饭伺候,她随便用了点,接过翡翠打来的水,洗洗之后就扑到了床上。
刚才面对面时交流的时候感触不深,如今回头思索,真的有一种疲惫和侥幸的心理涌上心头。
没想到原身的表哥居然还是能人干将,连医理这种偏颇的项目,他都能说得头头是道有理有据,真是不容小觑。
可越是这种不容小觑的人,凤长天觉得越是有暴露身份的危险……
“小姐,这,这可要怎么办呀?”翡翠听完,急的头发都要白了,嘴巴哆哆嗦嗦,“小,小,小姐……这,这真的太危险了。这,这可是欺君呀,我,我的天,我可怜的小姐呀,我们还是不出门了吧,还是奴婢多刺绣挣钱吧。”
凤长天失笑,事情哪有翡翠想得那么简单,既然已经入了那人的眼,若是真消失不见,反而会引起二王爷的警觉,进而搜查,迅速被暴露。
“走一步算一步了。”
“可,可是居然要搬出去呀。这……”
“别怕,我这种深宅内院的小透明,一月都不知道会不会被想起一次,我们偷溜出去,晚上偷偷回来就好了。”
“这……日后都要如此吗?”翡翠担忧地看着疲惫的凤长天,终是将疑惑的话咽下去,走去给她揉揉太阳穴。
凤长天还来不及说话,外面突然急急忙忙跑来一个小厮名叫小木子。
小木子不错,见王嬷嬷死后其余仆役踩低捧高根本不搭理冷院,他便自己专门给凤长天送一日两餐的膳食。
“凤姑娘,大喜,大喜呀!”小木子开心地冲进来。
“何事?”凤长天心里有一些不详的预感。
“王爷终于记起姑娘了!姑娘,姑娘你就要搬出冷院了,奴才想着姑娘的好日子就要来了,大喜事呀,”小木子一脸喜意。
然后用欣赏却不猥琐的目光偷瞄凤长天。
这么美的美人怎么可以被浪费在冷院蹉跎呢,这样的美人就应该享受万千宠爱才对。
“什么!”翡翠惊得跌落杯子。
“啪……”一声,小木子闻声疑惑地偏头看翡翠。
“这自然是……喜……事,”凤长天保持微笑,一字一字地开口,内心的复杂难以言喻。
真是摊上大事了!
忽然,外面传来清丽的声音:“小木子,人呢?还不赶快开正门,莫非你让我从小门进这冷院不成!”声音有些傲慢跋扈。
第十八章 想跑路有木有
小厮木子一拍大腿,将自己从痴迷的视线中唤醒,冲凤长天歉意地笑笑,然后赶紧往外面冲去。
很快,一行七八个丫鬟端着许多不同颜色的衣服、布带以及首饰,颇有气势地走进来。
端坐在上的凤长天自然能清楚看见领头进来的丫鬟脸上带着一分倨傲。
“凤姑娘,王爷说了,凤姑娘似是反省够了,可以换到鞠元阁。奴婢今日前来,带着的是侧妃娘娘的心意,侧妃娘娘说了,担心妹妹在这冷院没有适合的衣物,便紧着时间让人赶做了衣物送过来,免得以后在王爷面前失礼。”
领头丫鬟说罢,便看似恭敬实则倨傲地站在一旁。
“哦,”凤长天懒懒地开口。
丫鬟一愣,她设想过凤长天很多反应。
比如,认为自己收到侧妃娘娘的侮辱,同时又以为自己重新受宠,和她直接斗起来。
或者傻乎乎的以为侧妃娘娘是她的联盟,感恩戴德……
却没想到凤长天只有一个淡淡的“哦”回应了所有。
简直就好像一拳打在棉花上一样。
丫鬟抬头,还想再言语刺激激凤长天一下,最好能让她露出什么丑态,从而流出败坏她形象的流言。
不曾想一抬眼,入目的是柔顺的乌发解开后懒懒地散落一身,如玉般粉嫩白皙的肌肤在烛光的映衬下发亮,一双慵懒的美眸微微张开,最为纯粹黑琉璃充斥着淡漠神秘的味道。
就连眼角的伤疤都没办法令她逊色多少,整个人宛如不够完美的夜月精灵,依旧美得令人心颤。
不仅仅是说话的丫鬟,她身后的一批人,也这脱俗的美貌看得惊得整个身体都僵直了。
这种连同性都能震慑住的魔性之美,简直令人胆寒,生不起与之对抗的意思。
丫鬟哑口无言良久,算是明白三年前不过十二三岁的黄毛丫头为何能得到管事嬷嬷们的强力支持。
实在是,太美了。
“还有何事?”
“奴婢,奴婢……”
“聒噪!”
丫鬟半晌接不上话,有些狼狈地和她同来的人赶紧将那些衣物留下,然后怀揣着对侧妃娘娘地位忐忑不安的担忧,快速离开这个地方。
翡翠呆滞地看着原本斗志昂扬的丫鬟们灰溜溜地离开,突然感慨道:“终于明白美人惑国的意思了。”
“就你贫嘴,”凤长天有些无奈地看着翡翠崇拜的眼神,“不过事情更麻烦了。”
“可不是么,奴婢……奴婢想着要不,要不小姐还是放弃一个吧。”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凤长天没有看翡翠惊喜的眼神。
缓缓点头道,“这次若我真能得到陛下的承诺,王爷看着也不是多么迂腐古板之辈。只要我能力对她的益处,大于性别的危害,想来就算最后暴露了,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翡翠惊呆,有点口吃:“啊,啊,这,小姐的意思……”
“找个机会逃跑,彻底变成神医逍遥天下。”
“什么!”翡翠惊呆了,心里暗暗叫苦,她想的可是与风场的完全相反呀,“小,小姐,那,那奴婢……”
“我自是不会忘记翡翠,你放心,我离开前就会安排好你,让你以一个合理地身份跟在我身边!”凤长天自信道。
“这,这……”翡翠结巴地也不知道说什么。
“好啦别担心了,说来也奇怪,你最喜欢居然不是《霸道丫环俏王爷》,而是《战国风云》……”
“啊!奴婢想着,虽然霸道丫环里那个刷枪的王爷真的很帅气,但是,但是战国风云里面有我迷的谋士贵公子呀。”
“哈,原来翡翠你喜欢文弱的呀,你家小姐我还是更喜欢刷长枪的王爷,那种挺拔风姿真的太过英俊。不过……我决定立马写你喜欢的给你看,好不好!”
“真哒?”
“当然,谁让你是我最亲的人呢……”
话音刚落下,凤长天就觉得那种如芒被刺的感觉再次乍现,这感觉来得突兀,消失得也格外突兀。
凤长天莫名其妙了一番,决定不去管它,淡定去书写竹简。
心大的翡翠非常迅速地接受这个建议,然后痴迷地跟过去看小说了。
第十九章 做下属也要兼职八卦
二王爷军械库
此时墙壁挂靠的兵器歪七劣八散了一地,地上还有捂着胸口努力压抑住呻吟的暗卫,站着的四人,三人围攻一个,显然是尽了全力。
唯一一个站着的,黑色的袍子虚挂在肩上宛如斗篷,与周围堪称乞丐衣着的人不同。
他敞开的衣领连一丝污血都没有沾染上,发髻高高地立着,手持长枪,单手画圆,仿佛根本没有看四周围攻的身影,神色不动,便轻而易举又一次将他们打退。
门外踱步过来七个人。
七个人年龄外貌都诧异很大,领头的正是曾与非墨对弈的老者,清虚。
清老微微蹙眉,荀烨开口调笑道:“哟……谁能说说,这是个什么情况?居然还打出真火了?莫非你们中有不眨眼的惹到我们主公了?”
闻言,三道黑影不自觉地抖了一下,领头的那位隐晦地揉了揉受伤的胸腔,苦笑:“望荀大人口下留情。”
“到底怎么回事?”
“这是照常操练……”
照常操练会凶猛到这个地步?
正常的会用开了封的真刀真枪?,
清老慢慢地捏着长长的白胡须,老神在在地眯了眯眼:“主公不是最厌恶长枪么,怎么会用这个武器。”
所有人的视线都注视过来了,白承轩曾经是学习长枪出身,但后来师门出过事情后就再也没有耍过长枪。
今儿居然用起了长枪,不对劲,很不对劲。
“属下不知,”震三的声音充满抑郁,“属下和以往一样去向王爷禀报,刚刚接近冷院,就被王爷冷不丁用长枪横扫了一下,之后王爷便说要拿我们练练。”
“冷院?是那个表姑娘?”荀烨抓住关键点。
震三点头应诺:“正是三年前被教坊买回来后,又用血……咳,救了王爷的那位。”
“原来是她,”荀烨声音低沉下来,“莫非蛊虫救人后除了每月浑身发虚发冷,还会出现第二个后遗症?”
说着,他的眼眸冷厉起来,丝毫看不出病弱的文人模样,仿佛随时能提剑杀人。
另外也有一人开口:“若真如荀烨所言,已经有两个异变,诸位,会不会有第三个,第四个?若是王爷登基为皇却因此被别人摘了桃子,岂不是我等谋士的屈辱”
“赶紧杀了她以绝后患!”
“等等,犹记得救人是利用了蛊虫吧,若是杀了她引起后患,你担当得起么……”
……
七人之间的争论越来越激烈,“啪”清老突然轻拍了一下手柄。
众人都安静下来。
“无论如何,那是主公名义上的表妹,暗里是……所以一切等王爷定夺。”清老慢慢又说,“不过要我说,难得有一个入了王爷眼的女子,这是好事。”
众谋士原本不满意的表情瞬间呆了一下,然后认真听。
“成大业,子嗣继承也是关键,奈何王爷不贪图美色,后院几乎形同虚设,”清虚摇摇头。
“唯一庶女还不是王爷的骨血,唉……如今既然王爷有兴致,不管怎样,能诞下一二子嗣,也是好的。”
清老这话说得大家的心思都活跃起来了
白承轩府邸后院不缺女人,缺的是能让白承轩宠爱的女子。
特别是自从三年前借用埋藏在凤长天身体里的蛊虫解毒后,白承轩越容易嗜血、弑杀,暴怒,畏寒,厌恶女子。
以至于双十的年纪,却连一个子嗣都没有。
当然,后院那个不知血脉的拖油瓶小郡主不算。
所以作为辅佐二王爷的一干谋士将军,心里其实都很急呀。
“清老这话在理,若真是个祸害,等以后去母留子也行,”一个谋士冷漠地定下最后的基调。
“行啦,”清老凉凉地看了他们一眼,“我等过来是与王爷商讨新晋的宠臣,武安凤将军的事情,少把心思放在王爷内院。”
众谋士心神一凛,重新扳回正题。
第二十章 似乎情况不坏
第二日天亮,
凤长天收拾了一些衣物放在行囊里,在翡翠担忧的注视下从后院爬出去,再在街道上晃悠了两个多时辰,才重新来到二王府的正门。
不一会一个侍卫走出来,领着凤长天绕道后面一条小街。
等来到这座四进宅,凤长天的表情略微妙,这地方虽然离冷院很远,但是离她即将搬离的住所真的只有一街之隔,最妙的是,还有一个巨大的树从空中衔接着两个宅院。
爬墙似乎更加方便了。
领路的侍卫指着另外一个老仆介绍道:“凤歌神医,这是负责照顾您起居的杂役,有何需要找他便可。”
凤长天点头,领路侍卫便躬身离开。
“你怎么称呼?我住哪里?”凤长天说道。
躬身老仆先是偷偷打量了凤长天一眼,然后起声:“老奴姓刘,主子唤我一声老刘就行了。这宅子大,空了六七个厢房,任主子挑选。”
一个四进的大宅子居然还有六七个厢房可以挑选,足以宅子里没什么人气呀。
好歹也是出宫建府的王爷,谋士幕僚居然这么少?
不应该呀!
不过转念一想,白承轩活阎王凶名在外,又有几个正常人有胆子投靠呢。
就是她,还不是认错了才无奈进来的么!
事已至此,想太多也没有任何意义,凤长天移了一下目光,指着一处距离那棵苍天大树最近的厢房道:“就这吧!”
刘老仆心里奇怪的嘀咕了一下,当初王府管事过来将其余幕僚搬迁走,还特意将树旁边的院落扩大改造,他还奇怪为什么,这厢房实在不怎么样?
弄了半天,原来是新来的神医的特殊爱好呀。
刘老仆领着凤长天进入厢房。
凤长天细细打量了一下,厢房摆设虽简单却透着一股子文雅的气息。
中央的书案,左侧是空荡荡的书柜,右侧开了一扇窗户,下面摆着一个长形盘榻,榻上还放着小茶几。中间偏后交错立着两面屏风,缓缓走进去看,里面摆着一张收拾整齐的大木床,旁边还有矮柜、衣柜等基础装置。
出门右边,不仅仅看到一口井,还瞧见一处简单的厨房。
凤长天问:“这里午膳是自己做?”
刘老笑着回道:“回公子的话,哪能劳累公子动手呢?府中都是有丫鬟统一配菜送过来的,这个小厨房不过是担心公子偶尔会饿,单独用来开火的。”
凤长天点点头,福利待遇不错。
凤长又问:“既然要住,给我介绍下这府里的情况,如有什么忌讳之类的。”
“是。”刘管事认真地回道,“上面的说了,凤歌公子是王爷承诺的客卿,地位不低,仅次于府邸的七谋士,平时没什么限制,进出府邸自由,但府邸有三大禁区不可去。若要拜见王爷只需传递口信。”
怎么突然变成客卿了?
这年头,客卿是这么容易能拿到手的?
凤长天微微诧异,维持面上淡定继续道:“三大禁区?”
“是的,一是不远处的王爷的书阁、二是后院的瀑布小山、三是府邸左边的一处温泉。”
“哦?那内院可以随便去么,”凤长天下意识口花花了一把。
刘老仆神色诡异地看了凤长天一眼,不愧是胆敢放活阎王三天鸽子的谋士,就是这么另类。
默默地离凤长天远了半步,刘老仆带着诚恳劝解道:“老奴冒昧说句,只要得王爷看中,公子爷想要什么样的女子不可得呢。那些后院女子虽不得宠,但名义上也是王爷的人,公子若无万般的意愿,也犯不着让王爷面上难看是不是。”
第二十一章 剧本不对呀
凤长天嘴角抽搐了一下,谁要爬墙了。
她只是随口一句罢了,果然,古人就是经不起玩笑话。
微微点头,她说道:“多久需拜见王爷一次,若是王爷上门来发现我不在,会不会有什么额外的处罚?”
刘老仆认真答道:“回公子的话,幕僚并不是明面上的正经公差,不需要日日伏案工作。王爷手下谋士众多,并不会费心一一询问。另,老奴还是大胆说一句,公子如此风貌,若是再勤勉努力一番,难免不会成为七谋士之一。”
简单点说,你想太多!
你这样的幕僚苗苗漫山遍野都是,王爷看都看不过来了,你若不茁壮成长,那就只能湮灭众人了。
“哈,”凤长天打了一个哈哈,心里喜悦。
凤长天满意的样子瞒不过人精似的刘老。
要知道刘老已经分给凤长天做管事了,凤长天牛了,他才会水涨船高呀。
就在刘老想继续劝说一二王爷的好的时候,外面突然快步走进来两位黑衣侍卫。
“凤大人在吗?”
凤长天抬头:“庶民正是。”
“凤大人,王爷这边请!”侍卫认真道。
刘老瞠目结舌,瞬息间,看向凤长天的眼神充满了澎湃!这绝对是一只超值的潜力股呀。
凤长天嘴角抽搐:这剧本不对呀!
“凤歌公子里边请,”黑衣侍卫将凤长天迎进书房,然后躬身出去带上了房门。
此时是午时,天很亮,白承轩坐在上位,他面前摆着一张案几,上面放置茶壶茶杯,以及一些零嘴小食。
凤长天觉得有些头皮发麻,除了温泉那次稀里糊涂的。
这还是她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接触原身的丈夫。
而且还是用的伪装的男儿身份。
五官轮廊大气精雕俊美,剑眉星目,偶尔一个扫视都令人胆寒锐利如剑,肤色白皙如玉,完全不像是活阎王这等沙场将领有的。
可偏偏因为四肢健美充满力量,明明是身着文官最爱的修身长袍,非但没有透出一丝儒雅气息,反而有一种欲盖弥彰似是暂时假寐的凶兽触感。
“凤……公子坐,”白承轩看着凤长天,良久才抬眉瞟了她一眼。
没想到表妹的男装居然如此惊人,特别是如此近距离地细瞧后,只能惊叹世间竟会有如此钟灵俊秀得天地之灵气孕养的少年。
连他都忍不住闪了闪神,找不到词汇能够形容,只能干巴巴形容:风姿昂然,俊美无双。
眼角不自觉地抽动两下,莫名的,有一种被比下去的怪异感。
“庶民见过殿下,”凤长天拱手行礼,并没有坐下。
白承轩轻轻放下书简:“既已入府,又是……咳,幕僚身份,不必太过拘谨。”
顿了顿,白承轩道:“你……对本王要你带入府是否不满?”
凤长天内心胆颤了一下:“并无不满。”
“那为何始终不抬头看我?”
抬头?你个男的矫情不?
凤长天在内心吐槽,木着脸道:“庶民有错。”
得!
领导说有错,没错也先认了再说!
白承轩眯了眯眼:“想来你已考虑好投靠本王。要记得,本王给过你另投他主的机会,既然你认真做了选择,现在不可再有二心了。”
凤长天的内心几乎是崩溃的!
这几句话啥意思?
莫非只要他不来,王爷只会默认他选择了别人?并不会强求?
艾玛,一个多么好的可以摆脱掉二王爷的机会呀!
就这么被自己生生地浪费了。
心都要给揉碎了。
可如今,凤长天也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微笑道:“敢不从命。”
“可别忘了,”白承轩淡漠道。
凤长躬身:“喏,主公。”
抬眼却见白承轩的眉头非但没有舒展开反而皱得跟紧了,而且还用一种非常诡异的神色看着自己。
又要出什么幺蛾子么。
第二十二章 并不想被强抢
白承轩看了她,突然开口道:“模样太出彩了。”
凤长天微微蹙眉,这二王爷是怎么回事,思维跳得也太快了吧。
白承轩继续道:“你也是经历过被好色纨绔之辈搭讪欺辱。”
凤长天的眼角有些抽搐,唯一一次和原身表哥撞见的那人,不就是七皇子,二王爷这么形容自己弟弟真没问题么。
“应是知道,各国世家士人都兴男风之好,白净男子都容易招人窥伺。我们大轩朝虽不会像是在大兴朝那里,美男子被被一些权贵当街强抢。但也很危险。”
“……对了,你有……咳,你的铭牌是什么?”
凤长天此时脑海里一万匹羊驼驼还在来回奔腾,好男风什么的,怎么古代比现代还要奔放呀,长得白净都有可能被抢走吗?太不安全了吧。
是以,当听到白承轩说起铭牌的时候,只下意识地摇摇头。
白承轩微微打量了凤长天几眼,手指白皙稚嫩得令人心颤,天生享福的命,什么准备也没有居然也敢跑出来。
“真没铭牌?”
凤长天心里咯噔了一下,这铭牌莫非还是等同于身份证一样的东西?
迟疑片刻,她微微摇头,做出苦涩状,说道:“小生出门谋生,事出有因。除了一位忠仆,再无他物。”
白承轩嘴角抽搐了一下,真是说谎不打草稿。
抚了抚掌道,“你该是知道的,世人行走世间必须有铭牌。以你这般品貌,仅仅是奴、平这两种肯定无法阻止贵族掳走的心思。至于良,贵,这两种,可以选择入仕朝堂或成为世家大族的心腹幕僚,至于王的铭牌,除了皇族人,也只有女子靠嫁个好人家得到。”
说到这,他下意识地打量了凤长天好几眼。
不过下一秒,白承轩自己都被自己这个举动给惊到。
凤长天完全没察觉,正低头咬唇思索对策。
白承轩盯着凤长天咬红的嘴唇,心头一颤,声音再次传来,“凤歌无需太过担心。”
凤长天抬头。
“你的品貌放若放在平民的身份是祸害,但你可以用才华谋取地位。”
“嗯?”
“咳,你之前放在厢房案几的可是你的著作?”
凤长天一愣,这才想起来昨晚给翡翠承诺的更新没有写完,今早就顺手拿了半卷放在厢房里,打算跟着写完的。
莫非王爷这就知道而且还阅读了内容?这王府也太无孔不入了吧。
艾玛,还好没有带那本《霸道丫鬟俏王爷》,否则真是羞耻。
“今日本王唤你来是为了你写的那部农书,有一些细节可好好解释一二。”
“农书?”凤长天疑惑脸。
“是《齐民要术》。”
凤长天秒懂了。
正好那篇《战国风云》文中写到翡翠痴迷的擅长内政的谋士,是如何厉害的处理农务。
凤长天脑海自带图书馆,干脆选取了脑海中的《齐民要术》的内容,以便显得谋士很有才能。
却没想到居然被王爷看到,还来询问了?
“坐吧,本王不想仰视你,”白承轩开口道。
第二十三章 我又静静地装逼
凤长天顺从地走到旁边的软榻上跪坐下。
白承轩目光微闪,心中那股子复杂的感觉又涌出来了,但不露声色,而是认真询问书卷的内容。
其实书卷的内容他早就看过一些了,还将其分享给他的七谋士
不过,哪怕白承轩的问题集合了八个人的智慧。
奈何凤长天经历过后世信息大爆炸的洗礼,又带着一个堪称百科全书的大脑穿越过来。
那些刁钻业余,甚至是触及核心的问题,完全没难倒凤长天。
一问一答,对答如流。
对方欣赏以及越来越软和的神情也让凤长天慢慢放下紧张,仿佛置身在21世纪平等的谈话中,自信、专注又健谈。
不知不觉时间悄然而过,即将晚膳。
在听到门外下人“是否用晚膳”的询问后,两人才意犹未尽地结束谈话。
凤长天骨子里就没什么等级观念,再加上庞大的知识与见识,在你来我往的交谈中逐步建立起强大的自信心,使得她整个人的气质风貌更甚一筹。
若不是她本性慵懒,只怕都要无法无天地狂妄起来了。
白承轩的心理活动就更加复杂了!
一边是非常欣赏凤长天,用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来形容,完全不夸张。
另一边却是莫名的恼怒,莫非她以前那种花痴的模样都是装出来的吗?就是因为想躲避自己,所以故意做出那副令人厌恶的举动么。
待得两人在一种略诡异的气氛中用过晚膳,凤长天起身告辞。
白承轩也没多作留,派人送她回去。
白承轩目送凤长天宛如青松般离去的背影,良久不开口。
这时,他身后的书房一盏灯慢慢地扭动,紧接着,一老一少,两名衣着精致简单士子打扮的男子出现在房间内。
一位正是凤长天曾有过一面之缘的病弱美男荀烨。
另外一位则是白须飘飘的清虚老者。
“主公你倒是和新谋士谈天说地,畅谈一番欢喜了,我与清老在密室里可是又饿又黑的,呆呆地站了三四个时辰,腿都要麻了,”荀烨懒懒地往旁边的长榻上一靠,完全没有丝毫文雅人士的姿态。
白承轩没理他,而是看向清虚老人:“清老,如何?”
清虚半眯着眼睛摸了摸自己的长须,才回道:“气度不凡,真知灼见,璞玉可琢。”
白承轩沉默,这年头能在他面前不结巴交流的士子,不足二十。更别提还能彻底无视他偶尔刻意释放的威压,侃侃而谈。
“璞玉?写出那等《齐民要术》农策的还只能被称之为璞玉?”荀烨在一旁装作惊讶地懒懒道,“清老你对她的期待那么大吗?”
清虚沉吟片刻,点点头:“不错。若是今日未见,只怕老夫也会小觑此俊杰。”
顿了顿,他继续道:“不知主公你们发现没有,这位俊杰小友一开始说的明显有些干巴巴的,可是越谈论后面,特别是当主公谈论到大势以及一些具体问题,也就是提供给小友一些见解后,这位小友的思路明显越来越清晰,甚至数次有超越我等的实用见解,这证明什么?”
白承轩与荀烨同时沉默。
清虚认真地看向白承轩:“证明农策不过是那小友的一小部分能力,而她大部分的潜力根本没有挖掘出来,她吸收知识以及将其转化成实用的能力,老夫平生仅见,叹为观止。”
荀烨的说道:“那么殿下,这个人,一定要收为己用。”
第二十四章 怎么突然暴怒了
白承轩保持沉默。
荀烨的表情突然严肃起来:“主公,此等俊杰若是不能纳为己用。怕是大敌。”
白承轩突然很想说,你们认为的才俊其实是个妹子,而且还是住在他府邸默认是自己人的表妹……
但是这种尴尬的理由实在是有些说不出口,索性还是沉默。
清虚笑呵呵地摸了摸自己的长须,突然开口道:“那位凤将军的事情,调查清楚了吗?”
荀烨微微额首:“凤将军即将班师回朝,三年前初绽头角。两年前杀匈奴五万且救驾皇上一战成名。直接提拔为左将军,位如上卿,金印紫绶,掌京师兵卫及戍守边隘,讨伐四夷。”
“那么之前放出的重伤消息是……”清虚摸了摸自己的胡须。
白承轩没有多话,直接递给对方一个竹简。
清虚认真看过,脸色凝重:“果然,救驾是真,重伤是假。”
“陛下真是能忍的狠人,之前放出重伤的烟雾弹,任由那些藩王叛党四处蹦跶和威逼。而那位凤将军也不负他望,居然真的铲灭了趁机叛乱的藩王。这不,即将押解王地罪臣上朝了。”
清虚老者微微眯眼:“封号可有?回京调至哪?”
“……”荀烨表情更加凝重,“封号,是武安。调职,内巡禁军统领!”
武安这个封号可不一般,历朝历代只有最勇猛的杀神以及最得皇帝宠爱的将领才会有,比如白起霍去病之类。
禁军就更加不用解释了,举国最重的军备,内巡禁军更是直接保护皇帝的精英所在。
皇帝给不过双十年华的凤将军这个称号,又安排了如此一个职位。
这对那些有心帝位的人而言是一个非常明显的信号:值得拉拢。
白承轩手指点了点,淡漠道:“不交恶即可。”
清虚点点头。荀烨微微思索也点点头。
倒是一直候在旁边的震三微微蹙眉:“主公,清老,这样的人物仅仅是不交恶是否太过怠慢……”
“若是那位将军不蠢,就会知道站在陛下那边做个孤臣宠臣才是最重要的,我们拉拢也没有用。若是那位将军蠢,那便更没有拉拢的必要,”荀烨缓缓解释道。
震三恍然。
“不过,朝中即将出现一位陛下的红人,也不知道是好是坏呀,”荀烨抿了抿嘴蹙眉。
二王爷目前是旗帜鲜明地站在太子这边,可以说是太子党的优秀左右手。
但实际上白承轩对那个位子有没有兴趣,作为七心腹之一的荀烨能不知道?
皇帝目前虽然疑心太子,但到底是带太子长大的,慈父之心不一般。
如今这么得宠的将军归朝,很有可能增加太子党那边的政治力量。
荀烨对此感到头痛也就不奇怪了。
“老夫记得,冷院那位也是凤家的吧。”
白承轩没做声,荀烨点点头,疑惑道:“清老,烨明白你的意思,早在二十几日前,凤家宗族就传出消息,称是已经找到那人的妹妹和老父了。这将军与冷院那位是有点关系,算是堂兄妹,但京城凤家这一支因为谋逆罪名早就被凤家除名,也断了联系。”
清虚摸了摸自己的白须,眯了眯眼,没继续开口。
震三在旁边凑声道:“两位大人?要不……还是给冷院那位提一提位置?给个贵妾……?”
“不妥!”白承轩冷不丁低喝。
震三一震,赶紧跪地请罪。
心里却诧异非凡,之前那些心怀叵测的人安排女子进来当侧妃,主公统统是无所谓的态度,完全是将那些侧妃贵妾的名头当做交换筹码在用。
怎么谈及凤长天的时候就突然暴怒了?
第二十五章 嗯,迁怒
清虚突然开口道:“震三提议恰当。到底是陛下要大用的人,本身又是有能力有救驾之功的大将军。他的堂姐妹居然没名没分的住在王府,委实是给将军名声抹黑,只怕陛下会心生不悦。”
白承轩沉默。
不表示反对也算默认,毕竟白承轩可不是一个听不见建议的人。
“只是给什么身份,值得商榷。”
白承轩轻轻点了点扶手,依旧沉默。
荀烨见气氛有些冷,伸了个懒腰道:“说起来,现在真是江山代有才人出呀。最近厉害的青年才俊,都是突然冒出来的,还都姓凤,有点缘分。真想抵足夜畅谈一番呀。”
白承轩眼眸微微瞥了一下。
清虚抬了一眼:“凤歌以神医的身份出来,后日太子会举办太医阁论证,带她去吧。”
白承轩瞥了清虚一眼,点点头。
然后对荀烨道:“既然神交已久,那么你去封地,将书里形容的新式农具都试着打造出来,进行小范围试验。”
“哈?”荀烨呆愣,怎么突然下达这么一个命令,简直像是被赶走一样。
“等成功后再回来汇报。”
“啊!”荀烨惊呆了。
他是戳了王爷什么点吗?真被赶到封地去了?
“嗯?对本王有什么不满吗?”
“喏!”荀烨在心里吐槽,本王都出来了,看来王爷是相当不爽呀。
不过冷院那人明明是清老提出来的,清老分明是打着幌子希望增加王爷去内院的几率,也难怪王爷烦。
不过,为何最终要迁怒到我身上呀。
第二日清晨。
白承轩刚漱口,就听见伺候在外的李管事低声道:“主子,徐侧妃娘娘求见。”
白承轩愣了一下,蹙眉道:“不见!”
“这……”李管事还想说两句。
震三赶紧走出来,说道:“让她走吧!主子从来不喜欢内宅妇人过去寻他的,你也是府邸的老人了,又是带着主公长大,还替那些人递牌子,是想惹得主公生气么?”
李管家哑然,神情一凌,也是被冷院传来的消息动摇了。
他本以为主子终于对那些后院类似摆设的女子有兴致了,却没想到,冷院能有变化那是冷院的本事,侧妃什么的,果然还是扶不起来的。
“那三儿呀,主子对冷院那位有……那想法了?什么时候的事情?翻了几次牌子了?你看着那姑娘好生养不?”李管家兴致勃勃。
李管家是跟着白承轩从宫里出来的老太监,很有几分面子,所以喊王爷的心腹震三也能亲切地喊“三儿”。
而且这位老人是眼巴巴地将王爷当心肝珠子宝贝疼,白承轩也对他纵容一些。
换做别的仆役敢这么揣摩上位者的房事,早就被打死发卖出去了。
震三诡异的想起了荀烨的天降横祸,嘴角抽搐了一下。
他摇摇头,说道:“李管家,你是知道王爷的。对内宅女色没有半分心思,你瞧瞧那些后院的天香国色,王爷连一根手指都没碰过,看她们简直和看瘟疫一样。”
“可冷院那位不一样呀,那是寻常国色比得上的?”李管家嘀咕,“那一位的姝色足以倾倒万千美人了。”
震三噎住。
第二十六章 怎么老想这人
恰在这时白承轩走出来,略无奈地瞥了李管家一眼,然后直接走出去。
李管家眼巴巴地在后面看着,见王爷不说话,有些恨铁不成钢地跺跺脚。
他往回头走,正巧遇上了端着绣楼篮子的文妈,眼珠子一转,说道:“文妈,咱家知道你一直都偷偷给冷院那小姑娘送吃食对不对?”
文妈横了李管家一眼,别人怕李管家,可他们两人交情好,都是宫里伺候王爷出来的,她可不怕他!
“怎么的?还没放弃给王爷送人的想法呀,”文妈不满地哼哼,“你还是消停点吧,别仗着王爷纵容你就做些不是奴才该做的事情。还糟蹋了一个小姑娘,多标志一个闺女呀,被困住冷院里……”
“嘿,我说你是怎么回事,能进府是她的福气,又不是强买强卖的,何况当初是她自己越界了,再说了,咱家哪里又……”
文妈懒得理他,直接走人。
李管家在后面又怒得跺跺脚,最后还是无奈地跟着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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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承轩一路行来,绕弯的时候恰巧听到不远处两丫鬟在议论冷院那小姑娘是个心思歹毒的,不仅无视侧妃的示好,退掉所有礼物敢打侧妃的脸,还无辜打杀了一个伺候人的老嬷嬷。
白承轩脚步一顿。
震三暗叫不好,王爷和谋士醉心大事,后宅基本就是交给他和李大管事,徐侧妃也搭把手。
这后宅传出不妥当的消息,若是王爷对他印象变差可不好。
“禀王爷,冷院那位以前虽然是个热情的,但如今修身养性,怕是已经歇了不该有的心思,加上年纪尚小。至于徐侧妃毕竟是管事的,关心也是……”
“罢了,去看看,”白承轩道。
白承轩过去三年只见过凤长天两次,一次是那令人罕见的美貌确实令人震撼,却也如风卷水潭,一晃而过。
第二次就是那次下药了,要不是救命之恩,根本就是直接处死。
倒是最近经常看见她,冷冷淡淡的小脸,开心的模样,著作的认真……
白承轩忽然觉得浑身打了一个寒颤,不对,很不对劲,怎么老想起这个人。
忽然,耳边隐隐传来一阵朗朗读书声。
他抬头看,却见来到了冷院附近。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声音磕磕绊绊,但是中气十足,少见的认真。
白承轩止住脚步,凝声细听。
“这读书虽还有错漏字,但中气十足,不过,这篇章到底是谁著作的?怎么听都没有听过,”震三有些诧异地说道。
“ 仁,义,诚,敬,孝,蕴含其中,此文章大有可为,”白承轩评价很高。
看着冷院的大门,诡异的,他并没有一丝证据就隐隐有了推测。
震三还是第一次听到白承轩用这么高的评价,评价一篇文章,惊呆的同时暗忖,不管这文章是谁写的,冷院这位只怕就凭借这文章,就能重新获得一份不得了的宠爱了。
当细细听到第二遍时,两人突然还闻到烧菜的气味。
震三抬头,现在既不是辰时,也不是申时,才正午怎么会有人吃饭?
一天不是两餐么?
随着烧菜的香味越来越浓郁,朗朗读书停止。
震三看了白承轩一眼,上前叫门。
还不等两人有什么反应,就听见里面有一个惊慌的女声在低低的喊道:“怎么办!怎么样!王爷居然过来了,怎么办!你赶紧先顶着,我去小姐那儿问问该怎么办。”
“你快去快去,别让王爷久等起疑心了,”接话的是读书声中的少年的声音。
震三脑袋差点儿撞在门上,心想王爷有那么可怕么,什么叫“你顶着?”敢情是把王爷当洪水猛兽了?
第二十七章 忽然间涌起一丝窃喜
你们是不是忘了我们都是武林高手了,压低声音也能听得见呀。
心有余悸地看向白承轩,果然,面无表情中带着一丝丝煞气。
过了一会儿,只听院中脚步声响,接着院门打开,只见一位衣着简单却艳光逼人,仿佛自带移动美光背景板的绝色美人出现。
面上还带了半截白色的纱巾,透着一股子神秘迷人的气息。
“表小姐,”震三不自觉地低头说道。
感觉完全不是一个人了,以前美则美矣,仿佛是一个花瓶,现在却美得有气势,美得让人自惭形秽不敢冒犯。
凤长天刚刚给自己眼角的伤口换了药,盈盈施礼,道:“不知王爷驾临,还望恕罪。”
白承轩深深看了她一眼:“怎么不唤表哥了?”
震三大惊,以前王爷不是还因为表哥这个词汇惩罚过凤长天吗?只不过那时候她死皮赖脸不肯改,王爷最后懒得搭理了。
凤长天没有回答,依旧保持恭敬。
白承轩盯着凤长天愣了愣,女装和男装,若是不看骨骼真是大不同呀!
不着声色地撇开视线:“为何不搬去新院?”说完目光又转到她身上的衣服:“府邸的例银没有拿吗?”
震三心里有咯噔了一下。
“回王爷的话,我身子骨不好,那例银都随到药罐子里去了,再说了,精气神不好,蒲柳之色又何必糟蹋了那些衣物呢,”凤长天不在意地说道。
震三抽搐了一下,你这绝顶姿色都只是病容只是蒲柳之色,真是让那些外面所谓的第一美人无言以对。
忽听白承轩道:“进去慢慢说。”
“喏,”凤长天有些无奈地无奈应了一声,站起身随白承轩向屋里走,一边对屋里吩咐道:“翡翠上茶”
“是。”翡翠答应一声,忙进了内间泡茶。
白承轩略探究地看向凤长天:“你是徐州凤家人?”
凤长天心里一紧,原身的家世背景她了解不深呀。
只好模凌两可道:“我家境贫寒,父向来不在家中谈起族中兄妹,只听闻父亲曾说过家里中道中落,许是有些来历,但再多,妾身也不太清楚。”
白承轩见她岔开话题,又闲谈几句,忽然道:“你这屋用的什么熏香,倒是不腻人。”
震三闻言大惊,王爷可是最讨厌熏香之类的物件,为了投其所好,后院那些女子可是连花瓣澡都给放弃了。
凤长天一愣,方笑道:“回王爷,妾身这并没有用熏香,若有,只怕是这院落植物带来的花香气。”
巧言微笑,白承轩愣神了一下,刻意地放下茶杯,看向一直站在地中央的翡翠和端着托盘过来的小厮道:“刚刚是你们两个在院子里读书?那文章是谁人做?”
翡翠和小厮有些害怕地站近了一点,瞥了凤长天淡然的表情,翡翠才轻轻点头,如蚊子哼哼般答道:“是。嗯……竹简是小姐给奴婢的。”
“小姐?”白承轩咬字低声。
白承轩的声音有点意味深长,却又不那么惊讶。
“正所谓学无止境,温故而知新,我实在是才疏学浅有幸读了一些书,便不想轻易忘记,在教他们的时候也是巩固自身,对文字能更加理解一些。让王爷见笑了,”凤长天不想说出这竹简是谁著作的,干脆冲白承轩微笑,希望他能中个美人计。
白承轩抬眼就觉得心头又跳了一下,暗忖,以前没有能撑得起美貌的内敛气质。
如今倒真是不辜负这外貌了。
忽然间,他心底涌起一股莫名的窃喜。
不对,怎么又想起她了。
白承轩脸色有些绿。
第二十八章 你赶紧走
凤长天又与白承轩随口聊了几句,见他还没有挪窝的意思,免不了有些烦躁:“王爷,天色不早,只怕到了该用晚膳的时候,恐夫人们挂心,妾身看您还是……”
快点滚远点,我今天还要溜出去用凤歌神医身份拿新刻印的铭牌呢。
震三一脸震惊地猛抬头看凤长天,艾玛,这居然是下逐客令?有史以来第一次听到有人敢对王爷下逐客令呀!
白承轩没说话,定定地看了凤长天三秒,起身,开口道:“明日搬院子!”
说罢,便离开了。
凤长天嘴角抽抽的,她一点都不想搬院子好么,离王爷越远越好!
震三的脸还是木木的,这还是第二次听到王爷插手内院的事情。
上次是怎么回事?
哦,对了,是突然带了一个大肚子的孕妇回来,不顾反对直接封为贾侧妃,打杀了一批下人封口。这也是为什么都没人相信小郡主是王爷的血脉。
这次为何要插手?
莫非是觉得被下了逐客令心中不爽快?
“管事?”
“哦哦,哦……”震三抬头瞟了再次询问的凤长天一眼,避开视线飞快道,“金口玉言,既然王爷已经放下话来,表小姐还是早点收拾收拾吧。”
说罢,震三立马转身离开。
凤长天有些无语地看着这两人的背影。
这究竟是过来做什么的?
“小姐?”翡翠担忧地看着凤长天。
“无事,传到桥头自然直,总会有办法的,我得马上去拿东西,你在家里先收拾着,”因着还有一个不甚熟悉的木子在,所以凤长天并没有说得很细。
还好王爷离开得早,否则她还真不知道怎么才能及时去拿铭牌。
凤长天飞快换装,许是熟能生巧,不过一盏茶时间就收拾得妥妥当当,然后在翡翠担忧的视线中飞快跨界来到自己的院落。
“管事?”凤长天假作从房内出来。
刘管事刘飞立马从外间走进来,拱手道:“大人,葛离葛大人刚过来拜访,已在外面候着了。”
“哦?那真是赶巧了,”凤长天在心里暗自庆幸。
凤长天询问着立在一边的刘飞:“昨日忘了询问,府中的食客和客卿的义务是什么?有什么禁忌没有?”
“若王爷没有召见或者布下任务,食客们多会抄录竹简,或是聚在一起谈论古今,将其精华部分抄录下来送给主事,看主事大人评价是否呈上去。客卿又分为两等,七位大客卿,做什么都没人管,在府邸的脸面大着呢。”
“至于另外十八位客卿,只要七位大客卿与王爷没有吩咐,那么可以做任何自己想做且不伤害王府的事。”
凤长天点点头,这地方的发达程度和古中国汉代差不多,但是客卿食客制度又与春秋战国时期差不多。
思索着,凤长天的步伐已经走到了外门会客厢房。
堂中央,一位年约三十来岁的男子缓缓起身,发髻高束,青衣广袖,五官不错,一双眼锐利细长,算得上有点精算的翩翩佳公子。
不过也是,这是个看脸的世界,长得丑的门客才少。
“凤公子安好?在下二王府主事葛离,特来拜会阁下。”男子行了个平交礼。
凤长天回礼:“葛大人有礼了。”
第二十九章 进入装逼的前奏
葛离不着痕迹地打量了凤长天,愣神一会,才暗叹:真是百年难得一见的美男子,连他这不好男色的都看得心动不已,只怕会引起一些权贵的小心思呀。
“本该昨日便送来铭牌,可无奈有些要事处理,故才来晚,”葛离偏开视线。
“劳烦葛大人了才是,”凤长天请对方上座吩咐刘飞上茶。
葛离递过铭牌的同时,有些感慨地说道:“公子不过弱冠之龄,真是年少有为。”
看向凤长天的双眸带着探究,为何清老对此人甚是关注?
是才华惊人?还是背景不凡?
“葛大人盛赞了,”凤长天微微笑了笑,沉吟片刻后说道:“葛大人,在下可能请教一件事情?”
“请教不敢当?何事?”
“不知府邸的书阁书籍可否借阅?”
对这个世界还是太不了解了,基础常识都不知道,时间久了容易穿帮,还是得多看点书懂点风俗人情才好。
“在下还以为是何事,”葛离笑笑道,“府中有两处书阁,一处是在王爷内宅府邸,得有王爷的许可和钥匙才能入内,另外一处书阁就在隔街不远处,只需登记铭牌便可入内。不过竹简均是不能带出的。”
“多谢,”凤长天心中喜悦。
这个时代没有纸,书籍异常的珍贵,没有一定身家和底蕴,书籍根本看不到,有免费看的机会很难得。
送走葛离,凤长天便立刻让刘飞带她去书阁。
果然是出了大门,过了两条街就看见一处单独的宅子,入门便登记了铭牌。
也不知道门童在铭牌上瞧见了什么,居然一改一开始军事化的表情,露出谄媚的笑容,亲自领着凤长天入内。
这一举动,也让旁边等着登记铭牌的食客有些纳闷,这么年轻的人,莫非就当上客卿了。
书阁处于正中央的大宅子。
一入内,凤长天就被偌大的书阁,以及堆积如山的竹简深深地震撼了一把。
还以为开放式书阁没有多少存货,可这里起码有上万卷的数量,真是让人惊喜。
当然,若是用纸张存放的话并不会有这么夸张的视觉效果。
凤长天在书阁里转了一圈,乱糟糟的简直有点逼死强迫症。
凤长天之前做中医以及客串编剧的时候也需要翻阅大量的资料,这种历史、诗词歌赋交杂的情况让她颇为不习惯。
要翻阅的话还是先分门别类的梳理才好。
而且这些竹简委实也太厚重了,这具身体简直就是柔弱无力的代表,每次都要在一堆里面翻找翻看岂不是会出一身冷汗么,得想想法子才好。
如是想,她停留片刻,便转身离开了。
门外那些食客看到凤长天离去的背影惊呆了,然后不免有些恶意的揣测:
“莫非是看不懂吗?”
“装什么装,说不定是靠脸蛋到达这个位置的。这么年轻的神医你们见过吗?”
“哈,真到需要真才实学的时候就露陷了吗?”
“哦?你们在说何人?”这时,一位花白胡子的老者眯着眼睛盯着他们。
食客们大惊失色,纷纷恭敬行礼,然后小心翼翼说道:“见过清虚大人。”
“诶……都是王爷的幕僚,何须如此,”清虚低声,“刚刚离去的?可是凤歌公子?”
“正是,”一位食客说道,语气中带点轻蔑与讨好,“那位公子哥进去没有一盏茶时间就出来了呢,许是嫌弃书阁书太少了吧。”
清虚似笑非笑地眯了眯眼,看得食客浑身冷汗,闭嘴不敢言。
清虚也没多说,转身离开。
而跟在清虚后面的葛离低声道:“清老,需要鄙人去询问一二吗?”
“再看看,”清虚的目光又移向远方的天空,嘀咕道,“一个疑似隐世世家出身的少年俊美神医……”
第三十章 该怎么用纸耍帅
葛离不自觉地转头看了一眼。
回到住所的凤长天从书柜中拿出制造纸张的法子,原本不想太早献出去,但是她高估了自己对落后时代的忍耐力,还是赶紧弄出来造福全人类吧。
“刘飞,你将这个献给王爷,” 凤长天将记录法子的纸张递过去。
这纸张是凤长天实验的时候顺手做的,还有一叠放在书柜中。
刘飞诧异地捏了捏手中的物件,薄且有韧性,字体并不润色,而且还轻巧方便,看着上面的字体。
刘飞好歹也伺候了这么多士子,多少有点见识,神情激动道:“公子,王爷昨日入宫尚未回来,这……”
“你交予清老也可。”凤长天道。
“喏,”刘飞点点头。
吩咐完,凤长天又叮嘱刘飞无事不可打扰,然后便回到冷院。
刚入府邸,就见翡翠收拾了三个包袱,俏生生地站在门口盯着看。
她见凤长天过来,脸上带着一抹喜色:“小姐,奴婢被领着去看了那处新院落呢,布置装潢精美大气不说,竟是紧挨着湖池畔的,最妙的是,湖畔右边那处大假山背后隔着溪也连着一处院落,正是王府客卿的花苑。”
“哦!也就是说,这次搬家非但不远,反而更近了!”凤长天眼神一亮。
“可不是么小姐,奴婢开心得都要一跃而起了,真是上天菩萨保佑!”
“不错,那我们尽快搬吧,”凤长天点点头。
凤长天这边搬家,刘飞用出吃奶的劲头去报告。
刘飞的速度快,清老更是一位慧眼识珠的老者,一眼就看出纸张的卓越性。
很快,一大批工匠被秘密安排到郊外的山庄里面,纸张就在军队的重重保密下开始熬制。
光是想出纸张只是为了以后翻阅书籍轻松点,凤长天继续开始做整顿整理工作,也就是为了将书籍更好的分门别类。
她让刘飞安排仆从将之前试验制作出来的纸张裁剪成现代书签大小。
然后凤长天分别在上面写上,历史、军事、文化和游记,又在里面分门别类地写着,比如说历史这一类按时间分写不同的朝代昵称。
写了之后就让仆役准备好米浆糊,将这些纸条整齐地贴在放书简的书柜旁。
类似超市选衣服食物的分门别类。
好在凤长天的客卿身份能指使一大批食客帮忙。
很快,书库的初期划分勉强达到了她的要求。
次日,白承轩一脸阴霾地从皇宫回来,他没想到父皇居然这么快就对他产生了警惕心理。
该说,不愧是十二岁便登基,十七岁就弄垮了四个辅政大臣的皇帝嘛。
“清老,父皇那边有所动作了,府中一切可好?”白承轩唤来清虚询问。
“主公不必担心,”清虚淡淡地回答,“不过在下有一点要汇报……”
“什么?”白承轩茗茶抬头看向他。
“我们捡到宝了!”清虚微眯的眸子睁开,这也代表是真的很合他心意的事情发生了。
“哦?怎么回事?”
“王爷,请随属下去书阁一望,”清虚在前面领着路。
白承轩跟在清虚身后来到专供食客与客卿品读的书阁,一路无数食客,或谄媚笑,或战战兢兢,或故作清高的拜见白承轩。
白承轩冷漠地走过去,然后步入书阁。
第三十一章 就能这么帅
入目的竹简书柜还是那样,不过细细看去却发现略有不同。
如今每隔五十步的样子,天花板上便吊着一块牌子,上面分别写着,历史、军士、农业、诗词、歌赋和杂记等。
白承轩目光微亮,走进去点才发现每个书柜的书栏上都贴着一张白色不知何物,比如历史那个大吊牌下面的书柜上面写着诸如,周、春秋、秦朝等文字。
白承轩看着这如同变了个样的书阁,眼眸闪过几抹精光。
书阁的改变虽然不大,却分门别类,井井有条,而且从小看大,不仅仅是书库,那些刑部和户部的文件收纳处更是可以采用这种方式节约翻找案例的时间。
“这是她做的?”
“然。”清虚微微额首,“不仅如此。”
清虚递过去一张写满了楷体的纸张:“看这个。”
白承轩诧异地摸了摸手中的物件,敏锐如他,很快就从这上面分析出足够多的信息,清冷的声音响起:“造价如何?”
“低廉,”清虚微笑。
“产量呢?”
“大量,极大量!”
白承轩双眸绽放出惊人的光芒:“好!”
“这也是她做的?”
“然也,”清虚再次点头。
白承轩心头微颤,回想起三年前凤长天的一举一动,与现在相比,莫名地觉得有些羞恼。
“另外,还有这个,”清虚递过来一面折扇。
白承轩有些好奇地打开,不同于时下无法合拢的扇子,这种折扇更显得轻巧方便,更妙的是,一折一折打开的时候,里面瑰丽的山水画尽入眼帘。
美则美,白承轩并没太在意。
“诶……殿下请细看,”清虚微微一笑。
白承轩望过去。
只见葛离走过来,拿起一把扇子深吸一口气,然后反手微微一扇,虽然姿态有些不自然,但整体来看却有种别样的韵味。
白承轩目光有些古怪。
“王爷不觉得,这正是时下贵族士子最爱的风流韵味么,”清虚微笑。
“旁门……”
“唉……听凤歌说,这一把成本微末的折扇,能卖出几十几百倍自身价值的价格呢。”清虚淡定地看天看地,就是不看白承轩。
“咳,”白承轩不做声了。
不管是做什么,钱,永远都是不够的。
他神色有些复杂地看了看手中的折扇,又一次不自觉地想到凤长天,没再说什么,只是又看了书阁一眼便跨步离开,同时派人叫葛离来书房见他。
“王爷,葛离拜见,”葛离进到书房拜见道。
白承轩问:“凤歌的铭牌做好了吗?”
“鄙人已经将铭牌交予凤歌,户籍资料后日去衙门送。”
白承轩没有说话,只拿出一张布锦铺在书案上,提笔挥撒几个字,然后盖上私印递给旁边的仆人。葛离从仆从手中接过布锦打开一看,上面写着:贪狼星候选。
葛离心中猛地一颤,飞快地瞥了白承轩一眼,却又不敢问出什么,赶紧告退。
心中的惊涛已经如滔滔之势飞速涌起。
这给予的荣耀也实在是太多了一点吧。
第三十二章 父亲过来
白承轩手下门客无数,分为,食客,客卿,上卿。
上卿也就是俗话称呼的大客卿,总共只有七位,也只会恒定为七位,以北斗七星宫命名。
分别是天枢宫贪狼星君、天璇宫巨门星君、天玑宫禄存星君、天权宫文曲星君、玉衡宫廉贞星君、开阳宫武曲星君、摇光宫破军星君。
有七星君称呼的上卿,在大轩朝连等闲的世家贵族都是不敢轻易冒犯欺负的。
有了这个铭牌,去外地都不需要审查和路引。出示铭牌,整个大轩朝任你游。
虽然目前标示是候选星君的身份,但候选者也只能是两人,剩下一位多是成为伴星,这依旧是非常了不得的。
葛离心中不由得升起一抹嫉妒。
******
早早起来划拉了一把太极运动的凤长天,还不知道自己居然就这么升职了。
这时,打扫的粗使的丫头小菊跑进来禀告:“表小姐,表小姐,门童那有人递话过来,说是您的父亲找过来了。”
凤长天一愣,这才想起原身虽然蠢但确实极其的孝顺,哪怕生活最窘迫连药都买不起的时候,依旧每个月都会挤出银钱三两,偷偷给自己的父亲。
其实普通人家,一两银子足够吃喝三个月左右了,奈何原身的父亲是一个好赌的,银钱又怎么填的满。
“小姐,王爷不喜内眷与娘家人太过亲近,特别是……”翡翠担忧的欲言又止,特别是风评不好的人呀。
“翡翠我知晓你是为我好,担心我惹怒王爷,但我本来就是表小姐,不是么……”凤长天用着重调,“再说了,这府邸哪一个内宅女子得意的?我怀疑王爷根本不喜女色。”
凤长天淡定地抛下一个大雷。
翡翠惊呆了:“……”
特别是想起《战国风云》里面的龙阳君,一时间觉得凤长天说得好有道理无法反驳。
凤长天拿出银两:“你也知道我爹如今醉生梦死,是个游手好闲的纨绔子弟,若不送去银钱,只怕追债的就能将他打死。”
凤长天看不上这等没有抗压能力的世家子,但她到底继承了原身的身子,总得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满足原身的心愿。
不过她也不是圣母,顶多就是维持原身的供给,再多,那是没有的。
“这次你去送吧,”凤长天想着尽量疏远关系吧,最简单的金钱往来是最好的,“和他说以后莫要寻来了,我会将银钱寄存在当铺那儿,让他每月自己拿收据去兑换吧。”
翡翠心疼地看了凤长天一眼,迟疑了一下,什么都没说就去了。
片刻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凤长天抬眼望去,就见翡翠一脸惊喜地说道:“小姐。是好事呀,凤老爷似乎发达了,还想将你赎回去呢?”
“什么?”
“真的呀,奴婢亲耳听见的,这可是了不得的大好事呀,”翡翠一脸开心。
“去看看,”凤长天压住心底的期盼,原身这种可笑的表小姐身份,在王府实在是诡异尴尬,赎身基本不可能。
但她还是想试试。
第三十三章 和设想的不一样呀
脚步不停,凤长天跟着翡翠走到的府邸的角门。
一般穷困潦倒的赌徒应该是什么样子?
邋遢,肮脏,哪怕洗去尘埃也应该一脸奸诈,还猥琐得吓人……
而彼时出现在凤长天眼前的中年男子,一身宝蓝色的长袍,白皙略显病态的皮肤,俊美无双的脸蛋,若不是脸上露出的笑容略谄媚,傻得萌萌的,只怕这身姿称得上英姿勃勃。
这是传言中的酒鬼赌徒?
不过也合理,能生出这等绝色女子的父母,基因也不会差。
”你……父亲,”凤长天有些迟疑地开口。
一是不太敢确定,二是还没有代入原身的情绪。
“乖闺女,父亲今日准备了三百两,特意来带你回家了,”
凤长天彻底怔住,那美中年开心地摇了摇手中的荷包,露出的牙齿笑得熠熠发光,展现出一股子傻气么,一瞬间就让凤长天对原身这位父亲的印象好了不少。
不过还是不对,这样一个曾经啃老的纨绔子弟,没有一技之长游手好闲的人物是哪来的钱?
“你哪里来的钱?”
中年美男子一愣,然后有些委屈地说:“闺女呀,你是不是怪阿爹存钱太慢了,阿爹也不想的,阿爹也想早点存好钱的,但是十赌九输,越赌越输才拖到今日的,不过现在阿爹有钱了,阿爹去衙门打听过了亲人是可以去赎回,我已经给乖女你找了一门好亲事……”
凤长天闻言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她可不想刚刚脱离王府,就立马嫁人。
连连摇摇头打断他的话:“我没怪你,只是你忘了王爷的身份。除非是家道中落,哪里有富贵人家从教坊买了又卖回去?这是脸面问题。”
“可,可乖女儿,你,你以前不是这么说的……”
“更何况,我与王爷还有过肌肤之亲。”温泉冲撞算吧。阿弥陀佛,借用借用!
中年美男的表情仿佛天都要塌了。
“阿爹,阿爹还以为都是暂时的,好不容易堂兄家出了一个有出息的,能帮忙拉一把,王府,王府居然还欺负人,算什么名声呀。”
他的脸色比凤长天还要难看,眼泪都哗啦啦的流出来了。
一个男的说哭就哭,凤长天表情有点囧囧的,不过心头却也感觉涩涩的,也不知道是原身的情绪,还是怎么的……
但这也让她看清楚一点,原身的父亲小毛病不少,纨绔子弟,但对儿女还是有打算有谋划的,之前彻底远离的想法可以歇会了。
凤长天等着他后悔呜咽好一会后,才开口道:“阿爹,这银钱你自己留着用,切记,以后万万不可再去赌博了。别说挣不到钱,就算你一时运气好拿到钱,你当赌场门卫是吃干饭的?还不得尾随阿爹你将钱抢回来。”
“是是是,乖闺女说得对,都听乖女的,”中年美男子抹去眼眶的泪,一脸心痛,“现在咋办呀,乖闺女。”
咋办?
凉拌呗……
凤长天看着男子没主见的样子也是无奈了,性子软绵成这样,和她最初预想的坑闺女坏老爹不一样呀。
第三十四章
她说道:“阿爹你拿着这笔钱去做个小本生意,要么就去买几亩良田,让佃农去种,你就收点租子过日子。好好过日子,不要再和那些三教九流的混在一起了。”
中年美男子露出体贴的笑容:“乖闺女不要担心阿爹,阿爹碰上贵人了。堂兄给你爹找了个衙门衙役的事做。也不累,就上堂的时候记录下文书。”
“远亲?堂伯父?可以前没听您提过呀,”凤长天蹙眉,这贵人也来得太奇怪了点,原身父辈尴尬的境遇又不是最近才有的,“他为何此时单独帮您?”
“闺女儿你这话就错了,不仅仅只有你阿爹我,你堂伯父还帮了好些境遇不好的凤家人,你堂伯父说了,到底一笔写不出两个凤家来。就算出了祠堂,那也是徐州凤家的根。”
“防人之心不可无呀阿爹!”
“长天!”中年美男子第一次表情严肃起来,“爹是怎么教你的,知恩图报,不可恶意揣测他人。”
凤长天一愣。
他继续道:“你堂伯父以前日子也没多好,否则当初我们家遭难也不至于半点忙也帮不上。”
凤长天闻言心里撇撇嘴,那可是叛国大罪呀,若是有帮得上的权利,更是会躲得远远的。
“是你堂伯父的儿子有出息,当了大将军了。你堂伯父不忘本,不但帮你阿爹收回了抵押的房产,还安排了事情给你阿爹做,这是大恩。我凤善信一家可不能是白眼狼。”
凤长天压住心底的疑惑,也觉得可能是自己太过敏感了,说不定古代人民就是更加淳朴一些呢。
免不了露出羞涩的微笑:“阿爹不生乖女的气,是长天错了。”
古有美人一笑倾人国,更何况又是凤善信放在心尖尖有愧疚的乖女儿。
这么一看,他哪里还板的起严肃的脸。
“唉,乖闺女你毕竟是女娃娃,不太懂宗族对男子在朝堂上仕途的益处,”凤善信温柔道。
凤长天在心底翻了一个白眼,又哄着说道:“是是是,是女儿想法浅薄了,说起来堂伯父如今官拜几品呢?”
“你堂伯父如今在大理寺少卿,是从五品下,不过等你堂兄,也就是武安将军回来,必然是会高升的。你堂伯父高升了,你阿爹作为亲戚,想不跟着上升都难。”
“武安将军?那又是谁?”
凤善信带着一些自豪的说:“那位武安将军是我们徐州凤家旁支,也就是你堂伯父的儿子。几年前参军,不仅打仗是一把好手,杀得匈奴止小儿啼哭,还曾三进三出的数次救驾,深得陛下荣宠……”
之后,凤善信又将听闻来的英雄事件与凤长天详细说了几遍。
说到最后,凤善信的声音低下来,眼眶红了:“也不知道你阿兄到哪里去了,当初留下一封信说是要振兴凤家,竟是不肯继续求学,如今三年过去了,半分音讯也没有。”
凤长天闻言又是一动。
凤善信没有察觉凤长天的走神,继续道:“不过恩人归恩人,阿爹我还是要说一句,你堂伯父太溺宠她女儿了,顺着小姑娘瞎胡闹,再怎么钦慕太子又怎么去奢望一个侧妃呢?那哪里比得上当正经嫡妻。”
凤长天嘴角抽搐了一下,不,很有可能就是堂伯父想联姻,和情情爱爱没一毛钱关系。
说到这,凤善信也联想到自己乖闺女的境况,又忍不住落下泪可怜巴巴地看着凤长天。
凤长天:“……”
第三十五章 善意的谎言
“咳,爹呀,那什么,堂兄你见过吗?长什么样子?”凤长天转移话题。
“这……还真没有见过,毕竟以前我们家与凤族联系不紧密,”凤善信挠了挠脑袋。
明明是一枚超级美大叔,偏偏被他做出了蠢萌的感觉。
“且你堂伯父也不是个时常在外走动的人,只知道你堂兄以前是个庶出的纨绔子弟,四年前被你堂伯父踹到军队历练的,嘿……没想到一个历练就历练出一个威武的大将军了。”
这人真不是穿越者逆袭么,庶出纨绔子一秒大将军,也变换得太迅猛了吧。
凤善信继续赞叹:“不过长相定然是不错的。听说参军的时候因为美姿颜,还特意戴了一副鬼面具增添信服力。还有消息说,这次武安将军皇上大喜,不定会直接封侯呢。”
凤长天囧了一下,这真是有霍去病加兰陵王的感觉呀。
凤长天说道:“爹既然有了新的活计那就好好干,不要再去赌博了,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乖女,那你呢。”
“我?只要阿爹你过得好,谁还会难为一个后宅弱女子不成,总有办法的,”凤长天不在意地开口道。
凤善信迟疑了一会,坚定道:“乖女儿,阿爹一定好好做事,等得到你堂伯父赏识,阿爹就去求武安将军给你脸面,好让二王爷对你好点。”
凤长天嘴角抽搐一下,别,千万别,你女儿我就想当一个小透明,以后说不定还有跑的可能呢。
凤善信道:“是啦。现在二王爷府邸没有正经王妃,也没有一个继承子嗣,可见那两个侧妃不是受宠的。”
似是觉得自己想到了什么绝妙的注意,他突然有些激动:“只要乖女你老实听话,生得这般美貌。以后有武安将军给的脸面,王爷怎么也会给点面子。到时候生儿育女,王爷怎么也会护上你几分。等他长大出息了,你以后也有个出府的寄托。日子不会难过。”
凤长天嘴角抽搐了一下,早知道就不撒谎了,真是一个谎言需要无数个去圆。
她非常认真地看着凤善信,嗯,作为一个古人而言分析得很有道理,太有道理了,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但是,她不愿意!
凤善信被女儿紧盯的目光看得有些发毛,有些小心翼翼地说道:“乖闺女,可是阿爹又犯傻了?”
“阿爹千万不要去求武安将军,我如今这样挺好的,王爷已经够给我脸面了,”凤长天一咬牙。
左右看了看,她低声道,“其实王爷根本就没碰我。阿爹,像是我这般的姝色平常男子舍得放在一旁吗?可王爷舍得,这代表什么?阿爹,你不会不明白吧。”
阿弥陀佛,希望王爷不要听到我泼污水的声音。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凤长天忽然觉得背脊一凉,比曾经更加刺激的感觉冲击过来。
凤善信一愣,大哭:“什么?我,我的乖闺女呀,这,这岂不是守活……呜呜……是阿爹害了你,也害了阿兄,早知道,早知道还去奢求什么光宗耀祖呢,一家在一起不是更好么。阿爹去求堂兄,阿爹去跪求王爷放人。”
第三十六章 总有人想来找茬
凤长天给凤善信擦拭眼泪。
这个男人其实虽然纨绔,没能力,有想要光宗耀祖的野心,但到底还是疼爱儿女的。
凤长天算是明白原身为何一直放不下这位亲人了,罢了罢了,只要这人不继续走上歪路,就替你一辈子孝顺他好了。
凤长天说道:“阿爹,你也别想太多,日子都是人过出来的,王府日子不错了,吃好喝好睡好的,您又担心什么呢?只要武安将军好好的,怎么的都会给我一口饭吃。不要哭了。”
凤善信被哄得安下心来,将荷包打开,拿出一百两银子给凤长天:“乖闺女,以前是当爹的没用,没给你银钱打点。都说越是深宅大院的下人越是欺软怕硬,乖女你打点好,也不愁没好日子过。其余的银钱阿爹留作本金,等赌……”
“你还赌?大轩朝可是明文规定当官的不可赌博,你是想害了堂伯父么,”凤长天低喝。
“不赌不赌了,”凤善信吓得连连摆手,顿了顿,才谄媚笑,“乖闺女呀,不入赌坊,但是斗鸡什么的还是可以玩的吧。”
她算是看出来了。凤善信耳根子软,好赌,还有点欺软怕硬。但是重义气讲诚信,只要涉及到他人利益,那是不会乱来的。
凤长天咳嗽两声:“规模不超过十个铜板的可以玩玩。”
戒毒都要慢慢来,同理可证戒赌。
凤善信咳嗽两声:“闺女儿放心,阿爹我不会在赌上一切上赌桌了。唉,如今远山生死不知,这都是老天爷对我的处罚。”
“阿爹,别这样想,阿兄定能逢凶化吉的,等日后武安将军回来,我们央着他去寻一寻,指不定有好消息呢?”
“是是是……”凤善信心情又开怀起来。
凤长天见凤善信是个听事理的,提点道:“隔房如隔山,堂兄有脸面,我们感激,但日后不可仗着他的势。再说了,没有深厚背景的宠臣,升得快,若是要落,那更是快。”
“乖女儿……阿爹,不明白。”凤善信疑惑抬头。
凤善信典型的草包美人,三教九流还能混得转,朝堂事情别指望他能想明白了。
凤长天:“听不懂没事,反正阿爹记着,堂伯父毕竟是从五品官员,又有一个得意的儿子,以后来往的人非富即贵,没有特殊必要也不要去寻他。毕竟一个大将军大官员的亲戚是有叛国罪的罪臣,传出去也不好听。所以呀,我们就安安稳稳过自己的小日子,别给别人有攻歼的把柄。”
真要因为武安将军导致自己被王府惦记上了,还能愉快地玩金蝉脱壳吗。
凤善信伤感了一会,道:“好,我都听女儿的。”
凤长天有些感动,亲人笨拙点不怕,就怕是个自作聪明的,有这样的亲人其实也是夫妻……
忍不住拍拍凤善信粗糙的手背:“阿爹。”
“好闺女儿。”
正在他们互说长短的时候,突然听到门缝里传来嘲讽的声音:“哎哟这不是表姑娘么,怎么的?在外面和男人拉拉扯扯的?”
两人闻声看去,来者是徐侧妃的大丫鬟,正是曾替徐侧妃送东西,结果几句话就被挤兑走的丫头。
第三十七章 我就是粗鲁暴力咋地
凤长天咪了咪眼,她不会易容,再怎么化妆男装和女装的自己,样貌上面起码有五分相似。这并不好。
为了让自己神医的身份不被轻易戳穿,如今最佳的方式就是从气质上出手,让人根本无法将愚蠢傲慢小贵女,与高傲淡然神医联系上。
思及此,凤长天轻飘飘地瞪了那丫鬟一眼,骄傲挺胸道:“你那双招子瞎了不成?嘴巴皮子上下一磕就侮辱我清白?告诉你,这可是我爹,亲爹!”
“你爹?”丫鬟实在是吃惊不小,打量的目光落在凤善信身上,怎么看都是风流倜傥的文士,不像是传说中吃不起饭的赌鬼,“你莫不是蒙人的吧!”
凤长天怒而跺脚道:“什么蒙人的,你一个黄花大闺女嘴里这么不干不净的,分明就是上梁不正下梁歪!走走走,你污蔑我爹,我一定要拉你去找王爷讨个公道!”
大丫鬟惊得后退几步,这凤家姑娘不要命了,她还要命呢!
找王爷?
是想直接被弄死在府邸吗?
“谁,谁侮辱你清白了,你爹以前又不是没来过,胡子拉渣的,弓背驼腰,分明不是现在的样子,你,你偷人还敢……”
凤长天一个嘴巴过去。
“哎呦喂,你……你打人。”
丫鬟捂着脸颊,跳脚怒道:“小贱人,你好大的的胆……”
“啪啪啪……”凤长天直接又是三个耳光。
她打的是丫鬟,顶多是落了徐侧妃的面子,有武安将军这么一个靠山在,没人会去管内宅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
而且因为这么一打,更加暴露出她眼界小,暴发户,冲动的个性,不仅仅在府邸下人面前立威。还让那些心思弯弯道道的上位者安心,放松对她的戒备。
打一个人,爽了自身,还百利而无一害。
至于会不会影响在白承轩心底的形象,会不会失去宠爱?
呵呵……
她需要这玩意吗?
“你怎么能打宁一姐姐,你,你还不快快住手!”旁边一个丫鬟抹着泪说道。
凤长天分明看见那丫鬟眼底闪过一抹欣喜,无所谓道:“谁让这丫头有辱门风,不给王爷面子。我是王爷的表妹,你侮辱我就是侮辱王爷,不揍你揍谁!”
说得好有道理,竟然让人无言以对。
凤善信闻言更是挽起袖子冲过来想要帮着凤长天揍人。
就在局面即将失控的时候,李管事突然冒出来:“吵吵吵……在大门口的吵什么吵,没得污了咱家的耳朵。”
众人停手。
李管事灰色的眉毛微挑,阴冷的嗓音响起:“谁还敢在外面闹腾。不给咱家面子,咱家就让你们去死。”
凤善信见来人这么凶悍,溜到凤长天背后低声道:“乖女儿呀,你,你会没事吧。”
凤长天悄悄拍了他一下,抬头,瞬间露出凄凄惨惨的泪眼:“李管事,不是小女不给管事面子,实在是,实在是这丫鬟太欺负了。居然污蔑王爷那处不经用……唉,这话我都说不出口!刚我爹还因为这个安慰我呢。爹你说是吗?”
“啊,嗯嗯,是的……”凤善信还没太明白,下意识点头。
一众人大惊!
什么叫睁眼说瞎话,这算是看到现场版的了。
第三十八章 谣言就是这么出来的
“你胡说!”宁一怒得龇牙瞪目。
“李管事,她就说了,不但说王爷那什么不经用,还说我偷人!前面半句管事没听清楚,但是后面的管事肯定听见了吧。王爷如此玉树临风英俊潇洒,如果不是被这丫鬟怀疑不行,怎么会污蔑我偷人!”
完全偷换概念,但是绕了几个弯后,居然让人再次无法反驳。
李管事一下子也懵了,瞬间也怀疑是不是因为自己来晚了,所以没有听见那大逆不道的话。
宁一大丫鬟傻眼,嗷的哭出声,大喊:“我没有说王爷不行人道!”
“住口,”凤长天。
“闭嘴!”李管事厉色。
他看向宁一的眼神瞬间不善起来。
凤长天泪眼看李管事:“这等大逆不道的丫鬟,大庭广众就将心底话又说出来了,我收委屈没什么,可不能污了王爷的名声。这污水泼得,指不定陛下他们要看笑话呢。”
其实事情发生道现在,不管这丫鬟之前说没说那话,但刚才大庭广众下她确实是开口说出来了,那么就是实打实地给王爷丢脸,就是犯下大错了。
这次这丫头不死也要脱层皮,应该也能给徐侧妃敲山震虎,少来招惹她。
李管事阴冷地看着大丫鬟,手一挥,瞬间就涌出来几个强壮的小厮。
“李管事,我冤……”话还没说完。
几个小厮就将这穿得和寻常家小姐一般富贵的丫鬟拖了下去。
之后,李管事扭头仔细地打量了一下凤善信,诧异道:“你真是凤善信?凤公子?”
凤善信苦笑一声道:“李管事又见面了。我真是凤家凤善信,如今在衙门当文书混着,好不容易活出个人样就过来看看闺女过得好不好,没想到那丫鬟一来就污蔑王爷,然后泼污水在我身上,还欺负我闺女儿,太不要脸了。”
众人囧。
到底谁欺负谁,凤长天啪啪啪几耳光,那丫鬟脸都肿了,自己毛都没掉一根。
睁眼说瞎话果然是有遗传的。
“原来如此,”李管事点点头。
“都回屋去,”李管事森冷的视线扫过众人。
意思很明显,想活着就别对外透露出一丝谣言。
谁还敢看热闹,一个个打着哈哈都溜得飞快。
又稍微闲聊了几句,然后,他使唤人将凤善信恭恭敬敬地送走。
这时,从旁边的侧门走出来一个梳着妇人发髻的年轻貌美姑娘,来人也是内院的姨娘吴氏,曾是王爷的侍墨出身,所以在府邸还有一两分颜面。
“李管事辛苦了,”吴氏带着一份书卷气,“侧妃娘娘知道事情缘由后,很是不安,左右想着也算是治家不严,便想请凤家妹妹过去好好地赔个罪。”
李管事眼中闪过一抹诧异,说道,“哦?”
治家不严?不安?
只怕是打了狗,主人也蹦出来想要教训凤长天。
“凤家妹妹你可千万别恼,侧妃娘娘也是一番好意,毕竟内院这么多女子,总有一两个心大背主的,若是凤妹妹愿意……”
第三十九章 演技就是这么浮夸
凤长天心里觉得很厌烦,她是招谁惹谁了,一个个都想借着她的由头去给别的女子没脸,一个个都想踩她立威。
呵,谁也没规定,她必须按着他们的要求演戏吧!
“一个妾室也敢随便和表哥的客人攀谈?怎么的,是想被发卖了!”
吴氏差点一口气没吸上去,这人三年不见怎么越来越蠢了,居然就这么大咧咧的撕破脸,就不怕毁了在王府里的形象么。
“凤妹妹……”吴氏装出柔和又难过的表情。
“你居然也敢喊我妹妹?接二连三看着我们王府好性子是吧,我怎么记得表哥还没有正妻呢,你到底端着什么身份和我说话,行礼都不会了,”凤长天脸上露出倨傲的表情。
吴氏差点没被一口噎死。偏偏这话还反驳不得。
等她刚想继续说什么的时候,凤长天忽然一跺脚,怒道:“李管事你看见了呀。她们一个个都在欺负我呢。我,我要找王爷表哥做主去!”
说罢,就很有电视剧小妾泪奔告状模样的往院子里冲。
全体人都懵了。
谁欺负你了?
不是你噼里啪啦说一大堆么。
李管事眼底闪过一抹兴味,他一点都不反感女子争宠。
争宠好呀,能把王爷直接拖上床然后生个小王爷就更好了,他大力支持。
他回头瞥了一眼脸上红一块白一块的吴氏,心底暗嘲:果然是个没必要扶持的,真以为当过侍墨就有机会成宠妃了。
凤长天刚跑了没几步,只觉得身娇体弱的,哀叹了一下自己这糟心的身子,从飞奔变成了扶墙一步步走。
正走着,垂眉瞧见前面停着一双绣着四爪腾龙的精致银灰色长靴。
“凤氏?”
视线拉高,凤长天睫毛颤了一下,微微偏头让阴影挡住自己的正面,艾玛,怎么就碰见了二王爷白承轩。
死命地偷偷揉了揉双眼,揉得糊了一部分妆容,这才凄凄惨惨地抬头:“王爷呀!”
这声音哀怨忧愁的,把旁边围观的震三听得浑身一抖。
白承轩:“……”
“王爷表哥呀,你表妹我委屈呀。我自入府以来,一直勤勤恳恳温良贤淑,怎么也是天底下独一份的好姑娘了。”
白承轩:“……”
“哪怕没有福分近距离地伺候着表哥,但我的心一直是与表哥同在的呀。我曾经是这么想着的,哪怕是做只小猫小狗,只要能陪着王爷都是好的,因为对表哥的爱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呀。”
如此不要脸的自夸,如此豪放的示爱,不说后无来者,绝对是前无古人的。
众人都僵硬了。
而震三却震惊的发现,白承轩眼底居然闪过一抹笑意。
“可是今日,居然有人当众污蔑我,还污蔑王爷你,王爷你身子骨不好……呜,欺负我就罢了,但是还敢污蔑我的天神。这是万万不敢答应的,于是,我就小小地教训了那人一下,没想到,打了小的来了老的,我,我,呜呜呜……我委屈呀。”
打了小的来了老的?
老的?
震三回忆了一下徐侧妃的长相,似乎真比凤氏显得老多了。
第四十章 就是不走寻常路
“表哥是我的天神,所以才跑来想让表哥替我做主呀……”说着,凤长天就伸出被胭脂染得红红的爪子抓向了白承轩。
不好!
震三惊呆了,白承轩已经好几年没有让活着的女性碰过身了,因为碰过的都死了。他实在有些担心主子一怒之下直接扇死胆敢私自触碰王爷的人。
当然,这并不是震三怜香惜玉,而是因为凤长天用自己体内的蛊虫救人后,鬼才知道她的生命会不会和王爷挂钩呀。
就在震三运转内力准备救人的时候,白承轩没动。
白承轩一动不动,任由凤长天的爪子拽住他月牙白的长长衣袖。
洁白的袖子上印着醒目的三个胭脂印。
其余人瞠目结舌。
凤长天完全没察觉到旁人瞟向她的微妙视线,她只是觉得这王爷也太不怜香惜玉了点吧。
这么一个让女子看了都心软心疼的绝顶大美人在你面前“嘤嘤嘤”哭泣,就算不出手扶一把,安慰安慰也好吧。
艾玛,自己的老腰都要弯断了呀。
正思索着,就感觉手背被力量衬托了一下,下一秒,凤长天就被摆直了。
“闭嘴,”白承轩语气不好地开口。
他明明知道眼前女子是个何等惊才艳艳的人物,明明知道对方就是装,就是不想面对自己。
若是旁人胆敢欺瞒他,早就被下大狱弄死了。
但鬼使神差的,他居然没将这个噪音制造源弄死,而是扶了一把,这种状态让他自己都诧异。
“呜呜呜……”
“不是让你闭嘴了!”
“呜呜……我听表哥的没,没说话,只是,只是在哭……”
白承轩一噎。
“你都揍了别人,还委屈哭什么。”白承轩语气放低。
“可是徐侧妃放话要教训我了!我害怕……”
你连本王都不怕,真没看出你会害怕徐侧妃。
他有些嫌弃地看了一下被得寸进尺的凤长天擦眼泪的袖子,忍了忍心中的暴怒,又压制住心底突然冒出来的欢喜,低喝道:“震三,你跟着去徐氏那。”
震三震惊地捡起已经掉落在地上的下巴,王爷居然容忍到了这种地步。
这是何等的奇女子呀。
他用一种看高人的眼神看着凤长天,然后才低头应道:“喏。”
白承轩察觉到震三的视线,不说话,只是用比较快又不会伤到凤长天的速度让袖子脱身,然后迅速离开。
震三在后面看着,怎么都觉得有一种落荒而逃的感觉。
“凤氏,请吧,”震三低头对凤长天道。完全没有平日里对待那些内宅女子的怠慢。
凤长天一甩袖子,保持好白莲花的表情,哀哀凄凄地走了。
跟在后面的震三那是摸了一手的鸡皮疙瘩,暗忖,当初接王爷在冷院见到的时候,明明不是这么一个性格呀,这是怎么画风突变了。
来到徐侧妃的院落前,入门就瞧见一脸冷笑的吴氏。
可这吴氏还没上前说一句,在瞧见紧随其后的震三后,脸立马变得贤妻良母起来,柔柔弱弱地说道:“凤妹妹可是走得太急了呢,我都没跟得上。”
谁料凤长天飞着一个白眼过去:“还喊我妹妹,真是不知死活,睁眼说什么大瞎话呢,就我这身子骨能比你走得快?通风报信,想要看我和徐侧妃掐架就直说嘛,装什么装。”
吴氏震得哆嗦了,这姑娘到底怎么回事。
第四十一章 谁说女主到处撕逼
吴氏怔愣地看着凤长天。
这姑娘宅斗技能没点上,只继承了泼妇技能吗!
果然是蠢!长得再怎么美貌又能如何,王爷还能浅薄的喜欢这样的人。
如此想着,吴氏难看的脸上露出几分真心的笑容,说道:“凤姑娘勿怪,是姐姐嘴笨说错话了。徐娘娘在里面久等着的,我们赶紧去吧。”
凤长天再次冷哼一声,然后踩着踉跄的步伐,冲向徐侧妃所在的厢房。
吴氏在心里满意地点点头,想着以凤长天那蠢笨的性子,肯定会和徐侧妃掐起来。正好震三爷也在这。
到时候体现出我的温柔贤良,可不就是渔翁得利。
结果吴氏随后进来,傻眼了。
只见凤长天完全没有面对她时候的悍将作风,此时一副让人做主的小姑娘模样。
“徐娘娘,我委屈呀,我爹好不容易有了谋生特意过来让我也喜悦喜悦,谁知道就因为和爹多说了几句,那丫头,那丫头嘴里就不干不净的了……”
徐侧妃额头抽抽,这事确实是她丫鬟做得不太妥当。
“不过我也知道,我是客人。徐娘娘在府邸是主持大局的,素来就有贤良的美名,所以呀,我就想着这事情不对劲,徐娘娘怎么会故意这么做呢?”
徐侧妃茶杯颤了下。
“但我是个脑袋笨的,只好借用了一个引蛇出洞的笨法子,这不,就有罪魁祸首跳出来了……”
徐侧妃原本气得脸一红一白,听完,脑中闪过一道光芒。
“我想着打狗还要看主人,打了那个丫鬟,可不就是看见主人了么……果然幕后黑手就出来了。”
众听众:打狗还要看主人不是你这么理解的呀,真是不学无术。
“原以为吴氏是个好的,没想到却做污蔑我的事情,还一口一个妹妹地喊我,根本就是没把正经嫂子放在眼里嘛,想挑拨我与侧妃娘娘,实在是太让我难过了……”
徐侧妃眼前一亮。
震三嘴角抽抽。
吴氏整个人都惊呆了。
三人脑中几乎同时闪过一抹想法:这到底是谁在挑拨呀!哪里来的神逻辑!
“凤姑娘说得有点道理,”徐侧妃意动了。
王爷完全不搭理后院,但是吴氏曾经却是王爷书房的侍墨,在前院一分钱面,能见到王爷的机会比任何人都要多。
所以目前来说,吴氏才是徐侧妃心里的第一敌手。
凤氏经过她的观察,不过是个美貌无脑的大花瓶,这样的女子对男人有罂粟般的诱惑力,但是并不会成为贤内助,不可能做正妃。
和她的定位并不太冲突,所以在一定程度上是可以联合的。
“就知道徐娘娘最是宽厚仁慈的人,怎么可能指使一个小丫鬟害我呢,只有吴氏那么个贱胚子,才心眼那么坏。”
众人:“……”
你真不是指桑骂槐么。
吴氏张嘴,坚强的红了眼眶:“我,妾身冤枉……”那楚楚可怜的身姿,硬是将自己比在泥土里了。
凤长天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你当徐侧妃是男子呢,你用这种故作坚强的白莲花做派,只怕更加会让侧妃恶心。
第四十二章 又快披上男战袍
果然,徐侧妃眼底闪过一抹恶意,说道:“既然王爷将府邸的事情交给妾身打理,那么今日的事情就不可以轻拿轻放。这样,各自回去抄写一百遍女戒,不抄完不可出院门,以儆效尤。”
吴氏眼前一黑,五十遍女戒呀,起码好些天就不可能去书房用侍墨的名义了,徐侧妃也太狠了吧。
凤长天倒是开心,哈哈,让翡翠慢慢抄写,正好被关禁闭,不用出院门减少暴露的可能,真是太好了!
吴氏楚楚可怜哭得委屈,不答话。
凤长天倒是露出一脸听话乖巧的表情,一副受了委屈但还是认可的,难过地点头。
徐侧妃见状对凤长天越发满意,同时更加看吴氏不顺眼。
“怎么?吴氏可有异议?”
“妾身,妾身……”
徐侧妃语气更加不善:“怎么的?莫非真有异议?我看你的心不静,抄女戒可能没什么用,要不,你再去抄写一些佛经去去气。”
吴氏咬着嘴唇,只好心不甘情不愿的答应,若是再抄几卷佛经,她何年何月才能解禁。
二王府书房密室。
此时坐着六人,其中白承轩坐在首位,清虚次席,之后是武曲星椿秋,禄存星宁芷,破军赵善天,巨门星钱礼斐,以及贪狼星备选之一墨玉宁。
下位还站着葛离。不过他的地位在这纯粹打下手的。
“王爷,此事来者不善,”宁芷率先开口。
白承轩不语。
“北上换防,好听点是得到陛下的信任,可那里不光有陛下的死忠武安将军,更是与王爷的番地成最远的距离……”
这话意犹未尽,但大家都明白其意思,这是在削权。
白承轩依旧没开口,但是看向清虚。
清虚微微阖眼:“陛下,是在为太子担忧了。”
“不是吧?”葛离惊道,“莫非陛下就发现我们的谋……”正准备说谋逆,可这种大逆不道的话还是不太敢说出口。
清虚徐徐道:“发现不可能,不过陛下看来,或是不需要我们这样的磨刀石了。”
葛离皱眉:“陛下正当壮年,就算是立储让位,未免也太早了吧?”
清虚点头:“可这个时候分化王爷力量最恰当,武安将军不仅扫荡内部,对外大胜匈奴一场,在声望上可以与王爷抗衡,调任王爷的军队不会让百姓质疑。至于晋国与安国还因为王爷三年前的屠戮正在休养生息,边境不需要王爷威慑。如此一来,陛下可慢慢分化王爷的力量。”
其余人面露沉重。
清虚看向白承轩继续道:“王爷,不知陛下是要调血煞军去,还是普通士卒?”
白承轩开口:“陛下让我带一万血煞,三万士卒。”
清虚微微睁眼:“陛下动刀太大,居然只让王爷带一万血煞军。”
椿秋皱眉:“这该如何是好?莫非抗命不成?”
清虚微微沉吟,看向白承轩道:“王爷,明日太子殿下就要召集太医以及民间大夫会诊了对吧。”
白承轩点头。
“某记得太子殿下虽然心性宽厚,却有出人意料的胜负欲。”
清虚看了白承轩一眼:“王爷这次也过去吧。带着凤歌一起。”
第四十三章
凤歌这名字他们并不陌生,改良版造纸术和书签让她在二王府谋士圈极大的涨了脸。但聪明和医术高超是两码事。
“为何?”
清虚笑道:“为了让人主动去改变陛下的想法。”
众人都望向他,可清虚并没有进一步解释的意思。
白承轩摸了摸杯沿,淡淡道:“好。”
清虚微笑,弯腰行了一大礼:“定不负王爷信任。”
其余谋士还有点张二摸不着头脑,面面相觑。
清虚厉害是厉害,可就是因为算计人心太过厉害又不愿意多解释,以至于旁人根本无法理解。
按道理说,没有一个上位者喜欢比自己聪明的下属,特别是当这下属还装神秘。
偏偏白承轩是一个善于用人的奇葩上位者,他信奉棋手理论,只要棋盘不崩,棋子能有多大力量那都是自己的力量,不需害怕,更不需要畏惧。
所以白承轩给了清虚极大的信任,而这,也是能把第一谋士清虚笼络成死忠的原因。
葛离一愣:“凤歌?王爷,那位公子在工匠技艺上确实厉害,可尚不知才学底细,是否……”
白承轩轻轻地瞟了他一眼。
葛离心里一紧,低头不语。
白承轩收回目光,道:“能在本王面前不露怯色侃侃而谈叙说理念的人,光这份从容就值得本王看重。”
葛离俯首道:“葛离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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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艰难地爬着墙的凤长天,怎么也没想到,她在大轩朝上流社会第一次露面的机会即将来临。
此时,她正咬牙切齿地看着被砍倒的那棵链接两个假山的大树。
到底是哪个混蛋将这棵树砍倒了!
知不知道为了回府连续爬两个假山真的很累呀,而且没有树叶遮挡很容易暴露呀!
此时月明星稀。
凤长天简直是将吃奶的劲头都用上了,才勉强爬到一座假山上面。
一抬头,她就瞧见在21世纪从未见过的美景。
夜晚,天空显得通亮高远,宛如一汪被熠熠银光宠爱的海水,随波涿浪慢慢飘逸,注视着它就能让心境完全梦幻舒适起来。
凤长天来到古代这几日一直有些胆颤心惊,就算一路顺风顺水,但还是过得很心累的。
此时,见到此景,整个人简直仿佛被美景洗涤一般,忍不住就想惫懒地躺着放松一下。
“何人在此?”耳旁的声音让凤长天浑身一抖。
下意识就微微松开握住的山石,如果是前世的身体素质,爬山走个神甚至被惊吓都不是什么大事,可原身这身子骨实在是将病弱美人几个字贯彻得淋淋尽致。
身体完全没办法支撑柱,干脆利落地向下坠去。
还没有下坠三秒,一条淡绿色的丝带挽住了她的腰肢,将其整个人往上一提。紧接着,温暖带着点栀子花香味的怀抱接住她。
接住她的人稳稳当当的一步也没有退,可见也是个有武力的。
凤长天有些走神,殊不知接住她的少年更是楞得一脸通红。
两个手掌颤颤巍巍的都不知道要如何是好了。
第四十四章 撞破?貌似没有
怀中少女纤细得意外轻盈,哪怕月色下看不太清样貌,但正因为这份朦朦胧胧,尤有几分犹抱琵琶半遮面的美,美得如梦似幻。
近距离凑近,便被一双被月光浸透的水润双眸摄魂。
极致的黑与极致的白,哪怕只能看见这两种颜色的变幻,却依旧勾人心魄。
有那么一瞬间,秋月夜几乎彻底迷失心神。
不顾紧随其后,他便动作轻柔绅士地将凤长天放在地上,微微避开身体,脸红。
“万分感谢,”凤长天是真心感激,她这废柴身体真掉下来只怕真会死去。
“不,若不是在下出声惊扰了姑娘,只怕姑娘也不会掉下来,”少年有些羞涩的低头,声音温和回答。
“姑娘!”凤长天悚然一惊,下意识低呼。
这才猛地发现因为爬得急,梳起的男式发髻差不多算是散落,夜晚下,略显凌乱的长袍,男式与女式并看不太出来。
“嗯?”少年疑惑微抬头。
“不……不管怎么说都多谢公子伸手施救,”凤长天微笑,迟疑了一会道,“不知公子如何称呼?”
软和下来的声音十分好听。
少年下意识地将来历说得干干净净:“凤姑娘,鄙人是秋月夜,是贾侧妃的侄儿,暂时居住府邸求学。”
“你认识我?”凤长天有些讶异。
“凤姑娘如此风貌,何必自谦,”秋月夜低声,脸更红了。
感情这也是一枚知道有美女而去偷看的少年郎呀。
而且还在贾侧妃那挂了号,来头略大,不好直接灭口。
“秋公子,不知今日之事能否保密呢?”
凤长天声音暖柔,看向秋月夜的眼神清澈纯净,宛如一只萌物小猫咪用湿漉漉而充满期待的眼神喊着“拜托拜托!”
秋月夜下意识就想到了自家养的白雪猫咪,撒起娇来完全让人无法拒绝。
“自,自然,此事本是鄙人孟浪了,于,于府中小姐的名声有误,小姐放心,鄙人不会做出那等龌龊之事,”秋月夜认真道。
“那就多谢了,”凤长天心中松了口气。
还好古代是个重名声的地方,好歹这人看着是一个正人君子。
“不过,姑娘刚刚是在?”静默了一下,秋月夜还是想提点对方,毕竟深更半夜,大家闺秀爬山什么的,太不妥当的。
放松心神后凤长天也不介意闲聊几句,有些不好意思道:“今晚的月色,很是醉人。就……”
说着,眼神有些飘忽。
“就想上去看看,”秋月夜看着眼神灵动飘忽的少女,再看看天上的明月,不知为什么突然有点抑制不住心底的笑意。
“咳……我想着,我是能下来的,”凤长天勉强道。
秋月夜看着少女努力挺直背脊,和他家猫咪偷偷用墨爪子踩脏他的衣服后的表情几乎一模一样。
忽然想摸摸她的头,但他马上就清醒过来了,唾弃自己,真是太孟浪了。
有些后怕地挪开视线,微笑着说:“时辰很晚了,姑娘还是早日回去休息吧。”
第四十五章 万恶的享受主义
凤长天点点头,嗯嗯两声,又与秋月夜稍微说了两句,便赶紧离开。
秋月夜有些出神地看着凤长天离去的背影,忍不住,嘴角擒起一抹微笑,笑着笑着,脸上的表情又暗淡起来。
像他这一生只能看见两种颜色的缺陷人,是配不上王府如此精灵又绝色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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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葛离将添加上贪狼星候选的铭牌交给凤长天,凤长天愣了一下,但还是没有多问地收下,道谢:“凤歌谢过葛主事。”
“葛某当不上,要谢便谢王爷好了,”这块铭牌上多出来的字,足以让任何俊杰动容。
可眼前这位俊美得仿佛被上天亲吻过的男子却面不改色。难怪王爷和清老这么看重他,就连其余六星君也没有多话。
不过葛离没想到的是,凤长天根本没有这个世界的常识,完全不明白其真实含义。
真是不知不觉又装了一手好逼。
“凤公子,王爷让你准备一下,稍后会带你一起去会诊,”葛离道。
凤长天闻言默默吐槽,当人下属就是这点不好呀,真是革命一块砖,哪里有事哪里搬呀。
凤长天疑惑道:“之前某提的要求,王爷是否已经达成了。”
葛离噎了一下:“此事王爷自由定夺。”
“哦,”凤长天慢条斯理地弄了下扳指,“会诊可以,不过王爷必须再答应我一个条件。当然,若是想让我医治,之前的条件必不可少。”
葛离用一种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看着凤长天,最后才叹息一声道:“我会转达的。”
凤长天还想问点具体情况,没想到葛离干脆利落告辞离开。
她沉默了片刻,转头问刘飞:“刘飞,你知道医书多是放在哪里的吗?”
刘飞迟疑了一下回答:“回大人,医书属于稀缺的偏门知识,只有王爷的书阁有……”
“额……”凤长天果断的决定放弃,“那你先下去吧。”
刘飞迟疑地看了下重新坐回座位的凤长天,似是下了什么决定,转身离开。
半个时辰后,刘飞突然兴冲冲地冲进来,笑道:“凤公子!王爷允你去他的书阁翻阅书籍了!”
“哈?”凤长天愕然脸。
刘飞一脸激动,仿佛做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一样:“凤公子开心么!”
凤长天囧了一脸,好艰难才忍住叹息,片刻后,说道:“……开心。”
“老仆就知道合凤公子的意,凤公子,赶紧请吧,”刘飞老褶子脸都笑开了花。
凤长天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定然是这人出于好心帮她去询问了。
偏偏这种好心办坏事的,她还一句话都不能说,只好略憋屈的,收拾了一下过去。
“凤歌想要寻我,何须劳烦旁人试探。”
凤长天一进门就瞧见白承轩正在宽衣解带,地上跪着两个女仆帮忙换靴子,旁边站着两个丫鬟帮忙更衣。
万恶的封建主义呀!
白承轩见凤长天的视线在地上两女身上打转,淡淡道:“看来本王疏忽了,忘记赏些美姬给凤歌。可要否?”
凤长天非常淡定道:“既是王爷调教过的,自然心灵手巧,善解人意,确实不错,凤歌多谢主公的赏赐。”
白承轩嘴唇绷了绷,怎么有种自作自受的感觉?
第四十六章 这算吃醋么
他看向地上两女的眼神陡然严厉起来,他本是武林高手,内力外压的澎湃的气势差点没将两位丫鬟给直接压垮过去,有一两个鼻孔都出血了。
“主公请上座,”凤长天非常自然的一边招呼白承轩,一边对四女说道,“你们先下去。”
四女见白承轩真听话地乖乖坐好了,心里大惊,然后也如蒙大赦地退去。
白承轩坐定,目光却一直盯着凤长天,半晌才说:“你这身……甚好。”
他本来是想摊牌,说身为女子就应该穿得温婉点,不男不女像什么样子。
可是凤长天长相实在是太过逆天了,只是稍微将眉毛画粗了一点,鼻梁显得高一点,整个人就像是从画中走出来的仙人,身着华衣锦袍,俊逸非凡。
违心的话实在说不出口。
“多谢主公夸赞,”凤长天看了看白承轩腰间松垮的束腰带,有些不好意思道,“凤歌言语急促,主公可需要先入内穿戴整齐?”
“帮我更衣!”
“什么?”凤长天惊讶脸。
白承轩内心也很惊讶,这种登徒子的话怎么脱口而出,但面上淡定非凡:“更衣!”
凤长天看了一下四周,叹息,救个丫鬟,结果救出这么个尴尬的境遇。
“外面没有候人,”白承轩补充说明般提道。
凤长天收起准备出门的脚,走到白承轩身后,帮忙束缚腰带。
凤长天非常小心谨慎,基本就没有碰到过白承轩身体分毫。
而白承轩侧对面正是一处乳白色半透明的屏风,烛光透过凤长天,将窈窕的影子投在屏风上。
影子虚化了凤长天男装的扮相。
屏中的影子微微晃动,耳边又能听到衣料摩擦声,鼻尖又能嗅到一抹奇异诱惑的淡香。
这让白承轩心中突然产生了错觉,那人似是为他宽衣解带。
这种想法一出现,一只压制不住的凶兽想奔腾而出。
“系好了,”凤长天又对白承轩道,“小生手拙,有些凌乱,失礼了。”
“无妨,过来坐,”白承轩垂下眼,藏起那不可言说的心思。
白承轩待她坐下后问:“可是医书上有何不懂?”
“也无大困难,只是想要多了解点东西,”凤长天淡淡地回答。
白承轩扯了下手指说道:“小酌几杯,如何?”
“善!”
“冬季临近,各国会开始休兵,我大轩朝也进入休养期,凤歌认为目前有何可发展的?”白承轩一边品酒一边问。
凤长天抿了一杯酒,感觉脑袋有些晕乎,用袖子挡住带着困顿的哈欠,回道:“主公,某不过是一医者。”
“凤歌不是说过,上医医国,其次疾人么。”
我什么时候说过这话,我怎么自己都不记得了……
凤长天愣一下下,说道:“不如,大兴教育吧。”
“何意?”
“主公门下谋士门客众多,但大多只聚在书阁打发时间,不如开办一所工学,吸纳十岁以下的儿童。有主公的门客传道授业。况,现如今主公造纸有一定的规模,编写教材的成本很低,若是这一步行的好,未来能打破门阀垄断人才。”
第四十七章 醉醉的暧昧
“好主意。”白承轩轻磕桌面一下,又问,“凤歌可有具体规划?”
“主公,某乃一名医者。”
“凤歌何必自谦呢,你留在书房的著作,本王也是细细阅读过的,上面可不仅仅有上医医国,其次疾人。”
得……感情又是那本《战国风云》出卖了我。
不过,我怎么记得那本书,再也没有带出过来了,莫非是我的错觉?
“粗略也不过是选校舍,选拔先生,然后教材编写……”凤长天跪坐在榻上,右手不自觉地撑着脑袋,有些晕,“还有,严格招募学童人选……”
“凤歌?”白承轩轻声唤了一声。
“嗯?在呢,主公,我在想……”凤长天有些晕乎地回答。
“还有要严格考试范围,还有所有学生必须寄宿生活自理……”
凤长天呢喃几声,睁开的眼缝越来越窄,似乎要挡不住睡意。
白承轩见凤长天这个样子,心里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这姑娘到底是太过信任自己,没有把自己当外人所以才这么迷糊睡着。
还是说,她这是在谁面前都是这么大大咧咧没有防备呢。
思及此,白承轩嘴角抽搐了一下,表情严肃起来。
此时凤长天因为迷醉了酒,脸上泛起微微红润,嘴角轻扬。
这种自然美好的表情可是很难出现的,凤长天面对白承轩的时候表情一贯是虚伪的,要么就是低头不露面。
然而此时这种温暖的微笑,带着说不出慵懒迷人,让人心都跟着发颤。
白承轩突然看出了神,以前怎么看都觉得无趣的样貌,现在就连一根头发丝都吸引着他。
忍耐不住的,他俯身靠近,轻轻地,吻上层有过缘分的粉嫩樱唇,舌尖细细接触,慢慢品尝。
渐渐的,白承轩的喘气声越加粗重。他的唇沿着凤长天脸颊,缓缓朝脖颈而去,与此同时,一只手也抚上她的衣领……
“唔……”凤长天忽然微微蹙眉,无意识地动了一下,似乎因为醉酒而很不舒服。
也将白承轩接下来的动作给挡住。
白承轩一顿,身下曼妙的身姿如罂粟一般令他痴迷,可是却在看到对方男子服饰的时候闪过一抹挣扎。
现在的她,名义上还仅仅只是他的表妹,若是她的童贞被现在取走,那么她与他以后,只怕再也没有正大光明迎娶的时候。
她是这么骄傲的一个人。
骄傲道甚至在内院都拼命伪装自己!
他若强硬地将其占有,很可能会毁了她,也毁了他。
他发现,他是真的想要她,想要得到得光明正大,想要她是心甘情愿。
“凤歌,哈……亦或说长天,你可真是……磨人,”白承轩悄悄地侧窝在凤长天身边,不舍得碰触她,生怕惊醒到她。
单手轻轻地悬空在凤歌的脸颊上方,想要触碰,却有没有真的放上去。
这次他能停下了,可下次行么。
他现在能停下,那等会行么?
白承轩第一次对自己的定力产生了怀疑。
凤歌,不要背叛我,也不要离开我,否则……
第四十八章 外人的误会
第二天醒来,凤长天觉得右手都麻掉了,伸伸懒腰,忽然发现不对劲!
天啦!她,她昨晚居然就在白承轩的书房睡了……
等等,这,这不是书房!
凤长天有些迷茫地左右看了一眼,装潢精致大方,衣着也没有被乱扒拉过,看来不是被绑架了,但是这地方确实没有看过。
“大人,您醒了?”外面鱼贯走进来几位侍女,领头正是白承轩如今的侍墨,雯儿。
雯儿让旁人送上手帕,偷偷着凤长天,有些怀疑对方到底昨晚有没有被那啥……毕竟,一晚过去,怎么也不可能如此精气神十足的起来……
凤长天洗漱完毕,避开雯儿探究的眼神,让另外一个丫鬟为她整理头发。
“大人的头发又柔又顺,真是极美。”那丫鬟一脸羡慕。
凤长天没有回答。
“凤大人身体可有什么不适?”
“不适?为何这么说。”
“……”丫鬟一噎,总不好说王爷是清晨才离开,而且心情蛮不错的模样,她们猜测你承宠过了吧。
这时,小厮过来通报:“大人,殿下请您去议事厅。”
凤长天重新换了件外袍,整理完好便前往议事厅。
“醒来了?用过早膳了吗?”白承轩低声问道。
候在白承轩身侧,等着一起行动的鲜于宁用一种难以置信的眼神瞟了一眼凤长天,然后死死地低下头。
“多谢王爷关心,用过了,”凤长天温和道。
“嗯,那么走吧,”白承轩本还想叮嘱几句,但最后还是没有开口。
太子府邸金碧辉煌,气派非凡,与二王府低调的黑色装潢形成鲜明对比。
这次是为太子的老师尽力的时候,不过说得更加现实点,太子太傅非墨是皇帝最宠信的老大臣,这次与其说是为了非阁老,不如说是为了争取皇帝的好感。
太子的客卿食客听说二王爷也要插一手后,一个个深觉对不起太子的荣养,摩拳擦掌地聚集在太子府邸,想着一定要抢在二王爷前头。
当然,也不是谁都有资格候在太子府的,这十几个医者大夫,不但医术高超,且姿态优雅,颇有风流倜傥翩翩公子的韵味。
“太子殿下到,七皇子殿下到,”雄厚的声音从外面报道。
声音刚落,厅中碎语顿时消失殆尽,众人纷纷起身,行礼。
几人满条里斯走入,为首的人看着约莫三十来岁,体格强健,身着浅金色的四爪龙袍,俊美的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在众人的注视下徐徐前行。
紧随而入的男子衣着同样华丽,斜眉入鬓,微挑的眼眸狭长,容貌精致俊美,脸上带着若有似无的讽笑。
再之后是几名身着短打服的黑衣武士,待得两位入座,他们便紧站在其后。
太子正准备开口说话。
一小厮匆忙进来禀告:“殿下,二王爷到了。”
“二弟来了?”太子表情沉沉的看不出思绪,“快请。”
七皇子白天御眼底闪过一抹讽刺,然后优哉游哉地端起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看样子是想当纯粹的看客了。
第四十九章 被挑衅
不一会儿,三人在众人若有若无的打量中走进。
白承轩一身月牙白的精绣长袍,腰束藏青色鳞纹,浅灰色的长靴带着气势走过来,所到之处宛如掀起一股煞气,目光冷冽,明明恪守君子之姿,却依旧让在场众人屏住呼吸不敢多看。
以往白承轩一人就能吸引所有人注意,但是今日位于他右手边的青年完美的抢走了众人的注意力。
或者说是少年。
没办法“他”实在是太特别,不管是象牙白一般的肤质,还是那美得令人炫目的容貌,虽然穿着最为简单的儒生服饰,但整个人却仿佛笼罩在一片莫名的光线中,浑身散发着如沐春风令人想要靠近的气场。
与她身前的人形成最为鲜明的对比。
但是却意外的和谐。
白天御端茶杯的手一顿,眼底闪过一抹震惊。
“太子殿下,七弟安好,”白承轩站定行礼。
太子脸上闪过一抹尴尬,但很快还是恢复正常,笑道:“二弟,不是为兄不相信你,只不过非阁老毕竟是为兄的老师,所以还是想尽点心。”
太子这话应对得妥当,为老师筹谋,也算不上是想要抢功。
话音未落,一边聪敏的下仆已经在太子右侧下方加好了一套桌案。
白承轩正准备跪坐,谁知正对面一个懒洋洋的声音响起:“二哥,你那里是不是缺食客呀,居然连这等……咳,不通礼数乳臭未干的少年都能带来。”
敢针对二王爷的,现场除了太子便只有七皇子白天御了。
“若是往常那等介绍名流才士的场合也就罢了。今日可是给非阁老最宠爱的嫡孙诊治疑难杂症,你带一个这般俊美的少年,有什么用!”
白承轩眉毛都没动一下,只淡淡回应:“七弟既然有疑问,就直接问她好了。”
说罢,便干脆利落地入了座。
连眼神都没给凤长天一个。
原本还摩拳擦掌想要针对凤长天的众太子客卿们,此时暗暗地给凤长天丢过去一个怜悯的眼神,跟着这样冷酷的主子,真是造孽呀。
白天御虽然不担心惹恼白承轩,但到底不是真的想伤凤长天的脸,他不过是想在凤长天心里插根白承轩的刺罢了。
白天御迟疑地看了凤长天一眼,又被美得心旷神怡一番,动了动嘴皮,最终还是没有发出声音。
恰在这时,跟在白天御身后的谋士明显搞错了白天御的意思,他见白天御沉默地看着凤长天,以为是自己的机会来了。
便一脸不满地开口道:“这位凤公子,看着风姿不凡,许是鄙人孤陋寡闻了,怎么行医路上就从来没有听闻过你的存在呢?”
白天御表情一冷,怎么自己手下尽是一些傻逼!
“在下二王府客卿凤歌,”众人围观,凤长天心里虽然有些忐忑,但面上却是云淡风轻。
“能被二王爷看入眼收为客卿必定是能力不凡,不知凤公子能否展示一番医术?”
“凤歌不过尔尔,不敢在诸位前辈面前献丑。”
那医者冷笑:“凤公子不过弱冠之年就有如此手段为何不敢展示?莫不是还真让我家主子猜对了,只是过来一日游的?”
得意洋洋的医者没有看见他身前白天御略黑的脸色。
凤长天淡淡地看了白天御一眼,微微侧身,尽量避开让他直视自己的脸,然后扭头询问太子:“敢问太子殿下,今日大家在此为何?”
第五十章 何为诡辩
总不能说今日大部分客卿是来为了抢功劳的吧。
太子愣了一下,回答:“为诊治病患。”
“既然如此,请让在下用一个小故事回复那位士子的疑问。”
“哦?”此话一出,在场所有人都好奇起来,以故事做回答,这还是第一次听见,以后说不定还能成为典故和美谈。
太子点头示意,凤长天说道:
“一次古国市集上面,有一个酒楼的想要招揽更多的客人。于是邀请了两名猜谜高手,一个垂钓老者与一名总角小儿,出了很多难题,两人几乎同时解答到最后。因为两位竞赛者的年龄悬殊大,很多客人对此深感兴趣便参与进来,生意越来越好。
其中有一个环节就是遇到难题的时候,可以邀请厉害的人帮忙解答。
开酒楼的渐渐发现,邀请老者的很多,邀请总角小儿的却寥寥无几。
老者厉害,但是年纪大了,很累,招待不好多说人,很多客人懒得等就先走了。小儿虽然聪慧又机灵,但年纪太小没有人信任他,更加招揽不到客人。
掌柜发现这个问题后请教一位智者,智者只在两人的桌子前各放了一个典故句子。
“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甘罗十二岁拜相”
之后,客人去酒楼的时候,两边都会去,酒楼老板也得到了一派欣欣向荣的生意。”
“酒楼做生意尚且如此,不看年龄外貌,只注重实际才干。治国经邦,人才为急,物有棱角露锋芒,人有个性见风骨。只有知人善用,人尽其才,最终才能得到更大的回报。那样貌气度如何又何妨?太子殿下,鄙人说得可有道理?”
“治国经邦,人才为急。”
“物有棱角露锋芒,人有个性见风骨。”
“知人善用,人尽其才。”
众人呢喃着这几句话,每一句都真知灼见,每一句都体现出非凡的魄力,不约而同的几乎所有人都看向凤长天。
“哈哈哈,先生的故事大妙,”半晌,太子才大笑出声,认真行了一礼,“受教了。”
凤长天淡淡一笑。
太子满脸温和地看着凤长天,开口道:“今日听先生一言胜读十年书,以貌取人果然大误。本王决定日后取才唯取贤。日后所谓的面相之试,年龄之界,皆可免除。”
众才士听完,面上皆大喜。
古代讲究相由心生,你哪怕学问再好,若是长得愁眉苦脸或者凶神恶煞,甚至到了脸上多了一些疤痕,也是没有什么人愿意用你的。
年级太大或者太小,同理也是没人愿意用。
而且这个时代没有科举,提拔很多时候就是上位者的一句话,上位者看什么呢?一般都是看脸来的。
太子扬言废除看脸,以及看年龄。
其余官宦世家大多会有样学样,这对于真正有才之士无疑是一件极大的幸事,终于不至于因为长得不如别人而升不上去了。
“太子殿下圣明。”众人拱手行礼。
凤长天默默地跪坐在白承轩右后侧,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当个大夫也不好混呀,还没正式看诊呢,居然客串了一把谋士的待遇。
第五十一章 想后悔没法子
还好这位太子如市井传言的是一位温和贤明之人。
不过这位太子殿下也是了不得,居然直接利用这个故事博取其余才士的好感,起码讨好了真正的有才之士。
她敢断定,日后定会有更多的才子因为这个而投奔过来。
思及此,凤长天忍不住偷瞄几眼。
太子确实长得雍荣华贵,气度非凡,难得的是无论看向谁是眼神都柔和真挚,给人一种备受重视的感觉,这是绝对能听得进“忠言逆耳”的明君之相。
唉,为啥不是他发布征集令呢?
为啥原身不是落在这位的冷院呢?想必,要跑路应该简单很多吧!
正在扼腕不已的凤长天并未注意到,她身侧的白承轩眼底闪过的欣赏与暗恼。
白承轩一开始没开口,的确是有点小心思,怎么说呢,凤长天这一段时间表现得太过优秀了,遇到刁难白承轩也想看看她的应对到底能如何,另外一点就是,他也不会真的放任她被刁难到。
没想到的是凤歌居然应对麻烦如此得体,还引起太子瞩目。
本就有些不爽,白承轩还瞧见凤长天对太子出神,猛然想到凤长天对自己的不待见。
心里更加不痛快,眼神转冷。
她已经是他的人了,所以不会给她再次选择的机会。
白天御的脸色也不太好,毕竟他最不对付的就是二王爷。
可出风头的偏偏是凤歌,这个满身沉静的气质以及俊雅的容貌的美少女,一股子怨气也不好对着她发泄。
早知道当初看中了就应该霸王硬上弓地将其绑走,哪里又轮的上二哥那个冷面霸道的人……
太子仿佛没有察觉室内迥异的气氛一般,他拍拍手,一个随从领命下去,不一会儿,一个青年双手捧着厚厚的竹简走上前来行礼。
“二弟,这里是大哥收集到的方子,”太子指了一下那一堆竹简。
白承轩身后冒出一人走到那,将竹简搬过来。
白承轩将东西递给凤长天,凤长天满条里斯又速度极快的翻阅着,纯粹当自己是摆设。
此时,坐在这里的大夫全部都是研究过病情的,一个两个在太子认可的情况下,又一次针对病历开始激烈的辩论。
恰在这时,旁边传来声音:“不知凤歌先生是怎么看待的?”
她微微抬头,才发现众人都被这声音吸引过来看着她,而斜前方一个身材高大摸着长须的男子正是开口的人。
完全没有听他们在说什么,怎么办!
凤长天深吸一口气,开始采用模糊大法,神色平静道:“凤歌学识尚浅,深觉诸位先生分析精湛,某不如也。”
高挑男子笑了几声:“凤歌先生委实太过自谦,能说出那等发人深省词句之辈,我等不敢小觑。在下浅见,非公子脑中淤血肿块巨大,口鼻已经出泡沫,神志不清,身体虚弱至此,虎狼的祛淤药用不了,只能用温良的药品调理。不知凤歌先生是否认可?”
原来是在谈论淤血么。
凤长天敢保证这温和的法子下去,这人铁定还是得挂。
第五十二章 来挑事的
但凤长天并不打算反驳,正当她准备随便敷衍几句继续装痴看戏的时候。
不远处一个身着短打的男子突然起身道:“淤血昏迷可是大事,若是温吞治疗,只怕死定了。在下知道古有华佗能开颅治疗。”
“阁下是?”高挑男子盯着那人问道。
“余公子。在下是南疆安士,樊门下。”
“原来是华佗弟子樊阿都的传人,那么,公子你开过颅吗?……”
安士顿时语塞。
凤长天暗自摇摇头,华佗当初确实名镇一方,但是真有人请他去开颅吗?并没有,当初他想给曹操开颅直接被整。
在满是中医的地方,说起西医的技术,也是很有勇气呀。
恰在这时,跟随白承轩过来,王府另外一位大夫,鲜于宁开口道:“余公子这话有失偏颇。我们医者医人从来不可能有百分百可能,安公子是华佗传人,自然对开颅手术有所了解,事实上我们都知道慢性化瘀已经来不及了,然,非公子又不得不救……”
“所以知道理论就是能做手术?”余公子微微摇头,脸上带着淡淡的轻蔑,“在下并没有怀疑安大夫的理论能力。也知道慢性化瘀的痊愈可能性很低,在下也只是抛出一个理论,但是华神医当初到底开颅成功否都是一个传说……这种情况,就论手术”
“可是……”
“莫非鲜公子也是师传华佗,否则怎么针对手术如此执着……”
鲜于宁面色一变,目光飞快地看了一眼身边的白承轩。
“哈哈哈,”白天御突然讽笑,“二哥还是好好管理身边人,我们是为了非公子会诊的,不是在这里宣扬自己医术门派的。”
白承轩看也没看身旁有些瑟瑟的鲜于宁,只是淡淡说了一句:“我自有分寸。”
鲜于宁面色更白,道:“余公子兄严重了,鲜某确是华佗弟子门下。但若干年前确是有开颅成功的病例,某也是为了非公子好。”
“哼哼。”余公子不依不挠继续说,“你直接说曾经有多少开颅手术,又真正存活下来几个人?更何况,若是我没有记错的话。华神医的麻服散貌似已经失传了吧。多是病者是因为剧痛而咬舌自尽的?”
不得不说,这个余公子是个能说会道的强人,又举出好几个例子,而且也证据确凿!
麻服散确实消失了,开颅手术也基本没有成功的。
这也让原本对手术有点意动的太子息了念头。
不同于众人的纠结担忧,凤长天就像是听话本一样津津有味。
老实说,这种情况最好就是手术了,其实古人在细节方面是很牛的,连较好的屠夫都能庖丁解牛,更何况是传下独门绝技的华佗门下。
但是古人没有细菌的概念,与其说是手术不成功,不如说是后期细菌感染吧。
安士和鲜于宁如果有麻服散,差不多还真能试一下。不过凤长天并没有为其出头的意向,毕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奈何凤长天长得实在是太过抢眼,而且众人皆低头垂死蹙眉,唯独她一人自在悠闲酌饮,想不被人招惹都不行。
志得意满的余公子再次发难:“这位凤歌先生似乎另有高见,能否赐教呀?”
第五十三章 哪能容你嚣张
凤长天慢条斯理地抿了一口水,看都没看他,淡然道:“在下学识尚浅,没有可赐教的地方。”
“凤歌太谦逊,”连先生两字都懒得说,看来余公子是完全赞同凤长天的谦虚之言,“那你的同僚鲜先生所言,凤歌是否也赞同?”
这话问的,恶意慢慢呀。
鲜于宁的话已经被他驳斥成那鬼样子,得到众人认可,她要是同意岂不是被人奚落么,可她若是不同意,一,有可能和鲜于宁产生矛盾;二,更加增加余公子的嚣张气焰。
凤长天很不高兴。
她又不是面团,哪能任由人揉捏。
凤长天慢慢地抿了一口茶:“在下认为,鲜公子的话并没大错。”
话音刚落,众人皆看过来。
余公子愣了下,更是满脸笑意打算一起嘲讽了:“凤公子竟然是赞同的?这华神医还真是深入民心呀,连一门没有传下来的技术,一个两个都奉若神明。”
凤长天冷淡地瞥了他一眼:“先说明,余公子你已经偏题很远了。我们是为了给非公子会诊,而不是讨论开颅手术和麻服散到底是曾经发生过的事情,还是古人杜撰出来的。”
“这……”余公子羞红了脸。
他还真是得意忘形了。
“不过既然余公子给出了两个问题,我也不好藏着掖着,麻服散和开颅手术都曾经有过,且我都会。”
众人一愣!面面相觑,有点不敢置信。
“这,这怎么可能!”
“呵……”凤长天淡笑一下,下一秒,直接一挥袖子,站在她身旁的小厮突然眼前一晕,然后就倒了下来。
凤长天正准备接住对方不让对方直挺挺地摔倒,却被发现她意图的白承轩果断拦住,换成了震三将人接住放到一边。
“这,这是什么!”
“你,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在殿下的宴会上携带毒药!”
“来人,将这个胆大包天的……”
众人还没从惊吓中缓过神来,凤长天直接道:“静一静,一个个还是医者呢,居然这么没有常识。我刚刚洒出来的不就是麻服散么。”
众人:“……”
“开颅手术我就暂时不实验了,毕竟是在殿下的会议上,小民哪里敢带任何重兵器出现呢……”
凤长天格外在重兵器上面加重音,以表示讽刺。
古书上面记载,开颅手术就是一把小手术刀,众人再次默。
“我赞同鲜公子他们只是为说明一点。生为医者,绝对不能因噎废食充满恐惧。古有神农尝遍百草,我们不可能因为害怕毒虫和中毒就不去采集药材了吧。再说了,大轩朝绝大部分人都是死在床上呢,难道你以后就不睡觉了吗?”
“噗……”
“哈哈……”
“这嘴太损了……”
凤长天这个论证一出,有识之士都有点忍不住笑喷。太子也是有些无奈地看着凤长天,白承轩与白天御的眼神看得深沉。
余公子的脸色铁青。心思急转,却没想到什么理由驳斥他。
过了会,余公子才重燃斗志问:“那么凤歌先生打算如何救治呢!”
第五十四章 刷完时髦值
此问题一出,在场众人集中精神看向凤长天,期待再听高见。
谁知凤长天却只说了一句:“凤歌本不是医者,不过一卖药郎,见识浅薄,就不在这里大放厥词了。”
余公子嘴角有些抽搐,这是暗讽他刚才说了那么多都是在大放厥词吗?
其余正在等更多精彩言论的人,也是一脸失望,这也太会断章吊人胃口了吧……
“如此,余某受教了,”几个字说得咬牙切齿,余公子脚步重重地走回自己的座位。
太子目光炯炯地看着凤长天道:“适才听几位,只觉得受益匪浅。”
“做的不错。”白承轩孤傲的声音响起。
凤长天一愣,完全没想到这个男人会夸她,顿时不知怎么回答,只好沉默。
余光不经意瞥到旁边鲜于宁,这人一副坐立不安的愧疚模样,垂着头,耳朵通红。
凤长天微微蹙眉,这鲜于宁的胆子得练练,偶尔水平失常是正常的,值得这么一副世界末日的模样么。
太子继而露出温文尔雅温厚的微笑:“不知凤歌公子可有兴趣当太医院令?”
这是光明正大地挖墙脚了!
太医不算什么,太医院令可是只有七人可以拿到的,而且人数只能是七个,想要升上去必然有一个要降下来。
太子这话就是隐晦的邀请,你到我这边来,我帮你打点一切。
白承轩又怎么会是一个愿意被摘桃子的人呢?
冷冷地带过几句,就将整个话题都带偏了。明明没说什么,却硬是让太子没了继续与凤长天搭讪的空闲。
彻底将话题带偏后,白承轩还若有若无地打量凤长天,让凤长天觉得后背脊都微微有些凉。
这场针对非公子病情的商讨直到傍晚才结束,治疗手法层出不穷让人意犹未尽。
凤长天简直有一种在看高智商的古代医生大戏,算是难得的享受。
而在散场离开时,不少大夫竟主动来和她打招呼,多是说些恭维敬佩的话。
经此一次,“神医凤歌”的名声,很快传遍了轩朝上层,毕竟巧妙的两次回话,以及一些关于医疗上闻所未闻的手段,让众人刮目相看。
回到白承轩府邸,鲜于宁的面色依然惨白,凤长天几次与他说话,他都心不在焉。
白承轩真的让他这么害怕?
凤长天不理解,不过她也没管。而是在思索今日略大胆的表现。
她发现,果然人都会有虚荣心,她也没有例外。
若是真的装低调到底,那人说什么她根本不必理会,反正事实胜于雄辩!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古代虽然环境优美,但生活质量还是差了点,连上厕所没有草纸可以想象一下心酸了。
隐藏自身,保护秘密固然重要的。
但是,利用过目不忘的金手指,将21世纪爆炸性的知识,尽量谨言慎行的影响时代发展不是更加有意思,也更有意义一些么!
身为女子,就这么让宝贵的知识埋葬在腐烂的内宅斗争中,委实太过浪费。
凤长天下马车后也与还呆坐在马车上的鲜于宁分开,她步履匆匆地走向书阁,打算继续借阅历史书籍。
未来宝贵的知识她不缺乏,但是想要好好地发展,好好地生存下去,认清这个时代,认清历史常识是非常有必要的。
当凤长天在门客瞩目的目光下离开时,拐角恰好遇上白承轩。
第五十五章 总会有恶趣味
凤长天下意识地微微低头,行礼问安,摆着姿势等他离开,谁知白承轩没有挪动,而是在她面前沉默停留良久。
凤长天后背脊渗出一丝汗水,莫非,被发现了吗?
“可擅弈?”白承轩终于开口。
愣了一下,凤长天回道:“略懂。”
“武艺呢?”
“不通。”
“骑术?”
“不会。”
沉吟了一会,白承轩道:“既如此,明日过来本王教你骑马,过几日,随本王去远郊非阁老的宅子。”
“……诺。”
白承轩离开。
凤长天呆了一会,有点头疼呀,居然被约了。不想见面呀,见面真是增加烦恼。
凤长天脚步绕去书房,再次拿起几本草药书籍,飞快的翻阅起来,毕竟年代不同,21世纪珍贵的草药,这里可是遍地都是,说不准治疗起来根本没有那么麻烦。
拿好书籍便悄悄地溜回府邸,刚刚换上女装,就看见正前方出现一名眼熟的俊秀少年,他手中捧着大量书本,正身姿笔直端正地往前奏。
在察觉到凤长天后,表情明显一愣,有些茫然。
“这位,秋公子?”凤长天有些纳闷这人怎么走到女眷所在地方了?陡然间,凤长天想起那天救她的地方,那个后花园明明就是内宅女子才可以待着的。
不免有些怀疑地看着他。
“啊……姑,姑娘,”秋月夜脸上绯红一片,连忙低下头,呢喃道,“真,真是唐突佳人了。”
可不是唐突佳人么。
刚刚沐浴后换装的少女,略松散挽着的长发还散着一点点水汽,浑身透着一股充满诱惑力的淡淡的清香。
也许是只能瞧见两色的原因,秋月夜觉得她的发色竟是格外黑得璀璨,漆黑的发紧贴着少女莹白的脸,原本就完美无瑕的皮肤更添上几分惊心动魄的清艳之色。
不过待得秋月夜瞧清楚,那双微挑勾人的双眸里带着丝丝惊诧怀疑的神色,这才仿佛缓过神来,让少年不禁有点愣住了。
就这样直视了两三秒之后,秋叶月强行让自己移开了目光,若无其事的问道:“万分抱歉,小生,小生迷路?”
小生?
噗……怎么和话本里说的话一样。
凤长天忍俊不禁,见秋叶月听到她的笑声脸颊更是烧红后,一点点防备又放下了,说道:“公子可是不能再前行了,此处已属内院。不知公子要去哪?”
语气带着一点她自己也没有察觉到的调笑的味道。
“万分抱歉,请问,济世书阁是哪?”秋月夜脑袋埋得更低了。
哟……这不是她刚刚离开的书阁么。
莫非这少年也是白承轩的幕僚?
“济世书阁,那处,”凤长天稍愣了一下,指给秋月夜指明方向。
“多谢姑娘,”沉吟片刻,秋月夜有些磕磕盼盼地说道。
凤长天被他隐含欣喜的眼神看得一愣,暗道不好,这小伙子不会是一见钟情少男怀春了吧!
凤长天可不想节外生枝,说道:“小公子。我一直倾心王爷,虽说有点不好意思,但还是想问问,小公子知道王爷的一些……”
说罢,露出少女怀春脸。
秋月夜脸色刷的一下白了,忍住颤抖的手指,还是恭恭敬敬地回了礼,嘴里嘟囔不知说了几句感谢的话,便快速地离开了。
“啧啧啧……小姐又戳破了一位少年郎君的心呀!”翡翠突然冒出来说道。
“就你贫嘴,真是越来越不乖巧了,”凤长天嗔怒地拍了翡翠一下。
“哪能呀,只要小姐可怜可怜我的宁公子,不让他在那个易怒易疑的主公底下谋生活,奴婢我就谢天谢地啦,”翡翠可怜巴巴脸。
有一个近距离伺候自己的脑残粉读者,真是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凤长天故作低头咳嗽一声,说道:“金针那些有准备好吗?店铺可靠吗?没有泄露身份吧。”
第五十六章 总是有惊喜
翡翠郁闷地微微低头,她知道小姐是转移话题不想码字了,只能点头道:“回小姐的话。奴婢中间辗转了几趟关系后才去定制的特殊金针。应是没引起人注意的。”
凤长天点点头,说道:“那就好。”
第二日一大早,凤长天刚刚抵达身为凤歌所居住的厢房,刘飞就领着整齐的一套银白色骑马装过来了。
凤长天有点懵!
但还是依照要求快速换好衣服,准备去挑选马匹。
结果到了马场再次懵了一把。
她以前好时髦玩过一段时间马术,但是这个时候才发现,如今的马匹是没有马蹬的!
没有马蹬,以她的身手,呵呵……估计上都上不去。
凤长天面无表情地看着马匹说道:“刘飞呀,骑马的事情先不急。”
“可是旨意有任何问题?”刘飞心里波动很大,有些眼馋地看着不远处的代表皇帝承诺的黄金色令牌。
“并不是。嗯……是,干脆今日下午乘坐马车去看病患吧。”
刘飞疑惑:“那是这马匹不好?”
“并不是,只不过骑马,我需要准备一点东西。”
“有何要准备的?老奴替公子去办。”
凤长天点点头:“等会,我稍后将图样绘出给你,你去找人打制几幅吧。”
说罢,凤长天立刻拿起毛笔和白纸,在上面细细描绘起来。
立刻回到屋里,拿出一张白帛,细细地绘制起来。
没有那么好的技术就只能靠马蹬来凑了,图案画好后,凤长天递给刘飞。
刘飞是看不懂,但是自然有懂的人能明白。
这图纸飞速被传递到清虚老者那儿,只一眼,他花白的眉梢微挑,立刻将之呈给白承轩。
作为闻名天下血煞军的将军,白承轩马背上的功夫可不是浪得虚名的,自然能一眼就明白这玩意的益处。此时呈现在他面前的马蹬,让他向来冷清的心境都波动起来。
这已经是这段时间里第几次心绪波动了?
每一次都是她引起的,多得他都记不起来了!
“多打制几副,正好这次要去西北演练一番,血煞军少给了,普通的士兵,全要骑兵去!”
“诺。”
凤长天虽然隐约意识到马蹬是革新技术,但完全意识不到在这个马上功夫战天下的时代,这样的技术冲击能给白承轩带去多少震撼。
此时的她准备好药箱,坐上了前往非太傅的侄儿住处。
落轿后,轿前有几个家丁模样的人,个个都是虎背熊腰的彪形大汉,衣着精致不比寻常公子差。
她正对面徘徊着一位看着五六十岁的老人,身穿黑色的缎袍,蓄着长长的胡须,脸上表情温和,却又不失威严,一看就很睿智。
他看着凤长天,问道:“你可是揭榜的大夫?”声线低沉,平淡却给人一种命令的感觉,显然,这人久居高位。
凤长天道:“正是。”
非京信略惊疑地上下打量了一会,便道:“你这般年轻,可有把握?”
凤长天不是个喜欢热脸贴冷屁股的人,爱救不救。
她撇撇嘴,猫眼微眯,宛如懒洋洋的小猫一样,直接越过去,竟是打算直接离开。
非京信微微一愣。
就在这时,不远处突然疾驰过来一匹马,马车上的男子骑马骑得歪歪斜斜的仿佛下一秒就会掉下去一样,不过他神色冷凝一点都没顾及到自己的安全,在注意到非京信后突然哭起来:“三爷爷,三爷爷……求求你,求求您,救救我夫人……”
第五十七章 珍惜动物要爱护
非京信抬眼望去,诧异道:“非小六你不是说永远不回非家了吗?”
“三爷爷,我错了。都是我的错,以后让我做什么都行,说什么都可以,只求,只求救救我夫人……只求……”
凤长天定眼看去,只见一个满脸苍白的男子颤颤巍巍地想要下马,却好几次都没有成功。不一会儿,后方一名少年跑上前来帮着将男子扶了下来。
这位少年正是曾经有过一面之缘的秋月夜。
“小六呀,你夫人到底是……”
那男子刚准备说,就听见后面马车里发出尖锐的哭嚎声:“夫人!夫人呀!夫人你醒醒!”
“夫人你睁眼看看呀!”
“夫人!”
男子顾不得回答非京信的话,赶紧回身不要命地往马车里跑,待得他掀开车帘进去,没一会儿,就听见他呜呜的哭泣伴着呼唤笙儿的声音。
“这里到底是怎么了?”熟悉的声音靠近。
一身亚银色的长袍,白天御身后跟着三个提着非常精美灯笼的小厮,自个拿着一把扇子,裹着一件长袍风流潇洒地走过来,途径凤长天的时候特意转了两圈,然后从小厮那儿接过一个灯笼递给凤长天。
凤长天愣了一下,没有伸手。
白天御突然露出很不耐烦的表情:“给你的。谁让你是小爷我过来后见到的第一个熟人。”
秋月夜走过来:“拜见七殿下。”
“嗯,”白天御似乎才看见秋月夜,伴咳嗽一声,道,“嗯……这玩意是给我那些妹妹带的,不适合你。”
凤长天闻言嘴角抽搐了一下。
秋月夜也囧了一下,开口道:“七殿下。后几日在下想多请一些假。我堂姐……”他面露哀伤地看了车子一眼,叹了一口气。
白天御没太明白情况,但还是看得出大家的情绪比较糟糕,便点点头。
“笙儿,笙儿你若是死了,我,我也不要独活了!”男子凄厉的声音响起。
“少爷,小心剪刀锋利呀!”
“少爷不要撞马车!”
凤长天马车里扑腾作死的动静雷得浑身一抖。
不过在古代能见到这种为了妻子要死要活的男性,还真是超级珍惜的品种,一时间,凤长天升起一种“保护珍惜生物”人人有责的感觉。
“你们想救人吗?”凤长天道。
秋月夜猛地抬头。
“想救你的妻儿就得听我的。”凤长天提亮声音喊道。
马车车帘“刷”的一下被拉开,只见一个折腾得头发乱窜的男子的脸露了出来。
“你说得是什么意思?”非六少红着眼睛问她,“你是说我夫人还活着?”他颤着声说出口,片刻,又死命甩头:“不可能,我夫人已经没有呼吸了,你,你诓骗我!”
话语间,仿佛疯魔了一般,拿起旁边的剪刀就往凤长天那边冲过去。
还不等白天御说一声小心,非六少自己就“吧唧”一下跌落在车底下。
众人:“……”
“你若真让我救人,就把剪刀放下,老老实实听我指挥,不过我得先和你们说好。我也是从你们刚刚的态度猜测到那人应该是伤到了心脉,估计不超过一个时辰,之前应该心脏骤停过几次,至于能不能真的抢救回来……还要看伤的到底有多……”
第五十八章 准备救人
不等凤长天说完,她就发现四周的人用一种极端诡异的视线看着她。
一开始态度很糟糕的非六少用一种跪着的姿势爬过来,期待道:“神医,你怎么知道我夫人伤了不到一个时辰,你怎么知道曾经呼吸停止过,你怎么知道……”
我怎么知道?割伤心脉是你们自己说的,而心脏损伤能抢救的时间就那么点,纯属医务人员的推测呗。
“行了行了……再问那么多,人只怕都要救不回来了,”凤长天开口道。
“我姐姐真还可以活?”秋月夜也围过来难以置信地问。
“我还没看病人具体情况也不能百分百保证!病人已经耽搁很久了,救不救得回来也得看运气,你们可不别怨我呀。救不救?”
凤长天也有些不耐烦了,要不是第一次看到古代有这么小男人的珍稀品种,她真不会开这个口。
“姐夫?”秋月夜看向非六少。
“救,救人,只要能救活,我,我什么都答应你,”非天天从震惊中醒过来,当机立断下了命令。
“去……让人准备好热水,派两个手巧的绣娘过来帮忙。你是她丈夫也过来帮着。里屋有没有干净的房间?”
“有有有……”非天天已经完全无视别人,直接就指着非府,“随我来。”
凤长天继续吩咐道:“让人去药店买一些生血的补药。药性必须是温和的……再让人去拿盐过来。必须是品质最高的那种?”
“这……盐?”秋月夜愣了一下,“是那种浅黄色的块状吗?咸味的。”
盐还有浅黄色?
“当然是雪白的那种颗粒,”凤长天挥挥手,“别拿那种伪劣品过来。”
众人闻言一愣,白天御看向凤长天的视线瞬间变得幽深。
食盐一直是一种稀缺品种,就是皇室宗族用的也多是淡黄色的盐块。就是这种盐块也是价格极其昂贵的奢侈品了。至于那种雪白的盐,因为提炼困难,皇室都曾经严令禁止提炼。
可是从凤长天的口吻中,仿佛那是什么普通便宜货色一样。怎能不让世人惊讶。
“还都愣着做什么?不想救人了?”
凤长天迅速从自己的包裹里将医疗装备弄出来,全身全副武装。
“你把外套脱下来,”凤长天四处看了看,对勉强算得上白衣的白天御开口道。
虽然不知道她要衣服干什么,但白天御还是飞快地完成这项指令。
“将人送到房间里去,记住必须平着抬过去,不准有任何波动。”
“喏。”
凤长天接过外衫套穿在自己的衣衫外,然后也跟着进入那间房。
“将衣服脱掉,”凤长天好歹也是临床实习过几年的医生,只要站到手术台上,她就会变得十分认真冷静,她细细地瞧着躺在床上的人。
这位夫人胸口没有一点起伏,一片血染白内衬,肤色不是现如今流行的白皙,而是古铜色,手指看着不但不细腻还有很厚的茧子。
看来真是什么锅配什么盖。
“门关上,将衣服都脱掉,”凤长天这话有点冒犯,进来帮忙的绣娘有些为难。
第五十九章 苏醒
“赶紧的,否则治不好”但非天天说道。
一听见这话,非天天站不住了,赶紧冲过来帮着弄。既然当家的不介意了,两个绣娘也跟着照做了。
凤长天细细给非夫人把脉,然后取出一根细长的银针轻轻地刺激她的穴位。
不一会儿,非天天惊喜地发现自己的夫人居然苏醒睁开了双眸,下一秒,他的泪水止不住地落下来。梨花带雨的居然海游一分美感。
“别哭,我没事,”女子微微蹙眉,努力安慰道。
“我,我没哭,夫人,夫人我,我知道你这么厉害肯定会没事的……”
“好啦……别,哭……”
这幅画面若是换一个性别想必违和感不会那么严重。
凤长天嘴角抽抽继续道:“这位夫人,等会给你打麻药,进行手术。不过我有一句说一句,毕竟你这是需要开刀的手术,术后会出现非常多的非常的困难,不好好保养的话,依旧是一个不幸的结果,所以你的选择是……”
“夫人……这可如何是好呀……”非天天又开始哭。
凤长天与躺在床上的女子嘴角同时一抽,那女子说道:“好啦。会没事的,让医者过来。”
“是,”非天天秒答应。
“麻烦大夫了,”女子忍着疼,说道。
“那好吧,你们两个绣娘过来,我要打麻服散,等我开刀取出东西后你们手稳一点,将伤口缝合好。”
“什么!”
“这,这要怎么缝呀!”
两个绣娘惊呆了,就连躺在床上女子的眉头都动了动。
“做不做?不做我走了,”凤长天淡淡道,“反正除了我这个法子,没有别的方法有可能救你。”
心脏旁边卡了碎片,动辄死,这种伤口除非是外科手术否则活不了的。
“夫人……”
“做!”躺在床上的女子一脸淡定,“我这也是捡回来的命,也许上天也是看不惯我这样逆行倒施的行为吧。”
“夫人……”
“好啦,你们来一个人将非天天拉出去,别让病人家属妨碍了治疗。”
“喏,”从不知哪里冒出来两个军大汉,非常快速地将非天天拉走了。同时用万分紧张的眼神看着床上的人,以及祈求的眼神看着凤长天。
凤长天一愣,心中有所感悟。
很快,她令其余人将门帘重新拉上,净手后便开始治疗。
厢房外面的秋月夜他们根本听不到什么治疗声音,耳旁只有非天天来回踱步以及碎碎念叨的响声,这种情况反而让秋月夜他们更加的紧张了,心都揪着似的。
虽然这一行人已经搬到豪门大院里面去了,可谁说仆役丫鬟不八卦,一个个都是在压低生意窃窃私语,不说能把已经死亡的人彻底救活,就说能让她睁眼,都是很了不得的神医了。
“这是怎么回事?”非墨阁老走出来。
瞬间鸦雀无声。
“大哥……我。”
“你什么你,老三,我请来的神医呢?人到哪里去了?”非墨知道非京信的毛病,非常干脆的打断他。
“非师,”白天御突然开口道,“你请来的神医已经来了,最初似是被拦在门外,现如今是在府邸行起死回生之妙术。”
“哦?怎么回事?”非墨诧异。然后狠狠地瞪了非京信一眼。
旁边的心腹走过来低声几句,将事情简单明了的说了一遍。
“居然是小六回来了,”非墨脸上露出喜悦的神色,他和家族里那些觉得非天天是吃软饭的窝囊废的人不一样,老人嘛,最是宽容,就是希望儿孙满堂,更何况那位孙媳妇也是响当当的人物,有什么好挑剔的。
“那救出来没有?”
“似乎是有点艰难,进去约莫有半个时辰了,”白天御低声道,“不过现在里面没有传出什么奇怪的声响,应该不会有什么事。”
凤长天盯着绣娘缝得差不多了,赶紧过来接手缝上最后一针。
好在这是因为凶器压迫到心脏附近的血管,造成短暂缺氧的窒息,实际上的话并不是什么巨大的手术,只要将其挪开就行了。
不过凤长天这么淡定,其余留在里面的人可是吓得浑身瑟瑟发抖呀,有几人难免感慨,不愧是能在活阎王那里混日子的牛人!这血淋淋的手段,也该能混个判官当当呀。
治疗结束,凤长天在敬畏的眼神中将血迹清洗干净,将戴着的手套扔掉,开口道:“记得让病患好好休养,二十日不可下床,在床上想要左右翻身以免造成肠粘膜。”
“是,”绣娘刚刚应声。
也不知是不是夫妻天性,一直候在外面的非天天突然冲了进来,期待又忐忑地看着凤长天,在察觉到凤长天淡定又微微点头后,激动得一跃三尺高。
“谢谢你的救命之恩,我们非家欠你两条人命。”非天天喜极而泣,伸出手想要抓住凤长天,却被白天御一手拦住,于是,白天御的手腕都要被抓青了。
“哪来的两个,”白天御态度不好地说道。
这小女娃到底怎么了,动刀动手的救人也就罢了,居然站在这里任由非天天抓她,怎么的?莫非还看中非天天不成?
“那当然是两条,若是我夫人去了,那我也绝对不独活!”
说得那叫一个大义凌然!
凤长天与白天御同时囧了一下,外面闻言的非京信气得小胡子都要飞起来了,就想冲进来揍人,这种软趴趴的男人就不该回非家,免得带坏别的子孙。
“人是救回来了,只不过我是男子,做了手术你……”
凤长天的顾虑有一定道理的。这个时代男子都要面子,连女人生病,都不准郎中直接触碰女眷皮肤,何况自己男装身份脱了对方里衣了。这在这个时代很多人看来,女子已经不洁了。
“只要夫人没事,这不算什么,”飞快的接过凤长天的话,非天天深情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夫人,眼中全是温柔。
“很好,我等会回去后会将医嘱写好,包括如何术后护理,以及内服外用的药,你照着做就行了。”
第六十章 终见病患
在这个时代能说出这种话的人,凤长天对他的好感陡然上升不少。
其余人听到凤长天或人已经救回来后,哪怕是训练有素的世家豪门家仆,一个个也忍不住有些骚动。毕竟这样的事迹实在是太震惊,太有话题性了。
“神医何必离开,大恩大德,自然要宴请答谢,”非天天很不想让凤长天走,毕竟没有哪个病患希望医生离开的。
“好啦,小六你好好顾着你夫人,别不懂事,”非阁老非墨突然走出来道:“神医小友,你总算是过来了!真是厉害呀。不说你呈现给陛下的特效止血药得到了褒奖,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要你觐见了!就单说府邸里这起死回生的神技,不简单呀……”
非京信闻言,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与愕然。
凤长天也是一愣,她什么时候上呈过特效药了?
“小友前来可是为我侄孙儿看病?是了,陛下已经因为那止血药,送与你承诺金牌令了。”
非京信闻言,脸上更是尴尬万分。
凤长天似笑非笑地看了非京信一眼,摇头,道:“非阁老,鄙人学艺不精,还是先告辞了。”依旧转身准备离开。
这时,那非京信突然咳嗽一声,大大的冲凤长天做了一个揖,九十度,态度诚恳得令凤长天都有点不可思议。
毕竟这里官大一级压死人,一个老派上位者愿意像白身行礼,是一件很难得的事。
见状,凤长天心头一开始的不爽倒也消去了。
“方才多有冒犯,还请小友见谅,”非京信镇重其事的道歉,接着继续道,“我姓非,唤我非先生即可。生病的正是我家孙子。已经一年无人可医,古怪至极。之前纯粹是自己有眼不识泰山,今后必尽全力达成神医所愿。至此,还望杏林妙手一救。”
白天御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非京信。
真不愧是当初在京都搅起风云的非京信,一眼就看出了这凤歌的品行,能伸能缩。
凤长天不是什么大善人,但到底是好少女,救人这种事情她还是乐意做的。
顿了顿,凤长天开口道:“既然如此,带我去看病人吧!”
“这边……”非京信相邀,然后向后一挥袖。
“且慢,”白天御突然出声打断非京信,慢条斯理开口道,“凤歌凤公子,你可真对开颅手术有把握?”
“什么?”非墨惊得手一抖。
“开颅是怎么回事?”非京信吓得胡子都快被自己扯掉了。
白天御耸了耸肩,他本来就是不拘小格的性格,在喜欢的女孩子面前那更加是表现得跳脱:“非阁老不知道吗?我大哥,也就是您的嫡亲弟子召开了一场医辩大会,为的就是您的这个侄孙儿呀。”
他看向凤长天,笑了笑:“当初凤公子舌战群雄的风姿还历历在目,最让我记忆深刻的是凤公子对治疗病患的手段呀。啧啧……开颅,厉害呀。”
“这……”非墨虽然很感激太子对自家的关心,但开会开出个开颅的结论,他还是有些哭笑不得的。
“若是非阁老不认可,我便先走了,”凤长天根本懒得解释,本来嘛,她愿意不计前嫌去看看就是心软,若是再来质疑?呵呵……那还是算了。
“等等……”说话的不是非墨,而是一开始坚决不要凤长天的非京信。
“凤神医,请,”非京信再次相邀。
白天御低头在凤长天耳旁低声道:“你真的做好失败的准备了?”
他见凤长天似有意动,心里很是着急。
白天御刚刚出言提醒可不是因为关心病患,纯粹是担心万一凤长天医者仁心真的去开颅治疗了,这……治疗成功还好,若是失败了,她绝对就是第一个替罪羔羊。
若是如此,那还不如让病患无声无息地等死比较好,反正已经快死了。
凤长天没搭理白天御,在凤长天的意识中,白天御实在不是一个受欢迎的角色。
第一次见面就调戏自己,第二次见面,直接就成了敌对势力的一方大将,甚至还让底下医者坑自己。
“我不会失败,”凤长天很自信地回了白天御一句,然后就跟着非京信进去了。
白天御一愣,刚刚凤长天湿润的气息吐在他的脸颊上,整个人仿佛从来没见过女色一样的就蒙掉了。
等他反应过来在想进去阻拦凤长天做傻事的时候,他的举动被老奸巨猾的非京信猜了个透透的。
非家的几个儿孙出场,直接用聊天,聊大事情的方式,将白天御留在外面不可挪动。
非家内院。
穿过许许多多的偏房,垂直深入,直到最里面的一处厢房。
凤长天微微蹙眉,这地方地势阴暗,硕大的屋子居然悄无声息没有一个人说话,看来那人病的不轻呀。
不一会儿,里面走出来一位丫鬟,她拉开帘子,满脸都是麻木。
凤长天跟着她进去,便瞧见里面虚虚地半躺着一名少年,看着十五六岁,衣着华丽,身姿清瘦,脸色奇差无比,皮肤上惨白得似是有斑,整个人仿佛没有骨头一般软坐着。
凤长天细细一看,上前把脉,那人也非常的淡定,仿佛根本没察觉视线范围内有这么一个人一样。
凤长天蹙眉,果然之前从失败大夫那收集到资料后的预判没有错,不需要开颅,这是心理疾病,病患身体非常健康。
非京信见凤长天沉默的时间有点久,心里一紧,有些沉不住的问道:“大夫,怎么样?”
“奇怪,很奇怪!”
非京信的心情一下跌落低谷,听到这个诊断并不惊讶,因为当今御医们都是一模一样评价,然后就是束手无策。
莫非,莫非这次出来寻医也是空了吗?
“只怕,大半年才有可能能痊愈!”凤长天摇摇头。
“什,什么……”非京信似是不敢相信般睁大眼睛。
片刻后,嗓子突然发出有些奇异的音调:“大,大半年?”
“嗯。怎么?”
“意思是……能,能治好?”
凤长天被非京信灼热的眼神给唬了一跳,难得迟疑了一下,然后点点头。
第六十一章 这精分的病患
“真,真的?”非京信激动得胡子都在一翘一翘的,难得的喜形于色,双拳紧紧的捏着,小幅度的狠狠地挥了挥,眼中差点含着泪,盯着凤长天,“神医,你,你真的有把握?”
“你若不信,我走便是了,”凤长天淡漠道。
“信,怎么会不相信呢!”这种绝望的时刻,哪怕是外藩人告诉他能治,他都信
凤长天将目光再次挪向这位中途夭折的少年天才,这小男孩偏了凤长天一眼,眼中是淡漠:“我已死去,还喊人过来做什么?”
“我的乖孙呀,你说什么傻话呢,你这不是活得好好的么!”非京信的语气变得非常温柔,只是眼中还是有些忐忑与焦虑。
“爷爷你为何不明白,我只是一具尸体徒留在人世间而已,早已……”
“我的孙儿,你这是要在你爷爷心中挖肉吗?”
“……”
“听爷爷的话,好好回答这位神医的问题,如何?”
两人互相蹉跎,不,应该说非京信好说歹说,少年最终还是磨不过非京信的请求,直视凤长天。
好一个俊美风姿的美少年,就是脸色白得和僵尸一样。
凤长天走到少年旁边,仔细看了看,又轻声对非京信问道:“患病前,你家孙子身边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比如说……嗯,至亲至爱之人离开了?”
“……神医说的极是!”非京信一脸诧异,没听说过神医还能看面相啊,这可是绝密资料。
凤长天“哦”了一声,说道:“想必那人非常疼爱这位少爷吧。”
“……”
“是不是那位,是在他面前去世的?死相比较……残忍。且去世后一个月内非少年基本合不了眼?喜爱阴地,且自认死亡?”
“……神医,你真的不是云游四海的半仙吗?”
半仙?
听到这个称呼,凤长天嘴角不停地抽搐。
这称呼真是让人囧到不行!
不等凤长天缓过神,非京信突然冲到凤长天面前做下大揖,说道:“一切正如凤神医所说,恳请凤神医救命!救命之恩必将舍命相报!”
“不必如此,我已收到过报酬了,是二王爷提前支付过了,”既然做了白承轩的谋士,那自然不能让太子专美在前。
白天御那人狡猾,见缝插针地给太子刷存在感,可实际上出钱出力的是二王爷有没有!
难得的,凤长天居然还为默默无闻始终背着一口黑锅的白承轩表示一丢丢的同情,也就是这点同情,让凤长天说出了刚刚的话。
不过最多也就为白承轩说到这了,顿了顿,凤长天继续道:“待我针灸完后,会写一个药浴的方子,两天泡一次,这是心疾为主,不管我治疗的方式你们有多不了解,都不可以插手。”
非京信连连点头称是。
凤长天示意旁边的小厮烧水,又让旁边的丫鬟走到非公子旁边,说道:“把他的衣服脱掉。”
众人:“!”
怎么又是脱衣服……
“快点,上半身,脱完衣服你们都出去!”
丫鬟看看非京信,非京信点头,丫鬟上前不顾少年难看的表情,红着脸,将其衣物褪去一半。
然后一行人都出去,房间里只剩下凤长天与非公子两个人。
见他一脸了无生趣的模样,凤长天心里想,这估计就是传说中的“行尸走肉病”(又名科塔德综合征)。这是因为脑损伤导致的精神性疾病,与抑郁症有关。
非常罕见。21世纪都不一定能治疗好,更何况是这个不懂心理学的古代。
凤长天突然开口:“你觉得自己已经死了,吃不下饭,喜阴,甚至只愿意住在棺材里面,对吗?”
少年不做声,但眼睛珠子转动了一下。
“不,与其说你已经死了,但更加应该说,你是害怕吧,觉得当初那个情况,死的应该是自己而不是对方对吗?”
少年手指颤抖了一下。
“你是在逃避对吗?你这个懦夫!”凤长天猛地低喝!
“闭嘴!你懂什么!”少年听他说这话,将眼睛瞪起,脸上戾气大增。
“呵。你除了闭嘴,你还能干什么?”凤长天继续冷嘲热讽。
少年刚想说话,突然“哈啊”从喉咙深处发出这种,仿佛哑巴了一样的出气的嗓音。这时,他的额角出现一个涌起,就好像有什么虫在他太阳穴附近的血管中蠕动一样。
凤长天一愣,心里大惊,这,这是什么玩意?
恰在这时,她没有发现自己手掌心有一个粉色的小点点,随着对方蠕动速度的加快,蠕动浮动的凸起,而变得越来越亮。
而在非玉诺眼里,原本充满排斥的某人,如今却浑身散发着一股能够迷惑他的,好闻的气味,这种味道甚至能够淹没他的心神。
少年瞪向凤长天是视线更加狠辣了,好不容易,好不容易被他用各种方式才压制下去的毒物,吃尽了苦头,不敢见人,不敢见光,不敢施展鸿鹄之志,只敢装疯卖傻……如此费劲千辛万苦。
居然,居然就因为这个人,就因为这个人这么简单地就复发了!
渐渐的,他的瞳孔变得灰暗一片,整个人仿佛无意识,又仿佛是最为专注地死死地盯着凤长天。
“我还能干什么?”少年突然发出一字一字吐出犹如机械的嗓音,怨气足得可以杀人,“还能……干你!”
凤长天闻言嘴角一抽,这什么情况呀?
这病患额头那抽搐的经脉里面到底是什么呀?
还有这突然不正常的奇葩对话是怎么回事?
凤长天第一次有种事情操出可控范围的感觉,下一秒“宝宝?”纯洁得仿佛婴儿一般的眼神看着凤长天,尤用一种略委屈的表情看着凤长天:“宝宝,我寻了你好久。”
凤长天嘴角一抽。人格分裂也不是这么玩的吧!
莫非他除了有“行尸走肉病”还有精神分裂症?
男子见凤长天不说话,也不追问,只是再次将脑袋低下来,纯洁如稚子眼眸中闪烁着兴奋:“宝宝,我们繁衍吧!”
“噗!”凤长天差点呛到自己,“滚!你清醒点,你发什么疯?”
男子背着光,看不清眼神,迟疑片刻:“没发疯,真心的!”
第六十二章 被中断的治疗
凤长天嘴角一抽,这是怎么回事?
一开始她判断就是心理抑郁呀,怎么现在突然变成白痴了呀!
等等,我一定要先冷静下来。
“非公子,你可还记得你是谁?”
非玉诺手指又一次紧紧地抓住绷紧,他猛地抬头,凤长天愕然发现他的瞳孔仿佛变成昆虫一般。
“你走……”非玉诺的瞳孔猛地一缩,一开始宛如兽瞳的影像消失,低着头,死死地抵着脑袋,“赶紧……偷偷地离……”
“喂……”凤长天刚开口想问点。
非玉诺的双瞳又一次变成和昆虫差不多一般。
“宝宝……”满是委屈的声音又一次传了出来。
这种仿佛两种人格神经分裂的表现,真是叫做一句:病的不轻。
凤长天蹙眉,刚还夸下海口说可以治好呢,这下好,不但没有治疗好,反而这病患貌似还病变成别的什么玩意了,这可如何是好?
在凤长天纠结如何找个理由顺利混出去不被非家人追杀的时候。
只听见“咻咻”几声,“刷刷……”几道利影飞射而出。
凤长天凝望望去,只见非少年的左手捂着受伤的手腕,血红肩膀明显是受伤了。
这是怎么了?
就在凤长天疑惑的时候,就见房门猛地一下被一脚踹开,来人,正是二王爷白承轩。
只见他用极端凶戾的眼神盯了非玉诺一眼。
只是一眼,白承轩眼神猛的一暗,这个发病的症状,这个眼神,以及这个对凤歌,哦,不对,应该说是对凤长天无比依恋的状态。
这不就是自己三年前发病最初期的状态么?
怎么非家阁老的侄孙也有这个毛病?
莫非自己染上蛊毒并不是什么后院争风吃醋的意外?而是其他国家针对大轩朝的一次行动?
不等白承轩细想,非玉诺也猛地站起来,浑浑噩噩的直觉告诉他,对面的人很强,极强,而且还是来跟他抢人的。
下一秒,他便单手就将凤长天拉到自己身后,似是护着她。
凤长天囧了一下,只觉得毛发都要立起来了,这种情况你拉我做什么呀!没感觉到对面那人的情绪更加暴怒了吗?
就在凤长天打算出声时,“啪”挡在她正面的人就被人干脆利落地用手刀给砸了!
砸晕了!
凤长天怔愣地看着。
不一会儿,她只觉得自己的手腕被强大的力道拉得往前面一冲,身体不受控地抖了一下:“你做什么!”
“你……怎么敢……”拉着她的白承轩低着头,看不清表情,但是声音压抑得仿佛狂风怒吼般,“你怎么敢!”
“我?我敢什么?”凤长天有些心虚,妈呀,不会就发现非玉诺的病情更加严重了吧。
“你……”白承轩一时卡壳,愣了会才道,“什么治疗方式,需要把那些服侍的人都赶出去?”
“心理治疗,”凤长天冷淡道。
面上表现得无比淡定,其实心里虚。
“……”白承轩再次卡壳,“只能这样治疗?”
“只能如此。”
“哦,你随我回去。”
“什么意思?”
“不治了。”
“哈?”凤长天惊住。
这结论也下得太出人意料了吧。
不等凤长天说什么,白承轩干脆利落地握住凤长天的手腕,直接拉着就往门外走去。
一边走还不忘对旁边也惊呆的震三说:“你去与非阁老说,就说非公子的病恕凤歌没法医治。”
“我,我哪里没办法医治了,”这话凤长天说得依旧心虚。
本来还对治疗心理有点把握的,可是看到那种诡异状态的双重人格后,她还真没什么把握了。
白承轩根本不答话,拉着她直接走。
愣在原地好久的震三,目送两人离去的背影,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喂……你拉着我去做什么!”凤长天想要甩开手,但是怎么都挣脱不了。
“好吧,我不治了,你放手,”凤长天觉得一路行来,无数丫鬟小厮略异样的眼神都快将她看杀了。
“喂……”
“去下棋。”白承轩冷漠地回了一句。
下棋?
为啥突然跳到这个话题呀。
但是凤长天反抗也没有用,白承轩依旧非常坚定地将她拉进了书房。
原本站在屋内,一脸惊喜看着白承轩进来的雯儿丫鬟,在瞧见两人的举动后脸就白了一半,嘴唇动了动,还是老老实实地闭嘴收拾起桌子。
凤长天被按在椅子上。
白承轩背着她,半天也没有回身,就在凤长天等得有些不耐烦的时候,他回头看了一眼,然后抓棋。
两人的棋局开始了。
凤长天虽是一个半吊子棋手,说半吊子都夸奖她了,顶多就是一个懂得围棋规则的新人。
庆幸她脑海里有无数曾经翻阅过的围棋资料。
单纯靠算计目数下不赢对方,那么依赖一些围棋古今妙手,给白承轩造成一些麻烦也不成问题。
她的优势就是剑走偏锋,出其不意。
白承轩黑子先下。
凤长天当初热爱棋魂,棋艺没什么长进,但是用来装逼的气派倒是修炼得颇能唬人。
她右手食指轻轻地捏住白子,“啪”一声轻轻地脆响。
白承轩眼神一闪,凤长天执子的姿势优雅到了极致,圆润的白子在她的手尖仿佛环绕着一抹灵气,而这灵气与端坐在那的凤长天交相辉映,怎么看,怎么舒服!
受其吸引,白承轩原本准备苛责的话,暂时都咽回去了。
两杯清茶落在旁边,窗外细碎的阳光落在两人身上,平添一份柔美的光环,手指尖尖你来我往,如梦似幻,仿佛插不进任何一个人。
雯儿有些心酸地看着这一幕,这还是那位杀人不眨眼号称血煞军活阎王的白承轩吗?
带着一点嫉妒退到后面站立。
白承轩在思索棋局,凤长天的布置并不难,但是却充满了灵气,总是能在很多地方起死回生,还会造成一些麻烦。
但是总体又不是那种挖坑的令人恶心的招数。
要说的话,更像是一个聪慧狡捷的翩翩女公子,用棋术与你温柔对话,稍不留意就会掉入对方话语的陷阱里。令人只能是全身投入,去琢磨。
这就是凤长天真实的性格么……
轻轻放下一子,白承轩第一次认真品味一个人。
原本想要借机聊聊蛊虫的心思反而淡了。
第六十三章 这无理取闹的世界
两人就这么下棋下了很久,直到雯儿进来通知用膳了方才结束。
凤长天告辞离开,而白承轩依然坐在棋盘边,默默地看着这盘棋局。
他赢了,第一次觉得赢得意犹未尽。
仿佛对方的心思还有无数个妙招没有使用出来一般!这种感觉令他都不忍心下杀手,就想多看看对方还能有多少灵动的心思。
这么久了,他居然不是在围棋中控制住想要杀人的脾性。
而是再次享受起下棋的感觉。
连那些想要质问她为什么女扮男装,为什么懂得医理,甚至为什么能让中了蛊毒的人对她产生依恋,这些所有的所有想要摊牌的话也忘了说。
也罢!
白承轩丢下手中摩挲的棋子,那些不再重要,凤长天注定没有离开的机会,除非他死。
凤长天有点胆颤心惊地回到厢房,还特意多坐了一盏茶的时间,确认白承轩没有打算继续来找她后,才换了衣服偷偷地爬回去。
一边爬,脑海里还在想着,莫非这白承轩真的只是脑门坏了想要下一两盘棋局?
“小姐小姐,您可是回来了!奴婢想着您呢。那日日夜夜的,一日不见如隔三秋,难熬呀。”
凤长天刚刚翻墙回来,翡翠就一脸激动地走过来。
“好你个小妮子,就不该给你看那么多书,嘴是越来越甜了,”凤长天哭笑不得。不过她非但没有生气,反而有些欣喜翡翠越来越活泼的变化。
“是是是……都是奴婢的错,奴婢罪该万死,”翡翠凑过来,温柔地递上暖炉,“这是老爷让人叮嘱奴婢送过来给小姐暖手的,这天气虽然不太热,但小姐的身子骨还是太寒了,手也冷,有个暖手的也能舒服点。”
“嗯,”凤长天点点头,“阿爹突然寻我是为何?”
沉默了一下,翡翠略有点迟疑的回道:“回小姐的话,其实来寻人的并不是凤老爷,而是,而是凤老爷的,嗯……红颜知己。”
凤长天的脸顿时黑了,这什么鬼,刚刚翻身就有红颜知己了?
“何事?”忍住心里的吐槽,毕竟长辈的事情不好说。
“嗯……那位,那位是过来求助的,说是,说是老爷被抓了!”翡翠犹豫道。
“什么!”凤长天脸色焦虑,“到底怎么回事?”
“小姐别急,那位红颜知己刚过来不久,奴婢就接到了老爷的一张纸条,说的是一切安好,让乖女不要担心,且让奴婢不要与小姐说,奴婢,奴婢……”翡翠一脸为难。
她自然不想让凤老爷的糟心事连累到小姐,毕竟小姐的处境也不怎么好。可是那位凤老爷到底是小姐的生身父亲,不禀报的话似乎也不好。
“那位红颜知己,可还在外面?”
“在的。”
“带我去!”凤长天脑中转过很多怀疑,最终决定一见。
凤长天赶到门口处,见到一名颜色不俗的女子哭得眼睛都红肿了,她看见凤长天先是一愣,楞得哭泣都忘记了。
良久,才猛地跪下了道:“求凤娘娘救救老爷呀!”
凤娘娘?
凤长天被这个称呼雷得浑身一哆嗦,说道:“我哪里入得了王爷脸,娘娘一词切勿再说,到底何事?”
“是,奴家与凤老爷相识与水乡,凤大人曾对奴家提过凤家大小姐,说是大小姐是个聪明伶俐有办法的,这次凤老爷出了事,奴家也是苦求无门才来找凤姑娘救急的呀。”
“你可有证据?”
万一被人带入了套可就不好了。凤长天不是会轻信的人。
“奴家是柳氏,这是凤老爷留给我的扳指,说是以后媳妇儿的传家宝,因家里没得个女主人,所以暂时停留在奴家的手上。”
凤长天看到她手中拿着的玉扳指,眼底闪过一抹厉色,抬起脸后露出担忧的柔弱表情:“你先起来说话,慢慢说。”
柳氏抹了着眼泪起身说道:“老爷如今被关到衙门蹲牢房去了。”
从文墨变为囚犯,这身份转化也是厉害。也不知道凤老爹心里是怎么想的。
“说是,说是凤老爷打赌输了不肯认账,所以被抓起来了。”
“打赌不认?”凤长天蹙眉,这理由有点无语呀。官府什么时候还管这个了?还是说……
“莫非他又赌钱了?差了多少,”凤长天心里那个气呀。
“不不不……并不是的,凤姑娘可是误会老爷了,老爷,老爷是去玩斗鸡,然后……”
“斗鸡?”
柳氏赶紧将事情说了一遍。
原来凤老爷听乖女凤长天的话,不敢去赌博了,但是又很无聊,忍不住的就去市集斗鸡。没想到前几日遇到了喜欢玩闹的庄国公,两人就斗了一场,凤老爷大获全胜。
庄国公当时没说什么,扔下钱就离开。然而今日却突然带了一只公鸡过来,非要和凤老爷再斗一场,而且打赌说,输的人留下一条腿。
凤老爷又不是傻子,哪里肯。
可是那庄国公,皇亲国戚,脑袋令不清的,直接说:“不斗!那就去蹲大狱吧!”
这下,凤老爷就被拧起来,丢进了监狱。
翡翠听得脸色发白,这人手段毒辣呀,不过就是输了一场,下一场找场子居然就利用监狱。
坏得很!
凤长天在心里暗赞一句父亲聪慧,面对这种被威胁的情况,那是万万不可退后的。若是退一步,那寻过来的麻烦真是没完没了了。
现在虽然倒霉进了大狱,还好能拖着,手脚健全……
若是一时害怕跟着对赌,只怕腿马上就保不住,或者这次保住,后日也还是要送出去的。
“我爹如何说?”
“什么?姑娘,姑娘你不担心吗?”柳氏惊讶脸。
凤长天微微低头,盖过眼底的一抹讽刺:“哦,那你怎么说。”
柳氏垂头道:“姑娘,差役说这事牵扯到上头的皇家,没得救了,让我们准备好断头饭,吃饱了好上路!奴家,奴家舍不得,凤姑娘,你再怎么说也是居住王府有点脸面的,奴家想着有事你也可以帮村点……”
第六十四章 成珍惜动物
凤长天心里滑过一抹玩味,自己刚在二王府冒了点头,这边自家老爹就被扯进去了。
说没人设计她还真不信。
估计又是有人想要设计二王爷吧。干脆先将计就计,想办法到牢房里去询问下情况再看。
“我,我不过是一客居的表亲,又哪里有办法呢,”凤长天做出万分悲壮的表情。
果然瞧见柳氏眼中划过一抹失策和鄙迫,仿佛没想到凤长天在王府地位这么低。
“这……不知姑娘与二王爷碰面多吗?”
“唉……一年不知有没有三次,”凤长天做出怨妇脸。
“这!”柳氏震惊地看着凤长天。
就算凤长天出身不行,但是这等美貌,她第一次见到的时候半天都没有能够说出话来!
这样的美人怎么可能在府邸没有地位?莫非那二王爷真是个有隐疾的男子?
还是说,眼角的凤长天眼角下的那一块疤痕让二王爷倒胃口?
也不对呀,这疤痕
“柳氏你也不要太焦虑,我,我这就去后院找侧妃娘娘做主……”说罢,凤长天飞速扭身似是泪奔而去。
“诶……” 柳氏惊慌脸。
不,不要去,免得打草惊蛇呀。
可是凤长天迅速就看不见身影了,望柳氏瞠目结舌地站在原地,暗啐一口,长得再好看也愚不可及。等等,不好,这人行事完全出乎主子意料,得赶紧回禀才行。
二王爷府邸内书房
“王爷冲动了,”书房中,清虚轻轻地点着手指,微笑。
“哎……”墨玉宁点头,语气颇为感叹。
“非阁老差点打上门来,似乎也惊动了太子,”清虚微微挑眉。
“哎……”又一谋士发出叹息。
“非阁老在圣上面前哭,可怜侄孙儿刚刚有些气色却被王爷给打晕,似乎出了别的问题。”
“哎哎……”第三个谋士感慨。
白承轩面无表情。
众谋士:“……”
好吧,看王爷这个表情,那么就是说让凤歌医治非阁老侄孙的事情,没得商量了?
“非阁老侄孙那个,无需凤歌也可治,”白承轩突然开口道。
“诶?这可真是太好了,”墨玉宁这下松了一口气,毕竟非阁老是三朝元老,又有一大批的门生,杀伤力实在是强大得不行,得罪这样的大佬,纯粹是自己找死。
清虚轻轻点了点手指:“王爷,那少年可是与你症状一样?”
众谋士闻言猛地看向白承轩。
白承轩脸上露出一抹淡笑:“果然瞒不过清老。”
清虚脸上微微凝重,眯了眯眼,没开口说话。
椿秋一脸严肃:“王爷,这事不一般。被下蛊毒的尽是朝中权贵之处,只怕幕后之人所图甚大。”
墨玉宁仿佛想到什么一样,突然开口道:“是啊王爷,若是所有权贵都……那,岂不是可以对你们一网打尽。”
“为何?”
“你们想想这个蛊毒的一个后遗症。”
“……”众谋士思索,他们都是聪明人自然发现到关键的地方,一个个神色大变,“是依赖!”
一个两个都看向白承轩。
白承轩被看得都有些受不了了,咳嗽一下,开口道:“目前,只有凤长天。”
众人再次看向墨玉宁,毕竟他是隶属治疗白承轩部门的统筹。
墨玉宁也是承受不住如此有杀伤力的视线,开口道:“放心。凤长天母族那边也探访过了。那寨主亲口说过,凤长天那种可以做药引的血质,千年难遇,他们也只在流传下来的传说中看到过只言片语。”
“呼……太好了。”
“还好还好,只有一个。”
“不过,若是凤长天被掳走了?岂不是危险了!”
众谋士一愣,突然起身,跪下,向白承轩请命:“王爷,还望收了这妇人。”
“……”白承轩眼皮子都没抬一下。
椿秋见气氛尴尬,赶紧打了个圆场:“好啦。都别插手王爷的后院了。凤长天作为表妹不是一直客居么,她又没有家人可以接她离开,反正都在王府,我们这边顶多就是加派人手就是了。”
白承轩依旧没说话,气氛有些尴尬。
“说起来,这个少年不一般,”清虚承担起转移话题的责任,“少年郎应该年少气盛,越是有才学的越是渴望表现,做事胆大却不够缜密。可吾观此子数日,丝毫未发现这人恃才傲物。反而有点无欲无求的世外高人之意,精妙的谋略居然写在话本《战国风云》里面。”
顿了顿,用赞赏的语气继续说道:“如此沉着稳健之辈,又淡泊名利隐隐有出尘脱俗意味的性子,分明是而立之年才会有,可不过弱冠少年,这份心性足以让众多才士汗颜。”
白承轩点头。
其余谋士亦恍然大悟,怪不得清虚如此夸赞一人,凤歌确实令人刮目相看。
“本王已经决定重用此人,非阁老那个侄孙装疯卖傻,纯粹浪费她时间。”
“……”众人。
这么情绪化的表达方式,真的是那个英明神武的二王爷吗。
墨玉宁蹙眉,说道:“王爷,可是非阁老是我们不好得罪的重臣,且这凤歌身份不明……”
“这人的身份应该并无多大可疑。”清虚按了下自己的长须,“凤歌曾明说自己一直随老师隐居,学成后才出外游历,此话言之有理。”
“为何?”墨玉宁问。
“诸位留意过其言行?不精通礼仪,言行举止时却洒脱颇具风骨,才识丰厚远超世俗,却不通世家贵族道理,这显然受过良好又隐世的教导。而且衣服虽然质朴,但面对富丽堂皇的宫殿气场波澜不惊,这样的人,清虚实在想不出除了隐士高人还有谁能培养得出。”
若凤长天在这里必须吐槽一句,古装偶像剧的装逼套路诚不欺我。
墨玉宁也听得一呆,再次暗叹自己与清虚在观察上的差距。
“对了,”这时椿秋出来打个圆场,“某记得清虚先生说过只要主公主动带凤歌去医治,那么血焰军的事情可以迎刃而解,不知先生可说明计策?”
此问一出,书房里的众人皆看向清虚。
后者笑道:“呵呵……诸位耐心等待便可。对方肯定已经始动了。”
第六十五章 女主如此敬业
椿秋颇为不爽:“先生总喜欢故弄玄虚。”
清虚不理,只是悠然地喝起茶来。
“说到这个,”墨玉宁也道,“不知凤歌这次在宴会上的出彩的表现,会不会影响先生之前的布局呢?”
“呵,”清虚微微一笑,道,“某方才说过,凤歌聪慧,做事总会恰到好处,这次优异的表现亦是如此。应该说正中我下怀,诸位不必着急,不过几日必有结果。”
众人默。
恰在这时,门外响起“笃笃”敲门声。
白承轩微微蹙眉,说道:“进!”
进来的是白承轩的心腹管事,见这么多谋士在场也是一愣,然后低头道:“主子,徐侧妃娘娘求问,说是凤氏心忧被抓入大牢的父亲,想要求见。”
白承轩心里一愣,懒懒地转了下大拇指的玉扳指。
就听见清虚说道:“王爷,值得一见。”
众谋士都是一愣,白承轩微微偏头看他。
清虚却也不解释,继续维持高深莫测的模样。
白承轩回首,点点头。
那管事暗忖,这还真是头一遭能打断王爷与谋士的女子了,凤氏莫非是傍上大腿要一飞冲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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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侧妃的院落。
凤长天对着徐侧妃哭哭啼啼,装作好是委屈的模样:“我,我一辈子都会感念您的大恩,求求您帮一把吧。”
柳氏哭求凤长天,凤长天哭求徐侧妃,古代的等级制度就是这么一层一层,凤长天既然想要伪装好自己,既然想要将计就计,那此时也只能装作卑躬屈膝了。
徐侧妃在柳氏入府那一刻就得到消息,自然知晓是怎么回事,心里幸灾乐祸,但面上装作困惑的问:“凤妹妹真是折煞我了,我也是在王爷面前讨生活的,救命?救谁的性命?我又能救谁的命?不过看在妹妹的面子上,倒是说说看?”
嘴巴牢实,一点话柄都不落下。
凤长天知徐侧妃心里清楚,但她也配合做戏,便将柳氏的话又完整复述了一遍。
始终保持一脸哀容,说道:“我阿爹是扶不起的阿斗,我也早就认命了。可阿爹再怎么不是也是拉扯妾身长大的亲人,如今大哥不知去向,阿爹就是仅存的亲人了。我是个没本事的,不能帮阿爹证明清白,但不忍看父亲在牢里受苦。如今也唯有仰仗王爷,求娘娘让我见王爷一面。”
徐侧妃始终没放松对凤长天的警惕,实在是这人长得太过逆天了。
特别是现在,她哭得这么伤心,不但不丑,反而美得激起了她的怜悯,连女子的怜悯都能激发,这样的样貌若是放在王爷那里,岂不就是一件大杀器?
可这府邸除了她是侧妃,那个唯一有女儿傍身又是皇帝指下来的贾侧妃更加不好惹,那才是大敌。
反正王爷最是忌讳内院女子牵扯娘家。
不如渔翁得利,也好试试那贾侧妃是不是真的诚信吃斋念佛坐得住。
徐侧妃看了凤长天一眼:“可怜见的,难为你这份孝心,真的挺难的。那好吧。”
“娘娘慈悲,”凤长天感激涕零。
徐侧妃淡淡地说:“王爷刚刚回府,正在书房里,只是王爷见不见你,我也没把握的。”
凤长天柔顺低头不说话。
“这样吧,我让人去试试王爷的口风,若是王爷肯见你,你父亲的事还好说,若是王爷不肯见你。这和皇家扯上麻烦的大狱,下了可是不好出来的,你有个心理准备。”
凤长天屈膝:“不管成或者不成,我都不忘娘娘大恩。”
徐侧妃勾了嘴角:“且等等吧。”
徐侧妃也是听过武安凤将军的事情的,除了想搬出凤长天与贾侧妃斗一斗罢了,也是想试试王爷到底是怎么看待这个娘家突然出现一个显贵将军的表妹。
若是武安将军真能做凤长天的势力,被王爷看重,那么估计她就得和贾侧妃联手了。
正想着,一开始被派出去的丫鬟回来了。
“回娘娘的话,王爷命凤氏过去。”
徐侧妃的心“噗通”一声,脸色虽然未变,但凤长天敏锐地发现徐侧妃看她向她目光陡然严厉起来。
凤长天顾不得多想,暗忖,幸好每日出来都有化妆遮掩几分颜色,否则就这么过去还真担心被认出来。
徐侧妃道:“王爷肯见你,妹妹快去吧,还杵在我这里做什么呢。”
“是,娘娘。”
凤长天中规中矩的行礼后,在下人的带领直奔目的地。
“娘娘?”
大丫鬟一脸心疼地上前,徐侧妃绞尽了帕子,冷笑:“往后这又要多一个盯着的妹妹了。我先去梳妆,半个时辰后你提醒我,我倒要看看咱们这位美人表妹能如何求得王爷,王爷又会怎么管。”
白承轩一向对后院的人没什么耐性,后院都常年不去,何况是后院女子的娘家。谁敢多为娘家说一句话,白承轩能冷上她一辈子,没有人是例外,没有人!
然而这个铁律却在今天出现了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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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承轩所处的书院。
装潢以墨绿的深沉为主,又是浓血红绸作为点缀,庄严大气,不像是人居住的厢房,反而更有点祭祀祠堂的味道,没有半点活气。
怪不得内院女子争宠都不敢,委实是这顶头男子看着太过冷酷暴戾。
凤长天低着头,做出一副瑟缩的样子将事情再次讲了一遍。
白承轩坐在圆椅上,手时轻时重的拍打椅子的扶手,也不看她,等她说完后,缓缓开口道:“知道了。”
白承轩也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在面对凤长天这个人的时候,他内心就有一股莫名的躁动。一种极端想要亲近甚至是跪舔的感觉。
特别是想起她男装时候的风采,这种情绪简直越演越烈。
凤长天悄悄的抬头,从白承轩的脸色上看不出究竟,眼中转出泪水,故意将脸上的妆容弄花一点,用肉麻得不能更加肉麻的声音以及表情说道:“表哥能帮帮表妹我嘛~~~~~”
白承轩不负众望地,快速移开了落在凤长天身上的目光。
他食指弹动:“爷为何帮你?”
第六十六章 总有人不服输
凤长天轻咬下唇:“表哥,表妹都算是爷的人了,欺负妾身,不就是欺负爷嘛,”凤长天偷换概念,“打狗还要看主人呢。我也不过是想去看看爹爹嘛……”
从来没有女子胆敢如此直接回话。
不过,他早就知道她是个胆大包天的不是么。
白承轩目光又向凤长天转去,被她花了妆后眼泪婆娑的脸震到,震到的同时心里又有点好笑,这个狡猾的小狐狸为了隐瞒身份还真是完全不在乎容貌了。
等等,古话不是说,女为悦己者容吗?她在自己面前这么不注重形象,是不是……
白承轩的心情陡然又下降几个百分点。
“妾身是个没羞没躁的,哪怕是楼里那些女子的手段,也略知一二。” 凤长天妩媚一笑,声音缓慢得极其暧昧,“王爷如是反应,莫不是,莫不是希望妾身自荐枕席嘛……哎,王爷原来是如此害羞可爱呢。”
最后的语调上调,格外的勾人。
白承轩心脏“砰砰砰”跳了好多下,眸色深沉了几分:“此话当真!”
凤长天瞬间卡壳了一下,尼玛,她都把自己的妆容糊得这么丑了,连眼角的疤痕都暴露出这么多,怎么回答得如此暧昧。
凤长天突然露出明媚忧伤的模样:“哎……表妹我是知道,自己没这个福气,也不敢奢望这个福气……”
白承轩心情陡然不好,神色冷得能拧出冰。
两人陷入暗金,良久,白承轩才缓缓开口:“你收拾下,领你去衙门看看。”
“谢王爷恩典,”凤长天完全不在意白承轩的冷脸,欢喜地应了,赶紧起身离开。
白承轩一噎,不在他身边就是这么欢快?
刚还软软地喊表哥呢,达成目的就变成王爷了?连装都懒得装了不成?!
此时七皇子府却是另一番景象。
白天御回府后召集所有谋士。
特别提到白承轩的出现以及凤歌的优秀,末了摔了一个杯子。
白天御怒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莫非老二那家伙还真和大哥一条心?不……我不信这家伙是个没二心的。你们说是不是他打算对大哥动手了?否则以他的性情,怎会突然跑过来。绝对是有阴谋,血焰军的事情这次居然被父皇又压下去了。”
众谋士小声议论,其中一人道:“七殿下切莫焦虑,属下认为事情有蹊跷,需耐心查探。”
“耐心?”另一人立刻接道,“我们有的是耐心,可二王爷会给我等时间吗。”
不少人附和:“是啊,眼看皇上越来越喜怒不定,众位皇子势力越发雄厚。不说拥兵自重的二王爷。就是擅与文人墨客交流得到清流青睐的三王爷,以及母族势力雄厚的五王爷,都是不好惹的……”
“唉,本来这次策划得挺好,找了个让二王爷没办法拒绝的理由调军。谁能想到他不走寻常路地去参加太医会诊,居然还勾起了皇上的回忆和慈父心。这中间到底有什么关系呀,谁能想到呢。”
又有一个谋士郁闷道:“可不是么。谁能想到太子殿下的会诊大会,居然会成为二王爷逃离的契机。最无奈的是,大出风头的大夫还是二王爷带来的人。这下好,本来陛下只是出于回忆不忍赶二王爷离开京都。现在二王爷手上有了一张神医王牌,只怕……”
“呵呵……在下记得最受宠的那位家里好像有人生了怪病,求助太医院都没用,惹得陛下还砍了几个太医的脑袋。有那位吹枕头风,二王爷这里暂时是无论如何也动不了了。”
“最好的逼走二王爷的契机没了呀。藩王匈奴又不会年年造反,年年大军逼近。”
“唉……真是……”
白天御一把扫掉桌案上的书简,怒道:“这还用你们说?大哥是对我有救命之恩,一定要想出可以解决困局的办法!”
书简哗啦落满一地,众谋士一时噤语。
这时忽有一人开口道:“殿下,属下觉得太子殿下遭疑是必然的,虽然这次将二王爷赶出京都的契机没了,但我们的目的是为了让太子殿下有足够的话语权。是以,这次武安将军的出现又是一次新是机会。只要这次能成,那么太子殿下最终登基必然是无忧。”
“哦?”白天御看向说话之人,模样实在太普通,以至于他一时叫不出这人的名字,“你说说看?”
“在皇位上能决定最后胜利的,往往是……兵权!”
“兵权?”白天御眼睛一亮。
那人点头继续道:“二王爷的威胁这么大,不是因为得到皇太后的宠信,也不是因为成为留在盛京的藩王,而是因为兵权。如今晋国与安国被血煞军打得节节败退,匈奴又败于武安将军旗下。也是我们最好布局的时候。”
“如何布局?”
“那就是自请出兵。加兵派遣至安南县,那地位于三国交界,易守难攻,殿下若主动请缨,驻守此城。一来可以拥有更大的兵权,二来可以因得战功拥有威望。如此一来,哪怕太子殿下没有兵权,但得到殿下帮助也是一样的。”
“安南县?那个登仙台附近?”白天御迟疑道,“岂不是与血煞军比邻?”
“殿下忘了吗?正因为二王爷声望太盛,陛下已经忌讳他,武安将军已经开始慢慢接手血煞军了。待得我们过去后,那边的血煞军说不准还会成为王爷的军队,又何惧?”
白天御摸了摸下巴,眼中精光闪烁。
“你们觉得这个提议如何?”他问向其余人。
其余众人面面相觑,小部分沉默蹙眉思索,但大多数都表示赞同,毕竟兵权是目前最有可能触手可及的筹码。
而皇帝对白承轩的忌讳只要是个人都能看出来,那边的军队说不定还真有机会抓住!
白天御一拍桌案:“好,就这么定了。”
白天御又看向刚才出谋的文士:“你是何时入府的?”
“属下关鑫,四年前入府。”
“好,关鑫,若陛下真派遣我去安南,那你便随本王一起。”
“诺。”
事情已经决定了。
谁也没有注意到一开始志得意满的关鑫在低下头后,眼底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讥讽。
第六十七章 极品都被王爷先收拾了
当估算好时间,徐侧妃画了一个美美的妆,扶着那大丫鬟的手去书房必经之路准备偶遇的时候,却在苦等一个时辰后得知,书房里的人早就走了。
徐侧妃一口气差点没有提上来,避开的时候,书房里人去楼空,徐侧妃缓缓的合眼,攥紧大丫鬟的手:“回去。”
“是,主子。”
在往回走得路上,大丫鬟悄悄地打量徐侧妃,看不出什么异状来,便轻声说:“主子定然不是为了她。”
徐侧妃神色没见舒缓半分,冷凝道:“你不懂。若主子只是为了凤表妹颜色,我倒真不担心。因为男子惯来薄情,能贪图一个的美色,就能贪图另外一个的。凤姑娘得意不了多久。可是……”
“可是这次是因为娘家事坏规矩。你可曾记得贾侧妃入府的时候是何等的风光,大着肚子,住最好的院子。可当初她就为了娘家说了一句话,二王爷直接冷她到现在,贾侧妃现在还在佛堂抄经念佛呢。可刚刚呢,王爷居然为凤表妹破例,联想到武安将军,我担心王爷太看重她身后的人。”
“要不奴婢将消息蔓延去?府邸还有那么多女子呢,绝对不会让凤姑娘好过的。她又不是个懂规矩的,二王爷总会厌烦她。“
徐侧妃沉着脸:“先试试看吧。不过万万不能被发现是你传递出去的消息。就看王爷到底是什么意思吧……不过,我更加担心的是,王爷算准了我会过来,所以才让李管家候在那里说呢。否则,以前我们哪里能打探到一点消息。”
思及此,徐侧妃脸色阴沉,白承轩的脸面要维护,若是真不能走漏消息,她还要为这次两人出行想个完美的理由,有比此事更烦躁的么?
王爷的动静瞒不过府里的人,哪怕不知道什么事,但是有几人出去了还是能打探出来的
徐侧妃回到自己院落里:“今儿是怎么了,连贾侧妃也来了?”
贾侧妃就是王府里唯一有一女儿傍身的,往日里她吃斋念佛从来不管外面的事,旁的女人哪怕嫉恨她,但是碍于那个小郡主,连酸话都不敢说。
如今出了一个貌似得宠的,女人们心思又活泛起来。
在徐侧妃面前,贾侧妃依旧是淡淡的表情:“嗯……妾身过来确实有点事。怕是打扰到徐侧妃了。”
徐侧妃坐在主位上,平淡的笑容挂在嘴边上:“贾妹妹哪里说的话,我这里有什么打扰不打扰的。再说了,今儿热闹,这么多妹妹都在这里,有什么直说就好了。”
众女闻言神色都有些尴尬,确实这么一个个跑到徐侧妃院落里,实在是太沉不住气了。
可二王爷从未带侧妃侍妾出门过呀!
凤表妹是什么东西?她怎能……
“说起来,凤妹妹好不容易才从冷院搬出来呢,妾身想着,是不是可以举办一次赏花会庆祝下?”
吴氏盈盈的眸子眨了眨:“她惯是惫懒的,姐姐们都来陪伴侧妃娘娘,她却不到,娘娘,要不妾身让人去叫她?”
徐侧妃淡淡的说:“不必了,她方才伺候二王爷出门去了。”
众女都没有露出太过疑惑的表情,要不是知道这个消息她们哪里又会跑过来。
吴氏见话题转移到这,泪盈盈的道:“说起来凤家姑娘还没入门,就这么堂而皇之地……总归是不太好,要不侧妃娘娘教导一二,好让她也知道世俗女子的一些规矩?”
徐侧妃有些讽刺地挑眉,这吴氏还想将我当枪使?
“吴氏若是有所想法,不妨等她回来教育便是。”
吴氏跪在徐侧妃面前:“妾身哪敢。求娘娘开恩。”
“这话说的,好似我很跋扈似乎的,对不对,贾妹妹,”徐侧妃看向贾侧妃。
贾侧妃神色冷冷清清的,给人一种沉稳冷凝的气质,好似时刻坐在庙里面一样:“徐侧妃说是什么何必拉扯上我?我就过来说一句,王爷说了,以后内院的部分事情交由我打理。”
“什么!”徐侧妃惊得连茶杯都落在地上了。
其余女子也是目瞪口呆,徐侧妃打理后院已经很多年了,除了李管家就是二把手,在内宅可谓是一手遮天。
突然一下就会被夺走了一半的权利也太莫名其妙了。
贾侧妃冷冷地笑了笑:“有的时候,有些人不是你想挑衅就可以挑衅的,玩点小聪明有什么用。自找麻烦。”说罢,干脆利落地离开。
徐侧妃的脸色青青白白。
其余侍妾都不敢做声了,一个个小心翼翼伺候奉承了徐侧妃几句后都干脆利落地走掉了。
而被侍妾们万分嫉恨的凤长天,心里却很是烦闷。
没办法,这二王爷白承轩不知道发什么神经,居然把她拉到了他的马车上坐,还将伺候的丫鬟给赶了下去。
不是说和原身的关系不好么……真是坑爹!
白承轩见凤长天走神,冷哼一声,凤长天有些无语地装作温顺的样子,忙将小桌上摆放的茶盏放到白承轩手上。
白承轩的目光落在了杯中茶叶上,他以前总觉得女子谄媚得很烦,喜欢安静的,但是一面对凤长天的时候连喜好都似乎能够改变了。
该死,她还要装老实装多久。
若不是考虑太多,他真的很想直接就戳穿她。
如此两人沉默了一路,马车停下时,白承轩突然抬起凤长天的下颚,反手背划过她脸颊:“眼角那里是怎么了?”
凤长天忍住躲开的动作:“我知道这脸侮辱了表哥的眼睛,我这就马上下车,明日起开始戴面纱。那么表哥,我就先下去赶紧看爹爹去了。”
说罢,凤长天立马钻下马车,白承轩眉头微颦,居然敢就怎么跑了?
白承轩坐在马车里等,一杯茶,又是一杯茶……
甚至等得出恭了一次,凤长天却依旧没有回来。
白承轩微微蹙眉,对旁边的震三道:“表妹出来没?”
震三被这个称呼震得半天没有回过神来,以前王爷不是最反感这个名字了么,怎么,怎么今日居然自己提起来了?
“属下一直瞧着,并未出来。”
第六十八章 另类的教导爹爹方式
白承轩了抬头看了看天上的太阳,这世间也耽搁得太久了,这父女不是上次才见面吗?
有什么可以说这么久的。更何况,这次得罪的是国公,还下了大狱,就算再怎么聪敏又哪里比得上世俗权势。
说到底最后出面的不还是他么。凤长天不应该过来小心翼翼地讨好他才是么。
白承轩不想等了。
他的食指扣了扣案几,起身,迈步向牢房走去,震三忙跑到他前面,重新打点一二,心里也在暗暗咂舌,这凤长天不但让主子老老实实地等待,还让他屈尊进了牢房,真是有点难以想象。
牢房里面的空气不好,即使白承轩习惯军旅的糟糕环境,但对这里还是不喜。
循着牢头毕恭毕敬的跟随,白承轩向前走。
牢头心里在暗暗发苦,早应该看到进门的是如此美人的时候就应该恭敬点,连传闻中不近女色的王爷都亲自过来了,之前自己那种傲慢的态度简直就是作死。
白承轩走得不快不慢,忽然听见一声熟悉的声音:“阿爹呀!遇到这种情况你还傻乎乎地站在那儿等被逮是干嘛呀!你就应该拔腿就跑呀。”
白承轩脸色一黑,这是什么,怂恿拘捕么。
很快传来呜咽声:“啊哟,啊哟,别揪耳朵,爹错了,爹往后一定马上跑,乖女儿千万别生气,气坏了就不好了。”
这态度摆得极低,不知道的真分不清谁是长辈谁是小辈。
原本几个站在里面看稀罕的人只觉得浑身一愣,回头忙让开了位置,是二王爷!
白承轩走到栅栏前,瞧见凤善信围着女儿凤长天团团转,连连讨饶:“乖女呀,你爹是喝酒喝糊涂了。别,别揪耳朵了好不好。”
凤长天没有一点淑女风范地狂敲击旁边的小桌子,样貌绝美,虽然行为出格,但是并不显得泼辣,反而充满了精气神。
“你只是喝酒喝糊涂吗?”
“是,是……”
“嗯?”
“不是不是……”凤善信脑袋都要点晕了,乖女原来多朴实陈毅的一个人呀,都是被二王府的生活逼迫的。
“爹记得的乖女儿上回说的话。对,是这么说的。爹的毛病除了喝酒喝糊涂,最大的问题就是逞强,以后遇到事情,一定要跑,跑不了就死不认账,另外绝对不当面和衣着光鲜的人顶着干,绝对不要没事溜达到贵人区玩一些容易起冲突的东西,绝对不跟着陌生人回去喝茶,绝对不收留过路的乞儿……”
白承轩嘴角有些抽搐。
“乖女儿呀,爹把你的警言警句都背的很牢实吧!”小心翼翼又有些讨好的声音响起。
白承轩看着连连点头面露满意的凤长天身上,不但不能将这个形象与内宅女子挂钩,就连与那风流潇洒的神医形象都不能想象在一起。
简直是……
凤长天扶着凤善信说:“爹。真是女儿想要你,可是看看咱们家现在的状况,女儿在二王爷只是个客居,上面主事的一堆压着我呢。你惹了麻烦,我是没有什么门路的。哥哥呢,好几年都没有音讯了,更是帮不上忙……如今我们不是当初的丞相府邸了,在最底层,爹这个年岁仕途上没什么指望,爹,你忘记过去纨绔的生活,当个最普通的平民过吧。”
凤善信眼眶不由得酸涩,当初家里遭逢大难彻底垮了,若不是女儿坚强的撑着,只怕他早就死了吧。
要他说养个儿子有什么用,闯荡闯荡得生死不知,还不如养个贴心的闺女。
“女啊,辛苦你了。”凤善信心疼的说道,特别是联想到二王爷那活阎王的名声,更加觉得凤长天受了多大的委屈。
凤长天说道:“我不能多待的,爹,你听我说,既然得罪了庄国公,那就不管那么多了。我会帮你解决的。”
“额……”
凤善信猛地发现二王爷出现,凤善信拽着凤长天的衣袖。
“好啦。不要扯我的衣袖了,我这次不会怪你,你放心,到时候我跑到徐侧妃那里哭闹,我作势要跑到衙门那里击鼓鸣冤,王爷但凡还要一点脸面就不可能不管这事的。若是王爷真的不要脸了,那也不怕,我与凤歌神医是熟人,我能从那里拿到一堆药,药倒一批,嘿嘿……不是问题。”
凤善信听到这么赖皮的话,汗都留下来了,女儿呀,你要坑的对象就在你身后呀。
“乖女,这事还是不妥当,这……”
“爹又要不听话了吗?说了不要考虑到那么多面子问题。面子是能当饭吃,还是可以给你金子,还是说可以避免坐牢?好歹你家闺女我也是客居在二王爷府邸,到时候在公堂上你暗示暗示,谁又敢去问拿个活阎王了,对不对?狡猾点,怎么显得你无辜委屈怎么说,懂了吗?”
凤善信再次木讷地点头。
凤长天拿出一个荷包,说道:“我这里准备了二十两银子,就给这里的牢头们的,希望他们能照顾你。爹你呢,也不要太骄傲了,在这里静静心。以前的身份都是个屁,过好现在才是最重要的。”
“是是是……”凤善信已经被训得有些麻木了。
凤长天有点手忙脚乱地整理了一下凤善信的衣服:“你早晚要记得洗漱,这里的皂角不好用。回头我让翡翠给你送过来。不要相信别人的话,这次要不是你大意被设计了,哪里会吃苦。记住了哈,这年头只有你家闺女最好,不会害你。”
“知道了。”凤善信小声说,“二王爷……”
凤长天叹息:“二王爷不会管我的,更加就不会管你的,你女儿能想的就是如何坑了对方不被追究罢了。所以千万别指望着他,爹,你女儿长得好看有什么用?二王爷不是一个贪图女色的,嗯……说不定他还贪图男色呢。”
白承轩的脸陡然黑了,手指紧紧的,都快要蹦出青筋了。
凤善信见状浑身都发起抖来,他用一种类似祈求的视线看向还在侃侃而谈的闺女。
女儿,沉默是金呀!
第六十九章 白承轩的反击
“还有呀。家里的那个柳氏,我也不说什么了,她年岁太小了点,我也不是让你给我娘守着,但是也没必要去祸害别人家闺女吧。也不看看自己多大年岁了,要找就找个年纪不太远的嘛,那么小,你也下得了嘴……”
“乖,乖闺女呀,二,二王爷在你身后。”
凤善信囧囧的,他真的早就想提醒自家闺女了呀,可是每次被训斥得抬不起头他还真忘记了,现在咋办,还能补救么。
凤长天身子僵硬了一瞬,妈呀,这位是从哪里开始听起的。
不过想到原身本来就不受待见,如果很早就听到了应该早就发作了,现在没发作证明应该没听多少,心情立马淡定起来。
非常自然的转身:“爹,女儿先回去了。”
凤善信瞬间舍不得,擦擦眼角:“乖女儿。好,好。”
凤长天转身走向白承轩,恭谨的屈膝:“让表哥久等了,真是大错特错。”
白承轩的手背在身后,一想到凤长天还想因为凤善信的事情药倒他威胁他,甚至还对他……对他男人的能力产生质疑,忽然很有一种想要压制住这个调皮小狐狸。
他的目光都要凝结成冰,勉强压抑住躁动,说道:“行。今儿爷也算是长见识了,你若是能找到人,那就等你找吧。”
“喏。”
可是凤长天如今越是显得听话,白承轩心里越是堵得慌儿。
她刚刚虽然泼辣,却是真实的,摆明是为了那位老父亲好的,可是如今对他如此恭敬,谁又看不出那底下的疏离。
说起来,哪怕他从不理睬后院,但后院那些女子又有哪个敢真正甩脸色给他看的,就连那个名义上的侧妃,实际上的大嫂,不一样是乖乖的服服帖帖的……
怎么偏偏就,偏偏就喜欢上这么一个……
难不成自己是被吃透了!
思及此,白承轩冷哼一声,拂袖而去,震三冲还留在凤善信旁边的凤长天用了一个眼神,赶紧的,主子爷都生气了,还不赶紧出来。
等凤长天与凤善信依依惜别来到监狱外,诧异的发现马车居然还停在原处。
她真的以为对方要直接走人了。
震三见到凤长天为难的说:“主子不想见你。”
凤长天非常淡定地点点头,然后转身就准备离开。
震三瞠目结舌地看着,艾玛,居然连撒娇恳求都不用吗?
这时,马车里伸出一只手,飞快的速度,就好像抓在逃调皮小猫一样,拧着凤长天将其拖了上去。
震三沉默。
凤长天愣了一下,要不是反应过来是谁差点反手就打过去了。
震三低头,就听见白承轩冷冽的声音:“回。”
“喏。”
震三隐隐地抹了一把汗水,这凤姑娘真的很不简单呐。
凤长天面前出现的是冰冷得能结冰的白承轩,凤长天下意识地往旁边挪动了下,白承轩不但没有松手反而拉得更紧了。
凤长天微微蹙眉。但是也毫无办法,只好放空发呆。
“在想什么?”
耳侧突然传出声音。凤长天回头看见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坐在她身侧的王爷,内心腹诽这家伙的神出鬼没,嘴上淡淡地回答:“没什么。”
“哦?是么……”白承轩伸出手,以一种想要拦住凤长天肩膀的架势。
在他的手触碰到之前,凤长天侧了侧身躲开他的手。避开他的目光:“表哥,可是有事要问?”
胳膊再次被抓住,凤长天有些无语,正要甩开,抓着她胳膊的手突然用力,让她挣脱得恨不得力。
“王爷?”
“……”
抓住她胳膊的手甚至还将她往怀里带,这下凤长天没法对他视若无睹了,凤长天扭头对上白承轩注视着她的眸子。
“表哥,请放手。”
手里做着万分失礼的动作,白承轩脸上却依旧是一副冷漠而有礼的样子,看着凤长天的神色里没有一丝逼迫:“这不是表妹以前常常希望我做的吗?”
俊美得宛如画中人,被这样极品的美男子牢牢的盯着,任何一个正常少女都会失神,凤长天也不例外。
不过在她察觉到白承轩嘴角轻轻扬起一点后,有些羞恼的压制住心情,然后恢复冷漠。
“不知道王爷懂不懂一句话叫做覆水难收。很多事情,过去了就是过去了,”凤长天面无表情,她对这个男人没有好感,所以也懒得跟这个男人兜圈子,“请自重。”
白承轩沉默地看了她好一会儿,是那种让凤长天有点熟悉的带点毛骨悚然的感觉。
在凤长天不耐得想要再次挣脱的时候,突然,白承轩勾唇一笑,抓着她的手上放轻了力道:“你是在怪我以前冷落你?”
凤长天已经对这个男人的自恋无语凝噎了,淡淡道:“并没有。”
白承轩挑挑眉:“你似乎对我刻意地冷淡?”
说刻意都是委婉的,凤长天对他表现出来的样子明显是讨厌吧。
白承轩难得的自我反省了一下,自己曾经做过什么让她讨厌的事情么?貌似除了温泉里面咬了她一口外,他并没有有任何失礼的地方吧。
“你想多了,请放手。”
白承轩对凤长天的话视若无睹,对她的挣扎也没放在眼里。凤长天的力道太小了,就像是小奶猫试图挣脱主人的掌控一样。
他就看着她努力的一根根地掰着自己的手指,然而奋斗了半天,除了自己偶尔放松逗逗她外,其实并没有任何成果。
弄了半天,凤长天也算是明白这男人恶劣的行为,她果断放弃无用的挣扎:“表哥,你想怎么样?”
“我想,怎么……”白承轩嘴里咬着这几个字。
手上突然用力,轻轻一扯,凤长天就被他扯进怀里。
他低头看着她,长臂环住她的纤腰,另一只手放开了凤长天的肩膀,缓缓地抬起,轻轻地抚摸着她贴着药膏的脸颊,专注地盯着她的脸。
凤长天收起谄媚小媳妇的样子,面无表情,被男人禁锢在怀里也没有丝毫的惊慌,深黑的双眸静静地看着他。
第七十章 表哥请自重
“你说,我想,如何……”白承轩呢喃,揽着凤长天腰部的手臂越来越紧。
凤长天甚至能从这个力道感觉到白承轩的情不自禁。
凤长天闭上了双眼,在没有办法挣脱的情况下她是要大声呼救呢,还是想别的办法自救呢?
大声呼救……逮着她的人是一名实权王爷,她不过是白身一名,说得不好听甚至是罪民的身份,谁又会来搭理她呢。
这样纠结着,凤长天皱起了眉头。
白承轩低头看。
是讨厌他吗?
是讨厌被他抱在怀里吗?
虽然凤长天很好地掩饰了她的面部表情,但僵硬的腰肢以及紧绷的手臂还是让白承轩察觉一二。
忍不住又坏心眼地搂紧点,果然,身下的人仿佛炸了毛的猫咪一样更加僵直了。
白承轩心里低笑又有些苦涩,他低头,嗅着美好的味道。
凤长天能够感觉到男人的气息非常靠近,他的鼻息甚至喷洒在她的脖子上。于是凤长天的脖颈僵了一下,白承轩心底更加郁闷,不过却加深了唇角的笑意。
越是靠近,这股吸引着他的味道就越浓郁,心底仿佛有什么在蠢蠢欲动。
凤长天猛地张开眼,瞪着这个笑得一脸狡黠的男人,沉声说道:“表哥,请自重!”
“自重啊?”白承轩反问,按住她想要躲闪的头,将气息继续吐在她耳侧。
看着凤长天有些按耐不住的蹙眉,轻声询问:“莫非觉得恶心?”染上了欲望的声音更加性感低沉,就像情人之间的咬耳低喃,“表妹,表哥很难受呢。”
凤长天浑身一颤,尼玛,不是声控都被这嗓音吸引了,要不要这么妖孽呀!
还我冰山冷酷男呀!这种妖孽承受不住呀!
凤长天忍耐着想要咬牙切齿,不,或者说是想要摸摸对方的心情。
她抬手抚上自己耳后,用力擦了擦,上面残留的湿润令她觉得十分窘迫,一想起他刚刚强迫的姿势又有些恶心。
白承轩看到她的动作,眼神微暗,还真被嫌弃了。
“王爷,你是想轻辱于我吗?”凤长天看着蠢蠢欲动的王爷的手,有些不耐地开口道。
要不是老爹的事情有用到王爷的地方,她早就一袖子麻药挥过去了。当然了,若是王爷真的打算继续下去,她不介意给他一个断子绝孙腿。
白承轩垂下的视线,眼底闪过一分的懊悔。
凤长天抬眼观察白承轩的脸色:“表哥,可放开我了?”
白承轩没出声,凤长天再接再厉的说:“表哥,你压着我,很累。”
白承轩还是没出声,凤长天慢慢靠近白承轩:“表哥,你睡着了?”
白承轩照样没有动静,凤长天顿了顿,突然开口说出真实目的:“表哥,正所谓世上没有白吃的午餐,表哥压了我这么久。那是不是可以让人打听打听庄国公的状况?他家里是不是有什么人重病了,或者说是出了什么糟心事,所以心里不痛快?”
白承轩心里一沉,放在凤长天身后的手攥紧拳头,这个没良心的家伙,就知道她的忍耐是有原因的。真是想要掐死她,却又舍不得。
“哦?你是在求我做事?还是指挥我做事?”
他的语气神态实在不好,气场全开别说是对付女人了,就是震慑官场的老油条都不在话下。
凤长天也觉得有些不舒服,但是这也没什么,现代人在那么恶劣的环境中生存,什么麻烦没见过……
凤长天微笑道:“王爷最是心善的人,自然是懂得亲属的相思之苦。表妹求王爷帮帮嘛。”
白承轩心底一颤。
他眼眸加深,低头捏住凤长天的下颚,拇指按住她的嘴唇,又按了按自己的嘴唇:“你亲我一下。我就帮你。”
车外的震三听了这几段对话被雷得风中凌乱。
凤长天无视白承轩的暗示,笑颜如花地亲了一下白承轩的脸颊,默念,我在亲白色大型汪,白色大型汪。
亲完之后,凤长天迅速敏捷地扭动身体。
白承轩怔愣间手上一空,再抬头,就见凤长天缩回马车里的角落,用手稍微理了理头发,表妹她的乖巧。
可白承轩不开心,很不开心。
可凤长天完全没有理会白承轩的想法,她缩在角落里面默默地盘算,外面简单的布局差不多是弄好了,依靠白承轩还不如依靠自己……该怎么做呢,嗯……应该是男装神医出场了。
白承轩看着缩成一团躲在车角落的凤长天,不自觉的,嘴角噙起一抹微笑。
他坐直,收起依依不舍留有余韵的手。
不逼迫紧了,驯养也是要一步一步投喂来的。
不过两个时辰,凤长天牺牲一个吻的情报就反馈过来了。
果然,庄国公最疼爱的爱妾生了重病,肚子斗大如牛,却并不是怀孕的迹象。
庄国公的母亲以这个是鬼胎为由,要求庄国公送走这个妇人。
庄国公四处求医,无果,心情差到了极点。而凤善信正是在庄国公最为烦躁的时候撞上去的,等于是被庄国公当出气筒了。
至于事情到底有没有这么巧合。
刚好生气的庄国公就撞见了父亲!
凤长天看着手中的情报冷冷一笑,不管是被设计的,还是故意的,这绝对不能这么算了。
第二日,凤长天也没有做什么,只是将自己是皇帝御赐神医,拥有皇帝金口玉言的黄金令牌这一事情,借着几个仆人的嘴巴泄露到庄国公府邸。
果然,没多久庄国公就亲自过来拜访。
他的姿态摆得很高,带了很多人过来,一副施舍傲慢的样子。
凤长天一身男装,以淡然神医凤歌的身份见了他,开口道:“国公爷有何事?”
“听闻凤公子是有名的妙手仁医,我自然是寻来求医。”
“国公爷这话说笑了,”凤长天微微挑眉,俊美无双的脸上摆出淡淡的笑意,“小子不过是一二卖药的。而且还是卖重振雄风之药的,仁心当得上,妙手就没办法了。”
“你!”庄国公脸色一虎。
他身后的小厮冲出来两个:“你算哪根葱呀,别给你脸不要脸!国公爷请你是看得起你,知不知道胆敢得罪我们国公爷的还没出生呢。”
第七十一章 美女救美女的反转
“我若是说不救,你是不是打算将我绑着过去。”
庄国公冷笑,威胁:“不救?我是知道你连非阁老的面子都不给的。别以为有白承轩那小子护着你就可以了。要是不救,你就留下一条腿!”
震三听得眉头紧皱,越发忌惮庄国公,这人连求人都是这么心胸狭窄,手段狠辣,以后断断不能合作。
“谁敢留下我恩人的一条腿!”
闻声看去,就见一名身上穿着银色薄甲的年轻女子,以及一个身着银色儒家装扮的青年男子,男子一直微微弯腰,单手小心翼翼地扶着女子的臂膀。
两人逆着日光缓缓而来,皆是一般的英武高挑,叫人见了心折。
庄国公的小厮连忙扭头看去,却在看见来人的下一秒喉咙仿佛被抓住了一样,“赫,赫……”了半天,也没有说出话来。
庄国公脸上的神色也变得沉静,一开始阴冷的癫狂消失,眼底闪过一抹忌惮:“原来凤神医竟是护国长公主的恩人。”
凤长天闻言惊呆,这名女子她熟呀,这不就是前些日子刚刚做过手术的人吗?
她旁边站着的正是那个非天天呀!
在医治女子的时候,看那如玉的身躯上满满都是伤痕,以及手指可见的厚厚的茧,凤长天就知道这绝对不会是普通的闺阁女子,可她真的没想到居然会是长公主!还是护国长公主!
这称号是个什么概念!
名誉上算得上是镇国神兽!实力上,一个女子在古代能混到护国这个称号,那肯定也是万分强劲的!
人能和神兽对抗吗?不说别的,人民汪洋的口水都会一口一个喷死你!
“是呢,凤神医是我们夫妻的恩人,不知国公爷可有赐教?”非天天一脸得意地昂首挺胸说道。
只看外表那就是气宇轩昂的男子,完全无法想象前几天又是摔马车,又是哭喊要去死的怂样子。
庄国公阴冷的视线扫过非天天,却在察觉到长公主漠然的眼神时收敛起来:“呵呵……让老臣说这都是误会,老臣也是为了病患心急如焚。听闻凤大夫妙手又有陛下御赐的金牌,便急匆匆地想过来求医。”
“求医是你这样请的?”非天天冷声道。
庄国公道:“老臣是在与长公主说话。”半点都没有将非天天放在眼里的意思。
原本神色不动的长公主眼睛微眯,“刷”的一下拔出长剑横向一劈,旁边的木桩子就应声变成来了四半,散落在地。
众人脖颈一凉,全场寂静。
“我夫君在与你说话,”淡淡地抛下这句话,长公主又将长剑帅气地收起挂在腰间。
庄国公被憋得半天没有做声。
凤长天都看得要出星星眼了!没想到古代居然还会有如此帅气霸气凌然的女性!
简直就是帅炸天的节奏呀!
突然觉得自己还要女扮男装混在外面实在是太没格调了!自己的格局还是小了点。
以后得向长公主学习,恢复女儿身的同时也帅炸天。
哼哧了半天,庄国公才服软地开口道:“不知长公主要如何?”
长公主没有做声,而是目光柔和地看着凤长天。
凤长天从她的视线中看到了诧异、鼓励和惊喜,鬼使神差的,凤长天意识到只怕自己的女儿身没有瞒过眼前这位厉害长公主的眼睛。
但是她半点都不感到惊慌,反而有一种,此生知己在此的感觉。
同样的,凤长天也用一种钦佩的视线回望过去。
两名奇女子在这里心心相惜,在外面的人看来,那就是俊美的一男一女在这里含情脉脉了。
震三嘴角抽了抽,暗忖,难怪凤公子对王爷送的那些侍女没有一点兴趣,感情这人是个超级重口味呀,居然喜欢长公主这款的!长公主这款和一般的军中糙爷们有啥区别呀!
非天天脸都要涨青了!
虽然他很确定自家的夫人是不会变心的,但耐不住凤长天这皮相的力量实在是巨大,就连他偶尔看看都会失神,万一,不怕一万只怕万一,自己的夫人被迷惑个三五天的,可咋办!
瞬间,他以极其优美的姿势走到了凤长天与长公主视线交会的中间,将其档的严严实实的。
“凤公子,有什么可以对我说,”非天天淡定道。
凤长天:“……”
长公主:“……”
被冷落的庄国公表示要出来刷刷存在感了,说道:“护国长公主既然不说话,是意味着认可我一开始所说的吗?”
长公主依旧没有理会庄国公的意思,略中性低磁的嗓音响起:“不知,凤神医是怎么考量的?”
“这个呀,本神医就当给长公主一个面子,庄国公的话我接了,”凤长天点头,脸上表情半点不变,不像其他人一样震惊的表情。
她淡淡地看着一脸理所当然志得意满的庄国公,说道:“听说王爷斗鸡很厉害?”
“怎么?”庄国公冷笑。
“那我们就在王爷最擅长的地方赌一场吧,”凤长天开口,“赢了我去治病,输了我要你的手臂。”
原本还觉得凤长天是个软蛋的非天天“噗嗤”一声,就差点笑出来了。
这个赌约还真是,真是……半点面子都没有给庄国公呀!
完全就是将之前庄国公威胁她的话,反将一军的将回去。
震三当即吓了一跳,失声惊叫:“凤歌!”
开什么玩笑,先别说庄国公会不会答应,和一位国公爷对赌手臂,你作为一个平民真的没有活够吗?
再说了,斗鸡这东西没人能保证一定赢呀,到时别救不了人,再惹上这个煞星。
凤长天没理震三,只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静静看着庄国公。
庄国公心肺都快要气炸了!
居然,居然敢有人直接挑衅回来,定神看去,发现他整个人仿佛冷漠得如高高在上的神祗一般,眼睛一眨不眨,那种隐隐的压迫感,让他心上竟陡然升起一股凉气。
庄国公压下凉意,冷笑:“你说赌就赌,你以为你是谁,我凭什么答应你!”
“哦。”凤长天点头,波澜不惊,静静开口,“那你留下一条腿,那么就去大狱呆着吧。”
此话一出,众人顿时倒吸一口凉气,这位公子好大的口气,居然一开口一条腿,还是国公爷的一条腿。
第七十二章 不长眼的人
闻言,庄国公先是震惊,而后是愤怒,最后突然就醒悟。
这话不就是前些日子,他对一个中年男子说的吗,后来那人就被他逼到大狱去了。
是了!
那中年人随意衣着落魄了点,但俊美的样貌还是给了自己蛮深刻的印象,虽然远比不上这人,但是仔细看看,五官不是和这人有点相像么……
难怪为难自己,原来还有这么一层关系呀。
庄国公敛眉,前些日子回过神来他就猜到自己可能是被设计了,否则怎么可能正好有个人能闯进他的私人斗鸡场。又好巧不巧地差点摔倒在他面前冲撞他。
本来这事,被设计又怎么样,不过是死个人吧人在监狱里面又算得上什么呢,可是居然有人过来找了,而且还是长公主的恩人,他就不爽了,没必要帮别人背黑锅不是。
庄国公刚想开口说话,非天天突然笑道:“夫人,这世上有些人就是这么双重标准。”说着就用轻蔑的眼神瞟了一眼庄国公。
庄国公鼻子都要气歪了。
很好,有人给脸不要脸。
斗鸡,他可是从来没有输过。
“好。”庄国公开口,“我应你,如果我赢了,你就给我去乖乖治病。若是我输了,你想要什么人,我都给你。”
说到这,他呵呵笑了起来,脸上阴阴的,突然低声道:“不过若是你输了,看在长公主的面子上我动弹不得你,但长公主可是要去边疆护国的。”
这话潜台词就是,早晚收拾你断你的腿。
这人心思真是恶毒。
旁边不少人都有点看不下去了,没办法,一个是肥得像猪一样丑陋的老男人,一个是俊美如同神祗一样的美少年,大家的心本来就是偏的。
凤长天却不甚在意,仿佛庄国公说得不是她一般:“一月后开始赌斗,在此应约,可否?”
说完,凤长天转向不知何时过来围观的一些小街坊,微微一笑,笑得众人仿佛见到谪仙下凡都恍惚起来,凤长天轻声说道:“到时,还请各位做个见证。”
“一定,一定的,神医我们支持你!”
“在下一定会过来的。”
“……”
众人纷纷回应。
“走吧。”凤长天转向震三,“劳烦为我买上几只健壮的雄鸡。”
“你要自己驯么!”震三再次惊得差点咆哮。
凤长天微微抬眸,有点惊异:“莫非你想要驯?”
震三一口老血差点没喷出来。真是不好意思哈,他这个技能真的没有点上。
“好啦,你买鸡过来吧,找个常胜斗鸡的会驯养的人过来就行了。”
正准备离开的庄国公闻言忍不住冷笑:“这一片你去打听打听,这么几十年,玩这个的,能赢过我的屈指可数。”
旁边不少人腹议,还不是因为你太霸道,厉害的驯兽师要么就被你弄死了,要么就自己离开盛京了。
凤长天没有搭理庄国公,而是对震三说:“麻烦你了。安排好人就和我说声吧。”
然后很认真带点恭敬地冲护国长公主拱拱手:“后会有期。”
长公主也认真地抬起手,刚准备也行个拱手礼,“啪”她的右手就被一脸醋意的非天天拦住,长公主有些哭笑不得带点无奈地看着非天天。
凤长天默默一笑,完全无视庄国公,干脆利落地进了屋。
徒留庄国公一人站在外面,脸色黑黑红红,他身后的打手非常识趣地走过来,低声问:“主子,要不要给他一个教训!”说着,还比了比自己的脖子。
“滚!”庄国公猛地推了这人一下,恨恨地扭头看了下王府大门,又偏头看了一眼冷漠的长公主,“走”转身离开。
凤长天回到院落,隐隐发现不少人用一种期待看笑话的眼神看着自己。
稍微估量一下她就明白了,这些在内院的人肯定没有等到后面长公主的反转,一个个估计是认为她得罪了庄国公,肯定会被白承轩收拾的。
不过这也是个问题,毕竟没有哪个主子愿意为了一个谋士得罪当朝权臣贵族。
凤长天正在心里谋划该如何给白承轩一个借口,最好能让庄国公看起来是对二王府不满所以才挑衅她。
突然在进入厢房前的花苑转角处,她与人撞了一下。
凤长天身量比对方娇小多了,向后酿跄几步,刚站定便拱手说了句:“兄台,抱歉。”
说罢,就打算绕着离开。
对方上下打量了凤长天几眼,突然喊道:“这是哪里来的杂役,没长眼珠子吗?居然敢撞本大爷。”
凤长天皱了皱眉,这人看着三四十岁左右,长相还是可以,不过有涨红的脸庞以及有点大舌头的发音可以判断,应该是刚从酒乡里出来。
凤长天懒得和这种人计较,觉得掉价,掉头就打算离开。
没想到那人眼底闪过一抹亮色,居然直接拽住了她的手臂:“怎么的?撞人了就想这么走?还有没有王法了!啊!是不是想死呀!”
凤长天想将手挣开,却不想对方力气大得出奇。联想到当初马车里的一幕,叹息:果然,就力量方面,女性的身体没办法和男性抗衡呀。
“放手!”凤长天冷声低喝。
又挣扎了一下,果然是无效。
“哈!你说放手就放手?你以为本大爷是谁,”那人大笑,“我可是二王府头一等的食客,这圈子里面哪一个见我不毕恭毕敬的,你得罪得起吗?”
凤长天闻言冷笑,不过一介食客口气居然这么大?狂妄成这个样子,白承轩以后要是不出事,我都不相信!这地方果然还是留不得人。
“滚开!”
男人不但没放,反而猛地拉扯了凤长天一下,瞳孔一缩,脸上露出轻佻的怪笑:“怎么的?力气这么柔柔弱弱的,想要自荐枕席就直说嘛……长得这般俊俏,不在床上展示一下不是太可惜了么。来,让本大爷好好疼疼你。”
“你!”凤长天恼怒,袖子中的麻药准备换成毒药了,这种毒瘤,还是早死早超生吧!
她冷冷道:“再不放手,后果自负。”
“哎哟哟,哈哈,我倒是要看你如何让我后果自负!走,现在就跟本大人回去!”
凤长天的毒药已经准备好。
“该死!”斜后方突然传来犀利的风声。
第七十三章 这才是森严的古代
声音响起的同时,接着只能察觉到白光一闪,原本拽着凤长天的胳膊仿佛断了线的风筝一样掉落,鲜血喷了一地。
然而凤长天因为被旁人及时地拦住转了一圈,所以身上倒是没有沾染上半滴血迹。
这一切发展的太快,她愣愣地看了一下,而那个醉酒之人仿佛也是没有反应过来,呆了呆,然后猛地发出凄厉的喊叫声。
“拖出去!”白承轩收起长枪,看也没看被拖走的男人。
“啊,啊,啊!我的手,啊啊……”半躺在地上的男子似是看到什么凶兽一般,都顾不上疼痛,鼻涕眼泪流着,“王爷饶命,小的不敢了,王爷饶命,王爷饶命呀!王爷!”
“让他闭嘴,”白承轩淡淡的不带一点情绪的嗓音响起。
震三一袖子上前直接就将哭着求饶的男子给抽晕。然后干净利落地让一群人进来将躺在地上的男子拖了出去。
“没事?”
凤长天有些呆呆地回头看了一眼:“……没事。”
“那就好,”白承轩一丢,那柄长枪就被旁边站着的震三给捡走。
震三忍不住吐槽:主公最近是怎么了,刻意放着腰间的长剑不用,转而用附近军士的长枪耍了一把。砍掉对方手臂明明长剑方便多了呀!
白承轩关切地看着凤长天:“真的没受伤吗?”
“没。”
“咳……府邸的食客也是没有好好管理,唉……看来荀烨还是太浮躁了,”白承轩开口道。
震三内心囧囧有神,王爷,府邸的食客哪里轮得到荀烨呀,明明就是你的本职嘛……虽然你是根本就没有管理,才让漏洞出现的,但是出现这种黑锅就直接丢给荀烨真的好么!
“不过,是得好好清理了,”一想起刚凤长天被人拉扯调戏的样子。
他很不爽,非常非常不爽,不爽到紧紧斩断对方一臂是不够的!
他想要将对方五马分尸方能泄恨。
凤长天望着白承轩,这就是古代的上位者吗?
动不动就是断手断脚,她突然对庄国公也没有那么愤怒了,该说什么?该感谢他没有直接就斩断父亲一臂膀么。
白承轩不知凤长天在想什么,只是觉得她的目光让他心底升起一些不好的预感:“咳……凤歌不用担心。庄国公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你放心的去应对吧。就算最后……光是他有求于你,就不敢对你怎么样的。更何况你还有陛下的金口玉言金牌令。”
凤长天默默地点头。
“另外要说的是,非阁老携带了重礼想要答谢你,我已经代你收下礼物了,”白承轩轻描淡写地开口。掩盖住心里的一点心虚。
正常来说,对方过来感激,凤歌无论如何都是要露面的。
但是白承轩只要一想起跟着非阁老过来的那位非玉诺,一想起非玉诺在谈论起凤长天时,眼底偶尔闪过的深思算计甚至那点占有欲。
不爽,很不爽,他非常的不爽。
于是,他以一种格外强硬让谋士们都费解的态度,将他们略强硬的请出去了。
“非玉诺好了?”凤长天非常震惊,她根本没有治疗呀。
“是的,”白承轩用一种深沉的眼神看着凤长天,“听他本人说,是因为你用针灸将他医治好的。所以他很想,当面答谢!”
当面答谢四个字说得重重的颇有咬牙切齿的味道。
凤长天有点茫然,非玉诺那个根本就是强化版的精神疾病吧,那是这么简单就能治疗好的?
还是说非玉诺的人格分裂是开玩笑的,实际上只是“行尸走肉病”也就是心病,身体本身其实并没有其他任何问题。
唔……或许是她出现的那一次刺激,将他治疗好了吧。
思及此,凤长天心安理得的收下了这次赞美。
“哦,”凤长天点点头。
“……可要安排见面,”白承轩停顿了下,说道。
话音刚落,他便微微蹙眉,白承轩自己都不知道为何会说出这话,按他以往的性格当然是按照自己心思霸道的直接拒绝,哪里还会询问对方的心思。
“不必,”凤长天摇头。
白承轩见凤长天没有答应,不爽的心态也放下不少,又多叮嘱几句后,就带着表情惊异的震三离开。
直到白承轩的身影消失,凤长天才重重地吸了一口气,又一次回想起刚刚掉落的手臂,这才后知后觉地心底发起冷来。
这里不是21世纪,这里是动辄可以杀人的古代。
冷静,一定要冷静!
想是这么想,袖子里的手却在不可抑制地微微颤抖。
第二日,凤长天顶着略深的黑眼圈醒来,这姿态将翡翠吓了一跳。
她忙问道:“小姐可是哪里不舒服?莫非是又冷了?”
凤长天摇摇头,然后说道:“我让你交给小厮的训斗鸡的纸条,你有递过去吗?”
“那是自然,不过……”翡翠这些日子也和凤长天学了不少字,那直白的内容自是看懂不少,“那也太过血腥了一些,是否,有违……”
“无妨,我这是为了救人,不存在,”凤长天淡淡地堵了回去。
翡翠也不敢辩解,只是打算回头多给凤长天绣几个平安护身符去开光,保佑小姐才好。
恰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敲门锁的声音。
凤长天与翡翠诧异的互相对视一眼,她们搬过来的几天,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过来拜访呢。
也不知道翡翠想到了什么,居然是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凤长天笑了笑,然后开口道:“让小木子去开门吧。”
“是,”翡翠应声退下。
没过一盏茶时间,细碎轻柔的脚步声徐徐靠近。
凤长天略惫懒地倚在椅子上,抬眼看去,约莫过来了二十多名女子,年纪大的约莫二十五六,小的估计才十一二岁,一个个面容素净,规矩得体。
凤长天一下愣住了,看向翡翠:“这是?”
“回小姐,这是王爷特意吩咐过来伺候小姐的,”翡翠将王爷两个字咬得很重。若不是她知道凤长天心里高远的志向,只怕别提会有多开心了。
第七十四章 表哥不去陪美人么
“哦?这是让挑几个?”凤长天挑眉道。
领头的那位裹着蓝色绸布,约莫三十多岁的嬷嬷笑容慈祥:“凤姑娘,我家主子爷说了,这些尽数留下。若是伺候不周到直接打发便是了。让你满意为止”
凤长天还没有开口说话,外面突然传来明亮的笑声:“都说王爷最是不会心疼人的,要妾身来看呀。那是因为值得王爷心疼的人没出现呢。瞧瞧瞧瞧……这一二三四的,哪个不是顶尖会伺候人的。”
闻声看去,正是曾有过一面之缘的吴氏以及几个陌生的面孔走了过来。
凤长天心里有些腻味。
那吴氏走过来,心里嫉妒地瞥了一下周围精美的装饰,啧啧……这普通的大花瓶,只怕还是前朝的贡品吧。真是不公平呀。
不过,一想到她可以将一件堵心的事情说出来,心里就畅快起来。
“凤姑娘,妾身过来也是有一个好消息要送你呢,你怕是不知道吧,你家的堂妹递了拜帖过来,也是赶巧了,”吴氏眼中闪过一抹恶毒,“竟是撞见了二王爷。这不,现在还在前厅相谈甚欢呢。”
吴氏见凤长天淡定的样子心里就是不痛快,揉了揉帕子说道:“原以为呀,王爷就是一位不知冷热做大事的爷们,可前有给凤姑娘你送丫鬟,后还对凤姑娘家的堂姐另眼相待。妾身就想问问,到底是个什么法子能让男人如此知冷热的疼呀。”
“你,”翡翠怒气冲冲地看着吴氏,这话说得太恶毒了,简直把凤长天一家都比作勾栏里了。
“哦?”凤长天很淡定,继续无视吴氏。
吴氏只觉得一阵心闷,正打算添油加醋地说一下所见所闻的时候,恰好打听到消息的小木子走了进来。
小木子快步上前将打听到的情况,连人物对话的音调表情,都非常详细活灵活现地对凤长天低声耳语了一遍。
原来是凤依柔与她的管事嬷嬷衣着简单地乘着马车过来拜访,不过就两女子过来拜访,一是没有拜帖,二又是打着邀请凤长天的旗号。
凤长天是客居王府的名义,早年还被打入冷院,虽然最近出来了,但王爷也没有给个名分什么的,本身在王府就算个略尴尬的存在。
再说了,二王府可是严禁女眷后院亲戚走访的,除非能拿到李管事的请帖。
门房碰上寻这样情况人的亲戚,自然就冷着了。
晾她们差不多晾了快一个时辰,晾得她们火气都快来了。
恰在这时,白承轩骑马回来了。
白承轩回来后,不知道是凤依柔身子骨弱,还是白承轩的马匹真的碰到了凤依柔。
就在白承轩下马准备进入大门的时候,凤依柔两眼一翻,就那么向着白承轩的怀里倒过去,非常柔若无骨颇有姿态。
“凤妹妹你猜怎么着,哈,王爷也真真是个怜香惜玉的人,居然就这么抱着对方回了府邸了,”吴氏一脸似是淡定,实际上咬牙切齿地说着。
“哦?”凤长天还真的有些诧异了。
不过她半点伤感的想法没有,反而有点开心与好奇。
开心的是,来一个吸引白承轩的注意力最好,最好能将注意力完全吸引走,她以后就好跑路了。
好奇的是,那个像是骗婚gay的妖孽变态王爷,居然还真出现真命天女了。
“凤姑娘,你怎么想的?”吴氏看着淡淡发愣的凤长天,心里笑开了花。
“哦?”凤长天非常淡定点头,“好事呀!”
“……什么!”吴氏似是不敢相信似地开口。
“当然是好事!来者都是客,寻常就是仰慕王爷的穷书生上门,都能招收成食客。更别说,这是打着亲戚名声过来的娇客,王爷照顾着点也是好事,”凤长天低调微笑。
“哟哟哟……凤姑娘真是会说话,只是妾身觉得呀,这表姑娘早不昏晚不昏的,偏偏王爷一进门就晕过去了,这时机也太巧合了吧。礼义廉耻摆在哪里呢,女戒摆在哪里呢。再怎么说,表哥表妹之间也要多顾忌点,是吧。就说凤姑娘你当初进来的时候也没这样呀,规矩人家的姑娘哪会往男人怀中扑,”吴氏有些尖刻地开口道。
“吴氏是要和我说教几句吗?”凤长天有些腻歪。
“哪敢了,只不过这到底是寻着凤姑娘你的名头过来的,若是在府邸出了什么事,左右也会碍着你的名声,你还是过去规劝一二比较好,”吴氏见凤长天忍得住,心里非常烦躁,她见凤长天没有成为手中的枪,心里更加烦躁。
吴氏很有自知之明,她没有凤长天这样得天独厚的样貌,她等不了,等不到渔翁得利自己只怕就已经被彻底遗忘了。
“这话说的,我是王爷的表妹,她也是,哪里谈得上规劝,”凤长天淡淡地开口。
她见吴氏还要说话,便道:“我知道吴氏是担心坏了府邸的规矩,但是清白姑娘家的名声自然也是不能坏的。这事呢还是藏在心里,别说出去了。”
“那就任由王爷抱着!你……”吴氏猛地站起来,原本柔柔弱弱的样子都装不住了,手差点将帕子给绞碎了,“妾,我,我看你还能装多久!”
“装什么!”外面突然传来略冷的声音。
吴氏以及一众女子大惊,忙站起身,战战兢兢地看向面色冷凝的人。
凤长天抬眉,原来是王府的主子过来了呀,也站起来,维持好那副仰慕表哥的表妹模样,笑得可亲:“表哥来啦。”
表哥表哥的!
吴氏等人用万分嫉妒的眼神,悄悄地看着凤长天。
白承轩面色冷凝,心里却觉得好笑,之前在马车里猫爪子毫不犹豫地挠了好多下呢,现在居然还装模作样。
“你们来打扰她作甚!”白承轩的脸色很冷。
看向吴氏的眼刀子冷冽锋利得吓人,吴氏不过是一个闺阁女子,哪里见识过这样的气势,“啪”的一下就跪坐在地上,浑身瑟瑟发抖。
其余人也察觉到白承轩蓬勃的怒气,一个个赶紧跪在地上,浑身抖得和打摆子一样。
整个厢房一片寂静。
“表哥,”软软的嗓音响起。
众人只觉得压在头上的冷凝气势缓和不少,都感谢凤姑娘,觉得快得救了。
“表哥不去陪美人吗?”
“砰”众人只觉得脊梁骨一软,只觉得泰山压顶一般只能匍匐在地上,心里一个个怒骂吴氏泪流满面。
第七十五章 很委屈很愤怒
白承轩觉得自己很委屈,本来在皇宫与父亲对峙了一夜出来就身心力疲了。
回府的时候他根本没有注意旁边有什么人,若不是那一声和凤长天神似的嗓音“表哥”二字,白承轩绝对不会下意识地接住对方。
不过在接住人的瞬间就意识到弄错了,白承轩迅速就地甩了出去丢在一旁。
让那人直接摔地上的。
之后他就彻底将门口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
谁知道刚洗漱完毕,忍不住过来看看凤长天还需要什么,还想要做什么,想要多和凤长天搭搭话的时候……却听见了有关自己的污蔑之话。
白承轩的怒火蹭蹭蹭地上来即将爆发!
“谁说有美人,”平静暗含愤怒的嗓音响起。
风暴外面的众人瑟瑟发抖,与吴氏一起过来的是几乎都没有见过白承轩的,名义上属于他女人的宫女,她们过来本来是想在白承轩那里混个脸熟,也就是说来寻求机会的。
结果脸熟没混到,反而貌似被迁怒了,一个两个害怕又暗含怒意地看着吴氏。
吴氏匍匐在地上在心里暗骂,这次好,跑过来非但没有让凤长天当枪使唤,更烦躁的是,刚刚建立的联盟也被毁了。这些女子只怕恨死自己了。
风暴中心的凤长天仿佛什么也没感受到一般,微微一笑:“表哥真是的,居然还害羞起来。莫非是怕吴氏醋味?”
哄……
吴氏只觉得浑身一个激灵,比之前更加凶暴的压迫力倾泻而下,压得她整个人匍匐在地上,死死地匍匐在凤长天面前。
她勉强抬头,却只能看见凤长天轻快晃动绣鞋的影子。
为什么,为什么人与人之间的差距这么大呢!
刹那间,恶从胆边起,吴氏突破极限地喊了一嗓子:“王爷,那凤姑……”
不等吴氏说完,旁边一个宫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吴氏压在身下,颤颤巍巍地偷瞄脸色越来越阴沉的白承轩,心里怒骂,你这个吴氏想死也不要连累我们呀!
“回王爷的话,吴氏吴姐姐患,患了失心疯,还请,还请大夫前来救治。”
“王爷赎罪,竟是让患者前来闹事。”
“王爷恕罪。”
“……”
哗啦哗啦……跪了一地的人。
凤长天慢条斯理地抿着茶,入目的皆是惊慌的身影,很好,王爷这次来得好,简直就是神助攻呀!
就该这样,免得这些女的当她是软柿子,一个两个没事就过来溜达挑衅。
“退下,”白承轩低沉的嗓音响起。
那些人仿佛得到了什么特赦一般,飞速向外面滚走离开。
凤长天继续慢条斯理地喝着茶。旁边的翡翠心惊胆战。小木子更是战战兢兢的不敢站进来。
“你……”白承轩有些沉不住气地开口。
凤长天似是才反应过来一样,忙站起来,微笑道:“王爷表哥这是怎么了,这本就是你的府邸怎么像是客人一样杵着站着,来来来,不用客气……赶紧坐下用茶。”
白承轩一看凤长天一脸虚伪的客套气就不打一处来,可是再生气,他也不想不给凤长天面子。
随后跟过来的李管事一脸震惊地看着白承轩虽然皱了皱眉,却还是很听话的老老实实地坐下,默默地拿起茶杯。
当即,他打量凤长天的眼神瞬间不一样了。
左看看,右看看……
气韵、风貌,完美结合。
果然,果然是倾倒万千姝色的国色天香。
果然,果然不是王爷不爱女子,而是那些女子哪里又配得上王爷半分。
李管事心里的小算盘噼里啪啦的打响,悄悄地打量凤长天。
这目光看得凤长天浑身一抖,有些不舒服地侧了侧身。
“有何不适?”白承轩冷硬地开口。
“额……并无,王爷过来可是有什么吩咐?”
“……”白承轩好一会才开口道,“你父亲如今深陷牢狱,虽……咳,有凤歌帮你出头,但那里到底不是住人的地方,可是需要先捞人出来住着?”
凤长天眼珠子一转:“能先出来吗?”
“自然。”
震三站在旁边震惊的下巴都要掉下来了,王爷,你不是最大公无私的吗?你不是最不喜欢搭理女子亲眷事情的吗?怎么,怎么感觉你这次如此的上杆子凑过去呢……
“那就有劳表哥了,”凤长天起身,刚想行男子礼,突然想起如今的身份,不尴不尬地行了个福。
白承轩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突然起身,靠近凤长天:“你没什么……要和我说的?”
“……”凤长天有点疑惑抬眉,“表哥。表妹不明白你的意思。”
“……”白承轩一僵,一字一字说道,“真没想说的。”
“表妹愚钝。”
“……”
白承轩眼神秒变了一下,居然到这个时候都没有想过坦白身份,眉心微蹙,他一挥手:“震三,走。”
“喏,”震三再次稳住自己的心跳,跟着白承轩离开。
李管事眼珠子一转,也赶紧跟着王爷退了出去。
白承轩离开的速度很慢,大概只有平时走路的三分之一速度,仿佛是在等待什么一样。
待得三人彻底走出凤长天院落三十米远的时候,白承轩周身的气势更加冷凝,步履一下也回到原来的速度。
就在三人进入白承轩书房的那一瞬间,李管事扑通一下就跪下了。
唬得站在一旁的震三惊楞,不过看看李管事脸上微微泛红的神色,联想到今天王爷对待凤长天的种种态度。
震三脑子一转,瞬间猜到李管事的想法,估计是要在子嗣上面对白承轩放出逼迫大招了。
对于这种行为,震三心情复杂,又理解又同情又担忧。
理解是理解李管事的心态。
要知道李管事从主子很小的时候就跟在他身边了,一直兢兢业业,对主子,说句有点不太恭敬的话,那是放在心窝窝上面疼的。
主公不近女色,没有子嗣。他们这些谋士心腹确实也是担忧,只不过这出发点是担忧未来谋划的地位找不到子嗣延续,担心王途霸业不稳妥。
第七十六章 揣摩上意很重要
而李管事就是完全从白承轩的实际出发了,他只是希望白承轩有这个年岁男子应该有的天伦之乐。
同情是同情李管事为了达成这份心愿,居然胆敢做出这等大逆不道的事情——身为一个奴才居然胆敢给主子送女人。
别看李管事好像还真成功几次,但这都是他扯虎皮做大旗,才勉强有的结果。
而所谓大旗,那就完全是宫里面和外界的政治力量了。
一是,宫里皇太后的懿旨。虽然白承轩得不到皇帝的喜爱,甚至是冷漠的审视,但是太后娘娘特别关照白承轩,李管事就借着这张大旗成功塞了一个徐侧妃过来。
二是,白承轩手底下的谋士,白承轩子嗣有碍。谋士建议的女子,他就算只是为了安谋士的心也是会收下。
第三,就是来自陛下的赏赐了。这种估计是待遇最花瓶最低等的。
当然,连这种扯大旗的行为也只敢暗搓搓地偷偷谋划,若是真敢放在明面上去谈论,那完全就是找死。
这些年李管事是屡战屡败,屡败屡战,再接再厉。
说的时尚点,李管事为了白承轩的婚事也是蛮拼的!
不过凤长天这次的情况,李管事绞尽脑汁都想不出来妥帖的大旗可以拉扯。
无奈之下他也只能豁出去这张老脸赌一把,赌王爷看在他忠心耿耿的面子上。
沉默地跪着等候。
良久,等到李管事后背脊都发凉的时候,一个略带沙哑的声音响起。
“说。”
有戏!
这个感触差点没让李管事蹦出老泪来。
有一个太过沉默又狠辣的主子,当下人的也觉得很艰难又很难揣摩呀。
李管事干笑两下,忽然一本正经地开口:“主子爷。说起来这殿只有雯儿一个侍墨也是忙不过来。这大轩朝哪个权贵书房里不是五六个伺候的人,主子爷就是为了自个身体都不能太勤俭了。再说了,这么几年一直是雯儿,也太美点新鲜颜色了不是,都感觉书殿沉闷了很多。老奴想着,若是办公的时候有个红袖添香那是多么美妙的事?”
白承轩心中闪过一丝了然,心神一动。
他面上还是平静无波,甚至嘴上也没开口,继续淡定看跪着的李管事。
久经伺候的李管事心里有些喜悦,殿下这还是头一次没有直接表达反对呀!
于是李管事再接再厉:“老奴想着。凤姑娘当初也是丞相府邸的嫡出千金。学识自然是不会差的。担任侍墨,绰绰有余。”
白承轩依旧沉默。
李管事却突然有些忐忑起来。
又过了良久,白承轩才开口道:“哪个嫡出小姐,会做侍墨。”
李管事先是一愣,接着心里大喜!
这话好,这话说得好呀,艾玛……这明明是把凤姑娘看得重才会有的反应呀。
否则哪里还会顾忌到女子的名声。
莫非这次他歪打正着,戳中了王爷心里的那位?
“主子爷放心,王府的事情又哪里能传得出去,”李管事兴奋起来,有点挤眉弄眼道,“大殿门一关,里面有谁,是侍墨,还是什么……外面又有谁知道呢?而且吧,最近流行的一些话本老奴也是看过了,穷书生和小姐如何能生情?那还不是长期相处在一起么……所以王爷呀,女子的心就是豆子做的,看着硬,但是磨一磨呀就能出个白嫩豆腐……”
李管事噼里啪啦一大堆,连一些市井话都出来了。
白承轩沉默。
不过这次的李管事不忐忑了,因为之前的对话给了他莫大的信心。
他继续噼里啪啦一大堆,甚至还分享了一下听到的追女秘籍。
听得震三眼皮子不停地抖呀抖呀抖,奋力憋住笑,你说你一位老太监居然打听这些玩意,居然还了解得这么透彻,真是不容易,也是蛮拼的。
李管事嘴巴皮都快讲干。
“……随你。”
良久后,李管事果然得到这个理想的回答。
“那老奴就去安排了,”李管事压制住雀跃的心情,急搓搓往回走。等都没等一秒钟,迅速冲着凤长天居住的地方跑去。
李管事走了许久,白承轩向来平静无波的脸上才轻轻地勾了勾唇角,当然,这个笑容很浅很淡,又消失得很快。
若不是震三一直在悄悄地打量白承轩也不会注意到。
震三压制住心底的震惊,忍不住暗暗咂舌:李管事不愧是跟着王爷出宫的,又从小带着王爷长大的,还真挺会揣摩上意的呀。
与此同时,他也在脑海中考虑要如何和凤长天重新建立关系了,毕竟这位看着有成为王妃的潜质。
院落厢房。
凤长天已经开始淡定坐下喝茶,准备等会换个男装去问问马蹬打造好了没有。
“呵呵……凤姑娘,好久没见了,不如与咱家絮叨絮叨?”一个略尖细带着点讨好期待的声音响起。
凤长天惊得手里的茶杯都差点震碎了。
猛地扭头,这才发现左侧位置站着一个老太监,正是刚刚离开的李管事。
此时的李管事完全没有当初王府门口那股子阴冷状态。从头到尾都透露,或者说努力表露出一种和善的状态。
“……唔,李大管家可是有事?”凤长天起身。
在她看来比起王爷,李管事是更加不能得罪的人,毕竟他属于现管,而王爷不怎么搭理内宅的事情。
“诶诶诶……当不得,当不得凤姑娘如此客气,哎,说起来还是这个道理,有点血缘关系的总是要相对亲近一些,”李管事张嘴就来套关系,“不知凤姑娘如今可是有什么不适应的地方吗?”
“并没有。”
“那,凤姑娘可是需要置备些什么?”
“并不。”
“那,凤姑娘可是……”
“……”
两人围绕这个话题你来我往一段时间后,凤长天突然开口道:“李管事可是有什么要吩咐的?”
“哎哟哟……说什么吩咐呢?风家妹子实在是太见外了嘛……”
凤长天无语地看着笑得花枝乱颤的李管事,默默地在心底摸了一把汗,说道:“嗯。那李管事的意思?”
第七十七章 忽悠,我可是专业的
“是这样的。唉……老奴心里苦呀。”李管事唉声叹气,“王爷喜静。又不热爱奢望,以至于厢房整体非常的晦涩深沉。可谁都知道,这环境若是不舒心,住在里面的人又哪里能够舒心呢……”
凤长天看着李管事滔滔不绝十几分钟,说得王爷好像比住在贫民窟的人还要苦涩。
“……所以呀,老奴想着,凤姑娘是有大智慧的美貌女子,若是能当一朵解语花,岂不是妙不可言?”
凤长天了然,这才是李管事的真正目的吧。
“李管事说笑了,这温柔解意的解语花,王府后院不到处都是么,我觉得,若是王爷表哥真的喜欢我这朵的话,早在几年前就看中了不是……”凤长天故意做出黯然神伤的表情。
“这……”
“王爷如今没拒绝不过是看在……外面大将军的面子上,我若是不识趣地凑上去,惹了王爷心烦岂不是不好,”凤长天一脸认命的表情。
“那……”
“李管事的心意我是承情的,不过,唉,我总不好得寸进尺不是,”凤长天一脸‘我很大度很委屈但是又愿意为了大义牺牲’的表情。
“说的也对……”李管事被绕糊涂了,他也是知道武安将军的,还真迟疑自家王爷是不是因为朝廷上的事情才对凤长天有所特殊了。
“对吧。李管事,我是真心愿意伺候表哥的,不说别的,单单看他将我从教坊里救出来,就当得上我一句救命恩人。”凤长天一脸大义凌然,“以前是我不懂事,自以为美貌无双了,以为……唉,说起来也是惹人发笑,没有半点自知之明。”
李管事深有同感地点点头。
“对吧。现在好不容易从冷院出来,我算是学乖了,以后真的再也不敢烦扰了,”凤长天一脸后怕。
她看李管事还是迟疑的表情没有动,就继续开口道:“李管事要不这样吧,你去求王爷一个准信。若是真说出口。那我自然是义不容辞的。”
“好!”李管事下意识地回了一句。
回完之后就后悔了,王爷是什么人呀,说得正经点是冷酷,说得不正经那就是闷骚。想让他开口要求一个女子,比让他上阵杀敌还要难。
李管事动了动嘴唇,他很想将之前的那个字圆回去。
奈何凤长天最会见缝插针,没有给李管事反口的机会。几句话就将话题整个带偏离了,然后,两人闲扯了将近半个时辰后,李管事晕晕乎乎地就这么被凤长天给送出了门。
“咔嚓……”
“呼呼……”
大院落的门一关,一落锁,外面的寒风吹了吹。
李管事突然猛地一拍脑袋,艾玛,真是被凤长天带进去了,絮絮叨叨大半个时辰一点重点都没有说上。还应诺了一个让王爷直接下令的承诺。
李管事“啪啪”就给自己两巴掌,苦着脸,犹豫了一下,决定去找王府红娘小分队里的文妈去支招了。
凤长天忽悠完李管事,一扭头,就瞧见翡翠用万分敬仰的表情看着自己。
“怎么了?”
“小姐,我算是知道你文中写的舌战群儒是个什么感觉了,”翡翠感慨道。
“噗,你也太夸张了,”凤长天无奈地笑笑,“好啦,赶紧准备衣服,午时约好了看马蹬的。”
“小姐你又要出去吗?”翡翠低声。
“嗯?这不是肯定的么……”
“……”可这么做真的很危险呀,有几次都是让小木子偷偷穿着小姐的女装装睡觉才混过去的呀,“……好的。”
凤长天看出翡翠的担忧,也不好说什么,只淡定换衣服。
待得一身男装,清俊风流的凤歌公子再次出现,惹得翡翠一阵花痴脸。
凤长天哭笑不得地拒绝翡翠殷勤地伺候,爬树来到隔壁的厢房,她才刚刚打理好,就看见刘飞急匆匆地敲门。
“进来。”
“咔嚓”木门打开。
刘飞似乎没想到真的会看见凤长天,毕竟凤长天神出鬼没的不一定是待在厢房里面的,惊了一下,忙道:“是老奴疏忽了,竟是不知凤歌公子何时过来的。罪过罪过。”
凤长天干笑,不是你的错,是我走了捷径爬墙过来的。你知道才奇了怪了。
“咳,马蹬怎么样了?”
“哦哦哦,大人,马蹬早就装好了,您是要试试?”刘飞赶紧点头说道。
“嗯,去马厩看看,”凤长天以前赶时髦的参加过一些马术训练。
技术嘛……能,马匹在走动的时候,她能维持住平衡身体不倒。
怀揣着一点小激动的心情,她跟在刘飞的后面来到了王府马厩。
王府马厩很长很大,让人略奇怪的是居然有几个通道口。
有意思的是,每一个入口从大门口的装潢开始就非常的不一样。
有普普通通木头雕刻的大门,有白石制作的石狮子大门,更甚至还有用整块玉石雕刻的大门。
虽然每一张大门都做得很气派,不过仔细看看,不说门上的一些细节,就说每条道路地面上铺设的材质明显不同,显然是有等级之分。
刘飞领着凤长天的铭牌,被马厩里的马夫毕恭毕敬地请到了玉石大门前。
刚准备进去,旁边突然围过来几个衣着华丽的小公子哥。
“哎哟哟……终于,终于是又看见一个自不量力的人了,王兄说让那些随从挑马竞赛,还真以为是哪里的马匹都可以挑的吗?”
“可不是么……居然敢来玉石大门前。啧啧……你这等平民还是老老实实去木门吧,”一人看着凤长天的背影后腰,并没有配备任何宗族世家的家徽,便断定这是平民出身了。
“从背影看应该是个美人,奈何我们二王兄不吃这一套呀,哈哈……若是给了七皇兄,哈哈……”最初说话的人注意到凤长天的背影后发出略有深意的笑声。
“……”
凤长天有些无语地撇撇嘴,眼角的余光看到身后说话的几人,年纪一个个看着都挺小的,长得人模人样的,怎么性子这般糟糕。
刘飞瞧了一眼,赶紧给几位行礼:“九皇子,十二皇子,十三皇子。”
“嗯,”九皇子倨傲地点点头,然后冲凤长天说道,“你哑巴了,居然不回头拜见本皇子。”
第七十八章 就是这么招人喜欢
“小生不敢,”清灵的声音仿佛来自悠远的天际,又似乎近乎耳语。
九皇子听着这样清澈灵性的声音,一阵恍惚,等到他回神时,这才发现原本背对着他的人已然转身。
秀绝,美绝,艳绝,丽绝……尽在此处。
身形如芝兰玉树,琼枝玉立,精致样貌的绝美已经令人窒息,而周身的气质气韵更令人心生痴迷,仿佛一朵盛放在月夜的睡莲,浊淤泥而不染,令人不敢造次,却心生向往。
他不声不语,只静静的淡淡地看着你,你就仿佛置身在最美的世界。
也就是对视的这一秒,其余的人和事对九皇子而言,仿佛就是另外一个世界的东西。
一次对视,执念生。
不知道等了多久,也许很久,也许其实并不久,但九皇子却从来没有这样出神过。
不仅仅是九皇子,十二皇子和十三皇子,三人都怔住了。
这种惊艳世俗从未见过的美,直直地冲击这些不满十四岁少年的心神,摄心心魄。
他甚至不需要说任何话,只是看着你,只是微微点头,你都会被带动得心神一颤。
他朝你走来,你望着他,有一瞬间,心都甚至觉得微微的颤动了一下。
原来,这人间真的会有如此钟灵俊秀的存在。
“啊……咳,额……”良久,九皇子张了张嘴,半天没说出话来。
“啊,那,我……”十二皇子也磕磕盼盼。
见过凤长天女装面目的十三皇子,倒是最快收敛心神的,心里嘀咕,莫非长得好看的人都长得相像?怎么瞧着有点像是二哥府中的那位表小姐呀。
“那什么,九哥,十二哥,你们杵在这里还有什么事吗?不是说要我带你们好好见识下二哥府邸的汗血宝马吗?”十三皇子对凤长天很有好感,再说了他本来就是和二王爷同一战壕的战友,自然起了偏帮的心思。
十三皇子又看向刘飞:“你们来这里应该也是挑马的吧,赶紧去吧。”
“这……”刘飞迟疑一秒,点点头。
“诶……等等,”九皇子突然出声。
见众人都望着他,尤其是看到凤长天疑惑的眼神时,九皇子一时有些卡壳,有些狼狈地低头不去看凤长天,这才鼓起勇气开口道:“十三弟不是说要让我们在二哥府邸好好参观下吗?你又不是二哥府邸的人哪里知道得多。”
他轻轻地瞟了凤长天一眼,咬咬牙:“不如就让王府众人领着我们去吧,嗯,我见这位气度不凡,就她吧。”
十三皇子立马摇头:“不行,她那腰牌身份可是上卿候选。”
“怎么的?再怎么上卿不还是我们大轩朝的臣子,还是二哥的下属吗?到底是她身份贵重还是我们重要!”十二皇子不满地对十三皇子发脾气道。
十三皇子翻了个白眼:“九哥,十二哥,你们就别找这种鬼都不信的理由了。瞧瞧人家那气度也知道过来马厩这边不是来玩的,你们也好意思缠上对方。”
“……你,”十二皇子顿时哑口无言。
九皇子又偷偷瞄了凤长天一眼,咳嗽一声开口道:“十二弟有一句话说的很对嘛,再怎么有身份的人,不都还是二哥的下属么。我们身为二哥的弟弟,怎么的,也应该被好好招待一下吧。”
十三皇子腻歪了一下,你明明是站在五皇子那边的好么,现在跑来这里装什么好弟弟。
“刘飞你带着这位公子进去吧,”十三皇子懒得和哥哥们继续起冲突。
“嘿哟哟……怎么的,小十三,你九哥的话你直接无视当不存在是吧,就算你再怎么聪敏得老师欢心,也不能忘了尊重兄长这样基础的礼仪吧,”九皇子不满了,“我可告诉你,今儿我把话撂在这里了,就让她陪我。凭本皇子的身份,就算是让她跪着陪我玩也是应该的。”
九皇子刚说话自己就后悔了,忍不住,暗暗地偷偷打量凤长天,却看不见她的脸色,只能看见睫毛在隐隐颤动。
不等十三皇子开口。
不远处一声幽幽的声音响起:“小九,你让谁跪着陪你玩。”
森冷的嗓音夹杂着一抹血腥味飘过来。
九皇子背脊一凉,回首,只见他最为惧怕的二哥正直直地看着他,虽然是面无表情,但九皇子总觉得对方隐含着巨大的怒气。
“二,二哥,”九皇子的语调都有些抖动。
白承轩一步步逼近,气势一步步加强。
九皇子只觉得铺天盖地的压力奋勇而至,让他连说话的余力都没有,米粒大的冷汗一滴滴从额间落下,身体紧绷。
白承轩就这么越过他,看都没看他第二眼,径直走到凤长天面前,开口道:“你制作的马蹬陛下很喜欢。特意赐予你一匹汗血宝马。”
“什么!”九皇子震惊地看着凤长天。
他这次过来本就是打着求这匹汗血宝马的心思,没想到那匹马居然是有主的。
凤长天也有些哑然。
马蹬又是什么鬼,联想起那张献给陛下的止血药方,凤长天莫名的有一种,白承轩做这些都是为了自己的感觉。
不过很快,她又将这种感觉直至脑外,怎么可能呢。
白承轩好笑地看着凤长天忽变的神色,然后扭头严厉地看着三个少年,将三个人唬得汗毛都立起来了。
“二,二哥!”十三皇子讨好地低声。
“嗯?”
“我。我们,我们马上走,马上离开……”十三皇子慢慢地后退半步,同时快速拉扯了一下反应有些憨的十二皇子。
十二皇子反应过来也赶紧拉住九皇子,三人就好像串葫芦一样飞速地离开了。
白承轩再次偏头看凤长天,凉凉的风带动凤长天的鬓角发丝,显得脸庞柔和了不少,一身简单的白袍微微摆动,仿佛是欲乘风归去的谪仙般,怎么看怎么也吸引人一些。
这个招蜂引蝶人!
居然只是一个照面就把自己三个弟弟的魂给勾走了!
真想锁在内院不让她出去。
白承轩忍住心底阴暗的心思,有些不受控制地微微抬起手,却在下一秒克制住自己的举动,低声咳嗽道:“我领你去看马。”
第七十九章 策马独处
凤长天微微额首。
两人来到玉石大门口,尚未进去,便有两名身着锦衣的侍卫前来,领着两人往最深处走去。
马厩修得非常精致豪华,里面并没有多少马匹,单间距离很大,约是外面的三倍。
最深处最大的马厩里面,一匹马身形格外壮硕些。
这是一匹通体藏红色的骏马,目光囧囧有神,两边眼角下面都有一抹暗黑如泪珠的斑纹,非但不丑,反而有一种奇异的魅力。
它懒懒地吃着殷勤的马夫送过来的草。却在对方想要抚摸它一下的时候,狠狠地咬了对方一口。
马夫没有生气,只是用惋惜的眼神看着对方。
凤长天看看白承轩,然后走了过去,她的举动引起了马匹的注意。
她伸出手。
“小心!”马夫还没有说完。
就见凤长天非常自然地摸了摸它的鬃毛,问道:“这马有名字吗?”
这个好色鬼!
马夫是一路跟着马从远疆过来的,这一路上没少被汗血宝马给折腾。伺候这匹马伺候得非常有经验,也早就知道这马喜欢美人的奇异癖好。
他木着一张脸答道:“没有。”
“那我能给它起名吗?”
“自然,这马是御赐给大人的了。”马夫尝试性地向摸一下马匹的鬃毛,却又一次被喷了一脸。
呵呵,这个重色轻友的混蛋,以后饿它几天。
凤长天没注意到马与马夫的互动,她的目光随着马身转了一下,不知怎么的,她似乎觉得马匹站得比一开始更加直和壮硕了。
在留意到马儿眼下的双斑后,凤长天眼睛一亮:“好,以后就唤你无泪好了。”
“闾……”马匹畅快地扬了一下前蹄。
温顺地靠近凤长天,非常自然地用脑袋蹭蹭凤长天的手掌心,仿佛中间有什么东西值得它迷恋一样。
而凤长天手掌心的中央也隐隐闪着粉色的荧光。
把马牵到空地,在马夫胆战心惊万分告诫之下,凤长天亲手将马蹬放在无泪身上。不同于马夫被咬了好几口的待遇。
无泪只是象征性地挣脱了几下,在发现没办法后便用可怜兮兮的眼神看着凤长天。
“乖啊,乖啊……”凤长天被看得有种想要去苦练骑术,好给无泪摆脱枷锁的感觉,“好乖好乖……”继续给它顺毛。
爱马如痴的马夫眼泪都快落下来了。
这么一头傲娇的俊马居然就如此拜倒在美色裙下,说好的威武不能屈霸道傲气呢。
凤长天正想着呢,一个低沉的声音突然传来:“凤歌是不知道骑马去哪里?不如由本王领路?”
凤长天闻声转身便看到白承轩略期待地看着她。
还能如何?
您穿着一身骑装,马也牵来了,她还能拒绝?
“承主公的情。”
白承轩从旁边牵着一匹高大黝黑的骏马过来,一身桀骜萧杀的气势非常凶悍。
这时,震三忙过来道:“主子不去看马赛了吗?”
“嗯,”白承轩头也不回地说。
震三眼角在抽搐,半个时辰是谁推了公务特意去马赛场准备找人商谈事情的?现在居然半道就准备走了?
凤长天走在庞斑,刘飞上前几步对她说:“公子,这是大好的机会。好好照顾着王爷,以后好着呢。”
呃……若真遇到危险,被照顾估计是她才对。
虽是这么想,凤长天还是认真地点点头。
白承轩早就尝试过马蹬的妙用,御起马来轻松无比,单手也可操控自如,不过他还是决定所有的骑兵都要先学会没有马蹬的情况。只有打仗的马匹才配备马蹬。
理由很简单,马匹是稀缺资源,敌人的马匹也需要抢过来。
敌人的马匹没有马蹬,骑兵必须会这种骑发,才能回来了。
白承轩压低速度跑了一会,停下回头看,愕然发现来路空无一人。
他皱了皱眉,还是老老实实地原地等候。
过了好一会,熟悉的人影才慢慢悠悠闲情漫步地过来。
那马匹的速度连小跑都算不上,顶多是快走。
白承轩见状心里恍然,待一人一马过来,他道:“凤歌真是不善骑术?让本王好等。”
凤长天道:“还望主公赎罪。”说是这么说,可是白承轩愣是没发现凤长天真有多感到惶恐抱歉。
只听凤长天继续说:“凤歌原就骑术不佳,又是第一次骑上汗血宝马,是以,有些拿捏不稳。需要多交流交流。”
“哦?”白承轩笑,“交流如何?”
“嗯,已初步建立了战友般的情谊!”
听到这,白承轩忽然有被逗得大笑的冲动,不过多年面无表情导致他及时维护住了形象,只是抽了抽嘴角。
“那是否能够策马奔腾?”
“唔……交朋友也是需要磨合期的,不过现在稍微跑跑,马兄应该还是会给我这个面子的。”
“哈哈……”白承轩终于还是大笑出声,“好,让你的马兄给你面子,跟我来。”
话毕,他率先骑马而去。
凤长天有些无语地看着白承轩,暗暗吐槽:笑点真低。
之后,两人一前一后,白承轩刻意放慢了速度,凤长天又勉励加快,两人勉强差几个马身来到了风景如画的山顶。
凤长天拉住缰绳,目光看向坐马立于悬崖边的男人,高高竖起的长发发尾微微扬动,衣袖展风,侧脸看来,如神祗般俊美威严。
凤歌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辽阔的盛京竟在脚下,显得那么的渺小,又是那么的宏达。
“凤歌,你认为本王……”
白承轩的话没说完,但凤长天能猜出后半句,无非是醒掌天下权……
这种犯忌讳的话她没有回话。
两人就这么默默地看着远处很久。
直到白承轩说了句“回吧。”
两人于是策马往回跑。
也许是白承轩被那景象激起了激昂的情绪,一路跑得飞快,凤长天也因为熟悉不少勉强也跟得上。
不知骑了多久,在凤长天体力不支有些喘气的时候,白承轩瞬间回首,拉着骏马围绕她转了一圈。
似是想要说什么,动了动唇角,他说道:“你下来歇息,走走吧。”
“诺。”凤长天隐晦地挪动了一下几乎磨破皮的大腿内侧。
回去的时候,她还以为白承轩会丢下她先走呢。这王府里谁不知道白承轩惯来是唯我独尊从不等人的人啦。
可没想到,他居然和凤长天一起牵马慢行。
凤长天怔愣下,居然还有些受宠若惊。
第八十章 吃谁的醋
两人一起闲适漫步,凤长天懒懒地抬起头,穿越过来没多久,仿佛却经历了好多好多事情一样。
她在21世纪不过是一个略普通的爱看网文的宅女,没想到在这个年代,居然莽莽撞撞地混得还可以。
人的一生几十年,及时行乐,她觉得现在很畅快,唯一的烦恼就是怎么从王府遁走。
正在凤长天思索,忽然耳边被一个刺刺的东西给砸了一下。凤长天一愣,都不该扭头,生怕是蜜蜂马蜂这种毒虫。
直到一只股指分明的手从旁边穿过,手一转,一支略残败的鲜花出现在视线中。
凤长天一愣,她自然知道这花不是白承轩摘得,顺着丢掷物品的方向看去,却瞧见一群衣着普通却戴着简单饰品的少女正冲这边笑闹。
准确的说,目光是完全钉在俊美温和的凤长天身上。
有两个见凤长天望过来,甚至还激动地互相拥抱跳跃,简直就好像21世纪的少女见到传说中的明星一样。
显然,那花就是她们扔的。
凤长天算是第一次,在古代见到如此鲜活的少女,眼前这几名少女,姿色虽比不上王府里的漂亮,也没有大家闺秀那种的气质。
但整体却感觉朝气蓬勃,笑起来时,露出小小的酒窝,双目生辉,很可爱。
就在她看得出神时,忽然感觉衣领被人拉扯了一下,紧接着就瞧见那朵鲜花被扔到了地上。紧接着,听到不远处的少女发出失望的呼声。
“你在看什么?”
“看美女呀,”凤长天下意识说出21世纪经常说的话。
“怎么?这等姿色也能入你眼?”白承轩冷冷的声音传过来。
凤长天背脊一凉,总觉得白承轩看向她的目光陡然变得非常怪异和危险。
迟疑了一下,开口道:“说不上。不过挺可爱的。”
白承轩抿了抿嘴,片刻后,冷笑:“真是太没见识了!”
呃……
“哼!”白承轩忽然翻身上马,“本王先回府了,你自己跟上。”
说完,一骑绝尘而去。
凤长天莫名地看着远去的身影,囧囧地想着,这王爷是更年期到了吧,这心情怎么一下风一下雨的。
摇了摇头,凤长天也跨上了马背,慢悠悠地回家去。
******
凤长天又安安稳稳过了几日太平日子,只不过每每在厢房内久坐后,总感觉有一股莫名的视线飘过来,有点毛骨悚然的感觉。
没有几天,她就发现自己碰到白承轩的几率无限上升,往往是上午用早膳的时候能正巧看见白承轩在不远处的花苑里耍花枪。
中午午休后出来散步的时候,就能察觉白承轩坐在不远处的亭子里面下棋。
傍晚闭门在自家院落打闹的时候,还时不时会被李管事敲开房门,白承轩带着冷漠的脸淡然地传过去,理由是从她的厢房去书院要近一些。
这么几天过去,就连凤长天如此不自恋的人都隐约觉得,莫非白承轩是对自己有意思?
就在凤长天心中稍有悸动的时候,一大瓢冷水泼了过来。
白承轩和凤长天能够偶遇的地点,那必然是在王府后院。
后院有什么?
有山,有水,有厢房,还有无数名义上,名义外想要和白承轩春风一度的女子呀!
她们一个个可都是见缝插针的主,于是……
每天清晨,凤长天刚刚用了早膳,还没与耍花枪的白承轩对视一秒,忽然一片姹紫嫣红打扮精致的莺莺燕燕出现在花苑里,几乎将白承轩围出了一个圆弧形。
她们话里话外都是崇拜,婀娜多姿的身体摆动着,眉眼“刷刷刷”地冲着白承轩而去。
凤长天、白承轩:“……”
每天中午午休出去散步,凤长天走到哪里,都有可能被一个完全素未相识的女子柔柔弱弱的打招呼,她们开口闭口不是姐姐妹妹,就是故作热情地凑上来,死活要黏在凤长天身边。
于是,以凤长天为首的女子巡逻军出现。
凤长天、白承轩:“……”
每天傍晚闭门的时候,不,根本没办法闭门!
一到了快傍晚的时候,那群姑娘们又来了,不是坐在凤长天厢房的门口,就是在走进厢房,以及正在飞奔过来的路上!
那一个个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凤长天院落的门口栓子,摆明了就是等李管事在外面敲门了。
凤长天、白承轩:“……”
凤长天表示自己已经受够了!还我安静清闲的生活来。
没权!没势!没钱!
想要达成自己的目的赶走这群人怎么办,凤长天想了想,最后决定拿出一个绝招:哭!
清辰,早膳,王爷又开始耍花枪,众位妹妹们粉墨登场时。
“啊!我家的小鱼呀,你怎么死得这么惨呀,是谁,到底是谁这么狠辣的心将你做成了一条鱼干呀!瞧瞧这恶毒的手段,居然还在你的伤口上撒着大把大把的盐呀……”
“苍天呐!枭首不够,居然还将你分成了三段,这,这简直就是传说中的酷刑车裂呀!我的小鱼儿,我要为你哭死了呀!”
白承轩耍的长枪都抖了一下。
众女子看着嘴里哭嚎吃得正欢的凤长天,一脸黑线,败退。
午时,出门散步,一干女子正准备靠近凤长天的时候,突然闻到一股股奇葩的恶臭。
“你,你,妹妹你手上拿的什么?”
“哦,这个呀,你们不觉得很香么,这是我的香囊呀,”凤长天一脸淡定。早已经用银针封闭嗅觉的表示对臭味无所畏惧。
众女子艰难同行几步后,败退。
夜晚,一大波女子向着凤长天的厢房进军,她们一个个都将鼻子武装到最细腻,发誓决不被臭气打倒,然而……
“啊!这里怎么会有这么多虫子呀,好恶心呀!”
“哎呦喂好疼呀,这桌椅怎么都这么脆呀。摔得我好疼呀。”
“天呐,要不要这么节约蜡烛呀,这么早就熄灭干嘛呀。”你灯都熄灭了,我们怎么让傍晚从门口路过的白承轩,看到我们精致的妆容,婀娜多姿的身影呀。
众女子黑灯瞎火一身伤,败退。
凤长天偶回头,看见不远处的白承轩正默默地凝望着自己。
她看了看狼狈的屋子,突然冲白承轩干笑两声,然后“哼”了一声转身离开。
白承轩眼神晦涩地握了握拳头,扭头就走。
第八十一章 双管齐下
等等,主子你不要走呀!你这是放弃了吗?
一直默默地围观白承轩的李管事心里可是惊起了滔天巨浪。他真的没想到一贯不热衷女色的主子,居然能想出这么多接近凤长天的理由。
而现在,因为被那些后宫女子搅局,主子竟然有放弃的想法。
这些女子到底是怎样的猪队友呀,第一次,李管事无比后悔曾经扯虎皮做大旗的行为。
实在是想不出法子的李管事再次找到了王府红娘同盟,文嬷嬷。
厨房里的文嬷嬷擦了擦手帕,开口道:“也就是说,你担心王爷会因为凤姑娘对他不搭理,从而一蹶不振,再次陷入对姑娘不感兴趣的境地?”
“可不是么,咱家现在心急如焚呀,这种事情又不是没有发生过,”李管事偷偷摸摸地开口道,“你还记得那个丁员外家里吗?就是他的那个小儿子,以前在盛京不是有一个顶有名的花魁吗?那小子求而不得,丁员外差点没把那小子腿打断,就是不让他出去。”
“记得,事情闹得还挺大的吧,那花魁后来好像就没影子了,”文嬷嬷点点头,疑惑看向李管事,“说这个干嘛?”
李管事一拍大腿,焦虑道:“说这个就是为了体现事情的严重性呀!文嬷嬷你是不知道呀,那小子受打击后一蹶不振,之后根本就不近女色呀,最后,最后居然还和一个同窗男子有了暧昧关系,现如今顶死不成婚呢。”
文嬷嬷差点没把手里把玩的珠子散落在地上,好一会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成,成那个了?”
“可不是么,”李管事忧心忡忡,“咱家现在就是担心呀,你看呀,王爷好不容易才对女子升起那么丁点的兴趣,对吧。可才几天呀,就让那些个不要脸的给搅和了。”
文嬷嬷脸皮子一抽,默认那些女子追求王爷的人不正是你么,否则那些人怎么可能在王府内院畅通无阻呀。
李管事当然看出文嬷嬷的意思,咳嗽一声,有些尴尬地开口:“咱家。咱家不还是想着多子多福么,谁让,谁让那凤姑娘那么不识趣。”
说到这,李管事又对凤长天心生恼怒,宁可忽悠他,也不愿意去伺候王爷,没良心。
“现在不是追究这些的时候,你有什么想法?”文嬷嬷开口道。
过了良久,文嬷嬷才打起精神道:"算了,你也不要想太多,不是还对凤姑娘有兴致吗?否则早把她赶走了。"
李管事看了文嬷嬷一眼,是呀,若是没兴趣,哪里会让凤姑娘继续住在云楼阁呢,那可是王爷之前的内院。
所以他不应该就此放弃的,对吧?
这样想想他又是满腹的精神,李管事站起来,拍拍身后的衣裳道:"我走了啊,继续奋斗去。"
这句话,让文嬷嬷失笑不已,她不耐烦的挥挥手做驱赶状。
"赶紧奋斗去你的吧。"
李管事笑了笑,转身离开。
白承轩不过来,凤长天这里自然又恢复了往日的安静,若是说有一些不习惯,那是自然的,毕竟在她翻阅书籍的时候,不远处再也没有耍的“赫赫”银枪声。
凤长天嘴角微微拉直了点,不过一想到可以不用面对那些莺莺燕燕,顿时还是觉得这点牺牲是值得的。
正想着,几个竹简从天而降,落在了她鞋尖前,若不是凤长天下意识后退半步,只怕不堪设想。
“呼哧呼哧……”不一会儿传来急促的跑步声,“啊!”来人看见凤长天似乎很是惊讶,脚步踌躇了一会,才慢悠悠地过来,行礼道:“是,可是凤姑娘。”
凤长天一愣,下意识微微抬头。
来者只觉得心脏一荡,整个人似乎都要被这摄人心魄的美貌给拽走了。
“我,我……我,我是,”说话语调都结巴起来。
凤长天再一次清楚的意识到这具身体的样貌到底是有怎么样的魔性,若是真想做个祸国殃民的妖姬,一点问题都没有。
“秋公子,可是来捡竹简的?”凤长天开口道。
“我,我,是……那个。”
“可是王府里有不长眼的戏耍秋公子了?”凤长天耐心说道。
“……不,”秋月夜沉默了一下,坚定地摇摇头。
凤长天下意识地看了一眼都快被扯散的竹简,呵呵,竹简自己还会飞不成……
这可能就是小男生的自尊心吧。
凤长天弯腰将竹简捡起来递给秋月夜,果然收到秋月夜略别扭又羞涩的眼神一枚,以及开口道:“我很好。并没有人敢欺负我。”
两人的气氛一下变得微妙的尴尬。
凤长天心里叹口气,转移话题:“说起来,秋公子这身衣服以及这个包,是在为乡试做准备吗?”
秋月夜开心凤长天对自己的关注,开口道:“嗯。七日后就是乡试了,要一连考三场,而且每场要考三日,贾姨母听说后给我准备了太多东西。吃的,喝的和用的,应有尽有。”
秋月夜叹了口气:“但是很多都是考场禁止携带的,我正在这里整理出去。”
凤长天知道古代考试很变态,否则红楼梦里也不会说贾珠考个试,回来瘦脱了形还累死了。
但是居然是长达九天封闭式的考试,这,这简直是……
“吃住都在里面?”
“是的,”秋月夜点点头。
两人又陷入沉默。
这时,秋月夜仿佛鼓足勇气般开口道:“我,我听说考试的人还得自己做饭,我,我不会做,可以,可以……额,那个……”
凤长天看着脸越来越红,越来越红,用湿漉漉的仿佛初生小动物的眼睛,充满期盼看着自己的少年磕磕盼盼地说出自己的请求。
“我只会熬汤,”凤长天不忍拒绝了。
秋月夜眼睛一亮,连连点头,嘴里还不停地赞同:“熬汤好,熬汤就好了,省时还营养。”
而白承轩这边,再次打起精神的李管事,斗志昂扬地来到书殿外面。
深吸一口气,这次李管事不打算将宝都压在凤长天身上了,又想起老实的徐侧妃以及有一女的贾侧妃,决定这次双管齐下,哪边都不落下。
第八十二章 所谓桂花糕理论
晚上,白承轩用过膳后,便去了前殿的书房看书。
李管事随侍在侧,心里琢磨着怎么开口。
此时书房只有三人,雯儿安静地磨着砚台,仿佛时间凝固在这一刻。
李管事想不出来什么好的借口,索性走忠言逆耳这条路子,开口道:“殿下,这西三元您已经很久没去过了吧,要不等会过去哪位夫人侧妃那里坐坐?”
屋里还是安静的厉害,静若无人。
李管事心中叹着老气,继续挣扎道:“殿下。这几日你都闷在书殿不出去,委实对身体很不好呀。不说一定要多运动,起码散步什么的还是不能丢呀。”
“殿下,要不要去徐侧妃那里坐坐?”
白承轩没有动。
李管事咬咬牙开口道:“咱家是个没文化的粗人,但是咱家很早的时候,就从最爱的桂花糕上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不争不抢,没有费大力气,没有对比的东西,永远不会珍惜。”
白承轩微微挑眉。
李管事继续道:“当初咱家还是打扫的小太监,每天能吃点米糊糊肉汤已经是神仙般的日子了,那时候主子们不吃的零嘴就是我们的最爱。咱家记得当初伺候的主子娘娘不爱吃桂花糕,所以连咱家这些杂扫小太监也能分到一点。那时候,奴才一屋七八个人,却只有两块桂花糕。为了抢夺一块甚至是半块桂花糕,奴才几个不知道要付出竞争多少。”
“咱家一辈子都记得别人吃到桂花糕对奴才炫耀的眼神,以及付出无数后尝到桂花糕的美妙味道!所以,咱家,咱家有个想法。”
白承轩挑眉看向他。
“咱家认为,要让凤姑娘清楚王爷您的重要性,给她做出个假想敌,让她急,让她抢,只怕效果会更好一些,”李管事硬着头皮说道。
“所以?”
李管事立马心里老泪纵横,终于给回应了,有戏!
“王爷,咱家的意思是,王爷不喜欢徐侧妃,咱家知道,可是凤姑娘并不知道呀,之前王爷对凤姑娘另眼相待的情景,凤姑娘肯定是有所体味,肯定是享受过那些女子的巴结和追捧的,若是此时王爷将目光转给另外一人……”
白承轩神色微动,手指点了点茶杯,开口道:“真的?”
李管事得到回应立马连连点头。
“……”白承轩的指尖颤了下,“不,她不会。”
李管事差点一个踉跄栽倒在地上,王爷,你要不要这么纠结呀。
就在李管事还想继续忠言逆耳的时候,白承轩突然拨开面前的书简,起身,向着外面走去。
李管事赶紧跟着出去。
******
就在凤长天答应秋月夜教导他如何熬汤后,秋月夜似乎完全忘记自己是过来拿竹简的,羞涩又直接地询问起熬汤需要配备些什么材料。
凤长天有些哑然地看着秋月夜快速地从她这里得到答案,然后以极快地速度去外面的厨房准备好东西,在两盏茶的时间内回来,材料全部齐全。
“……秋公子,”凤长天愣愣地看着秋月夜。
“凤姑娘?可是还有什么没有准备妥当?”秋月夜一脸担忧地看着凤长天。
凤长天迟疑了一下,还是将延后教导厨艺的说辞也咽了回去,改成了:“那我们去小厨房吧。”
两人来到小厨房,站在灶台的时候却发现了一个尴尬的问题,凤长天本身是不会生火的,她只会用煤气灶。
秋月夜就更不用说了,今儿能准备菜就已经是超水平发挥了。
两人尴尬对视一眼后,不远处的翡翠闻声而来,立马利索地在两位五谷不分的人面前将灶火搭建完成。之后又迅速退出去。
“咳,”凤长天干咳嗽一声,“要不,让翡翠来教你吧。”
“不!”秋月夜下意识迅速反驳,说罢又觉得自己目的太明显了,忍不住脸红了红,然后嘀嘀咕咕道,“既然,既然凤姑娘已经答应,答应在下了,那,那么还是有始有终的,好,对,对不对。”
凤长天:“……”
“这,这些菜我都来洗吧,我在旁边打下手就好了,凤姑娘你站在旁边等等,我先把菜处理好。”
说罢,秋月夜麻利地拿起一把青菜去根子,又熟练地拿起一把刀削冬瓜皮。
凤长天:“……”
少年,当初你的借口貌似是说不会做菜,想要学做汤应付乡试的吧,你现在这么麻利的动作,完全可以在里面做更加复杂的吃食呀!
就算迟钝如凤长天,也明白地察觉到秋月夜对待自己情感的用心。
可是她不能接受。
首先,她当初可是作为罪臣之女被二王爷从教坊里面赎买回来的,这身份太麻烦了,和王爷的关系都没有扯清楚呢,要是再多个秋月夜岂不就是祸害他。
再说了,她如今还有一个凤歌凤神医的身份挂在二王府,不好脱身呀。
就在凤长天想要婉拒说些什么的时候,一抬头,就看见小厨房的烛台火下,少年身姿笔挺地坐在小木凳上,旁边盆子里装满了清水。
因为是要洗菜,所以秋月夜将较长的袖口微微挽起,露出一小截虽然纤瘦但却极为有力的漂亮手腕。
他认真清洗果蔬,清秀的侧脸上微微垂下纤长睫毛的盖出一片阴影,莫名的,整个人就使得周遭的环境变得温馨柔。
有家的味道呢,凤长天怔愣地想。
莫名的,突然有种想哭的感觉,在异世大陆这么久,她其实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坚强。
与其用这么祸国殃民的外貌在大轩朝搅起风风雨雨,还不如在未穿越前帮着妈妈包饺子。
想到这里,凤长天有些慌乱的收回视线,可思绪根本抑制不住。
有的时候根本不是想要落泪,而是情到深处无法自拔,几滴晶莹的泪滴,完全不受控制地缓缓滑下脸颊,坠落在地板上。
王府中。
白承轩在外面漫无目的地走了良久,走得李管事都忍不住想要敲敲自个的老寒腿了,这时,白承轩拐了个弯,向着内院走去。
不过白承轩根本没有往徐侧妃那儿去,脚步还是不自觉地走到了凤长天所居住的厢房。
第八十三章 被抢夺的桂花糕
李管事见状心里再次将凤长天的分量拔高一层,就在他想着等会怎么撮合的时候,却发现白承轩陡然一顿,周身气势冷凝起来。
李管事心底暗道不好,偷偷瞄过去看,却见到客居在府邸的秋月夜秋公子,如今正居高临下,一脸认真地与蹲坐在地上的噙着泪的凤长天说着什么。
说着说着,凤长天落着泪的脸上居然突出绽放了笑容。
这节奏不对呀!
一时间,李管事只恨不得今天从来没有提议过!
“主子?”李管事颤颤巍巍地开口。
“坤五,”白承轩低沉的嗓音响起。
一道黑影从天而降,一身深衣的暗卫单膝跪在地上应诺。
“怎么回事?”
坤五有些茫然白承轩的问题,一时卡壳。
李管事赶紧识趣地解释道:“主子爷问你,那秋公子是怎么进了内院的?你们难道不知道内院都是主子爷的女人吗,你们怎么可以放男子入内?”
坤五顿了顿,闷闷道:“这儿还属于前院。”
李管事恍然,当初王爷为了能将凤长天安排地与自己近一点,特意将自己曾经休息的厢房划分给了凤长天。
王爷曾经是最讨厌后宅女子的,理所当然的,他的厢房离后院较远,一直是属于前院的。所以,坤五没有阻拦秋月夜也是职能范围内的。
李管事顿时有点哭笑不得,这算什么,近水楼台,结果让别人先看到了月亮吗?
“具体怎么了?”白承轩微微蹙眉,显然,他只想知道凤长天与秋月夜之间发生了什么。
“喏,”坤五起身几步,活灵活现地开始展示之前的事情。顿了顿,开口道:“至于凤公子为何落泪,又为何开怀,属下不知。”
“……”白承轩的脸色越发阴郁起来,他深深地看了一眼院落内,“发布召集令!”
“什么?”李管事先是一愣,然后大惊,“可是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
召集令,召集的可不是一般的人。
众所周知,白承轩最厉害的除了他拥有战无不胜的血煞军外,还有一个优秀得令皇帝都嫉妒的智囊团,七位上卿。
曾经有一位世家公子不信邪,抢走了其中一位上卿的妻妾,并且给那位上卿偷偷下了剧毒,不出三日必全身溃烂而死。
结果,那位上卿确实是去世了,但他临死前却做足了布置。
于是这位纨绔世家公子弄死了一个人,却带来了全族的覆灭,整个家族的人不是病死了,就是突然被爆出各种皇帝都无法容忍的罪行,一个个凄惨无比。
白承轩的智囊团,经此一役,一战成名。
而也因为这赫赫威名,令外界的人无比忌讳和揣测智囊团的行动,久而久之,不是什么极其重要的事情,白承轩轻易是不会发布召集令的。
白承轩深沉地看了李管事一眼,又看了一眼正欲给凤长天擦泪的秋月夜,他的指尖微动,一片树叶化为暗器刷的一下冲击到秋月夜的麻穴。
秋月夜手一抖,原本用来擦拭的帕子便落在地上。
白承轩没有回答李管事的问题,而是开口道:“贾侧妃重新在府邸掌管事情,那对外肯定是有些照顾不周的。既然她的外甥要考乡试了,这样吧,李管事,你领着我的拜帖去拜访前任李尚书,就说请他指点一二。”
“这……”李管事有些迟疑,有没有必要给情敌提供这么好的条件呀。
“离乡试没有几天了,李尚书居住的地方较远,为了避免车璐劳累,就安排秋公子在那儿先住下吧。”
“……”李管事了然脸。
我错了!我有罪!
我竟然还以为自家主子爷是朵圣母白莲花!
主子爷这手段高呀!
根本就没让对方察觉,出其不意地就从后面斩断了秋月夜接近凤长天的路子。
只不过这些手法还是太委婉了点呀,凤长天那个迟钝的姑娘,到底能不能察觉到主子爷为她所做的一切,喜欢她的心意呀。
主子爷!你这个时候就应该激烈地进去宣告自己的主权呀!
白承轩却没有满足李管事心愿的义务,他再次回头深深地望了一眼,在李管事期盼的目光中,利落地转身,干脆地离开。
徒留李管事一人站在原地,寒风瑟瑟,萧瑟的不行。
******
待得凤长天与秋月夜匆匆告别,就发现翡翠一脸焦虑地站在旁边看着自己。
“怎么了?”
“小姐,外院有人递消息进来,说出了大事,上卿都来了,”翡翠低声道。
凤长天为了伪装好自己,在外面安插不少眼线汇报东西。
因需要汇报的东西并不涉及什么机密,所以那些想要挣外快的倒是大方得很,更何况这次动静这么大,他们也极快地向翡翠反应情况了。
凤长天来不及细问,赶紧将自己用男装收拾好,飞速向着那边前进。
刚刚才迈入身为凤歌的厢房,就听见外面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此时已是傍晚,凤长天敏感地微微蹙眉,疑惑道:“谁?”
“凤公子,你可是出现了,哎呦,可急死老奴,”刘飞在外面急促道,“王爷颁布召集令了。所有的上卿都必须回京报道呢。除了还远在封地的荀烨荀公子,其余人等都已经和王爷报备过来,就差您了。”
“啊?”凤长天一愣,突然就想到了当初身为上卿候选时,震三曾经递给自己的一页守则。
上面的内容简单得不能更简单了,对上卿几乎就是说没有要求,除了一点,在主公发布召集令的时候必须以最快的速度参加,否则以谋叛处置。
“快,帮我查下王爷如今在哪?”
“凤公子您放心,老奴一直帮您盯着的呢,”刘飞快速回答,“如今王爷在书殿旁边的厢房休息呢。”
“这……”凤长天踌躇了一下,“要不,我先递个拜帖?等明日王爷休息好了再拜访?”
“唔……”刘飞也觉得凤长天的处理很妥当,便双手接过凤长天写的帖子,飞速向着王爷那边前进。
不一会儿,凤长天就听到刘飞以更加急促的速度跑过来,喘着粗气道:“王,王爷说,王爷说了,请凤歌凤公子过去。”
第八十四章 手段不仅仅是大喊大闹
“主公,凤歌来晚,还望海涵,”凤长天步履匆匆又不失优雅地来到白承轩前方行礼。
“无妨,过来坐下,”白承轩垂下眼,藏起那不可言说的心思。
凤长天坐下后问:“不知主公召见凤歌,有何要事?”
“没事不可召见你?”
话音刚落,凤长天和白承轩同时都是一愣。
凤长天是觉得这语气怎么听着有点怪怪的,怎么有点像是深闺怨妇质问在外面有花花草草的老公。
白承轩是觉得这话委实说得太暧昧了,现在坐在他面前的人,她的身份不是后院的凤长天表妹,而是有经纬之鬼才的凤歌,那个拥有造纸术、马蹬以及医术等的,前所未有的人才!
他用这样的语气,委实是有些太冒昧!
“本王也没什么大事,只是准备了一些清酒小菜,本是打算垫垫肚子,正巧接到你的拜访函,便突然想来找凤歌小酌一番,”白承轩抿了口茶水,淡淡回应。
喝酒?
凤长天对喝酒实在是有点敬谢不敏,特别是男装身份和王爷喝酒,万一喝高了出事了,那就真是出大事了。
她想了想说:“喝酒伤身,主公想垫肚子,不如让他们去下点面食。”
“下面食?”
凤长天点头:“是的。最好是下面条,这样吃完后,喝上几口暖暖的汤,心里也会更加舒坦一点。”
不知怎么的,凤长天总觉得说到后面,白承轩的脸色突然黑了一点。
“听凤歌这么说,似乎对面食汤水比较有研究呀,”白承轩意味不明道。
“额……”凤长天不知怎么的,觉得白承轩此时看她的视线仿佛将她看穿了一样,下意识的便老实回答,“是有一点。”
“那赶巧了,不如凤歌给我煲汤吧,”白承轩开口道。
“……主公,那厨房的人……”
“也是不巧,今儿让他们做好下酒小菜后,就让他们提前回去了,”白承轩淡淡道。
真的假的呀!
他们都是家生子,这样的身份也是可以出府邸的?
可是看白承轩那一脸淡定的模样,凤长天也说不出什么质疑的话,顿了顿,无奈道:“凤歌只会做点简单的汤,主公若是不厌恶吃鲫鱼的话,我这就去做。”
白承轩点点头。
凤长天这便去了厨房,一进去,好嘛,左边四个,右边四个,毕恭毕敬地微微鞠躬等候着凤长天,一问才知道,她们都是负责协助凤长天的。
也就是负责洗菜切菜等等……
凤长天尝试地提了一句,干脆你们这些熟手做吧,那些丫鬟完全就将自己当聋子和哑巴,不做声了。
无奈,凤长天便熬制起来。
老姜豆腐鱼汤是凤长天做得最熟,也是最容易熬制,最容易出韵味的汤。
虽然这里的盐巴不够白皙,但胜在细腻,没有什么苦涩的味道,熬制起来也挺好喝的。
没有等候多久的白承轩一口汤下肚,顿时觉得周身都温暖起来,白承轩有些意外这碗汤的味道居然如此香浓,而且没有一点鱼类特有的腥味。
原本因秋叶月和凤长天的相识,而颇为躁动不安的心情,竟然因为这么一碗汤而缓缓平和下来。
“想不到凤歌的厨艺居然是如此高超,”白承轩有些感慨的夸道。
他更加没想到凤长天对自己的影响会如此大,不过是喝了一碗她亲手熬制的汤,其余一点甜言蜜语……啊,不对,是道歉的话都没听到,情绪居然就这样被抚平了。
真是要命了!
“主公过奖了,凤歌不过会点雕虫小技,只不过王爷平日里都是山珍海味,如今一点清粥小菜自然觉得有意思了,”凤长天开口道。
“你可不是清粥小菜,”白承轩突然应道。
凤长天:“……”
白承轩道:“都说君子远包厨,凤歌这汤熬制得如此香浓,可是经常做?还会些什么?”
“煲汤不过是兴致所起,满足口腹之欲罢了。其余菜式那都是不会的。”
“哦,”白承轩点点头。
“也就是说凤歌是喜欢才煲汤的?”
凤长天觉得有点不对劲,但还是点点头:“喏。”
突然,白承轩低磁的嗓音响起:“既然如此,那本王还是得做个体谅下属的人呀。”
“?”凤长天疑惑脸。
“从今日起,凤歌多了一个可以实现兴趣爱好的理由了。”
“主公的意思是……”凤长天升起一抹极其不祥的预感。
“嗯……凤歌所做的鱼汤很合我的胃口。本王每日处理事情,到了傍晚总会饥肠辘辘,而厨房的菜式也有些腻歪,不如,就喝凤歌做的汤吧。”
“呃……这个,其实做法很简单的,凤歌可以将这些法子交给主公的那些御厨,保证比我做得好。”凤长天找了个理由。
白承轩目光一凛,道:“凤歌这是在拒绝吗?”
凤长天沉默了一会,暗暗吸了一口气,才说:“既然主公不嫌弃,那凤歌必全力以赴了。”
依旧保持淡定自若的优雅表情,心里却在滴血,有没有搞错呀,居然被人莫名其妙套了一个厨子的身份!
喝,喝什么鬼汤呀!老老实实做一个铁血将军喝人血去不是挺好的么!
怒摔!
“嗯,很好,”白承轩这才满意地点点头。
第二日,白承轩便派人送了许多的食材,还让下面的人说,但凡少了什么,只管说就好了,一定都能弄到。
而凤长天刚刚送走了厨房的人,又有一批浩浩荡荡的御用裁缝走了过来,他们捧着最好的布料,领着最好的手工师父,选着最贵的饰品,一个个围绕在凤长天身边,殷勤地给凤长天量衣做衣。
有好奇嫉妒的人咨询理由了,被告知,煲汤!
呵呵,熬汤能熬出这样的效果?那,那些厨师岂不是都得上天呀,更何况能在苦寒之地苦熬数年啃军粮的将军会重视口腹之欲?
看玩笑呢。
而上卿凤歌能得到这样的恩宠,不但风头再现。
有一些暗地里的粉色流言也开始环绕到她身边。
如果凤长天知道自己诚恳解释的结果会引起更大的误会,只怕会长叹一声,然后冒着将这些人变白痴的可能,将听众全部毒晕,毁灭他们这一段时间的记忆。
第八十五章 也是一种浪漫
现在每天晚上凤长天都必须换了男装准备在厢房里,因为那个坑爹的白承轩现如今必定说的一句话:"今晚喝什么汤?"
凤长天不擅长厨艺,奈何她吃得多呀,喝汤喝到后面,她干脆就回忆起曾经吃过的一些炖汤,以及菜谱。
汤的花样越发弄得多,将白承轩的嘴巴也养刁了。
若是只喝汤,凤长天觉得就也还好,可事实并不是这样。
白承轩最近好像完全没有其余的什么事情,一到了傍晚的时候,除了邀请凤长天一起喝汤,他必定还要找凤长天研究研究书法,品味一些大家瓷器,再下一两局围棋,时不时再讨论一下实事。
两人和谐又充实的"夜生活"就这么展开了。
白承轩的心情好到不行,他就不相信这么忙碌的日子,凤长天还会有一丁点心思去考虑外面的什么男人。
而凤长天也从一开始的勉强为之,到现在的习以为常。
渐渐的,两人之间的交流是越来越随意,甚至是带着一点,其余人觉得惊世骇俗的亲近。
白承轩本来就恨不得在凤长天身上标上自己的印记,更何况他清楚凤长天是女子,所以根本不在意。
凤长天经受的21世纪教育,怎么的也不会觉得和一个男子偶尔勾肩搭背一下会怎么样,21世纪一起睡的都比比皆是呢。
白承轩那炽热的暗含独占欲的目光,在私下里几乎完全没有掩饰,这样的目光看得刘飞惊心胆颤。
他数次都隐晦地提点了凤长天一下,也是他举得例子太低调,凤长天依旧毫无所觉毫无防备,让忠心的刘飞几乎咬碎自己的银牙。
"荀烨那边传来的消息,商贾似是有异动,凤歌你……"白承轩一边品茗,刚准备继续追问,就发现凤长天隐晦地用袖子挡了一下哈欠,眨了眨迷蒙的双眼。
白承轩一时卡壳。
"主公可有何事?"
"今日这么晚了,凤歌可是累了?"白承轩问道。
"唔……"凤长天悄悄地打了一个哈欠,"没事没事。"然后用右手撑住自己的后脑勺。
让脑袋不至于点呀点呀的,就直接睡过去。
没办法,越是融入这个世界,越是发现自己需要了解的还有很多很多,若是不努力学习将短板补上的话,以后肯定有的麻烦了。
"……凤歌?"白承轩又轻唤一声。
"唔。"凤长天下意识地答了几句。
白承轩眉间微蹙,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出现这种中途打瞌睡的状况了,他倒不是生凤长天的气,只是觉得凤长天这样累着自己,让人心疼。
"……凤,歌?"
凤长天彻底没声了,显然是没有挡住睡意直接睡着了。
迷迷糊糊间,她似乎是听到一声叹息,然后只觉得整个人一沉,一轻,没多久,就进入到自己奢望的港湾中,软软的,舒服极了。
凤长天下意识紧紧地抱着被褥,整个脑袋都埋了进去,时不时还拱了拱身体,仿佛是可爱的小猫咪在寻找最舒服的睡觉姿势一样。
这可爱的样子,差点没将白承轩的表情给萌化了。
白承轩看得出神,他伸出手,一下一下的,顺着凤长天丝滑的长发抚摸下来。
一下,一下,又一下。
他俯身靠近,视线渐渐的变得更加暗沉,良久,他的唇轻轻印在她的额间。
仿佛是不满足一样,唇瓣顺着她的眉眼,慢慢地向下滑,没一会儿,终于抵达那渴望已久的樱桃小唇,细细品尝,舌齿相触。
"唔……"凤长天无意识地蹙眉,然后地拉过被褥将脑袋埋得更加里面一点。
白承轩动作一顿,脸上露出一抹无奈的笑容,只有,真的只有你能让本王三番五次的迁就。
"大人,您醒了。"小一端着一盆水进来,见凤长天神色有些愣愣地坐在床上,"大人可是有哪里不舒服?"
"你是谁?"凤长天诧异道。
小一愣了一下,微微一笑:"凤歌公子,小的是小一,是伺候你的丫鬟。"
凤长天突然觉得自己记忆有所短片了,良久,才开口道:"我昨晚歇息在哪了?"
"自然是王爷住所,"小一理所当然道。
"什么?"凤长天一惊。
"凤歌公子不必担心,自然是王爷应允了,公子才能休息在那儿的,"小一还以为凤歌是担心冒犯了王爷,连忙劝慰。
"哦,没有冒犯王爷就好,"凤长天心里有些焦虑,担心自己女儿身会不会因此被戳破,便问道,"昨日在下休息在这里,那王爷……"
"王爷自然也是休息在这的,"小一一脸理所当然,"清晨方离开去晨练。"
"……那,王爷有什么与平日里不对劲的地方吗?"凤长天故作问道。
"呃……"小一梳着凤长天的长发,想了想,"还真有一点,王爷起得比平日要早了将近一个时辰,然后,然后起来后直接就去泡澡去了。平日里一般会先晨练后再泡澡的。"
凤长天微微蹙眉,提前起来,洗了个澡,好吧,这点行为真的分析不出他到底察觉自己是女儿身没有。
这时,刘飞过来通报:"凤歌公子,殿下请您去议事厅。"
小一加快速度伺候凤长天重新换了件外袍,整理完好便前往议事厅。
还没入门,就听见里面传来一声怒吼。
"这群该死的商贾,真当本王拿他们没办法吗?"
凤长天脚步顿了顿,眼尾扫过的是瑟瑟发抖的一些下仆,缓缓跨步而入。
此刻厅中不过九人,除了六个姿势比较放松,另外几个那都是身体紧绷,表情严肃,气氛略显诡异。
白承轩背对着大门站在案几前,地上洒落了一堆的白纸册。
凤长天将地上的一本纸书捡起来看,原来是几个大商贾联名上书,要求开放食盐,铁,金银、粮草等产业。
"你们!"白承轩刚转身就看见了正站在对面的凤长天,一时卡壳。
凤长天抬头,将翻阅完的书籍合拢,微微行礼:"主公息怒,不过是一些利益之辈的不合理要求,无须理会。"
第八十六章 又到了装逼的时刻
白承轩顿了顿,神色平静不少,冷声道:"不理会?不理会他们竟然敢用威胁的手法,荀烨你说,他们是怎么做的!"
"哎呀呀……没想到几日不见,当初的俊美少年郎,如今都是一位上卿候选了,"荀烨咳嗽两声,病弱桃花的眼睛冲着凤长天眨了眨,"咳咳……小公子可还记得我否呀?"
"荀烨!"白承轩突然低声道。
"咳咳……好啦,言归正传,"荀烨收起吊儿郎当的脸色,严肃道,"在我们没有理会的时候,这些商贾居然将大轩朝的粮食高价卖给别国商人,换取的却是一些奢侈皮草以及瓷器。这完全就是曾经商朝灭国的前奏。"
曾经商国是大路上最强大的几个国家之一,那个国家的商人地位风场的崇高,完美体现了有钱就是大爷的含义。
大家都知道一个逻辑,百分之五十的利润就能让人铤而走险,若是有百分之三百的利润,那圣人都要变成魔徒。
商国的敌人泰国,利用的就是商人重利的毛病,以赔本的方式将自己国家的奢侈品,靡靡之音的玩意大量换取商国的粮食、食盐和战马等物资。
久而久之,商国就彻底变成了一个堕落的纸醉金迷的国家,不出三十年就被兵强马壮的泰国给灭掉了。
自此之后,所有国家都对商人这个行业起了警惕心,与此同时商人的地位也急剧下降。
本来荀烨带着凤长天献上的农策以及农具,在白承轩划分出来的大片试验田里收获丰盛。
结果那些唯利是图目光短浅的商人却借此敛财,大量从老百姓手里收购粮食,然而高价卖给隔壁的大兴朝和大蒙朝。
荀烨开口道:"这些商贾太过放肆,在王爷的属地都敢这么做,只怕别的地方的商人会更加的猖獗,主公。这种乱象有必要整治一番。"
"不可。"宁芷忙道,"大轩朝的商人无数,若太过激进,肯定会导致部分大商人的反感,说不定他们会大量迁徙,这样对我们发展不利。"
荀烨皱眉:"可若不及早控制,商国的前车之鉴就摆在那里呢。"
从他们的讨论中,凤长天基本了解到矛盾点,到底是永绝后患的抑制商贾,还是为了自身的快速发展放任这种情况。
"这就得看是如何处理,处理是否得当了,既要压制商人的气焰,又不能招致他们的怨恨。"宁芷沉声道,"得两方面都平衡了才可以。"
白承轩坐回自己的位子,看向若有所思的凤长天,问:"凤歌,你曾在《战国风云》书中以逍遥公子的名头,粗略地点过为内政如何大力发展兴业,我记得在那本书里你是赞同商业发展的,那么你应该也是思考过若是商贾做大的害处吧,你有什么想法呢?"
凤长天看了白承轩一眼,暗忖,妈呀,这里居然还埋伏了一位追更的潜在读者。
停顿了下,她回道:"世人皆知,商人重利,他们的行为轨迹很好追查,就是利益,只要我们给他们足够的利益,他们就会心甘情愿地拥护主公。"
"你的意思是继续放宽商业政策?你可知世上还有喂不饱的白眼狼一说,"白承轩皱眉。
荀烨第一个反对:"这肯定是不行的,过度放纵绝对让他们气焰更加嚣张,导致番地动荡。"
"完全放纵当然是不可行的,"凤长天继续慢悠悠地开口道,"商贾之前为何乱?因为他们的行为准则没有纳入法律中,只要在给予他们利益甜头的时候,辅以重棍法规,那么后续必然不会出现大的漏洞。"
"法规?"
"没错,专门给商人制定的法律法规,"凤长天看了看众人,继续道,"商人重利,但是他们也不蠢,自然是知道粮食、金银、铁和盐是国家控制的重要物资。那他们为什么铤而走险地选择这些,就是因为在差不多难度下,这些物资提供的利润价值大。"
凤长天再次看了一眼众人:"我们只要将不重要的不会影响策略的,又能够获利大的让利给他们做,同时以收回粮食、盐和铁的经营权作为要求就好了。比如纸,技术在主公手中,却可以将经营权出售给那些商人。"
"与此同时,他们想要从我们这里获得赚钱的项目,那就必须遵从我们制定的商法规则,比如为了维持市面上的价格的稳定,他们不可以因买的的人多就随便提价,因卖的人多又随便贱卖。另外,我们这边还有制定税收,每月收一次,查账不对的话,那就取消其资格三月。同时,还要举办商法学习班,没有通过考试的都没有经商的权利。对那些重德的商贾扶持,对那些恶意买卖的惩罚,如此一来,商贾又有何惧?"
凤长天利索的一段理论立刻将在场数人震住,能混到上卿的,那都是聪明人,稍一提点就明了了,互相点头附议。
缓了缓气,凤长天又继续道:"至于如何设定商法,在下建议找一个了解商务,能把握商情的人,否则一切皆是空中楼阁。"
"嗯,言之有理,"宁芷大为赞同地点点头。
白承轩看了众人一眼,说道:"凤歌。"
"在。"
"既然是你提议的,你便将商法整理出来吧。"
"……"凤长天一惊。
其余上卿闻言先是一愣,然后均在脸上露不满的神色,制定法律法规,制定者的名字肯定是要留在上面扉页第一页的,那就是名传千古的好事情。
做谋士图啥呀,还不是图名利吗?!
当然,他们也不是那些为了名利不择手段之辈,只不过王爷的这任命的话委实太过武断了点,根本就像是任人唯亲!
哪里有这样直接任命的?
"不可呀主公,"宁芷起身说道,"制定法律法规,远的不说,起码要熟悉商务吧。了解人性,知道那些商人喜欢钻漏洞的漏洞是什么吧?在下当然知道凤歌公子是天纵之才,但那些对商贾的了解还是需要时间与经验去积累的吧。"
第八十七章 今儿不顺呀
白承轩看了凤歌一眼:"你如何说?"
凤长天刚想符合宁芷的话一起拒绝,就听见一直在旁边老神在在没有做声的清虚老人咳嗽一声,众人闻声望去,他摸了摸自己的胡子开口道:"呵呵,我说你们就是太小心了,若是不了解商贾,凤歌能一针见血的指出这些弊端吗?能一口气说出那么多的方案吗?"
众人露出若有所思脸。
"唉,我们这些上卿呀,最近也是被人捧得太高了,一个个都只相信自己,不够相信别人!"清虚叹了口气。
"清老,我,我们……"
"清老不是的,我没有不相信。"
……
"好啦,不过老夫也能理解众人对凤歌公子的猜疑,不如这样吧,"清虚看了凤长天一眼。
凤长天从身体里冒出一种不自在的感觉。
清虚说道:"治国如治家,我们不妨给凤歌公子出一道题,犹记得刘账簿那一家是有些问题的。这样吧,凤歌能将那事情处理好,就让凤公子修订法案如何?"
不,我并不想修订法案呀!这种名垂千古的事情,务必请让给别人!
"好,"白承轩点头道,"就以此为题。"
其余上卿听闻后,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再次看向凤歌的视线非但没有一开始的质疑不信,反而带着一抹淡淡的同情。
凤长天内心泛起更多的不安,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呀。
待得散会后,凤歌还没走出去,突然她的肩膀就被病弱美男子荀烨狠狠地拍了一下,差点没一个踉跄扑倒在地上。
"啊哈哈,真是没想到凤歌你的身体这么弱呀,"荀烨见状大乐。
"那是,你是没想过会有和你身体差不多的存在吧,"凤长天没好气地揉了揉自己的肩膀说道。
荀烨一哽:"你还真是牙尖嘴利呀。"
"呵呵,请称呼我,能言善辩,"凤长天立马回道。
"好吧好吧,"荀烨举起双手摆了摆,"那个刘家的事情你,你注意点吧,实在不行的话宁可不处理比较好。"
"哦?"凤长天看着荀烨。
荀烨摆摆手:"刘家那个账房的事情比较复杂,牵扯的比较多,你去就明白了。"
凤长天无语地看了看青天,又看了看荀烨:"我怎么觉得,这是在坑我呢?"
荀烨呵呵一笑:"我怀疑清老是故意想要压榨你的潜力。他应该从来没有怀疑过你是否能把商法制定好,他应该是想借着这个机会试试你的极限。"
"呵呵,"凤长天留下这么一声,飘扬远去。
荀烨默默地站在原地,"呵呵?"他摸了摸自己的鼻尖,不知怎么的,总觉得这个词汇从凤歌的嘴里冒出来带着一种莫名讽刺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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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凤长天刚刚回到府邸,刘掌柜那边的资料还没有运过来。
不想闲着乱想的她,又一次在沾着墨汁给痴心催更的翡翠写《战国风云》,写着写着,她不免将自己代入到书中的那挥斥方遒的人物,若是他们遇到这样的考验会是什么样子的呢?
或是如逍遥公子一般俊逸洒脱,遥遥手中的折扇,精妙无双的策论脱口而出。
或是如君公子一般不动声色,指点下人交代三个锦囊,事情自然迎刃而解。
……
哎,那都是美好的幻觉,就好像足球教练文写得好的人,不一定能当个普通教练一样。
策论智谋文写得好的,也不代表就能成为顶尖谋士。
自己还有的学呀!
凤长天摇摇头,将最新书写的一页《战国风云》放下,递给仿佛如获至宝的翡翠手中,然后从旁边拿起一册大轩朝国论。
在翡翠哀怨的视线中,翻阅学习起来。
没多久,不远处突然传来银铃般的笑声,笑声伴随着小碎步来得很快:“凤姐姐,我的凤姐姐呀,可算是让妹妹我碰上一会了。”
凤长天没有回头看。继续低头翻阅。
凤婉柔心里有气,不过一想到凤长天那悲催的身世遭遇,又将自己的头颅高高扬起,轻蔑又可怜的想着,你就维持你那么一丁点的自尊吧。
同时,她的视线左右转了转,略嫉妒地看了看凤长天所居住的精美院落,五步一阁,十步一回廊,精妙无双的水上亭屹立在碧波中央,傍着翡翠绿的山,宛如一幅最美的风景图。
微风徐徐,凤长天如玉的肌肤更显得晶莹剔透,整个人粉粉嫩嫩的宛如最为娇俏的精灵一般。
更为特别的是她周身的气质,竟是完全不输给她的美貌,不,应该说正是因为她的气韵,才没有让她的美貌,明珠蒙尘。
还好这样的人没有家世背景,还好她不在是丞相府的嫡女,还好她的眼角有一处疤痕!
否则自己拿什么和她斗。
思及此,凤婉柔原本自卑低下的一点背脊再次重新重新挺得直直的。
凤婉柔带着点一点施舍的意味说道:“我今儿来呢是想说几点,一嘛是听姐姐说叔父被关押在大牢里去了。唉……”
她故作叹了口气:“曾经好歹也是探花郎呀,不就是门庭败落了么,怎么就堕落如此呢?居然还去玩斗鸡。不是我说呀。就算我家出了个厉害的哥哥,对吧,就算是和你们挂着一点亲戚关系,但那到底也是隔了一层的。”
“远的不说了,当初你们家成为丞相的时候,犹记得族长曾经想要让我们两家亲上加亲的吧。结果你们紧着你,看不上我表哥。呵呵,这下好,现在可不是你们看不看得上他了。”
凤长天根本没理会旁边聒噪的蚊子。
凤婉柔却当凤长天的沉默是一种示弱,继续得意地下结论:“我们家不像你们那时候,根本不帮亲戚,就没想过兄弟齐心其利断金这话。我们该帮衬的还是会做。不过呀……也不是什么都护得住你们家,帮你们兜着的。”
凤长天淡定翻页。
凤婉柔继续骄傲道:“不过念在你们家是初犯,庄国公大人是个慈善的,上回上朝的时候又与我家父亲说过这件事。家父是这么想的,出于情分,帮你们去求个情,也不是什么难事。”
第八十八章 先自己爽一下再说
凤长天依旧不说话。
凤婉柔心里气急,不过她就不相信凤长天一直不在意:“只要你们让凤歌神医主动认错,去给庄国公治病。国公大人说了,大人有大量,他一概是不追究的。”
“……我说,”凤长天搁下笔,“你们家的人就这么喜欢自说自话,站着讨嫌么。”
“什么?”凤婉柔瞠目结舌地看着凤长天。
“我说,你们是庄国公的狗吗?随便丢点碎骨头,就这么屁颠屁颠的咬人!”
“你,你说什么!”凤婉柔被这毒舌惊呆了,有些无法承受地扶着旁边的嬷嬷。
“你就直说,你想过来咬什么骨头吧,”凤长天懒懒的冷笑一声。
凤长天的毒舌战斗力是杠杠的,她要么不说话,说话就噎死你。
“……”凤婉柔开始深呼吸。
那位嬷嬷安抚地摸了摸凤婉柔的手背,温和带着点刺地对凤长天道:“凤姑娘。老奴在这里就要斗胆说一句了。我家姑娘是好心,也许言语稍微过激了点,但到底还是为了你家老爷好。就不知凤姑娘这个态度是什么意思了?”
看着恭敬,实际上就是拿凤善信做拿捏的把柄。
“呵……我需要你们帮什么,”凤长天毛笔一丢,撩了个二郎腿,美人就是美人,做出粗俗的动作依旧显得分外美丽,“我这么说吧,我家这边根本不需要狗呀什么的帮忙,更加不需要卑躬屈膝去讨好杂淬。我的爹,我自己能救。”
“你能救什么!”凤婉柔尖刻道,“依靠凤歌吗?”
她嫉妒地看着凤长天,这个女子何等何能,居然能请如神祗般风貌的美男子出手帮忙。
“没啊,王爷去领人呀,”凤长天故意做出傲慢骄傲的模样。
“你!”凤婉柔气得更加不得了,“你。你,你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外面有了凤歌,还,还吊着表哥,我,我告诉你,表哥,表哥肯定不会喜欢你的……”
“哦……”凤长天慢条斯理地吹了一口气,做足了妖妃的模样,“更加不可能喜欢你,毕竟你这么丑!”
“噗,”不远处突然传来低低的笑声。
原来是有几个负责伺候的丫鬟死命地抵着头,但那耸动的肩膀无疑是暴露了很多。
“你,你!”凤婉柔翻了一个白眼,就这么晕晕乎乎的晕过去了。
“二小姐,二小姐!”嬷嬷大急,赶紧蹲下来扶着凤婉柔,然后喊着,“来人呀,来人呀,还不将这个粗坯无礼的拉下去关禁闭抄经书。”
没有一个人搭理她,全都漠视。
“呵,”凤长天很有志得意满的小人模样冷笑。
“你,你等着,总有来求我们的一天,我们就在凤家大宅等着你们。”嬷嬷冷笑两声,然后和旁边的丫鬟婆子一起,抱着凤婉柔就准备离开。
刚走了几步。
“哎哟哟……这是怎么了?凤家姑娘怎么厥过去了,”来人带着明丽的嗓音,“莫不是身子骨有些虚?”
这话说得真是杀人无形,哪个家族都不愿意有个病怏怏的主母,这话要是传出去,凤婉柔的身价肯定掉一半。
嬷嬷猛地抬头,一下子就将对凤长天怨恨转移到这人身上。
“侧妃娘娘这话说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对我家小姐有不对的看法呢,哪家的夫人开口就会说别人家姑娘体弱的,真是没见识过这等事,也是老奴见识到教养了,”嬷嬷反口道。
“哎哟哟……什么时候一个做奴仆的也敢这么和我说话了,”徐侧妃眼神一厉,不过是仗着个表哥表妹的头衔,王爷除了第一天也没有任何特殊对待,居然就敢因此在她面前抖起来了。
“来人呀,送这位凤家姑娘还有嬷嬷出去,”徐侧妃道。
“你,我,我们可是王爷的客人,”老嬷嬷气,顿了顿,也找出这么个理由。
“呵,谁不知道你们是打着寻凤长天的名声过来的,不愧是刚刚兴起的世家,睁眼说瞎话的能力就是不一样,”徐侧妃冷眼瞟了一眼,然后对仆役说,“王爷上朝去了,哪里有空招待妹妹,还不赶紧请了。”
“喏!”几个丫头婆子就这么向着凤婉柔两人过来。
“你们,你们等着,”老嬷嬷扶起凤婉柔恨恨地向外面走,路过徐侧妃的时候低声,“老奴是个没见识的。但老奴也知道整个朝堂对我们家大少爷另眼相看,相信王爷也不会例外。”
“哟呵呵呵呵……这话说得更加好笑了,”徐侧妃银铃般的声音响起,“谁不知道凤家主母善妒,一个庶子老早就打发去参军,一个庶女养得骄纵不堪嫁给一个纨绔子弟。你们还真当那将军回来会多么敬重你们?”
老嬷嬷浑身一僵。
“要我看呀。除非你们家老爷将他的夫人打入冷院,方有可能讨得那位将军爷的欢心。”
“你,你……”嬷嬷争不过。
转身就扶着晕过去的凤婉柔走了。
徐侧妃淡淡地玩弄了一下自己的手指,然后突然扭头对凤长天道:“你可真是好运道。”说罢,一扭腰就走了。
徒留凤长天一人怔愣了一下,这时,一个从未见过的文雅美人徐徐而来。
来者身着藏蓝色的衣服,手上和颈上都戴着大大的佛珠,一脸的肃穆庄严,不像是后院女子,反而有点庙宇女冠的味道。
她静静地停在凤长天面前,开口道:“明日是武安将军先俘的大日子。陛下会领百官一起迎接武安将军。”
凤长天微微偏头:“可是武安将军不是早回来了吗?否则凤家也不会那般猖狂。”
来者一愣,有些哭笑不得道:“明日是祭奠仪式,武安将军是孤身领着小队提前回来报喜的,真正押送俘虏的军队在今日才堪堪抵达几里地外。是以,明天才是正式的仪式。”
凤长天不说话了。贾侧妃道:“这次陛下格外重视。外面的人都说,凤家祖坟冒青烟了。有了武安将军这样的猛将,迟早能够平反。”
在场的人将目光落在凤长天身上,凤长天保持安静。反正她在这府邸里扮演的就是一个略骄傲的二愣子。
贾侧妃见状唇边多了一抹笑意:“你且知道。这次太后大寿,你要入宫协助就好了。”
入宫?
第八十九章 总有猪队友阻止王爷
入宫协助?
这是什么鬼?
“一定要去?”凤长天道。
“那是自然,这可是大喜事,妹妹可千万不要忘记了,”说罢,贾侧妃慢悠悠地扶着旁边的人一步一步离开。
待得贾侧妃离开后,凤长天忽然感觉身后凝着一道目光。
“郡主,郡主您慢点……”
凤长天连忙向旁边躲开直接冲过来的郡主,白玉腴。
白玉腴冲过去几步,却又猛地回走过来,在她面前停住脚步,脸上带着一抹厉色:“你姓凤?”
“回郡主的话,是的。”
“哼,别以为凤家出了个武安将军就畅快的起来,你们这支可是谋逆叛种。若是让我知道你对我娘有什么不尊重,你就等着瞧好了!”
凤长天抬眼看到白玉腴。
白玉腴眉宇间却是几分厉色,看着有些骇人,但身体瘦弱皮肤有些苍白,典型身子骨不好。
这应该就是那位贾侧妃的女儿吧。
“郡主说的什么话,我不过是罪臣之女,又哪里敢猖狂起来。更何况,武安将军对大轩有战功,陛下会酌情给武安将军适当的封赏,但不会恩泽整个凤族。”
白玉腴歪着脑袋不怀好意地打量了一下凤长天,凤长天也不恼。
“好了玉儿,是怎么和凤姑娘说话的,”贾侧妃脚步有些快地走过来,歉意地冲凤长天笑笑,“玉儿长在府邸见过的人太少了,性子有些急躁,还天真的有些偏听偏信。”
说罢,有些温柔又无奈地摸了摸白玉腴的脑袋。
“唔……娘亲,”白玉腴立马摆出小女儿态。
“无妨。”凤长天看了一眼,淡淡道,“那么,我告退了。”
在凤长天走后,白玉腴身边的贾侧妃看着凤长天的背影,心里微微叹了一口气,如果那份传言不假的话,她还能保持如今这份不争的心态吗?
凤长天根本不知道身后贾侧妃复杂的心绪,她只觉得今天仿佛打了一场大战一样,头都大了。
这具身体本就畏寒怕冷,特别是经历了那么多脑力劳动,凤长天吹着寒风打了个冷颤,然后决定去泡个温泉。
有了白承轩的批准,凤长天又不想看见那些内院女子,免得和她们起争执,便干脆选择了白承轩的温泉,反正他每个月除了几天,是绝对不会用的。
舒舒服服的泡了个澡,凤长天只觉得从骨子里都透着一股子慵懒与美妙。
她裹着自制的宽松浴袍,踩着夹板鞋,一手托着自己长长的黑发,微微偏着脑袋擦拭着,慢慢地走进屋。
刚进了屋就察觉到一点不对劲,小火苗一闪,对应的是白承轩隐晦不明的脸庞。
还没等凤长天反应过来,就听见白承轩极为压抑的低沉的声音:“过来!”
凤长天下意识地后退半步。
白承轩脸色更阴暗了一分,几步过去拉住凤长天的手腕。却在凤长天瑟缩后退的瞬间停住自己的举动。
“你穿成这个样子,是想勾引谁?”
凤长天顿时囧了一脸,这人的思想怎么就这么狭隘呢,还勾引,勾引个鬼呀!
这不是正在家里么!
我就想自己舒舒服服的不行么!
不过在古代这么久,凤长天早就领悟了一个道理,不要和王爷讲道理,他自己就是道理。
“哦,爷,我去更衣!”
“喂……”
凤长天讶异地抬头看他。
白承轩脸窘迫了一下,一直仿佛是冰山的脸上突然挂起一个邪气盎然的笑容:“咳……还看着爷做什么,莫不是想让爷伺候你更衣!”
凤长天惊呆了,从冰山裂变成妖孽,这变脸速度也太惊人了。
尼玛到底是哪里的传言,说二王爷天生冷酷不近人情的,刚刚那个笑得和诱怪犯一样的人真的不是冒牌的么!
不过更加惊人的是那句调戏的话,凤长天二话不说立马后面去更衣。
白承轩默默地听着少女换衣服的声音,在察觉到自己的举动后,脸上又飞起一抹红晕,甩甩头,咳嗽一下捏紧了拳头。
今晚白承轩之所以会默不作声地过来,就是因为刚刚他被父皇喊到宫殿里去了,被狠狠地教训了一顿。
心气不顺的情况下,下意识的,白承轩就想过来找凤长天纾解一下情绪。
其实在他走进这个厢房的时候就知道自己晕头了,知道自己的目的不可能达成了。
因为此时厢房里存在的是女装的凤长天,而不是那个视自己为主公的男装凤歌。
以凤长天如此聪敏又谨慎的性子,碰面后肯定会装傻充愣的听不懂,更别提开导他了。
至于白承轩在反应过来后为什么没有顺势离开?
咳咳……大家都懂的。
在喜欢一个人的时候总会想要无时无刻的见到她,白承轩自然也不能免俗了。
可是,可是谁能知道一来就收到了这么大的冲击!
刚刚入目的景象简直让他有一种无法言喻从未感触过的冲动。
绸缎的黑发就差坠落在脚踝,少女细腻华润如美玉的手指一点点地梳理着,微微露出的宛如天鹅版纤细的脖颈,稍微偏头,绝美得仿佛不可能出现在人世的外貌……
盈盈一握的腰身被白色的腰带缠住,上身v字领,露出饱满的中心线条。
整个人诱惑得不可思议,让人下一秒为她死去都行。
不行,要忍耐,要忍耐……
等等,刚刚凤长天不是一脸淡定地说了一句家居常服吗?
莫非她平日里也是这么穿的?莫非这等美妙的景象还被那些丫鬟,甚至是小厮看到过?
思及此,白承轩感觉整个人都要炸了!
好想,好想就这样独占她的一切……
就在白承轩仿佛最严苛的僧侣一般压抑自己内心的欲望与暴怒时,外面突然传来小厮急促慌乱的声音。
“王爷,王爷,郡主不好了,郡主不好了!”
白承轩蹙眉:“什么?你说谁不好了?”
凤长天刚好换好衣服出来,就看见白承轩的脸上明显带着一些耐烦。
怪不得一直有人私传这个孩子不是王爷的,看白承轩的这个表情,也真的不太像是他的孩子。
外面小厮又说了几句,白承轩慢慢起身。
凤长天赶紧补充了一句:“表哥慢走。”
白承轩脚步停了一瞬,然后离开。
第九十章 武安将军的另一面
凤长天穿上了衣服,想起今日贾侧妃与那小姑娘的模样,暗忖,若是这小姑娘有个三长两短的,只怕贾侧妃那观音像就端不住了。
院门外很快传来太医过来的声音,外面很快又安静下来,凤长天早早地去睡了。
第二日洗漱后出门整个王府的人都穿得格外的喜庆整洁。
今日是武安将军献俘归京的大日子。
皇帝龙心大悦,皇宫里面装潢得无比慎重,皇帝本人都亲自决定出宫迎接,其余重臣皇子皇孙自然也要捧场了。
盛京外,人潮涌动,凤善信有白承轩帮忙自然早早就出了监狱,可也有可能是在监狱里被凤长天训狠了,根本就不想出门,变成了一个阿宅。
虽然对什么武安将军完全不在意,但奈何他现在住的地方离另外一支凤家相邻。
今天是凤家的大日子,整个凤家都整装待发,武安将军的父亲凤善钟更是早早就准备好一起,气宇轩昂地走出来,在路过凤善信的时候,微微一笑。
忽然道:“善信呀,你女儿在王府住了那么些年也是该回来了,没得自家贵女客居别人府邸的说法不是。唉……凤家虽然倒了一支,但是我们还是会立起来,你放心,等我儿在朝堂站稳脚跟,一定帮你们除去罪民的身份。”
“堂兄的意思莫非是帮我们平反?”凤善信大为激动。
凤善钟不着痕迹地蹙了蹙眉,真不知道到处是怎么混到一个探花郎的身份,莫非只是因为长得好吗?
脑袋怎么这么简单,谋逆这种大罪如能可能说平反就平反,这里面不知道牵扯到多少权贵的交易。
我的宝贝儿子现在还没有在京都站稳脚跟呢,怎么可能让他陷进这种麻烦里面。
不过凤善钟没有直接语言拒绝,而是委婉推脱了几句。
凤善信也不蠢,他只是一时间被这个消息震撼得太激动了,反应过来后连连说是自己莽撞了,然后神色黯然地退到了一边。
跟着凤家族人,凤善信也站在最好的几个位置。
不远处就是平日看都看不到的朝廷重臣皇亲国戚,入耳的都是“武安将军!武安将军威武!”
凤善信有些好奇地抬眼看过去。
最前面的是身着银灰色铠甲的骑兵在开道,两队旗手举着“凤”字样的大旗走过来,这个大大的凤字一出现,凤家族人立马引起骚动。
一个个挺胸享受旁边那些人若有若无羡慕的眼光。
很快,身着亮银色盔甲带着面具的将军坐在马上慢慢地过来。
身材不是很魁梧,当然也不瘦弱,只是光看体型的话,更像是朝堂上挥斥方遒的文官。
武安将军行至凤家这边时,凤家人都很激动,有几个小年轻喊着:
“武安将军!我们凤家以你们为荣”
“武安将军太了不起了!”
“我们以后都要像你一样,雄壮威武!”
……
戴着面具的武安将军下意识回头,也不知看到了什么,他将手中的马鞭往马上一放,翻身下马。
这个举动引起不少人骚动,好在军队纪律严谨,那马儿也是听话,继续驮着马背上俘虏的人头往前奏。
武安将军直直地向着凤家前行。
众人看看他,又看看满脸通红一脸骄傲的凤善钟,懂了,这应该是归家子想要先见见父母吧。
顿时,不少人发出理解的唏嘘声,一将功成万骨枯,离乡这么久,有个归家的眷念也是理所当然的。
就在武安将军即将与凤善钟面对面交流,在众人都激动地想要知道武安将军回家后第一句话会是什么时。
武安将军,就这么淡定的,大步的,越过凤善钟继续前进。
凤家族人呆住了。
凤善钟呆住了。
围观众更是呆住了。
……
凤善信只觉得周围说话的声音一瞬间仿佛被按了暂停键一般,他抬眼,看见一坨略刺眼的东西跪在他身前的地上。
凤善信仔细一看,艾玛,这不是颇受重视的大将军吗?
慌乱之下,连忙也打算跪下:“武安将军折煞我也……”
他想要跪下去,却被武安将军牢牢地拽住不让他动。
下一秒,武安将军用手摘去脸上的面具,露出里面貌比潘安的俊美容貌,如此样貌真是难怪要用银质面具挡住了。
“爹!”笔挺的身躯再次缓缓跪下。
凤善信……应该说是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
武安将军忽然抬高声音说:“父亲,孩儿不孝,回来了,爹。”
凤善信不敢相信的揉了揉眼睛,试探的问道:“远山?”
“爹,是,是儿子远山回来了。”
“逃了学后,是直接去当兵了?”
“……爹,对不起……”
“武安将军?”
“是的。”
不少人的视线看看凤善信,又看看站在前方故作镇定,实际上脑门已经出了一头汗的凤善钟,有几个不厚道的已经嗤笑出声了。
这个估计等父子两相认完毕,这个鸠占鹊巢的就惨了。
就在大家以为凤善信会喜极而泣从而给儿子一个爱的抱抱的时候,不,凤善信非常出乎意料地给了风远山一个拳头。
狠狠地揍在了风远山头顶,没有留一点情面,又狠狠地捶了两下。
“你这三四年到底跑到哪里去了?你走的时候到底有没有想过家里还有老父还有妹妹?你走的时候居然连一封家书也没有?你,你这个混账,看我不打死你,打不死你!”
刚才还仿佛天神下凡一般的武安将军,此时如最老实的土狗一样任由凤善信捶打,一边被打,嘴里还连连讨饶:“爹,我,儿子知错了。当时真的有特殊情况。我本来没打算投军那么远的,是有原因的!”
这幅可怜的姿态,不但是熟悉凤善信铁血风格的士兵们呆住了,就连围观的民众也是傻眼。
说好的是在战场上能够匹敌血煞军活阎王的武安将军呢?
说好的屠杀异族三十万的再世白起呢?
现在这个任由一个男子打打打,还连连讨饶的软骨头到底是谁呀啊?
莫非是被西域的人下了降头不成?
第九十一章 只要妹妹高兴随便挑
凤家族人一开始还怔愣,看凤善信越打越猛,心里也是担心嘀咕了,这人真是矫情,当初不是一直想找回儿子,还低声下气地求了好多人帮忙吗?
不是一直想要平反自己家族的名誉吗?甚至因此放下世家子的面子变得温顺屈膝么……
怎么现如今儿子好不容易回来了,还成了名震天下的武安将军,平反说不定指日可待,凤善信怎么突然就发怒了呢?
这么大庭广众之下怒打儿子,皇帝重臣还在一旁看着呢。
他就不怕自家儿子丢了面子?不怕自家儿子因此生气?
他竟然真舍得这么不给面子的打儿子?
武安将军生气了怎么办?
“爹,儿子真的知道错了,儿子真的不是故意的,儿子只是想给我们凤家找回昔日的荣光!”
“呸……”凤善信一拳打在武安将军右眼,力道狠辣,都将他的眼睛周围打青了,“说得好听。是,我没用,你爹我是个只会风花雪月的废物,没用到抄家灭门的时候都不屑灭了我,因为我是扶不起的阿斗。”
“我知道你心底也瞧不上我。可是你妹妹呢?当初你妹妹为什么会被卖到那里去,还不是因为要把你从大牢里面赎回来吗?你倒是好,被赎回来后连书院都没去几天,直接消失了个无影无踪。你知不知道,我们会有多担心,知不知道,知不知道……”
“砰砰砰”又是几个重拳打在风远山身上。
武安将军眼眶湿润:“以后,以后儿子给你们好日子过……”
“呵,现在说这话有什么用?”凤善信又不解气的揍了儿子一拳,“我们生活困苦的时候你在哪?我女儿被……你在哪里?我被陷害蹲大狱的时候你在哪?若不是我的乖乖女儿,我早就死了。”
“三四年,我知道,男儿要去建功立业我不怪你,可是再怎么有原因,三四年你都不回个信,不说让你寄点救济的银子,你好歹要回个音讯让我们不担心呀,你知不知道,我们,我,我早就只当你死了,”凤善信眼泪汪汪地噙在眼眶。
“爹,爹你别难过呀,我,我当初真,真的是……是有事,”风远山一着急说话就有点乱,“我,我以后一定好好孝敬你们。我,我知道匈奴那边还有女首长呢,以后我买一堆美男子都给妹妹。要是不满意,我的属下随便挑,都是个顶个的好汉!”
“都给个屁呀,挑个屁呀,”凤善信都忍不住爆粗口了,“我们凤家书快世家,出了你这么一个莽汉已经很心塞了,你还要给你妹妹尽找一些莽夫,像话么!”
“那,那妹妹看上谁,我去,我去带兵抢回来。”
众人闻言都是一阵晕眩,凤家这教育略微的三观不正呀。
跟武安将军一起九死一生的将士们囧囧地面面相觑,是谁昨儿还在那里发表感慨,武将生活不易,以后一定要带领他们一起混得更加有尊严!
转眼,他们就沦为陪睡的,以及打手了吗?
将军!将军你真的没有被掉包吗?
“真的?”凤善信还真开口问了。
众人一呆,风远山一个眼神看过去。
那冷刀子嗖嗖的,几个将领非常确信这就是他们的将军了。
一个抵挡不住,压低声音说:“听闻凤姑娘寄主在二王爷府。这,末将对凤小姐心中还是是愿意的,只不过既然有了二王爷,只怕王爷不会……”
风远山眼睛眨呀眨的,询问的看向凤善信:“你,你看,要不我打过去抢出来?”
那位将领一个踉跄,他可不希望自己的推脱之词会害得凤大将军倒了大霉,毕竟二王爷可是与远山将军齐名的活阎王呀。
“哼,不需要!你脑子笨,让你多读书你不愿意,到时候看你妹妹的吩咐,”凤善信打得手都累了,停下来又敲了敲自家儿子的脑袋。
风远山捂着头,俊美的外貌露出略困惑的表情:“其实爹呀,我,我有想办法安置你们的,大概是一两年前的时候了,我,我一直都还记得妹妹的话呢,找人帮忙一定要找最厉害的那个帮衬,我,我找的陛下呢。可怎么……怎么会……”
他疑惑地看着自家父亲艰苦朴素的衣着,以及旁边凤家人那飞扬张狂的气势。
而他的眼神,更加让凤善钟几位被皇帝照拂过的凤家人,恨不得从来没有出生过一般,将脑袋死死地低着。
在前方不远处等候风远山献俘虏的皇帝,突然得到旁边大太监附耳急报。
脸色猛地一黑,他的目光一扫落在面无表情的白承轩身上,过了一会,说道:“让远山快点完成献俘仪式。把他那个爹也带过来!”
“喏。”
皇帝恼怒,可再怎么恼怒还是的让他们赶紧完成仪式。
否则这简直就是天下有名的大笑话了!
皇帝看了一眼自己手中拿得圣旨,午门献俘,坑杀匈奴三十万,收复失地十二城,还是他的两次救命恩人。
如此战功卓著的盖世名将!
居然当街被父亲暴打!暴打的理由还是因为家事!
太丢脸了!
皇帝真想不封赏了,可若是不封赏,下面的将士怎么有资格领赏赐?
站在皇帝帝身侧的皇子们看着皇帝越来越黑的脸色,一个个都纳闷了,怎么了?白天不还是挺高兴的吗?怎么突然一下不高兴?
这时,整齐的马匹声越来越近,凯旋的乐曲响起,旗鼓升天。
百姓们一个个高呼万岁,皇帝脸色露出久违的笑容,朗声说道:“走!随朕一起去迎接武安将军。”
“喏。”
风远山又恢复威风凛凛的模样,领着将士跪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臣幸不辱命,擒杀贼首,今日献上。”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跪伏余地的百姓一起齐声含着。
诸位皇子也一同跪下了,此时有三人默默地抬眼看了一下意气风发的皇帝。又看了看唯一一个可以不跪的太子。
都是一样的血脉,凭什么要我臣服。
皇帝满意地看着头颅,一想到这人曾经威胁他,围困他在荒山野岭,如今却只剩下一颗头颅,心里难免非常畅快。
“好!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很有派头的展开圣旨,“朕得祖宗庇佑,天赐良将,提七万兵横行天下者,远山也。奇功有三,一救圣驾,二平乱藩,三胜匈奴,开疆拓土,稳定后方。战功盖世,只有古之白起可以媲美也。朕以军功册封其为——武安侯,以彰显军功。”
“臣谢主隆恩,万岁,万岁万万岁!”
第九十二章 自家的将军跪着也要捧
皇帝郁闷地看着跪在面前的风远山,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这一年的关照居然关照错了人!
这么说起来,风远山应该是被刑部隐姓埋名赎出来的,否则罪臣的男子基本上都得斩草除根,就算能够得到大恩留存血脉也不可能得救的一个以上。
唯一的一个作为法外开恩的血脉独苗应该就是凤善信。
真是失策呀!
皇帝憋闷的认栽,除了认栽还能怎么办呢?
自己捧起来的将军,跪着也要将他继续捧起。
想起风远山血里来火里去将他救出来,恳切地祈求他帮忙照顾时候的神情……额,这关照错了人,向来,远山应该不会怨他吧。
诡异的,皇帝竟然有点心虚起来。
皇子们还想和新鲜热乎的大将军建立一下交情,没想到皇帝立马就把大将军给领着走单独有话要说了。
太子心里有遗憾失落,原以为武安将军是凤善钟的儿子,自己还应了他们的示好,纳了一个侧妃,没想到是无用功。
好在白承轩一直对他马首是瞻,那美人落在他院子里也无伤大雅。
忍不住,太子略带戏谑的说:“二弟真是运气一流呀。果然该说,好人有好报么。”
众皇子脸皮都抽搐了一下,一个被称为活阎王的人,居然“好人有好报?”这岂不是滑天下之大稽。
白承轩淡然说:“太子大哥过奖,臣弟救她不过是看重了她的颜色,万万没想到她会有一个如此的哥哥。”
白承轩轻松地在凤长天身边画了一个圈圈。看中了她的颜色,隐含的意思大家都懂了,意思就是,这个妹子我早就看中了,谁若是和我抢就不要怪我不顾兄弟情了。
皇子们谁不是人精,没有生气,反而有些好笑。
谁能想到曾经对女色最不在乎的白承轩,居然会当众做出只有纨绔子弟才会做的幼稚的事情,给一个女人强调所有权。
“二哥,这是你与她的缘分,我们几个做弟弟的又怎么会……啊,呵呵,”三皇子带着调侃的微笑。
白承轩继续淡定自若。
白天御突然不带烟火气的笑了笑,说道:“二哥这话说的,谁不知道凤姑娘是我们的表妹。颜色自然是一等一的好。我相信凤将军回来后一定会先好好答谢二哥对凤姑娘的照顾之情,之后才接出去住的。”
哎哟,这话说的,摆明就是在挑事了。
你给凤姑娘画上个人标记,有问过凤姑娘的父母没有?有问过 凤姑娘的哥哥没有?有问过我的意见没有?
其余皇子的眼神瞬间微妙起来,在白承轩与白天御之间隐晦的来回扫了好几眼。心里也在嘀咕,到底风远山的妹妹是何等人物,竟然还迫使两位皇子当众争风吃醋起来。
泰和园
皇帝来回踱步,风远山跪在地上耷拉着脑袋。
“你,你说,你让朕,让我怎么办才好,”皇帝恨铁不成钢地戳了风远山脑门几下,“居然让你妹妹没名没分地待在老二府邸,这……这是让外人就这么看的?皇帝就是这么对待有功之臣的家属的?你让我怎么办呀!”
“陛下,这,这不是你的错,是我,我的错,”风远山紧张的满脸通红,都出汗了。
皇帝一见风远山这憨厚的样子心里的气就消了一半。
这名爱将什么都好,就是生活方面容易脸红羞涩,说不了几句话会像个小姑娘一样脸红,说重一点,眼眶里面甚至会噙着泪水。皇帝曾经没少因为这个被雷到过。
皇帝曾经还很担心,风远山这样的性格真的能够震住那些厉害的将领吗?
没想到不但那些将领被风远山收拾得服服帖帖的,就连曾经那些耀武扬威的外族也被风远山收拾得半句话都不敢多说,多次打到老巢去了。
皇帝帝有些无奈道:“你呀你。面对人就是这么扭扭捏捏像个小姑娘。朕不明白疆场上你怎会不紧张?还领了那么多彪悍的将士。”
“回陛下,他们是臣的兵,臣只需要他们服从,自然不会紧张,”风远山笑了笑,“臣长这么大,一直觉得,只有征战沙场是最简单的,就和吃饭上厕所一样,没什么好紧张的。”
“……”皇帝脸上的欣赏僵住了,咬牙切齿,“你,吃饭上厕所怎么能和上战场媲美。”
风远山很认真道:“不成的,陛下,臣妹妹曾经在书里写过,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臣认为,将吃饭上厕所与战场相比,是对战场最好的诠释了。”
“混账东西,朕怎么会看重你……等等,你妹妹书里写?”皇帝突然神色一变,“你一直在关注你妹妹?”
“对呀!”风远山理所当然,脸上露出红红的表情,“妹妹写的两本书我都让人偷偷拓印了一本给自己呢。一直关注着。”
皇帝的脸露出疑惑:“既如此。你怎么没向朕提醒?”
“提醒什么?”
“你,你既然和你妹妹有联系,那你,你怎么还会不知道朕照顾错了人!”皇帝忍不住咆哮道。
话里话外竟是有认错的态度,旁边随侍的大太监脑袋低得低低的,再次对风远山大将军报以崇敬。
“哦?那个呀?我只能从情报系统里得到一点妹妹的消息,情报里说妹妹过得挺好的,又是住在王爷府邸,”风远山憨厚地摸了摸脑袋,“我还以为是陛下特意安排的呢。”
皇帝帝怒了:“朕在你心里莫非是昏君吗?莫非会让你妹妹无名无分地跟在王府里?啊?!”连踢带踹的殴打风远山,和凤善信的姿态有异曲同工之妙。
风远山同样不敢躲闪,抱着脑袋:“臣有罪,臣知罪!”
“算了,“皇帝帝停手,这人除了在战场上厉害,别的地方就是只有一根筋的憨货,和他见识简直就是掉价,“我问你一个事。”
“回陛下,您请。”
皇帝纳闷地看着风远山,上下打量:“你长这么大,莫非没有被骗过?吃一记长一智没有过?”
第九十三章 为了妹妹的利益据理力争
“回陛下。臣小时候家里护着,上有三个聪慧的哥哥,臣虽然愚笨但兄长妹妹都很聪慧也很照顾我。兄长忙,所以臣小时候一直是跟在妹妹身后玩,什么都听妹妹的。一直平平稳稳长大。”
说着说着,风远山的脸上露出了悲伤的表情。
这让皇帝多少有些不忍心,凤家的事情,当初他抄家的时候确实是暴怒后的冲动,反过来想想他其实早就隐隐感觉凤家是被陷害了。
但现在伤害已经造成没办法挽回了。
唉……肯定都是一家子忠臣呀。
否则又怎么培养得出风远山这般的能人干将呢。
“你个混账东西,好在你没有把你妹妹和白承轩有肌肤……肌肤之亲的事情暴露出来,现在的情况还可以挽救一下。”
如果他们父子当街承认了,那真的就没办法抢救了。皇家不可能纳一个清白有碍的女子作为侧妃的。
“什么?什么肌肤?”风远山呆了,傻眼一会道,“二王爷,二王爷居然和我妹妹有肌肤之亲?”
皇帝抽了抽眼角,感情他还是高估了风远山和凤善信的情商了,这看来是不知道温泉里面发生的事情。
“啪!”风远山猛地一拍地面,怒气冲冲,“我,我去找他去!太,太可恶了,怎么可以欺负我妹妹!”
“停停停……好啦,不要生气,”皇帝有些无奈地看着风远山。
用一种看爱胡闹孩子的宠溺眼神,然后拍了风远山的脑袋一下:“怎么的?莫非你还想这么冲去,揍我儿子一顿?”
“那当然不会,”风远山憨厚地摸了摸自己脑袋。
“我要把他抢过来,给我家妹妹做压寨夫君。”
皇帝原本满意的笑容僵在脸上,然后抽出手就在风远山头上拍拍拍:“真是不像话,你妹妹重要。莫非我儿子就不重要了?堂堂一名王爷被你抢去做妹妹的压寨夫君,你,你还真是感想呀!简直是不要命了!”
“可是,臣只有一个妹妹,但是陛下,陛下却有十多个儿子,”风远山看似精明地掰了掰手指算,“陛下不吃亏。”
皇帝都气极反笑了:“白承轩是朕的儿子,是朕得立的臂膀,怎么可能说送就送。还有,你当初入伍的时候干嘛戴个面具,事后又没说清楚的,出现这种乌龙简直该死!”
“臣,臣出京的时候碰见了凤春生,因为是同宗,他对臣也很好,”风远山垂头,“两人结伴而行,但路遇劫匪,被他所救,他伤了腿,叹息说,入伍的推荐贴浪费了,毕竟军营管吃管住又能升职做将军比当文官晋级快得多。”
他看了一眼皇帝,继续说道:“我想着我不是读书的料子,不想去读书喜欢打仗。他又聪慧,我们又是同宗,于是我就和他交换了一下。”
“那戴面具是怎么回事?”
“哦。他说我拿的毕竟是他的推荐贴,不戴面具的话去军营里面,非但享受不到待遇,恐怕还会被当奸细抓起来,所以让我先带着面具混进去,而且还只能去最边缘的西北免得被发现,等以后再摘下来。”风远山挠挠脑袋,“戴面具戴习惯了,我还真忘记这个事情了。”
突然想起什么一样,脸色一白,惶恐地说道:“陛下。我,我这是欺君吗?求陛下赎罪。”
“你这二愣子。”
皇帝无可奈奈地又轻轻地揍了风远山一拳,唉……这个二呆子,摆明了是被骗了!
什么隐瞒身份,什么享受待遇!
一个凤家庶子,一个被驱逐的存在能有什么好的待遇!
呵……这个凤春生摆明给风远山设了一个局。
估计是凤春生不想去军队,但是又没有办法摆脱凤家的控制,在碰到风远山后就将计就计设计了这么一个套。
不管是戴面具,还是骗他去大西北,都是希望风远山能够背负着凤春生的名头死去,让这个身份彻底在这个世界上消失。
只是谁也没想到憨厚的风远山居然这么厉害,在军事上一鸣惊人,还接二连三地敢出这么多的大事,还救了皇帝。
估计那个本来打算换个身份混官场的凤春生肠子都要悔青了吧。
“你和凤春生还有联系吗?知道他往哪里去了吗?”皇帝虽然感谢凤春生将风远山送过来,但是对这样一个人还是恨的。
没有办法,皇帝就是这么爱得能宠上天,恨得能令他死亡,而且爱恨之间都是没有什么逻辑的,凤春生他是绝对不会轻易放过。
风远山眼里闪过几分的困惑:“这,臣与他几乎没有任何联系了。”
“嗯,”皇帝不意外,一个能舍得断腿做苦肉计,也要脱离凤家的人哪里有那么容易找到。
“好啦,既然你妹妹已经在王府客居这么久,”皇帝沉住气,“那么,干脆让承轩娶你妹妹做侧妃吧!”
“不好!”风远山瞪起铜铃大的眼睛。
“嗯?为何?”
风远山的眼睛眨呀眨,他回想起妹妹写的那些书,貌似对当小妾的行当非常抗拒。
“这……为了二王爷的生命安全作想……”
“你妹妹是妖怪会吃人吗?什么叫为白承轩生命着想?”皇帝纳闷了,气极反笑。
“这……”风远山想起妹妹在《战国风云》里书写的一些刑罚,认真正色地点点头,“陛下,古人有云,人不可貌相,我妹妹虽然看着柔柔弱弱的,但性子刚烈,眼里容不得沙子。臣真的觉得陛下……”
风远山在皇帝帝锐利的目光下低头,小声的说:“臣,真的觉得还是不……”
皇帝帝叹气:“远山,你跟在我身边多久了。”
“啊?”
一瞬间,凤长天写过的那些龙阳君等人的事迹在风远山的眼前晃过。
“朕问你话,走什么神!”
皇帝突然有些无语了,也就风远山在他面前敢走神,要是其他人早就晕了。
风远山道:“……一年。”
“是两年,”皇帝有些感慨,看着风远山的目光更加柔和,“远山,没有你我回不来。”
第九十四章 入宫
当初风远山背着他一路狼狈逃窜,躲避匈奴的防火搜索,躲开狡猾藩王的连连全套。
从一千护卫锐减到只有风远山一人。
这么巨大的压力,无数的人死在自己面前,数次濒临绝境,他真的以为自己活不了。
然而风远山依旧会每日摘下面具,憨厚的笑一笑,冲淡了外貌的俊美感,却让人充满了信任感。
“……陛下?”风远山被皇帝的眼神看得有些毛骨悚然。
一瞬间,妹妹书里面那些龙阳君等人的事迹再次在风远山的眼前晃过。
皇帝握住风远山的胳膊,指着他的手腕道:“当初冰天雪地,厚厚的冰块根本没办法融化成雪水,是你割破了手腕将血喂给朕,当初我每日都有干粮,你却将近七日没吃任何东西,这些我都记得。”
“臣不敢。”
“诶……没什么敢不敢的,其实朕一直有几个问题想问你。”
“臣听着。”
“当初朕让你突破重围,辅助让太子从监国变成登基,你为何不愿?”
“陛下没有走,臣怎么能走!”
风远山这个答案让皇帝心里更加妥帖了,忠臣呀,而且是只忠于自己不在乎从龙之功的忠臣呀。
要知道,若是他真的携带太子登基密令回盛京,太子于情于理也会给予风远山极高的待遇。
“……那么,当初你为何每天都要摘下面具笑一笑。却又在逃脱后就不这么做了?”
风远山腼腆的笑了笑:“这是我妹妹说的,她说我笑起来傻傻的却很阳光,能够给大家信心。臣觉得陛下在那个时候最需要的就是这个了。”
妹妹长,妹妹短的,怎么老是妹妹!
皇帝突然觉得有点小小的心塞,不过,又想起这些回答,话里话外无非都是以他为主,心里又妥帖起来:“你一直跟着朕,是忠臣,朕绝对不会亏待重臣的。你妹妹未婚陷入府,简直和私奔差不多。朕法外开恩,赐一个侧妃。名分是上差点。但该给的肯定少不了,会让太后赐个合适的身份。这样你的亲人家庭也不会成为你的污点。”
“可是……”
皇帝温和地拍拍风远山的肩膀:“朕知晓你看重你妹妹,但我儿子也是委以重任的皇子,否则不会双十就封为王爷。配你妹妹不委屈。”
不,我不担心他委屈,我担心他会被我妹妹害得阳……什么的呀!
风远山真是不好意思将自家妹妹写的一些讲出来,毕竟,咳咳……自家妹妹传承了娘亲的传统,会一点蛊术医术再正常不过。
风远山不说话,皇帝以为他没明白,干脆对外面的人说:“说太后要办大寿,普天同庆。闻凤长天温柔贤良堪称女子典范,又得太后娘娘喜欢,是以,接到宫中协办。”
“遵旨。”
“传朕旨……”
风远山挠头:“陛下。可,可臣还是想把妹妹带出来。他不适合她。”
皇帝闻言脸一黑,又是一个锤子敲在风远山头上:“我都说明意属你妹妹当我二儿子的侧妃,你想带她上哪去?你想让她嫁给谁?朕的儿子不好?”
风远山低头沮丧的说:“臣不知二王爷好不好。但是,臣知道若是不问妹妹的意见她肯定会生气的。臣想先问她。”
皇帝帝突然有股掐死他的冲动。
不过看风远山那么一副憨厚又懵懂的样子,那股子怨气怎么都无法继续上升高度……
罢了罢了,这是债,没办法的债,谁让当初他把凤家的聪明人都咔嚓了呢,谁让这个傻小子还救了他的命呢。
远处打扮端庄正准备上马车的凤长天不自觉地抽了抽鼻子,“哈秋”。
“小姐,你没事吗?”翡翠也整了一套宫女服陪同凤长天一起入宫。
“没事。”到底是谁在念叨我?
虽然不知道皇宫突然下达这个协助太后的指令是怎么回事,但凤长天怎么都不会觉得是一件好事。
趁着回房穿戴衣物的时候,凤长天看着眼角下侧的药膏,因为效果不错,大小已经缩减到指甲盖那么大,加上有头发的遮掩并不是多明显。
她动了动手指,将眼角的疤痕扩大了一倍左右,而且用白粉将肤色弄得憔悴了一点点,之后穿着贾侧妃准备的桃红色襦裙,以及兔毛坎肩,头戴金珠首饰。
只能说美与丑真的就是一瞬间,怎么看都是美人,但是有了凤长天特意弄出来的这个瑕疵后,反而扩大了丑,让人只觉得叹惋和别扭。
翡翠看得心里难受,忍不住开口道:“小姐,为何要如此……”
女子哪有不爱美的,何必这样呢。
凤长天很平静:“女子容貌,若是没有强有力的后族,那就是一场灾难。”
翡翠默默地将想要劝解的话缩了回去,一脸不甘心地目送凤长天离开。
在门口等了半天的徐侧妃诧异地看了凤长天一下,这容貌……
她是个聪慧的,自然知道凤长天做了一些处理,忍不住露出几分笑意:“你第一次入宫难免有几分紧张,我会多介绍一些人与你结交的。不必担心。”
凤长天微笑不语。
贾侧妃是明白人,心里叹了一口气,这凤姑娘是看不上王府里那个侧妃的位置,偏偏徐侧妃自己还在这里作死,还在一个劲的针对凤长天,有什么意思。
贾侧妃冲凤长天说道:“入宫后不要乱走。到时候随我一起吧。”
“多谢贾侧妃。”
“不必谢我,这是缘分。”
“可不是缘分么,说不定以后还有姐姐妹妹之称呼呢,”徐侧妃看不得贾侧妃一脸好好人的表情,都是做在二王爷府邸侧妃的,你一个人高高在上淡然一旁看戏算个什么事,没得恶心人,既然这么清高干嘛不直接出家的好,“凤妹妹没必要学贾姐姐的,不合群没意思,不如我带你去那边赏赏花也是好的。”
贾侧妃和蔼的笑着,拍了拍凤长天的手背:“这秋冬有什么花好赏的,不如端着暖炉好好休息,我瞧着你是细嫩人,哪能在外面风吹雨晒的。”
第九十五章 调戏小肉包
“嘚嘚……倒还成了我的不是了,说得我好像会害了凤妹妹一样,”徐侧妃一扭腰就走了。
不远处有几辆马车路过,几个王府的侧妃瞧见徐侧妃后都亲亲热热地打招呼。怎么说徐侧妃也算是这些侧妃娘娘里面的一号人物了。
毕竟不是所有王府都没有正妃的,有了正妃,那些侧妃就是矮了好几截,作为唯一一个能做主内宅的侧妃,徐侧妃惯来是有人缘,有要讨好她的。
“凤姑娘,若是你真无意,就警言慎行吧。”
“您说的是。”
凤长天没有抬头,低眉顺眼道。看来,武安将军估计和她关系匪浅,等等,不会是和自己有什么婚约关系吧。
千万不要来一个什么武安将军心系原身,想要为心爱的人挣个诰命这种狗血的事情呀。
“主子娘娘,到宫门口了。”
贾侧妃看了凤长天一眼,见她在出神,忙道:“走吧。到了。”
凤长天低声应了,尽量小心的下车,外面果然寒风瑟瑟,凤长天不自觉地打了一个哆嗦,妈呀,好冷。
徐侧妃路过地时候察觉到凤长天的僵硬,还以为是紧张,脸上露出高傲的笑容,暗忖,呵……没落的凤凰不如鸡,如果没有武安侯的话,凤长天这辈子也别想翻身。
不过有又怎么样,那不过是一个堂兄,还是根本没有走动过亲戚家的堂兄。
可惜当初自己眼瞎没有看清楚这个狡猾的人,当初还相信她的奉承,将吴氏给压下去了,实在是有城府。
“你慢慢走吧,别紧张,皇宫,也不是那么可怕的,”徐侧妃露出轻蔑又高傲的笑容,然后昂首挺胸,摇曳地离开。
贾侧妃眸光闪了闪,她刚想对凤长天说什么,忽然旁边过来了一位老宫女,老宫女打量了贾侧妃一下然后在贾侧妃耳旁低低地说了几句。
贾侧妃脸色突然变得白了一些,身子似乎还晃荡了一下,拽了拽自己的帕子,然后面容有些难看地对凤长天开口道:“长天你稍微在这等我一会,我去去就回。”
翡翠扶着凤长天往旁边站着,为了避免冲撞到贵人,宫女也是将她们带到不远处的小亭子里,位置很不显眼。
等得都有些不耐烦了,这时,一个小小的木质球“啪啪啪”的滚到凤长天与翡翠面前。
翡翠一个箭步就挡在凤长天面前,警惕地四处观看,看着看着,却发现一个五短身材,肉呼呼,白白圆润的肉团子,“呼哧呼哧”迈着步伐疾步走过来。
他瞧见这边有人后,脚步缓下,脸上的表情瑟缩了一下,头上的花苞头都抖了抖,迟疑地看了一下落在地上的小木球,又看了看木球上方的凤长天。
圆鼓鼓的小脸,配上圆鼓鼓湿漉漉的小眼神,就算凤长天并不是母爱泛滥的女子,也觉得这洋娃娃实在是太可爱太萌了。
特别是当这么一个可爱的小妹妹用渴望的眼神盯着自己的时候。
凤长天迈出一步,轻轻地推开站在自己身前的翡翠,单手拧起地上的小木球,敏锐地发现当自己触碰到小木球的时候,那小奶娃娃的眼泪差点都要掉下来了。
哎哟……这是担心自己抢走她的玩具么。
凤长天心底隐藏的怪阿姨心情陡然升起。
“那是小宫女服吧,”凤长天低声询问翡翠。
翡翠仔细辨认了一下,用力地点点头。
凤长天脸上露出一个坏坏的笑容:“小妹妹,想不想要一个更好的玩具呀。”
活脱脱的人贩子表情。
那拐子表情太明显了,不远处跟着的老嬷嬷正打算上前狠狠地喝斥一下不懂尊卑的凤长天,却听见小肉团子迟疑地看了看凤长天。突然怯生生地答道:“好呀。”
清脆的声音让老嬷嬷彻底怔住了。
主子出生后因为是皇后的小儿子备受宠爱,结果被一些肮脏的人嫉妒,满月就下了毒药,幸亏上市药王谷的神医入世才救了小主子的命。
不过还是有了后遗症,那就是小主子的意识成长特别的慢,而且还格外的孤僻胆小不爱和人搭话。
要不是白玉山的国师说,只要一直着女装,小主子总会有转机出现。
只怕皇后娘娘当年会掀起比七年前更大的宫廷血案。
现在小主子居然主动和人搭话了,怎么不让老嬷嬷喜极而泣捂住嘴巴不做声了。
“真的有……新,的?”声音怯怯的带点小结巴。
凤长天真的一瞬间就被这小玩意给萌化了,穿得就这么粉嫩粉嫩,一张圆圆的脸上怯怯的笑容简直就是萌杀。
而且她仔细观察了一下小肉团的衣服,明晃晃的小宫女服,很好!
等人等得很无聊的凤长天干脆利落地下了一个继续调戏小娃娃的决定。
只见她冲小娃娃挑挑眉,笑道:“你喊三声漂亮姐姐,我就送你!”
翡翠囧囧有神,小姐,不知道的真以为你在调戏这小姑娘呢。
小肉包子迟疑地看着凤长天,他是真的觉得姐姐很美啦,就算眼角有疤痕,那也仅仅比他的娘亲,比他的二哥哥逊色那么一点点。真的只有一点点而已……
但是开口说话,还要连续说三次?
小肉包好纠结呀。
于是,一双湿漉漉可怜巴巴的眼神出现在凤长天面前。
这个时候的凤长天表现出了绝对的冷酷精神和霸权主义,手一挥,从袖口袋里拿出一个魔方,没错,就是21世纪的魔方,这个做出来本来是打算送给翡翠玩的。
凤长天将色彩斑斓的魔方晃了晃:“想不想要?”
“想!”渴望的小眼神眨呀眨。
“想的话就重复我刚刚说的话,嗯……因为你刚刚迟疑了,所以你还要过来让我揉揉。”凤长天淡定你。
老嬷嬷又气不过了,怎么和主子说话的,居然还出尔反尔地加条件。
小团子一下子就担心了,害怕自己迟疑后会被提出越来越多的条件,于是干脆利落地点点头,快速向着凤长天冲过去。
老嬷嬷瞠目结舌。
不远处的阴影里传来轻微的嗤笑声。
第九十六章 都是有来历的
贾侧妃担忧地看着眼前这一幕,她真的没想到自己刚刚因事离开一下,凤长天居然会闯这么大个祸!
不但哄骗小主子,还任意把玩他头顶的花骨朵,这简直就是以下犯上。
她知不知道此时在她手掌心里要哭不哭的萌妹是谁呀!
她知不知道自己数次在生死门关前散步来散步去呀!
这一位若是骄纵点,绝对是可以将整个皇宫翻来覆去的存在,他可是被皇宫三大靠山宠爱非凡的十七皇子呀!
只希望旁边的这群大佛不要放在心上才好。
站在花丛后的太后娘娘她的表情很平稳看不出神色,皇后的脸色倒是红润不少,饶有兴趣地看着凤长天是怎么利用一个小木盒逗弄自己的儿子,一上一下的,这情景像什么来着?
对了,就是猫咪!
没错,就是拿狗尾巴草逗弄猫咪几乎一模一样。
“这就是武安将军的妹妹?真正的那个妹妹?”皇后低声问道。
贾侧妃闻言一愣。
说来也是古代信息流通不够发达,若是在21世纪,皇帝照拂错人将军被亲爹当街暴打的事情,肯定会上热门头条,分分钟就让大家了解到情况。
可放在古代,一些勋贵世家都还不清楚情况呢,更何况是内院女子。
贾侧妃完全就不知道有这么一回事。
皇后娘娘的心腹宫女在贾侧妃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贾侧妃惊呆了!她是真的惊呆了!
贾侧妃的存在在二王府是很特殊的,她与二王爷白承轩算得上是利益共存却又立场不同的关系,正因为没有爱,所以贾侧妃在后院才有着超然的平等公正心态。
也正因为这层特殊的关系。
白承轩想要扶持一人替凤长天对抗那些内宅隐私就选择了她。
所以一开始,白承轩就着重明白地示意她一定要将凤长天照顾好,若是凤长天过得不痛快,那他们之前的协议之类的全部作废。她自己绝对不要想好过。
正是因为这样,贾侧妃第一次见凤长天的时候才会感慨,被一个如此细心又霸道的王爷爱着,身为一个罪民的凤长天在面对那么多家世强大女子的嫉恨,还能保持多久这种不爱不恨的平和心境呢?
还没等她感慨完,这里居然爆出这么一条消息!
当朝最大宠臣,大将军武安侯,居然是凤长天的亲哥哥!
感情这还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呀!
“回娘娘,正是,”贾侧妃尽量平静自己复杂的心境,低眉顺眼。
皇后看着以前飞扬得宛如小太阳的贾侧妃,如今却一副吃斋念佛的模样,忍不住有些心酸:“唉……你呀,情之一字真是……真是糊涂呀,否则以你的身份又怎么会如此……”
贾侧妃和皇后曾经也是闺中密友,虽说现在的身份有点诡异。
一个嫁给了做父亲的,成为继皇后,另外一个嫁给做儿子,成为侧室。
两人的身份上是一个巨大的沟壑,但互相之间的闺蜜心意还是没变多少。
何况,贾侧妃的遭遇委实让人唏嘘不已,是一场悲剧。
这让无奈嫁入皇家做继皇后的,想要嫉恨闺蜜嫁给同龄青年的这个念头都升不起来。
“怎么,皇后是有感慨了,”太后娘娘眼眸微微合起,慢条斯理道。
皇后差点冷汗都出来了,真是忘事了,都忘记这尊大佛在呢?
这位可是皇帝的亲娘,当初多少宠妃还不是被她一手斩下,绝对后宫第一人。
自己是个什么角色,虽然得了陛下最近几年的宠爱,但无非是继皇后罢了,面对太后做主的事情,哪里能在语言上拿乔半分。
“回禀太后娘娘,并无,”皇后赶紧道。
“我也是看着你稳重,所以才由着皇帝宠着你,再说了,你也不是那些和有的人一样分不清轻重。所以很多事情上面,到底是物是人非,沧海桑田。”太后说着就轻轻地瞥了脸色变青的贾侧妃一眼,“有些人,有些事,可以回忆回忆,毕竟留在记忆中总是做最美好的一面,但回忆也就罢了。没必要老拧出来,拧出来了,反而晦气,”
贾侧妃脸色刷的一下变得惨白,差点就瘫软在地上。
皇后也是瞬间跪在地上:“求太后娘娘开恩。”
贾侧妃也是马上就跪下。
旁边的丫鬟嬷嬷噼里啪啦地跪了一地。也是她们跪得训练有素,愣是没有发出半点声响让旁人发现。
太后微微闭目养神,良久,跪得两人都有些腿软的时候才开口道:“罢了罢了,你们这些小年轻的事情老太婆我也是管不了的。都起来吧,跪在这里像什么样子。”
她的目光落在远处凤长天与小皇子身上,此时的凤长天已经不拘泥于用模仿逗弄小肉团子,她还和小肉丸子玩起了脑筋急转弯,还有一些数字猜想。
当然,都是幼儿级别的。
小包子脸上的笑容就没有停下来过,特别是凤长天赞叹他,真棒,太聪明了,世界上最聪明的宝宝的时候!
小肉包子还骄傲地挺了挺胸膛,笑得一脸灿烂。
完全看不出一开始躲避在阴影里自己玩球,和谁也不搭理的自闭模样。
太后娘娘的眼底闪过一抹温柔。
“皇后,我们走吧,”太后娘娘道,“小白玉好久没这么开心过了,就让他待在这里开心开心。国师不是说过了么,常笑笑,病才会好。”
“诶……”皇后知道太后这是原谅自己了,说到底,太后能对她多加包容,真的完全是因为自己这个独苗苗,虽然有些不舍让独苗苗一人在这,但更加不想因为反抗太后导致自己儿子得不到太后的宠爱。
“喏,”皇后先是给了贾侧妃一个眼神,然而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
瘫坐在地上的贾侧妃,好一会,才自顾自地爬起来,迅速快捷地给自己拍拍身上的灰尘,回首看,正打算找个地方坐一会当个观众的时候。
不远处传来沉重的脚步声,循声望去,贾侧妃诧异的发现一个身着金灿灿衣服的,一脸胡子拉渣的男子跑了过来。
第九十七章 妹奴
金色,鹿靴,这摆明是皇帝百年难得一见的恩赐衣服,这样的人跑来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贾侧妃的表情瞬间警惕起来。
而低头逗弄小丸子的凤长天,突然听见头顶传来略委屈的声音:“妹妹,妹妹有了小朋友就忘了我了么……”
囧……
这是哪里来的逗比呀。
凤长天抬眼看去,只见一个海拔颇高的俊美却更是沧桑的男子,一脸忧郁地看着自己。
艾玛……
凤长天的小心脏扑通扑通跳了几下,这真是一个完全符合自己审美的刚毅男子呀。
贾侧妃见他局促地站在凤长天面前,心里立马警钟响起,王爷对凤长天的心思她作为局外人看得明明白白,若是让二王爷知道自己旁观这事情的发生,只怕自己和女儿都要惨了。
贾侧妃端起架势,怒道:“放肆,哪来的纨绔子弟?敢在宫里孟浪?”
男子眨眨眼,对贾侧妃不耐烦的说:”我没同你说话,我……”
他重新对着凤长天,声音尽量放得温柔:“我是,我真的忍不住想来看看妹妹,三年不见,妹妹都这么大了。”
说着说着,目光就湿润了,瞬间从英明神武的形象变成了二哈的湿漉漉模样。
凤长天的那种心动瞬间碎成渣渣,取而代之的是闪过一秒恶寒,这种仿佛看到阿爹的年轻版是肿么回事。
“武安侯,武安侯。”
皇帝的心腹大太监崔三宇终于追到了凤远山,上气不接下气的说:“武……武安侯,您可是让咱家好找呀。陛下让您去未央宫群臣盛宴呢。您,你怎么倒后宫来了,这到底,您是外臣,这里女眷多。”
崔三宇苦口婆心,根本就没有注意到旁边还有人。
“我没想着进后宫呢,这不是还没到嘛,我又不傻,”凤远山也不是真的蠢货,到底曾经还是在勋贵家族里被熏陶过,该懂的一些规矩还是懂的。
他又一次深情激动地看着凤长天,冲大太监崔三宇挥挥手,带点解释意味地开口道道:“我,我只是刚刚看到我妹妹在这里了,我,我忍不住想过来看看。”
这么远的距离,你居然看见了?
崔三宇忍不住在心里嘀咕:不愧是沙场征战的将军,这眼神也太好了!
这里动静不小,不远处一直留心凤长天的徐侧妃自然也是注意到了,听清楚那金色铠甲男子的话后,宛如被一万根针扎在喉咙里一样,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眼前这俊逸又讨好凤长天的男子居然就是那个将军!
等等,刚刚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莫非他还真的认凤长天这人做她的妹妹?!
徐侧妃顿时觉得自己站不住了,她告别了旁边那些莺莺燕燕的侧妃,然后快步走过来,用一种略诧异的语气开口道:“哎哟哟这是,武安侯你莫不是认错人了吗?这一位可不是凤婉柔妹妹呀,这可是……”
“我当然知道妹妹不是凤婉柔,我妹妹怎么可能那么丑,”凤远山干脆利落开口道。
徐侧妃顿时一噎,一时间只觉得这句评价似乎从哪里听到过一样。
“我和我妹妹团聚,你别在这里碍事,”凤远山没有再看徐侧妃一眼。
徐侧妃气得差点一个仰倒,这,这人也太粗鲁了吧!
她突然很冷艳地冷哼一声,讥讽道:“不愧是凤姑娘的兄长,果然很多性格都是一脉相承的。比如,这不守规矩就到处……”
“你闭嘴!我妹妹可比你这聒噪的妇人好多了,”凤远山不耐烦地瞪了徐侧妃一眼。
凤远山可是尸山血海里面走出来,被那些匈奴蛮子惧怕为杀神的男人,眼中的煞气都可以逼退一般的士兵。
更别提只能在内宅横的徐侧妃了。
就见徐侧妃被吼得脸一白,腿一软,就这么直直地跪在地上,浑身哆嗦半天起不来身。
凤远山完全没有注意倒在地上的残花,迈过她焦虑地抓着凤长天的肩膀:“妹妹,妹妹你为什么不看我,也不和哥哥我说说话,是,是不原谅我吗?”
凤长天微微仰头,凤远山真挚的焦虑的眼神尽在眼底,心里突然升起一抹澎湃又释然的情绪,这应该是原身遗留的感动吧。
“大哥,我……啊!”
还不等凤长天将彭拜的感动表达出来,她只觉得身体一轻,然后双脚就离开了地面,原本必须仰视的俊美脸,如今她却可以俯视着看。
俯视!
凤长天整个人都被风远山拦腰抱起来,举得高高的。
“妹妹,妹妹最喜欢玩这个了对不对,原谅哥哥好不好,”一边说,风远山还抱着凤长天转了两个圈。
凤长天只觉得自己的发型都要散了。
刚想要发怒的她低头就看见笑得一脸阳光的风远山,嘴角抽抽,看来这哥哥可能除了军事上很厉害外,说不定别的智商是和父亲平齐的呀。
忍不住,她伸出手,狠狠地揪着凤远山的耳朵就是一个180度,嘀咕:“大哥,你这个笨蛋!”
“啊,妹妹说话了,妹妹是不生气了吗,”凤远山忍着疼,笑得一脸开怀。
崔三宇已经不忍看冷酷大将军此时的模样了,这种屈膝谄媚的妹奴形象若是让别人看见。
武安侯以后还能率领将领们去打仗么。
而坐在地上半天才回神的徐侧妃则狠狠地瞪了凤长天一眼,之后便偷偷地连滚带爬地离开。
“坏蛋,坏蛋,你抓着我姐姐做什么!你这个坏蛋!”一个小肉团子突然从凤长天身侧冒了出来,非常干净利索地就一口咬在了凤远山的胳膊上。
“嘶……”
这不是凤远山的声音,这是大太监崔三宇不自觉的惊慌,艾玛,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么一个举宫宠爱的小祖宗怎么会在这里呀!
这,这万一伤着了一点,陛下肯定是第一个拔了自己皮的!
“小主……”
“唔唔……”小肉团子整个咬在凤远山胳膊上,仿佛整个人挂在他身上一样,凤远山似无痛觉的甩了甩,小肉团子仿佛是挂晒的衣服一样,飘来飘去的,就是没有掉下来。
第九十八章 觐见
大太监崔三宇看得整个人都颤抖起来了。
哆哆嗦嗦地几步跑过去,嘴里念叨着:“武安侯,武安侯你悠着点呀,别摔着人了呀,武安侯!”生怕凤远山用力太大把小团子直接甩飞去。
武安侯一脸警惕地瞪了崔三宇一眼:“我告诉你。别在我妹妹面前卖好。我自然是不会摔了她的,不需要你献殷勤在这里说。”
崔三宇差点没一口老血喷出来,武安侯,谁给你妹妹献殷勤了,我一个老太监需要献殷勤吗?
你就不能抓住重点么!
知道武安侯是个拎不清靠不住的,崔三宇只好在小祖宗这里下功夫了,他多想直接冲过去将小祖宗抱下来呀!
可他又是知道小团子的禁忌,除了皇宫三位大靠山没人能触碰他,于是崔三宇只能僵着一张赔笑的脸,连连说道:“小祖宗这多不安全呀,下来休息,休息。”
“不!我要保护姐姐,”刚说出口,小肉团子的嘴巴一张开,整个人就这么不受控制地往下面掉。
崔三宇惊得差点给跪了,狠狠地给了自己一巴掌,还不如什么话不说一早准备趴地上做肉盾呢。
不等他冲过去,凤远山一捞就将小肉团子捞了起来,非常嫌弃地放在一边,然后对凤长天道:“妹妹。我带你去觐见陛下。”
等等,这是什么神展开?
你带我去见陛下干嘛?
凤长天囧囧地望着凤远山,却见凤远山道:“陛下说这次宴会大赏有功之臣,可若是没有你怎么会有如今的我。赏赐我,怎么可以缺了你。”
说着,凤远山看着凤长天,一脸你就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贵人的模样!
这个样子实在是太诚恳了,让凤长天一时间都说不出什么话来。
忽然,凤远山帅气地一个换手,凤长天只觉得天旋地转了一下,紧接着,凤远山就以夹带的架势将凤长天给架着走了,顺带的小肉团子被夹在这两个人中间也被一溜烟地带着跑了。
凤长天惊呆了。
崔大太监被这个变故也震傻逼了。
“等,等等啊……”崔三宇心里都是泪,你们这是要去疯吗?
真的要疯也不要拖着我家小祖宗一起去呀。
金碧辉煌的未央殿。
接风的宴席就摆设在未央殿,皇子和朝臣宗室都在等最重要的主角——武安侯。
白承轩周围围着的人很多,时不时有人过来敬酒。
武安侯当街吼出了自己的身世,那么很快,武安侯真正亲友的下落也被这些权贵找了出来。
待得查到白承轩那里后,一个个都用复杂的颜色看着白承轩,花了一千两白银,就买到了当朝最受宠新贵的敬意,简直是最划算不过的买卖了。
白承轩脸色淡淡的,完全看不出心情。
这时,非玉诺凑了过来,敬了一杯,笑道:“王爷,不知何时我能去拜访凤歌,凤神医呀。”
白承轩淡淡道:“上卿居所行为不定,我虽是他们的主公,但并不会随时限制他们的行为。”
“哦?那凤姑娘呢?如今好不容易找到了亲人,总该要在上流社交圈见个面了吧。”
白承轩的手指颤了下,似乎连非玉诺的酒杯都不想碰了。
非玉诺低头,脸上露出一个略病态的笑容:“王爷,对外的那套说辞,你对我说就没意义了。我们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可是一样的。”
白承轩回应非玉诺的是一个冷漠至极的笑容。
“陛下,武安侯到了。”
皇帝道:“让他进来。”
武安侯几乎是半拖着凤长天进了未央殿。
白承轩看到后眸子深幽了几分。
非玉诺的眼眸红光一闪而过,明显的兴奋起来,旁边的非阁老一把捏住自家孙子,心里捏了一把汗,没让他乱动。
凤远山向皇帝行李后道:“陛下不是说大赏有功之臣吗?没有天底下最好的妹妹,就不会有我凤远山的今天。我今日特意带妹妹过来就是,就是……”
未央殿的众人皆是惊讶,皇帝为了体现出武安侯的重要,特意将宴会分开,内眷都在另外一边,这里都是给武安侯扩充人脉的。
武安侯居然冒天下之大不韪直接带妹妹过来了,而且还是这种说辞!
这什么意思?怎么有点逼宫的味道在里面呀。
皇帝的目光扫过凤长天,是个难得的美人,连他这个年纪了都有些心神摇曳,只可惜眼角有一块疤。
哼……
按照正常选妃,有缺陷的女子根本没有一点被选上的可能性。
自己为了照顾凤远山已经够不在意那些门栏了,可凤远山居然还不满意!居然还逼宫……
皇帝的手紧紧地捏住。
蓬勃的怒气一迎上凤远山真实又骄傲的笑脸,那双笑盈盈的充满质朴的双眸,皇帝极度拔高的愤怒又压制下来了一点。
不舍得针对凤远山,皇帝怒瞪凤长天一眼。
凤长天有些无语,自家人还真是专门给自己拖后腿的,她应该在皇帝那里的印象成负数了吧……
松开凤远山的手,凤长天屈膝行礼:“见过陛下。”
虽然她表现得很乖巧,但皇帝依旧很不爽,刚准备斥责的时候,一个犹如炮弹一样的团子向他飞了过来。
皇帝一瞬间吓了一跳,不过下一秒脸上又浮上欢喜的面容:“我的小十七!”一把将他举得高高的,畅快的大笑。
好几个重臣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皇帝这般失态地对待自己儿子,可不一般呀。皇帝最讲究抱孙不抱子了的。
太子的眼眸微微暗沉了一下,不过因为曾经也享受过这种待遇倒也没什么。
其余几个皇子的表情瞬间不太好起来,特别是和小十七年岁在五岁内的,一个个都隐晦的用不善的眼神飘过去。
小肉团子仿佛察觉到危险一样缩了缩,这种白兔子模样,若是别的儿子做出来,皇帝只会觉得对方没有用,不成大器。
可是自己最爱的小儿子做出来,那是怎么看怎么可爱。
“爹爹……爹爹,我要她,”小十七晃着莲藕般的胳膊。
第九十九章 不知如何办好
爹爹……
听听这平民化的称呼,别的皇子可都是只能称呼父皇的,也怨不得皇子们滋生嫉妒的情绪了。
“不妥呀,”一个重臣自言自语地低声呢喃。
如今陛下还是壮年,立了太子,却如此疼爱一位小儿子。不妥当,很不妥当呀。
旁边几位重臣也露出深思的表情,迟疑地看看小十七,又看看太子、二王爷或者五皇子。
“你要谁?”皇帝糊涂了。
小十七莲藕般的手臂直直地指着凤长天。
凤长天嘴角抽抽,天然深处自然黑吗,怎么她老碰到这种囧囧的货,很好……估计皇帝又要给她记一笔了吧。
不过这一次她就猜错了。
皇帝脸上露出诧异甚至是惊喜的神色:“小十七,你,说真的?”
这语气甚至带着一点小心翼翼。
小十七疑惑地瞟了一眼,认真地点点头。
“好,很好,”皇帝大笑。
小十七从小也是遭了罪,虽然可爱,但是对外人却充满了嫉妒心,除了他、皇后和太后,就连从小伺候他长大的奶嬷嬷都不爱搭理。这让皇帝又是担忧又有一种诡异的成就感。
这个凤长天倒是入了小十七的眼,是好事,看能不能成为一个突破口打破小十七的心房,毕竟小十七太小,他没把握能照顾他一辈子。
虽然如此想着,心里还是会有点酸涩的感觉。
“小十七既然想要,那当然如你……”
皇帝话还没说完,跪在地上的凤远山突然睁着可怜巴巴的双眼,委屈道:“陛下,她是我的妹妹。”
皇帝顿时一噎,这才想起来小十七想要的不是什么寻常的宫女,而是凤远山的妹妹。
皇帝又看了看怀里楚楚可怜的小团子,又看了看凤远山,突然觉得斗大如牛。
再次看向凤长天,皇帝的嗓音带着点无奈:“你是远山的妹妹。远山与朕的情分不同。来之前朕原本想要承诺得更多,可远山他居然还看不上。居然都说要来问你。”
这话一出,不少人看向凤远山的眼神也高山仰止了,甭管什么东西,居然敢拒绝皇帝的好意,以后的牛人呀。
“陛下!臣,”凤远山焦虑看皇帝,他没有看不上,他只有一点小小的不满。
“闭嘴,”皇帝冷哼,“别以为朕宠着你,就可以无法无天了……给朕跪外面去。”
“臣遵旨,”凤远山倒退出未央殿,跪在印有花纹的青砖上,皇帝一瞧,隐晦地给崔三宇示意。
崔三宇愣了一下,然后赶紧悄悄地离开大殿,越发恭敬地冲跪在外面的凤远山说了点什么,凤远山就随崔三宇挪到旁边一处平整的石块上跪着了。
崔三宇的动作隐晦,但重臣多得是眼光八方的,心中再次给凤远山加了一个筹码。
凤长天心里也送了一口气,在她知道武安大将军就是自己哥哥的时候,其实心里是很不安的。
毕竟历史上,功高盖主。
赐死的优秀大将军的例子比比皆是,可是赐死文臣的例子,那就比较少了。
皇帝对武将天然就是要比对文臣敏感得多。
所以她还真担心武力值和军事才能这么高的哥哥,到底能不能安享晚年寿终正寝。她的脑海中甚至还策划了一系列的计划,想着怎么带着全家一起跑路。
可今日大殿上的例子让她看出了皇帝对哥哥的重视,说重视应该不够,是很重视很重视的宠爱……
虽然不知道能持续多久,但短时间内应该没问题了。
也能让她稍微多放点心。
皇帝观察着凤长天,当初他和凤远山相依为命的时候,凤远山嘴里说得最多思念最多的就是他的妹妹,在他的嘴中,妹妹是最聪明最厉害最最好的人。
听得他耳朵都快起茧子了。
所以脱困后,皇帝在大肆照拂起凤家时,先是升了几个人的官,然后第一时间就打算将凤远山念叨的妹妹安排赐婚给六皇子做正妃,却没想到凤家是个蠢笨心大的,居然提前找后门和太子勾结上了。
幸好他的旨意没有发出去,否则又是一桩乌龙。
皇帝对这个事情本来腻歪得要死,不过想到是凤远山的妹妹,只好捏着鼻子认了,还打算指一个太子侧妃。
一切似乎都很顺利,但……皇帝都羞于想起,他竟然弄错了人。
凤远山的父亲依旧穷困,凤远山的妹妹依旧在二王府住在冷院挣扎过日子,他们是凤远山最亲近的亲人,是凤远山满怀期待和信任托付给自己的人,结果却托付成这样……
得知真相后,皇帝对蠢萌的凤远山更是多点愧疚。
皇帝指望着凤远山再立奇功,有个妹妹嫁入皇室是好事,原本他册封凤长天作为白承轩侧妃的旨意都准备好了。
他也知道凤远山会心存不满。
可万万没想到,凤远山竟然会将凤长天直接领过来,来表达自己的意愿。
皇帝暗骂凤远山一句,滑头,作为一个皇帝若是在公共场合厌恶了某个重臣,这就会成为重臣失宠的信号。
他是这么看重凤远山,所以他不敢!
凤远山这个家伙对待人心的拿捏到底是不是故意的。
皇帝眼里闪烁几许疑惑,但回想起凤远山质朴的眼神又将怀疑压制下去,不过现在……
皇帝看着凤长天,突然有一种不知道拿对方怎么办的感觉……
“你……”
“太后娘娘驾到,皇后娘娘驾到……”外面传来小太监的声音。
这还是第一次,皇帝居然有一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他起身,与其他的重臣一起向前走了几步。
将近两米高的雕刻着精美纹路的宫殿门缓缓拉开,雍容华贵的太后一步步走了进来,她的视线在凤长天身上扫了一秒,下一刻就留在了小十七和皇帝脸上。
“太后娘娘千岁,”重臣们鞠躬行礼。
“呵呵……什么千岁,我这么个老婆子了,还活那么久干什么,”太后轻轻地抬了抬手示意他们平身。
“母后哪里的话,”皇帝起身道,“我唯盼母后常伴我左右呢。”
“呵,你不嫌我这个老婆子管你的事就好,”太后不知想到了什么,脸色一沉。
第一百章 于是去参加灯会
回到王府,一脸激动的翡翠就已经等到门口了,她看到凤长天后一蹦三尺高地冲过来,典型就想立刻报喜了。
凤长天咳嗽一声,翡翠立马明白是现在的样子太张狂了,赶紧收敛表情。
恰在这时,一直等着的李管事也跟着走上前来,李管事此时的心情是极端复杂的,曾几何时一位罪臣之女,如今居然变成了最大宠臣的妹妹。
这个身份的含义是巨大的。
“凤姑娘,里面请,”李管事再次抛弃脑海中的n套作战计划,看来自家王爷和凤姑娘还是只能走正常情节磨合了,那下药,奉子成婚什么的,想都不用想。
凤长天微微额首,刚准备走进去,不远处就过来了一路军人装扮的人马。
这群人各个身着精细软甲,样貌不说英俊,但绝对在大轩朝的整体水平之上,领头之人还带着一顶银灰色的盔羽。
他看到戴着面纱的凤长天后迟疑了下,过来行礼道:“可是凤长天凤姑娘?”
“正是,不知你是?”
“某乃是武安侯旗下的上将军,武安侯说了,今晚是花灯节,外面热闹是热闹但也很容易出危险,他派遣我们过来保护你,”年轻将军回道。
凤长天看了一下遥遥将近五十人马,装备精良。然后又看了一眼整装待发的上将军,嘴角止不住地抽搐。
自家这个哥哥会不会有点太夸张了呀。
“呃……这,不必了,”凤长天找回自己的声音飘忽道。
你们这一大群堪称制服诱惑的青年男子去花灯节,摆明是掀起一顿追星狂潮呀,和你们在一起我别说看花灯了,我估计会被那些心怀嫉妒的少女用鲜花砸晕过去。
上将军面不改色,完全没有回音凤长天的话。看样子也知道,是要将武安侯的命令进行到底了。
李管事在此时特别想要王爷回来,最好是将血煞军也拉一批出来对峙,武安侯了不起吗?有军队有了不起吗?我们家王爷的军队可是最有名的血煞军。
可是王爷被留在皇宫里了,他根本没有调动军队的能力,自然没办法阻止武安侯的好意。
凤长天见小将军说不通也就不再推辞自家哥哥的好意,她回到厢房,就瞧见翡翠在和自己使眼色。
凤长天一挥手,其余伺候的丫鬟们都后退离开关上门。
“怎么了?”凤长天道。
“小姐,有内线说,几个时辰前,运了将近有十几牛车的竹简进入凤歌的厢房呢,”翡翠道。
“哦?莫非他们这么快就将账簿整理好了,”凤长天微微蹙眉。
能这么快就将账簿整理好交给上面的人查账,无非说明了几点,一,他们对应对上面查账很有经验;二他们对账簿很有自信;三被查了这么多次账,甚至都知道有问题,可依旧拿那群人无可奈何。
总结出来的几点,没有一条是好消息呀。
凤长天歇了马上去看账簿的心情,她理了理思绪,然后在翡翠耳边耳语了几句,便吩咐她将其转告给自己旗下所有的能够出府的内线。
翡翠听后虽不明白凤长天想做什么,但立马便去执行。
花灯节。
夜晚人声鼎沸,灯火如云。
所见之处,彩灯张挂,各个脸上满是笑容,好不热闹。
座落在中央街道,最受达官贵人喜爱的霖渊阁也迎来生意的高峰期,可以直接观赏水上河灯的雅座早就被大轩朝的权贵们预定完了,就连楼下大堂坐着的,也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
各式各样的花灯、彩灯、灯树、充斥在盛京大街小巷,美轮美奂,美不胜收。
这是百余年王朝才能沉淀积累下来的奢华底蕴。
霖渊阁二楼的顶尖雅座,座无虚席。
其中一间宽敞的雅房窗边,坐着两位两名佳人。
不过看两人的脸色,似乎不是来这里看灯的,仿佛有什么心事。
陶心莹闷闷不乐的看着十里灯街,心思并没有在这些灯宴上。
没办法,她忧心她姐姐的事情已经忧心了将近半年了,眼见姐姐的问题越来越严重,那些个庶出姐妹的意思越来越明显,她心里就不舒服,很不舒服。
一想到她还在外面活蹦乱跳的看花灯,自家嫡亲姐姐却只能怀着孕,冒着生死危险躺在床上,她的心情就松快不起来。
“莹儿,出来就是带你散心的,别再闷闷不乐了,你再这样下去,别你姐姐没有倒下,你反而倒下了,”说话的正是护国长公主。
此时的她没有身披战甲,一身淡绿色的襦裙,斜长的眉毛被稍微修饰的柔化了一些,整个人看上去便不再像是血腥场合的将军,反而有点爽朗美人的味道。
长公主难得多说了几句轻声劝慰着。
陶心莹苦笑:“姑姑,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吗?现在家里乱糟糟的,这样复杂的情况,我怎么轻松的起来,我姐姐,我姐姐还没死呢!那史家就光明正大地开始挑继室了。”
陶心莹猛地一拍桌子,愤恨道:“史家算什么,不过就是有一个嫁给庄国公的国公夫人嘛,一屋子的软蛋,裙带关系不以为耻反以为荣!这样的家族到底有什么好的。我真不明白爹妈是怎么想的。”
长公主安抚地拍拍陶心莹的手背。
陶心莹眼泪都落下来了,开口道:“姑姑,我真的不明白她们的想法。姐姐为了生儿子不惜吃那么多耗费身体元气的药,好不容易又怀上一个,身体都眼见着不行了呢。不想着打掉孩子保护自己,反而想要在家族里选择一个妹妹去做继室。而爹妈居然还觉得这是一个绝妙的好主意!”
陶心莹冷笑一声道:“我若不是有姑姑做靠山,只怕我那个好姐姐第一个就想到要我去呢。她的那心思我真是太懂又太不懂了。”
长公主无奈地又拍拍陶心莹,对于那个被祖母养歪的另外一个侄女,她真是无言以对。
真不知道那脑子里是些什么,只学了书籍里面最糟粕的地方。
第一百零一章 世上奇葩女子多
“说实话,我是可以理解姐姐,毕竟从古今来都有一个说法,怀孕的女子总是蠢笨一些,会为了自己的后代做出一些伤人的举动。但是我真的没办法原谅她想要我去做继室的想法,我完全可以另外想办法帮她!可姑姑你看看她是什么态度?”
“见我第一面就是哭,就是说她知道那些庶出姐妹不会怎么对她孩子好,哭哭啼啼的。竟然是还不放弃最初的想法,苦口婆心地说我没有抓住重点,苦苦哀求说若是真帮她,就应该自己嫁过来。”
“呵呵,我就笑了,这人也是有意思哈,居然能这么光明正大地伤害亲人,自私自利,”陶心莹被伤得只有继续冷笑。
“你是好孩子,”长公主有些心疼陶心莹。
“我不是,她甩下那句话后,我就觉得和她这辈子姐妹没得做了,”陶心莹有些难过地摇摇头,“家里也是乌烟瘴气的,三个庶出姐妹,抢夺一个姐夫,真是有够丢人的。偏偏自家母亲还觉得是掌握了庶出姐妹的命运,非常威风的在内院筛选,我真是……”
“哎,莹儿,不要让怨气遮住你的双眼,”长公主淡淡道,“记住,什么事都能过去,伤不到你,都是无所谓。”
“我知道,我真是觉得不值得,不就是一个男子么,”陶心莹崇拜地看着自己姑姑,只要一想到若是没有姑姑的教育,只怕自己也争夺姐夫那一亩三分地,就觉得一片胆寒,“我现在的想法就是,最后帮姐姐一次,从此就真的桥归桥路归路了。”
“果然莹儿是个好孩子,”长公主欣慰的笑笑,然后开口道,“请过御医了吗?”
“请过了。”
“怎么说?”
陶心莹无精打采道:“那御医说母体身子骨太弱,胎儿又发育过好,且胎位不正,若是没有华佗那般精湛的手艺,绝对会难产,极大的可能是大出血。”
“华佗,开刀么……”长公主若有所思。
陶心莹急忙转身抓住她的手:“姑姑是不是想出办法能了?”
长公主有些为难的蹙眉:“这……法子也不是没有,只是这人选……”
“只是什么?”陶心莹焦急道。
长公主眺望着不远处的华彩绚灯,面容上有些挣扎,最终委婉说道:“我就想知道,一个男子给接生,你姐姐,以及史家能够接受吗?”
长公主到底还是没有将凤歌是女儿身这件事实透露出去。
没错,长公主知道给她开刀做手术的凤歌是女儿身,这事情能发现,主要是因为凤长天高度集中注意力做手术的时候,不小心暴露了几个疑点,而长公主又是武林高手辨别能力强,自然分析出不少。
特别是两人碰面的时候,长公主更加从凤长天默认的态度里面猜出一二。
“这……”陶心莹迟疑了一下,“应该没问题吧。”
她很想说不是每个男人都和姑父一样能这么疼爱包容老婆的。
“如果可以的话,我帮你联系一下凤歌凤神医吧,她应该也是最有可能能够救你姐姐的神医了。”
“凤歌?那个二王爷府上的上卿候选之一?”陶心莹心中一片激动。
王府上卿在上流社会除了有威慑作用外,在一部分少女心中,那还充当着偶像作用,毕竟……咳咳,他们颜值都比较高。
“嗯……若是你姐姐那边没有问题,我倒是能帮着说一下。”长公主说道。
陶心莹若有所思,不管姐姐到底同意不同意,她都已经做到极致了,同意无非是最好,若是碍于名声不同意,她也只会帮这一次。
想通了,陶心莹心中的大石头放下,感激的看向长公主:“姑姑谢谢你。”
“莹儿,我可是看着你长大的,和姑姑说什么谢谢。”站公主爽朗地笑了笑。
陶心莹也开怀的笑了笑,突然问道:“听说凤歌凤神医堪称再世潘安,是不是真有那么俊美呀?”
“这……”长公主的面色有些古怪,确实是帅破天际了,但是一想到是个女子,就有点不知道怎么说。
“莫非是市井夸大吗,”陶心莹脸色有些失落。
长公主笑而不语。
两人又欣赏了一会儿灯宴,这才进来一名侍婢。
“小姐,夫人。老爷与两位少爷过来了。”
长公主一挑眉看了一眼陶心莹,笑道:“快请!”
陶心莹的目光落在被婢女推开的雅间房门上。
看着走进来的两名男子,陶心莹的嘴巴因为惊艳而长得大大的。
长公主余光若有似无的扫过呆愣中的陶心莹,忽然笑道:“夫君还不赶紧介绍一二。”
非玉诺对雅间里似是石化成雕像一样的陶心莹并不意外,嘴角淡淡一勾,行礼道:“在下非玉诺。想必这位便是长公主殿下了。”
“在下非久清,见过长公主殿下。”
陶心莹回过神来,脸腾地一下就红了,将自己的脑袋埋着。
长公主哈哈一笑,说道:“一别京都多年,没想到当初流着鼻涕的小屁孩如今都长这么大了,亭亭玉立,亭亭玉立呀。”
非玉诺闻言眼角一抽。非久清很想来一句,公主殿下,亭亭玉立不好拿来形容男子。
这时,却见曾经的状元郎,如今的妻奴非天天一脸赞美感慨地说道:“不愧是我的夫人,形容人就是这么的贴切到位。对吧,玉诺,久清。”
非玉诺、非久清:“……”
“好啦莹儿,这几位是我夫君家的公子,你唤他们表兄就好了。”
陶心莹的脸越加红了,控制不让自己的目光落在两人身上,没办法,两位表兄实在是长得太好了,非久清是那种清冷的出尘,而非玉诺,简直有点妖孽天成的味道,稍微看久点就容易出神呀。
她低声道:“表哥好。”
非玉诺和非久清淡淡颌首:“不必多礼。”
这时,非玉诺的视线突然被窗外的什么给吸引住。
长公主出声问道:“怎么了?外面可是有什么?”
非玉诺的视线闪了一下,回神后微微一笑道:“并不是,刚以为看到久离京都的同窗了,仔细一瞧发现并不是。”
第一百零二章 灯会
而在凌烟阁的正对面街道上,凤长天掀起长袍从马车上走了下来。
小木子和翡翠看着热闹非凡的十里长灯街都显得非常的兴奋,要不是凤长天杵在一旁的神色实在是太淡定了,只怕他们都会欢呼起来。
饶是如此,时不时还会有惊叹从他们的嘴里冒出。
小木子笑着对凤长天道:“主子,奴才今儿算是开了眼界了,真不知道就是一个灯笼嘛,居然能玩出这么多花样。”
凤长天将笠帷戴好,透过薄纱看着眼前的热闹繁华,笑道:“确实很壮观很美。不过你们可不要忘了今日出来是做什么的。”
“呃……小姐呀,要不要这么拼呀,”翡翠一听顿时有些无奈地凑到凤长天耳旁低声,“刚刚才看了那么久的账簿呢,现在出来还是查账?”
凤长天微微笑着:“没办法呀,谁让他们一个个都对刘账簿的事情忌讳的很。我们除了知道对方管理的范围是粮食、衣物还有药物外?我们还知道什么?而且……”
凤长天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一个明晃晃被一大批上层知道有问题的人,居然还能打理这么重要的物资位置,有问题,绝对还是不小的问题。
“所以呀,如果只是简单的查账那肯定是不够的,”凤长天摸了一下旁边的花灯,“得清楚物价以及最近一两年的波动。可不能出现一两银子一个鸡蛋的事情。”
“噗,”翡翠忍不住笑出声,“小姐说的是《战国风云》里面那个皇帝的事情吗?哎呀,怎么可能会真的有人认为一个鸡蛋值得一两银子,从而节约吃鸡蛋,反而让内务府贪污了一大笔钱呀。”
凤长天没有多解释,只将身旁护卫的将领喊过来。
这名将领是哥哥风远山特意挑选的,身家清贵,功夫很高,原本是挑选了想给自家妹妹配对的,知道无果后,就让人临时充当了一下凤长天的护卫。
将领长得清秀,称呼不上帅,但五官立体,最重要的是周身围绕着一股子禁欲的气质,倒是吸引了不少熟妇的目光,他的名字叫做木双。
“木双,我记得你是世家贵族出身吧,”凤长天突然道。
“……是的,”木双沉声道,“凤姑娘放心,小将崇拜凤将军,是自愿……”
“咳咳,我就想问你一个问题,”凤长天打断木双准备表决心的话语,“你知道一两银子在这些铺面,可以买几幅针线吗?”
木双一愣,迟疑了下道:“……一副吧。”
“怎么可能是一副呀,你当针线是银子做的吗?”翡翠不可思议地在旁边插话道。她见木双的脸色沉下来,赶紧双手捂住嘴巴。
凤长天偏头对翡翠开口道:“看见了吗?在不熟悉的领域,任何奇怪奇高的报价,都是有可能被接受的。所以,在这次事情中,我该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弄清楚所有的物价。”
“好的小姐,”翡翠吐了吐舌头,显得很俏皮。
不同于跳脱的翡翠,小木子早就老实地按照凤长天的指示,问过两个店铺老板了。
木双跟在三人身后,依旧透明人,对主仆三人之间的举止动作置若未闻。
翡翠是一边询问价格,一边看花灯,突然,她眼前一亮,买了一盏飞天图的灯过来:“主子,好不好看?”
凤长天伸手接过,仔细看了看,笑着点头:“嗯,很漂亮。”
翡翠一脸开心的说:“主子。前面还有好多呢?那家商铺的灯笼格外好看,而且只要猜谜猜中了,还可以免费得到一盏巨大的灯船,主子要不要玩玩船?”
在翡翠的认知中,只要是凤长天想要的话,猜谜肯定是信手拈来的事情。
“自是喜欢的。”凤长天答道。
可当翡翠在看到凤长天似笑非笑的脸时,瞬间明白自己这次有点疏漏,主子如今女装扮演的是草包傲娇美人,怎么可以随便去猜谜展现才华呢。
翡翠笑着对旁边的将领说:“木将军,你听见主子的话了吗?大公子肯定是希望你过来讨主子欢心的吧,还不赶紧将那灯船弄过来。”
木双沉默了片刻后,才开口道:“请稍等。”
凤长天微笑着点头。
木双便快步想着围着一大群人时不时还有掌声欢呼声的地段过去。
纱帷遮颜的凤长天嘴角淡淡一勾:“很机灵。”
翡翠眼睛瞬间晶亮起来。
与此同时,一直注视着这边的非玉诺嘴角微微扬起一抹的弧度,他起身以去洗漱为由,来到霖渊阁隔壁的一间雅间。
这间雅间格外的宽敞,临窗前坐立着一名戴着银狐半面具的男子,露出颜色白皙线条极为好看下巴,红唇微抿,修长的玉指轻执着一杯酒。
他的身后站着一名手持长鞭身材火爆的美人。
银狐男子不经意的视线落在外面落单的马车上,目光锁定正在与翡翠说笑的凤长天,嘴角扬起一抹讽刺:“花了重金,就是为了她?”
“别记错了位置,”非玉诺说完,转身离开。
银狐男子看着那辆车从长街那头慢慢而来,他好看的唇轻轻上扬,勾起一抹令人眩目的弧度。
而另一边雅间厢房内,陶心莹此时指着最热闹的地方,特别是沿江靠着的花灯船,说道:“姑姑,你说会不会有人猜到题目拿走灯船呀?”
长公主笑了笑:“若是真的喜欢灯船,不如给你买下。”
陶心莹笑道:“姑姑,玩的就是一个乐趣嘛,真要灯船的话还不如去订做一个呢。就是玩玩嘛。”
“好好好……”长公主点点头,“既然你兴致这么高,不如我们下去?”说罢,她看向自己的夫君非天天:“你们?”
非天天立马应道:“我当然是陪夫人一起。”
非玉诺暂时还没有回来,非久清摇摇头:“我在这里等玉诺兄回来后,再下去找你们。”
而楼下的马车上,就在木双准备过来的时候,人流突然以一种略极端的方式流动起来。
“主子,奴婢扶……”翡翠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突如其来的变化惊住了。
第一百零三章 变故
锵!
一支支带着焰火的利箭从四面八方飞射过来,射到了旁边的树木与房屋上。
轰!
旁边易燃的木材已经燃烧起来,人群被这样的变故惊呆了!
突然一声凄厉的喊叫:“着火啦!”
所有人仿佛才回过神来一样,一个个都开始大喊大叫,找自己家孩子的,喊夫人小姐的,帮着收拾铺子的,甚至还有趁火摸鱼的。
这一场突如其来的变化让大街上的游人百姓都又惊又惧,花灯什么的被丢在地上踩了个稀巴烂,众人更是尖叫着作鸟兽散。
几乎瞬间,原本跟在凤长天后面的舞龙杂耍队伍突然一下抽出绸缎,然后整个车队的人都朝着凤长天这辆坐骑冲。
木双见状,飞速从旁边跃了过来,冷声道:“保护好凤姑娘。”
说完后,他手持长剑杀了过去。
这时,在暗处负责保护凤长天的侍卫军们也都冲了过来,他们团团把马车围住警惕地看着那些向着他们冲来的人流,特别戒备那些身着杂耍服的人。
一时间场面混乱不堪。
小木子翡翠看着这一暮,两人都吓的面无血色,一左一右都用身子毫不迟疑的挡在了凤长天身前,警惕地注视着四周。
这时一道鬼魅一样的娇媚身影,持着一杆飞天舞的长绸缎从霖渊阁二楼飞身而下,一落地,她也不伤人,就是像是赶牛羊一样的将那些杂乱无序的老百姓向着凤长天这边赶。
老百姓都是盲从的,特别是有人有意识地驱使的时候,老百姓们那绝对是被调得溜溜的。
身处下方的陶心莹被这变故惊呆了,瑟瑟发抖地躲在长公主的怀里,长公主安抚地拍拍她的肩膀,忽然感觉自己的右肩上被依着一人。
回头果然看见自家相公幽怨的眼神:“夫人,为夫也害怕呀。”
长公主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眼神,然后继续安抚陶心莹。
“那是木家的小将军吧,功夫不错,”非久清淡淡出声,瞟了非玉诺一眼。
一直看着马车的非玉诺顺着他的视线回头,又重新看着马车,似笑非笑:“你说凤长天小姐哭了没?”
“正常女子应该都哭了吧。”
非玉诺盯着偶尔车厢飞起来的帷幕,看着端坐那儿的凤长天,突然一笑:“不,我猜她没吓着。”
非久清微微挑眉。
看着这一幕,木双不安地大喊一声:“保护好凤姑娘!”
小木子翡翠将凤长天紧紧地拢在中间,互相嘀咕着:“保护好凤小姐!”“一定要顶住!”
凤长天透过纱缦看着眼前的一幕,没有出声尖叫,也没有惊慌失措,反正这种时候慌张也是毫无用处,保持镇定有更大的存活性。
这时,一道银色的身影翩若惊鸿的飞身而下,飘飞若仙的站立在曼妙女子身后,清灵缥缈的声音却说着令人心悚的冷气:“太慢,杀!”
曼妙女子身姿一摆,身形一闪,似鬼似魅,速度快的让人根本看不清楚。她赶人的动作加大,又或者说是以杀人为赶人鞭。
百姓们吓坏了,动作府邸一下就变快,谁都不想死,飞快向着凤长天这边涌动。
木双大惊,飞身去阻,却被一道直逼他要害的寒气逼的不得不旋身避到了一侧。
小木子翡翠面色惨白惧怕地看着蜂拥而来的人群,互相对视一眼,小沐自己留在那里挡着,翡翠猛地跳上马车,拉着凤长天走下马车,飞速向着没有人群的一边前行。
曼妙身姿的女子停顿了一下,他们对视一眼,不再加强进攻,有种且行且退的感觉。
没有他们的纠缠,百姓一时半会也没办法安抚起来,木双头痛地看着被人流冲得几乎见不着的人影。
安排部分人去帮着维持秩序,自己带着剩下的人追了出去。
凤长天和翡翠被冲到了一处巷子里,前后方都有奔涌的人群,恰好旁边的民房是打开的,两人对视一眼便冲了进去。
“呼呼……”凤长天的身子骨本就不好,这么一跑差点没去了半条命。
“小姐,小姐你没事吧,”翡翠担忧地扶着脸色苍白的凤长天。
“没,没事,”凤长天说道。
两人相互搀扶着往里面走,忽然凤长天的脚步一顿,面色沉着:“有人过来。”
“什,什么?”翡翠压低嗓音差点惊呼出声。
“躲这边,”凤长天下意识就拉着翡翠藏在一边。
两人刚好从侧前方的半月门穿越而过,从树枝缝隙看过去正好可以看到一位温文儒雅的有点禁欲气息的男子正单手拿着一柄折扇,微微斜倾,放在左手的掌心。
而他的身旁,却是一名慵懒倚靠着门栏的长发男子,淡青色的绸衫上是用紫色丝线绣出的流云线条,在明亮的月光中熠熠生辉,仿佛真的有流云在他身上盘绕。
男子斜靠在门栏上,略市井的姿势也被他做得怡然自得,最让人惊讶的是他一头雪的长发!
不同于那些苍白的白,这种泛着银光的长发只用一根翠玉簪挽起,其余都披在绸衫中仿佛也被染上一丝淡蓝,蜿蜿蜒蜒的,惊艳异常。
凤长天看着看着,只觉得这个雪发男子无比眼熟,嘶……难道是……
“调查出凤歌的踪迹了吗?”忽然间,悠扬轻灵的声音随着夜风掠过。
凤长天一惊,那雪发男子的声音,她知道!
正是她曾经的一个病患,非阁老的侄孙,非玉诺。
奇怪,他怎么会变成一头的白发了!
“并没有,”温润的声音与非玉诺之声不同,恰似低音琴声一般能撩拨你的心弦,“你真的确认他居住在二王府府邸?为何守着大门的暗卫说,从来没见她从大门出入过。”
“呵,我当然确定,我……我的这头雪发也是拜他所赐,”非玉诺空灵的笑声出现,“要不是她,你或许还找不到解除我身上蛊毒的方法,表弟还是那么厉害。”
“我厉害什么,我若真厉害,也不至于只能将蛊毒逼到头发,导致你一夜白发,”另外一男子开口道,“我看过二王爷提供的药方,确实和我这里的差不多,只不过他们多了一枚药引,也就是最珍贵的血引,就算不知这血引是从何处来的,你……”
第一百零四章 所谓的一些真相
非玉诺没有马上回答这这个问题,他优哉地摘下一朵花,开口道:“二王爷是个利益至上的狠心人。光是神医这一项就能当上卿,这话说出去谁能信?你们药王谷不说别人,就说你非久的医术,在当世能超过你的绝对不多。”
温润禁欲的非久清没有做声。
“能被拉拢成上卿的,必然有其价值,其实我更加怀疑的是凤歌与凤长天之间的关系。”
话音刚落,凤长天和翡翠都不自觉的一愣。
“哦?怎么说?”非久清愣了一下。
“你不觉得很多事情都太巧合了吗?”非玉诺敲了敲手中的折扇,“你分析下凤长天与凤歌的动静。当初凤歌第一次出现是在街上卖药,撞上了七皇子和二王爷,之后没多久,凤长天就从冷院搬出来了。”
凤长天心神一紧。
“由记得凤长天的爹,也就是和庄国公强行邀约斗鸡,结果陷入牢房的男子,结果第一个出头的不是二王爷,居然是凤歌。”
凤长天紧张的手心都冒汗了,她看了一眼旁边的翡翠,发现她的表情和自己简直一模一样。
“再说到和我相关的吧。凤歌不是当了上卿候选,还去参加了太子举办关于我的医师会诊么,”非玉诺脸上带着一抹淡淡的讥讽,“在给我诊断的时候,我清楚地感觉到蛊毒的激动喜悦,以及对白承轩进来后的仇视敌对。”
“小弟!”非久清露出不满的声音,怎么可以简单暴露对皇家的不满。
“呵呵……这里又没有旁人,谁又会去告密?”非玉诺无所谓地耸耸肩,“你们没有中过这个蛊毒不知道厉害。当初我为什么装病不想靠近祖父他们,那是因为我根本没办法靠近!一旦靠近就没办法压制内心嗜血的欲望!”
“什么!”非久清蹙眉,“这么严重?你怎么从来没说过。”
非玉诺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继续道:“当初白承轩一进来,我就确定他肯定对我也有所感应。所以后续动作才会那么大,直接就拖着凤歌离开了。”
“你等等,你后面越说越乱了,”非久清蹙眉,“你到底想要表达什么。”
非玉诺用一种看笨蛋的眼神看着非久清:“你真是医书读傻了,这么明显还看不出来吗?”
“白承轩那个毛病明显有好几年了,自从三年前凤长天入府邸后,你看还传出过任何白承轩嗜血弑杀活阎王的新案例吗?都没有吧,明显是三年前就找到了克制嗜血弑杀的法子,他后院只有凤长天的存在最为特殊,所以凤长天就是白承轩的血引。”
非久清点点头。
“凤歌反复替凤长天的亲友出头,这证明凤歌和凤长天之间一定有联系。你学医的也研究过蛊虫,应该知道蛊虫是单一的金字塔结构,母虫为皇其余公虫都是母皇的臣民。也就是说,一只雄性蛊虫只能依赖一只母虫,而一只母虫却能控制吸引很多雄虫。它们是以雌性蛊虫为单位的国家。”
非玉诺脸上露出一抹笑容:“就算凤家血缘奇葩,他们每个人身上都有一条万金难求的母皇蛊虫。但已经对凤长天体内效忠的公虫,是不可能再对另外一只母皇寄体产生维护的。因为这算不同国家了。”
凤长天后背脊冷汗都要流出来了。
“二王爷对凤长天维护,二王爷还吃醋凤歌对我的吸引,”非玉诺又拍了一下折扇,“这样明显的答案,还需要我细说吗?”
凤长天听到这里只觉得心都要凉透了,她现在脑子很乱,非常非常的乱。
非玉诺分析得实在是太有道理了,有道理到她竟然都没有一点能找到反驳的证据。
以她现在仅存的一点逻辑来分析,那就是她的身份,她的女扮男装的身份,也许,从一开始,就已经被白承轩知道了?!!!
一想到这个可能性,不,应该说是事实!
凤长天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要炸掉了。
难道这么多天,这么多天,自己费尽心思,还要装作气质不一样,在白承轩面前装来装去的做样子,其实在他眼底只是一场笑话么!
稍微深思一点,凤长天的手臂就开始无法自持地轻微颤抖。
凤长天旁边站着的翡翠也慌得不得了,但是她比凤长天镇定一点,主要是她的思维方式和凤长天不一样。
凤长天是觉得自己就好像一个傻子一样被耍了。
翡翠却在大惊之后发现了白承轩潜藏的心思,按正常道理来说,欺骗皇子皇孙那就差不多是欺君,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可是看看自家小姐,女扮男装,还用男装身份当了谋士,说句不敬的话那就是大逆不道,如此大逆不道的情况下,白承轩非但没有戳穿小姐,不不不……应该说还帮着隐瞒身份,还重用!
这中间的深意,只怕稍微有点情商的人都能体会出来,王爷心悦小姐。
奈何……
翡翠用一种略同情的心境回忆了一下二王爷,然后再默默地看了一眼凤长天,唉……自家小姐就是那万分之一不解风情的人儿。
“小姐,”翡翠秉着一种同情的心态,想要劝劝凤长天。
“翡翠你别怕,”凤长天猛地回神,看到翡翠担忧的视线,瞬间觉得自己必须马上振作起来,自己若是倒下了,柔弱的对自己这么好的翡翠可该怎么办呀,“别怕。别担心。”
凤长天轻轻甩了甩脑袋尽量让心绪冷静下来,半晌,低声道:“这件事情还是有转机的,就算非玉诺分析的都对又怎么样。白承轩这边暂时没有拆穿我的意思。也就是说……”
凤长天越说越顺:“什么情况下男子可以包容这种犯上的冒犯,只有一种,那就是这个人有利用价值,这个人对男子而言在事业上的帮助很重要。对,没错,就这样……”
不,不对呀小姐!
除了你分析的那种情况,还有一种就是男子心悦女子呀!
翡翠一脸不忍直视。
第一百零五章 又见蒲柳之姿
出了民房没走几步,凤长天和翡翠就被木双他们寻了过来。
木双的脸色铁青,上面满是灰尘与汗渍,他看到凤长天时表情猛地一松,然后快步走过来,伸出手似乎是想要抓着凤长天上下看一下。
却在伸出手的瞬间收了回来,咳嗽一声,低声道:“凤姑娘没事吧?”
“没事没事,这次真的多亏木将军了,”凤长天此时脑子都有些不太清醒,也就没有注意自己的面纱已经掉了一大半,而且眼角的伤疤也被洗掉。
简而言之,就是一张完美无瑕的脸暴露了一大半。
木双只觉得自己呼吸一滞,顿时有点明白为何在临行前,凤远山拉着他的手苦口婆心地说一定要好好照顾妹妹,万万不得让其他的登徒子寻过来。
如今还是夜晚,看不太清人的时候都能给人这么大的震撼。
那若是光天化日之下,又露出完全的美貌,该会是怎样的经验呀。
“木将军,木将军?”凤长天有些疑惑木双的走神。
“啊,啊……那,那什么,马车已经准备好了,还请凤姑娘过来,”木双单手掩住微红的脸颊,然后请两人上了回程的马车。
一直护送凤长天回府,目送她走进王府后才骑着马,神色有些落寞挣扎的离开。
心神不宁的凤长天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又祸害了一位少男心。
此时她正与翡翠穿越大堂准备回厢房好好睡一觉。
“哟呵呵……这是谁呀,”却听到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这不是凤家表妹吗?我们大轩朝威武武安侯的亲妹妹么……”话里话外的酸味,隔得老远都能闻到。
风远山献俘阵前的几次跪下,影响力实在是太庞大了。
消息以一种极其可怕的速度流传开来,就连那些内院女子也以最快的速度达到了这个消息。说点夸张的,有人不清楚这次献俘大轩朝得到了多少好处,拿到了多少利益。
但是他们一定知道风远山认亲事件。
原本围绕着徐侧妃的那些女子,在知道凤长天的身份后,一个个暗地里都在嘲笑徐侧妃,自认为掌管内院密不可分,结果自己内院出了一条过江龙!
就凤远山这种受宠的架势,凤长天在府邸绝对不可能被轻易压制。
起码,不会被一个侧妃压制。
徐侧妃在往常追捧她的人那里收到冷遇,心里更是对凤长天嫉恨不已。
“咦,凤妹妹手里拿着什么呢,”徐侧妃靠近后发现凤长天手里的玩物。
正是小十七在凤长天出宫前悄悄送给她的。
徐侧妃原本也是随便一看,可一看不得了,简直是大惊!
这,这不就是曾经风靡大轩朝的从外面进贡上来的琉璃玉狮子么,不是说皇帝爱不释手连疼爱的公主请求都不给,最后自己收着了么……
怎么会在凤长天手里?
徐侧妃的脸色明明灭灭,无数的想法划过脑海,最终,突然像是发现了什么一样,低声用一种略带暧昧的语气说道:“倒是姐姐我小看妹妹你了,脸上有缺憾也是如此有魅力,居然能让陛下将这么贵重的东西送给你。”
话里话外仿佛说是凤长天被皇帝看中了一样。
翡翠闻言气恼不已。
凤长天倒是淡淡露出一抹笑容:“这分明是十七皇子的心爱之物,怎么在徐侧妃嘴里就易主了?张嘴闭嘴的都是皇帝陛下,唉……你对皇帝陛下的忠心真是日月可鉴呀,不过你身为二王爷的内眷,居然如此挂念自家的公公,这……是不是不太妥当呢。”
“你!”徐侧妃差点又被气了个仰倒,凤长天这嘴太毒辣。
徐侧妃那个还可以演变成未婚少女仰慕皇帝,有虚荣心的想当个妃子。
凤长天这个完全就是暗讽,媳妇贪恋公公呀!这可是乱辈分的大罪!
“这位妹妹眼生得很呢,”两人的对话被旁边一名女子听见,她走过来似是很惊喜,“不知凤妹妹可还记得姐姐我么。”
你谁呀?
来人样貌秀美,穿着一袭浅绿色的裙装,头戴翡翠蓝的珠宝钗子,衣摆如薄沙长,摇曳而来颇有几分神仙气息。
徐侧妃压住怒气,脸上闪过一抹得意,一下捂住嘴笑道:“凤妹妹还不赶快过来,自家人别不认识了自家人。这位可是你家未来的……与你家有些渊源呢,你唤他柳姐姐就好。”
“哎……徐姐姐说什么呢,真是的……”柳姑娘轻轻捂住嘴,看凤长天的表情颇有几分看晚辈一样。
凤长天囧囧的,但她没有原身的记忆,一时也不好怎么做。
“你就是武安侯将军的女儿!”一个略显高傲的声音响起,说得上五短身材的姑娘走过来,上上下下打量了凤长天一下,带着一点嫉妒,“你就是和我抢嫂子那家的?说得有多漂亮一样,也不怎么样啊!”
凤长天脸上淡了一些。
柳姑娘忙说道:“清河郡主可不要这么说,凤姑娘可是天人之姿……”
“天人之姿?真是笑话,”清河郡主尖锐的嗓音响起,“就这一脸的疤,还美人,还霸着白哥哥的后院,简直是,简直是有辱,有辱……就是没有自知之明!”
凤长天面不改色。
徐侧妃掩盖住眼底的讥讽,就你长得这模样,也好意思说别人。
不过面上,她自然是一脸微微赞同,然后说道:“清河郡主自是最为王爷着想。但各人有各人的缘法,再说了,这世上还有个眼缘,想来凤姑娘就是合了他们的眼缘了。”
他们?
这话显得恶毒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凤长天自己招惹男人呢。
凤长天没有说话,清河郡主便以为她害怕了,冷笑道:“柳姐姐那么的好,可不能便宜了那等山野莽夫。我说你们凤家怎么这么不要脸,巴望着十几年前的娃娃亲有什么意思。怎么的?还以为你们是当年的丞相府邸呢。”
凤长天蹙眉。
那位柳氏窈窈窕窕的很是美貌,她过来低声道:“郡主这话,可是折煞妾身了。妾身不过蒲柳之姿。”
“就是呀,不过蒲柳之姿也敢攀着我们家?”凤长天冷笑。
第一百零六章 肉麻得过谁
凤家别看貌似风光了,但是作为以军权起家的势力,才是最不安稳。
世人都知道,多的是刺死暗杀被忌讳的将军,少有文臣。因为皇帝最忌讳这个。
凤长天只希望自家哥哥能少被皇帝忌讳,走孤臣的路子,走得更顺一点。
既然如此,作为亲眷的她干脆也孤立于社交界,更加跋扈一点又如何!
“你!”柳氏怔愣,低头的瞬间闪过一抹阴狠。
“哟哟……怎么说话的呢,真是不懂礼貌,就你这教养,我都能想象得出你阿兄是个什么模样了!”清河郡主嫌弃脸。
“哟……怎么的?你缺男人呀,我就随口说上几句,你就能联想出我阿兄是个什么样了?真是不得了呀,看你这么厉害,只怕满盛京的权贵,没有几个男人你不熟悉的吧!”比嘴巴皮子,谁又比得过经历信息爆炸时代脑子又好用的凤长天呢。
“你,你……你简直不要脸!”清河郡主气得脸都红了。
“这话真是好笑了?我怎么不要脸了?我全是跟着你的话来说的吧,”凤长天冷笑道,
徐侧妃也有些讶异凤长天的战斗力,忙道:“凤姑娘,你怎么和郡主说话的?该有的礼仪不会了?我怎么不记得王府是这么教你的。”
“真是可笑。一个侧室居然光明正大地指责起乡君了,一个郡主与一个乡君说话,有你插话的份吗?”凤长天冷漠脸,瞥都懒得瞥她一眼。
“你,我……”徐侧妃愕然,她没想到凤长天居然一下子就爆了。
“你,怎么了?你是想说你不是妾室,还是想说我这个乡君不配指责你呀,”凤长天冷漠脸。
“你,哎……”徐侧妃哑口无言地败退。
“凤妹妹,清河郡主最是口直心快了,许是说话不太好听,但绝对没有任何恶意,”柳氏冲凤长天略责备的笑笑,然后扭头对清河郡主说,“郡主,凤妹妹年纪还小,很小的时候又没有长辈管教,难免猖狂了一点。妾身替她给您道歉。还望看在妾身的面子上,这次便罢了吧。”
“哎哟……我也真是给跪了,都说过的话怎么就是有人不长脑子记不住呢。一个乡君和一个郡主说话的时候,其余的白身能够闭嘴吗!”凤长天冷冷地看着身体略僵硬的柳氏。
“再说了,你还没嫁入我们凤家呢。只不过挂了一个名头就开始肘子往外拐了。我哥哥那可是陛下都交口称赞的大英雄。这清河郡主是非不分地搬弄是非污蔑我哥哥,你不帮着也就罢了,居然还替我道歉?你是谁呀?替哪门子的我道歉呀!”
凤长天冷笑地看着僵直身体的柳氏:“还说是未来嫂子?且不说是不是真的。就算是真的,你还没进门呢就帮着外人蹉跎小姑子了。那你要是真的嫁进来岂不是会蹉跎死我去吗?你这样的大小姐,还是去配那些小白脸吧,我哥哥这样的山野莽夫可配不上你!”
“凤妹妹,”柳氏暗道不好,没想到凤长天居然是如此猖狂的笨蛋,一点都不顾及名声,“我是为你好,你以前没有长辈教……”
“长天,”不远处淡淡的声音响起。
徐侧妃和清河郡主同时背脊一僵,然后扭头,摆出最美最可爱的表情。柳姑娘倒是偷瞄几眼后,就赶紧低下头。
“王爷,您怎么过来了,”徐侧妃黄鹂般的嗓音响起。
“王爷表哥,”清河郡主羞涩地跺脚,指着凤长天,“她欺负我。”
白承轩根本理都没理她们。先是紧张地上下打量了一下凤长天应该没受伤。
“长天客居本王那三年,你们在指责本王没教养么,”低沉的嗓音带着致命的寒意。清河郡主悚然一惊,抬头看。
只见白承轩负手而立,眼底翻涌着冰冷的怒焰。
他的气势全开,血腥的压迫力将清河郡主等三人都被压制得冷汗涔涔,啪嗒一下坐在地上。不远处看好戏的闺秀们仿佛见了鬼般,根本不敢出声半点。
“嘎吱嘎吱……”清河郡主等人只觉得自己骨架子都快要被压散了。
凤长天囧囧,她是想要哥哥做孤臣,但是没想直接和一群人结死仇呀。小女孩子家家互相耍耍嘴皮子吵架打架,长辈们再怎么也不会太过,但若是出了人命……
凤长天走到白承轩旁边,媚眼一抛:“二哥哥~~~~~”
自从猜到白承轩知道她男装和女装后,凤长天就觉得心里有一股恶气,好,你不是会装么,你不是碍于我有价值不会拆穿我么?
那我不感恩戴德地顺便欺负你一下就太浪费了!看最后是你受不了,还是我受不了!
二哥哥听起来和爱哥哥有点相似,凤长天又故意用娇滴滴的声音喊,她这身体是真正的天生媚骨,不说白承轩,就连徐侧妃和清河郡主都觉得身体酥了一半。
“妖精!”众人在心里暗道。
白承轩的眼眸暗沉下来,气势收敛。
“二哥哥,我讨厌她们,你送我去见我阿兄,”凤长天撒娇道。只是表情有些僵硬。
白承轩的眸色又深了深,他,很喜欢刚刚凤长天那么喊他,刚刚那一声他只觉得自己的血液都快沸腾起来了。
可是,他却很不喜欢从凤长天嘴里听到别的男人的名字,哪怕这个人是他未来的大舅哥。
“你讨厌她们,都杀了如何?”白承轩认真地按着凤长天,轻描淡写地说着。
徐侧妃等人脸色瞬间煞白,她们可是明白白承轩这种性格绝对不是耍狠说说而已,他就是有这么无法无天的冷血。
否则当初活阎王的名声也传不出来。
“不……表哥,”不等清河郡主说完,凤长天就是一脚直踹她心窝,踹得她捂着胸口半晌开不得口。
瞧见清河郡主愤恨的眼神,凤长天在心底无语,若不是她动手,刚刚就是白承轩出手了,真是,幕后好人不好做呀。
“二哥……”
不等凤长天又用娇滴滴的声音说完,白承轩已经觉得有些受不了了。
他突然欺身上前,伟岸的身影盖住凤长天的影子,右臂干脆利落地握住凤长天的手腕,在凤长天怔愣间,白承轩转身拉着就走。
“哎……”
“天……”
第一百零七章 霸道的壁咚
徐侧妃与清河郡主露出骇人的神色。白承轩最是冷漠自持,尤其是对女性上,从来都是冷酷无情避之如蛇蝎。现如今,居然直接拉着一个女子离开了。
怎能不让对白承轩有意的少女心破碎。
清河郡主狠狠地咬牙:“定是因为武安侯,定是因为这个……”
徐侧妃压制住狂跳的心脏,忍不住附和道:“郡主聪慧,一定是因为这个,一定是……”
反反复复说着,她不敢确认除此之外的另外的原因。
她有一种预感,离后院变天的时间快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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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拉着我做什么?放手,”凤长天不爽地甩着胳膊。
奈何白承轩抓得很紧,她根本挣脱不了。
“放手!”
“闭嘴,”白承轩拉着凤长天一扯,凤长天只觉得天晕眩了一下,然后整个人就背靠墙壁了紧接着,白承轩左手轮成拳头擦着凤长天的头顶砸去。
这造型……古代版壁咚么。
白承轩沉默地盯着凤长天,盯得凤长天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你父已住进武安侯府,别说庄国公,现在没有一人胆敢欺负你父亲,”片刻后白承轩开口道,“你……你请来帮你与王叔对赌的斗鸡的那位,可让他取消赌约了。”
凤长天在心里冷笑一声,还装不知道呢,于是她也露出纯洁如白莲花的表情:“国公那应允了?”
“……”白承轩沉默片刻,“国公他只需一个好名声。”
凤长天秒懂了,庄国公看武安侯势力大,再加上一开始就有长公主做靠山心里就存了退意,但是这人又好面子,所以就是希望凤歌的身份自主服输。
然后他再出来大度的表示这件事就揭过去了。
可是凭什么!
凤长天想起清河郡主那嚣张的样子,心里不痛快起来。
以前她背后没有任何靠山的时候,都不是随便忍气吞声的主!
何况现在背后还有一个妹奴靠山呢!
莫非胆子反而活到狗肚子里去了?
人生眨眼只有几十年,不畅快的活着,为嘛呀!
凤长天眨眨眼,一脸为难地开口道:“多谢王爷劳心。不过凤神医那边,唉……我不过是一妇人又怎么知道如此俊美无双的神医在想些什么?他愿意帮我是我的福气,我是万万不会再对她指示一二的。所以这事还是该怎么样怎么样吧。”
白承轩嘴角无意识地抽了一下,有这么自夸的人么,不自觉地用微微宠溺的眼神看着凤长天,心里浮上又好气又好笑的感觉。
凤长天没有注意白承轩的心理活动,其实她会说出这个话也是认真想了一下的。
一般来说,上梁不正下梁歪,有什么样的父母就会教出什么样的子女,看看清河郡主那霸道蛮横的样子,再回想一下国公爷曾经因为斗鸡而做出的事情。
摆明国公爷是个睚眦必报心眼极小的人,这一次他服软了,是因为护国长公主和武安侯的威慑。若是自己顺着阶梯也服软后退,说不定过几天他心里又不舒服过不得想,觉得要报复!
所以说,后退不后退根本没有区别。
既然有机会多踩对方一次,她干嘛要放弃呢。
白承轩盯着久久不语的凤长天,突然开口说道:“你在我面前走神?”
“哎呀,一想到外面有俊杰替妾身出头,妾身这一颗芳心呀,现如今还在砰砰直跳呢,”凤长天一脸温婉的模样。
白承轩一噎,彻底有些无语了。
自己喜欢的女人,冲着女人她自己假扮的凤歌身份撒娇,他能有什么办法!
虽然很不爽,但是也不能说要去把凤歌干掉吧!
“你知不知道,你要嫁给我了?”白承轩突然开口道。
压迫力十足地又向下压了几分,凤长天有些无法适从地往后缩了缩脖子。
“你等等哈,我们男未婚女未嫁的,你这样子很不妥当,非常的不妥当,”凤长天不自然地开口,“至于嫁给你?呵呵?我从来没听过呀!”
“没听过?”白承轩不管凤长天的抗拒又向下压迫了几分,“你会没听过?”
凤长天脸都有点红,没办法,这是正常的身理反应,任哪个妹子被这样一个大帅哥近距离壁咚都会脸红的。
她伸手推了推白承轩,没推动,有些心累地开口:“别闹。”
“……”白承轩瞬间无语。
凤长天也囧了一下,一不小心就爆出前世的口吻了,咳嗽一声说道:“你是知道的,侧妃不叫娶,叫纳。我不想这样。”
白承轩沉默地看着凤长天,幽黑如深渊的眸子紧紧地盯着凤长天的双眼,让她没有逃离的可能性。
突然英俊的眉峰微挑,脸上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不想当侧妃?”
“嗯,”回答完凤长天又隐隐觉得有点不对。
“那好呀,”白承轩两只手松开一点,然后再次重重地撑在凤长天肩膀两侧,身体下压,在凤长天耳畔轻声道:“当我的王妃吧。”
不给凤长天回神拒绝的机会。
白承轩松开捶向凤长天的手,起身。紧了紧拳头,转身离开。
白承轩那个造型给人的压迫力十足,他一离开,凤长天就有一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松了一口气又觉得不对劲了!
妈蛋!
刚刚那种感觉怎么像是自己默认了?
刚想高声拒绝,却发现白承轩人已经走得没有影子了……
凤长天无奈地伸出尔康手,回神,四周看了看,没人,很好,应该没有人注意到这件事,凤长天甩了甩自己的手臂赶紧也跟着离开。
两人相距的不远处的侧门后轻轻地拉开一条缝,俊逸男子的双眸微微泛红,微蹙的眉头显示出他的不悦。
“五王爷,你可以让侍卫松开我的袖子了,”非玉诺低沉地说道。
“呵呵……这不是担心贤弟你忍不住冲出去么,”五王爷“刷”的打开折扇,对准自己扇了扇,“没想到呀,没想到,二哥居然也会有如此孟浪的时候,啧啧……真不知那位佳人到底有何……”
“若五王爷还想继续合作,就请闭嘴,”非玉诺冷漠道。
第一百零八章 斗智斗勇
五王爷手指一紧,很快压制住心底的不满,笑道:“哈哈,懂得懂得,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么,不说,不说……那么非公子你之前许下的承诺?”
“我会兑现的。”
“好,君子一诺。”
非玉诺缓缓点点头,然后跟着凤长天的身后,离开。
五王爷满含的笑容消散,阴冷地看着前方:“不过是一下臣之子,居然胆敢如此无礼,去查查那个女子到底是谁?”
“喏。”
******
时间一天天的过,武安侯的胜利归来也不过是七日谈资,之后的民众又恢复到往常的平静。
凤长天已经拒绝了十七皇子数次的邀约,实在是有些躲不过去了,约定七日后的下午再入宫与十七皇子玩闹一下。
所以现在得赶紧去整理整理商贾账簿的事情。
另外,凤远山想要接凤长天出府回家住的想法,被白承轩用各种各样的方式给忽悠挡了回去。风远山直接翻墙入境,抱着凤长天的大腿就哭。
大有水漫金山的架势,凤长天无奈,暗暗给他指了一条路。
凤远山听从凤长天的指示,立马入宫“噗通”一下跪在了皇帝面前,皇帝从暗卫那里知道这是凤长天的祸水东引。
气得差点一个仰倒,太坏了,这姑娘太坏了,居然将朕夹在爱将和儿子之间做抉择,如此擅长逼迫人,心性完全和淳朴的爱将不一样呀!
可是他看着哭得一脸婆娑的凤远山,实在是舍不得下旨批判凤长天,他怕风远山伤心。
也正因为凤长天的祸水东引,更加坚定了皇帝要将凤长天嫁出去的心思,这机灵古怪的心性实在别带坏了风远山。
所以这次皇帝虽然依旧心疼自己的爱将被儿子忽悠,但是他对于凤长天居住在二王府邸的事情是乐见其成的。
于是,皇帝只好一面安抚凤远山,一面在凤远山面前将白承轩喷得狗血淋头,另外一方面,暗地里,皇帝又派崔三宇默默地给白承轩支持。
白承轩对于父皇的举动也是有些无语。
在府邸的时候忍不住有些感慨道:“一代枭雄,也是老了么。”居然玩心这么重。
荀烨表示赞同地点点头,不过他腹议一句,王爷你为了将凤远山挡在外面,居然拉着我们几位上卿给你出谋划策!你也是蛮会玩的哈!果然是一脉相传的对吧!
清虚老者摸了摸自己白胡须,微微一笑:“凤姑娘对王爷你而言果然是福星呀。”
“哦?怎么说?”荀烨病怏怏地挪动了一下倚在躺椅上的身躯。
“当初王爷的蛊毒差点就压制不住,几乎到了闻人就杀的地步。直到凤姑娘入府邸才得到了抑制,之后能将彻底的失控,控制成每月一次固锁温泉已经很好了。”
荀烨闻言点点头。
“再就是这次,血煞军……唉,老朽原本策划的一些事可能都不用到了,在武安侯成为凤长天亲哥哥的时候,”清虚老者忍着不住有些感慨,这还是第一次他的谋划出现意外。
“什么?”荀烨惊得差点掉下来。
清虚老人的谋略可不是一般的那种一环套一环,清虚老人最擅长的是利用压着大势,让布局顺着自己方向走,也就是说,哪怕中间出现一些纰漏,但大势不变,那么布局就不会有错!
一般而言,大势想要变几乎是不可能的,这也是清虚格外受人尊崇的原因,算无遗漏。
“不过都是好的方向,好,好呀,”清虚老人说罢,便微笑地摸摸自己的胡须,微微眯眼,不说话了。
二王府的客卿府邸。
葛离候在凤歌的厢房外面,良久,刚刚整理完账簿胸有成竹的凤歌才缓缓地踏出房门。
葛离原本想质问几声,却被凤歌风光霁月的美貌所震慑,那话就是放在心里说不出来。
“凤公子,王爷派属下来询问,敢问一月之期的比斗准备如何?”
“那个呀?”凤长天自己都有些忘记了,“自是有所准备。”
葛离有些诧异,他可不记得凤歌有请任何驯兽斗鸡大师入府呀。
凤长天招了招手,示意葛离跟着过来。
两人进入内府,凤歌示意刘飞带路。三人很快就来到后院的小厨房。
葛离这才发现地方已经大变样了,厨房已经完成变成了斗鸡的世界,而且里面血腥味极重,重得不必战场上闻到的一些差。
他忍不住掩住鼻子:“凤公子为何不使人将血迹清扫?”
“呵呵,为了让它们记住教训呀。”
“何意?”葛离诧异地看着凤歌。
却看见她指了指满地斗鸡的尸体,开口道:“让它们记住同类的血,要让对方记住食物的味道。”
葛离一愣,疑惑地看着凤长天:“敢问凤公子,什么食物的味道?”
凤长天没有继续说话的意思,而是直接示意刘飞从不远处拿出来一只略狼狈的斗鸡。
刘飞迅速地将斗鸡拗断脑袋,然后用刀将其一分为二,扔进笼子里。
葛离惊悚地发现,笼子里面的斗鸡看到同类的尸体后非但没有害怕地后退半步,反而像是发现什么美妙的食物一样,“刷”的一下就冲了过来。
凤长天看向葛离:“你看,不过区区数日,这些斗鸡看见同类就已经像是看见食物。这样的性子养成,一方抱着耍狠打架,一方抱着吃了对方果腹,这样两种截然不同的心态争斗,你说,谁会赢?”
葛离已经看呆了,震惊地看着圈里的斗鸡用尖嘴撕咬血肉。
凤长天看着,微微低头:“刘飞,下次丢活的进去。”
闻声,葛离蓦地转头死死地盯着凤长天,仿佛第一次认识神医,认识他不为人知的另一面。
刘飞担忧地开口:“公子,这直接丢活的进去,万一都死了……”
凤长天打断他,缓慢交待:“没关系,还有十几天你不断地采买强壮的斗鸡,记住不要一股脑地丢进去,分批次地丢,保证胜利的斗鸡有休息的时间不至于被车轮战耗死。让它们一定要以活鸡为食,我只要最后活下来的。”
第一百零九章 驯养斗鸡
葛离闻言瞬间瞪大双眼,目光震惊。
好毒辣的手段!
突然想到白承轩的赏识,想到凤歌面对活阎王淡定自若的模样,只觉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心中又俱又畏,将最初的一点不甘心彻底给压制进去。
“不知葛公子还有何问题?”
葛离脑袋甩得飞快:“没有没有。”
“那……”
“风公子继续忙,我,在下先行告退,”说罢,葛离飞速离开。
凤歌好笑地摇摇脑袋,刘飞凑到一边,担忧地低声道:“公子这样,是否太过……”
“太过什么?血腥,还是什么?”凤长天微笑,“刘管事你可别忘了,这儿是二王府,这儿主子的名号可是活阎王。”
刘飞瞬间不再多语一句。
就在凤长天准备离开时,不远处又传来脚步声。
很快,一道玄衣身影出现,俊美如神祗的眉眼带着一丝丝血腥味,眼底是仿佛什么都不放在眼底的漠然,只有在将凤长天映入眼帘的时候才温暖起来。
他似是重新将凤长天打量了一番,身为女子如此果敢,良久才道:“怪不得……你有胆就这么出来。”
何意?
凤长天有些茫然地回望。
“好好……够狠才好,”白承轩似是放松了一点,“不出清老所料。陛下果然下旨令我去安南县,十日后离京协助太后去登仙台举办寿宴,之后一年驻守边疆不必回京。”
凤长天故作不懂回望,你们这些谋划的东西就不用掰开告诉我了,少知道,少出错。
“离京,你与我一起。”
说罢,白承轩转身离开。
喂,喂喂……
你说得轻快,你明明知道我是谁,你明明知道我这上有老还有兄的,他们一个个泪眼婆娑,不是女儿控,就是妹奴,这种情况我要怎么悄无声息地走人呀!
凤长天囧囧地看着白承轩飞速离开的背影,勉强忍住不破坏神医的形象,没有去翻一个大大的白眼。
时间过得飞快,也不知道是不是有暴风雨前的临近,一直到与庄国公打赌斗鸡之前,凤长天都没遇上什么事。
就连后院女子都安稳了许多,也是好事。
约定比斗的日子来临。
葛离迈着急促地步伐过来找凤长天,脸上带着一丝佩服,在这等待的时间他实在是按耐不住自己的好奇,多次期偷跑去看过几次斗鸡,每一次看都会震惊一次!
原因无他,斗鸡极为凶悍。
喜欢乱跑的荀烨听说这个事情后,也兴致勃勃地特意让他去找几只市面上最凶狠的斗鸡去试试。
葛离也很感兴趣于是赶紧就去挑选起来,临近县市的常胜将军都被他弄来了。
结果当他挨个将斗鸡放在凤长天斗鸡的圈里。没用上一盏茶时间,常胜斗鸡一个接着一个浑身鲜血淋漓,奄奄一息。
若不是刘飞嫌弃外面的斗鸡不够干净,只怕这些常胜将军们就要成了凤长天斗鸡的一碗菜了。
凤长天跟着葛离一块到庄子上,斗鸡已经被刘飞装入笼中随时准备出发。
不过看得出因为一天没有吃东西,它情绪低落,围着转圈对着笼子啄了好几下,毕竟之前刘飞为了释放它的野性几乎没有关着。
测试良久发现出不来后斗鸡便乖乖趴下,似是养精蓄锐。
见凤长天过来,刘飞笑容满面,“公子,最后得胜的这只又聪明又厉害,公子你真是太厉害了,一早就猜出会是这只。”
凤长天笑了笑,并没有解释多话。
看鸡,看马,甚至看人的道理都差不多,精气神,是最关键的。
当初学骑马的时候曾经大感兴趣地学了点相马术,原也不过是不专业地说说,没想到还真是她预测的那只活到了最后。
凤长天一行人乘坐马车驶向比斗的环山苑,葛离自从见识过那血腥的训鸡场景后对胜利信心大增。
经过这么数月的酝酿,斗鸡的事已经被吵得沸沸扬扬,处于比斗的一个是二王府的上卿,一个是国公爷,能够关注这事的也是有点身份背景的富家子弟。
纨绔子弟们凑在一起,还设赌下注,赌谁能赢?比率开得非常高。
凤长天正是那个被认为会输的人。
葛离很不服气,凤长天只一句话就把他拉了回来:“我下了注,我自己的。”
葛离一愣,悄悄说:“下了多少?”
“几十两,”凤长天回道。
古代几十量银子够普通家庭活几年了,说是现代几十万都是可以的。
“我也下了注,”葛离偷偷地告诉凤长天,“你都下了几十量,看来你很有信心呀。”
凤长天修眉一挑,不动声色地问:“谁让我的赔率高呢?捡钱的事情都不做,那就真的有些不好意思了。”
“呵呵,”葛离笑得一脸认同,“正所谓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横的怕不要命的。你的斗鸡绝不可能输。”
凤长天没回这话。她对自己有绝佳的信心,与斗鸡无关。
她已经想好了,万一自家的鸡陷入败境,你当她随身携带的药粉是开玩笑的么。
下了马车,花苑周围已经围了一圈人。
庄国公还没过去,葛离和凤长天进入庭院稍作休息。有一些同为二王府的门客过来想要和凤长天攀攀关系。
毕竟这位可是候补的七上卿之一呀。
葛离不是很想介绍,特别是见凤长天没有什么搭话的念头,他说话的频率也低了下来。
围观凤长天搭话不成功,其余人的注意再次回归到这次的主角,笼子里的斗鸡。
斗鸡依旧是那副懒洋洋没有骨头的样子,见到有人过来戳它,完全的淡定自若不搭理对方。
有人跟葛离嘀嘀咕咕:“你这只看起来是不是病了?”
“是啊,你看我戳它,它都不动呢。”
“放心。”葛离瞟了一眼那人的手指。确认斗鸡对人的肉不感兴趣后才干笑两声,这只斗鸡可是吃同类肉的猛人呀,一个只是想打架,一个却是想吃了对方,心态高下立见。
神态淡定。
其余人就算焦虑,但和凤歌和葛离交情也不是很深,稍微告诫了一下这次庄国公是花了大力气请了外援后也就慢慢地散开了。
等了将近一个时辰,庄国公才姗姗来迟。
第一百一十章 开始比斗
庄国公穿得非常的正式,银色的厚重长袍垂直落下,身上披着厚厚的黑皮狐狸袄。身后浩浩荡荡跟了几十个人,端茶的,端着衣服的,端着鸡笼的,甚至还有举着扇子的。
又出现十几个人收拾场地,将人群隔开。
庄国公深深地看了凤长天一眼,等给自己的妾治疗完就弄死好了。
“既然你的赌约已经不成了,凤家那位已经被放出来了,你待如何?”庄国公突然开口道。
凤长天微微一笑:“既然赌约已经成立了,那自然不能作废。不过赌注少了就没意思了。”
“哦?”庄国公突然眯眼。
“听闻清河郡主刁蛮任性,俗话说得好,子不教父之过,女不教那自然是母难为,我就借着这次赌约借花献佛好了,”凤长天说得大义凌然一脸为庄国公好的样子,“若是我赢了,就让清河郡主在佛堂里抄十遍佛经为大轩祈福吧。”
众人一听皆是觉得,狠,太狠了!
啧啧啧……到底这凤歌公子与那清河郡主什么仇什么怨!
佛经呀!可不是女戒那么一点点字呀!
一大摞一大摞的,还十遍,特别是在这种大庭广众之下直言教养不好,啧啧……造孽!
最无语的是,这种打赌黑没有抢救的可能性。
你们看看这话,又是为了规劝教育,又是为国祈福,给理由戴上的帽子也难免太强大了一点。这庄国公要是当面拒绝,万一传到外面人的耳朵里,这就是庄国公不愿意为大轩朝祈福!
哎哟,不愿意给大轩朝祈福,你是想给哪个国家祈福呀?
上位者要是突然想多 ,一个不好,脑袋还在不在脖子上都不知道呢。
所以这个赌注从说出来开始就必须是它了,任何调换的可能性都不存在,除非庄国公能想到一个更狠,更加逼迫凤长天不得不低头的。
一盏茶的时间过去。
“开始吧。”庄国公脸色很黑,显然是没想到什么,不过他也懒得去想了。
再怎么宠爱清河郡主,也不过是一个女儿罢了。
他摆摆手,黑色的人影拎着笼子上前。
葛离突然有些紧张,主要是庄国公的气场太强了,连带周围人的视线也变得有些灼热。
庄国公冷笑一声,打了个响指,黑影嗖地扯下黑布。
黑布落下,露出里面凶悍壮硕的斗鸡。
看清斗鸡模样,葛离猛地扭头看凤长天。庄国公的斗鸡摆明比凤长天的大了两圈,毛色和样貌都格外不同,不像是大轩朝的品种,倒是有点像是其他国家的种。
有一个人突然低呼:“啊!这,这不是大兴朝那边的斗鸡王么!”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大兴朝国立虽然比大轩朝弱一点,但是那边风气奢靡,玩斗鸡什么的都玩出新高了,它们那边不单单训练鸡,它们连鸡的配种都有很严苛的要求,而且每隔一代必须要和野山鸡联姻。
以保证血统里面的凶性不被人类训话。
这斗鸡眼睛又大又黑又亮,黑色泛光的羽翼时不时会炸开,偶尔一个对视,给人一种鸡皮疙瘩的感觉。
这只斗鸡……
凤长天下意识微蹙,光看精气神的话,还真的比自家这只闭目养神的鸡要厉害多了。
庄国公冷漫不经心地扫了眼凤长天:“开始吧。”
凤长天转转头,吩咐刘飞:“可以了。”
见过庄国公的斗鸡,刘飞原本笃定的神色已经消失,一脸凝重。
自家公子的那只,虽也是万里挑一,凶悍至极,但比之对方还是要差上一些的,这完全是种族优势。
“公子……”刘飞担忧地看着凤长天。
葛离也看向凤长天,心里已经在思索。
“不怕。”凤长天开口,视线停留在笼子中的斗鸡上,半晌,道,“过来,让我摸一下。”
刘飞变了脸色,阻止:“小心伤到公子。”
凤长天没理他,只看着。
刘飞对上这清清冷冷的美目,也不知怎么回事,突然不再焦虑害怕了。
他掀开一定鸡笼,斗鸡依旧淡定地待在里面没有反应。
凤长天突然拿起旁边的一小碗水递给斗鸡嘴边:“都说不能做饿死鬼,先喝点,免得以后没机会了。”
凤长天的话让葛离等人情绪越发低落。
斗鸡也不知道是不是心有灵犀,还是说真的渴了,懒懒地抖了抖翅膀,一口接一口,仿佛喝的什么美味一样将凤长天递过去的水喝光了。
“真乖,”凤长天翘起嘴角,收回手,轻轻地将指尖沾染的药粉摩擦掉落,偏头对刘飞道,“去吧。”
刘飞将斗鸡放了出去。
为了让它一开始就充满凶性,所以故意没有给它吃东西,饿了将近两餐。所以斗鸡在看见对手后仿佛看到了美味的大餐,猛地扑过去。
“诶……居然完全不怕对方呀!”
“看来神医不愧是神医,挺有一手的吗!”
“没想到,原本不起眼的斗鸡在看到对手后悔那么兴奋!”
一个熟悉葛离的人走过来,轻轻地戳了葛离一下,大感兴趣地开口道:“哎,你们家这只是怎么训练的,这么凶悍的对手都不怕的呀。”
葛离点点头,回道:“嗯,它是厉害,但对方也很强。。”
话语间,两只斗鸡已经杠上了。
庄国公带来的斗鸡体积大,相对的就没有那么灵活,但是凶猛每一口都啄在对方要害处。
没多久,凤长天这只斗鸡体力不行了,躲避不及,身上的毛变得稀稀拉拉,还有一些地方血肉都翻滚出来。
刘飞都有些心疼了,毕竟是自己亲自养了好几个月的,看了一眼依旧淡定自若的凤长天,然后握紧拳头在心里呐喊,加油!咬死它!要死它!
这场比斗异常血腥精彩,关注这事情的绝大部分是喜欢斗鸡的纨绔子弟,一个个都看得热血沸腾起来。
相比于其他人的激动,庄国公和凤长天仿佛都是稳坐钓鱼台一般,淡定的要死。
两人仿佛都胜券在握。
但是有眼睛的都能看出凤长天的那只鸡快不行了。
第一百一十一章 该做的要做了
庄国公忍不住瞟了一眼凤长天,却发现她脸上噙着一抹无比淡定的微笑。
庄国公冷笑一声,就在他准备讽刺几句的时候,突然难以置信地站起身来,直直地走近斗鸡场所。
只见原本还可怜兮兮的斗鸡仿佛被打了鸡血一样,死命地用嘴撕扯庄国公的斗鸡的腿,没一会儿,一只硕大的鸡腿被扯了下来,藕断丝连地吊在那鸡身上。
而凤长天那只斗鸡根本没有乘胜追击地厮打,反而像是看到了什么极品美味一样,开始拼命地啄这只被它撕咬下来的鸡腿肉,还发出“咕咕”的兴奋的声音。
这情景不单是庄国公,连刘飞葛离等人也都这斗鸡的行为惊呆了。
这哪里是比斗呀!
这分明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完全不在意输赢,只在乎食物,猛地冲对方下嘴吃肉,血腥极了。
在周围一片寂静中,比斗迅速进入尾声。
片刻后,地上只能看到一摊鸡毛和血迹,以及一只吃饱喝足的斗鸡。
这、这……刘飞都被惊住了,他以前怎么没觉得养出这么一只凶狠的斗鸡呀!这也太凶狠了一点吧,他现在都不敢触碰它了。
“国公爷!”庄国公带来的小厮也有点腿发软,从来都是他们带人出去吓人,第一次被这么凶狠的场景吓唬到了,这还不是最关键的,关键的是,国公爷最爱的那位病怏怏的小妾怎么办?
怎么办?
庄国公目光阴狠地甩了一眼依旧淡定自若的凤长天,还能怎么办?莫非他还输不起!
“可,可丁夫……”
“让她去死!”庄国公一甩鞭子,说话的嬷嬷也就是丁妾室最信任的人被狠狠地甩在脸上,整个人都摔在了地上,人都摔蒙了。
“我们走!”庄国公带着众仆从离去。
庄国公离去半晌,刘飞才愣愣地喊着:“赢了,公子!赢了!一定,一定好好犒劳功臣。”
“嗯。”凤长天点头,“对它好点。”
再次看向那只鸡,吃了那兴奋剂估计没几天活得了。
“喏,”刘飞一脸感慨地看着鸡,仿佛看到了什么大人物一样。
这种逆转式胜利让其他人都沸腾了!更有一些有心思利用这个挣钱争面子的人,都来询问葛离如何驯服斗鸡的。
就没见过这么血腥这么牛逼的!
葛离实在是不想再给二王府增添血腥的色彩,摆摆手推说自己不知。
眼见围过来的人越来越多,凤长天自己觉得挺烦的了,便道:“既然事情已经完结了,我们回去吧。”
葛离点点头,突然低头看见还坐在地上的老嬷嬷,低声对凤长天道:“庄国公是个眦睚必报的,而且翻脸无情的冷面人物。一个之前宠在心尖尖上的人,说不要就不要了,简直令人胆寒,如今你这么打他脸,要注意呀。凤歌公子。”
“嗯,”凤长天点点头。
大不了最近凤歌这个身份深居简出好了,正好二王爷还说过要去安南县先避避风头好了。
对呀。好去安南县,头疼呀,这身份该怎么办呢?
凤长天在想事,葛离和刘飞都以为凤长天在担忧思索对策,所以也没有说话,一路上三人就这么沉默。
待得先送葛离回府后,马车上的凤长天突然开口:“刘飞。”
“公子,”刘飞恭声。
“刚葛离下马车的时候递了一点甜点过来,说是让我们垫肚子,”凤长天递给刘飞一些酥软的糕点,“今日辛苦你了。赶紧用吧。”
刘飞感激万分,忙说:“不辛苦,谢公子。不辛苦。”就是有点紧张得心累。
见刘飞吃下点心,凤长天默默地抿了一口茶。
待得凤长天回屋,站在门口的刘飞控制眼前一黑,在旁边丫鬟的尖叫声中倒下。
足足昏睡一天才醒来,起来后竟是记忆模糊,特别是最近数月的事,朦朦胧胧的没啥印象,更别提如何具体训练斗鸡了。
当这个事情被暗卫传递给白承轩以及清虚老者知道后,两人同时一愣,对视一眼,眼底中皆是欣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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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长天乘热打铁的想要将账簿的事情也处理完,整整三天都在查账,一不小心放了十七皇子的鸽子,好在十七皇子虽然受宠却特别的体贴凤长天,连连说没事,只要凤长天给个下次预约的时间,能来就行。
凤长天都快被这可爱懂事的小模样萌化了!
奈何,正事要紧呀,老拖着真不是个事。
凤长天又一次化身凤歌在厢房里努力算账起来,嗯,自从知道白承轩对自己的性别装傻后,她以凤歌形象出现的机会反而更多了。反正不担心被戳穿,还是男装松快。
“公子,你唤老奴是做什么?”刘飞漫步走过来。
凤长天一愣:“我刚刚唤的是小一,刘老你最近累了,还是早点休息吧。”
“诶……没事,我累什么呀,小一才初出茅庐根本什么都不熟悉,还是老奴来吧,”刘飞认真道。
“那好吧,你看看这给,”没有电脑,总不能依靠心算算账吧。
凤长天将算盘的一些拼装结构用毛笔画了出来,递给刘飞。
“公子,这是什么?”
“是算盘呀,”凤长天答道。
“算盘?”刘飞疑惑地回道,迟疑了一下,“莫非这是公子改良过的珠盘?”
“哦?珠盘是什么样子的?莫非和这个很像?”
“非常的像但是又有点不一样。比如说珠盘上面只有一粒珠子,但公子这个有两颗珠子,另外珠盘下面是四颗珠子,公子这个又五个吧,而且也没孔,没中间的木档。”
“哦?”凤长天猜测,这可能就是算盘的粗糙前身了,就算没有她估计算盘不久后也会发明出来吧,“那能不能马上制作好?”
“当然的,毕竟这些都很好改良的,”刘飞毕恭毕敬道,“不出一个时辰就能送到公子这里。”
“那就好,”凤长天点点头,前些天让那些门客整理的账簿都整理好了吗?
刘飞点点头,然而还有些不满道:“公子你可是吃大亏了,那些门客本来就是王爷白养着的,公子有事情安排给他们做,那是他们天大的福分,哪里还值当公子另外花费银钱。”
第一百一十二章 钱到哪里去了
“没事,毕竟和王爷直接吩咐是不一样的,而且我给他们规定了时限,”凤长天开口道,“你将那些账簿再整理给我一下,我今晚再整合会,明日一大早,你就将刘掌柜唤过来。”
刘飞一愣,迟疑了下, 说道:“公子,莫非今年是您查刘掌柜的账?”
“哦?怎么了?”
刘飞怒道:“公子这是谁要害你!刘掌柜的账簿完全就是一件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呀,公子万万不可跌入陷阱,老奴斗胆进言,这……”
“等等,刘掌柜的事情难道这么出名?连你们都是知道的?”凤长天微微蹙眉,看来她还是将事情想得太简单了,如果是连下仆都清楚知道的话,那么她之前做的准备工作和证据就不够!
“呃……”刘飞的表情为难了一下,然后沉声道,“刘掌柜……是我叔伯父。”
凤长天一惊。
“公子放心!老奴绝对不会和贪墨主家金银的叔伯一样,”刘飞一脸坚定,甚至露出一抹痛恨,“我们刘家世代都是侍奉主家的忠仆,绝不和叔伯父同流合污。”
“这……好的,”凤长天稍微安抚了刘飞一下,便吩咐他去弄算盘了。
小一端着茶杯零嘴进来,好奇地问:“公子,你在看什么?”
“不对劲呀……这钱到哪里去了呢,”凤长天蹙眉地看着算计出来的数字,晃神地答了一句,“看账本。”
然后继续盯着账簿,真是奇怪,这账簿进账项目虽然记录得比较完美,但并不是没有漏洞可查的,可这钱是出到哪里去了呢?
她和翡翠去探查过被赏赐给刘掌管的私底下的产业,也就是他的私人收入,就是一栋酒楼和一处药铺,那些地方装潢很普通,入账也普通。
她也让葛离去查过刘掌柜一家的物质享受,出乎她的意料,刘掌柜一家甚至三代以内都是很普通的物质享受,完全看不出他是贪了那么多钱。
“公子,刘掌管过来拜访了,”小一放下茶盏道。
“什么?”凤长天微微蹙眉,居然这么主动的上前,莫非他真的那么有底气,“请他去外堂,我马上就来。”
“喏。”
凤长天匆匆又扫了一下账簿,将疑惑放在心底,然后走了出去。
她很快来到了大堂,出乎她的意料,入目的刘掌柜并不是她脑海中想象的那样宛如弥勒佛一样的和气造型,又或者说并不是温文尔雅的比较好做生意的形象。
刘掌柜的左边袖口空荡荡的,脸上还有一道不太明显的疤痕,看上去凶神恶煞的,一点都不像是生意人呀。
刘掌柜敏锐地察觉到凤长天,起身就是一个握拳:“凤歌公子!”
抬眼的瞬间被凤长天格外突出的气质与外貌惊了一下,但很快回过神来,牢牢地低下头。
凤长天嘴角一抽,好吧,一身的江湖气息,更加不像是是生意人了,店子居然没有被他做垮,简直稀奇。
不过既然能这么快回神,证明是个不拘泥皮相的,是个做大事的料子,不应该会贪图这种不道义的钱财才对呀!
“刘掌柜,”凤长天推翻了心底一系列的猜测,重新审视来者,沉声道,“刘掌柜应该知道某前来所为何事。”
“凤歌公子请放心,我们的账簿完全没有问题,”刘掌柜非常笃定道。
凤长天有些生气,在她的印象中,军人就应该是铮铮傲骨不贪图小便宜的,原本还以为是她误会了什么,看来不过是犯了以貌取人的毛病。
“你到内室来一下。”说着,凤长天跨进内室。
刘掌柜有些无奈地走进去。
“城里面增加了多少纸铺书社?”
“有十几家吧?”
“朝廷还没有针对这个新生产业增加税务吧?”
“没有。”
“那为什么堪堪收支平衡?”
凤长天没说那些陈年旧事,就拿她弄出来的纸张说事,在这个只有竹简记录的社会,纸张完全算得上是革新技术。
一项革新技术居然会仅仅收支平衡,这不是搞笑么,就好像21世纪说发明电脑卖电脑的不赚钱一样。
“这是我的错,手下的伙计不太熟悉熬制纸浆的步骤,连连出错,导致我们数次违约,导致下面的卖货郎出现亏损,为了不让王爷的名头受损,不得不低价补偿,且还进行了金钱补偿,但是明年,明年一定能挣钱,不让几位大人失望。”刘掌柜说得一本正经。
凤长天差点就气笑了,熬制纸浆能出错到挤压货物?
就白承轩那阎罗王的名声还需要保护不受损?
凤长天看了刘掌柜一眼,语重心长地说:“刘掌柜,其实很多事情你知我知,大家都知道。摊开了说就没有什么意思了。我是不知道为什么以前王爷对你多有容忍。但是今儿我过来,是奉了清虚清老的意思。”
一直脸色不变的刘掌柜听到清老的名字,手指不自觉地抖了一下。
凤长天继续道:“我呢,也不想为难你,我相信你肯定是有苦衷的。但是既然安排我查,那我就只能大公无私的查到底了,这样吧,你将最近两年的亏空填上。我也不多事上报了,省得大家的麻烦。”
“公子,这话是什么意思?哪有亏空。”刘账簿继续犟嘴道。
“小一,等刘老回来后,让他将东西送进来,”凤长天又看了刘掌柜一眼,“现在你给我们两个都端杯水,然后去我的书房将整理过的账簿拿过来。”
“喏。”小一立马躬身出去。
大约过了小半个时辰,刘飞走了进来,他进来后看都没看有着亲戚之称的刘掌柜,直挺挺地迅速走到凤长天面前,将手中的算盘递过去。
凤长天拿在手上“刷刷”两下,展颜一笑:“刘掌柜,我们来算算这几年的账吧。”
刘掌柜又被凤长天的笑容惊了一下,赶紧低头。
“不介意的,”刘掌柜说着,上前几步与凤长天的案几平行。
五年的账册全部在,原本差不多是堆积了将近一个厢房,后来凤长天召集府邸内识字会誊写的食客,将这些账簿全部用纸张誊写一边。
第一百一十三章 所谓内情
饶是如此,数量也很是惊人,足足有将近两百册。
将总账打开,总盈利才一千多两银子,大概是个什么概念呢?
其余只掌管了刘掌柜一般铺面的掌柜,一年就可以盈利几千两白银,这还是他们业绩普通的状态。
要说刘掌柜这里没有猫腻,是个人都不会相信。
“公子,这里面还有几笔账没有记,比如你斗鸡购买的那些用具,还有荀烨公子的一些用度。”
“犹记得上卿一次性可任意支配百两银子以下不需通报王爷,我支一些用,难道不行?”
“可以,”刘掌柜说道。
“刘老,你到外面替我拿一些纸笔进来。”
刘掌柜和刘飞几乎同时转身,不过下一秒刘掌柜就被刘飞哼了一声,他停在原地,看刘飞离开。
“喏。”
小一也是家生子,自然对刘掌柜这样的滚刀肉有印象,他也知道有不少门客就是栽在这上面,忍不住小声问道:“公子,你还真查啊?”
对账首先就是一个专业性很强的问题,作为一名神医临时插手这个真的没问题吗?
而且,既然刘掌柜能贪墨几年,甚至贪墨到王府众人心知肚明却依旧查不到,这证明什么?
这证明他们的账目一定做得很严实,甚至后头有默认点头的人,那么这么厉害的靠山又是谁呢?在王府能一言堂的只有谁呢?
若是是他默认的,公子你查出来真的好吗?
只要稍微深思一点,小一就感觉不寒而栗。
“嗯,我废了这么多心思就是为了查账,岂能半途而废?”
“但是……”
“不用但是了,小一,你就做好后勤工作,多去烧点好菜好饭,这不明白白地对上一两天,是弄不好的。”
“是……”小一点点头。
凤长天又一次打开账簿,在这种时候,她才会升起一种穿越者的优越感。摆在她面前的是最原始最简单的会计事务,无非就是进账与出账,进账是销售额,出账有进货的账目。
伙计基本上都是家生子,工钱是另外一份账本,那个根本做不了假。而官府应该征收的税收,呵呵……谁敢和活阎王收税?胆子还要不要?
总而言之一个感想,想查现在的账目,很容易。
唉……既然有的人不见棺材不落泪,那就应该给他们上一堂生动的人生教育课。
凤长天“噼里啪啦”地敲打着算盘,小一有些好奇地探探头,就发现的问道:“公子,这样就能算出来啊?”
“嗯,而且是最快的,”凤长天答完,在心里默默地说了一句,在古代。
算盘珠子响个不停,小一将从小食堂做好的饭菜端过来,凤长天草草地吃了一些,也让刘掌柜用着。
刘掌柜看着凤长天如行云流水一般的查账速度,愣了愣,一时间真不知道凤长天是在这里乱敲呢?还是说真的能有这么快的查账速度。
不,不可能,他不可能查出来的,就算他真的查出来,也不会有事的。
刘掌柜下意识地将因清虚老者领头的担忧放下,说道:“凤歌公子这是查完了吗?”
凤歌放下最后一页:“其实早就查完了,我在这里不过是再次做一下审核统计。”
她摆弄了一下案几上的账簿,脸上带着一点点的失望:“我原以为像你这样军伍出身之人,应该更讲究忠义,谁知道却是一个贪墨小人,真是侮辱了你的出身!”
“你胡说!”一直很沉默的刘掌柜突然像是被戳了爆点的爆竹一下站起来,却在下一秒又深呼吸几口,坐下来,“还望凤歌公子不要乱说。我们血焰军可是最忠义的军队,到底还是应该个行其责,查账就查账。”
“哦?”凤长天隐隐觉得灵光一闪,抓住了什么。
她看向刘掌柜,认真道:“其实我不是很明白你到底是为了什么?”
“什么为了什么?”
“你贪墨与否的事情不用狡辩了。证据我给你整理了将近一摞,你等会可以拿回去慢慢看,老实说你们做的那些账簿手段,在我看来都是小儿科,都是我师父玩剩下的,连一点挑战的趣味都没有,我都懒得说了。”
凤长天甩出一摞纸,然后继续道:“我不明白的很多,葛离那边给我查到的消息,你的女儿要嫁人,结果因为嫁妆太少差点被临县的夫家欺负,还是你曾经的同袍出手送了东西过去帮忙摆平。事后你也没有占那同袍半点便宜的意思,愣是花了一年将银钱凑足了还回去。”
刘掌柜握紧了拳头。
“那么问题来了,你贪了这么多钱居然连嫁女儿的嫁妆都凑不齐?还要花费一年凑钱还钱?你贪墨的那些银两少说也有几千两,多说甚至上万了。上万呀,”凤长天猛地一拍桌子,“上万的白银呀,你都贪墨到哪里去了?莫非你当你自己是储钱罐?全部都放在地窖里面藏着了?”
刘掌柜低下头,紧紧地抓住拳头不说话。
“另外我还查到一件事,”凤长天死死地盯着刘掌柜,这件事也是她刚刚才猛地联想起来的,毕竟这件秘闻也是和清虚老者闲聊的时候……等等,清虚老者会无缘无故提到这个嘛?
凤长天只觉得自己仿佛抓住了什么关键点,仔细打量了一下背脊依旧挺得笔直的刘掌柜,顿了顿,继续道:“我曾经查到,五年前血煞军差点发生兵变……”
“你胡说什么!血煞军怎么可能兵变,”刘掌柜猛地抬头怒视凤长天,“你身为一个外人怎么可以这样胡乱揣测大轩朝的护国神军!”
“哦?确实是我说错了,”凤长天只觉得自己的思路越来越清晰,“有关于五年前兵变的内容都是绝密资料。若不是我能自由出入王爷的两大书库,若不是清虚老者对我曾聊到过这些,只怕我也了解不到当初兵变的原因。刘掌柜能这么清楚真是令我惊讶。”
刘掌柜一噎,心里咯噔一下,带着点自欺欺人地低头。
第一百一十四章 如何解决
凤长天看了一眼刘掌柜的断臂:“五年前,最是战乱饥荒年,无数的将领士兵在前面抛头颅洒热血,奈何朝中奸臣把持军中重资。不仅仅上前线的士兵缺衣少粮,兵器破败,就连将军也长期会吃到带砂砾的霉饭。这种时候,就更别提那些阵亡士兵的家人抚恤金了。”
刘掌柜的脸猛地一青,仿佛陷入什么可恨的回忆一样,手紧紧地抓住。
“一个人的抚恤金没有,成不了事,两个人的没有,也引起不了重视,但是百人,千人,甚至上万人的抚恤金都被贪墨得一干二净的时候,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妇孺几乎被饿死的时候,无数阵亡士兵的同乡们感到深深地害怕与愤怒,最终发起了兵变。”
刘掌柜的双眼已经闭上,他知道这次来负责查账的不是以前那些人,他知道,今日应该是王爷忍耐的极限了,这就是审判了。
“而这次兵变之所以没有造成更大的损失,就是因为血焰军的一支百人小队奉了王爷的命令去安抚军心,且成功的原因。当然,当初去安抚的时候非常艰难,想想也知道,一百人面对上十万人的兵变,用言语根本没有任何办法,而百人小队带来的抚恤金承诺,那些叛乱的士兵根本就不相信!”
刘掌柜闻言,眼眶瞬间有些无法自已地湿润了。
“就在这个时候,百人小队的副队长突然高喊了一句话“我以死明鉴,承诺兑现”,之后一头撞死在旁边的石柱上。叛军对此震撼,军中隐隐有些骚动。没多久,一个又一个的血焰军在喊出这句话后,或是抹脖子,或是一头撞死在柱子上。血焰军一个个减少,叛军慢慢地变得沉默,没有继续咆哮口号但是也没有动静,始终没有要回去的迹象。就在血焰军只剩下最后一人,也就是百人小队的队长绝望地打算同样一刀鸣志的时候……”
凤长天看着刘掌柜的臂膀。
“叛军的头领冲着那队长射了一箭,打偏了队长抹脖子的那一刀,也因为射箭的力道不够,没有完全缓冲大刀的力道,于是刀身直接砍在那队长的臂膀上。叛军的将领留下一句“我信你!”便自刎倒下,叛军自此溃不成形。不久,五年前的兵变圆满解决。”
刘掌柜眼眶落下一滴泪,铁汉柔情,不是不会落泪,只是未到伤心处。
他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境,认真地看向凤长天:“这都能猜到联想到,你真是一个了不得的人。”
凤长天一愣,其实说完那些话,她就猜到眼前的人是个忠义之士,那些贪墨的银钱,应该都是拿去作为抚恤金了。
于是她态度很平稳地说道:“我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人,你才是。”
“呵,我不算了,就算我有那么多的理由,但我到底还是为了外面的义,损害了王爷的利益,是为不忠,”刘掌柜吸了下鼻子,“既然凤公子连那么隐秘的事情都能查的这么清楚,想来有关账簿的证据肯定更加不会有问题。至于贪墨的那些银子,嗯……全部都贴补给了将士做抚恤金。”
凤长天闻言微微蹙眉:“莫非那次兵变还是没让朝堂醒悟?依旧没有发抚恤金?”
“醒悟是醒悟了,抚恤金该发的发了,可是那又有多少呀,一个青壮年的离开可是一辈子劳动力的没有,抚恤金只有一次,杯水车薪,妇孺们以后的日子依旧过不下去,”刘掌柜苦笑。
他伸手握了握:“我现在提供的也不过是让那些人不会饿死罢了。这些银钱看着很多,但是真的分到各人手上,也真的很少。是我对不起王爷,我早就知道王爷应该知道这一切,但是他什么都不说,我……我就占着王爷是个好人,继续偷偷地做这种事。”
原本听得认真的凤长天,一听到王爷是个好人这个评价,嘴角忍不住一抽,这是什么鬼评价呀!
“事到如今,我知道是王爷忍无可忍了,只不过那些被贪墨的……”
“你等等,”凤长天开口打断他,“你发出去的银钱,是以什么名义发出去的?”
刘掌柜疑惑地看了眼神温和的凤长天一眼,答道:“自然是以王爷的名义发出去的。”
凤长天在心里暗暗点点头,越发对刘掌柜认可起来:“既然如此,那怎么能算贪墨呢?”
“什么?”刘掌柜惊呆了。
凤长天突然微微一笑,笑得刘掌柜有些呆滞,她开口道:“你真当我是唯一一个查出你的账簿有问题的吗?我可以这么说,就算我是唯一一个知道兵变事情的,但绝对不会是唯一一个查出你账簿问题的。那么你为何这么久都没有出事?”
她看着刘掌柜:“因为你所做的一切,都是王爷默认默许的呀。是他帮你把事情都压了下来。事到如今,他不希望你再这么默默无闻地做这些事了。”
原本眼神有些晶亮的刘掌柜又暗淡下来,却在下一秒被凤长天的话语惊呆呢。
“我的出现,就是为了让你光明正大的成为台前英雄呀!”
“什,什么?”刘掌柜呆滞脸。
凤长天轻描淡写地摆摆手:“我看了一下你负责的产业,围绕的是酒楼以及药业,啧啧……完全就是为了挣钱精心打造的行业。偏偏你守成有余开拓不足。不过没有关系,我保管你到时候酒楼爆满,满皇朝的权贵都只去你的药铺买药!”
“什么!”刘掌柜已经麻木了。
“好啦,我今天说的够多了,相信对你的冲击应该也够多了,你回去好好休息,”凤长天冲刘掌柜摆摆手,“我最近比较忙,再过段时间我会和你好好说下如何挣钱,到时候你利润的一半直接作为抚恤金分出去,不用走做假账的老路子。你放心,这一半的利润,绝对比你现在做的要多得多。”
“真,真……”刘掌柜还没说完。
凤长天已经不耐烦地挥挥手:“好啦好啦,走吧还结巴什么,放心,我以上卿的名义给你做保好吧,你安心地过去吧。”
第一百一十五章 不过是整合
“诶,嗯嗯……”刘掌柜在半个时辰内经历了人生的大起大落,此时只觉得无事一生轻松,爽。迈着有点飘忽的步伐离开了。
整个围观这一切的刘飞和小一不再用看人渣的眼神洗礼刘掌柜,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钦佩。
小一感慨地说道:“凤歌公子,没想到王爷真是用心良苦呀。”
“是呀。我也不知道,”凤长天不在意地开口道。
小一一愣,突然结巴道:“什,什么意思?莫非……那,那不是……王爷的意思?”
“啊……王爷确实没有说过,”凤长天淡定道。
“啪叽”小一和刘飞一个踉跄就坐在地上。
“可王爷也没说过,不准我这么做呀,”凤长天无辜地耸耸肩,“放心好了,当初我处理这件事的时候就要求了全部处理权。而且当初是为了立商法,作为考验才将这件事情交给我处理。如果只是抓账簿亏空问题,未免太简单了。我想,真正的问题应该是如何在查出账簿后,真正赚到后续的抚恤金吧。”
“真,真的吗?”小一牙齿都在打颤。
“肯定呀,二王爷人虽然不怎么靠谱,”凤长天一说起他就想起那个霸道的壁咚,抖了抖继续,“但为人该有的责任感,该有的原则是肯定有的。他之前既然放任了刘掌柜的做法,那现在肯定也不会贪图这点钱。否则又何必专门派我来处理这事,直接抓人不就完事。”
小一认同地点点头。
“可是凤歌公子,”刘飞一脸焦虑地开口道,“你是要怎么帮着挣钱呀?”
“不同的情况分开来处理,”凤长天摊开手中的书册,里面密密麻麻的是对刘掌柜旗下商铺的分析,“纸张的流通最是简单,精良的白纸,到时候安排一点人员去书山免费先给那些山长老师们试用,然后再送一些给那些世家里,只要不是蠢货的都能看出这纸张的价值。”
刘飞连连点头。
“其余的那些杂七杂八的商铺,到时候我会整合成一个大型的百货超市,将其余的店面全部租出去,换来的银钱买一个较大的楼盘,至于他自己旗下的拿出酒楼和药铺,先把里面的菜式和药方做点修整,再聚集人气就好,”凤长天对如何整合起赚钱的商铺很有信心。
脑海里成千上万的图书不是开玩笑的,那些成功的商业案例不是逗乐的。
刘飞一见凤长天淡淡的模样顿时坐不住,开口道:“凤歌公子你是不知道呀,那处酒楼的地理位置是真的不好,附近有一处瀑布,晚上休息的时候那是相当的嘈杂,所以厢房根本没有人住。”
“有瀑布?”凤长天微微一笑,“那就是有山有水咯,好事呀!”
刘飞一愣,赶紧道:“我的小公子呀,平民百姓哪里会管什么有山有水呀,这不是随便住在哪里都有山有水么……主要还是瀑布嘈杂呀。”
“呃……”凤长天猛地想起来这不是污染严重的21世纪,这是山青绿色的古代,“那也没关系呀,有瀑布,证明会有蜿蜒小溪,不适合居住不代表不适合文人骚客,那个地方改动一下吧,厢房都不要了,全部改成阁楼雅间。”
“那瀑布?”
“我说了瀑布是好事,越是能看见瀑布的雅间,标价一定要更高才行。”
“这……”
“你按我说的去做吧,等都改建好了,再来与我说一声,我会将事情都解决好的,”凤长天一锤定音地开口道。
刘飞迟疑了一下,点点头:“既然公子都这么说了,那么好吧。”
“好啦,你退下吧,我再自己思索下,”凤长天开口道。
刘飞点点头,躬身关门出去。
还不等房门关上,就听见外面传来脚步声,很快,虚掩的大门被推开。
凤长天一抬头,就看见白承轩出现在她面前,正认真地看着自己。
此时,夜深人静。
凤长天突然心里有些小小的紧张,忍不住低头看了一下自己,嗯,还是男装的打扮,好的,没事,不存在孤寡男女……
想是这么想,但脑海一旦闪过“白承轩已经知道自己身份”这个念头,那种忐忑又一次地冒了出来。
“你……”白承轩上前一步。
凤长天猛地一下站起身,她看着神色有些错愕的白承轩,咳嗽一声道:“刚刚在想事情,一下子想的太入迷了被吓了一跳。”一边干巴巴地说着,一边扯自己的衣服。
“哦,”白承轩幽深的眸子闪过一抹深思,“我过来寻你是想说,你,处理得很好。”
凤长天心里松了一口气,公事就好公事就好,微微一笑:“那是自然。”
“我过来是给……替太后询问一事,”白承轩差点将十七要给凤长天带礼物的事情说出口了。
“何事?”
“小十七自出生后身体就不是很好,平日不生病还好,一旦生病卧榻几十日,非常伤元气,”白承轩的声音有点沉,毕竟他对十七皇子的印象不错,“太后就是想询问下有没有不伤身的滋补品。”
凤长天抬头:“太后想问的是,有没有幼儿可以用的补品吧。”
白承轩微微额首。
凤长天迟疑了一下:“若是说药物补品的话,那是肯定没有的。”
白承轩眼底闪过一抹失望,但是并不例外,毕竟药王谷的神医再三强调过这事,对于十七皇子只能说是在十六七岁前娇养起来,待得以后才有本钱去吃补品。
“不过若是药膳的话,是可以用的,”凤长天开口道。
“……”白承轩猛地回神,“此话当真!”
“自然,药膳都是用平日食用的食材制作,不存在虚补过旺的问题,”凤长天继续道,“而且味道尚可,小孩子应该也不会因为觉得略苦就不肯吃。”
“哦?”
“王爷觉得平日里熬制的汤如何?”
“你是说?”白承轩的眼睛微微一亮。
“没错,平日里熬制的汤水就是一种药膳,滋阴补阳的,”凤长天说道。
白承轩闻言一愣,突然开口道:“某常被说,身体强壮。”
凤长天被雷得嘴角一抽,你身体强不强,跑到这里来说什么鬼?
“并不需……”白承轩拧着眉,似是有点不知如何说。
第一百一十六章 又有人来求医
凤长天和白承轩同时陷入沉默。
恰在这时,刘飞在外面敲门:“凤公子,庄府有人来找。”
“庄家?”凤长天微微蹙眉,“莫非庄国公又有什么幺蛾子?”
“别担心,”白承轩坐在旁边淡淡道。
凤长天回头看了白承轩一眼,然后对外面的刘飞道:“是谁过来拜访?”
“来者是庄国公的三公子,”刘飞道。
“请他过来,”凤长天道。
“喏。”
站立在大堂略有些踌躇的庄飞扬手指不时地捏紧又松开,脚步时不时在原地走动画着圈圈。
庄飞扬是庄国公曾经宠妾的儿子,在数日之前,庄国公对这位宠妾可以说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摔了。
庄飞扬在府邸过着的也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好日子!待遇一直等同于嫡子,就连他和大哥同时看中柳家嫡女,最终也是将婚约订在他身上。
可这一切都在斗鸡之后,化为乌有。
自己待遇急剧下降,柳菲菲也渐渐地躲着自己甚至还说她与凤远山大将军有娃娃亲,更麻烦的是母亲如今病重被闲置在邻郊偏房,形势很危险。
庄飞扬一时别无他法,也只希望先能将母亲救治回来再言其他。
“你来寻我何事?”凤长天迈出步伐懒懒道。
庄飞扬猛一抬头,先是被毫无遮掩其美貌的凤长天怔在原地,怔愣了差不多有几息,直到察觉到周身遭到了巨大的威胁,才猛地一哆嗦回神四周看看。
待得看见面无表情的白承轩后表情又是一怔,赶紧拱手道:“拜见王爷。”
“何事?”白承轩道。
庄飞扬真没想到接话的会是白承轩,毕竟白承轩在外面的传言向来就是以冷漠少言著称。
他不敢疏忽,赶紧答道:“回王爷,臣过来是想要请求凤歌公子出来治病的。”庄飞扬有个七品的捐官,所以可以自称为臣。
“求医?”凤长天懒懒地看了庄飞扬一眼,这就是柳菲菲之前弃自己哥哥婚约不顾找到的备胎?看着浓眉大眼的,长得其实也一般嘛。
白承轩冷漠应道:“不允。”
“可是王爷……”庄飞扬急道。
白承轩只轻轻瞥了他一眼,庄飞扬仿佛脖子被谁抓住了一样,半天说不出下面半句“银钱无所谓”的话。
“王爷,某记得上卿平日行事都是不拘一格,不被王府制约的,对吧,”凤长天微微一笑。
庄飞扬猛抬眼惊喜地看着凤长天,下意识低头,偷偷看白承轩的脸色。
白承轩也微微挑眉看向凤长天。
“你别高兴得太早,我是不会特意出去给人医治,”凤长天看了一眼疑惑的庄飞扬,“我们门派信奉的是随缘,若是我们有缘碰到,正巧我心情不错的话,自然能够给你医治。若是没在外面碰上,那自然就是没有。”
庄飞扬瞠目结舌,这是什么搞法?这真的不是耍人玩吗?
“你,你……”庄飞扬支吾了半天也没把愤怒的心情给说出来,实在是这种说法太折磨人了,还不如白承轩那种干脆利落一刀死让人舒服。
“你不乐意来求医也没事呀,”凤长天笑得非常和煦,和煦得庄飞扬心底都毛毛的,“我只是告诉你一下我的行事准则罢了。”
庄飞扬陷入沉默。
“好啦,事情大概就是如此,若是你真的有心的话,记得去福源楼吧,我毕竟喜欢那里的吃食,”凤长天淡淡道,“刘飞,记得端茶。”
端茶送客,也算是一种默认的话。
庄飞扬继续沉默片刻,然后拱手离开。
凤长天脸上露出浅浅的笑容,慢慢地拿起一块糕点放在嘴里。
“很高兴?”旁边传来低低的嗓音。
凤长天差点将糕点呛到喉咙里去了,她刚刚陷入如何挣钱的思路里面去了,完全将身边的这尊大佛忘了个一干二净。她偏头,果然看见白承轩正用一种眸中略带幽怨的眼神看着自己。
“咳……”差点又呛了一下,凤长天赶紧放下糕点,一本正经地开口道,“自然是喜悦的。原本关于如何策划酒楼聚集人气挣钱的思路,没想到还没开始就预约了一个捧场的。这么顺利当然高兴了。”
“……”白承轩沉默地看着她,良久,“你不怕我了。”
凤长天一愣,下意识开口道:“什么?”
白承轩意味深长地看了凤长天一眼,看得凤长天心底都有些发毛,他没说什么,转身离开。
凤长天愣愣的,忍不住她再次看了一下自己的装束,没错,是男装呀,怎么突然觉得最后白承轩离开的时候,语调怪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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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府邸,凤长天刚刚洗漱完毕,更衣换成女装出来,就看见翡翠正捧着一盘果盘,哀怨地看着凤长天:“小姐。”
凤长天被这个眼神看得一愣:“怎么了这是?”
“小姐,你已经有好几天没有写《战国风云》了!”
“咳咳……那不是,那不是要完结之前那本《霸道丫鬟俏王爷》么,”凤长天不动声色地说着,默默地给自己擦了下汗。
“小姐,那本是只有小姑娘喜欢的,就和《西厢记》这些一样,情情爱爱的一点深度都没有,”翡翠嘟了嘟嘴,“我就想看《战国风云》。好看,有深度。”
别瞎说!
你想看《战国风云》纯粹是在yy里面那些主公与谋士,谋士与谋士等基情,根本和深度内涵没有一毛钱关系。
别以为我没看见你把那些你认为很基的梗抄写下来,每天抱着反复傻笑。
凤长天有些无语地看着翡翠:“好啦,等我把事情都处理完后再说吧。”
“小姐小姐,还要处理什么事情呀?”
凤长天认真地掰着手指头:“喏,看看男装的,先要让人负责去将那些店铺整合了,要将酒楼翻修了。至于女装的……”
凤长天拍拍翡翠的肩膀:“不是让你上街买些玩偶的吗?都拿来吧,现在入宫去见十七皇子。”
“啊!”翡翠看着外面的天气,“这时候?天都有些暗淡了,没多久就要入夜了吧。”
第一百一十七章 萌物小团来哒
“现在事情太多,都挤在一起,能早点处理一件是一件,”凤长天继续清点了一下翡翠准备的玩具,之前特意让她制作的行军棋也在里面,“好啦,你也收拾下,准备走吧。”
凤长天要入宫的消息刚刚传递过去,很快就来了一辆四骑马车。这绝对的贵客待遇。
在大轩朝,一般一品大官才能乘坐由四匹马拉着的四骑马车。
在二王府众女子羡慕嫉妒恨的眼神中,凤长天非常淡定地走出厢房,扶着翡翠,慢慢地走了上去。
临行前还不忘给徐侧妃一个挑衅的小眼神,徐侧妃气得手帕拽得紧紧的,眼底闪过愤恨的眼神,差点没厥过去。
十七皇子虽已五六岁,却依旧和皇后住一块,没有搬到自己的偏殿去。
凤长天刚刚给皇后行礼后过来,小团子就飞速凑了过来,一路上传来“哒哒”的声音,待得他终于冲到凤长天面前,就紧紧地抓住凤长天的大腿,死死地拽着不放。
一副被寄养在外的小狗终于见到主人的模样,小模样忠心极了。
不远处的皇后见状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这小团子见她们几个都没那么热情,从来都是冷酷地站在一旁自己玩自己的,能主动说几句话就不错了。
不过看到小团子这么热情的样子,皇后心里又松了口气,转身,扶着大宫女的手离开。
凤长天见十七皇子始终紧紧地抱着自己大腿,有些无奈地戳戳小团子的额头:“小团子,你不放开我怎么陪你玩。”
旁边负责伺候的老嬷嬷眼皮子不自觉地抖了一下,这小姑娘不是已经知道十七皇子的身份了么,怎么还这么直接地戳对方的额头呀!
是不是缺心眼呀!真不愧是大将军凤远山的妹妹!
小团子完全没有自己身为皇子的身份被挑衅的意思,反而很高兴凤长天的亲近,他左右看了看见宫人都低着头,然后拉着凤长天就往里面走。
宫女们想要跟过来却被小团子一个眼神瞪在原地。老嬷嬷也想要跟着过来,小团子竟也是不肯。
老嬷嬷不放心,只用哀求的眼神看着小团子,小团子纹丝不动与老嬷嬷对峙。
凤长天突然觉得这情况有点好笑,揉了揉十七皇子的脑袋,感受到从老嬷嬷那里发射过来的深深的怨念,干笑两声收回手:“乖啦,让老嬷嬷跟着一起进去吧。”
小团子收回眼神,趴在凤长天大腿旁,湿漉漉的小眼睛看着凤长天,良久,见凤长天依旧坚持原来的选择,小眉头微微蹙起,蹙得老嬷嬷自个心疼恨不得摆手说我不去的时候,小团子点头了。
小团子领着凤长天来到自己的寝宫,左右看了看,然后从自己的枕头底下掏出来一个无比精致的玉盒子。
打开一瞧,竟然是一盒子蛋糕。
浅金色的做成金元宝状的蛋糕,酥脆的皮子上面撒了一层薄薄的芝麻粉,十分圆润可爱。
凤长天当即就愣住了,她没想到自己才安排这新糕点出来几天呀,这蛋糕就被制作出来不说,居然还送到了皇宫里面了。
小团子将整个盒子都凑都凤长天眼皮底下,低声道,“给,给你!”
“给我?”凤长天有些哭笑不得,但是又有些小感动,忍不住刮了小团子的鼻尖一下,“你还真是费心了呢。”
“吃,吃!”小团子不依不挠地抓着凤长天。
凤长天捻起一个放进嘴里慢慢咀嚼,好笑地低头看着小团子一脸期待的小眼神,仿佛是小朋友将自己最得意的玩具分享给朋友,就想知道朋友对此会是什么样的态度。
老嬷嬷被十七皇子如此生动活泼的表情惊得差点没一屁股坐在地上,心里又是激动,又是对凤长天满满的嫉妒。
唉,自己带了这么久的孩子自己却没得到一个好眼神,真是心酸。
“好吃?”十七皇子满脸期待的问。
“好吃,”这个糕点做得诚意十足。
咬开酥软的外皮,里面立即流出香浓的南瓜汁,甜甜的却不腻,也是凤长天穿越前最喜欢吃的南瓜糕点。
十七皇子心满意足地笑了:“你喜欢,我再去给你换。我还有好多好多的金元宝呢。”
凤长天正在吃着,听这话差点没被一下子咬到自己的舌头:“咳咳。”
小团子慌乱地冲旁边的老嬷嬷连连招手,吩咐她给凤长天倒了一杯满满的水。
老嬷嬷赶紧倒水过来,凤长天飞速将水灌入喉咙中,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看着十七皇子,充满诧异地开口道:“你的换是什么意思?你拿金元宝换的糕点?
老嬷嬷原先还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下听到后耳朵尖都竖起来来了,这是怎么的?居然有人胆敢拿糕点哄骗小主子的金元宝?
她猜测应该是十七皇子在启蒙学堂里发生的事情,毕竟学堂里面任何主子都是不能带仆人,只能带伴读进去的。
学堂里的事情,只要十七皇子不说,老嬷嬷也无从得知。
十七皇子眨巴眨巴大眼睛,可爱又无辜极了。
凤长天无语地抽抽嘴角:“小团子。你一个金元宝估计可以买下装满五个这么大房间的蛋糕了。”
她看向老嬷嬷,疑惑道:“你莫非也不知道?”
语气带着一点质疑,她都怀疑是不是这老嬷嬷联合外人哄骗小团子了。毕竟宫廷戏里面不是常说,很多吃里扒外贪图主子家东西的宫女太监么。
老嬷嬷闻言又是好气又是欣慰,气愤的是凤长天实在是太不给她老人家面子,居然怀疑她是那种不忠的贪心仆人。
欣慰的是凤长天对小主子肯定是真心的,若是其他人就是怀疑了,肯定是出于自保不会直接质疑自己,毕竟自己是太后娘娘面前的老人,有几分体面。
十七皇子依旧眨巴眨巴眼睛看着凤长天,迟疑了下道:“长天不喜欢吗?”
凤长天无奈的扶额,问道,“谁跟你换的?”
“是我的伴读,”看出凤长天不高兴了,十七皇子怯生生地嘀咕。
“什么!你的伴读!”凤长天觉得这个问题很严重了。
第一百一十八章 对萌团子的嘴炮教育
伴读是什么?
伴读可以说是这个皇子以后天然的同盟,一个未来的天然同盟都被人买通了,十七皇子也太吃亏了。
凤长天叹了口气,两只手放在十七皇子肩膀上,看着十七皇子呆萌的样子,凤长天不打算给他说道理了,干脆要把他教育得霸道点,因材施教才是王道呀啊。
“你到底知不知道你的身份?”
十七皇子愣了一下,点点头。
“喏,你要记住一件事,你的父母可是皇帝和皇后,你的奶奶是皇太后,你是整个大轩朝最厉害的三个人最宠爱的孩子,”凤长天轻轻地戳了他的额头一下,“要我有你这样的身份早就飞扬跋扈起来了,还买什么呀,他进贡给我,我都要看看用不用呢。”
“可是,可是书上说为人不可……”小团子的表情有点小小的委屈。
“你呀,真是被教歪了,”凤长天恨铁不成钢地又开始戳小团子的额头,放肆戳戳戳,“我问你,书籍是怎么来的?”
小团子露出微微疑惑的表情:“买,来的。”
老嬷嬷差点一个踉跄栽倒在地上。
凤长天嘴角也抽搐了一下,拍了小团子一下,然后开口道:“记住!书籍都是人写出来的。书籍上的知识是先贤对前人的总结。对于书本的知识,我们一定要认真的学习,但是……”
“因材施教,因地制宜,每个人生下来就是不一样,父母性情不一样,长辈心性不一样,家财不一样,权势不一样,外貌不一样,每个人去写一个道理出出来的书也会不一样。每一种不一样都会造成一个不同的结果,这么多不一样的人,若是都按照书本上一个行为准则去生活,你觉得可以吗?”
小团子有些茫然的点点头。
“就好比说,都是熟读诗书,平民人家的孩子读这些就是为了科举,理想大一点的是为了当治理一方的父母官,差劲一点的无非是要挣钱。可世家子弟读这些呢?多是为了明事理,世家子弟对科举也有需求,但是不会像平民那般只有一条当官挣钱的路子。”
“每一个人的起点不一样,需要的东西不一样,行为处事自然也要不一样。你的伴读入宫是为了什么?说得直白点,那就和平民子弟读书科举一样,求得就是一条捷径,就是从你这里走出一条青云路,他就是得好好伺候着你才行。”凤长天又捏着一块糕点放在嘴里。
“你给他面子是他的福气,但要记住,升米恩斗米仇,你给与得再多,不如一棍棒配一甜枣。所以你可以把书上的行为准则多抛开一些,认真思考一下你自己的身份,你必须记住,你是上位者,你可以过得肆意一点,而他们是服侍依靠你的人,他们就必须听你的话,知道吗?无规矩不成方圆。”
凤长天灌输着自己的丛林法则。她看小团子这呆呆的模样,估计和他说扮猪吃老虎什么的听不懂,说不定还把自己给绕晕了,干脆就给他铁拳法则。
反正这萌萌哒的模样,坏也坏不到哪里去。
小团子呆呆地点点头。倒是老嬷嬷略理解凤长天想要表达的意思了。
她这是教导小团子应该抛开书本,合理运用特权。
老嬷嬷觉得凤长天这话说得太对了,自家小主子就是人太好,宠得宫里有些小宫女小太监都乐得找不着北了,那可不行,无规矩不成方圆。
“可这样,会不会,讨厌我,”小团子有些为难地戳戳手指,“我知道,母后不喜欢几位姐姐。”
老嬷嬷无语地叹了口气,小主子,你又把你家亲娘给卖掉了。
继后不好做呀!你就这么明晃晃地展现了皇后娘娘对那些公主们的态度,实在是坑娘呀。
凤长天故意装作没听见,继续说道:“为了避免讨人厌的小老头弹劾你,可以找个由头。”
然后凤长天将无数本书里总结出来的腹黑一二三……二十一条快速说出来。
小团子一直用濡慕地看着侃侃而谈的凤长天。
凤长天又一次喝了一口水后说道:“怎么样?懂了吗?”
小团子用湿漉漉的大眼睛看着凤长天,微微地点点头。
“嗯,以后就这么做!”
十七皇子迟疑了下,低声:“嗯。”
凤长天看十七皇子那个表情,怎么也不像是弄懂的样子,叹了口气道:“找理由也是个技术活,实在弄不来就装不懂好了。反正你记得自己处理事情以霸道为主。”
“嗯嗯,”十七皇子连连点头。
凤长天冲十七皇子招手:“我走之后,嗯,最好是在不经意间说自己需要金元宝。”
“可我还有很多,”十七皇子迟疑道。
“你听我的做,如果对方问起,你就说你想要换蛋糕,知道吗?”
“嗯,”十七皇子过于内向甚至偏向自闭,但是答应了的事情是肯定会做的。
“好啦,时候不早了,我要回去了,”凤长天起身。
小团子猛地弹起来就冲到凤长天面前死死地抱住对方的大腿。
凤长天的步伐一下子就被阻止住。
“怎么啦?”凤城天低头。
十七皇子只轻轻地拉拉凤长天的裙摆,不说话。
凤长天等了半天,最终伸出手指,戳戳十七皇子黑漆漆的头顶。
十七皇子像是小猫咪被挠到舒服的点一样,蹭蹭凤长天的手指,不过很快就意识到自己这样不妥当,仿佛被触电一样抖起来,连忙抬头,却在看见凤长天平静的深色时,安稳下来。
凤长天看进他眼底:“去休息吧。”停顿片刻又低声补充,“小孩子早睡对身体好。乖。”
十七皇子静默。
凤长天又用自己的手指戳十七皇子的额头,戳戳戳,都快戳红了,戳得站在旁边的老嬷嬷都想要上前一步将胆敢以下犯上的凤长天拖出去打一顿。
十七皇子被戳得想躲开,但似乎是担心自己躲开凤长天就走了,湿漉漉的大眼睛睁得越发大,里面似乎还莹莹盛着泪光。
凤长天一愣,松了力道。
十七皇子拉着凤长天慢慢后退,向着自己的床铺靠近,然后慢慢地躺下,拉高被窝,露出一双又黑又大的眸子紧紧地盯着凤长天,似乎害怕她离开。
老嬷嬷看得都要眼瞎了!
第一百一十九章 回武安侯府
平日里从来都是皇帝、皇后两人对十七皇子依依不舍,不想离开,但十七皇子一直都保持着高贵冷艳不搭理的态度。
现在完全倒过来了呀!
老嬷嬷忍不住抬头看了一下天,该说什么,不信抬头看,苍天饶过谁!
一盏茶时间过去,十七皇子的眼皮子有点打架地颤了颤,凤长天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
“你睡吧,你睡着我再走,”凤长天温和道。
“可是,可是……”不想要你走。
“唔……反正我要走的,若是你再摆出这个样子,以后我就不来了,”凤长天非常淡定地开口道。
“哈,”十七皇子猛然从床上弹起,仿佛受惊的小兔子一样。
这举动把凤长天和老嬷嬷都吓了一跳,老嬷嬷快步上前似是想看看小主子怎么了,十七皇子一个扭头避开了老嬷嬷的视线,他紧紧地盯着凤长天。
凤长天无语地摸摸十七皇子的脑袋,突然用很严肃的眼神看着小团子:“我们约定好下次见,若是不乖乖睡觉。我真的就不来了。好不好。”
十七皇子怯怯地看着凤长天。
“嗯?”
十七皇子没有回话,但是整个人又慢慢地缩回被窝里面,徒留一双又大又黑漆漆的眸子注视着凤长天。
凤长天也没有做出任何要走的有可能刺激到他的行为,她非常淡定地从旁边拿了一本游记在烛光下慢慢地看着。
晕黄的烛光下印射着她的剪影。
仿佛会一直一直陪在自己身边一样,十七皇子有些紧绷的神经渐渐放松,意识逐渐陷入模糊。
老嬷嬷看得都有些感动了,多么正常多么乖巧的小主子呀!
要不是几年前那些宫斗的贱人,怎么会让小主子中毒吃那么多苦,好在现在正如国师所言慢慢好起来。
凤长天见小团子彻底睡着,这才轻手轻脚地离开。
老嬷嬷这回十分热情,不但亲自把她送到宫门口,还不忘反复询问她何时还能再入宫来。
凤长天笑着打圆场,并没有许诺任何时间,待得她出宫见到停留在外面的翡翠时,叹了口气说道:“可爱是可爱,就是有点太黏糊了。”
翡翠囧了一下,忍不住低声吐槽:“小姐,你进内殿的时候我特意打听了一下,据说十七皇子心性比较腼腆内向。除了太后娘娘、皇上还有皇后,根本就不搭理任何外面的人,就是太后娘娘他们,十七皇子也是完全随着自己的性子来的那种。”
“这样?”凤长天微微蹙眉,这症状听着有点像是自闭。
可也不对,若真的是自闭,应该言语还会更好一些才是,这种更多的算是一种人际交流障碍吧。
“小姐在想什么?”翡翠问道。
“没,没有,”凤长天登上回程的马车,“我看你欲言又止的,可是有什么事要禀报?”
“回小姐,这,那个……”翡翠迟疑了一下,继续道,“其实是刚刚有个内侍递过来话,说是武安侯大将军三番两次如府寻小姐你,却都被二王爷以各种各样的理由给婉拒了。”
“什么?”凤长天微微蹙眉。
“小姐,我也觉得王爷实在是太过分了,”翡翠一脸的愤愤不平,“王爷自己不给小姐你名分也就罢了。居然还拦着小姐你的姻缘路。实在是太过分了,武安侯可是找了很多青年俊杰来……”
“咳咳……你等等,找了青年俊杰是什么意思?”
“哦,是这样的,”翡翠脸上一脸红光,“武安侯大将军入京后,京都的那些权贵,包括以前凤府的亲友全部又寻过来了,不少世家大族想要和武安侯建立姻亲关系,谁不知道武安侯最疼爱的就是你呢。”
“啊,啊哈……”凤长天干笑两声,顿时觉得二王爷也是有点用的,起码这看门看得很好。
面对一大波的青年才俊求娶,救命!万万不想这样。
“等等,我哥哥不是也没成婚么,怎么都看我来着,”凤长天突然想起这点疑惑道。
“咳,”翡翠干笑两声,“其实想要嫁给武安侯的闺秀更多。不过武安侯到底有一个未过门的媳妇,是以……”
“慢着,这个未过门的媳妇又是怎么回事?”凤长天诧异,认真回想了一下,“莫非是柳家的女儿?”
“小姐竟也是知道她的?”翡翠诧异道。
“我知道什么呀,这事情还是她告诉我的,”凤长天戳了下自己的手指,“这才多久,怎么世家都知道凤家有个未过门的媳妇了。这名声绝对是柳家人自己传出来的,那柳菲菲之前不还和另外一个公子哥打得火热么。不行,我爹和我哥都笨得要命,我得去看看。”
说罢,凤长天就冲外面的马夫喊道:“去武安侯府。”
能被安排给凤长天赶车的马夫,自然被李管事暗示过一些东西,其中最重要的就是不能让凤长天被外面的小子给拐跑了。
现在一听目的地不是回王府,马夫的心就忐忑起来,不敢驾驭马车了。
凤长天眉眼一瞪:“怎么的,莫非我还指挥不动人了不成。走,翡翠我们下马去找指挥得动的。”
“奴才不敢,奴才不敢,”马夫在外面连声讨饶,驾着马车就往武安侯府出发。
此时已经入夜天黑,武安侯府灯火通明。
凤善信见到是凤长天过来,喜得和疯了一样,连外衣都没多套上几件就急急忙忙从厢房里面赶出来,嘴里连连念叨:“乖女,是乖女儿回来了。”
负责伺候凤善信的丫鬟一边追,嘴角一边在抽搐,刚还见你躺在床上绝食装病不见武安侯,现在居然一蹦三尺高,都说世人重男轻女,这里竟是完全反过来的。
下马车不久的凤长天看见凤善信衣冠不整地冲出来,忙上前几步拽住凤善信就道:“都多大年纪了,怎么不穿暖和点就出来?想要风寒流感找上你不成?到底有没有将我的话放在心上,这才多久,就连自己都不会照顾了!”
追上来的丫鬟被凤长天一顿说教惊了一惊。
还以为凤善信会不满地发疯,没想到在府邸犟得和头牛一样的凤善信,在这里却摸着自己脑袋一脸傻乐。
“
第一百二十章 追问答案
“笑什么笑,知道笑怎么不知道穿衣服,”凤长天瞪了凤善信一眼,她从凤善信身后的丫鬟怀里将衣服拿过来,先是冲丫鬟非常温柔地笑了笑,“麻烦了。”
然后回身半点不温柔地将衣服套在凤善信身上,嘴里嘀咕着:“我曾经和你说什么来着?怎么发脾气都是可以的,但是发脾气绝对不可以和自己的身体过不去,和身体过不起那就是犯蠢了。知不知道人为什么要挣那么多银钱,还不是为了活得好,还不是为了长寿么。你不照顾好自己,银钱不都是送给药郎大夫了吗!”
“是是是!”凤善信非常顺从地点头。
“是什么呀,到底有没有听进去呀,唉……真是有够不省心的,”凤长天给凤善信将衣服弄好,古代和现代不一样,古代一次伤风感冒都可能死人,这可不是开玩笑的,“哥呢。我找他有事。”
“什么事呀,”凤善信一听到风远山的名字就有点不高兴。
“你先和我一起回屋,外面风大,”凤长天不想将婚约这种事在大街上说,毕竟能少传出一点这种消息是一点,“哥不在吗?”
“他在军营里,”凤善信嘀咕道。
“这么发奋?这么大冷天的还在军营不回家?想些什么呢,”凤长天有些诧异。
一偏头,却发现凤善信的表情有那么微妙的尴尬。
凤长天沉默了一下,迟疑道:“阿爹,不会是你……”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我怎么会让风远山去军营住呢,对吧,”凤善信连连摆头,“再说了,这府邸是他的,真要搬,那也是我搬才对!”
“是么,”凤长天的眼中闪过一抹怀疑,仔细观察了一下凤善信,“阿爹,你什么时候用的胭脂水粉?这嘴唇上白色的是什么?”
“啊,哦,啊……没有呀,”凤善信眼中闪过一抹尴尬。
凤长天不想追究了,毕竟今日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询问。
此时,武安侯的大门前飞奔来一队骑士,当头的那人一身金灿灿的铠甲,黑发如绸缎飘扬,胯下千里驹神俊无比,一路疾驰而来带着无与伦比的强悍气势。
武安侯的正门前垂手站立着六个军士,见到来人纵马到了府门前也不上前阻拦,俱都下跪道:“给将军请安!”
那人也不停留,直接一拉缰绳,疾驰入门,直往府后而去。
武安侯府的内院,娇媚的少女随意的侧坐在榻上,倚着一个软乎乎的抱枕,手里拿着一个蛋黄酥,正在细细的品味。
坐在正对面的凤善信温柔笑:“乖女喜不喜欢?这是爹爹特意下厨做的,阿爹知道你喜欢甜而不腻的口感。这个吃起来怎么样?”
“啊,果然,真的是妹妹回来了,妹妹……妹妹看见哥哥,开不开心,”随着害羞又清朗的男声响起,凤长天惊喜地放下手中糕点,笑盈盈地看向凤远山,“哥,你怎么回来得这么快?我才刚喝了一杯茶呢。”
凤远山见凤长天这么亲近自己,心情越发好起来,这么些天他在家里除了被凤善信责骂,就是被凤善信责骂。对妹妹的愧疚,因为凤善信的反复强调而变得越来越多。
他想要对父亲好,可是父亲不领情,父亲只要求他将妹妹从王府里救出来,否则只愿意装病躺在床上不见他。
这也是凤远山最近几乎是一天一个频率找到二王府里面去的原因,老实说,他都将二王爷当做分散他们家庭的阶级敌人了。
凤远山激动地看着凤长天,半晌之后方才低叹道:“果然,还是我家的妹妹最可爱。这么久不见,有没有想哥哥。”
凤长天囧了一下,再怎么掰指算也没有几天吧。
她见凤远山过来似乎又想给她一个充满爱的拥抱时,凤长天内心抖抖,她可不想又一次被举高高。飞速避开这个拥抱。
当然,这个时候她还是非常给凤远山面子,注意到凤长天略愕然的神色,连忙送上一个大大的笑脸:“当然,否则也不会出了宫就急急忙忙来寻找哥哥了。”
凤善信突然哼了一声。
他见两人都望过来,冷声道:“谁说是来找你的?乖女儿明显是过来看望老父我的。有你什么事?当初几年没你,我们两人不也过得挺开心的么。”
风远山一噎,脸上的表情有些难过。
凤长天拍拍桌子:“好啦好啦。现在日子都好过起来,忆苦思甜这种行为暂时缓缓哈,我们还没骄纵到必须用忆苦思甜唤回本性的时候,父亲你安静下。我找阿兄有事。”
凤善信非常给凤长天面子的闭嘴不谈,只是再次冲风远山冷哼了一声。
“小妹这个时候出来寻哥哥莫非是受了什么委屈?”说到这里,凤远山的脸色从一开始的可怜,陡然变得严厉起来,“小妹放心,我绝对不会放过他的。”
凤长天拍拍凤远山的手臂:“好啦好啦。大将军的威风到军营里面刷去,我受欺负?我怎么可能受欺负?你忘了小时候到底是谁护着你了不成。”
凤远山摸摸自己脑袋,默默地傻笑。
凤长天看着和父亲几乎如出一辙的傻笑也是有些无奈,父子怎么可能有隔夜仇,就让他们自己继续去闹腾好了,继续说道:“你和那个柳菲菲是怎么回事?怎么传言的版本里面怎么还有你们私底下有过接触海誓山盟什么的。”
凤远山一愣,脸上竟是带着一点羞涩的尴尬:“小妹!”
“嗯?”
“能,能不问这事么,”风远山纠结半天才开口。
凤长天差点一个踉跄就跪在地上了,听他迟疑了这么久居然得到这么个回答。
凤长天双手环抱,静静地凝视风远山:“你说,我听。你不说?呵呵……”
风远山不自觉地打了个哆嗦,然后开口道:“其实当初定亲的时候还很小,那个,我与柳家姑娘确实见过几面,互相挺守礼的,谈不上喜欢吧。后来我们家不是落败了么……你哥我当年年少冲动,曾私下问她愿不愿意嫁给我。”
凤长天往前靠了靠,问道,“她怎么说的?”
第一百二十一章 心中有数
“她说。”凤远山脸上露出点尴尬,“若是凤家重新成为丞相府邸才行。”说完,还干笑了几声。
坐在一旁一直冷漠以对的凤善信将茶杯紧紧地捏紧就差捏破了。
凤长天却一点儿也笑不出来。
如此冷漠自私的话,当初哥哥怀揣着一颗少男心去询问的时候又会是怎么样的心情呢?
家破人亡,本能患难与共的未婚妻却给他补了一刀。
看着凤远山憨憨的笑容,凤长天却觉得仿佛心脏被戳得酸疼。
“妹妹你那是什么表情?”凤远山去拍抚凤长天微微颤抖的肩膀,笑道,“如今的我着呢。反正我本来也不喜欢她,其实我去找她只是想帮她解除婚约罢了。没想到她自己那么急切的就开口了。”
“好,有你这句话我就知道怎么做了,”凤长天点头,神情很有些不善。
“小妹,我们好不容易见面了,可不要说那些无聊的人,”凤远山双手扶肩,硬是搬过了凤长天的身子,“哥哥这里有很多优秀的青年才俊,妹妹要不要看一看花名册。”
花名册?
这名词是个什么鬼呀!
“你呀……”凤长天瞪了他一眼,然后无奈扶额,“哥哥你就不要给我添乱了。明明知道我的心思根本就不在这个上面。”
“可是……”
“再说我就生气了哈,莫非妹妹在你心中是个急着要嫁出去的累赘不成?”凤长天故意这么开口道。
“没,没有的事,绝对没有,我怎么可能会这么想,”风远山连连摇头,见凤长天面不改色,急得脸上都要冒火了。
“噗嗤,”凤长天见他额头汗水都留下来,脸上也挤出皱纹忍不住轻声一笑。
“好了,小妹笑了便好,”凤远山松了一口气,也不知道怎么了,只要看到妹妹他生气,都会让他坐立不安的。
按说凤长天也不是多么凶悍,之前也不是家里唯一的女儿,可他从小长大到格外对凤长天紧张得多。
最近凤家其余堂姐妹也来拜访过他,优秀是优秀,也挺讲礼貌的,奈何风远山对她们只有一种淡淡的感觉,完全和对凤长天的不一样,只要是看到凤长天,那就是想将她捧在掌心里宠爱,舍不得她受一丝委屈,有一点不快。
这时,刚才去零食糕点的丫鬟才回来,看着自家冷冰冰的王爷此时冲着凤长天笑得一脸谄媚,一时间停在那里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凤远山一抬头就看到那个站在那里的丫头,蹙眉道:“赶紧过来伺候好!”
“是,”丫鬟迅速挪过去。
“好啦,不必了,我也是吃饱了,既然事情问到了那么我先回去,等到……”凤长天话还没有说完,风远山就打断了她。
“等等,回去是什么意思?”风远山一脸吃惊地看着凤长天,“莫非,莫非妹妹不与我们一块住在这里了吗?莫非已经将王府当做自己家了吗?”
凤长天一瞬间也有点诧异自己的用词,很快恢复过来道:“哥你想太多了。就是你养一条宠物狗养久了都会有感情的对吧。我在王府住了三年,肯定对它也习惯不少了。用个回去怎么了?莫非你还那么敏感不成?”
“可……”
“没有什么可是,我现在也没有精力纠结这些,我……”
凤长天还没有说完话,此时外面突然传来嘈杂的声音。
“不行,这是私闯民宅了!”
“不可进来,我们这里不可能有私藏的罪名”
“……焰军的就可以蛮不讲理了吗?”
……
风远山猛地站起来,一手就按在自己常用的佩刀上面,警惕地看着外面。
不一会,门房就被推开。
率先映入眼帘的是一缕如墨的长发,在月光中隐隐发光,头顶是翡翠玉冠竖起,金色的发簪穿过黑发,玉冠向后披着一缕金绿色彩带,看上去高贵而奢华。
一身深墨色镶着暗红图案的华服更显庄重威严。股指分明的纤长手指按在房门口,一双深邃的眸子在看见凤长天后微微发亮,他松口按住门口的手,轻轻地勾了勾自己的暗紫色的内衬领。
眼神带着一抹抹的危险,他低磁如大提琴的旋律响起:“表妹,又调皮了。”
话语间,似是有些人,白承轩的手指拨开了一点内衬,白皙如玉的锁骨在手指旁若隐若现,脸上的表情带着点点邪魅,整体散发出一股勾人得浑然天成的气质。
凤长天都有点看傻了。
王爷真是每一面都不一样呀!
板着脸的时候,那浑身散发出来的煞气,让人惧怕到不敢直视他的容颜,妥妥的活阎王铁血将军!
可只要这么稍微放松下来,整个人的气质又变得仿佛绝世妖孽一般让人挪不开眼睛。
“不知王爷拜访有何指教?”凤远山不卑不亢地行礼询问。
“武安侯客气,这里不过是一位接表妹回家的哥哥罢了,”白承轩淡淡开口,同时也看向凤长天,“还不过来。”
凤远山离开拦在凤长天身前,正准备开口说话,白承轩突然拿出一张圣旨:“武安侯听旨。”
凤远山一愣,也不知道怎么的,谁都可以,谁来发圣旨他都可以跪着接旨,只有他,只有面对白承轩的时候他真的很不想低头。
但是他更加知道自己不可能抗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武安侯骁勇善战,战无不胜攻无不克,闻中部匪徒骚乱,领国或有参与,特此命武安侯前去……钦赐。”
白承轩说完,轻轻地看了凤长天一眼,然后用极端轻描淡写地语气开口道:“武安侯,圣上还等着你回宫商讨具体事宜呢,起来接旨吧。”
武安侯起身接过旨意,疑惑道:“现在入宫?”他下意识地看了看窗外的天。
天色明晃晃的暗。
“自然,本王还会假传圣旨不成?”白承轩淡淡道。
凤远山不舍地回头看了一下凤长天,又看了看白承轩,然后又回头看凤长天。
凤长天都被风远山纠结的眼神看得汗都要流下来了,说道:“够了哈,阿兄,既然陛下找你那你还是赶紧回去吧。”
第一百二十二章 拒绝他
“可是……”
“好啦,什么事情都来日方长,你先回去吧,嗯,”凤长天敲定主基调。
风远山走过去拍拍凤长天的肩膀认真道:“若真受了任何委屈,只管与阿兄说,阿兄的都是你的。”
白承轩看着风远山放在凤长天肩膀的手,眼眸加深。
“好吧,去吧,”凤长天有些无奈地笑笑。
风远山斜了白承轩一眼,走了。
凤长天刚刚目送凤远山的背影离去,手臂就被白承轩抓住,抬头,就见他深邃的眸子带着一点点的幽怨:“表妹是嫌弃表哥了吗?”
凤长天嘴角抽搐了一下,甩开白承轩的手,说道:“王爷,注意礼仪举止。”
白承轩看着自己的手,眼眸加深:“你喜欢什么样的人。”
凤长天一愣,然后就是被白承轩抛出来的话题给惊呆了,白承轩是什么人呀,这么冷漠的人居然会问这么八婆……好吧,勉强算是八卦的话题。
“咳咳……我喜欢可爱的人,”凤长天含糊地想忽略过去。
“表妹,”白承轩微微蹙眉,“你是知道我的意思。”
凤长天看着白承轩,良久后叹了一口气道:“我曾经听过有人说过这样一段话,一生一世一双人,白首不相离。”
她认真地看着白承轩:“我这辈子不强求一辈子安稳,因为我知道我是个闲不住的,用男人家的话来说,是个有野心的人。但我又求个后宅安宁。其实吧我这人不适合居家,脾气挺大,戾气也挺大的,讨厌女子在我耳边嚼舌根,也讨厌她们为了一个男人互相斗得你死我活。”
凤长天拢了拢自己身上的披肩:“我真的不明白,人之一生,穿暖吃饱,过得舒舒服服的不好么。若是觉得精神空虚,有一技之长,琴棋书画,但凡能通一样,便能舒坦到极点。偏偏有些所谓的才女,将自己富裕的金山银山当矿山,一个个挖空了心思地用琴棋书画去争男人,简直是……”
凤长天刚想说,却又觉得这样大环境下,很多人受到的教育就是这样,这并不是她们不想看透,而是世俗道理让她们看不透,只能在方圆内宅中去争男人。
凤长天话锋一转,继续道:“只能说人各有志,各有各的活法,她们有她们的理想,我不喜欢不苟同,但也不会排斥。但是我不改变她们,那么世俗也不要妄想能够改变我。”
凤长天认真地看向白承轩:“所以不管我喜欢什么样的人,我都不会成婚的。”
“……”白承轩收起妖孽的神情,“理由。”
“胆敢背叛我的人,十倍阉割之。”
后脚刚刚走进来的震三一个踉跄,差点没能稳住身体摔倒在地上。
白承轩的脸色依旧沉静,若他的手指没有轻颤一两秒。
他看着凤长天,突然叹了口气:“你是因我内院,而不满我?”
凤长天看着他,静了静,突然笑得有些开怀又有些无语,良久才停下来,同样叹息道:“唉……男人呀,你们就是这么自尊又自大,偏偏最后会自虐。”
她媚眼如丝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白承轩,在白承轩以为凤长天给了自己暗示想要上前一步的时候,凤长天猛地收回眼神,双手环抱,冷笑一声道:“王爷刚不会以为我是在勾引你把。”
目睹这一切的震三嘴角抽搐了一下,那眼神不是勾引是什么。
白承轩沉默,凤长天继续道:“我不知道王爷有没有听过那么一句古话,叫做好马不吃回头草。当初我心悦王爷你的时候,三番两次在王爷面前转悠,希望得到王爷的一丝垂青。啧啧啧……王爷您是怎么对我的?”
白承轩沉默。
震三心里倒是暗道一声糟糕,凤姑娘这是要开始算总账了吗?
凤长天继续借题发挥:“王爷您是王府一等一的贵人,大家当然是要围绕着你的脾气来,你觉得我碍眼,就把我丢到了冷院。行,没有问题,这是你的府邸,我那时候确实丢人现眼,将我扔在冷院是无比正确的选择。后来你觉得我可能没那么讨人厌,心软了又将我拧了出来。挺好的,我对此应该还是感恩的。”
“可这也仅仅只剩下感恩了。谁会在冷院被蹉跎三年后还会爱上同样一个人呢?万一再次遭遇到同样的起伏可如何是好?掉进坑一次,情有可原,可若是反反复复掉进一个坑里面,那就真的是脑子有坑了,对吧。”
白承轩依旧沉默。
震三背后的冷汗都要出来了,完了完了,这牌摊的,他现在躲出去来的赢吗?
“王爷,你现在问我喜欢什么样的人,那么就算你问出来了又会怎么样呢?”凤长天认真地看向白承轩,“我不知道你是怎么看我的。但我说句自傲的话,我和很多人不一样,我也有异于她们的底气。”
说罢,凤长天不再看向白承轩,只说道:“过些时日,我会收拾东西搬回凤府居住。”然后径直走了出去。
震三傻眼地看着凤长天干脆利落的背影,宛如高山仰止。
走在外面的凤长天第一次是如此感谢原身那么爱作死,感谢她之前在王府里那些傻傻花痴的举动,现如今,她摆出一副浪子回头金不换的面孔也是情有可原。
凤长天虽然情商低却也不是傻子,白承轩那个态度,怎么看都不像是对她抱有普通朋友感情。
既然是这样,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凤长天借着今晚也算是表明心迹。
同时为了避免白承轩的大男子主义逆反心理,她特意着重强调不嫁人,任何人都不嫁,想来白承轩接受起来应该更加容易。
凤长天走远后,“哗啦哐……”黄梨木的案几被一股坚不可摧的力量拍得层层碎裂。
震三吹头站在原地不敢动,不敢躲避一点点灰尘过来,只敢死死地低头盯着地面。
良久后,他才察觉到头顶平淡得宛如暴风雨临近的嗓音。
“震三!”
“属下在,”震三死死地跪在地上,用尽了全力。
“是我太纵容了吗?”
“……”震三不敢说话。也不知道能说什么。
“一生,一世,一双人,”白承轩眼底闪烁着幽深的光芒,“如此,便可了么。”
第一百二十三章 天上掉下来一个大馅饼
又风平浪静了一些时日,凤长天最近一直坐着宅女的模样,乖乖地待在二王府邸。当然,身为男装的凤歌在外面可是在忙碌地计算着酒楼改建,算着估摸着就快弄好了。
自她放下那句要离开的话后,白承轩也没有过来说什么,不过还是不太妥当,比如……
外面传来轻盈的脚步声,翡翠迎上来:“小姐小姐,武安侯将军又来了。这次又给小姐你带了最喜欢的书籍和糕点。”
说着,翡翠就将一篮篮的东西拿出来,她身后还跟着六个手捧礼物的小厮。
凤长天的眼角瞥见几个物件上面那大大的“御”后,眼角不停地抽搐。
自己这个哥哥呀,疼爱自己是疼爱自己,当然,有个妹奴哥哥自然是好的,不过也没有必要这样吧!
早朝陛下才赏赐的东西吧,下午就给自己送来了!
妈蛋,都是御赐的东西呀,这是展示荣宠的,只能在家里摆着供奉,在外面根本就不能用,这玩意有啥用呀!
实干派凤长天略嫌弃地看了一下那些高贵的东西,然后将视线落在可以吃的糕点上,这才露出满意的微笑。
带着皇帝旨意过来的崔三宇见状,差点一头砸在旁边的门柱上。
有生之年能见到这么一对奇葩的兄妹,咱家这一生也算是值得了哈!
哥哥享受陛下的荣宠,外貌英俊非凡,偏偏内里是个羞涩胆怯的小子,除了听皇帝的话,就是听妹妹的话,听妹妹的话,听妹妹的话……
三句话不离一句妹妹说,弄得皇帝头也大了,有的时候真不知道是在和自己的宠臣交流,还是和宠臣的妹妹交流。
偏偏皇帝就是宠这么个小子,这毛病要是放在别人身上,那就是懦弱,那就是小白脸,那就是不值得重用。可是放在凤远山身上。
啧啧……听听陛下是怎么评价的?
有一颗赤子之心。
崔三宇都为陛下勉强找到这么个理由感到心疼。
而这位备受哥哥宠爱的妹妹呢?奇葩程度完全不下于哥哥。
一个曾经流落在教坊最终被卖到王府的女子,看这曾经的遭遇和处境,崔三宇敢保证,若是一位金枝玉叶经历过这些,要么郁郁寡欢躲在家里,要么破罐子破摔养面首,但凡有稍微好点的青年才俊真心地求娶,那绝对是感恩戴德地嫁过去。
可这位主子呢?
在二王府邸历经风雨,蛰伏三年,之后彻底转运,完全视自己曾经的悲惨遭遇如无物,不管在任何场合,那绝对是耀眼的存在。身边还有几个优秀的青年才俊追捧,最厉害的莫过于二王爷的存在了。
可她是怎么做的?
呵呵……干脆利落地拒绝甚至还说永不嫁娶。
崔三宇都为二王爷的少男心感到痛心。
凤长天没有注意到门外一脸惊悚的崔三宇,语气不报期待地开口道:“可有成功商量离开事宜?”
因为她的身份算是卖到王府的,有一些必要程序是得走的。
翡翠点点头,然后有些垂头丧气地说道:“可是还是没见到王爷。”
凤长天见怪不怪地开口:“王爷这次又是什么理由不在王府?”
“奴婢不知,”翡翠轻轻地摇摇头。
唉……
自从那一夜摊牌后,武安侯无时无刻不抱着要将凤长天给赎回来的心态。可以说是什么手段都用尽了,奈何白承轩也是一个厚脸皮不好惹的。
两人的胶着战现在简直是上流社会隐含的赌局。
“咳咳……”外面突然传来略鸭公嗓。
凤长天与翡翠同时回头,就见一身深蓝色锦衣的大太监崔三宇双手捧着圣旨走了进来。
凤长天起身迎过去,低声道:“不知崔公公驾到有失远迎。不知是?”
崔三宇没有和凤长天多话,略尖的嗓音继续道:“云仙君,接旨吧。”
凤长天纳闷地看了一眼,老老实实地跪下领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凤长天聪慧敏捷,性资敏慧,柔嘉淑顺,风姿雅悦,特封为云仙君,赐予封底云仙乡君。钦此!”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凤长天叩谢旨意,起身接旨。
随后凤长天塞了一个玉佩给崔三宇低声道:“崔公公,我这么一个乡君怎么还会有封底?”
一个国家,称号可以有很多,但是称号下真的有实权或者说实地的很少很少。
就好像现代的某某人物,享受正厅级待遇一样,但是他有正厅级的权利吗?并没有。
凤长天作为一个外姓女,而且和皇家一点关系都没有的人,怎么可能会有真正的封地,实在是让人觉得诧异非凡。
崔三宇本来觉得凤长天很上道,玉器可比银子值钱多了也安全多了,可当他轻轻颠了颠手中的玩意,差点没将手中的东西掉下去。
妈呀!
这不就是今天南海百国那边上贡过来的东西吗?
上面明晃晃的“御”还在上面呢。
这玩意是能随便送的吗?最关键的是,这玩意是能随便收的吗?
崔三宇欲哭无泪,有些无语地将这东西默默地放在一旁,然后双手拢在袖袍里,开口道:“这事自是圣人的意思,咱家不过是一个传口令的,不知。”
凤长天迟疑了一下,又塞了一个物件猛地放进崔三宇怀里。
崔三宇下意识接过,接过的瞬间恨不得将其扔掉。
又摸到一个大大的“御”字!
你们家是在给我炫耀御赐的东西多吗?这烫手山芋可以不要再扔过来了吗?
万一自己一紧张,手一抖将这东西砸坏了,那就是脑袋搬家的节奏呀!
“咳,你放心不是什么坏事,圣人面前还有武安侯将军在呢,不会有什么事的,”崔三宇再次迅速将物件偷偷放在旁边的案几上,咳嗽一两声,转身就走。
翡翠看着崔三宇地背影,纳闷道:“崔公公今天走得好急,是要如厕吗?”
凤长天:“……”
“诶!”翡翠去关门的时候突然看见案几上出现的两个玉狮子,惊讶道,“小姐,那十六个玉狮子中的两个怎么在这里?”
凤长天一愣,过去将其拿起来,这才惊讶地发现原来这两个玉狮子底下都有一个小小的“御”这个字。
第一百二十四章 馅饼似乎很美味
凤长天一愣,过去将其拿起来,这才惊讶地发现原来这两个玉狮子底下都有一个小小的“御”这个字。
瞬间她就明白崔三宇为何将物件放在这里,又为何快速离开了。
她自己也是有点哭笑不得,没有好好看清楚就将东西“乱点鸳鸯谱”了,差点得罪人。
凤长天正想着,就发现翡翠异常兴奋地围着圣旨左看看右看看。
“没见过圣旨?”凤长天说着就将其打开,“喏,看吧。”
翡翠一瞬间有些无语了,谁家的圣旨不是封存好摆着被供奉起来的,这就是荣耀,怎么自家小姐对待圣旨是如此的随意……
“咳,小姐呀,我不是因为没见过圣旨而激动,当然,这还是我第一次看到宣读圣旨,我激动是激动,但不是因为……”
“好,停,stop!”凤长天抿了一口茶。
“前面都省略,你为什么这么高兴?”凤长天纳闷地看着翡翠。
“小姐,你知不知道你的封地在哪里呀?”
凤长天囧了一下:“好像是那什么云仙乡吧。名字听着挺缥缈的!”
翡翠无语了,强调道:“小姐呀,那地方不是听着飘渺,那是本来就非常非常神奇又飘渺的地方呀!!!那可是登仙台的所在地呀。”
“哈?登仙台?”凤长天愣了一下,“什么?”
翡翠一囧,彻底被毫无常识的凤长天给打败了,她决定先说重点再来解释其他:“小姐,你不知道吗?这可是大轩朝最大的最神圣的可以祭祀上天的地方呀,而且之前被整整封存了十五年!今年就要重启了!时隔十五年了呀,外面好多百姓都沸腾了。”
“哦,”凤长天平平淡淡地应道。
翡翠难以置信地看着凤长天:“小姐你不期待吗?每次重开登仙台都会有令人惊艳的祭祀仪式,就连国师大人也会亲自前往主持,小姐你不期待吗?”
“哦,”21世纪北京奥运会那么夸张的特技都能弄出来。
在这里莫非还能“duang”“duang”“duang”出什么更加厉害的特效吗?
“还有呀还有呀,那登仙台上的十二条栈道,每隔一米就有一处灯笼,以及最后仿佛通往仙山的南天门,”翡翠不再看这位不解风情的凤长天,一脸向往,“十五年前陛下下令将其收纳为皇家花苑,改名为登仙台。不过今日陛下下旨,说了为了迎接大胜,将其重新开放了。也不知道经历十五年的修葺会美成什么样子,以后每年都能开放一次。”
十五年前花费大力气修葺得美轮美奂的地方,十五年后就这么莫名其妙的开放了?
理由还是这么轻飘飘的大胜?
真的是这个原因吗?
要知道大轩朝并不是很弱的国家,之前也是胜负难说,而且血焰军分明也曾经带来过压倒性的大胜。
“哦,”凤长天不感兴趣。
“小姐,你不激动吗?那可是你的领地呀,你的领地拥有登仙台呀,多好呀,想怎么看怎么看,”翡翠用难以置信地眼神看着凤长天,“若不是凤少爷这次立了大功。哪有半分机会得到呀。”
“哦。”
“小姐……”
不等翡翠说完,一道利落的声音夹杂着洪亮的声音响起:“怎么的?王爷见不到,莫非连我妹妹我都没办法见到吗?哪里有这样的道理,你当你们王府是什么监牢不成?就算是监牢,也没有我去不了的地方!”
“凤将军,凤将军万万不敢,万万不敢呀……”仓皇的声音响起。
“什么不敢不敢的!你现在拦着我们不就是敢吗!你说对不对,非老弟!”
“凤将军所言极是,”温文尔雅清亮的声音响起。
“可是,可是两位公子留步呀,你们都快走到后院了呀,那,那儿都是女眷所处……”
“屁话,莫非我和非老弟还会看上别人的女人不成?你这是看不起我们吗?”
“不敢不敢……”
“不敢就给我让……”粗着喉咙的声音还没说完,来者凤远山就看见凤长天正抱着一个暖手的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下意识的,凤远山就觉得脖颈一凉,凶悍的神色瞬间消失,露出凶犬看到主人后的温顺表情,脸上是抑制不住的喜悦,大步过去:“妹妹,总算是见到你了。这地方的人简直是太乱来了!太过分了!没受委屈吧。”
这话说的,不远处伺候的王府下人嘴巴都撇了撇。
谁不知道这个院子里的人特殊,不说有凤远山这座大靠山,就是王爷那心思,看着也是一个心尖尖上宠着的呀。
谁敢委屈这位呀。
“我就知道二王爷不是什么好人,和我玩那什么……陛下怎么说来着,对,是文字游戏,他确实没有假传圣旨,他就胡编乱造后面的接见。也就是说上回夜里你好不容易来的时候,陛下根本就没有在深夜召见我!”
凤远山一脸尴尬和愤怒,“我跑过去差点没打搅陛下与德妃娘娘的好……”
凤远山还没说完,就被凤长天一巴掌拍在嘴巴上,凤长天压低声音道:“脑子!脑子在哪里呀!皇帝陛下的闺中趣事是可以随便在外面说的吗?万一有个脑子不清楚的参你一个窥视內帷,你要怎么办!”
凤远山老老实实地任由凤长天的小手捂住自己的嘴巴,乖巧地点头。
一旁的非玉诺瞧着有意思,看向凤长天的眼底闪过一抹异样的光。
凤长天松开手,凤远山立马继续告状:“妹妹我和你说,我当时真的非常非常的尴尬,简直就是无地自容了,还好陛下没有怪我。在得知我被骗后还赏赐我我一堆东西作为安抚。不愧是陛下,真是个好人。”
众人闻言皆低调地抽了抽眼角。这事也就风远山能享受,若是别的臣子,呵呵……不是午门问斩,也是发配边疆。
凤长天也有点无法直视自家大哥奇葩的脑回路,继续道:“那哥哥你今日这么不管不顾的过来是?”
凤长天知道凤远山不是个乱来的,就算他之前那么急也没见闯过后院,还是只和王爷死磕,要走流程。
今天会这么过来,肯定是有什么让他紧张的消息。
第一百二十五章 互相宠爱
“不愧是我的妹妹,就是这么的聪慧可爱,”凤远山一脸的欣慰感慨,故作神秘道,“妹妹你可知道你的封地在哪?”
“……”
凤远山看着凤长天仿佛分享超级喜欢的玩具一样:“是登仙台呀!”
翡翠刚想说什么,却发现自家小姐笑得一脸惊喜又激动的神色:“居然是等仙台,哥哥真是好厉害呢!”
这是什么鬼!
翡翠用一种仿佛见到外星人的眼神看向凤长天,小姐,你就在奴婢面前如此快速精分真的好么?
“嘿嘿……”风远山摸了摸自己的鼻尖,脸上的笑容简直激动得要死了,“哈哈……我就知道妹妹会喜欢那里的,那里是那么云雾缭绕又漂亮。最是适合妹妹你了,在我看来,这世上没有任何一个人比妹妹你更加适合那个地方了。”
凤长天在心里叹息了一下,自家这个哥哥呀,对自己是没的说,就是这个性子在官场上混真是有点危险。什么话张口闭口就来,危险,危险呀……
不过对待自己的家人,凤长天不介意多纵容一点,任何方面都可以多纵容一点。既然自家哥哥希望自己惊喜开心,那么自己便做出惊喜开心的样子哄哄他又如何呢。反正只要装个惊喜就能让哥哥开心,何乐而不为呢!
凤长天悄悄丢给翡翠一个眼神,示意她也装得像一点。
翡翠立马睁大眼睛张大嘴巴,就是神色略浮夸了一点。
“哎……”风远山突然感慨地叹了口气,“虽然二王爷不是什么好人,可脑子还是格外的灵活,本来我也在苦恼能给小妹你弄到怎么样的封地。没想到二王爷给提议了一个这么好的地方。”
凤长天愣了一下。
“其实老实说,原本阿兄以为这件事情不可能成的,毕竟,毕竟登仙台还是有点特殊意义的,但是……”凤远山露出一个憨厚又幸福的神色,“也不知王爷和陛下私下说了什么,居然成了!这事不得不说,小妹呀,我们一家都要感谢王爷。”
凤长天瞠目结舌。
白承轩插手的事情,要说没有什么猫腻鬼都不信了!
等等!现在她请求将这张圣旨送回去可不可以?
“哥哥……”
“妹妹不必担忧,”风远山仿佛看懂凤长天的神色一样,走近低声,“登仙台离我凤家军非常的近,若是王爷敢动什么歪脑筋,还有我在呢……”
“哥哥也能离开朝堂?”凤长天疑惑道,他真不觉得皇帝舍得将凤远山就这么放出去。
而且还是一个“守卫妹妹”这样的理由。
“小妹不必担心,首先登仙台地处要害,向来都是兵家必争之地。派遣我驻守在那里绝对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退一万步说,陛下不让我驻守在那,但是原本就驻守在那里的凤家军据对不会离开。”
风远山四处看了看,然后从怀里拿出一块金色的令牌,递给凤长天:“这是我的虎符,给……”
凤长天闻言差点没将手中的东西给扔出去,虎符呀!
这玩意是可以随便给人的吗?你当是包着虎符的巧克力呀。
“哥哥你疯了!你这要是被发现,可是灭九族的大罪呀,”凤长天紧张道,“你把这么重要的东西放在我这里,万一遗失了可怎么办,万一被敌国人偷走可怎么办,万一……”
“小妹,你放心吧,哪里有那么多的万一呀,我别的都不担心,我只担心你有个万一,”凤远山此时的神情很严肃,一点也没有平日逗比的样子,“我明白父亲恨我,我自己也恨我自己,若不是我自己傻乎乎地被骗,小妹你也不至于沦落到王府里。”
凤长天略诧异地看着风远山,“哟呵,这是长进了呀,居然没有听我分析就知道自己之前是被骗了,不得了不得了,不愧是成为大将军的人了,明显智商看涨。”
“那是,”凤远山露出一个憨憨的骄傲的表情,“陛下也是这么夸奖我的呢。说我有识人之时了。也是前些日子,多次与陛下料到曾经参军经历后才意识到不对的呢。”
凤长天瞬间了然了,应该是皇帝做了不少假设与暗示,才让自家笨哥哥理解透彻吧。
“不过,”凤远山挠挠自己的脑袋,“现在回想起来,总觉得似乎是陛下在领着我说我想呢。”
这不是错觉!你野兽般的直觉一点也没错,不愧是当将军的。
“小妹你放心啦,我给你的虎符不是官家制的那种,这是我自己做的,相当于印信,”凤远山叮嘱道,“这块信物大概是可以调动一百人以内的精兵,若是你发现有什么不对劲,就拿这个去调人就好了。”
“他们会听?”凤长天很担心呀。
一块令牌就能让活人彻底听命做事吗?而且拿令牌的人还是他们平日里的弱势女性。
“自然,你哥哥我都安排好了,”凤远山拍拍自己的胸膛。
凤长天安了点心,自家哥哥若真是一个蠢货也当不了将军了。
风远山放下点心后,继续开始赞美凤长天的封地:“你的封地虽然最出名的是登仙台,也不怎么大,但那儿有山有水有温泉,物资也顶是丰厚,就算称不上鱼米之乡,但因傍水路,是以多有南北商贩走动,税收还是挺不错的。在我看来,也是还能封赏的地界里面最适合的了。”
“哦?”居然这么好?
凤长天心神微动。一时有点拿捏不住要不要坚持放弃这块大蛋糕了。
就在凤长天思绪繁多的时候,凤远山突然开口道:“好啦,这种杂事就不烦扰妹妹了,今儿我来是因为另外一件事,妹妹十四日后可要与我一起与登仙台?”
“为何?”
“妹妹去嘛去嘛……”
虽说风远山长得俊美秀气,但好歹也是在血海里闯荡了几年,身型早就充满了力量男人味。这类似壮汉撒娇带来的冲击,实在是颇为惊悚!
凤长天眼睛抽搐,忍了片刻后,终于忍不住发声:“哥哥,你……”
第一百二十六章 哥哥的朋友
“放心吧,哥哥我一定会保护好妹妹你的安全的,”凤远山一脸期待,然后用手重重地锤自己的胸膛。
凤长天见状囧了一下,哥哥,演戏能不能敬业点!刚还在那里装小清新呢,现在就摆出人猿泰山的憨厚造型了?
“小妹在想什么呢?是在想带什么仆从吗?”凤远山一脸期待,“你放心,我早就准备好了马车和仆从,保管让小妹,安安稳稳舒舒服服地去封地巡查。”
被这种仿佛小金毛认真期待地看着主人的眼神,凤长天真的很难说说出一个不字。
“你这次也去?”凤长天回道。
“那是自然。”
“……好吧。”
得到凤长天的应允,凤远山仿佛完成了一项大工程一样,开心地揉了揉自己的后脑勺,然后猛地似想起什么,说道:“阿妹呀,你是不是和凤歌凤神医很熟悉呀?”
凤长天不动声色道:“怎么了?”
“唉……最近老有人过来打探这个呀,问凤歌是不是也是我们家逃脱的亲戚,我就纳闷了,当初的男丁应该是只有我被赎出来了,”凤远山的情绪渐渐有些低落。
“哥哥,那不重要。”
凤长天还没有说完,凤远山低声道:“阿妹呀,那怎么能不重要呢。爹爹那次在牢房里,若不是凤公子拖着,只怕都……唉,你是不知道国公爷是多难缠的一个人。我是想过去表达一下感谢。若真是我们族的人,自然更会帮衬一二。”
“哦?”凤长天犹豫了一下,还是摇摇头,“阿兄,许是对方看不惯国公爷的为人才顺势罢了。说不定他只是不想医治对方,阿爹那只是一个由头。”
“嗯,”凤远山脸上露出微微失望,“那该感谢的还是得去,起码国公爷那儿若是有什么刁难,我这里说不得也是要去皇上那里走一遭了。”
凤长天微微额首。
凤远山突然拉着旁边一直沉默的非玉诺过来,笑道:“妹妹,这是我在盛京的好友,名为非玉诺。聪明绝顶,难能可贵的是性子那是一等一的好。以后我若是外出领兵打仗,你与阿父碰上什么事情,就都来寻他好了。”
凤长天瞥了非玉诺一眼,又看了一眼他黑色的头发,腹议,难道古代的染发技术就这么高超了?满头白发居然染得这么自然这么黑。
不过性子好?
凤长天回忆了一下当初民宅里非玉诺的模样,怎么回想,怎么都不觉得这会是一个毫无目的对人好的人。
正偏头看过去,恰好发现他也正看过来,只不过看向自己的视线有些古怪,古怪中又带着一分另类的执着,仿佛是蜂蜜看到鲜花,狗狗看到粮食一般,带着一分渴望的纠结。
凤长天想起民宅里关于蛊毒的后遗症,避开视线,道:“阿兄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莫非又要离京了?”
“额,这……”凤远山的视线开始左右漂移。
“哼。”
“哎,妹妹不要生气啦,阿兄也是不知道,毕竟国家大事有很多突发状况的,阿兄这么说也只是以防万一以防万一,”凤远山一见凤长天神色不愉,紧张地舌头都有些颤抖了。
凤长天没开口,非玉诺开口道:“凤兄说得极是。毕竟是刀口上面闯生活的,凤兄会有担忧与烦恼是正常的。凤妹妹不必担心,有凤兄这一层关系,我无论如何也是会好好照顾你们的……”
在第二个“凤兄”,以及“你”字的时候特意加了着重音。意有所指得很明显。
三人一下子陷入沉默。
“凤兄,刚你不是在说要去前院等王爷过来处理事情吗?之前前院的人不是说王爷很快就会回来么……”非玉诺突然开口。
凤远山一愣,然后似是反应过来,连忙道:“对对对…这么重要的事情我愣是给忘记了。翡翠赶紧领着我去前院,这儿这么大我都迷路了。”
翡翠与凤长天同时一囧,哥哥这话也太假了吧,都能从完全陌生的深山老林里面背着皇帝冲出来,准确无误地找到大轩朝的皇城。
现在居然会迷失在小小的王府里面?
翡翠是个忠心护住的,不想自家小姐和男子单独在一起。
可翡翠摆明挣脱不了凤远山的挟制,被凤远山连拖带拉的,两人飞速地离开没了影子。
凤长天明显感觉到非玉诺是冲着自己来的,她不想面对这人,匆匆说了句我头晕先回去了,转身就打算离开。
下一秒,就感觉自己的右手臂被紧紧地拽住。
“凤姑娘可是本公子的救命恩人,为何要匆匆忙忙地离开呢,”非玉诺有些委屈的声音响起。
凤长天回头,恰好看见非玉诺红润的眼眶,可怜巴巴地看着自己。
当即嘴唇一抽,这情景怎么和凤远山装可怜的时候有点异曲同工之妙呀!
怪不得两人能成为朋友,也不是没有缘由的。
“非公子在说什么?本姑娘怎么有点听不懂,”凤长天淡定道。
“呵呵,凤姑娘可真爱开玩笑,不过这才是我知道的那人嘛,”非玉诺欺身上前,待在凤长天的耳侧低声道,发出闷闷的笑声,“我该称呼你救命恩人是凤歌凤公子呢?还是好友的妹妹凤姑娘呢?”
“你!”凤长天对这种情况心有准备。
在民房那一晚后,凤长天就想过这人可能会找自己摊牌,连最恶劣的结果都想过了,所以她非常平静地问道:“你想如何?”
“不得不说,凤姑娘你的伪装堪称完美,连喉结你都准备好了,”非玉诺见状自然知道自己的猜测没有错,微微抬起身,盯着凤长天,“若不是我被下了毒,只怕我是认不出来的。”
“那又如何?到底有何意?”凤长天道。
“意思就是说,”非玉诺神色很阴郁,“当初我根本就不是因为受刺激变成那样子的,纯粹是因为有人给我下了毒,而那个毒物不知为什么在遇见凤姑娘你的时候突然暴动,以至于我的神智才渐渐恢复过来。”
第一百二十七章 互动呀互动
非玉诺看着神色从小女儿态变成冷漠状的凤长天,继续道:“那日你过来给我治病,原本浑浑噩噩的大脑仿佛被泼了一瓢冷水一般,本来我已经清醒了,可一瞬间后突然升起一种想要向你靠近,想要,想要那什么的冲动……”
非玉诺的神色怪异了一下,然后恢复过来:“之后我每次离你近一点,因为本能的冲动。自己的神智恢复的时间也越长。说起来,我还要感激二王爷没有让我马上见到你,否则只怕那种恶心的本能会压制住我如今的理智。”
“恶心的本能?”凤长天疑惑道。
“咳咳……”非玉诺仿佛被呛到了一样,咳嗽几声,脸颊微微泛起一抹红,“反正不是什么正规的想法。现在已经被我压制住了。”
“哦。”
非玉诺看着无比淡定的凤长天,突然有些牙疼:“你不想知道我找你说这个是为什么?”
“那你找我说这个是什么意思?”凤长天看着非玉诺,“按理说,我依旧是你的救命恩人,你不知恩图报帮着隐瞒也就罢了。怎么的?是想用这个秘密威胁我?”
“没有没有,”非玉诺连连摆手,暗道自己失策了。
他还是有点傲慢了,下意识地将凤长天与平日里见过的贵女们摆在了一个位置上,以为有民屋泄密事件做基础,凤长天对这种事情会是惊弓之鸟。
可事实上是,在很多事情上面,拥有大心脏的凤长天或许是根本不在意的。
他这么激她说不定只会产生反效果。
非玉诺立马换了一个说话的态度,决定仿照成功人士凤远山,将可爱可怜进行到底:“我,我来,我只是想……”
不等非玉诺说完,不远处突然传来冷冽的声音:“本王不知非家的家教居然如此失礼,这后宅内院是男子可以踏足的?”
玄衣长袍迈着尖锐的步伐步步逼近,黑色的长发飘得高高的垂直落下,两下白承轩就走到了非玉诺与凤长天的中间,澎湃的气势直直地对着非玉诺冲过去。
“敢问非公子拦着女眷是何意?”白承轩的嗓音透着惊人的凉意。
非玉诺被震得后退半步,但很快,又顽强地站回来,同样冷着脸道:“回二王爷。草民同不知道这世间有哪本律法写了,不准兄长领亲妹妹回府的。”
“呵,本王何时不允了?只不过那凤府尚未修葺完成,本王不忍表妹过去受委屈罢了。”
“这话说得,小生从来没听过偏院一处花苑未整合完成,就算一座府邸尚未修葺好。”
“那是你不精益求精。”
“……”非玉诺被白承轩略不要脸的答案累了一下,冷笑道,“王爷这话说得有道理。既然凤府没有修葺好,既然凤姑娘的兄长已经将凤姑娘托付给在下照顾,想来,将凤姑娘接到我们非府去居住好了。毕竟是亲哥的嘱托。表哥哪里又有亲大哥占理”
两人又隐隐唇相舌战来回几次,气氛越来越恶劣,谁也没有占到谁的便宜。
凤长天摆着一张平静冷漠的脸,其实已经在放空神思。
“送客!”
白承轩突然提起的声音,令凤长天不自觉地抬眼望去。
非玉诺冷笑一声,只低头深深地看了凤长天一眼,眼底蕴含着“等我”的深意,之后,整个人利落转身离开。
下一秒,她整个人就被白承轩略蛮横地转过去,完全背对着非玉诺离开的方向。
“你看他作甚?”
感受到头顶如狂风暴雨欲来的乌云,凤长天心里有些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迁怒吗?
自己算不算躺着也中枪呀。
凤长天没有说话,白承轩也没有继续后面的话语,片刻,修长古铜色如艺术品般的手指轻轻地穿透凤长天的发间,缓缓地捋了捋发丝。
之后顺着头发丝,指腹慢慢地落在她略翘的娥眉上,顺着黛眉向下,轻轻地在白皙粉嫩的脸颊上打了几个小圈圈,感觉激起指腹下的微微轻颤后,指尖顺势点了下她挺翘的鼻尖,最后,落在她粉嫩的唇间。
远远望去似是这样,红墙枯枝点缀残花下,一身镶金红绣玄衣的俊逸美男子,古铜色的手指轻轻地点在身着鲜红色华服的绝色美人唇上。
寒风起,吹起美人的黑发几缕,顺势吹到男子的手心,被俊美的男子下意识握住,握在手心里把玩。
这一幕,不止勾起多少围观者的惊叹,也不知勾起多少人心底的嫉恨。
指尖恋恋不舍地凤长天唇瓣上游移着,白承轩深邃如古井的双眸紧紧地盯着面色越来越泛红的凤长天,配上她那蕴含暴怒的双眸,很明显,这血色不是羞涩而是被气出来的。
就在凤长天思索着是不是要给这王爷来一脚,好让他记住良家少女不是那么好调戏的时候,白承轩却突兀地收回手,再一次笑了,缓缓开口:“凤长天……”
“是,”凤长天下意识答道。
白承轩居高临下紧盯她美丽绝伦的脸蛋,良久,才低笑道:“我是无法放手的,表妹你说,这该如何是好?”
凤长天心里一沉:“王爷,请自重。”
白承轩扬起似笑非笑的弧度,没有理会凤长天的话,而是继续说下去:“自重?呵呵,自重?……”
他突然倾身向前,轻轻含住凤长天的耳垂吻了一下,感受到身下的身躯猛地一颤,低哑地说道:“别和那些外男走得太近,不要理会那些对你有企图的男人,表妹。”
“你说的人也包括你是吧,”凤长天打了个激灵,下意识地后退一步打算脱离白承轩的压制。
却被白承轩再次抓住手臂,暧昧的嗓音在耳畔响起:“表妹,你是明白我的。对吗?”
凤长天的耳垂有些发烧,勉强想要挣脱掉禁锢,却半分办法都没有。
她的脸都要被这古代霸道总裁的话给抽晕了!
这都是些什么莫名其妙的行为啊,能不能还我最开始那个嫌弃自己关押自己在冷院的表哥呀!
白承轩看着明显在走神的凤长天,心里的怒气更甚,甚至生出一丝丝的无可奈何。
第一百二十八章 计谋始动
“你在想什么?”
“我不想要这么一个喜欢散发荷尔蒙的神经病表哥呀!”下意识的,凤长天就将内心所思所想给说了出来。说完凤长天就后悔,别真的惹这人发脾气才好。
“荷尔蒙?神经病?”白承轩略疑惑地开口。
“额……说错了,没什么,”凤长天忙道,暗忖,幸亏这话他听不懂。
白承轩支起身体,有些好笑听到凤长天有些松气的声音,这小家伙又在腹议我了吗?虽然听不懂说的是什么,但怎么也知道不会是什么好词语。
白承轩又一次抚上白玉泛红的耳垂,揉搓了一会,停下手,叹道:“不要再对我说请自重这三个字了,要不做出什么,我也不知道……”
凤长天僵硬了,心里的小人在怒吼:你放心!以后绝对不那么说话,以后绝对看见你就躲着走!
“你明白?”
“……表哥,我等会还有点事,我先离开,”凤长天开口转移话题。
白承轩瞧着她一脸的不乐意,似乎想赶紧避开自己,巴不得看不见自己,不知怎么的,他只觉得心脏微微刺痛,而且痛的越来越明显。
“……表哥?”凤长天见白承轩面无表情也没说什么。
良久,白承轩才闷哼一声:“……嗯。”
凤长天像是得到了大赦的犯人一样,立马跑路。
白承轩心里越发觉得不舒服起来,背在身后的手抓得紧紧的,再想想之前的行为,突然也觉得自己非常的可笑,竟然像个毛头小子一样做出那么不理智的行为……
不过这次登仙台事情一过,绝对,绝对不会再给她任何躲避自己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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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夜明星稀,凤长天环抱膝盖坐在窗台前。她旁边摆着一本几乎快要被泛滥的书册。
翡翠端着水果杏仁走了进来,低声道:“小姐休息下,可是要垫垫肚子?”
“嗯……”凤长天拿起一枚瓜果,“消息都放出去了吗?”
翡翠给凤长天擦了擦手,连连点头:“消息都放出去了,说的就是凤歌凤神医在寻找有缘人,不定期会在有缘楼用餐。”
“嗯,更多的话没有放出去吧,”凤长天很明白一点,叫做过犹不及,一开始就将目的摆出去的话,别人就不重视了。
“自然,”翡翠迟疑了下开口道,“既然小姐是想要利用凤神医治病的身份,增加酒楼的人气,那为何不直说呢?”
“因为,这是属于惊喜,也是属于奇遇呀,”凤长天淡淡笑。
人都是这样,捧着真心送给你,唾手可得的,往往不会珍惜。但若是被追捧,被抢着,闹着都不一定能得到的,那百分百会得到追捧!
小说里面什么桥段最激动人心?
无非就是陷入绝境跌落悬崖获得奇遇的时候,最为激动人心。
“哦,”翡翠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和刘掌柜联系上了吧?药铺方面,我点名的药材都准备好了嘛?”凤长天继续道。
“妥当的,”翡翠点头,又迟疑了一下,“可是小姐,将那些普通的药材定价那么高,这……刘掌柜很是疑惑呀。”
“呵,不必忧心,让他这么做就好了,”凤长天没有继续解释的想法,淡淡地抿了一口茶水。
第二日清晨。
长长的发丝用淡蓝色的绸缎束起,轻盈的两条发带与如墨绸带的发丝一起在风中飞扬。斜向上的剑眉下,微翘的勾魂星眸如浩瀚天宇,深邃幽远。眼角处浅得几乎见不到的疤痕被凤长天巧妙地修饰成一个小小的符文,平添一分神秘的撩人。
一身白衣近雪的长袍,蔚蓝的腰带松松的束着,身姿修挺,天苍色的丝绦在她的脚踝旁飘摆。
翡翠几乎又看呆了,愣愣地看着凤长天转了一圈整理衣服。
“小,小姐……”
“嗯?”
“公子,公子,”翡翠赶紧改口,“公子这边请。”
凤长天一摆扇子,然后从旁边的小道溜了出去,来到长街外。
外面人声鼎沸,不过几乎所有人在看见凤长天的那一瞬间都仿佛石化了一样,悄无声息,只顾着怔怔地盯着她。
一个,两个……
等到凤长天完全走过这条街的时候,整条街的人突然就沸腾起来,认识不认识的互相打听起来:
“刚刚那位杰出的公子是谁?”
“不知道呀,这样的样貌肯定不是默默无名这辈,我家中有国色天香的侄女一位,谁能帮忙联系到那位公子!”
“去……你家中侄女再国色天香,难道能美过这一位吗?”
……
凤长天没有听到后面众人的议论,暗暗有些后悔没有做一丝遮掩就走了出来,不过一想到是为了有缘楼打响名声,本来就是为了聚集人气,她又再次沉稳过来。
一路惊掉平民的眼珠,凤长天一路步伐平稳地来到有缘楼。
有缘楼的小二是个有眼力的,连忙甩了帕子凑过来,殷勤道:“这位公子想要用点什么?我们有缘楼吃的喝的不说无所不用,那也是称得上包罗万象了。”
“哦?”凤长天没有详细回答。
恰在这时,从酒楼里面突然冲出来十几号人,一个个看到凤长天后仿佛看到了上帝了一样,激动道:
“可是凤歌凤神医吗?居然,居然真的等到您了!”
“如此俊美无双,定是名动大轩朝的凤神医了!我得赶紧回去禀报主家才是!”
“凤神医,凤神医我打赌我们太原李家一定是你的有缘人。”
“我们崔家才是!”
……
眼见不少望眼欲穿等得眼珠子都要瞪出来的家丁快打起来了,这时,两位军士推开那些围着凤长天叽叽喳喳的家丁,抱拳道:“凤公子,我们主子有请。”
其余家丁瞬间安静下来,看向凤长天。
“我就在有缘楼,”凤长天淡淡道。
军士点点头,继续道:“凤歌公子,我们主家里面雅间有求。”
其余家丁闻言瞬间露出失望的神色,再怎么样,他们的分量是肯定比不过主家亲自在这里等候的。
凤长天四周看了一眼,一摆长袍就往酒楼里面走,虽然所有人都想拦住她,但是没有一个人敢真的动。
第一百二十九章 只看有缘人
家丁们跟着她,一个两个宛如汇集的潮流一般随着凤长天又走进酒楼。
凤长天一撩袍子坐在靠窗的椅子,说道:“今日,我的缘就在此。”
所有人都是一愣,那些原以为没希望的,迅速往外面跑去请主家过来。
“……这,”两位军士面面相觑,仿佛达成共识,一位赶紧上去请人,另外一位则拦在其他家丁前面,若有若无地挡住他们看向凤长天的视线。
不一会儿,二楼楼梯间传来“踏踏”的脚步声。
抬头看去,一位身着浅蓝色长袍的儒士正快步往楼下走着,他身后是一名气宇轩昂的中年将军,此时将军正低头与另外一边的少年说着什么,这位少年凤长天认识,正是秋月夜。
而在三位少年郎之后还跟着两名衣着华丽满脸新奇的男装少女,以及十来个仆从。
两名男装少女下楼的时候,一抬眼就瞧见了端坐在下方的凤长天,一位蓝装少女刚还咧嘴笑,瞬间就捂住自己的嘴巴做出淑女的模样,心脏仿佛被什么狠狠地撞击了一下,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凤长天,仿佛再也看不见任何外物。
另外一位白装少女也是一眼被吸引,由于她下楼梯时姿势没有走好,一着急差点直接摔到地上去了。
蓝装少女抚了白装少女一下,然后赶紧向前几步,忙拉扯了一下秋月夜,开口道:“喂喂……小秋子,你是不是京都所有有才名的青年俊杰都认识呀。”
秋月夜有些无奈地摇摇头。
这两位可是真正意义上的祖宗,也不知道七皇子是怎么想的,自己不想领着姐妹玩,就把他们这些伴读给抛出去了。
“你怎么可能会认识了呢?我七哥可是说了,你天上地下无所不知的呢,否则又怎么会让你领着我和姐姐出京城呀!”蓝装少女焦急地开口道。
秋月夜无语了,第一次觉得七皇子如此浮夸,这到底是想把两位公主摆脱得多干净呀。
“这位八公……”
“嗯?”
“公子,公子,”秋月夜默默地冷汗了一下,继续道,“莫非公子想要结识什么人?”
蓝装少女的脸“刷”的一下就红了。嘴里嘀嘀咕咕没有说完整话。
白装少女见状温温柔柔的浅浅笑了笑,低声道:“八妹……弟不过是好奇罢了,我们难得出来一次,什么都想多见识见识,什么都想多看看,也自然是想多结识多认识一些人才是。”
“二哥说得极是,出来游学不就是为了结识人么,”蓝装少女赶紧连连点头。
“这……”
既然两位公主都这么说话了,秋月夜也顾不得秋将军,打算找出两位公主如此迫不及待想要“结识”的人选。
顺着两位公主若有若无的秋波看去,秋月夜察觉到凤长天的视线,一抬头,就彻底愣住了。
那名将军见秋月夜走神,说道:“怎么了?”
秋月夜疑惑地仔细看了看凤长天,却见凤长天看向自己的视线全然陌生,这才有些迟疑道:“我似是看到一位友人,但细细看去,仿佛是认错人了。”
“真的?真的是友人吗?”蓝装少女喜得眼睛都要笑弯弯了。看她的架势似乎想赶紧凑过去。
白装少女脸上也是一抹温柔淡淡的浅笑,只不过手掌微微有些拢紧。
“两位稍安勿躁,似是在下看错了,”秋月夜赶紧道。
将军顺着秋月夜的视线看到凤长天,诧异道:“如此俊秀人物。”
走在最前面的庄飞扬也听到了后面的谈话,他语气中露出诧异:“秋公子所言当真?莫非还有人与凤歌凤神医长得如此神似?我还以为这世间只会出这么一位钟鸣顶秀的人物了。”
“也姓凤么……”秋月夜低声嘀咕。
“怎么了?”庄飞扬更加感兴趣了,没听说凤神医有什么弟弟妹妹呀,要是他能找到,说不准就增加了治病的可能性,“是男还是女子?”
秋月夜含糊过去没有正式搭话,庄飞扬的笑容僵了一下,赶紧恢复,只不过下楼的速度加快。
秋月夜看向秋将军,说道:“舅舅,你今日怎么会和庄飞扬一起过来?”
“喏,这不是庄公子求到面前来了吗?”秋将军有些无奈,“他祖母与我有恩。帮他一把。帮的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帮忙盯梢一下,我也就帮了。”
秋将军话正说着,庄飞扬已经走到了凤长天面前,而秋月夜身后的两名男装少女也是优雅越过秋公子,来到庄飞扬身后。
庄飞扬没有听到之前两位公主的谈话,以为是为了自己而来,忍不住挺直背脊,然后对凤长天道:“凤公子,我家母亲身体不便,还望莅临寒舍治病。”
凤长天面不改色:“我的缘,就在此地。”
庄飞扬笑容略停滞,稍怒凤长天在公主面前不给自己面子,脸上有点挂不住道:“凤公子依旧是这么神采依旧呀!不过凤歌公子,神医不就是应该妙手仁心,仁爱病患么,为何不给在下一个面子呢?”
凤长天笑笑没说话。
庄飞扬不放弃,特别是身后还有两位公主看着,澎湃的男人面子观让他也没办法放弃。
于是开始好说歹说了许久。
庄飞扬心里有些不耐烦了,脸上带着一点情绪:“凤公子。在下知道凤公子什么都不缺,今儿也是来渡有缘人的。在下在这里守了这么些天,好不容易才将凤公子给等到。也是有缘吧。”
凤长天指了指面前的椅子:“这儿的才是有缘人。”
庄飞扬苦口婆心:“凤公子,我娘亲可是妇道人家,腿脚又不便。通融一下如何?”
凤长天抿了一口茶水,终于有开口的意思了:“呵,吵!”
庄飞扬自认为水到渠成的笑容再次僵在脸上,他只觉得脸上发烧,面子丢大了!
秋将军等在一旁有些不耐烦了,大刀阔斧地往凤长天斜前面的位置一坐,开口道:“这位凤歌凤神医,治病还那么文绉绉地做什么?我这世侄想要求医,你这里到底行不行给句准话呀。耗在这里也影响生意不是?”
两位男装公主瞬间怒瞪秋将军,怎么说话的呢?如此好颜色的俊杰哪里会影响酒楼的生意!
就知道这种大老粗不懂美!
凤长天看了秋将军一眼,眼神微眯:“哦。我看你就比较顺眼,给你看看可以。”
第一百三十章 继续铺垫
庄飞扬闻言一愣,一下子又急又气,脸都要被气得发涨了。
“本将军的身体一直很好,”秋将军这是婉转拒绝。
“你真确定?”凤长天微笑。
秋将军笑了一声:“自然确定,本将军可是能几天几夜不睡三进三出血阵的人,身体一直很好,哪里有什么……”
秋月夜突然插嘴道:“既然有这个机会,还请凤神医给舅舅看看吧。舅母上回还提前,说将军回来的这几日身体有些不适,让外甥在旁边提点一二,能带舅父去大夫处看看是最好,万万不可讳疾忌医。”
秋将军一惊,脸色微微变得有点尴尬。
“如何?”凤长天不逼迫人看病,选择秋将军不过是他正好坐了下来,算是她之前设定的缘。
另外一点就是那个唧唧歪歪的庄飞扬太烦人了。她之前实在给了对方两次提示,第二次提示还指了指面前的椅子。她也相信庄飞扬看见了。
可这人完全只顾着在两位男装佳人面前耍帅,滔滔不绝,引经据典,根本视她的提醒为无物,这种自以为世界围绕着自己转的傻逼,凤长天连一个字都不想提了。
“舅父……想想舅母,”秋月夜在一旁说道。
一边说,眼神还偷偷地瞟向凤长天,似乎在细细打量,又似乎在疑惑。
“好吧,”秋将军点点头,“需要我做什么?”
“伸手。”凤长天看向秋将军。
秋将军看了庄飞扬一眼,庄飞扬脸色有些难看,但还是很有礼貌地示意请秋将军就这么看病。
凤长天将手指搭在秋将军的手腕上,迟疑片刻后:“最近皮肤红肿明显,质软无头,疼痛剧烈。但很快结块,呈一片稍隆起的紫红色浸润区,面积不大,但质地坚韧,界线不清?”
这话说得略快,别人还没反应过来,秋将军一脸惊讶,“你怎么知道的?”
想想怪不得称呼她为神医,表情又变得讪讪的。
“你如今那个肿起来的部位化脓没有?”
“没。”
“为湿毒疮,湿热浸淫,日久耗血。算你运气好,这疮毒才在初期,也算你运气好,遇上了我。毕竟这个在病症初期的时候几乎没有任何不适,特别难以被察觉。可若是到了被察觉的中后期,若是余毒没有排干净,也是死的命,”凤长天慢条斯理的。
这么吓人?
众人脸上都带着一点微微疑惑。
凤长天面不改色:“若是不相信,秋将军可以不听我的,不过有心人最好记住秋将军,且看几年后,秋将军是否还能如今日一般生龙活虎。”
这话说的,再不相信也不敢马虎了。
“凤公子说的什么话,你可是将死人救活的凤神医,被非家追捧的神医妙手,本将军岂敢不信,”秋将军和长公主打过交道,当初长公主还可以算是他率队救出来的,自然是知道军医甚至说御医都对长公主毫无办法了,可这种情况居然都让凤歌公子救回来了。
这样的神医说的话,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还望神医相救。”
凤长天拿起桌子上的笔给他开了龙胆泻肝汤,为清热剂,具有清脏腑热,清泻肝胆实火,清利肝经湿热之功效。
“这是内服的,用黄芩、泽泻、木通和车前子几样的时候,记得去街道斜对面的刘家买,必须到那一家购买,而且必须买我认定的数目,”凤长天写下方子说道。
庄飞扬凑过来看凤长天还在那里写,突然开口道:“何必去那么远,就这附近有我们庄府的药铺,这都有。”
凤长天将笔啪地一下放下,微微一笑:“我这人脾气有点古怪。救人我只救有缘人,开药我只开刘铺的药,治病也好别的也好,什么东西只要是我负责做的,那就都得在我这里按照我的规矩做,你若不愿,大可以转身离开。”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这是强制的,是……”
“好啦,庄兄少说两句吧,我舅父还在这里等着买药呢,”秋月夜好不容易完成了舅妈的嘱托,要知道喊一个讳疾忌医的人去看大夫是一件多么困难的事情。
秋月夜看向凤长天:“凤神医我们秋家自会在那儿买。”
庄飞扬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秋将军在一旁有些无奈,一方面是恩人的孙子辈,一方面是自己的亲外甥,手心手背都是肉真不好说什么。
凤长天继续将后续写完,然后抖了抖白纸,吹干上面的墨汁,将其递给秋将军后开口道:“过几天看看效果,若是没有彻底消肿,那我就帮你将其清除。不过,那得另算诊金。”她态度很严
“那就谢谢小兄弟了。”秋将军笑呵呵地说。
“这里还有一副外用药,记住也要去刘家铺子购买,还有一些注意事项,你若是想早点治好就必须按照我说的去做,”她将写好的医嘱递了过去。
秋月夜郑重地收好了。
“好啦,秋将军治病治好了,药都开好了,这证明缘分到了,还杵在这儿干嘛?赶紧抓药去吧,”凤长天见周围的人越来越多,心里暗暗点头,看来第一步打响名声没错。
利用神医治病的一点点可能性,带动酒楼的经济发展。
这人活在世上就没有不生病的,只要会生病,那自然就会想要结识优秀的大夫。
凤长天之前将凤歌这个神医身份经营得非常好,有牛逼非凡的医术,又深居简出,无数想要结识她的人根本没有机会。
现在凤长天抛出结交的机会,那些人绝对会派家丁蹲守在酒楼不离开,而这些家丁这些仆从全都是隐形的人气呀!
俗话说,人云亦云,一个店铺高朋满座自然会吸引别的人也过来用餐。
再之后只要酒楼将饭菜做得普通水准以上,笼络一下人气,何愁不挣钱!
“小二,将店里的招牌菜送上,”凤长天没有搭理起身后欲言又止的秋将军,淡定地开始喊单。
不一会儿,有缘楼的掌柜亲自端着菜过来了。
第一百三十一章 就是这么任性
大堂里的人明显比一开始多了三分之一,刘掌柜的眼睛都快笑得看不见了,他在凤长天过来的时候就躲在后面看,一直在看凤长天的举动,也一直在观察有缘楼的生意。
原本他就被凤长天匠心独运的装潢设计,以及一些拿手菜式给惊得说不出话来。
可在凤长天亲自坐镇大厅后,刘掌柜才知道,他之前以为的赚钱的厉害,以为的赚钱手段与刚刚的凤长天一比,简直就是九牛一毛。
秋将军被凤长天赶到一边,其余家丁见凤长天对秋将军的态度都这么冷漠,不敢靠近了,只不过会不时好奇地抬起头打量她。
凤长天也不出声,只安心等菜。
“秋将军,现在可如何是好?”庄飞扬略焦虑地开口。
他母亲的身体越发不舒服起来,有些时候都痛苦得没有办法吃饭了,再加上骤然从富裕的备受宠爱的环境,落魄到一个冷僻的院子,庄飞扬母亲的求生意志低的可怕。
秋将军沉吟片刻:“你没得罪过他?”
“没有!”庄飞扬回想了一下,“我之前只与她见过一面,绝对没有产生任何争执。”
“这……”
庄飞扬在这里与秋将军交流的时候,又有一些世家子被通知到位,一个个都凑过来。
庄飞扬的表情更加的焦虑了。
秋将军刚准备说话,就听见不远处的凤长天冷冷地开口:“我都说过了,只在大堂会诊有缘人。你们荀家是什么意思?想要借着世家的势力压人吗?”
“没,没……”
“没什么没,刚刚你家仆役不就是这么和我说的吗?“能给荀家看病是你天大的福分”,呵……我凤歌还需要这样的虚名?!”
“岂敢岂敢,只不过我们荀家!”
“今日凤某不再救治,皆因看你荀家不爽!告辞!”
就听见“哐当”一声,凤歌公子一手拂开桌面上的金银珠宝,欣欣然地与小厮离开。
留下的背影那叫一个风姿卓越,步伐那叫一个行如流水,行动那叫一个快准狠!
所有人皆是目瞪口呆!
见过任性的,没有见过这么任性的!等等,这已经不仅仅是任性了吧,这简直,简直就是……
“舅父,这神医性情不定,说走就走了,还是赶紧尽快找人去买黄芩、泽泻、木通和车前子,免得后面出问题,”秋月夜对凤长天的举动很在意。
凤长天在这里表现出来的样子,特别是对巡演的态度无一不是在说,这是一个狂生,一个不会那么顾忌世家力量的神医。
这样的人万一任性起来连药都不卖了!这代表不会医治秋将军,那秋家岂不会哭瞎。
秋将军点点头。
庄飞扬不愿凤长天走,几步迈过去喊道:“凤公子,凤公子等等……”
蓝装少女和白装少女也一同过去几步。
“何事?”凤长天停步道。
“凤公子,之前是在下错了!在下因焦虑老母病情,做出种种不尊之事,是在下错了,还恳请凤歌公子网开一面,”庄飞扬低头道。
凤长天回首:“还让我前往去治病?”
“在下不敢,只不过在下在这里求一凤歌神医一份承诺,若是再在这有缘楼遇上凤神医,且凤神医又有意向医治的话,请给我的母亲一次机会,”庄飞扬的态度摆的很低。
凤长天定定地看了他一下,亲人亲情可以说是她的死穴了,开口道:“正所谓,赠人玫瑰手有余香,你若愿意替秋将军负担这次全部的医疗费用,那么下次的有缘人会诊,我承诺又何妨!”
庄飞扬脸上露出一丝丝疑惑,药材又能有多贵呢,欣喜点头。
八公主似乎觉得凤长天这样有些吃亏,上前一步想开口说些什么,却被身后的四公主拉扯住,只好眼睁睁地看着凤长天离开。
八公主气得一甩袖子,跺了跺脚,却在看见四公主平淡的脸色后又讪讪地讨好她几句。
秋月夜和秋将军脸色却不是很平静,他们看着凤长天离开的背影,心里有些不安。
“舅舅,我总觉得凤歌神医来这里,并不是真的为了有缘人,不是为了治病,甚至也不是为了扬名,应该另有目的。”
“另有目的是真,就不知道是什么目的了,”秋将军摸了摸自己的胡子,“若是探查出究竟为何目的,我们自然可以投其所好!”
秋月夜连连点头,迟疑了一下开口道:“小生觉得,这目的无外乎一点,应该是为了银钱。”
秋将军疑惑道:“为何?”
“不知舅舅发现没有?除了说到有缘人和治病,凤歌神医今日在此并格外的沉默,在酒楼用饭的时候却出人意料地点了酒楼所有的菜式,这在无形中给了大家一个暗示,她对酒楼的菜式是满意的,”秋月夜道。
秋将军蹙眉:“为何给了大家一个暗示?”
秋月夜详细解释道:“很简单的一个道理,来到一个店铺点齐全所有吃食,而且还每个菜式都品尝了一口,这就是另类的捧场。”
“你们这些文人就是弯弯绕绕的,难不成不能够是因为凤歌饿了么,”秋将军有些不满道。
秋月夜、庄飞扬和两位公主的嘴角同时一个抽搐。
在这种时候,不管平时胸中沟壑到底多少的人,看向秋将军的目光那一定是充满优越感的。
“咳……除了酒楼,凤神医特意提到了买药,还特意或必须是她指定的地方买,若是我没有猜测错误的话……”
秋月夜话还没说完,一个军士拧着小厮开口道:“将军,这人鬼鬼祟祟的,在外面徘徊不见来。”
秋月夜一愣,说道:“怎么回事!”这人的秋月夜的仆人。
“公子,小厮买那些药材买不起呀,”小厮一脸的苦涩,“那药铺太坑人了,价格完全就是平日里的百倍以上,下仆哪有那么多银钱。”
“多少?”秋将军大惊。
“果然如此,”秋月夜低声道。
见周围几人看向自己,秋月夜解释道:“当时我就在想凤歌神医既然没有收取什么诊金,那应该是在药材上下功夫了。但舅父用的药材都非常普通,那么理所当然的,只能是药材涨价了。”
“什么?这是在乱价乱市么,”庄飞扬嘀咕道。
第一百三十二章 坑友人
“将你遇到的说说看。”秋将军倒沉得住气。
小厮给秋将军行礼后说道:“小的听从指示找到了刘家药铺。当时看价格还挺公道的。可等小的递过去凤歌公子书写的药单后,刘掌柜再次给小的的报价就有些匪夷所思了。居然是之前的百倍!小厮当时就傻眼了,在外面傻乎乎的徘徊,结果就被军爷给逮着了。”
“他没给个解释?”
小厮脸色古怪了一下,继续道:“回大人,他给了解释,说的是这是看诊的慈善金,都是积累福分做善事。金额刘家药铺不会拿,到时候会将具体金额和名字登记好,以后做一个长生祠堂供奉的!”
秋将军一愣:“什么善事?”
“听着是说给那些阵亡将领的妇孺提供抚恤金,让其能够温饱,”小厮答道。
秋将军一下就陷入了沉默。
庄飞扬看向秋月夜,却发现秋月夜双目放光,似乎在出神又似乎在震撼,他忍不住开口道:“秋兄这是怎么了?”
秋月夜猛地一回头,动作之大差点吓到庄飞扬。
秋月夜开口道:“厉害,厉害呀!我之前还想说这般敛财只怕有碍名声,不单说是她个人名声,更加有王府的名声。可如今这善事一出来,谁还敢说半句废话?不但不会说废话,只怕给予的银钱还会更多一点!”
秋月夜话还没有说完,就见秋将军从怀中拿出一个布囊,将里面所有的银钱都掏出来,认真地递给小厮:“去买!记得,全都买了!”
小厮一愣,有些求助地看向秋月夜。
秋月夜在心里感慨一声,他还是算少了,他现在终于明白为何一开始凤歌神医要挑选自家舅舅了!
善事也是分很多种的,有的是救济孤儿,有的是照顾老人幼子,有的又是帮助残疾人。
每个人对善事的感悟不一样,有过乞讨生涯的肯定更加容易被第一种善事触动。
本身是孤家寡人的富翁老者的,又容易对第二件尽心。
至于最后一种,要么是善良柔弱的女子要么就是家族中有才俊被废的,这些人肯定对第三种善事更加上心。
像这样给军士后代抚恤金的,整个有缘楼里面,谁又会比自家舅父,秋将军更加有共鸣?
凤歌神医每一个步伐都颇有深意,细细思索起来,竟是除了佩服还是佩服,一点被设计的恼羞成怒都没有。
这样反过来一想,似乎连被戳穿后的人心都被掌控住了,突然又觉得凤歌更加可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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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长天离开酒楼就没顾忌身后事了。
今日会诊还只是第一步,为了打响这儿的名声,之后两个月,差不多十天半月就要过来晃荡一下。为了显示存在感,也为了赚更多的人气。
恰在这时,皇宫里又来了太监说是要赏赐凤长天。
凤长天连忙换了女装,急赶慢赶地才回到王府里面,收拾了一下走出来,瞬间就被满屋子玲琅满目的珠宝给吓了一跳。
不过最让她吓了一跳的是坐在最前面的小孩子,十七皇子。
此时的十七皇子正规规矩矩地跪坐在白承轩面前,脸上毫无表情,不过细细看他的眼珠子时不时抖动一下,似是有些畏惧。
待得十七皇子看到凤长天后,“刷刷刷”小眼神就抛过来了,湿漉漉的摆明是在求救。
凤长天囧了一下,十七皇子你那小眼神还能丢得更加明显一点吗?
没发现白承轩的视线都被你带跑偏了吗?
凤长天微微昂首,看天看地就是不看上座的两个人,你们两位皇子的事情还是自己内部解决吧,这种事情,沾身都麻烦死了,何况还想要她去和稀泥,没门!
十七皇子的视线瞬间黯淡下来,然后怯怯地看了一眼白承轩。
白承轩眼底闪过一抹笑意。他又抿了一口茶,说道:“何事?”
十七皇子下意识地看了凤长天一眼,见她还是没看自己,心里更加没底了,只好又回头看白承轩。
两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半天十七皇子都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白承轩有些不耐烦,微微蹙眉。
十七皇子的心性比小动物还敏感,一下子整个人抖得和打了摆子一样。
老嬷嬷心疼得不行,看不下去了,忙开口道:“其实是因为凤姑娘帮主子处理了身边一位祸患,皇后娘娘感恩,特意送过来的一些礼物。”
“哦?”白承轩看了一眼默不作声的凤长天。
老嬷嬷以为白承轩是怀疑,连忙开口道:“回二王爷的话,这事千真万确,具体还要从今晚帝后同乐说起……”
原来皇帝与皇后在今晚都跑到十七皇子这里吃饭了,这对于其余皇子是一件莫大的荣幸,可是对于小十七而言……
咳咳,看小十七在饭桌上吃得正香的样子就知道,在他心里,父母同桌吃饭,可能还没有饭菜的本身重要。
十七皇子吃得最多,也是最慢的,待得他吃完,皇后和皇帝已经聊了一段时间了,他们之所以没有离开都是在等他。
十七皇子看向皇后,突然开口道:“母后,我想杀了伴读可不可以!”
皇帝的脸色微微暗沉,皇后见状大惊,这话可是大逆不道的呀!杀伴读,杀同窗,简直就是不知礼,这要是惹怒了陛下就完蛋了。
皇后低喝道:“谁带坏了我的十七皇子!来人,彻查最近皇子身边出现的人!”
“没有人带坏我!我最喜欢长天姐姐!”十七皇子怒道。
立在她身后的老嬷嬷表情十分微妙。
该说什么好呢,若是凤长天在这里,只怕要吐血三尺吧!
皇后眸色微冷,皇帝沉声问道,“长天?这名字少见了点,莫不是我的武安侯的妹妹?这长天之前听着没有任何问题呀。怎么会突然猖狂起来,莫非是有小人作祟?”
若是别人,皇帝根本不会多说后面几句,直接抓了审查就是了。
可那人是武安侯的妹妹,皇帝舍不得让爱将伤心。
皇后瞥了皇帝一眼,自然明白他偏袒的心思,心里气得要死,面上不咸不淡的道,“陛下怎么说就是什么吧。不过老话说得好,勿以恶小而为之,这种事情既然已经被臣妾发现了,及早挽回教导,总比日后闯下滔天大火要好。”
第一百三十三章 你待如何
“这……”皇帝皱眉。
“陛下也不希望凤姑娘以后有碍武安侯的名声吧,前朝徐家大儒晚年不保,不就是因为家里有不孝子弟么,”皇后说道。
“嗯……”皇帝立马下决心了。
眼见凤长天快被主子坑死,老嬷嬷终于按捺不住,跪在桌边毕恭毕敬道,“奴才斗胆进言,其实是事情是这样的……”
关键时刻还是老嬷嬷靠得住,几句话就将来龙去脉给说透了。
皇帝的脸色也从一开始的不善,到平和,到抚掌大笑,再到若有所思地认同。
皇后娘娘的表情变换更加的多,在意识到自己错怪凤长天后,当机立断塞了无数的珠宝出来,并且率先下达赏赐感谢的礼物。
老嬷嬷说完,凤长天先是有些无语地看了一眼自以为是功臣的十七皇子,然后冲老嬷嬷拱拱手。
太监见这里的话说完了,赶紧上前两步,诵读诸多珍品宝物。
十七皇子按耐不住地数次想要跑到凤长天旁边,却被白承轩的一个眼神给唬得待在原地不敢动弹。
凤长天屈膝行女子礼领完旨,送走了大太监,回头就看见十七皇子和白承轩在这里大眼瞪小眼。
她心里也是有些无奈,开口道:“十七皇子可是来寻你二哥玩耍的?”
十七皇子顿时浑身一个激灵,连连摆头,然后警惕地瞟了白承轩一眼。
老嬷嬷顿时有些害怕,这白承轩可不是一个好说话的人,而且还是一位位高权重的实权王爷,自家小主子对二王爷的态度如此不善,不是一件好事。
“哈哈,我猜小团子也不是来找二王爷的,”凤长天几步走到十七皇子面前,察觉到小团子按耐不住激动偷偷扯着自己衣袖,忍不住戳戳他的额头,“是偷跑出来玩的,对吗?”
“不对……”有些奶声奶气的嗓音响起。
“哦?”
“是,是来,来找长天的,”十七皇子高兴地抬头看凤长天。
凤长天忍不住又戳了戳十七皇子的额头。
就在这时,过来封赏的太监迟疑了下,突然有些小心翼翼地开口道:“启禀二王爷,奴才还有事想询问云仙君几句。”
白承轩看向凤长天。
凤长天微微额首。
“问,”白承轩说道。
这一举一动落在太监眼底那含义就完全不一样了,他把自己的姿态摆的更低,然后开口道:“宫中有小主想问,不知凤姑娘与凤神医可有亲缘关系?”
凤长天闻言一愣,下意识地看了白承轩一眼,回神后含糊道:“算是认识。”
白承轩眼底闪过一抹笑意。
太监继续道:“不知凤姑娘可是能联系上凤歌凤神医?”
凤长天很想说自己联系不上,但之前为了救父亲,凤歌这个身份甚至和庄国公下了几乎必死的赌局,这样的情分还说联系不上。外面会有人相信才有鬼。
“能递得上话,不过凤歌神医做事一向是随缘的,”凤长天故作纠结,“是以,我也不好意思在外面和他攀关系。”
太监闻言并没有四好诧异,反而连连点头:“是极是极,宫中贵人也是说凤神医不拘小节,当得上一代医圣。不过贵主子也说了,皇后娘娘闻言神乎其技,希望能和凤神医仔细约谈一次。”
这话说的,凤长天顿时有点不知道怎么接。
十七皇子突然在旁边扯了扯凤长天的衣摆,凤长天下意识低头,就听见奶声奶气的嗓音响起:“母后才没说要给我请大夫呢,其实就是,就是八姐姐她们想和凤神医见面。”
凤长天秒懂。
“其实若不是四姐姐已经与那沐家订了亲,只怕也会想要和凤神医见面呢,”小团子非常利索地开口,还连连点头,“我觉得肯定的。毕竟沐家那个,太,太……”
凤长天突然有些头疼,男装的杀伤力这么大有点烦呀,实在是来到古代这么久,除了和翡翠和长公主,她几乎没有和任何一位女性有过友好的接触。
凤长天对此已经有些心生畏惧。
“长天,长天……”凤长天晃神后低头,就看见十七皇子担忧地看着自己,“就算你联系不上也不会怪罪你,”他拍拍自己的小胸膛,“有我呢!”
一旁的老嬷嬷看得眼泪都要落下来了!
小主子居然一次性说了这么多的话,还做了这么多的动作!最重要的是不再是脸上木木的几乎没有表情!
如今的他看上去,怎么看怎么都和正常人差不多呀!
苍天有眼,苍天有眼呀!
“你?”凤长天又感动又好笑,多可爱的一个小团子呀,听得懂人话还能说话,最重要的是不用自己养不用担心养死了,“等你先把《论语》背诵出来再说吧!”
“我……”小团子刚刚挺起的胸脯慢慢地扁下去了,他背不出来,湿漉漉的大眼睛控诉地看向老嬷嬷,“嬷嬷,以后我没背完,不能提前给我熄灯。”
老嬷嬷差点没被小团子的反应给萌化了,一时间她都不知道是应该训斥凤长天,还是暗中感谢凤长天给予十七皇子这么多的想法和感情了。
老嬷嬷心情很复杂,十七皇子又拉着凤长天东拉西扯一大堆,直到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才依依不舍地回皇宫。
从始至终,白承轩都陪坐在旁边一直一言不发,存在感近乎于无,直到凤长天起身目送小团子离开,回首时才发现依旧坐在椅子上的他。
心里被惊了一跳,凤长天总觉得沉默的白承轩比之前妖孽的样子更加令人胆寒,她瞥了白承轩一眼,打算直接绕过她离开。
“最近几日不要出府了,”白承轩突然开口道。
凤长天心里一惊,非常担心白承轩这是趁机要和她摊牌男装的事情,忙皮笑肉不笑地开口道:“你放心。我暂时还不会马上住到凤府去。”
白承轩看了凤长天一眼,开口道:“那几日,就用我的药汤温泉。”
凤长天心里一松,原来是说这个呀!
她拱拱手表示感谢道:“多谢王爷慷慨。”
“如果有人做了一件你厌恶的事,但已成既定事实,你待如何?”白承轩突然开口询问。
第一百三十四章 鱼和熊掌不可兼得
凤长天沉默片刻,回道:“我不知道。”
“不知?”
“是的,不知。”凤长天答道。
不知道我是会就这么妥协,还是会彻底的爆发!
这样的事情不想做假设,也不准备告诉别人。
白承轩也没有继续追问,若有似无地瞥了凤长天一眼后,起身,离开。
凤长天看着白承轩离开的背影,心底闪过一抹不妙的预感,总觉得白承轩想要策划一点什么,可是怎么都有点猜不透的感觉。
凤长天甩甩脑袋,既然想不到那就不想了。
她起身回到卧室,继续编写后续的关于如何增加商铺收入的策略,同时也在翻阅脑海中的商法典律,结合大轩朝的实际情况,整合出一本新的商法。
时至今日,凤长天之前策划的东西一一实现,她所预言的那些好处也在一一慢慢实现。
有一个最明显的变化,以前凤长天召集那些管事前来布置任务的时候,管事们面上毕恭毕敬的,可眼底总是有一抹轻蔑,背后话语间也是讽刺外行人管理内行。
可最近凤长天召集他们的时候,管事们几乎人手一支毛笔一本白纸,不是详细记录凤长天的行商经验,就是提问自己所遇到的问题。
特别是今日给秋将军治病以及药铺的动作,她相信王府那些谋士绝对知道的一清二楚,她也相信那些聪明的谋士绝对已经将她的意图猜透。
关于是否有资格编写商法的考验,应该已经是迎刃而解了。
不过既然主动权在自己手上了。
凤长天停下笔墨,想了一下历朝历代最为严重的官商勾结,民不聊生,紧紧地捏了一下毛笔,迟疑了一下,在商法册的序言那里写着什么。
日子如飘落的落叶,毫无察觉的就这么过去了。
期间,凤长天美美地泡了一下王爷独享的温泉,然后又现身有缘楼给一位求遍天下名医都没用浑身浮肿的病人治好了病。
一时间,凤歌的名声大振,配上那举世无双的容貌,差点就盖过了当初回京献俘的凤远山。
而白承轩府邸的谋士也不出凤长天所料,他们确实一直在关注那些商铺的情况到底怎么样。
在商铺收支平衡的时候,没有动静。
在商铺扭亏转盈的时候,微微侧首。
在商铺大面积挣钱的时候,不少上卿对凤歌编写商法无异议。
在商铺还给白承轩挣到隐晦的民心和名声的时候,所有的上卿心悦诚服。
不过这些臣服在他们看到凤长天书写的一片序言的时候,炸开了锅。
二王府邸
宁芷神色凝重地看着序言,只比巴掌多点的内容,却掀起他的惊涛骇浪:“王爷。属下虽已被凤神医高超的经商手段所折服,但这提议的内容,这,恕在下无法理解这里面的内容。”
宁芷这还是说得委婉的,负责刑法律例的赵善天干脆冷哼了一声:“属下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居然有人开始嫌富爱贫了?瞧瞧这上面说的话,所有经商的人都不可以做五品官员以上。这简直……”
“简直太圣贤了点吧,”病美男荀烨咳嗽两声,“圣人都有私产,更别提是我们了?按照凤歌的意思,那我们要么拿钱,要么就放弃权了。”
其余几人虽没有直接对凤歌展开攻击,但是你一言我一语的,就没有一个是赞同的。
荀烨见最有发言权的清虚老者此时正微微眯着眼睛摸自己的胡须,忍不住开口道:“清老你是怎么想的?”
清虚看了一眼始终没有开口的王爷,说道:“既然有问题,为何不请凤歌公子过来询问一二呢。”
众位谋士面面相觑,相继点头。
待得风姿卓越的凤长天慢条斯理地走进书房的时候,就被一双双亮晶晶的双眼死死地盯着,仿佛要在她身上盯出一朵花来一样。
忍不住的,凤长天微微恶寒了一下。
她先是拱手对坐在主位上的白承轩行礼,然后按年级辈分,给几位上卿一一行礼,之后才来到自己的座位前,一撩袍子,跪坐在上。
“不知诸位唤我前来,是想询问什么?”凤长天其实心知肚明,但她还是先等人将其挑出来。
“我们不明白凤歌公子的序言到底是为了什么?”宁芷询问。
“是啊!凤歌先生的那此项提议未免太过蛮横无理!为什么从商的人就不能当官,难道从商的人就没有治国之才吗?”荀烨开口道。
椿秋:“凤歌公子,你能就你的理由,给我们一个满意的答案吗?”
“我不知道这个答案你们会不会满意,”凤长天面色平静道,“但是我之所以会写下那份序言,纯粹是为了约束。人都是有私心的,位高权重的人,自然是希望自己,或者自己的朋友获得最高的利益,难免假公济私,在场诸位,有几人敢说自己未曾利用权势为自己谋得应该有的利益?”
众人顿时默然。
“在下相信诸位的秉性,但谁又有敢说,自己的家仆或者门客,没有借用自己的势力压制抢夺那些平民百姓的利益?”
凤长天缓缓地说,目光也缓缓地扫视所有人。
他们一个个都避开了凤长天的目光。
“我凤歌虽然经商经验不足,但也知道‘公平’二字才是市场能稳定健康发展的基础,若是身居高位的人都有一份产业,先不说商法能不能成功约束他,就说以后,万一高位者为了一己之私添加了一些条例放在商法里面,怎么办?”
凤长天看向众人:“法律法规也是可以修改的。”
众人再次沉默。
“商法商法,在下不知道诸位还记不记得为什么要制定商法!还不是为了制裁那些乱价乱市的人。想要制裁他们,那只有商法有足够的威慑力才有机会成功!各位都是王爷上卿,都是有天纵之才的国士,自然也明白一个道理有得必有失,鱼和熊掌不可兼得。既然享受了权利,何必再去争利益呢?”
众上卿哑口无言。
第一百三十五章 这又是哪里冒出来的
这时,凤长天突然起身,朝在场诸位行了一礼:“凤歌斗胆进言,也仅仅是进言,在下相信诸位上卿必然有合理的答案。”
白承轩扫视众人一眼:“凤歌之言,可有异议?”
众人面面相觑,表情有些复杂,不过都保持沉默。
“如此,本王决定由凤歌主编订商法,”白承轩看向凤长天道,“待得我们从宁安那边回来开始。”
凤长天有些无奈,她真不想参加,不过这个时候也只能行礼道:“凤歌领命。不过还望主公多派遣几名熟悉商务刑罚律法的门客共商大事。”
众位上卿的眼神明显一亮,凤长天这是释放了她绝对不独拿好处的信号呀。
“准。”白承轩答道。
之后,众人又商议了一些事情,白承轩就宣布可以离席了。
凤长天的周围瞬间围满了自荐的人。
她满脸笑容地看着众位,暗忖,多好的人呀,一群又一群舍己爱人帮助整理呀。
众位上卿也是心有感慨地看着凤长天,多好的人呀,完全不在意别人过来分名声,不在意一己虚名,只希望商法更加好!
双方相互误会中,和谐相处,越谈越是投入。
******
回府邸后,终于又了结了之前的一桩心事,总觉得身心放了一个巨大的假期,懒懒散散地躺了三天。
一直到被凤长天放了无数次鸽子的风远山冲进来,风风火火地带着圣上的旨意,然后就被塞进马车里前往她的封地。
凤长天临行前回头一看,总觉得白承轩的脸拉得老长,黑乎乎的。
事后凤长天才从风远山那里知道,原来白承轩也是要去的人之一,不过风远山为了隔离两人接触,他是直接去皇宫里面拿到了旨意,白承轩再怎么厉害也没有办法抗旨。
见风远山眉飞色舞一脸期待夸奖的表情,凤长天也非常应景地摸了摸他的脑袋:“哥哥真棒!”
旁边负责护卫的军士看见这一幕,差点没从马背上摔下来,注意到凤远山憨厚的笑容,再次看向凤长天的表情分明是肃然起敬!
凤长天也被周围那几束仿佛看勇士的目光看得有些不自在,快步走进马车里待着。
随手捏着果脯,没有坐多久的车,上一秒的踏青新鲜感早就没了,如今都是懊恼后悔得不要不要的,一路昏昏沉沉的想吐。
妈呀!
古代这交通也太颠簸了!
一定,一定要把经济发展起来,一定要把水泥弄出来!
凤长天惨白着脸在心里嘀咕:呵呵……要想富先修路,这绝对不是因为自己要享受平稳的旅程。
凤远山见凤长天这么难受的模样,急得差点头发都要被扯完了,又是送酸果脯,又是给马车改装让它没那么震动,又是时不时停下休息让凤长天喘口气。
到了后面,凤远山甚至想有违礼法的一路背着凤长天去封地。关于这个礼法的事情,他甚至都已经打服……哦,不对,应该说说服他的副官了。
结果却被凤长天芊芊小手包裹的拳头打了一下,将其念头打了回去。
理所当然的,凤长天再次收获一干看壮士的眼神。
此时的凤长天已经完全没有心情管那个了,她捂着自己的胸口,只觉得胆汁都要给吐出来了,做人不容易,做个古人更加不容易呀。
耗费了比正常旅途多三倍的时间,一干人走走停停终于来到了目的地。
凤长天被凤远山背到了山顶最适合休养的屋子,她也没多和哥哥说什么,干脆利落地就陷入深深地昏睡。
凤远山心疼地站在旁边,轻轻地给凤长天盖了下被角,然后低声与翡翠道:“好好照顾小妹。”
“喏,”翡翠也是一脸心疼。
凤长天一睡就是昏睡了将近两天,若不是中间迷迷糊糊地被翡翠灌了一点绿豆汤汁,能够勉强睁眼少许,只怕凤远山会哭出来。
又是一日,天边已经露出一丝鱼肚白,登仙台里的晨钟也响了起来,人间仙境一样的景色,悬崖之上,临空而建的回廊被狂野的山风吹得晃晃悠悠,咯吱作响。
好不容易才养回元气的凤长天站在回廊上往下望去,一面是马流不息的人群,一面是看到一片黑不见底的深渊。
劲疾的山风把她的衣裙吹得狂飞乱舞,如落入尘世的仙子一般,随时都可以乘风而去。
“小姐,外面风大,赶紧回屋休息吧,”翡翠端着姜茶担忧地走过来。
“没事,我身体好着……”
“这位便是凤长天,凤姑娘吧,”身后传来略紧凑的脚步声。
凤长天还没有回首,翡翠上前一步挡着:“来者何人?怎么可以不通报就过来?知不知道礼数!”
那人一噎,仿佛没有想到自己会是这样的待遇,略嚣张的气焰一下子就弱了下去不少,低声道:“又,又不是我自己想来的。”
“怎的?莫非还是我们就求着你来不成!”翡翠反嘴回道。
还真是你们要求来的……
男子很想这么说,但世家大族的礼数让他没有想过要和小丫鬟争辩犟嘴,他深吸一口气,理了理自己的衣襟,开口道:“我知道,是我对不起凤姑娘。”
凤长天:“……”
这怎么回事?她晕过去的时候莫非发生了什么大事件?
她不就是出来看个风景,恢复元气吗?怎么就收到一个人道歉了?
“但是……我是真的不可能履行儿时娃娃亲了,不说凤家与我们林家断交将近十多年,”男子顿了顿,有些艰难地开口,“就说我自己,我,我实在有意中人,实在是,实在是没有办法……”
“等等!”凤长天没等他说完,有些不耐烦地开口道,“你说的婚约是怎么回事?”
“……”男子一噎,有些无语道,“当初凤家与林家的老爷子同在朝为官,然后就给我们订了一个娃娃亲。”
“哦,可你们家在我们凤家落魄后从来没出现过吧,”凤长天不耐烦地挥挥手,“现在跑出来说这个婚约是什么意思?莫非我看上去像是一个喜欢捡破鞋的?”
第一百三十六章 呵,这就是真爱
“喂!你这个女人是怎么……怎么说话的?有辱斯文,”男子略气疯。
他是林家最受宠的小少爷,林涛海。他和凤长天算得上是同年同月同时出生,毕竟林家和凤家也不是多么熟稔的关系,没有这一层缘分,还真不会订下这样的娃娃亲。
从来没有人敢在他面前这么说话,捡破鞋!
这算是他听过的最粗鲁的话语了。
“哎……你不乐意听,我还不乐意见到你呢,”凤长天冷笑一声,嘀咕,“这原身到底什么狗血身份,不但被隐晦地卖到王府去,好不容易事情有了点进展居然又冒出一个未婚夫,还是这么一个故作清高的家伙!命真是背!”
“凤姑娘你怎么能这么说林哥哥,”突然,婉转如歌声的女子声音响起,“林哥哥也是不想失了你的颜面,这才隐瞒众人先上来与你商量,否则等会当面……”
“当面什么?当面退婚?”凤长天冷笑一声。
男子和女子同时一默。
“呵……他敢吗?”凤长天上下打量了两人一眼。
果然,这两人同时脸色一黑,露出敢怒不敢言的模样。
她就知道,自家哥哥如今可是皇帝面前响当当的红人,他这样的宠臣,哪里会有人敢直接打脸!退他亲妹妹的婚,这不就是逼着哥哥到对立面吗?
就算林家不畏强权要同意,林家支持的那位皇子能同意?
那位皇子还想不想好好争夺皇位了!
“所以你们过来的意思是让我主动和哥哥说退婚?然后让你们这对狗鸳鸯一起?”凤长天大病初愈,身体还不是身舒服,看到这种恶心的人就忍不住想要喷一喷,毒舌地开口,“凭什么呀?你们是我什么人呀?我管你们去死!”
“你!”林涛海气得气血上涌。
“林哥哥你先别气,我相信凤妹妹不是故意的,她只是,只是太难过了,”委婉的声音响起,“凤妹妹,姐姐知道这次是姐姐对不起你,但是情到深处方自知,你,还不懂……”
“美怜……”林海涛激动地握住女子的手腕。
“林哥哥……”女子也是一脸羞涩。
翡翠看得都哆嗦了一下,突然开口道:“小姐,这是不是你话本里面写的那种,渣男女绿茶婊白莲花呀!”
凤长天认同地点点头:“段数其实一般。不过是这男人见识少不明白而已。”
“你!”林涛海又要爆了。
虽然没听到绿茶婊白莲花是什么意思,但是见识少这个词汇还是能听懂的。
女子微微蹙眉,这个堂妹看来不是那么好忽悠。
“凤妹妹,不管怎么说我们也是堂姐妹……”
“等等,你说什么?”凤长天诧异地挑起眉,“你再说一遍。”
女子温婉地笑了:“我是说,我们是堂姐妹。理应互相扶持……”
“哈哈哈……太好笑了,你居然跟我攀起了关系?”凤长天用一种看傻逼的眼神看着女子,“你该不会以为你说了这话,我会放你们一马吧。”
女子心中升起一种不妙的感觉。这种反应不对呀。
“真是笑死人,抢姐妹的婚约者,还想用这种关系来通融,我真是从来没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辈,你算是让我涨了见识了。”凤长天毫不留情地开启嘲讽模式。
“我说,你们该不会是想说,我们是堂姐妹,我又与你的情郎互不相识,谈不上有感情,不如就此退一步。我呢悄悄地退婚,你以凤家的身份与林家结亲,依旧是凤家与林家结亲,只不过是换了一个新娘罢了,当然,还是会将退婚的消息蛮下来,”凤长天慢条斯理地开口。
凤美怜心中升起一丝丝不安,脸上还是露出温柔的模样:“凤妹妹真是聪慧极了。想来凤妹妹也是觉得这个主意极好的吧。这样既不会伤了凤家与林家的和气,也能圆圆满满。”
“呵,呵呵……这话说得,”凤长天甩了一下袖子,一条腿提起,脚尖落在高台,“什么好处你都占尽了,当然觉得是极好的。你不但能与有情郎名正言顺在一起,还成了凤家和林家联姻的纽扣。以我哥哥目前的势力,林家不敢得罪你。”
“至于凤家,只要你说动了我,是我心甘情愿退婚的,凤家自然也不会迁怒你。说不定还会感激你,毕竟不是谁都愿意嫁给一个傻逼男的。”
“你什么意思!”林涛海闻言不乐意了。
“嘚嘚……你看看你找的这个男人,站在这里半天了,就会说,你,你,你什么意思,真是没用,战斗力为零,”凤长天继续嘲讽,“好啦,你们也别在我面前晃荡了,否则我就直接唤哥哥过来收拾你们。”
“我告诉你!我这辈子都不会娶呢这个刁蛮的女人,”林涛海气歪了鼻子,“你……”
“哦?是吗?”凤长天猛地回头。
特意没有让自己敷药的半边脸露出。
云烟雾皑皑的山野间,一身淡青色长裙的女子半回首,一双似喜非喜含情目清冷地看着你,五官无一处不精致,不,用精致来形容它简直是一种另类的亵渎。浑身透着一股山间精灵的仙气,望之令人迷醉。
林海涛也怔愣住,眼中异闪连连,半天说不出后面的话。
“呵,这就是真爱,”凤长天也没有继续打脸的意思了,回首不再看他。
林海涛神情怔怔,凤美怜一双美目再也维持不住镇定。
她早就听说过凤长天极美的名声,但对此都是嗤之以鼻,想着定是凤长天被从坊间买卖过,被一些没见过大家闺秀的平民瞧见惊为天人,所以才有这样的名声传出来。
她对凤长天是瞧不起的,甚至是有高高在上的鄙视的。
可她真的没想到,会是如此具有侵略性的美。
“林哥哥……”努力不颤音地喊着。
好一会,林海涛才回神,神色复杂地瞟了凤长天一眼,然后对凤美怜开口道:“走吧。”
凤美怜伸手去拉他,却被他下意识地躲了一下,心里一惊:“林哥哥……”
“咳咳,武安侯就在外面,万一我们拉拉扯扯被发现了,那太不利了,”林海涛找了一个借口,然后快步向下面走去。
第一百三十七章 总是看见你
“……林哥,哥……”凤美怜愤愤地扭头看了凤长天一眼,然后追着过去。
直到两人没了身影,翡翠才得意洋洋又佩服地对凤长天开口道:“我家小姐就是这么美破天际!那人还想欺负小姐,呵呵……被打脸了吧。”
“翡翠,”凤长天有些哭笑不得,自从翡翠成了自己读者后,接受新词汇的能力一路千里,有时候交流起来真有种21世纪闺蜜吐槽的感觉,“不过是男子好色罢了。出一个比我更美的,只怕又要成为真爱了。”
“可谁能有小姐美!”翡翠毫不在意道。
这话说得好有道理,我竟无言以对。
凤长天猛地踹掉脚上的鞋子,露出精灵般粉嫩的小脚,然后轻盈地站在了看台。
翡翠见状吓了一跳,惊得花灯都丢在一旁,冲过去死死抱住凤长天的双腿:“小姐,这地方高呀。可不能站在上面万一丢下去可怎么办呀!”
“怕什么……站得高才看得远呀!”凤长天淡淡道。
这种心灵鸡汤我不喝!
翡翠在心里吐槽,小姐你纯粹只是兴致上来了吧。
她的视线悄悄下挪了一下,然后紧张地手心足心冷汗冒了出来,语不成调:“小姐,奴婢,奴婢是畏高的,小姐还是下来吧。”
凤长天兴味地戳了戳翡翠的额头,淡定道:“怕什么!你前面还有护栏呢,我站着的都不害怕。吹吹风舒服,下面那些人想吹风还没得风吹呢。”
翡翠继续语不成调:“小姐,奴婢想着不能吃亏。那个林家的事情怎么办?莫非小姐不想退婚?”
“怎么可能!和这样的人在一起,我还不如一辈子待在王府不出去了,你说说这都什么破事呀!哥哥一出名,好嘛,他的未婚妻,我这里还有一个娃娃亲的都冒出来了!这人怎么就都这么现实呢,”凤长天静静地看向天空,天空万里如云,仿佛海潮奔涌一般,从未见过的仙境魅力。
翡翠一时无话。
凤长天也没有要她回答的意思,赤着一双玉雪玲珑的纤足,缓缓走到栏杆边,双手扶栏:“这事其实很简单的,你瞧瞧他那窝囊样,居然只敢偷偷地过来问我。所以说根本不用担心,甚至都不用亲自出面,等会你去找我哥哥,就说那男子羞辱我。若是不妥善退婚,我就进尼姑庵去。”
她当然不会真去尼姑庵,说是这么说,为了表达决心而已。
翡翠也很清楚这一点,非常肯定地道:“您放心,奴婢一定尽心!”
凤长天赞许地拍拍翡翠的肩头:“好翡翠,我就指望你了。”
翡翠点点头,然后开口道:“小姐,以后向你求娶的人肯定会越来越多的,以后小姐你打算怎么处理呢?”
凤长天沉默了一下:“好像不能终身不嫁哈。”
翡翠连连点头。
“唉……”凤长天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突然又生出死遁的想法。
忽听身后有人幽幽地道:“阁栏都要被你踩塌了。”
主仆二人同时低头,果然看见玉足下面的木栏上面出现了几条裂缝,更加令人担忧的是,还有一些木屑飞了出去落在地板上。
“哎!”凤长天低呼一声,她可是很惜命的,也顾不上说话的人是谁,慌慌张张地跳了下来。
翡翠也惊慌失措地冲过来,慌慌张张地递过去白纱布将凤长天赤裸的脚给遮住。
翡翠后怕道:“小姐要多小心呀。这地方真是不吉利,年久失修的,也不知道那些人是怎么想的居然都不做点措施,万一伤到小姐你可怎么办呀!”
凤长天闻言有些好笑,上一会不知道是谁听见是要住在登仙台的峰顶,激动得一晚上都没睡觉的。
不过也为她拳拳护主之心所感动。
凤长天偏头看向后方,刚想感谢出声提醒的人,一瞬间,却仿佛失去了声音。
九转回廊的阴影处,一道挺拔的身影缓缓步入眼帘。
一身鸦青色的大衣被寒风吹得宛如飘渺的神仙,挺拔的身姿,宽肩窄腰,长发没有像往常那样全部竖起梳着,反而走的文士那种风格,只将中间的长发梳起,其余得则非常柔顺从上而下披散着长挑的浓眉下,黝黑的双眸看不清神色。
他就那样随意地背对苍茫青山,面迎蔚蓝天空,从零落的阳光中走出来,看向凤长天的视线是令人迷醉的专注。
凤长天不由自主地往后退半步。
风将她的裙子又一次吹起,稍稍露出一点淡雅色的脚环以及赛白雪的纤纤玉足。
白承轩半垂了眼眸,他面容平静,但凤长天总觉得有什么灼热的视线钉在自己的双足上。
那种感觉是那么的强硬,以至于她都不自觉地往裙子里面藏了藏。
一个盯着,一个藏着。
气氛总在往略暧昧的地方纠葛。
“你怎么可以上来,”凤长天突然哼了一声道,“这可是陛下赐给我的地盘!”
做足了刁蛮任性,一朝得势小女人的姿态。
男子收回目光,十分平静地问道:“哦,林家小子能进来,我来不得。”
“……”凤长天顿时一愣。
翡翠这还是第一次围观凤长天与白承轩有交流的相处,顿时有一种被惊悚到的感觉,说这话的真的是王爷吗?
这种带着一股子遮也遮不住醋味的话语,说这话的真是王爷?!
“那种小人物……你会介意蚂蚁爬上自己地盘么,”凤长天略带嘲讽,“如果你还记得一点礼义廉耻的话,请转过身去好么。”
白承轩眼眸深沉,不为所动地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平静地道:“我是正常男人。”
凤长天顿时一噎,这话怎么听着感觉那么暧昧。
“啧……还不就是好色么,”凤长天嘀咕。
白承轩闻言又一次死盯着凤长天,上前两步,在察觉到凤长天的紧张后停下,再次打量了凤长天一下,开口道:“你如此装扮,又生的极好,我多看你几眼才是正常。并不是好色。”
噗……
这种一本正经地介绍自己不好色,还,还真是有点略萌呀。
第一百三十八章 无所谓
不过这个时代就是这么没有见识,我比基尼都穿过呢,现在不就是露个小脚而已。
凤长天自己不以为意,却没有料到翡翠的反应非常的大。
只见翡翠一个箭步就冲到凤长天面前,迅速将身上最外层的衣服脱下来,盖在凤长天小脚上,非常警惕地看了白承轩一眼,然后抬头对凤长天道:“小姐,地上冷,你踩着衣服好。”
“哎……不必。”
“小姐!小姐清白的身子可不能让外人看去了,”翡翠这时候也顾不上畏惧白承轩的那股子劲了。
白承轩突然弯腰,然后将凤长天一开始褪下的绣鞋捞在手中,道:“你说,若是旁人知道御赐的南海珍珠绣在你的鞋头,这般的奢靡,这般的大不敬。你哥哥会被怎么样?”
不说大轩朝如今崇尚勤俭节约,就说这御赐的东西都是要供起来的,别说用了,居然还用在足上,绝对的犯忌讳。
凤长天心里有些无奈,自家哥哥蹙眉:“王爷何意?”
白承轩负手而立,神色淡淡地看着凤长天。
乌素的长发落在微开的领口,如雪肌肤上的优美锁骨越发衬得她脖颈纤长,是个冰肌玉骨的美人。
怪不得才第一面,林家那个小子就动摇了!
他可是在那个地方将事情的发生从头看到尾,不管是一开始那对男女对凤长天的轻视,还是后期男子对凤长天的惊艳。
白承轩面无表情地看着凤长天,藏在袖里的手指无意识地摩裟了又摩裟。
白承轩淡淡地道:“把鞋穿上,林家的事情我会处理。”
凤长天摇摇头:“实在是不需要王爷表哥的帮助。我想这点事情,我大哥肯定是处理得好的。”
白承轩仍然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模样:“林家的事没那么简单。你当他们重新巴结上你哥哥是为了什么?”
凤长天心里一紧,但面上依旧露出草包美人的表情:“反正外面是男人的事情,我这样的小女子又知道什么呢?翡翠我们走,好不容易来到美美的登仙台,偏偏尽是发生一些伤风景的事。”
凤长天干脆利落目不斜视,从白承轩旁边过去,只当他是透明的。
翡翠过来扶住她。
白承轩好巧不巧地拦在主仆两人面前,突然,他露出一个略带微妙的微笑,恰恰却只能让凤长天看见。
“表妹,你知不知道有人看上凤歌了?”
凤长天大吃一惊,差点没站住步伐,勉强平复表情,装作一脸喜悦:“哦?是哪位千金?真是没想到凤公子居然还有何等姻缘。不过……”
她看了一眼似笑非笑的风远山,硬着头皮继续道:“就我所知,凤歌公子是位痴情人,半年前才给他去世的妻子立了一个衣冠冢。这也是凤歌公子为何远离家乡来到京都的原因。”
“……”白承轩。
“所以这事情,好有不好,唉……”凤长天干笑两声。
白承轩默默地看了凤长天一眼,若有似无的,一声叹息从唇边溢出。
两人陷入一点沉默。
片刻后,白承轩突然低声道:“表妹,若是正妃之位,你可愿嫁我?”
砰……
冷不丁被这话戳中,凤长天惊慌地睁大了眼。
白承轩察觉到凤长天眼底的排斥,心底升起一种陌生的想要毁灭世界的欲望!
不行,这样是不行的……
“怎么?表妹是欢喜地说不出话来了吗?”白承轩逼近一步。
凤长天深吸几口气,察觉到白承轩的视线在她的胸脯处流连时,顺便也按耐住那一瞬间的心动,低骂一声:“真是见了鬼了。”
然后猛地一抬头,皮笑肉不笑地开口道:“王爷这说的是什么话?妾身这等蒲柳之姿哪里能配得上王爷这般伟岸之人呢?啊……对了,犹记得上了登仙台却没有提前和哥哥说一下,估计担心了吧。翡翠!”
“奴婢在!”翡翠莫名其妙地赶紧应了一声。
“我们……”
“等等,你知不知道林府和庄国公府联合出动了人,要给你一个教训,”低沉宛如诱惑的声音响起。
“什么!”
白承轩低眉恰好看见凤长天诧异又了然的神色,淡淡道:“表妹,登仙台自你上去后中间栈道就已经被庄府的人给封锁了。现在你待在这里,只怕半个时辰后他们的人就会逼过来……到时候你……”
白承轩意味深长的眼神还没有抛过去,就听见一声干脆利落的回答。
“还请王爷相救!”凤长天非常利索地借坡下驴。
白承轩一瞬间愣住了,他都有点不知道要怎么接话,从未见过如此……勉强用顽劣成性吧。
候在白承轩身后的暗卫在心里同时滑过一句话:刚拒绝就求救脸皮真厚实呀!
白承轩沉默不语。
翡翠生怕闹僵了,自家小姐的安危得不到保障,忙道:“还请王爷护小姐下山。”
“哦,”只见白承轩已经恢复平日高深莫测淡淡地道:“回答我。”
“回答什么?”凤长天继续装傻。
白承轩也不追问,道:“……既如此。”他深深地看了凤长天一眼:“亲我一下。”
其余人的表情都要裂掉了!
这种超级纨绔好色男的即视感是怎么回事?王爷你人设崩掉了。
凤长天的表情也是抽搐的。这话说得……略贱呀!
终于明白为什么在21世纪经常报道有校园暴力事件了!
有些人是天生手痒欠教训,而有些人的嘴巴皮子真是让人分分钟想要给他教育!
凤长天露出一抹假笑,对王爷道:“表哥,你应该是不会介意下属们的交友自由吧。”
随后,她冲旁边的众侍卫拱手道:“这次劳烦各位英雄壮士,今日相救后,来日我请各位吃酒压惊。交个朋友如何?”
军士们纹丝不动,乾五和震三下意识地看向白承轩。
白承轩看了乾五一眼,乾五赶紧开口道:“你当我们王府的人没见过酒?也当什么酒都能请得了做护卫杂事的?”
这话说得有些过了,凤长天脸上露出一丝冷漠:“表哥当真要逼迫?”
第一百三十九章 下山
白承轩看了眼身旁站着的震三,震三心里一紧,估计着之前乾五的态度语气不行,所以立马就被主子爷抛弃了。
震三揣摩了一下后开口道:“凤小姐不要着急。我们王爷也是为了凤姑娘好。这登仙台地势险峻,人来人往的实在是不好处理。要不这样,凤姑娘先随我们王爷回府,等林府和庄府的人都处理好了,改日,再送您回去。”
好不容易避开了二王府,这么快就得回去了。
听着怎么有点像是金屋藏娇呢。
凤长天想给白承轩一个鄙夷的眼神,白承轩却突然转身,不看她,十分淡然沉稳地穿过,只留下一句:“要命还是要面子,都随你。”
这人是蛇精病吧!
刚刚还一副深情的模样,转背就甩出这么一副脸色。还一脸登徒子地说亲一口,这人还是不是纯正的古人呀!
凤长天深吸一口气,没事,比这更恶劣的人她都见过,算得了什么!
“还请王爷相助。”
“嗯?”
“你过来,”凤长天皮笑肉不笑,“低头。”
“嗯,”白承轩一本正经地微微低头。
咬牙切齿飞速亲了一下白承轩脸颊的凤长天,她没有看见白承轩眼底一闪而过的狡诈,以为微微泛红的耳尖。
******
有了白承轩的保驾护航,下山完全就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别说出现埋伏,就连人影都没瞧见一个。
凤长天还纳闷的嘀咕一声不会是骗她的吧。
白承轩递给震三一个眼神,震三非常了解地走到凤长天面前,然后领着她来到旁边的一个沟渠,清楚可见里面绑着几个身着深褐色衣服一脸惶恐的男子。
男子在看见震三后浑身发抖,在看见凤长天后发抖发得更加厉害了。
翡翠惊得紧紧地拽住凤长天的袖子。
凤长天拍拍她的手臂。
两人下了山,凤长天被白承轩安排在一处温暖的温泉居所。
凤长天神色有些微妙地看了一下门口的牌子,上面写着:碧桃山庄。
貌似是前日抵达这处的时候曾被哥哥告诫过,说的就是这地盘虽然划分给她了,但一些常年在这里生活的大豪族是不好惹的。
正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碧桃山庄就是其中重中之重。被再三强调过。
然而,现在出现在她面前是什么意思?
莫非这碧桃山庄已经被白承轩拿下了?还是说,这本来就是他的地盘。
白承轩不知凤长天所想,细致地安顿好凤长天,之后就进入了另外一处庄园。
这一次给太后庆生的寿宴包含了祭天仪式,说起来这当然是违背礼法的,古代只有皇帝能祭天,女子连山顶都是不能登的。
但奈何皇帝是个孝子,他强硬的要求了,礼部也只能忍气吞声,唯一的要求就是不对外公布,只内部世族大臣明白就行了。
所以这次差不多大半皇宫大臣都会陆陆续续抵达这边,就为了参加几日后举办的太后寿宴。
皇帝更是早早地就来到这里,京都是太子监国。
白承轩准备出手了,之前铺垫了那么多,这次一定要从父皇那里得到一个答案安心,于是递了一块牌子给候在不远处的崔三宇,之后穿过假山,直接进入仙楼别院。
在门外等候召见时,听见里面隐隐有说话的声音:“陛下,臣吃不下了,这,这阿胶什么东西,软乎乎的也太娘们兮兮了,臣,臣还是想吃肘子。”
“混账东西,朕告诉御膳房不放糖,你说阿胶苦有腥味,放了糖,你又嫌弃娘们兮兮?还要求吃肘子,知不知道养病禁荤腥,你真是比朕难伺候多了啊……”
白承轩神色微变。
这是武安侯同皇父的相处之道?
在白承轩的记忆,似乎只有在对待年幼的太子的时候,皇父好说话一点。不过现在,皇上对太子也生疏了不少,起码这次太子监国的意味,就带着一点试探。
那么武安侯对父皇到底意味着什么?这种亲昵的姿态真的只是有功之臣吗?他会不会是将武安侯当成没有夺嫡野心的儿子养?
崔三宇在里面候了一会儿才出来,脸上露出略为难的表情,歉意地对白承轩说:“陛下让二王爷再等一会。里面有点事。”
能有什么事呢?逼着吃饭也算事?
“武安侯一直没出仙楼别院?”
“不是的,武安侯今早才被陛下叫进来,主要是陛下见武安侯身子骨还没好就跑上跑下的,便让御膳房给他做了些补品带过来,可武安侯却……”
崔三宇叹了口气:“不是奴才说,武安侯的嘴是真挑,也不是挑的精细,就是好多不爱吃。”
“皇上,臣真不想吃阿胶呀!没有肘子,给臣一个馒头也行呀。”
“啪嗒……”
明显是扇子拍人的脆响。
“你敢再把这份补品扔了试试?”皇帝阴测测的声音传来。
“臣知错。”
“朕是为了你好,你身体需要调养绝对不可以偏食!御医不是说了么,要吃温和补血的,那些辣的上火的暂时都不能吃。馒头那种没营养的就没必要吃了。”
“呜……臣的馒头。”
“嗯?”
“臣明白!”
……
白承轩站在外面听里面的人又絮叨了好一会,突然听到皇帝开口道:“刚崔三宇是不是提到我二儿子过来了!”
白承轩闻言嘴角一抽。
“臣不知!”里面传来凤远山略显迷茫的声音。
崔三宇嘴角也抽了一下,这将军是故意的吧,刚刚他进去汇报的时候,分明看见凤远山的手指抖动了一下。再说了,他可是目睹将军是怎么从遥远的距离精准找到凤姑娘的。
作为一个眼观八方能打胜仗的将军,居然会听不到一次明晃晃的通报?
这也太逗了!谁信呀。
此时,却听到皇帝用很认真的语气开口道:“那只怕是崔三宇的声音太小了。”
崔三宇和白承轩:“……”
“老二,你进来。”
木门被候在旁边的侍卫拉开,白承轩闻言向前一步,跪拜皇帝:“父皇圣安。”
抬眼,起身,便看到父皇端坐在最上方正用高深莫测的眼神看着自己。
第一百四十章 大招
皇帝的左手边站着武安侯凤远山,两人正前方的案几上摆着很多吃食,白承轩忙垂下头,皇帝问道:“你来见朕有事?”
白承轩开口道:“儿臣是为请封王妃一事。”
“哦?你直接和太后说下安排就是,不必亲自同朕说,”皇帝淡淡道。丝毫不见关心。
“儿子要迎娶凤长天。”
“什么!”皇帝惊得水杯差点掉了。
“不可!”凤远山吹胡子瞪眼睛。
“等等……武安侯为何这么极力反对呀,莫非我这么优秀的儿子还配不上你妹妹不成,”皇帝原本很反对,一听到凤远山的语气立马冷哼一声,一巴掌就拍在了凤远山脑袋上,“还是说你们凤家的女儿就是精贵些,还可以对我儿子挑来挑去。”
皇帝的脸色阴沉起来,他后面半句还真不是针对凤长天,而是很对一开始照拂错误的那家人的女儿。
那个凤美怜一开始来招惹太子,之后居然还去招惹林家那个小子,简直不知所谓太过放肆!
“哪能呀!是臣不想勉强了陛下。”
“哼……”皇帝刚想说不勉强,但想着他对这门亲事其实是反对的,便没有开口。
白承轩突然开口道:“皇父,不知皇父还记不记得十年前曾经许下的诺言。”
十年前?这个记忆有点久远呀。
皇帝认真思索了一下,又是和小二有关的,还能用到这上面的。
想了想,突然面色铁青,皇帝手握紧:“你就为了一份婚约,要用到那份承诺?那可是你废了那么大力气才得到的一份承诺。”
“嗯,”白承轩点点头,“父皇还记得是最好的。”
皇帝突然斜眼看了一下耷拉着脑袋非常紧张的凤远山,又看了看面前铁了心的白承轩,突然有一种万分纠结和烦躁的感觉。
不就是一个女子,不就是一个女子!
这时,凤远山心有所感地抬头,正好看见皇帝复杂的眼神,与其四目交汇,刚想说什么却被皇帝瞪了一眼,凤远山蔫了。
皇帝心里缓过很多,看向凤远山的视线重新变得温和。
“既如此,”皇帝面向白承轩的视线里充满了审视,“便随你吧。不过你后宅女子不少,我可不希望有一日武安侯来寻我,就是为了解决家宅事件。”
“儿臣明白。”
白承轩清楚地看见父皇对待自己和武安侯截然不同的态度,内心泛起一抹涟漪又平静,告退。
风中似乎传来凤远山低声抱怨:“陛下,您明明是不乐意的,而且我妹妹看着也没那么喜欢二殿下,何必……”
皇帝冷哼:“哼,不必多说了。我皇儿配上你妹妹还是绰绰有余。再说了,小二心思深沉,他用一份即将没意义的人情,换了你们这样的大人请,摆明是赚了。”
“哈?”凤远山眨眼不懂。
“傻小子。”皇帝摇了摇头,“什么是委屈了他?他心里高兴着呢,你不明白朕的二皇子,朕给了他一个不得不如此的借口”
皇帝更加无奈:“好在你妹妹不像你,否则朕真不敢让她嫁给老二。”
“陛下,您也看出臣妹妹好了?真不是臣自夸,她是真的很好,值得世界上最好最好的……”
凤远山捂住了额头,皇帝抬起的手放下:“就因为她是个好的。朕才将错就错,如了老二的愿。否则,怎么会让你的妹妹进后院。那是害你。”
“臣知晓皇上对臣好,臣……”
皇帝拍了拍凤远山的的胳膊,笑骂:“你个傻小子明明长着一张状元脸。偏偏脑子里仿佛是没有转过弯一样。离了朕,骨头都被啃干净。”
“嘿嘿……”凤远山摸着脑袋傻傻地笑着。
也亏得他长得俊美,这样笑也根本无私他的魅力。
皇帝脸上也多了几分笑意。
凤长天被白承轩安排进入温泉居没一会,就被太后召见,到了那处才发现姹紫嫣红好多妙龄少女。
不仅仅有清河郡主,凤婉柔,甚至一开始和林家少年一起过来逼退婚的凤美怜也是在那里的。
清河郡主看到凤长天俏生生地站在这里,心下愕然,她赶紧凑到凤美怜旁边,用一种算得上尖刻的音色低声道:“这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说她在登仙台的最顶层吗?”
凤美怜神色也有些害怕:“清河郡主息怒,臣女真的看见她在登仙台的顶层呀,之前还和林郎过去寻过她的。臣女敢保证,我下来之后,凤长天一直是在上面的。”
“那她现在怎么会在这!”清河郡主都要发疯了,这一次是太后开宴要为皇子选妃,她最爱的二王爷也在其中,怎么的也不能让她最厌恶的人有一丁点可能嫁进去,哪怕是作为藤妾。
凤美怜弱弱地回道:“是不是,登仙台另外还有下山的路?”
“呵,登仙台地势险峻,怎么可能另外有路,”清河郡主不善地看着凤美怜。越发觉得世上这人在哄骗自己。
凤美怜心里暗暗叫苦,早知道清河郡主这么得理不饶人的人,当初就不应该为了寻找除掉凤长天的助力而联系上她。
这下好,凤长天没有除掉,感觉自己也被她给恨上了。
“快看看,此地的主人总算是来了,”太后语气居然十分的温和。
凤长天心下虽有些诧异,还是得体地回道:“太后娘娘折煞臣女,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臣女又哪里能称得上是此地的主人呢。就是有,那也只能是太后娘娘您呢。”
“哦?”
太后温和的视线再次落在凤长天身上,摸样不是一般的出挑,眼神到底清澈。
不是那种稚子一般的清澈,而是熟知自己恪守本分的明澈。太后就喜欢这样的。
怪不得小十四心心念念都是她呢。
“这次也算是借了你的院子赏花,”太后神情更温和,“既如此我老婆子总不能白占你的便宜。高嬷嬷。”
“奴婢在!”高嬷嬷出来躬身站着。
“将双凤吉祥如意钗拿过来。”
高嬷嬷眼眸跳了一下:“遵旨。”躬身退下。
清河郡主用万分嫉恨的眼神看着高嬷嬷离去的身影,又急又怕,那个双凤吉祥如意钗可是有特殊含义的,如今给了凤长天,如何不让对二王爷有想法的她心急。
“臣女叩谢太后娘……”
“太后!”清河郡主突然起身高呼。
第一百四十一章 想做男儿身
众人为之一愣。都看向她。
清河郡主起身后又后悔了,但是此时正是骑虎难下,犹豫了一下笑道:"太后娘娘都不疼清河了,当初清河喜爱这只钗,可是央求了好久都不依呢。"说着冲太后做出撒娇的小女儿态。
太后是知道清河起身的真正原因的,虽有些恼怒但清河也是她心疼了好些年的女孩,虽然越大越不像样子了,但之前那么多年还是有情分在,舍不得责怪她,于是随便附和几句算是默许她下了台阶。
凤长天不动神色,毕竟领头坐着的这位可是后宫里第一号大boss。
现如今太子地位有些不稳,京里头居然冒出了太子的不利留言,大概好像是说也太子十几年前是出过什么违背伦理道德的风流韵事吧。
结果在事情已经捅破天快闹得人尽皆知的时候,十几年前的太后一出马,咔嚓,这事就这么被抹平了。
十几年前就有这种手段的女人,这么些年过来了,凤长天可不敢真相信她就是一个和蔼的老奶奶。
叩谢恩典后凤长天就被太后留了下来,温和地坐在那儿不怎么搭话,一路表现得恭谨。
其余的莺莺燕燕面带桃花笑容,一个个暗藏心思地偷偷打量凤长天,不管是微笑和她打招呼的,还是旁观她的,眼底都是警惕万分。
毕竟整场宴会下来,也只有她得了太后的一份礼。
莺莺燕燕们一边在太后面前展示自己琴棋书画的才艺,一边还不忘用眼神刺凤长天几下。
若不是有清河郡主那个例子在前头,只怕又会有不少闺秀想要和凤长天一争高下。
凤长天坐在那儿,浑身不自在极了,她看着那婀娜多姿的舞步,情意绵绵的琴瑟,温婉纤细的书画,话里话外无非就是表达一些闺阁之志,漂亮是漂亮,就是……依旧觉得没意思极了。
现如今凤长天满脑子都是如何修个路让自己不那么晕车,弄个热水管道系统出来不那么冷……
对,还有最重要的是,自从前段时间凤长天查询时发现大轩朝那略模糊的地图,水路山脉和古中国的地图版权奇像,她就一直在思索要不要派遣一些人按照她给的地图出去勘测,让他们去探测那些中国地理存在的矿脉石油。
若是真能成功找到大部分,那就是省了大事了,能源科技是一切发展的基础,说不准还能结合脑海中的图书馆把蒸汽机发明出来,那日子得爽多了!
“太后娘娘臣女不依啦,莫非凤姐姐是不愿意与姐妹们交流一下么,还是觉得我们无法与她同台演绎?”一位少女表演完后终于是忍不住地开口。
凤长天一回神,就看见对方直直地看着自己充满挑衅,一听到要跳舞什么的头也大了,顿时哀叹,这辈子还不如投胎成一个男子呀!
好在太后坚挺地站在凤长天这边,稍微几句就带过去了。
又虚以为蛇半个时辰后,一道苍老的声音平缓响起:"既然长天是有了登仙台的地界,那之前安南乡君称号太俗,不必再提。以后就统称号为云仙君吧。你哥哥平安归来,天性率真,就好生照顾着他。这次寿宴也要好好协办了。"
"民女省得。"
周围女子更加是嫉恨万分了。特别是刚刚才在大家面前赋诗一首的闺秀,更是将手里的帕子都快绞碎了。
一群人为了争夺太后的宠爱,什么技艺都秀出来了,琴棋书画,一样样一一展现,偏偏太后娘娘不动声色,连一声好都不见说过。
结果到了最后,从头到尾没有出声的凤长天拿到的她们最想要的东西。
清河郡主恨得差点又要起身了,旁边的凤美怜拉住了她,低声嘀咕几句,清河郡主眼底滑过一抹厉芒,点点头。
凤长天非常意外太后的态度,身为太后,什么乖巧美丽的女子没有见识过?
更何况作为老一辈,喜欢的应该不是艳绝天下的容貌,更多的喜欢的应该是那种可爱娃娃脸,就算她因十四皇子被爱屋及乌,但也不至于到如今这样。
她这是何德何能让太后照拂?
凤长天起身离开回去的路上,猛然想起曾经听过的一件事情。
风远山在削藩的时候曾经放过了一位藩王,而那位藩王似是与太后娘家是同一个姓氏的。
凤长天突然有些脑袋疼,很简单,自家哥哥得到的皇家恩宠实在是有些太过了。
现在皇帝宠信他,自然是极好的,可除了圣宠外,凤家是早就被灭掉了没人才,而分支看起来里面也没有什么扶得上的角色,哦,或者说他们能够不添乱就是极好的了。
再说了,历朝历代,武将功臣哪有几个好下场?最好的下场就是杯酒释兵权了!
也就是说,让风远山进或者是退,那都是错。
一时间,凤长天只觉得肩上担子好重。
而就在凤长天穿过别苑的弯月门时,远远的听见舞剑"嗡嗡"的声音,望去,那背影高大挺拔,看着似是有点像刚刚忧心的哥哥。
凤长天脚步略微迟疑,恰在这时听到身侧有人唤道:"云仙君请留步。"
凤长天听清楚是崔三宇的声音,转头,见崔三宇快步走过来,距离凤长天五六远的时候说道:"武安侯看到了您,让您过去。"
崔三宇说话时嘴角还在微微抽动。
武安侯的眼神也太好了,不愧是当年在战场上七出七进的大煞神,看妹妹那是一看一个准,皇宫里是这样,在外面也是这样。
不错你身为一个宠臣在皇帝面前不专心舞剑悦君,陛下可不见得高兴。
哎,崔三宇心里叹了一口气,真是太没眼色了,就算看到妹妹太过激动,有的时候即便看到了也得装作看不见。
凤长天随着崔三宇走了几步,果然她没有看错,那个在花苑里面舞剑舞得风生水起的人正是自家那个笨哥哥。
而在旁边,皇帝一手拿着酒杯,一手轻轻地在膝盖上随着风远山舞剑的节奏拍呀拍,眼神里尽是宠溺。
好一幕君臣和谐的景象。
第一百四十二章 所谓玉妃
凤长天眸光动了动,她突然有些明了皇帝为何对风远山特别好了,这不就和汉武大帝中刘彻霍去病差不多么。
不过……自家哥哥到底不是霍去病。
"崔总管,我想问一下,是陛下唤我过去的?"
崔三宇眼底闪过一抹欣赏:"武安侯想见您,主子让奴才叫您。"
凤长天眼底闪过一抹了然,果然皇帝在这个时候是不想看见碍眼的我的。
她低声说:"还请崔总管转告哥哥一声,说我一切安好,太后娘娘待我很好,他不用担心我,为陛下尽忠是他的本分,陛下已经恩宠太多了。"
崔三宇一愣,看着凤长天转身迅速离开,他目光闪闪,第一次正视了凤长天这个身份,完全和武安侯不一样的性子呢,一个通透的人。
崔三宇回到皇帝身边,压低声音说了凤长天的表现。
原本一直关注风远山舞剑的皇帝眉间微蹙,说道:"太后那边如何?"
"听说是赏赐了双凤如意钗。"
手掌又拍了拍膝盖:"你说,朕要不要如了小二的愿?"
崔三宇不做声,这还是除了太子妃外,陛下第一次插手自家儿子正妃的事情,也不直到被皇帝关注上的凤长天到底是应该感到欣喜还是悲伤。
风远山一直耳听八方,听到妹妹和二王爷的名字哪里还坐得住,收了剑,摸了摸额间的汗珠,向皇帝扬起笑脸:"陛下。臣这一身技艺还是没有荒废吧。"
皇帝脸上的笑容重了几许,风远山左顾右盼:"崔公公,刚不是你去请我妹妹了吗?人呢?"
皇帝突然抄起旁边的汗巾砸向风远山的额头,汗巾很轻离风远山很远就开始下坠,弄得风远山手忙脚乱地才接住,接住后也没擦汗,只可怜地看着皇帝:"陛下,刚还准许妹妹来看我的。"
"你这个傻孩子,到底是怎么用那么多计谋战胜那些沙场老狐狸的!"皇帝恨不得又砸一样东西过去,可左右看了看,其余的不是玉石酒杯,就是大盒子,都太重了怕真的砸伤,这才放弃。
他看着风远山的眼珠,对他招了招手。
风远山乖乖地跑过来,跪坐在皇帝身边,皇帝亲自给他满了一杯酒,两人看起来就好像是和谐的父子关系一样。
"远山,只要你忠于朕依靠朕,便没人能欺负得了她,朕也不许有人欺负她。"
风远山拿起酒杯抿了一口酒,得到了皇帝的承诺,风远山自然是心满意足的。不过他还是想要个双保险:"陛下?我妹妹那么好,能不能有个赏赐什么的?"
"哐当……"一个酒杯被皇帝狠狠地砸在地上。
皇帝恶狠狠地看着一脸无辜的风远山,突然有点拿捏不稳这人到底是真傻还是假傻,良久,深吸一口气道:"崔三宇!赏!"
"喏。"
崔三宇佩服地看了一眼风远山,娘诶,有史以来还是第一次看到问陛下要赏赐,居然还要到的勇士,啧啧……看来风远山不单单是宠臣了,应该说是我朝第一宠臣才对呀。
凤长天回走的时候又被一位妃子给截胡了。
这人正是二王爷的母妃玉妃。
玉妃看上去面容清秀,丝毫想象不出是可以生出长相逆天白承轩的样子,当然,这年头说不准就有个基因突变呢。
玉妃唤来凤长天后也不说话,只让凤长天半屈膝行礼,也不喊她起来,摆明是要给个下马威。
凤长天正在思索怎么破局的时候,不远处一个宫女走过来,在玉妃耳边低声私语几句,一脸正色甚至是有点傲慢的玉妃脸色微变,上下打量起凤长天,目光又扫过刚刚过来说话的宫女。
玉妃换了个姿势,亲切的问:"云仙君在别苑过得可还愉快?"
到底来了什么消息?变脸这么快?
凤长天极快的垂下眼睑:"长天很欢喜。"
"本宫唤你过来也没有什么事?不过是见你们凤家刚刚起,你身边伺候的人委实是少了一些,这样吧。既然你唤二王爷一声表哥,你也可以唤本宫一声姑母。做姑母的总不能看自家侄儿侄女不方便。"
玉妃拿出一个花名册:"本宫给你赏下六个大宫女,两个嬷嬷,还有四个扫水丫鬟小厮,也好帮衬你一二。"
这是光明正大地塞人塞耳目呀。
这玉妃好大的脸?为什么会认为自己会同意呀。
凤长天起身,露出一个貌美非凡的笑容:"多谢玉妃娘娘厚爱,不过陛下说了,凤府都是陛下亲自操办打理,臣女自认殿下安排得非常合宜了,实在是不需要额外的人手。"
玉妃胸口一闷,居然拿皇帝来堵自己嘴,这种情况再要强行塞人那就是对皇帝有所不满。
"不过,若是让臣女带到二王府去,臣女也是愿意的,"凤长天继续装出一副傻白甜的样子。
玉妃心神一动,诶,不能安插在凤府,安插在自己那个所谓的儿子府邸也是极好的。
"那好,淡绿,你去安排几个贴心的婢子让云仙君带去。"
"是,"淡绿压下心中淡淡的羡慕。
虽说是赏赐赏赐给凤长天的宫女,但那只是名义上,实际上是为白承轩准备的,淡绿一直对冷面俊美的白承轩又好看,可惜……
凤长天低头,弯了弯唇角:"多谢玉妃娘娘。"
内院热闹点吧,她不爱白承轩,府里那么多人都爱盯着自己,干脆给她们找一个新的目标免得无聊。
玉妃笑道:"和凤将军一样,是个懂事的,本宫放心了。"
凤长天嘴角抽搐一下,真要是和自家哥哥一样,你还放得了鬼心。
凤长天笑盈盈收下那些赏赐,然后离开。
玉妃目送凤长天的背影,仿佛无法回神。
"娘娘?"
玉妃玩味儿地开口道:"我突然都有些心疼自己的便宜儿子了。我这么大年纪的时候还对陛下充满幻想呢?不想她,呵呵……"
"嘘……娘娘慎言呀,"淡绿焦虑地开口道。
"你放心,若我身边还有探子,我早就死了,"玉妃漠然地开口。
第一百四十三章 这是个傻的
当第四次被宫女太监唤封号的时候,凤长天第一次觉得,是不是自从有了云仙君这个封号后风水就不好了。
这都是第几次被人截胡了!还能不能好好当个安静的美少女了。
木着脸,凤长天跟着喊她封号的随行太监往前走。
表情都麻木的凤长天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个太监不怀好意地将她带得越来越偏离的地方。
而不远处正在品茗下棋的白承轩仿佛若有所感般顿住手中的棋子,问道:“震三?长天被母妃唤去多久了?”
震三的表情也是僵硬的,这个罗里吧嗦每隔一会儿就要探听一下凤长天动静的人,真的是自家主公?
“回主子,淡绿说尚未。”
白承轩摸索了一下手中的棋子,突然开口道:“不对!”他猛地起身,一挥袖子就往外面走去。
徒留还愣愣的震三以及慢条斯理下棋的清老。
“诶……主,主公,”震三刚想追过去却被清虚砸了一颗棋子。
“急什么,”清虚老人抿了一口茶,“在这地界还能出大事不成?”
震三又是一愣,没错,这个地方,除了那三不管的登仙台,又或者说是所有人势力都想插足的登仙台。
这周遭范围向南几百里都是血煞军的势力范围,这一片的百姓只认白承轩不认皇帝都是常有的事。
要说白承轩会在这里出事,简直是笑话!
“可是清老,这附近地势险峻,不怕一万只怕万一,万一有个歹人,”震三刚一开口就被清虚鄙视的眼神给震住。
是啊,若是不能有大军埋伏,那么区区数百的歹人,哪里又能伤得了白承轩一根汗毛。
“哎,这还是老朽第一次见主公如此紧张一位闺秀,”清虚的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好事!好事呀!”
震三没有开口。
“好啦,你王爷大显神威的时候,你还待在暗卫营里没出师呢。先给他们一点英雄救美相处的机会,若真的担心,等个半个时辰后再追去吧,不过……”清虚脸上突然露出一抹不怀好意的奇妙笑容。
震三浑身一震,总觉得这个笑容很有内涵,突然在心里纠葛是不是就完全放任主公不管了呢?
不行!
就算这附近再怎么安全,也不可以明知有可能有危险也不去寻找主公呀。还是半个时辰后就寻过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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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长天就算再怎么不熟悉路,也察觉不对劲了。
这周身水汽升起成雾气,分明就应该是临河临渊才有可能有的迹象呀,特别是越是行走周围的人和建筑物越是稀少。
“你,”凤长天还没有开口说完,就看见前面一个人突然脚步不稳地拐了一下,然后“刷”的一下掉了下去,不见踪影。
凤长天:“……”
她几步上前,这才发现自己真的居然是临渊而站,探头看去,这峭壁倒不是很深,就是非常的陡峭,如果摔下去只怕不死也要脱层皮。偶尔挂上来的风冷冽得吓人,峭壁上长了很多临崖的斜树。
凤长天再看了一下领路人掉下去的地方。
周围虽然被整理得近乎自然,但也不过是近乎,稍微细心点都可以看得出来,枯枝树叶是从旁边的地方搬过来的。
凤长天又不是傻子,估计这就应该是敌对自己的人给下的套了,就是不知道为什么领路的那个反而掉进去了。
莫非,领路的那个是个蠢的?
不过再怎么蠢或者假,死道友不死贫道!
凤长天思索片刻,利落地转身准备离开。
却在这时听见下面响起太监尖锐的声音:“云仙君,救!救!我!”四面回音,声音大德扩散得想装听不见都不行。
凤长天脸皮抽了抽,有胆子害人,如今居然如此求救!
脸皮不是一般的厚啊!
“云仙君!救我!……”
凤长天根本不搭理。
“云仙君,你,你不想知道你丫鬟翡翠在哪里了吗……”
凤长天很想直接扭头就走,可是涉及到翡翠就犹豫了,顿了顿,开口道:“我怎知你是不是诓我?”
“你,你丫鬟翡翠有一块帕子,上面绣着最爱战国梁公子!”
凤长天嘴角一抽,停住了脚步。
凤长天是个爱恨分明的人,敌人的死亡,她眼珠子都不会转一下。
可若有关自己的熟人,更何况翡翠可是她在这个世界上睁眼后的第一人,又是那么的忠心还有点逗比。怎么说,她都是不能放弃她的。
“那你伸手,我拉你上来,”凤长天微微叹了口气。
“我,我摔伤了,起,起不来……而且,而且下面好黑,我,我害怕,”下面尖锐的嗓音带着哭声。
凤长天更加无语了,这哪里是做太监的,分明是个做少爷的嘛,居然还害怕。
凤长天目测了一下高度,那人掉落的地方只怕就是伸出来的这个三米长的平台,她稳了稳自己的身体,然后将旁边的树藤震下来一些,然后捆绑在一起小心翼翼地向着下面走去。
刚下了没多久,微一偏头,一双指骨分明地大手悬空出现。
凤长天吓了一跳,下一秒,只觉得身后一道黑影落下紧接着她整个人就落入一个冰冷微微湿润的怀抱。
“呼呼……”低低的急促的喘息声让凤长天明白,来人肯定是拼了最快的速度过来的。
“呼……”后者吐了最后一口长气,闷闷地哼了一声,“表妹,可是让表哥我好找!”
糟糕,感觉好像生气了。
凤长天刚准备说什么。
只听见一个欢快的声音,“表哥,你是来救我的吗?”紧接着,一张带着微笑的脸出现在两人旁边。
“表哥?……”
“砰——”白承轩一拳直直地打在那个假太监的左眼上,毫不留情。
假太监被打得一懵。
“嗷嗷嗷!”假太监疼得都要满地打滚了,“我,我要告诉姑母,我要告诉姑母……”
“敢告就去,”白承轩的声音带着寒意。
哭闹的声音戛然而止。
“好啦,”凤长天制止住白承轩想要踢一脚的想法,耐着性子道,“翡翠呢?”
第一百四十四章 患难与共
“我怎么知道!”被打了一拳心情不好的假太监,真少年低吼。
冷静冷静!一定要冷静!
“小少爷,那你刚刚不是说知道么,别玩了,”凤长天皮笑肉不笑。
“呵,我就是为了骗你下来,怎么,你打我……嗷嗷嗷!嗷嗷……”
一顿连环脚就踏在了少年身上。用力那个猛,让站在旁边的白承轩都有些囧。
“大胆居然敢打三爷我,我诛你九族!”那少年叫嚣着。
“呵呵,白承轩也是我表哥,你诛呀!”凤长天冷笑,“说不说,你说不说!”
“我,我才不说,你这个泼妇!”
“表哥,表哥救我!呜……”
“呜呜……呜呜呜……我错了,我不知道,我错了!”
凤长天心里冷笑,见这人都软蛋成这个样子了也只是隐隐说了一个翡翠可能存在的三个地点,知道再也压榨不出什么信息,凤长天一拍,就将其拍晕了。
“表妹不和我解释解释?”白承轩低沉的嗓音突然响起。
一时打人打爽了的凤长天一愣,干笑两声:“解释什么?多谢表哥相救。”
白承轩用幽深的双眸紧紧地盯着凤长天。
看得凤长天莫名有一种心虚的感觉,突然拍拍手道:“那什么,表哥我要去救我家丫鬟了,您随意。”说罢,就打算走。
在她转身的那一瞬间,右手上臂就被大手牢牢地抓住,不带任何情绪的嗓音响起:“怎么?又想抛下我自己去?”
妈呀!
这声音怎么隐隐地还感觉有些幽怨呀。
凤长天身体抖了抖,干笑两声:“哪能呀。我,我这不是怕打扰到你么。”
“你怎么知道会打扰我,”低磁的嗓音静静地在她耳侧响起,激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凤长天不自觉地抖了抖脖子,简直觉得无奈了,这姿势怎么有点像自己曾经养的金毛呀,最喜欢把脑袋凑在自己脖子附近舔舔了。
忽然“嘶嘶嘶”不远处传来这令人胆寒的声音,白承轩与凤长天同时警惕抬头。
很快,非常惊惧的一幕发生了,数条体型庞大的三角形脑袋的蟒蛇沿着悬崖旁的树枝上出现。
一个个吐着蛇性子,用阴冷地竖瞳盯着白承轩与凤长天,似乎在评估他们的肉质成色。
凤长天瞬间僵硬。
“表,表哥你千万,千万先别动,”凤长天的声音都有些颤,“不对劲呀。这个季节不应该是冬眠么。等等,这花纹看着是一群雄蟒与一条性感迷人的雌蟒,妈蛋,长得这么大,莫非还可以无视交配季节了吗。”
白承轩眸色幽深,脸上没有丝毫的担忧,单手落在身侧。
“啊啊啊!!!蛇啊,好多好多救命呀!”
原本躺在地上的少年被惊骇地大喊起来。
蟒蛇闻风而动,扑了过来,蛇尾迅速缠绕上少年半边身体。
“呜呜!表,表哥救我,救救我。我错了,周宁伟错了。”
白承轩低低地开口:“道歉。”凤长天闻言身体微颤。
“呜呜呜呜……凤姐姐对不起,对不起,”蟒蛇越绑越紧,周伟宁感觉自己都要窒息了。
就在周伟宁绝望闭眼的那一刹那,“砰”一声轻响,一腔温热的液体喷到他的脸上,腥臭满鼻,却让他有了异样的安心。
他睁开眼感激的视线还没投给白承轩,就看见凤长天收回丢出去某物的手。
愣愣的,他仿佛察觉到刚刚真正救自己的人是谁,一时间,莫名的愧疚、自责和悔恨涌上心头。
还不等他发出更加歉疚的声音,就看见凤长天嘀咕了两声,又从袖子里掏出了一个粉红色的袋子,冲着那群蟒蛇扔过去。
这举动让另外两人丈二摸不着脑袋,却让在场的众蛇发生惊人的改变。
很快,一条条足有十来米长的巨蟒互相蛮狠地撕咬在一起,仿佛在做最后的勇士搏斗一般,鲜血淋漓,残肢败痕,刺鼻的腥臭味弥漫整个洞穴。
不过一盏茶的时间,只剩下最后一条浑身血淋漓却散发出喜悦光芒的巨蟒。
瞧它摇头晃脑,时不时忍着抽痛摆动身体的滑稽样子,就好像是急色又展现魅力的小伙子一般。
可这卖萌的小伙遇上的是无法欣赏它魅力的人类。
凤长天干脆利落地上前补了一刀,于是最后一条活着的巨蟒也没有了。
一身雪白的精致美服上面却未沾染半点血腥,转头,一双凤目微微上挑,睫毛很长很卷,明明眼角还有一道浅浅的伤疤瑕疵,然而轻飘飘睇过来的视线却带着一股魅惑世人的味道。
“你,你……”周宁伟用一种看伟男子的视线看着凤长天。
凤长天幽深的双瞳微微眯起,说道:“真弱。”
凤长天的嗓音却让周宁伟倍受打击,刚刚升起来的一点崇敬都被镇压下去了。
他压下心里刚刚升起的惊惧,抽了抽已经僵硬的面部表情,猛地下拜,说道:“多谢云仙君的救命之恩!”
凤长天扯了扯嘴角,没有搭理的意思。扭头看向站在一旁,神情淡漠一脸不认同的白承轩,说道:“准备回去找人!”
说话间,凤长天已踱步到洞穴内,随手将那些蛇牙与蛇胆都给捣鼓出来,这些都是好东西啊,毒性够强悍,也能够研制出很多玩意。
这次她能这么顺利地将这些毒大蟒蛇弄死,都是平时积累的好呀!
啧啧……果然这年头,手上没点震慑性的武器就是不好过。
而凤长天这一脸带着欣慰快意的笑容,宛如最利落西医的干脆利落肢解尸体的身影,如此的血腥,让目睹一切的周宁伟胃部有些泛酸,骨子里也微微有些凉。
突然有些后悔一时为了美色来惹了这么一位牛逼的狠人。
而且这位狠人与二表哥还是如此好的关系!
妈呀,该说不愧能和活阎王玩在一起么。
此时正是寒秋,此处正是荒山野岭。
凤长天利用野外生存的知识,先是砍了一些枯枝干叶过来生起一堆火,然后寻着水声跑到不远处的小河旁。
“这,这能吃吗?”周宁伟看着河里面游动的身影疑惑道。
第一百四十五章 谈心
“怎么?我记得大轩朝是有吃鱼的人家的吧,你莫非不知道?”凤长天愣了一下,回道。
“我,我……”那些红烧鱼头他当然知道,观赏的小鲤鱼看到过……但是这种活生生黑色的大鱼他还真是第一次看见有人说要处理了吃。这玩意吃了没有毒的吧!
凤长天没有理他,白承轩利落地捡起旁边的一些树枝,用长剑削尖,刷刷刷……
很快,七八条活蹦乱跳肥硕的鲜鱼,出现在凤长天面前。
凤长天暗赞不愧是纯天然无污染的大鲫鱼,看着都美味些。然后毫无怜悯之心地拿出小刀。
先用刀柄将其拍晕,再直接在小河边把鱼破开清洗好,将内脏等容易引来野兽的腥物都远远扔掉,又捡了一些可食用的蘑菇与小野菜,刚准备抱起来,凤长天就发现面前的一堆东西被白承轩扔给周宁伟。
周宁伟看得脸色都要绿了,可见是没有见过血甚至是有些晕血的。但是摄于白承轩的威势,委委屈屈地抱着这满档的食材回到山壁火堆旁。
“没事吧?”周宁伟赶紧起身迎上前。
“不过是捞鱼,能有什么事,”凤长天淡淡地回应,“烤鱼会不会?”
“不,不会……”不知为啥,周宁伟总有种羞愧的感觉。
“不会就不会,有什么好红眼的,”凤长天有些无语地看着眼圈都红的周宁伟,摇摇头,“你负责叉鱼做别的事情好了。”
“好。好的,”周宁伟麻溜地削了一些尖锐的竹签,将一条条鱼分开稳稳地插起。
凤长天其它们整齐地夹在火堆上,然后用刷子把各种调料先后抹上去,再拨动柴火,让这火焰瞬间旺起来在鱼下面发出“滋滋”的声音。
凤长天专注地看着火堆,时不时翻滚一下烤鱼,时不时刷上去一作料,不让它被烤焦。
很快,一股鲜香焦脆酥的味道在此间蔓延,久久不散。
受到惊吓觉得很饿的周宁伟眼睛都发绿了,微张的嘴角隐有水迹淌出。
白承轩看似不动声色,但仔细就能发现眼神在异动。
很快,烤鱼的表皮已经焦脆焦黄,凤长天终于大慈大悲的发话了:“好了,每人拿一条开始吃吧。”
周宁伟与白承轩的动作飞快,几乎是同时拿起一根插着鱼的树枝,“呼哧”周宁伟因为吃得太快导致烫到了下唇。
白承轩虽然姿势优雅俊美,但从鱼身上飞快消失的肉也能察觉出他的钟意。
“竟比宫……还要美味数倍,”周宁伟快速吃完一条,有些意犹未尽地舔舔嘴唇。
“呵,那是你之前没有天寒地冻地在外面吃过东西。”凤长天淡笑,勉强吃完两条鱼揉了揉自己的肚子,“虽然自己烤鱼也是很好吃啦,但还是想躺在院子里,翡翠时不时送热腾腾的甜品零食过来。想怎么吃怎么吃。”
凤长天这吃货发言让白承轩与周宁伟的表情都有些怪异,因为实在是和她刚刚那种凶狠杀蛇的暴戾的行为太不搭调了。
白承轩一时心里听了有些嫉妒那个叫翡翠的人,身体晃了晃,惫懒地斜靠在凤长天的肩膀。
不小心瞥到的周宁伟瞧着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自家表哥是手段何等狠辣的,性格何等严谨又厉害的人物。要不怎么位高权重怎么会有活阎王这样的名声传出来!
这么一个厉害得不像人的人,今日居然冲另外一人做出这等小儿态。
别扭的是,这个被依靠的人是个美丽的妙龄少女。
诡异的是,这一幕看在眼里居然没有半分的不和谐。
莫非是凤长天刚刚留下的印象太过强悍了么!
周宁伟暗暗思索着。
突然他只觉得眼前一黑,然后整个晕了过去,身体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这一动静吓了凤长天一跳,待得看见白承轩淡定自若的模样才重新冷静下来。
“你弄的?”
“有些事,不想让他听见,”白承轩依旧惫懒地斜依着凤长天,开口道。
凤长天没有搭理他,从旁边的小兜里掏出一些野菜与地瓜,串起野菜放在火上烤着。
“皇宫多是冷漠,我母妃虽生我却更宠爱我弟弟,对我总是礼貌多于感情。父皇最宠爱的是太子,至于现在应该是你兄长。而我们几个兄弟之间更是谈不上多有感情,呵……也不知自己在说什么,只不过对你有些羡慕吧。”
“嗤,”凤长天平静地睁开眼,“你是希望我同情你么。”
“……不,”白承轩沉吟片刻道。
“嗯,你真的没什么好值得同情的。”
凤长天干脆利落地开口,无视白承轩,继续翻着土豆,说道,“你父虽更疼爱太子,但对你也算是器重,否则你再怎么厉害也不可能位高权重,你的那些兄弟也不会视你为大敌。”
说到这里,凤长天将柴火附近挖了一个小坑,然后就一个个地瓜放进去,再用烧热的柴火虚埋着。
“除了遭遇算计,你明面上的生活非常肆意的,金玉满堂天之骄子。可是对比我呢,我凤家遭遇算计被污蔑叛国,男丁几乎满门抄斩,我被卖到教坊,我哥会堂兄陷害丢到军营,我爹醉生梦死根本靠不住……”
凤长天无视白承轩有些怔愣的表情,继续说道:“我因为容貌被买到你们王府里,听着是表小姐,实际上谁不知道不过是个暖床的。”
白承轩闻言抬头,右手下意识地附上凤长天的手背,稳稳地压紧一些,似是在反驳说,不,不是这样的,你远远比那个重要。
但是这样的话却开不了口,毕竟凤长天说的对,一开始这就是事实的真相。
“我说这些自然也不是博得同情,只不过是想告诉你,你已经很好啦,没什么好失落的,”凤长天点点头。
“嗯,”白承轩突然露出一个暖暖的失神的笑容,“你是在安慰我么?小表妹。”音调带着一点意味深长。
凤长天囧囧地看了白承轩一眼,心里泛起一丝怪怪的感觉。
第一百四十六章 所谓怜香惜玉
怎么觉得这个之前以铁血冷漠冷言出现的王爷,越来越暴露出那种闷骚逗比的妖孽气场了?
两人默默地对视,这种气氛颇为有一种此时无声胜有声。
“主公,”身后突然传来低低的嗓音。
凤长天与白承轩同时一愣,凤长天下意识地偏开脑袋,白承轩的眼眸加深。
好不容易赶过来的震三只觉得脖颈一紧,似乎被什么危险生物盯上,很有可能被撕成碎片一般。
“好了,吃饱喝足去找翡翠吧,”凤长天甩开手背的重量,“走吧。”
被松开手的白承轩心底陡然升起一股微妙失落的感觉,他紧了紧拳头,将这份心思压制在心底。
“主……”震三还想说话。
“看那边,”白承轩低声。
震三偏头看,却只看到一个微微有些欺负的身影,严肃道:“主公,竟是有刺客吗?”
看他的表情和动作,只怕下一秒就打算过去补一刀一般。
“不是,”白承轩指了指还躺在地上的周宁伟,“你把他运回去。”
震三点点头,他刚过去将人整个人都扛过来,就发现白承轩和凤长天完全没有等他的意向,早就溜得快没有人影了。
记得震三连跑带跳的,而被他直接甩在背上被动的周宁伟更是将脸撞得鼻青脸肿的,只怕亲妈都认不出来了。
凤长天和白承轩按照一开始周宁伟招供的几个地方逐个找了过去,不管是乡野民舍,还是酒楼小店,都没有绑架翡翠一行人的踪迹。
时间一分分过去,已经来到最后一个搜寻的地点,登仙台山脚下的一处民房里面,凤长天四处打量,连水井里面都投了石子探听虚实,奈何依旧一无所获。
忍无可忍的凤长天,正打算将周宁伟打醒来拷问一番的时候。
他们身后,无风的情况下,晾在外面的白绸轻轻地波动了一下。
白承轩眼眸微眯,他拉扯了凤长天一下。突然开口道:“既然寻不到,那我们回府。”
凤长天刚想反口的时候,扭头直对白承轩不一样的神色,脑筋一转,心有灵犀地开口道:“不回去。既然庄国公,庄大人特意说了这地方,又说是一个赌注,我们怎么的也得探查清楚才是呀。”
这话说得挺秒的。
周宁伟曝光出来的这些地方虽然没有找到翡翠,但绝对是一方势力,而且是大势力罩着的信息传递口。
若是这个势力是隶属庄国公的,他们这么随便说几句,世人都知道庄国公好赌,他的那些属下更是清楚庄国公的怪癖,对赌博乃至赌注无比珍视的态度。
说不定会有谨慎的下属慎重对待翡翠,起码在庄国公赌性没有满足之前不敢随意其辱。
可若这个势力不是庄国公的,那就更好了,俗话说得好,祸水东引。能在那方势力和庄国公中间插一根刺也是极好的。
两人又故作正经的闲扯几句,站在一旁无所事事扛着周宁伟的震三简直都要惊呆了,完全搞不懂一开始还那么焦虑的凤长天和主公到底是个什么套路,怎么突然开始聊天了?
而且聊着聊着,两人就扯到出去喝茶了,居然还真的往外走了。
震三整个人表示囧囧的。
待得凤长天三人走出这道门。
一盏茶的时间,一道灵活的黑影“刷”的一下出现,他看了看门外,迟疑了一下,然后猛地向另外一个方向奔去。
他的身材很瘦小,速度很快,通向荒山野地的道路上灵敏得就像是丛林里狡猾的狐狸。
很快,一栋废弃的庙大门出现在眼前。
黑影少年的眼底露出一丝深刻的怨恨以及一丝无无奈眷念。
他再一次回头确认没有人影,便搬开一处的花盆,按住龙头按钮使劲地扭动了四圈,哗啦哗啦,一道侧门开了,黑影闪身进去。
而他毫无所觉的是,他身后有两个人也跟着一起闪了进去。
外面还留着一个扛着人的黑衣人停留在机关外。
这正是杀了一个回马枪的凤长天、白承轩和震三。
震三一个人孤单地对着月亮,然后欲哭无泪地看着这道门。
愤恨地看了一眼还在他肩膀上睡得正香的人,好想,好想就直接把人抛在这荒山野岭的地方追随主公进去呀!
可是又意向这人是主公的表弟,苦着脸,只好认了,默默地发誓以后一定要多带两个手下过来保护主公,这样就不会被一些杂七杂八的人绊住手脚。
不说震三感觉挫败,就是被白承轩拉着的凤长天也觉得很挫败。
她已经气踹吁吁的,感觉离倒下去不远了,然而白承轩整个人仿佛根本没有做过任何运动一样,整个人淡定得不得了,颇有余力。
白承轩回头,他捏了捏手心已经有些湿润的凤长天的手,低声问:“还能坚持吗?”
“没事,”气喘吁吁的嗓音显得很淡定,不过突然戛然而止,凤长天突然意识到这么刚强的意志和她的人设不对呀,她就应该是娇蛮的大小姐性格才对呀,连忙改口,“累死个人啦。真是倒霉……啊……”
凤长天捂住嘴巴遮住尖叫。
原来白承轩单手猛地一用力,便将还在奔跑中的凤长天其整个抱了起来,抱在怀里。深黑的眼底闪过一丝微妙的光芒。
凤长天紧张得浑身都僵硬了。下一秒便想要挣扎。
“嘘……”白承轩温热的吐息在凤长天耳垂旁,“别动,浪费力气。”
凤长天被突如其来的痒痒给弄得窘迫了一下,妈呀!翡翠曾经不是说过二王爷最不怜香惜玉的吗?
几年前一个大家闺秀似是被他的马匹撞得扭伤了一下,结果白承轩非但没有下马救治姑娘,却安慰了一下被惊到的黑马,然后一鞭子甩在坐在地上的闺秀身侧,低喝:“滚!”
闺秀吓得屁滚尿流地滚了。
二王爷不就是这样高贵冷酷狂霸拽的人设么!
但是现在这种仿佛小狗狗一样蹭蹭主人脖颈的动作是怎么回事呀!救命!
凤长天不自然地动了动脖子,只觉得现在这个造型有点微妙:“放我下去!”
第一百四十七章 藏污纳垢
“嘘……一上一下的,人会追丢的。”白承轩淡定自若的声音响起。
凤长天很想说你一个人丢下我岂不是更加不会追丢!
但一想到白承轩力拔山河的武力值,这话到了嘴边又给溜了回去,顿了顿,察觉到怀抱平稳后沉默了。
反正也没累着她,不吃亏!
心里稍微别扭了一下,凤长天非常有阿q精神的享受起来。
白承轩嗅着隐隐约约的芳香,跑着跑着,只感觉怀里本有些僵硬的身子慢慢软和下来,胸膛处甚至传来一种“蹭蹭”的感觉,似是小动物在寻找更舒服的姿势一般。
白承轩心底突然觉得有些好笑,这还是第一个这么理所当然享受他服侍的人啊。
不知怎么的,白承轩越发稀罕起凤长天,而且还觉得有些骄傲!完全将他横行京都的霸道性子给忘记了。
这就好像一只无比爱猫的人士,瞅中了最爱的一只猫咪,不过这只猫咪非常的傲娇骄傲,平日里根本没有人胆敢驯养。
于是,这只爱猫人士哪怕只能揉揉小猫咪的小肉掌,都兴奋得仿佛自己做了一件多么了不起的大事一样。
所以只能说这世间是一物降一物。
白承轩正走神的时候,前面那个警惕的小影子已经停下,然后整个人对着一位中年男子匍匐在地,说道:“大人。丁铺子、清水楼、伞树院前等六个据点都被人发现了。”
“什么!这么多?”说话的中年人声音尖细尖细的,很不正常。
回过头,一脸细皮嫩肉的和宫里的太监有些相似:“咱家早就说过了,对那些接头的贱民不能那么好。光吓唬吓唬能有什么用?还是应该要死一批人才能产生威慑!偏那些人不听,还以德服人,哼,来来回回的这三年多,这都是第几批了……若不是五殿下谨慎得很,早出事了。”
“李千岁说的是!”少年一板一眼地开口。
不料那中年人勃然大怒,猛地一脚踹在他心窝窝,怒道:“混账,五主子现在才是千岁呢,你这么称呼我是想我死不成!”
“小的该死,小的该死!”少年一板一眼地跪下说道,犹如机器人一般。
“呵呵呵呵……不过啊,咱家就喜欢你这诚实的性子,呵呵,”那中年人扭着小腰,犹如一个老鸨般走过来,单手捏起男孩的脸,另一只手有些迷恋地用指甲挂过,“这小脸啊,长得真是,呵呵……越看越有韵味啊……真是让咱家心里乱跳呢。”
围观这一切的凤长天表情有些木的低声对白承轩说:“太监都变态得喜欢男人?”
白承轩的表情也有些木然,这位老太监的表现让他也有些愕然。
“你说,伺候王孙的太监,是不是都对主子……”凤长天意有所指,“毕竟内侍不就是伺候你们洗漱的么……”
白承轩顺着凤长天的话回想,似乎不管穿衣、洗澡还是换衣服,都离不开内侍的服侍,想起他们手指偶尔在皮肤滑过的触感,再联想到今日所听见的……
“唉,皇帝才是最惨的,后宫三千啊,”凤长天干巴巴开口。
白承轩登时浑身一个激灵,这个假设也太可怕了吧。
“还姓李呢。”
白承轩当机立断地开口:“……以后还是离内侍远一些吧。”
最操心白承轩子嗣的李管家在二王府莫名其妙地打了一个喷嚏,暗忖,谁在念叨咱家?
这边的老太监饥渴难耐已经开始动手动脚,即将上演十八禁的时候。
凤长天“啧”了一声,道:“打晕他!”
话音刚落,白承轩猛地丢了一样东西出去,瞬间,脸上糅杂着猥琐与色眯眯的老男人脸上突然仿佛被定格了一样,猛地一下扑倒在地面上一动都不动。
正跪坐在地上强制忍耐呕吐感的少年看到李太监倒下的身影吓了一跳,忍不住害怕抬头,就见昏暗中,一位身材娇小的少女一步步慢慢地从昏暗的阴影里走出来。
精致的面容若再长开点是何等的风华绝代,漆黑淡漠的双瞳似是嫌弃地瞟过一眼,眼底没有鄙视没有恶心只是一片漠然。
然后这位少女冲另外一位青年,语气有些嫌弃地开口道:“干嘛这么血腥!”
地上躺着的根本不能称之为尸体了,应该说是尸块。
青年锦绣华服,样貌自然也是俊美,不过气势太过骇人,你看到他根本不能想到俊美而只能想到可怕。
只见他神色带点歉意:“出手太快。”
“笨!没有自控力!”
“这……”
“表哥还想狡辩?”
“……”
也许是凤长天与白承轩的互动却勾起少年心里的一丝回忆,冷漠的视线也变得有些温和起来,心里升起一丝丝好笑的情绪。
他看向两人,声音低低的响起:“你们快点趁乱跑吧。这里里里外外守了不下十余厉害的武人,再晚只怕你们两个是跑不了的。”
凤长天回头饶有兴趣地打量了少年。
少年长得极好,典型的剑眉星目,双眸带着少年人特有的圆润,鼻梁高挺,唇色偏淡,有点偏西域人的立体五官,虽尚未成年也极其的英姿勃勃,怪不得会受到阴柔太监的喜欢。
打量完,凤长天说道:“我们打伤他跑了之后,你怎么办?”
少年冷硬的心闻言后再次缓和了一点点,说道:“没关系,你们走之前请将我也砸晕就好。砸得越重越好。”
“哦?”凤长天感兴趣了,这不是一个不明事理的烂好人,“为何不一起离开?”
“……我有不能离开的理由。”
“……唔,”凤长天打量了他一眼,“是中了必须按月吃解药的毒?还是有亲人被挟持绑架了?”
“……都有,”少年一愣,嗓音透着浓浓的不甘心。
凤长天沉吟片刻:“这好办,你将那些武人的位置以及被挟持的亲人的大概位置告诉我,我帮你救人以及带你出去,”
少年一愣,这话是如此斩钉截铁,明明是个少女说的话,明明不过是随口之语,在那一瞬间也不知怎么了,他居然有点相信!
第一百四十八章 睡莲
在他想要赌一把的时候想到了还在受苦的姐姐,话到舌尖又给咽了回去:“你们走吧!”
“不相信?”凤长天略显戏谑的声音响起,“我既然有办法不动声色地跟在你后面进来,自然有自己的办法。错过这次机会,也许一辈子都受制于人。”
少年拳头紧了紧。
白承轩带点好笑的情绪看着凤长天故作高深莫测地忽悠人,谁刚刚累得被抱进来的。
“受制于人还没什么,更重要的是,这里不过是一处见不得人的基地,等那位大人事成,你们全部都要死,”凤长天轻描淡写地继续补充,“唯有死人才会保守秘密。”
少年猛地抬头,直直地撞入凤长天的双眸,那双眸子里没有多余的情绪,充斥其间最多的是漠然以及漫不经心,明明不应该相信的……
可是不知道怎么的,来人身上充斥着一股莫名的磁场。
“好,”少年突然说着。
拼搏一把活下去,还是慢慢等死,总有一个决断。
凤长天微微一笑:“你不会失望。”
这个庙宇是伴着山修建的。
地道自然在深邃的山洞中,很多地道都只是开拓了一下原本的山脉,是以弯弯绕绕的有些崎岖难走,好一些地方更是只能让小孩通过。
好在三人都不是什么壮硕之辈,能勉强通过。
在步入一片泥泞又潮湿的区域时,少年的脸色陡然严肃起来,低声提醒道:“一定要小心呼吸,用袖口掩鼻,这一片区域的毒物都很毒,尤其是那的水下的毒物,长得好看但是极其毒,曾经有一个莽汉吸了一口就死了。好在不去池中惊扰它不会主动散发毒气。所以你一定要避开那个水潭。”
“哦?”凤长天刚准备离开,却察觉到自己掌心有什么在渐渐地变热,她摊开手掌,却见其中有一枚米粒大小略凸起的东西。
凤长天正疑惑着,没发现身侧白承轩眼底闪过的一抹震惊。
凤长天摸了摸越来越热的掌心,眼底闪现兴味盎然的表情:“你们先过去点,等我下。”
“……”少年震惊地看着凤长天直直地顺着剧毒地点前进。
白承轩下意识地捏紧手掌,在凤长天那里有反应的时候,白承轩明显也感觉到了心脏不自然的跳动。
毫不迟疑,他跟着凤长天过去。
有些无奈地揉了揉自己的长发,低声道:“真的没事吗?”
凤长天兴奋得都没留下来继续解释,直直地拐弯向着毒物水潭冲去,空气中只留下余音:“我很快过来。”
凤长天过去一瞧。
入目的是一处小水潭,水潭不大,约莫两米的直径,最左侧衔接山壁的是一条细细的只有两指宽不知从何处引来的水。
奇妙的是这明明是洞窟之中,水潭的中心竟然隐隐有些如月亮的荧光。
凤长天只觉得手掌中心隐隐地在激动着,仿佛看到了什么十全大补一般,下意识的,带着点着迷地伸出右手入透明的水,原以为会碰触到冰凉湿润,却在放入的下一秒浑身一震,只觉得右手深陷泥沼中一样,粘稠异常。
凤长天忽然回神,她怎么会伸手进去。
还不等凤长天深思,这粘稠的水珠居然渗透力惊人,不过瞬息就这么随着毛孔渗入皮肤进入血管。
凤长天立马察觉沾染到水珠的地方爆发出一阵酥酥麻麻的疼痛,很快越演越烈,宛如万虫啃食一般酸痛。
可是手掌心却急迫急迫,似乎重要的东西还没碰到。
凤长天笑了,既然已经这样了,赌一把。
不退反进,她将手努力再伸进去一些,摸索了一下,然后猛地猛地一拉。
一株银白色长得有点像睡莲的花朵顺势而出。
不同于普通睡莲,这一朵睡莲尤其巨大,堪堪用两只手手捧的样子。
银粉色多成轮的花瓣,每一瓣自然拥有萤火虫的亮度,仔细看似是刻录了满满弯曲的银色纹路,以至于整朵花透着莹莹亮眼的白光,几滴水珠点缀在上面,像是女神出浴后沾染的水气,稍微凑近一点,淡淡尔雅的芳香沁入心脾。
与之美貌相反的是从手指间传递过来仿佛被烈焰灼烧的感觉,足够证明。
美“人”有毒!
痛彻心扉,凤长天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
“快扔掉!那个香味可是会死人的!”后面的少年捂住鼻子焦虑地开口。
凤长天当然知道这玩意有毒,可她手掌心那东西激动得让她无法自控了!
混蛋,自己怎么可以被别的东西控制!
一怒之下,凤长天粗鲁地将撕开睡莲的花瓣,一瓣一瓣辣手摧花。
少年的表情瞬间变得有些僵硬!
美丽少女面目狰狞辣手摧花的一幕。
怎么看怎么觉得微妙!
凤长天继续拆手中的睡莲,直到拆到莲蓬的位置,此时睡莲的中心诡异的缠绕着一根宽宽的粉色绸带,绸缎前端帮着一个银色的小铃铛。物件虽小,但无一处非巧夺天工,一眼就能认出是高档玩意。
凤长天拿起,下意识地一摇。
“叮铃……”
白承轩忽然心有不安。
“这,这,这……是怎么了,”少年惊恐的压低声音,“怎么办!她好像晕过去了,是不是中毒了,浑身好痛的样子,浑身发红发紫,嘴里都溢出鲜血了!这,这该怎么办!”
“嘶……”白承轩也倒抽一口凉气,上前几步,蹲下,手掌尝试性地抚上去,瞬间就被那滚烫的温度给烫得缩回来。
稍微扶起凤长天,就听见身下响起隐忍的宛如幼儿般“嘤嘤”的声音。
应该是痛入骨髓了吧!
第一次,白承轩心底涌起一股从来没有过的情绪,心疼。
他不顾邋遢地坐在地上,将凤长天轻轻地拢在怀里,让她的头枕在他的手弯处。
眼底晦涩难明,不知在想些什么。
少年只觉得此时的白承轩气势相当的压抑相当的可怕,原本想要劝白承轩坐在旁边,躲在更安全之地的想法也压下了,老老实实地坐在不远处,发呆。
第一百四十九章 一群败类
凤长天陡然一睁眼,就察觉到周围的不对劲。
倒不是一瞬间从石窟跑到外面以至于环境大变样,而是她整个人被人当做猫儿一样抱在怀里,偏偏那人的怀抱非常的柔和温暖,凤长天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
等反应过来后,脸上有些涨红。
她赶紧翻身而下,就听见上方压低嗓音的清亮声音响起:“醒了?”
凤长天抬头,只见白承轩尚未放开的左手依旧搂抱着自己的肩膀,他沉寂的双眼向下紧紧地盯着她,没有煞气的他将精致的样貌暴露无遗,眉心微蹙,似是担忧。
他伸出手,在凤长天恍神之际,用手帕摸了摸她额间的汗水。
“表妹还疼吗?”声音里夹杂着不可忽视的心疼。
凤长天心神不自觉颤了一下,下意识挥开他的手站起身,白承轩也没有露出丝毫落寞的表情,不以为意地继续关怀道:“真的能走吗?还休息两个时辰也行的。”
旁边站着的少年脸上露出一丝苦笑,拖了一个时辰没有过去,想必暗哨那边应该都有些怀疑了吧。
若不是李太监有那么一个众所周知的癖好,只怕马上就会有人寻过来,但若是再拖得长点,只怕……
“不必了,”凤长天的声线重新恢复清冷,她掂量了一下身体,只觉得一直让她觉得无比弱的身体居然有一种充满精力的感觉,更加让人惊讶的是左手手腕靠外侧隐隐有些热热的感觉,抬起来一看,咦?
那儿竟是纹了一朵若隐若现粉嫩的含苞待放的睡莲。
那睡莲活灵活现,仿佛是活物生长在那里一样。这是怎么回事?
“那个铃铛呢?”让她疼得不行的罪魁祸首呢?
白承轩面色微不自然了一下。
那少年指了指地上,正是凤长天的正前方。
只见地上多了一撮小小的银色的灰。
好吧,估计那就是它的尸体了。
“咳,找那个有事?”白承轩干巴巴地开口。
刚刚一怒之下将其彻底粉碎,如今还真担心粉碎了铃铛会对凤长天有不良的印影响。
“……没事,”凤长天垂目掩盖住眼底复杂的神色,将睡莲印记用袖子遮挡住,然后冲两人说道,“我好多了,耽误了这么多时间只怕这里驻守的人都起疑了,你且说明这一路驻守的人有多少?我们趁早解决掉。”
少年有些愕然活蹦乱跳爬起来的凤长天,这是不是恢复得太神乎其神了?
这不是一滴就能毒死人的剧毒么!
顿了顿,他开口道:“这一片只有两个暗门的守护不清楚。其余的人手我是知道的。只不过他们一个个都是道上有点名气的高手,只怕……”
“……我毒术比较厉害,”凤长天淡淡开口。
如果不是刚刚经历那一遭,少年可能还会心有疑虑,但是既然凤长天经历那么狠辣的毒都没有什么大事,还恢复得这么快,实力得到了证实。
少年的眼眸刷的一下就亮了,连忙恭敬道:“既如此我立刻领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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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长天是聪慧的,是大胆的。
否则她不敢女扮男装,不敢为了挣钱当街卖那种药,不敢和庄国公以生命来打赌。
白承轩向来都是知道这点的,但是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清醒地意识到这个事实。
凤长天远比他想象中的更加聪慧,更加厉害!
原本应该是危险之旅,毕竟三人深入虎穴一路肯定会面对那些武功高强的暗桩。
可凤长天一个人,仅仅一个人就完成了几乎所有的麻烦任务。
从最初的勘察位置,给敌人位置定位,到用厉害的毒药毒晕他们……
白承轩和少年的任务只需要最后补一刀就好了。
大家绝对不要认为这种毒药的掌控很简单,毕竟总有几个暗卫暗桩会有自己拿手的保命绝招,有的是归息,有的是抗毒性……
而凤长天整整十四次,不但没有出现任何一次意外,没有任何一次错误,就连开始放出毒药的节奏,从开始到结束的时机都是一模一样。
这种超强的掌控力简直让人望而生畏。
只能瞻仰!
一路看过来,不仅仅白承轩震撼,指路少年的脸上,除了震惊震惊,还是震惊。
少年看了看如今似乎有些踹的凤长天,暗忖,若不是这位少女身体素质不是那么好没有习武的话,只怕他们连补刀的任务都捞不上了。
凤长天没有意识到因为急着想回去,所以消灭敌人时格外狠辣注重效率以至于给两位少年造成了重大的冲击。
她只是觉得有些困,身体还是太弱了,而且距离下一次发病的时间也快了,整个身体状况都不是很好。
“你姐姐是在这里?”凤长天看着虚掩的木板门,回头看了少年一眼。
少年回神,眼中闪着一些崇拜,这一路凤长天的举动已经彻底收服少年的心。
很正常,这个世界的逻辑就是强者为尊,年龄从来都不是问题。
为了避免身高上的俯视,直接蹲在地上恭敬地对凤长天说道:“是的,大人!”
高人,这一定是一位不世出的高人!
“里面有女性的哽咽声,不过没有呼救出来,听不太明显,你赶快确认一下,万一是敌方的人就杀了,若是你姐姐就……”凤长天的话还没有说话,少年的脸色已然大变,瞬间超过凤长天一个身为,夺门而进!
在打开门的瞬间“啊!”少年发出惊怒的吼叫。
门彻底被撞开,暧昧糜烂的春光倾泻而出。
三个光着膀子的成年男人,一个脸上是畅快得似是刚刚纾解完一样,嘴里叼着草,惬意得很。
一个红光满面,鼻孔涨得粗大,喘息声连外面都能听得一清二楚,他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侧前方。
而他的侧前方是一个不着丝缕的男人,那人正一脸坏笑地看着半躺在石床上的少女,做出一些不和谐的事情。
少女的双眼张得极大,瞳孔没有聚焦完全的涣散,身体屈辱地被掰开,手腕与脚腕都被铁链锁着,血液流了又干干了又流,嘴里嗯嗯呜呜的发出一些哽咽又沙哑的声音,表情极其的痛苦又似是认命。
第一百五十章 抽抽抽
“啊!你们,你们这些禽兽不如的畜生!”少年怒吼一声,就要将在他姐姐身上作孽的男人扯下来。
少年刚刚跑过去却被旁边那个一脸舒爽似是已经发泄过的男子,一挥手,就将其给打倒在地。
那男子洋洋得意地鼓了鼓自己的肱二头肌,一脸不屑地“呸”了一声。
他低头正准备嘲讽几句时,正好发现少年侧脸上泛起的一抹嫣红的时候,倔强的眼神,挣扎起来的身姿透着一种病态的脆弱美。
男子嘴上歪出一抹奇异的笑容,说道:“早就听说李大人有个心头宝,只不过藏得严实,我一直是心痒难耐啊!今日瞧见了果然有几分颜色,啧啧……虽然阳刚了点但也有点味道啊……”
“哈,哈哈……呼,你当李大人是你,呼呼,李,啊,李大人不就喜欢这种阳刚的?”其中一个男人笑得一脸猥琐。
“诶,此言差矣,”正舒爽男人艰难回头,笑得一脸饥渴难耐,“说不定有内媚呢?”
“哦……哈哈哈哈,老三说得极是!不如我们也去试试?”
“哈,不愧是老大啊!”
……
说着,两人用不怀好意的目光看着少年。
少年闻言气得七窍生烟,脸涨得通红,手紧紧地握紧蹦出青筋,支起身体后大吼一声就冲了过去。
两男人完全无视少年的力道,一个单手一拦,另外一个横腰就将少年给抱起,左手还顺便抓了一下,笑道:“还是够翘啊!可是我不好这口呀!哈哈哈哈哈哈……”
“啊!!!”少年嘶吼起来,眼睛充血。
“闭嘴!”淡淡的带点鄙视的女声响起,“这里还有人看不见吗!”
“哎哟哟……这才发现这里居然还有一个大美人呀,”三人中的两人看见凤长天后眼睛都直了,唯有一人没有回首还在忙碌爽着,嘴里花花道,“是不是看得心痒难耐了呀,哈哈哈哈……居然还喊我们闭嘴……哈哈……”
淡淡的带着讽刺的叹息响起,袖子一甩,一堆深褐色参着白色的粉末,带着一股淡淡迷离的香味,向着三人扑过去。
“捂住鼻子,”女声响起。
少年下意识就紧紧地捂住鼻子。
“哈哈!居然有个小姑娘喊我们捂住鼻子,谁要听你的呀,哈……啊……”还在得意的两人的声音突然戛然而止,不仅仅是他们,就连正在做做什么的一男一女的呜咽呻吟声也停止了。
一瞬间,整个空间安静得有些可怕。
忽然,那个最为嚣张的男子一脸惊恐地抽出身体,似是疯魔一般围着墙壁到处乱跑乱撞,一边跑脸上的神色越是惊恐,嘴里呢喃着:“大哥,大哥你认错人了大哥!大哥不要啊!大哥,大哥请你放过我,不要杀我……”
声音越变越低沉,到了后面简直就是哽咽。
忽然,他身体一僵,然后整个人都跪在地上,手臂慢慢地向后扭曲,嘴里“呜咽”着,眼眶处豆大的泪水就这么流下,脸上的表情万分狰狞,仿佛是被什么东西重重地伤害很疼一样。
再过了一会,他呜咽的声音越来越大,一个人趴在地上双臂不自然地反方向张开,仿佛是被外力蛮力掰开一样,张得大大的简直快要撕成两半了。
“啊!”他的嗓子里猛地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仿佛被刺穿了琵琶骨一样。
这声音实在是太过造孽,少年与白承轩都不自觉地觉得心神一紧。
“啊!啊呜,大哥,大哥我错了,大哥救命,大哥我错了,放过我把大哥,我绝对没有背叛你,大,大哥放放了我吧大哥,好,好疼啊大哥……”
哭得凄凄惨惨戚戚的,若不是少年少女被这人折腾狠了,只怕都会同情他。
另外两个原本抓着少年手腕的男子也不好过,猛地一下跪在地上,脸紧紧地贴着地面,身体诡异的扭曲成一个u造型。
一个人紧紧地捏着自己的脖颈要害,那劲头似乎要将它捏断一般,嘴里还哭喊着:“放过我,否则,否则老子就捏断你的脖子!我说到做到,我已经捏着他了!你,你放过我,我,我给你钱……啊!”
他手一用劲,他的脖子上出现了一道重重的红痕。他整个人也似是疼得要晕过去一样,嘴里凄厉地还喊着:“你,你,我们同归于尽,你……好疼呀,怎么还这么疼!啊!你,你怎么又出现了,这,这都是第五次重复出现了!我这是撞鬼了么,救命,救命放过我救命!”
另外一个男子最安静,但他紧闭双目的脸上非常痛苦,没有求饶也没有尖叫出声,只嘴里“哼哼唧唧”的,似乎正在默默承受着非人的酷刑。
捂住鼻子的少年惊悚地目视这一幕,然后勉强,一次又一次地支撑起自己的身体爬起来,爬到正神色恍惚目光呆滞,不停颤抖的少女旁边。
“姐,姐姐……”少年呼唤着。
少女只是一个劲的流泪一个劲的颤抖,不说话。
少年祈求的视线看向凤长天。
凤长天干咳一声:“没事,这是中了我的迷药。脑中会产生最害怕的幻觉,一盏茶时间后就会自动消失。解药还没配出来。”
凤长天也不知道会有这么大的效果,这只是她做麻服散的一些失败品,搭配别的东西调和的一种新型药粉。
制作出来有点带恶作剧的功效。
刚刚抛出去的时候,只是想省省麻服散,却没想到那三人会出现如此令人惊讶的表现,这不得不让凤长天感慨,还好没有将未实验的药物当做恶作剧给旁人试过。
少年护着少女,凤长天无聊地坐着,一旁的白承轩沉吟片刻过来,伸手,温凉的手掌轻轻地挡住凤长天的视线,同时示意少年捡一些布匹过来,好歹将那三人的要害部位挡住。
良久后。
三位大汉的表情同时舒缓过来,仿佛度过了什么大劫难一般。
几乎同一时间睁眼,一个个泪眼朦胧,表情呆滞,显然还是处于懵的状态。
片刻,他们面面相觑,三人几乎同一时间往远离的方向一闪,均是哆哆嗦嗦地捂着自己胸前,看向彼此的视线都是一脸的防备哀求与惶恐。
这状态,就和那些惨遭不幸的少女遇见犯罪者的表情一模一样。
第一百五十一章 简单方便不费劲
三人身姿越来越抖,表情都越来越惶恐,完全没有留意到他们已经冲出噩梦,且旁边还站着几个人。
“少年,你想让他们怎么死?”凤长天轻描淡写地开口。
她看着正温柔又怜爱地将少女用衣服裹的严严实实,轻轻抱着的少年。
“……”满室一片安静。
三个男人这才似是察觉什么一样扭过头,他们也不是笨得无药可救。
凤长天话音刚落就发生那种惨绝人寰的事情,猪都清楚是谁捣鬼。
再次偷瞄凤长天的目光仿佛看阎王殿前的魔童子一般,不,应该说就仿佛看索命阎王一样,一张脸苍白无色,充满了畏惧。
凤长天面对这样的视线也是有点无语,默默地偏了下头。
少年安抚了一下身旁的姐姐,他看向凤长天的目光则是闪闪发亮,里面满含着感激钦佩以及崇敬。
就见少年抱着少女冲凤长天行了一个跪拜大礼,然后跪在地上,声音恨恨地说道:“希望主上能准许小的,活剐泄愤!”
主上?
凤长天闻言微微蹙眉,这个称呼,代表着是臣服想要做家臣的意思吗?
三个大男人闻言,瞬间犹如屠宰场被屠夫看中的鸡崽一样,集体迅速后退,躲在角落弯里面瑟瑟发抖。
一点也没有一开始的嚣张跋扈,看来那个幻觉带给他们的上海无比的巨大。
此时众人的视线都聚焦在绝美少女的脸上,就连一开始神情麻木的女子,也微微动了动眼珠子。
这时,凤长天淡淡的声音响起:“一刀吧!”
众人一愣,少年的脸上露出一些无可奈何又略愤愤的神色时,就在大家以为她是因为太心善不想对方痛苦死去的时候,白承轩突然开口补充道:“一刀毙命,节约时间,对吧。”
凤长天理所当然地点头。
众人:“……”
少年心情舒服了,他也是个果断的,得到凤长天的许可后立马操起旁边的一把柴刀,冲着三个男人就是一顿乱砍。
本来吧,三个男人此时并没有被凤长天催眠,力量什么的都没有消弱,按照道理是不会这么毫无反抗力地被砍死的。
可这世上除了物理因素,还有神秘的心理因素。
就好像几十个士兵却能像是赶羊一样,将几百几千个老百姓赶到大坑里活埋。
少年因为有凤长天站在他身后所以越砍越有劲,根本停不下来。
另外三人也想反击啊,但是一想到有那么神秘莫测的厉害人物站在少年身后阴森森地看着自己,原本鼓起的胆气就这么一泻千里。
这种对抗后果很明显,少年怒拿柴刀分分钟砍死了这些人渣。
就连一开始哆嗦成一团似乎软弱可欺的少女,在看到自家弟弟有体力不支的时候,也会气喘吁吁地爬起来,捡石头对着这些败类投掷。
凤长天对这两人的反应较为满意,待得他们终于将那三人磨死后,她开口道:“既然完事了,那就回去吧。”
忽然,凤长天停顿了一下,眼神微眯,余光瞟向一个阴暗角落。
居然偷偷摸摸地躲了一个人?
凤长天心里闪过一抹暗笑。
下一秒,她脸上的神色整个都变了,声音突然变得轻快又钦佩起来,说道:“这次的事情也算是机缘巧合。我与清河郡主关系不佳,要不是她故意引我们来这,我们还真发现不了呢。”
“不过我想了想,她与我关系虽然不佳,但是也不敢真的对我动手。尤其是知道我身边有血煞军精英护卫的情况下,那么她会在这么巧妙的时机引我们过来,说不定另有隐情呢,”凤长天做出一脸深思状,“说不定是清河郡主无意中知道这里的情况,心软了,但是她又没办法帮忙,所以才引问我过来的呢。”
白承轩微微一愣,余光看到凤长天嘴角噙着的一抹微笑,闭嘴默认。
被救的少女完全不明白凤长天说的什么意思,清河郡主又是何方人士?值得这么夸奖?
于是只能有些茫然无措地看着凤长天。
机灵的少年注意到白承轩和凤长天之间的眼神转换,更加重要的是,他也从旁边的角落看到了影子。
心脏紧张地蹦了蹦,少年脸上猛地一白,刚刚只顾着报仇居然忘记还有同伙的事情了,这,这是不是坏事了!
深吸一口气,然后脸上的表情仿佛是一个低调的崇拜者般,少年感慨与敬佩的说道:“原来是这样呀!那我们这些人还得好好感谢一些清河郡主才是呀。真是令人敬佩呀,这种拐弯抹角想要帮助我们,深藏功与名,完全就是当世闺秀的典范。唉,清河郡主的好意我们得领情,可是她又这么低调,这,我们是不是就要按他的意思,不往上面说了?免得供出来她来?”
“诶……”凤长天非常满意少年的伶俐,继续伪装道,“不上报怎么行!没有她我们可发现不了……”
“可大善人有大善人的意愿啊!清河郡主不敢出手,背后之人肯定谋划甚大,这么说来,几位恩人也和清河郡主一样对此隐瞒吧。”
“你的意思是?”
“清河郡主能发现一处,说不定还有很多处呢?”
“真的?”
“这……我也不清楚,不过我想着清河郡主如此善良,万一还有呢?”
“你说得对……”
……
被救的少女茫然地看着自家弟弟与凤长天一唱一和,似乎这场拯救的真正救世主就是那位从来没有献身过的清河郡主一样。
而凤长天两人只是负责跑腿的。
少年与凤长天两人说得眉飞色舞,各种夸奖的话一个劲地抛出来,简直把清河郡主夸得天花乱坠,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里来的忍辱负重的为民请命的大官呢。
就在白承轩都差点被成功洗脑的时候,凤长天突然转变脸色率先闭嘴,少年差点没刹住车,咳嗽了两声也沉默起来。
白承轩双手拢在袖子里,低声道:“走了吧?”
凤长天微微额首,说道:“刚从密道那里离开了。”
“那人会相信吗?”
“起码会怀疑,”凤长天脸上露出一个阴沉的恶意,“足够了。”
第一百五十二章 小心思
少年和少女:“……”
瞠目结舌地望着突然又变脸的两人,心里羊驼驼在顽皮奔腾,这又是怎么回事啊?
这时凤长天忽然扭头看向少年,说道:“这地道的人渣一般是四个人一起的,对吧?”
少年声称是的时候。
凤长天继续说道:“那就好,碍事的确实已经走完了。好了,我们回去吧!”
少年闻言有些茫然地抬头,这个时候难道不应该对潜在的犯罪分子乘胜追击么?
就在他准备开口询问的时候,旁边依着他站的姐姐扯了扯他的衣服,低声道:“你担心什么,想必大人刚刚可能已经解决了。”
这话声音虽小,但凤长天听得一清二楚,这姑娘也是个聪慧的。
事情确实已经解决完了,就在刚刚她用那些夸赞的话语以及躲在暗门后的人给清河郡主埋了一个坑,顺带还把他们的嫌疑给洗刷了一下。
这个拐子窝的背后定然是盛京的皇亲国戚,因为只有王府才会有阉人作为心腹存在,一个隐藏得这么深这么偏远的据点被扳倒了,幕后之人不恼火都不可能。
正好清河郡主这贱人因为嫉妒的原因,确实阴了凤长天一把,简直就是完美的证据,证明他们刚刚的胡编乱造是真实的。
而这地方如此隐秘,估计幕后之人所谋甚大,一个窝点被端掉可能不重要,若是很多窝点被端掉了呢?
凤长天的胡编乱造透露的意思分明是清河郡主抓到了好几个秘密。
哈,这下幕后之人想要放过清河郡主都不可能,而且因为窝点隐蔽,他有了怀疑也不会大张旗鼓地上去询问,更大的可能是旁敲侧击的使袢子,又或者宁可错杀绝不放过……
不管是哪种可能性,清河郡主都会毫无头绪地得罪这么一个势力,啧啧,想必她未来在盛京的生活应该会相当水深火热才是。
要么是死,要么,作为一个女子,幕后之人说不定会将她大张旗鼓地娶回家才是。
如此一来,幕后之人到底是谁也能及时发现了。
想到这里,凤长天的情绪飞跃不少,对那位身形虚弱的独眼少女露出一个略赞赏的微笑。
许是这笑容给了少女勇气,她突然拉着旁边的少年双膝跪地,恳求道:“恩人,不知能否收留我与弟弟?”
“哦?收留?而不是家仆……”凤长天的眼眸深了一些,说得有些意味深长。
少女面对凤长天一语点破她的小心思而畏惧地抖了抖,整个身体再次匍匐在地上,说道:“奴家苏氏愿为奴为婢,奴家是姑苏双面绣苏家最后一代传人,奴婢会很有用的。只不过奴家的弟弟,弟弟也是有心做学问考科举的,奴婢不想,不想……”
这年头在大轩朝考科举还要看出身。
当然不是几百年前说一定要世家大族,但是有一点必须是平民且三代清白无犯罪记录的家世。
也就是说,一旦父母辈是奴籍,或者读书人本身做过家仆奴隶,就一定不能进行科举考试,就算考了也基本不能做官,顶多做一下主家的客卿幕僚。
这点小心思凤长天稍微思索下就明白了。
她当然不会反对。
毕竟凤长天早就决定走科举这条路,凤歌这么好的身份她是绝对不会放弃的!能有一个包容自己女性身份的主公不容易呀,再也不用后悔没有投身在温文尔雅的太子那里了!
官场如战场,单打独斗是长久不了的,一个家用奴仆可没有官场上的左右手帮衬得大。
而这苏家小子看着也是一个重情义的人,若是聪慧到也是多一个盟友。
至于这位小姑娘所说的姑苏双面绣,倒还真给了凤长天一点惊讶。
姑苏双面绣可谓是天下闻名的绣品,“山水能分远近之趣;楼阁具现深邃之体;人物能有瞻眺生动之情;花鸟能报绰约亲昵之态”,会姑苏双面绣的绣娘基本此生无忧,因为绣品总会被人抢着买。
就算以后老了眼睛无法支撑这种细致活,去富贵人家做女红教习先生也能求得一个安稳。
凤长天再次打量了一下哪怕遭遇大难,神色也已经恢复平静的少女。
少女的样貌与她弟弟颇为相似,同样是剑眉星目,只不过被女儿态柔和化了一些俊朗,身着布缕单衣依旧带着一分英姿勃勃。
这种气质的女人也许不讨大多男人的喜欢,但女性朋友缘会更佳一些。
起码凤长天瞧她这副干练的样子,就比瞧着那些娇滴滴的小姑娘心情要好。
“可,允你!”凤长天点点头。
苏家女子大喜,立马再次叩拜谢过凤长天后,便伶俐地开口道:“少主,这隔壁还有几间不同的牢房,都是关押的一些被拐来的少男少女,奴婢想着,这拐子窝既然已经被发现了,那幕后之人只怕不会再派人过来,我们若是这么走了,只怕他们会活活饿死。”
白承轩瞥了苏家女子一眼,虽然没有聚焦,但那暮沉沉的视线照样令苏氏浑身不自在地抖了一下,只觉得周身冷了许多瑟瑟发抖。
少年赶紧紧紧地搂住自己姐姐,他不知道自己姐姐为何要开那个口,老实说,若不是开口的人是他姐姐,他都觉得这话说得有些不知道好歹。
自己还是被拯救的呢,居然还让恩人去救别人,而且还特意点出饿死与否的话,大度点看是救人心切,小气点看,简直是故意耍心机站在道德制高点。
凤长天瞧了苏家女子一眼,看到她消瘦的肩膀瑟缩了一下,唉,历经磨难的女子小心思小算计多一点也是正常的,只要心性没有坏,这都是小问题。
凤长天开口道:“成,带路吧。”
苏家女子心里松了一口气,她想救人是因为偶尔一次听到那批人聊天时,发现有几个人竟是从盛京富贵权贵人家被拐来的。
这些人都被关着的时候自然没什么不同,可若是能施恩救出去的话,以后说不准就是人脉,说不准去盛京时能被搭把手帮一把。
她也知道今儿这话不妥当,但为了弟弟,她也是有点顾不得了。
第一百五十三章 救人出来
不过苏氏也知道能遇上这么大度的主家是很幸运的事,再次将心思摆正了一点,认真开心道:“喏。少主。”
凤长天略欣赏的看着她,遭遇这等在常人看来几乎毁了一生的大难,居然这么快就恢复过来,还为自己的弟弟谋划,这样的女子若是给她平台,假以时日必能强大起来。
苏氏不知凤长天所想,她撑着苏家小子的手,自己站起来,一步一步,努力迈着步伐,领着凤长天与白承轩向外面走去。
“说起来,你们两个唤什么?”凤长天走到后面说道。
苏家女子立马回道:“回少主,奴婢与弟弟妹……生来就病病歪歪的,”她的神色黯然感伤了一下,然后继续道:“因为家里人怕养不活,所以都取得是贱名,奴婢名为苏求子,弟弟名为苏狗蛋。”
“……”白承轩还是第一次接触到这么奇葩的名字。
凤长天的神色也有些微妙,贱名好养活,这在乡野很是流行,就是在权贵中也有这样的习俗,但仅限于六岁之前的小名,而且狗蛋什么的,这种名字是不可能出现在富裕人家的。
就好比你能想象一位名满天下的风流少爷曾经的名字是被唤作狗腿子么……
简直不忍直视啊!
“还有别的名字吗?”凤长天沉默了一下,“毕竟像走仕途的话,这名字是不行的。”
苏家少女拖着病弱的身体顿了顿,然后认真地对凤长天说道:“还请少主赐名。”
凤长天一愣,心里微微一笑,赐名一般都是亲友长者或者德高望重之辈,还真是聪明的女子,时时刻刻将双方的关系拉扯得更近一点,知道前面话说的不妥,这里就不停地表达忠心。
不过凤长天并不反感这点小心思,便道:“你虽伤了眼,但白璧微瑕依旧是白璧,你便唤作苏微暇吧。至于你弟弟,便唤作苏玉衔吧。”
“苏微暇,苏玉衔……”苏家姐弟均在嘴里暗暗念叨了几次,越念越觉得有味道。
两人再次冲凤长天鞠躬拜了拜。
随后一行四人再次踏上救人的道路,这一次救人完全没有任何障碍,他们可以说是一路顺丰无阻地来到铁牢,甚至都省去了寻找牢房钥匙的时间。
里面的小孩子分成了几个团体,衣着华丽的站成一排,用警惕地视线看着他们。
衣着破烂但面容干净精致的孩子则围成一个圈害怕地瑟瑟发抖。
还有一些衣着平常干净整洁,他们看向凤长天等人的视线满是好奇。
这些小屁孩都受到了惊吓,难缠的很,一开始死活不肯跟着凤长天一行人离开,后来愿意离开了呢,一个个又身娇体弱的。
等到凤长天他们好不容易将人都带出来的时候,时间又过去了好久。
在他们出了山庙,看到喜极而泣就差泪流满面的震三时,一行人的队伍已经壮大到了二十来个。
这么浩浩荡荡一群小孩子走出来,差点没把等候在外面的震三给吓个半死。
“王爷,小姐,你,你们没事吧!”震三看到站在最前面的熟悉身影才安下神,对着白承轩上上下下打量生怕少了一根汗毛。
待得看满意,这才一脸苦涩地絮絮叨叨:“哎哟,我的主公诶。这都三更天过了!臣在外面差点没有急死,几次都想冲进去了又怕坏了事。“
说到这里,震三打量了一下周围站着的人,一手挥有点碍事又脸带警惕的苏玉衔:“哎,主子们这是从哪里挖出来的贫民,哪里跟来的乞儿呀……又乱发善心了,等会臣就帮您把他们送到官府去,这都是官府衙门该管的事情。”
震三噼里啪啦一通说,说到乞儿的时候有一个抱团的小团体怒目相对,其中有一个似乎想跳出来蹦跶,却被另外几个人拉住。
而在震三说到官府的时候,另外一批人几乎个个浑身一个哆嗦,衙门对孤儿流浪汉可不是什么好去处。
他们一个个可怜兮兮地看着凤长天与白承轩,有几个甚至还想用脏兮兮的小手扯他们的袖子,却被震三一个犀利的眼神给瞪在原地。
震三到底是暗卫营出身,稍微释放点威压,居高临下总是能给对方带来压迫感。
“嗯,他们都是被拐子拐来的。不过各人的身份不一样”,凤长天看了一下衣着华丽的小团体,那里应该就是苏微瑕坚持要救人的理由吧。
不过她懒得费心思,继续道:“你等会问问他们,还记得家的就通过衙门送回去,不记得的回家的路,愿意签下奴契留在这里的也记得去衙门那过个明路,然后在后院给安排一下住处,不想留下的也不强求。”
凤长天的安排可谓是充分考虑他们自身的意图。
无家可归的一大批在心里思索,而小团体中那几个身着锦衣打扮邋遢的孩子瞬间激动起来,但他们面面相觑后又将面上的激动压制住。
凤长天扫了一眼这些孩子的表情,估算了一下估计有十几个人会选择留下。到时候都丢到大哥那里去安排好了。
唔,不过家里若是人口要增加了,还是得多挣点钱才是。
“凤姑娘,这送回去送衙门是没有问,但是收做家奴就不合适了呀,”震三好歹也是世家出身的庶子,如今待得地方的也是王府,这些地方对家仆可是相当挑剔的,“他们一个个身家还没调查过,这万一……”
“放心吧,这地方是纯偶遇的,而且在王爷和我大哥眼皮子底下,谁敢乱安插眼线,”整个大轩朝唯二掌握了监察司,类似明朝时期东厂和西厂的专门针对权贵的情报机构,给这样的情报头子随便安插眼线,那不是脑子坑了是什么。
凤长天不在意地挥了挥手:“快去安排吧。”
震三瞥了白承轩一眼,并未发现反对的意思,便应声道:“喏!”
“……这位,等等!”突然,那小团体中有一个身材略胖的少年开口。
他微微抬起下巴,双下巴颤了颤很是傲娇的样子,却又在凤长天漠然的视线中渐渐低下头颅,然后有猛地抬头,梗着脖子声线带着几分不稳地开口:“这位凤姑娘是吧?能不能麻烦避一步说话?我,我有话想和你说!”
第一百五十四章 回来了
凤长天沉默了一下,微微额首,很快,胖子以及他身后还跟着两三个人一起站了出来。
其余人先是看了一眼小胖子。小胖子微微摇头。
“这位美人姐姐,”稍微走远,那小胖子立马暴露出一脸的焦虑,毕竟还是心性不大的小孩,能在逆境中维持这么久的稳重已经很不容易了,“我是盛京叶家的叶问天,叶家嫡孙,这次你若能送我安全抵达京都。我承你这个情。”
小胖子这装大人说话的样子有些好笑,有些倨傲,倒也不让人讨厌。
白承轩的手指间颤了一下,心下讶异,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叶家最受宠的幼子。
叶家算是典型的新兴贵族,这一家人都比较有官运,出了蛮多官员,文武都有,品级虽然不高但都是有实权的,典型的中坚之家。
若只是这样还不足以让凤长天有印象,偏偏他们家七年前出了个超级天才,叶盛天。他真的是不愧盛天这个名字,有一飞冲天胜过天意的感觉。
他考上状元刚刚入朝就解决了几桩大案。
之后被敌对势力贬到穷乡僻壤的地方,也翻手风云逆转回京,还将之前坑他的两个家族弄得家破人亡。
偏偏他还入了当今圣上的眼,如果说武安侯是皇帝最宠爱的武将,不,应该说大臣。那么叶盛天就是皇帝最依仗信任的文臣。
从状元到一国宰辅,他只走了七年,这么短的时间,简直骇人听闻。
“承情?我需要你承什么情,”凤长天对此嗤笑一声,“不过小孩子家家,乖乖回去就是,还试探考量那么多。没点趣味。”
苏微瑕一脸愕然,她不相信凤姑娘那么聪敏的人会看不出小胖子以及旁边人的身份。救命之恩是多好的机会,可她却是不屑一顾的态度。
这,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凤姑娘不想发展人脉?
“你……”小胖子脸都有些抖了,他难以置信地看着凤长天。
哪怕在盛京里,除了几个大世家的嫡系以及几位受宠王爷的嫡子,他叶问天还需要担忧谁?
谁会不给他面子?
偏偏被一个美貌的姐姐用不屑一顾的语气给鄙视了。
可他颤着手指着,“你”了半天,也没说出威胁的话来。
谁让这位姐姐是他的救命恩人,他又不是白眼狼怎么敢动?
这种感觉还真是微妙的有些糟糕。
“若是你急的话,那边会安排你去盛京,若是不急可以等这次寿宴后一起返程,”凤长天淡淡地回答,并没有太把救命之恩当回事,免得被那些家族误会自己会挟恩来报。
这种恩情人脉是最不好建立的,特别是恩情过大的时候,反而会给别人压力。
再说了她对自己很有信心,以后一定不会混得比那些天之骄子差。
这些权贵幼子普遍五岁,年纪尚幼还不太懂欣赏美,但凤长天的外貌震慑力太强,已经留给他们一个初步好印象。再加上凤长天这一份坦然与淡定,瞬间就刷高了这些权贵幼子的好感值。
这些权贵之后也不尽是笨蛋,谁想巴结他们谁想利用他们,也许在繁华的盛京还看不清,但是遭遇过大难后受过“严峻”教育的他们更能分辨出好歹。
当然啦,这里面也会有一两个被宠坏的,觉得凤长天的态度太傲慢了,想要教训凤长天一下。
不过在被旁人点醒“白承轩是活阎王”这一要素后,小娃娃瞬间浑身一抖,别说教训的计划了,只离白承轩远远的装出一副乖宝宝的样子。
“你,你叫什么?”
凤长天瞥了一眼哼哼吃吃的小胖子,不答。
“我,我很厉害的,会比哥哥还厉害的!你不想我以后报答你吗!”小胖子猛地高声说道。
旁边一圈人惊异的眼神让他的刚刚仰起的脖子又往回缩了缩。
凤长天这才细细打量了叶问天一下,白白胖胖的,没有胖子的壮硕狰狞,反而是一种福娃的包子样,看着软乎可亲讨喜的很。
凤长天虽然男装做得多,行为处事也有点向男性化偏移,但到底还是女子,对可爱的事物包容性高一些,便没再开口拒绝,只是有些无所谓地开口道:“唤我凤长天便可。”
叶问天听出凤长天的不在意,可他却没有底气反驳,不知道为什么,他面对凤长天的时候,有时候竟然有一种面对自家大哥一般的感觉。
凤长天这边是皆大欢喜,一伙人低调地重返登仙台。
凤长天迎来的是翡翠泪水澎湃的欢喜声,以及自家大哥犹如望夫石一般杵在门口的身影。
“我回来了,”凤长天微微一笑。
风远山差点控制不住杀人的欲望,在凤长天这浅浅的一笑中散了不少,他松开捏得出血的手指,深吸一口气,然后走到凤长天面前,先是轻轻地,仿佛抱着什么珍贵易碎品一般,浅浅地拥抱了凤长天一下。
然后抬头,抬手,猛地握紧拳头,用力一挥,重重地砸在白承轩的肩膀处。
众人皆惊。
震三彻底傻眼了,风远山这一拳实在是挥舞得慢,连他都能够轻松躲开,为什么主公不动声色硬接了这一拳呢?
风远山脸上的表情松了点,似是也没料到白承轩居然连内力都没有运行用来抵抗,实实在在就用身体的力量扛了下来。
想到自己足足用了七分力,而白承轩依旧是面色平静游刃有余的样子,免不了在心里低声:怪物。
“阿兄?”凤长天也有些诧异风远山的举动。
别人都觉得兄长痴傻,可凤长天却觉得自家大哥有惊人的判断直觉,而且脑子也不笨,与其说缺根筋,不如说是大智若愚。
这一下突然和白承轩杠上,真的很令人吃惊。
“我希望你许下的承诺都是真的,”风远山冷冷地看着白承轩开口道。
“自然。”
“都必须做到!”
“自然。”
“若是,若是你违背了任何一项,”凤远山收回手,低声道,“这一拳就是直接冲你脑门去了。”
“自然。”
白承轩视线微移,看着一脸茫然的凤长天,眼底闪现着宠溺。
第一百五十五章 太后的善意
喂喂……你们一个两个的打什么哑谜呀。
凤长天有些无语地看着自家大哥和白承轩,总觉得这两人貌似针对自己的某件事情达成了共识。
“云仙君,”不知从何处冒出来一位衣着华丽表情严肃的老嬷嬷,“太后娘娘有请。”
众人皆是一愣。
凤远山下意识地拦在凤长天面前,开口道:“不知是何事。”
凤远山这个举动是很冒昧,甚至有些大不敬。但老嬷嬷对此反而像是没有看见一般,她的视线挪向凤长天,眼底带着一抹温和。
老嬷嬷端了端身子,说道:“太后娘娘有旨,云仙君温良淑德,风姿卓越,堪称轩国女性之典范,后日的寿宴,太后娘娘将作为笄者亲自为云仙君行及笄礼。”
“什么!”
众人闻言皆是目瞪口呆。
及笄礼大家都知道,是女子十五岁的礼,相当于已经成年可以嫁人了。
本来,能够让太后参与及笄礼就已经是很了不得足够光宗耀祖的事情了。现在太后娘娘居然要作为笄者出现。
笄者是什么?
代表的是少女的长辈,一般是由少女的双亲担任。
宫里的公主都不一定有这样的资格呢。
可如今凤长天却得到了。
太后娘娘担任这个位置,等于就是光明正大地宣告大众,凤长天这位姑娘我罩着,而且是非常非常亲密的那种关系罩着。
原本充满敌意的凤远山脸上一下笑开了花,他虽然有点天真,但是也知道自己妹妹的短板,那就是没有一个拿得出手的女性长辈。
很容易被一些家族里的蠢货认为缺乏教养。
现如今太后主动出来了,小妹的短板不但被弥补了,还会成为一大长处,风远山心底也松了一口气。
凤长天转念一想,莫非太后是为今天的事情擦屁股?
就不知道太后想要顾忌的是清河郡主,还是那位被挖掘出来的人了。
不等凤长天细想,心疼凤长天的翡翠连忙拉着她就往屋里去,凤远山自然不会远离妹妹身边,又是端上一份份美食,又是嘘寒问暖,将凤长天伺候得精精细细的。
徒留在原地的苏家姐弟有些尴尬的左看看右看看。
还是凤远山的心腹心细,问清楚缘由后就领着两人往内屋走去安置。
白承轩遥望了一下凤长天离开的背影,一招手,震三微微垂头等候:“主子。”
“后天,事情都准备好了嘛?”白承轩道。
震三愣了一下,这才猛地想起来主子爷策划了好久的安排,难免黑线了一下,主子爷刚刚脱离困境就又重新开始考虑那个问题了吗?
都没有想过利用今天的事情打击对手么!
“震三?”不容抗拒的声音低低响起。
“主子放心,早已安排妥当,”震三连忙低头应道,迟疑了下,继续,“不过太后娘娘这突如其来的一遭,可能时辰上会有些对不上。要么,主子爷看是不是换个时间?”
白承轩微微蹙眉,然后舒缓眉间:“无事。吉日不介意那点时辰。”
震三囧了一下,主子爷你也太急不可耐了吧。
“不过,尽量赶在吉日吉时内,”白承轩补充道。
“喏。”
******
另外一边,京都的夜晚空旷澄澈。
五王爷白景云正与他的谋士们在书房里商谈,一个个正襟危坐。
忽然,一只白色的信鸽划过天际飞到了窗台门口,绑着紫色的绸带,于是除了一个中年谋士外,其余人都非常自觉地退了出去,关上了门。
五王爷旁边的影子里冒出一名死士,认真地解开小纸条然后恭敬地递给五王爷,五王爷看完后神色剧变,说道:“徐先生,大事不妙了!”
中年谋士带着一顶方式帽,依旧慢悠悠地摸了一下自己下巴的胡须,好像根本没看到火急燎燎的白景云一般,慢条斯理地开口:“王爷不用着急,诸事还请慢慢道来。”
“清河那个……”粗鲁的话五王爷也不想多说,表情略显焦躁,“如今登仙台数个据点被发现,父皇也在这边,万一被发现了可如何是好。”
徐谋士猛地睁开眼睛,他们确实有不少培养心腹与暗卫的据点,但是登仙台的意义是不一样的。
那一块不仅投入最大,且还是附近十来个窝点的枢纽,摧毁这一处另外十几个也不能用了,可以说最南边的心腹之地。
不过……那个地方据点那么隐秘,又有二十多江湖上数一数二的高手驻守,应该说蚊子都飞不进去啊,这么一个地方居然一晚上就被挑破了,简直难以相信!
“损失有多大?”徐谋士不再喝水。
脑子里在转悠是不是哪里出了内鬼。
“原本打算培育的“花种”,全被救出!”五王爷的表情越来越阴沉。
花种,指的就是那一批有权有钱人家的孩子的小团体。
五王爷原本心思很大。
他是打算将家里权势不够大的权贵之子,用药物洗脑成自己的死忠再放回去,至于另外一批家里权势太大不好下药的权贵之子,就安排一次“见义勇为”让他们的家里欠了五王爷人情。
诱拐这些权贵之子可以说花费了无数的心思,难度难于上青天。
可如今,居然全做了无用功,不,或许不仅仅是无用功,既然是被救出去,等于有人替代他们承受了人情,等于就是给他人做了嫁衣!
这怎么不让心胸狭窄火爆的白景云脸色发黑。
徐谋士的表情也很糟糕,不过到底还是稳住了心脏,低声道:“查出是谁了吗?”
五王爷冷笑一声:“清河那个蠢货,把我的那个好二哥引过去的。”
“这,信息的可靠性?”
“四大恶人残存的唯一一个跑出来汇报的信息,他可是学了东瀛忍术的,屏住呼吸埋在地下的时候哪怕是顶尖高手都难难以察觉!”
“可信?”徐谋士并不相信那些江湖人士,特别是这种名声不好的,简直就是信口开河的三姓家奴。
“呵,先不说其余三毒死后他对幕后黑手的愤恨,单说背叛这件事情,”五王爷露出无比狠辣的眼神,单手一拧将茶杯盖给裂成两块,“他以及他兄弟全家人的性命都在我这,要么活,要么如老鼠般去死去。想来,他是不会选错的!”
“既然王爷已经有了决断,”徐谋士默默地站起身,“清河郡主那,在下尽快想办法处理,只不过……”
徐谋士也有些头疼,清河郡主不单单是郡主,还是他们的盟友庄国公的亲生女,杀,是肯定杀不得的。
“哼,”五王爷一脸阴郁,“你今日就去请玉妃,让她做媒求亲。”
徐谋士一愣,当即反应过来,好主意,委实是个好主意!
一举不但控制了清河郡主未来的动向,还能和庄国公加深关系。
“是,王爷。”
第一百五十六章 忙碌的筹备日子
又是几日过去,此时,震三已经将那些愿意回去世家大族的小孩送走了。
不少家族的人闻言欣喜不已,一是开心自家的孩子被找到了,另外则是意外地和朝中的宠臣孤臣武安侯有了一丝联系。
有几个多次厚着脸皮,带着面容还有些疲惫的孩子想要登门拜访,弄得凤远山头疼不已。
皇帝见凤远山为难不好过,立马大手一挥,勒令所有的世家大族统一借着凤长天的成年礼来感谢,平日不得劳烦。
好啦,皇帝都这么说了,那些世家大族也只能打消心思,掰着手指等着云仙君凤长天的成人礼。
又是太后娘娘亲自举办,又是皇帝的明令下旨,凤长天的成人礼俨然成为几十年来最大的一次盛会。别说世族小姐,就是大公主都比不上。
这让清河郡主一行人闺秀们,差点没嫉妒得咬碎自己的银牙。
日子走得飞快,凤长天被风远山妹妹长妹妹短地认真照顾几日,终于有些忍不住这种几乎腻死人的亲情,跑了出来,一个不自觉,就走到了震三临时安置剩下那些孩子的地方。
白承轩得到暗卫的消息后,执笔的笔尖落下一滴墨汁,不动声色地处理完一件事,然后起身,朝着后院走去。
现在还留下共十六个孩子,最大的十四岁,最小的四岁。
除了苏玉衔的姐姐苏微瑕其余的全部都是男孩子。
这让凤长天在心里升起一种“只怕她弄垮了一个暗中培养死士的窝”感觉,啧啧……偷偷摸摸能养死士的人家非富即贵。
作为被坑的清河郡主,这次估计是真的惨了。
不过凤长天没将多余的心思放在这上面,反正连累不到她身上。
她看着这些站在面前的被拐的孩子,一个个头发枯黄,面黄肌瘦,明明身上穿着刚刚发下去的干净衣服,却依旧是一副畏缩的样子,有几个居然还穿着有些破旧的扎草鞋。
他们看向凤长天的眼神怯怯的,表情充满渴望,就好像饥饿的嗷嗷待哺的幼鸟。
震三不是已经给他们发放了新的衣物鞋子么?
凤长天微微蹙眉,看着那几个没有穿布鞋的少年低声道:“你的新鞋子呢?莫非是被谁拿走了?”
说罢,严厉的视线扫过众位少年。
众位少年被这视线扫得浑身一颤,不过一个个的脸上除了畏惧并没有心虚。
被询问的孩子倒是一脸惶恐地摇摇头,然后低声回答:“没,没有的事,是小的……小的只是太喜欢了,藏在自己的床底下舍不得穿。多好的鞋子啊,想着以后若有机会寻个媳妇就留给她做聘礼,主子是大善人!还请主子不要赶走小的。”
凤长天闻言况心里一突,不过是一双微不足道的破鞋子,居然让人宝贝成这样。
被拐卖,孤身一人在世上,居然还如此认真挣扎地活着。
她忽然觉得之前还有些纠结,认为自己太惨了。
当这些负面情绪在面对这些人的时候,简直就好像是无病呻吟的笑话一般。
还纠结什么呢,就利用自己的金手指在大轩朝发光发热好了!
凤长天的拳头握紧然后松开,最后一抹覆盖在心上的阴霾随风而去。
白承轩若有所感地扭头,只觉得凤长天还是那个凤长天,似乎精气神有点不一样了,感觉上,似乎比昨天的她更加强大。
凤长天说道:“你且放心穿着。日后,只会越来越好的!”
几名孩子依旧有些畏惧地点点头,不过紧绷的脸皮放松了一些。
凤长天也没急着逼迫他们,日子都是人过出来的,只要有条件谁也不会苦逼地困在苦日子里,等他们尝到甜头后自然会乖乖地换。
凤长天回头看向震三:“震三,这些人我们凤府都要了,不过目前我们人手不足,你能先帮忙安排在我的府邸吗?”
凤长天有了云仙君的名头,在登仙台山中央,是有一处隶属自己的豪宅的。
震三看了一眼白承轩,然后点头应诺。
“我们凤府也不是白养你们,”凤长天回首看向众位少年,发现他们要么低着头,要么看着自己的时候表情羞涩闪躲,心里好笑,继续道,“留在这里若是行不良之事,那就只能遣送你们回去了。”
有几个听了眼睛急得有些泛红,说道:“凤姐姐,我们,我们一定能吃苦耐黄老好好做的。”
还有一两个十岁的抱着小孩,也是一脸恳切:“我弟弟很聪明,我也很能干的。”
“日久见人心,看你们的表现了,”凤长天说道。
“那,那我们现在都可以留在凤府吗,真的吗?”一个小屁孩略忐忑地问道。
凤长天认真地点点头。
“好的,小姐!”一群小屁孩闪烁着晶亮的眼睛猛点头。
凤长天嘴角抽了一下,真是有一种孩子王的感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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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南县凤庄外的官道上,车马川流不息,最近这些天热闹非常,各地的世家子借着凤长天笄礼时不时就来送礼物。
沿街街道两旁的树木皆已经扎满了红色的绸带,但凡沿街有些邋遢的地方,都翻修翻新了一遍。
皇帝也舍不得凤远山因担忧凤长天笄礼的安全事事操心的模样,大手一挥,禁军便日夜巡逻,见到一切可疑的人都上前排查。
凤长天的父亲更是忙碌得不赢,见面就哭诉对不起自己的宝贝心肝儿,竟然让女儿在这种穷乡僻壤里举办笄礼,话里话外竟是有些嫌弃太后的品味。
要不是一脸黑线地凤长天制止住他,只怕还要说出一些大逆不道的话来。
摊上这样的父亲和兄弟,也算是甜蜜的负担吧。
盛京那边凤家的族人闻言也是早早地赶过来了。要不是有曾经认错人的尴尬,只怕那些人会要求让族长的亲母过来协助仪式。
不过就算没能摊上最大的好处,他们一个个依旧当能过来参加笄礼视为荣耀,每一个自告奋勇地来帮忙,忙得脚不点地,嗓子都快沙哑,但所有人脸上都带着欣喜的笑容。
所有人里,只怕最空闲的就是凤长天了。
她只要在太后派来的老嬷嬷那熟悉笄礼当天的各种礼仪即可。
好在太后体谅她曾中道衰落,不强求礼仪规范,加上凤长天浑身充满自信,礼仪学得虽然不够完美,但行走间竟是流露出一派世家大族子弟才能拥有的写意风流。
老嬷嬷看在眼底,回到太后那,倒是暗加赞赏的如实汇报。
太后闻言对凤长天更加满意了。
第一百五十七章 终是登场及笄礼
云水最为宏伟的宫廷建筑,处于山峰的观星楼主殿张灯结彩充满着喜庆味,清河郡主从轿中下来,看着往常肃穆神秘的大殿因为凤长天的及笄礼而裹着喜庆的红色,淡淡讥笑挂在唇边。
柳菲菲是随着二王府的马车过来的,从马车上下来,眼中更是染上嫉妒以及对未来的野心。
她的肩膀猛地被旁边一人撞开,回首,就见白玉腴小郡主鄙视地看了她一眼:“虽然我看不上那个凤氏山鸡,但是总比你这样的要好,腆着脸还想和我母亲表哥挂上亲戚关系,谁给你的脸,你以为秋哥哥真信了你的鬼话?”
柳菲菲拳头握紧,她的姑姑和秋家确实是姻亲关系,只不过姑姑早已逝世,之前两家也没有走动过,关系早就疏远。
若不是这回柳菲菲的娘过来,她还真不知道能有这么一门亲戚。
她愤愤地看着白玉腴,不就是一个妾生子么,居然这么傲慢有什么了不起的,等我做了武安侯夫人,等着你来求我。
巳近吉时,大殿里的宾客早已各就各位落坐了,高处自是不胜寒,穿着春夏的衣裙,围着暖炉,倒也暖意洋洋别有一番滋味。
坐下的人互相看看,均是诧异,居然都是熟悉的面孔。
“张兄,你不是说抱恙在身不去参加诗会么!”
“李公子这话说的,我还以为你会去……没想到你也过来这里了。”
……
“明姐姐原是来了这里,何不早说,我们也能结伴同行过来呢。”
“唉……这事原是姐姐的不是,父亲说得急,我们家也没有怎么准备就急急忙忙上路了,是以才没有及时与妹妹说。”
……
交流间这才明白那些打着各种各样借口不见人的,其实都是为过来参加及笄礼做准备,一时间,不少人心底对尚未出场的凤长天泛起涟漪,真是令人嫉妒呀。
秋月夜的母亲拍了拍有些愣神的秋月夜,说道:“没想到比老爷说的还要夸张,娘先去偏殿与那些夫人招呼一二,你陪着叶家公子走走,离及笄礼还有一些时候。”
秋月夜的母亲柳氏非常明白自家夫君的想法,就是想要结交叶家,她便非常顺手的将自己儿子给卖了。
秋月夜自己最不愿意的就是参加这些宴会,可今日是叶公子,而且又是她的及笄礼……
叶公子忙道失礼了,让道让秋母离开。
秋月夜看着,然后拍拍自己的衣袖,摇摇头说道:“我父亲就是太爱钻营了。”
叶公子同情地拍拍秋月夜的肩膀:“可不是么,他连我们之间的关系都不知道,就……”
秋月夜的表情闪过一丝尴尬,他和叶公子可以算得上是同窗了,不说同窗也是同校的关系,之前也有交流,互相早已将对方当做好友。
秋月夜自己知道自己父亲的德行,这种事情他也就没有往家里说,偏偏这次出行,叶家为了感谢凤家的帮助,临时加了几十车的大礼。
也因为礼物太多,时间太赶,以至于叶家的嫡系大公子叶盛天也只能去拼车了。
秋父自认为抓住了一个大机遇,对秋月夜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招待好叶公子,弄得秋月夜更加觉得尴尬,不愿多说。
于是,就变成了如今这样子。
叶盛天把玩着手里的白玉杯,淡淡的看着,突然开口道:“秋兄,那凤家你可有所了解?”
秋月夜知道叶盛天说的其实就是凤长天,毕竟他与凤家唯一有过接触的,也只有二王府邸的凤长天了。
斟酌了一下,秋月夜开口道:“窈窕淑女,倾国姝色,静若处子动若脱兔。”
“哦,”叶盛天有些感兴趣地放下白玉杯,“听着,是位很优秀的人呀。”
秋月夜没有多说,背地里议论女子还是有些出格,更何况这还是他心仪的女子,于是只低低地看着案几。
约莫半个时辰后,一众太监宫人们从旁边的偏殿鱼贯而入,大殿里原本热闹的气氛静默了下来。
“皇上驾到!太后娘娘驾到!”
两位大佬同时莅临,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事情。
大家立刻起身离席跪拜,呼万岁千岁的声音震耳欲聋。
皇帝虽依旧身着黄袍,但看着明显是平日穿的衣服,他身侧的太后娘娘更加是一副养尊处优的老太太装扮。
在这种及笄礼上,这种装扮更加显示出对凤长天的看重。
毕竟常服代表家人主人,若是大礼服那只能代表客人了。
众人再次在心里将凤长天与凤远山的地位,拔高了一层不止。
主殿的声音那么大,偏殿这里自然能得到消息。
翡翠激动坏了,好不容易从激动中醒过神来,想着自家小姐的装扮,急忙回头道:“小姐,这妆容也太素淡了,趁着还有些时辰,奴婢为您更衣梳……”
“不必了,这样很好,走吧。”凤长天淡淡出声。
“可是小姐你……”翡翠为难地看着一头长及脚祼的青丝上只挽了只凤钗。
虽然这是太后娘娘送的,但是只有一样装饰,对于及笄礼而言,妆容那还是太素淡了呀!
唉,也不知道是为什么,自家小姐从来都不喜欢束发,为啥自家小姐这么不爱美呀!心塞!
不过翡翠也不敢勉强,那些过来伺候的宫女嬷嬷更加不会勉强,一行人就这么向着正殿前行。
跟随在凤长天身后,想到曾经冷院的生活,又想想现在,翡翠都眼泛泪光。
凤长天眼神平静,她面前沉重镂空木门缓缓地拉开。
听到正殿大门“嘎吱”拉开的声音,不少人闻声而望过去,一个个均愕然沉默,瞪大了眼睛,愣愣的看着眼前仙姿玉色的绝代佳人!
全场再一次呈现死寂的气氛!
这次死寂不是畏惧皇权,而是失神惊艳。
所有人只能傻傻地看着,脑中只有一片空白,恍惚地看着这一抹宛如精灵的纤细身影缓缓地朝他们走来。
莹莹光泽的乌黑发丝几乎没有绾,任由它们挽迤在身后。
她这么摇摇曳曳自在从容地走过来,略显纤细的身姿让人打心底地怜惜。
绝美的容颜,不施半点脂粉,一双黝黑的美眸清澈似能见水,唇角微微一扬,透着一股暖暖透透的温暖光华,让人如沐春风。
哪怕这位只是身着最最简单的童子服,一套素色襦裙,朱红色的锦边,似中衣,衣缘没有文饰,简单的精致腰带。
就算她根本未曾看向你,你却依然能感受到一种动人心魂的诱惑力!
渴望她,期盼他,恳求她,只要她愿意看你一眼,哪怕为她死了也甘愿!
这……这就是云仙君?
第一百五十八章 轻松化解
她越走越近,没有看向任何人,只对着太后缓缓地行礼:“见过太后娘娘,见过陛下,万安。”
随着她的行礼,那黑发宛如世间最美的的绸缎浮光流动,发尾坠在白玉地面上,透着一股漫不经心勾魄的味道。
咕,也不知是谁在这寂静的宫殿里忍不住吞咽口水。
也打破一片死寂。
这时所有人才诧异地发现,自己居然被这样的美貌惊得忘记了呼吸,以至于胸口仿佛憋闷了很久一般隐隐有些作痛。
他们暗暗心惊,可眼睛依旧不受控制地再度落在了凤长天身上。
叶盛天都忘了手中的白玉杯,差点不慎落在地面上,他手指动了下,忽然想起自家那混不吝刚刚被救回来的小胖子所说的赞美。
原本还觉得是自家小弟弟见识少,见到稍微上乘点的姝色就惊为天人。
现在看来,分明是自家小弟能够述说的赞美词汇太少太贫乏了,言语间根本不足以描绘凤长天美貌的万分之一。
如果是这样的人……他还真不介意长辈曾笑谈的求娶。
秋月夜愣愣地注视着凤长天,她更美了。
察觉到身侧人灼热的目光,秋月夜似是猛地回过神一般低下头,这样的自己,这样的自己又怎么匹配得上。
皇帝静静地注视她几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太后咳嗽了一声,他才收回目光:“平身,朕今日可是作为主人过来的。不必太过拘束。”
“嘶……”
殿里放出倒抽凉气的声音,看衣着就知道皇帝太后是来撑腰的,但是没想到居然会是这么重要的位置。
及笄礼上人的名称都代表着含义的。
赞礼1人——主持
赞者1人——正宾、长辈侍者,协助正宾、长辈行礼。
有司1人——侍者,为笄者托盘的人
正宾1人——有德才的女性长辈
笄者1人——成年待行笄礼者
主人2人——笄者父母
什么叫主人,主人在往常可是代表父母的!皇帝说这话,待遇只有公主才有的好不好!
这样的待遇若是不让人眼红嫉妒,还有什么样的待遇能让人眼红嫉妒!
已经被嫉恨冲昏了头脑,一而再再而三失利,特别是昨日夜晚刚刚被父亲告知要与五王爷联姻做侧妃的清河郡主忍不住了。
凭什么!凭什么这个女子能在这里享受万众瞩目的目光,甚至享受到二表哥的目光!甚至有可能能够伺候在二表哥身旁!
而自己,却只能和不喜欢的五表哥联姻。甚至是作为侧妃,一个妾室!
凭什么,凭什么!
清河郡主猛地站起来,完全不顾自家父亲瞬间铁青的脸色,笑得很温柔道:“陛下,我们大轩朝的公主均是贤良淑德,才艺脱俗,奈何一直无缘一见,今日太后娘娘和陛下给予云仙君这么大的荣宠,不知我等能不能一见云仙君曼妙的舞姿呢?这也算得上以后流传千古彩衣娱亲的佳话呢。”
清河郡主这话说得突兀得很,颠三倒四没有礼貌,甚至令在场的人颇为嗤笑。
不过有一句说到了点子上“彩衣娱亲”这个词汇非常给力。
太后和皇帝这么给凤长天脸面,若是凤长天连“彩衣娱亲”都不愿意做的话,说起来确实不好听。
清河郡主这话说得冒犯,不过众人却对这个要求心生期盼。
毕竟云仙君的美貌已经如此惊心动魄,若是搭配上曼妙的舞姿!不,哪怕只是简单的舞步,只要美人愿意随意的动一动,光想想就觉得心痒难耐得很。
秋月夜担忧地看了凤长天一眼,白承轩的脸色已经彻底沉下来。
时间缓缓地过,凤长天没有动也没有开口,坐在偏殿一些沉不住气的少爷公子及闺秀们互相窃窃私语。
柳菲菲与清河郡主脸上闪过一抹得意的讽笑。
凤长天若是跳舞,这大庭广众之下又有哪个真正的闺秀千金会起舞,名声还要不要了?
她若是不跳舞,那更好,不肯彩衣娱亲,那就是不给陛下太后娘娘脸面,直接削弱了她如今最大的靠山。
片刻后,凤长天唇角忽然微微弯起,美眸中浅浅地闪过一抹怅惘,然后慢慢地环视周围,最后目光平静地看向皇帝与太后。
浑身突然平添出一股傲人的气势,凤长天开口道:“今日是及笄礼,太后娘娘为正宾,陛下为主人。本君何德何能能有如此荣幸的待遇。不过有道是享有权利就得承担义务,既然某享有这般的待遇,那么理所应当承担起维护名誉的义务,这大殿之下,又有哪位当得上本君为其起舞呢?”
全场先是一愣,瞬间开始深思起来,细思极恐。
这话说的,太后娘娘为正宾,陛下为主人,这只有嫡系还得是受宠的公主才能有的待遇。
凤长天一句话就把自己的身价合理拔高了,
然后如今坐在大殿之下观礼的几乎全是臣子以及家眷,像是王爷这等高身份的都是坐在上殿的位置。
也就是说,大殿之下根本没人能一观。
若是他们真的观看了,那才是不敬,大不敬!
不少人心里咯噔了一下,突然万分感激凤长天能及时想到这层,而不是跳完之后被别人想到,自己这可是躲过了一劫,没有踩到雷点。
与此同时,不少恶意不满的目光也投向清河郡主,毕竟这么一开口就坑一批人的蠢货也是少见。
五王爷脸色有些不好,他突然觉得自家谋士的联姻建议说不准是一个错误。
清河郡主的脸色唰的一下苍白似鬼,身后父亲如芒刺股的视线灼热非凡,她知道自己这次真的闯大祸了。
五王爷眼底微闪,收回厌恶的视线,开始不动声色地打量这个曾经巧合破坏自己计划的女子。
七皇子白天御眼底闪过满满的笑意,不过在看到嘴角微扬的白承轩后,脸色再次垮下来。
叶盛天把玩起手中的白玉杯。
秋月夜松了一口气,将担忧放在心底。
陶心莹略好奇地看向凤长天,这就是自己姑姑曾经说起过的女子吗?果然非同一般的机智呢。
“好啦皇帝,你作为主人也该让赞礼他们出来主持了,”太后微微额首。
第一百五十九章 完美及笄礼
太后一开口,这话就等于是定性了,清河郡主一开始的挑衅就这么被压下,非但没有让凤长天丢脸,反而让她露出了锋芒,露出了风骨。
美人风韵犹存,然,风骨更甚。
赞礼在舞台中心向观众行揖礼,并对及笄礼及参礼人员做简单介绍。
赞礼唱:“笄礼始,全场静。天地造万物,万物兴恒,以家以国,祖光荣耀。父母传我,人生家 国,贵至荣和。夫,人之因幼,少而及往,青年独立继承。家、族、国纳其人之成立,与其人之权利,其成人者受个体生存,家族责任,社会义务之命。此,特予正礼明典。成人笄礼开始,奏乐!”
“请赞者入席。”
护国长公主出人意料地走了出来。
全场人的表情都有些呆滞了,太后作为正宾,陛下作为主人已经够吓人了,怎么连护国长公主都过来凑热闹了!
这是要逆天么!
怎么之前一点风声都没有透出来,完全不知道他们有联系呀!
护国长公主面容严肃,以盥洗手,于西阶就位。
笄者凤长天慢慢地走出来,站在场地正中央,朝着南边,向观礼宾客行揖礼。
坐在南边的宾客们再次有一种快要窒息的感觉,直到凤长天行完礼,回到笄者席上,向西跪坐好才缓过劲来。
护国长公主来到凤长天面前,眼底含着微微的笑意,这让凤长天心里泛起一抹疑惑,除了那次女扮男装的医治,她从未与护国长公主有任何交集之处,而此时她又是身着女装,为何护国长公主的态度看起来与她颇为熟稔。
护国长公主拿起杨华木的牛角梳,轻轻地为她梳着发髻,然后把梳子放到席子南边。
此时该是主人登场,凤善信坐在不远处吹胡子瞪眼睛一脸的不满,他身后是拖着他不让他冲出去的凤家旁系,也是他名义上的族长。
“善信呀,你不要犯傻!坐在那上头的可是陛下,难道是你比得过的人物!”族长真不明白凤善信怎么会不甘心主人之位让皇帝做了。
这可是光宗耀祖的天大的好事呀。
凤善信愤愤地捶了下自己的大腿:“今日是我乖女的及笄礼,本就应该是我当主人才对!本来就应该是我……”
族长连忙捂住凤善信的嘴巴,心里更是抽风的疼,脸上微微抽搐,还要努力安慰:“好啦好啦,事情已经发展到如今这一步了,你总不能冲上去将陛下赶下来吧,这可是大不敬呀!木已成舟,你就老实点吧。”
“……哼,”凤善信继续不甘不愿地哼了一声,“等远山过来,看我不拍死他,这小子,谁给他的胆……居然就把我主人的位置,就这么,就这么被人忽悠走了!我的乖女呀……”
“好啦好啦,你怎么又来了,”凤家族长再次在心里感叹一声,什么叫忽悠走,这摆明是陛下给凤远山脸面呀。
毕竟皇帝私下不止一次说过,错过了凤远山的冠礼是一件极为遗憾的事情。
这年头是怎么了,莫非还真是傻人有傻福。
凤家族长寻思着是不是要找个傻乎乎的做继承人的时候,皇帝起身了,他简单说了两句:“今日乃云仙君的成人笄礼,长天温良贤淑,成人笄礼正式开始!”
所有人都起身,赞者奉上酒,笄者凤长天转向北,此时是正宾出场。
来者居然安排的是二王府的贾侧妃。
一个是名正言顺的侧室,一个是名义上的表小姐实际上算得上二王爷的人的女子。
结果在这里,一个成为正宾,给另外一位行及笄礼。
这看上去颇有一些古怪。
众人的视线都带着一丝飘忽,一点玩味。
贾侧妃接过醴酒,走到凤长天笄者席前,面向凤长天,念祝辞曰:“甘醴惟厚,嘉荐令芳。拜受祭之,以定尔祥。承天之休,寿考不忘。”
凤长天行拜礼,接过醴酒。
贾侧妃回拜。
凤长天入席,跪着把酒撒些在地上作祭酒。然后持酒象征性地沾嘴唇,再将酒置于几上,有司奉上饭,笄者接过,象征性地吃一点。
凤长天拜,正宾答拜。
凤长天笄者起身离席,站到西阶东面,面朝南。
皇帝起身下来面向西。
太后关怀地看了凤长天一眼,越看越觉得美得清尘脱俗,不妖不媚,很好很好。
老人家看年轻人本就自带滤镜,更何况又是长得如此讨喜的女孩子。
“好好好,礼仪既备,令月吉日,又有云仙君之品级,昭告尔字,婠婠。”
凤长天一愣,答:“婠婠虽不敏,敢不夙夜祗奉。”说罢,凤长天向宾行揖礼。
皇帝此时起身,所有人立马起立。
皇帝开口道:“长天笄礼已成。”
众人立马高呼:“喏”然后鞠躬行大礼。
凤长天有些无奈地看着这一幕,今天可能是在场宾客参加的最为无奈的异常及笄礼了,动不动就要起身行礼跪拜什么的,她都替他们心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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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笄礼完结,安南这边的热闹却远远没有完结。
凤长天的美貌以一种势不可挡的力度席卷了整个大轩朝上流圈子,不少抵抗力弱的公子哥,回家后连夜做了无数首相思诗,又想起凤长天与白承轩暗地里的关系,默默地垂泪。
武安凤府再次几乎被人踏烂了门栏。
不同于之前是为了政治结交,这次过来的几乎都是被自家儿子明里暗里明示暗示怂恿威胁,不情不愿过来的各家夫人。
凤善信早早地出卖自己儿子,躲在里面装死,不肯出来。
风远山的表情都要僵硬石化了,他一个大男人哪里又经得住这些内宅高手的话术,没说几句就差点把自家妹妹给许配出去了。
还好凤远山的亲信见状不妙,立马偷偷跑出去给皇帝的心腹内侍报信,这才在凤远山犯下大错之前将其拯救离开。
至于凤长天,她非常有先见之明的一早就跑到隔壁镇上踏青,就等府邸的眼线透露消息,具体什么时候风波平息了,她什么时候再回来。
第一百六十章 无意的失误
暖阳映着清澈见底的小河看不到尽头,水从石板拱桥下缓缓流淌,熠熠的光辉时不时闪烁,偶尔有顽童在小河边嬉戏打闹。
小河两岸边多的是两三层黑瓦小楼,水渍斑驳的墙面上爬满了青藤蔓,看着有点像是江南水秀的凤凰。
走过河道上的石板路,内城今日赶集,人数平白增加了一倍。
石板路上人来人往,就差人挤人了。
行道左右两侧开着各式店面,门面上挂着五花八门的招牌,吃食、茶楼、刀具店应有尽有。客人络绎不绝。
白承轩跟着凤长天沉默地走着,半晌,在凤长天又一次被白承轩拉着躲开拥挤的人群冲撞后,凤长天开口道:“王爷跟着我出来做什么?”
“表妹,及笄礼之后还有主家的答谢宴,你为何离席?”
“?”凤长天愣了一下,“这很重要么。”
“……”白承轩沉默。
他能说凤长天突如其来的离席,将他的安排全部打乱了么。
“王爷?”
“不喊表哥了?”
“……”
白承轩丝毫没有被凤长天略显嫌弃的眼神触怒,认真道,“表妹,这马路这么宽,表哥我也不过是觉得对治理县下的了解太少,如今微服私访。”
“……表哥,你有没有觉得,你话越来越多了,”凤长天觉得面对白承轩越来越头疼。
这货要么将冷酷装逼到底,要么就突然没脸没皮,整个人的性格简直就和精分了一样!这还是一个人吗?
不……看他这紧迫盯人的黏糊劲,应该没被穿越,换言之……
纯粹是这人精神有问题。
白承轩似是完全没听见,说道:“表妹打算如何安置那些人。”
凤长天一愣,沉吟片刻:“应该会安排他们去念书吧。只能说那些人贩子眼光不错,好几个特别聪明伶俐,招揽来的到底不如自己培养的,我也不想让她们浪费了。”
“念书?”白承轩眼底闪过一抹晦涩,“本以为表妹只打算收为小厮。若是念书,只怕要另做安排了。”
凤长天心里暗道一声不妙,也是最近忙糊涂了,她刚刚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是女装在和白承轩说话。完全当自己是凤歌的时候在和主公提建议!
寻常女子又哪里会说出招揽这种话来。
真是自己捅自己一刀。
“唉,还不是因为我阿兄么,”凤长天做出一脸忧郁的表情,慢慢步入旁边的一间茶楼雅间,“表哥也是知晓我兄长的性子,说得好听点那是勇猛无双,说得难听点,简直就是……还是不说了,所以我想呀,既然阿兄不愿意读书,那么我就多给他安排一些读书好的人帮衬着。表哥觉得我的想法怎么样?”
凤长天回首微笑。
“……”白承轩看着凤长天的微笑有点愣神,半晌没开口。
凤长天在心里长吁一口气,这段也算是过了,然后赶紧呼唤旁边的店小二上两壶好茶来。
她想给自己压压惊。
白承轩眼底闪过一抹了然,随后也跟了进去。还没坐下,他们旁边一桌的两人已经起身,正准备对着白承轩行礼,“王……”即将说出身份的时候,白承轩摆摆手。
两人顿了一下,闭嘴,对视一眼,向着白承轩这一桌走过来。
“云仙君安,”秋月夜悄悄地脸色有些复杂地看了凤长天一眼,然后不敢看白承轩只低调地拱拱手道,“白公子安。”
叶盛天注视了下白承轩和凤长天,不知怎么的心底闪过一抹失落,然后又打起精神说道:“刚才叶某隐约听到读书功名几字。大轩朝虽然实行科举不久,多数人还是习惯举荐制度,但是在官场上若是能成为童生考试成秀才,正经地取得监生身份去国子监学习的话通常能走得更远。”
叶盛天这话说得很实在,官场上也讲究一个同窗情谊,国子监的博士与助教,无不是万一挑一之辈。
那里的学子也是全国精英中的精英。
若是平日凤长天肯定很乐意听一听,奈何今日她抛出来这个话题,只是为了转移视线罢了,叶盛天突然这么深入聊一下,瞬间让她有些无言以对。
恰在这时,不远处的酒桌上一名书生打扮的二十岁青年嗤笑出声,有些阴阳怪气地说道:“哎呀哎呀,没想到这年头还有向往国子监那种充斥着纨绔子弟的蠢蛋啊,谁不知道那里的人……呵,多的是混个捐官的,能出头的没几个,啧啧,那儿可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简直是没法说了。”
叶盛天的手指僵了一下,他没想到这么快就会有人来拆台,国子监虽然走后门的很多,导致里面学生的质量确实层次不齐。很多世家也有自己的私塾,并不卖国子监这个名头的账。
但“国子监”在名义上确实是代表了盛京王室世家子弟的官学。
叶盛天有一种被连带侮辱的感觉。
他神色不变,声音微微低沉:“这位兄台,国子监的博士与祭酒都是大轩朝最有声望的大儒,都是德高望重之辈,也不知你刚刚的结论是如何得出来的。”
一下子就将矛盾上升到指责大儒的份上,这对于任何一位学子都是极其不利的名声,凤长天嘴角扬起一抹不经意的微笑,这个叶盛天还挺聪明的。
白承轩隐晦地瞥了叶盛天一眼,微蹙眉心,然后又恢复平静。
“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小子想要给我下什么套,得了吧,你小子也不用激我,我也没什么可以失去的了,看你那么推崇国子监就知道你肯定是哪里的官家子弟吧,”青年有些阴郁地灌了一口酒。
他轻蔑地看着叶盛天,然后打了一个大大的酒嗝,冷冷地看着下面说道:“不过看你只能待在这种流放之地,就知道你父亲做官的能耐了,哈,想必你最多是刚刚达到能申请的捐监吧。我奉劝你一句,在那里面你可以要小心了,有无数你惹不起的权贵子弟在里面耀武扬威无法无天。你若不想连累你家,最好绝了去国子监的想法……”
“卢兄!”旁边一名十几岁的少年扯了扯青年的袖子,然后有些不好意思地冲叶盛天一行人拱拱手,“真是抱歉,卢兄今日喝得有些多,失礼之处还请多多包涵。”
第一百六十一章 男生女相
“我没喝多!管兄,莫非你忘了我们是怎么才沦落到这里来的?”青年讽刺地又闷了一口酒,“面若好女,要不是你,要不是你……”还未说完,醉眼朦胧的青年就直接趴在桌上,半寐半醒。
少年的表情很是难看,他面如冠玉,肌肤若冰雪,嘴唇微抿,眉黛轻蹙,微挑的凤眸里尽显风情,十四五岁又是不显性别的时候,看着就好像是一位绰约多姿正在烦恼的纤细美人。
大轩朝男风也算是盛行,凤长天恍惚间似乎知道了些什么。
白承轩察觉凤长天正在观察那位少年,眉头再次微蹙,开口道:“表妹可要点些菜式?”
“啊?”凤长天被白承轩突如其来接地气的说法惊住了,愣愣地看着他。
白承轩平复眉间:“可?”
“哦,哦哦,当然,当然很好啦,”凤长天连忙点头。
站在一旁的秋月夜立马担当起负责点单的人,毕竟总不能真的让王爷帮忙点单,那也太不像话了。
“真是,是在下失礼了,万分抱歉……”少年微蹙的眉头抚平,冷淡下来又让人有一种想要撩拨的欲望,“卢兄最近心情不佳,言语间多有冒犯之处,在下给你们陪个不是。还望海涵。”
说罢,少年见凤长天这里一个两个都转移注意力,赶紧躲开剩余人探究的视线,然后扯着着卢兄的手就要往外面走。
一个纤细的十四五岁少年,一个是二十岁的青年,那少年一个不慎,两人差点从酒楼给摔出去,好在热情的店小二帮忙扶了一把手这才幸免于难。
不过少年的身姿在旁人的映衬下更显娇瘦,酒楼里不少色眼熏心的男人互相交流了一个暧昧的眼神。
有一两个按耐不住地竟是直接站起身来。
这时,一个胖乎乎圆滚滚的身影从旁边冒出来,粗声粗气地说着:“诶诶诶……我说啊,你们别打管兄的注意!他可是我金少罩着的!”
“哎哟,小胖子长大了啊,居然知道疼人了啊,哈哈哈,”一个打扮有些痞气的青年大笑着拍桌。
“可不是么。这还没搞上手呢,就急巴巴地宣誓主权了啊,哎呦喂,不知道你那躺在床上的爹知道你这德行,会不会气得蹦出来打你啊,”又有一个尖酸不屑的声音响起。
“可不是么,你老子是个实在善心人,可是你就不行了啊,还逞能起来了?居然还敢挡在老子面前,”那个站起来的大汉很是不满地看着小胖子。
小胖子瑟缩了一下,然后还是挺起背脊:“我都说了,管兄是我兄弟,我罩着他。”
“老子走南闯北这么久,就没见过你这样的,真以为我们爱上你这来。饭菜越来越贵还妈的难吃死了,我们来吃饭是给老金面子不是给你,走!兄弟们我们换到另外条街上的美味轩吃去,那味道不比老金在的时候差!还有新出来的竹叶青酒,口感醇正极了!”
莽汉最终还是没有下手捶人,不过终究是很不满那胖子挡在他面前,捶了一下桌子吆喝,很快,三四个桌子上的彪形大汉站起来跟着邹恩。
原本人就一般般的大厅经过这么一闹,人就变得更少了。
第一百六十二章 小胖子
胖乎乎圆滚滚的人还冲那些离开的人示威地挥了挥拳头,喊道:“美味轩是背信弃义的人开的,你们去就是背信弃义!”
可是离开的人还是离开了,没有任何一个搭理他。
原本一个偌大的酒楼连大厅的五分之一都没有坐满,那些人走了之后,居然就剩下凤长天一行四人了,实在是有些凄凉。
小胖子见状气呼呼地坐在不远处的小桌旁,小二端着一个托盘过来,给凤长天四人上了几道菜。
凤长天打量了一下这处酒楼,安南这边地处兵家要道,但是土地并不算肥沃,也没有盐场铁矿这些高收益的东西。更何况这里还进驻了白承轩以及风远山两大煞神。
很多利润都是需要上供给这些军队的。
简而言之,这地段其实就是一块看起来花团锦簇,然而并没有多少经济价值。
若不是凤长天自己是风远山的妹妹,白承轩的……那啥。
只怕来到这里的第一秒,就会被全面的架空,做个只能看却不能分到丝毫收益的县君。
不过就算可以分到收益,就这么巴掌大的地方,分给三个大人物,那还是太少太少……凤长天可不会坐吃山空。
既然想要重新发展这里的经济,她又是需要回到盛京的,那么最好的方式就是在这里扶持一位代言人。
这个重情重义又恰恰陷入困境的小胖子,瞬间进入凤长天的眼帘。
凤长天刚刚提起筷子,就察觉到不远处的小胖子炯炯目光盯在她身上,似是期待她食物下咽后的反应。
凤长天回想起那些人临行前的话,不免对眼前的菜式产生怀疑,便对叶盛天说道:“试试这里的招牌菜,看看这水平怎么样。”
叶盛天有点受宠若惊,虽弄不清凤长天的目的是什么,且刚刚在家里吃过一些垫肚子……
但就算弄不懂也不会故意去拆台,叶盛天夹了一筷子肉,便送入口中。
下一秒,叶盛天的表情要多僵硬有多僵硬,若不是顾忌到礼仪姿态,只怕会将口中的食物迅速给喷出来不可。
叶盛天艰难地放下筷子,用一块手帕挡住嘴巴,抛弃那诡异的味道后有些无语地开口道:“这家餐馆能开下去,真的……挺奇迹的。应该不会再来了。”
凤长天瞟了一眼小胖子大受打击的表情,有些同情,但是出于心中的那个谋划还是一脸惋惜地开口道:“可不是吗,这食材不错,明明能做的很好吃的,却因为厨师的火候不到导致难以下咽。瞧瞧这道羊肉烧萝卜,本来萝卜确实可以祛除羊肉的腥味,但并不止是胡乱煮在一起就行,得将白萝卜戳上几个洞,放入冷水中和羊肉同煮,滚开后将羊肉捞出,再单独烹调,即可去除膻味。”
凤长天一席话说得远处的小胖子两眼发光,屁颠屁颠地就悄悄跑过来蹲着偷听。
凤长天瞟了一眼,继续道:“可惜这里的厨师火候不够唉,美味尽失。还有这道酸菜鸡肉汤,配料什么的问题我就不说了,可看看这鸡皮上面居然还有毛没有祛干净,啧啧……唉,离我家几位大厨的手艺差太远了。要不是他们急着出府找别的轻松营生,也不知让我出来吃这个……”
“嗯,”叶盛天听得有些晕乎,不过这菜品的形容让他有点想吐,赶紧闷了几口茶水当漱口用。
白承轩沉默地瞟了凤长天一眼,又瞟了小胖子一眼,心中有了计较。
“这,这位女公子!”旁边的小胖子耳朵越听越尖,察觉凤长天要起身离开的瞬间猛地蹿过来,胖乎乎的脸蛋笑得和小弥勒佛一样,“这位女公子留步啊!”
“嗯?”凤长天心里一松,脸上却做出疑惑的表情,“你是何人?”
小胖子露出谄媚的笑容,完全没有因为凤长天是女子而露出轻视。
他弓背,然后诚恳地拱了拱手说道:“刚刚听到这位女公子的高谈阔论,简直令我振聋发聩!女公子的言语字字锱铢让在下不得不心锐诚服,只能诚惶诚恐地跑来询问,敢问女公子家大厨都安顿好了嘛?”
凤长天嘴角一抽,这人还真是有点意思。
不过就是听到个做菜,居然说出这么多钦佩的形容词,谄媚还不让人厌恶。
还真是有蛮拼的啊!
“你想知道?”凤长天瞟了小胖子一眼,“凭什么?”
小胖子闻言表情先是一愣,然后双三步两下就跑向凤长天。
在他距离凤长天还有两米距离的时候,秋月夜和白承轩同时伸出手阻拦,只不过秋月夜在看见白承轩护在凤长天腰前的手臂时,眼底闪过一丝落寞,手臂僵在中央,然后又收了回去。
小胖子脸上的神色早已从弥勒佛状态变成了世上最悲情的苦瓜脸,声音慢慢哽咽起来:“这位女公子啊,我,心里苦呀,我,我实在是逼不得已才询问的啊!
小胖子继续哭诉道:“当年我爹没病重的时候,万福酒楼在安南县不说第一那也是第二的啊!客来客往的,生意红火得不行。那年头别提有多么风光了。”
说到这里,小胖子的目光突然变得黯淡无光:“结果去年冬天,我爹突然染上了一场大病,现如今是人都下不了床。我以前也是个顽劣不懂事的,一天到晚只知道吹牛遛鸟,根本就没有学过家里的招牌菜。而安南县另外一家的酒楼老板也不知是找了什么靠山,居然一举就将我家的厨房伙计给全部挖走了。”
说到这里小胖子脸上露出愤恨的神色:“结果我们店的招牌菜变成他们的店的招牌菜,生意就此一落千在,这也就算了。更无奈的是他们为了逼迫我爹交出独家的酿酒的秘方,居然和衙门的人勾结,说什么安南县只需要一家酒楼,强行逼迫我们与他们进行赌酒赌菜。”
“一旦我们这边输了,我父亲辛苦一辈子的酒楼就这么没了,天,距离赌酒只有半个月时间了,我,我还是一点头绪都没有,呜呜呜……让我死了算了!”虽然有做戏博取同情的成分,但小胖子最终还是真情流露地哭出声。
第一百六十三章 站位否
看着这么一个圆圆的宛如发面馒头一样的小胖子哭得一抽一抽的,倒是有些喜庆。
凤长天瞥了一眼门外不明围观的视线,嘴角抽了一下说道:“不要哭了,否则一切免谈。”
小胖子宛如川剧变脸一般瞬间平静,开口道:“女公子呀,我也不是故意要哭的,情不自禁,真的是情不自禁!不知女公子还有没有收外门子弟的打算啊?或者随便使唤个人教我呀,我要求不高,只要能保住酒楼,什么代价都可以啊!”
凤长天似笑非笑地瞥了他一眼,说道:“保住酒楼还要求不高?那不就意味着半个月后的比斗必须胜么。很奸猾么。”
被说奸猾,小胖子心里说不出的别扭,他自认可是大大的好人,但求人办事脸面都是虚的。
小胖子将尴尬丢到一边,脸上堆积满满的笑容,说道:“女公子那么厉害,保证没问题的。”
“呵,你都没见识过,就说我厉害?”凤长天此时对小胖子也起了心思,经商就是需要的就是这么厚脸皮的人,而她身边正好缺这一款。
“我这不是死马当作活马医了么。再说了,万一真不行就不行吧,我也不会怪女公子的,终归是我自己实力不济。”
说到这里,小胖子的表情又变得豁达起来:“女公子呀!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我不是想要变成大厨,我只想学几道拿得出手的菜,能保住我爹的心血就好了!”
凤长天瞥了这小胖子一眼,这算是一个大智若愚型吗?
别以为她没看见这小胖子暗暗打量四人衣着后默默咂舌的表情,这不就是看出来他们身份不凡想要赌一把么。
不过原本她就有扶持一个代言人的想法。
既然这小胖子的心性这么适合经商,正好御厨这里多得是,倒也方便,况且宫中的御厨这职位外人看着风光其实很苦逼的。
首先,别想着在家里舒服,万一戳到哪个主子不乐意的口味,运气好的被贬斥,运气差的,轻的打几板子,重的有可能就是直接被处死了。若是哪位贵人不幸噎着,或者路上被坏人下毒了。
作为御厨,只有被迁怒去死一条路。
最重要的是,宫中御厨那么多,时时刻刻又有新人进来,然而真正能风光的也没几个,竞争激烈呀。
所以不少老御厨的想法都是出宫荣养,只不过这口是绝对不能自己的开的。毕竟皇帝嘛,都认为能给你们伺候自己,是给你们荣幸。
怎么的?莫非还想辞职不干了?是不是想死呀!
“若是让你给大师傅养老送终,你可以答应,”凤长天淡淡地开口道。
小胖子眼中瞬间爆发出灼热的目光:“答应!必须答应呀!就算大师傅让我跪着喊亲爹,让我彩衣娱亲我都必须答应呀!多谢,多谢女公子成全!”
看着一个小弥勒佛一样的小胖子连连点头,那身肥肉一颤一颤的颇有些意思。
白承轩瞟了凤长天一眼,心中明了她这是在安南这边想要扎根了。
自己的不就是她的么,真不知道她的危机感怎么那么强,莫非她还想着要逃离?
绝对不可以给她任何机会。
白承轩的眸色暗沉下来。
叶盛天有些莫名地看着这一切,见凤长天与白承轩起身准备离开,注视他们的背影,忍不住戳了戳秋月夜的背脊,只感觉旁边的人猛地一颤,似乎是被什么惊醒一样。
“何事?”秋月夜回头。
叶盛天嘴角抽搐了下:“你走神也走得太厉害了吧。他们都走好远了,诶,老实说你对凤姑娘说的这番话有什么想法没?”
秋月夜神色莫名地瞥了叶盛天一眼:“怎么?没有。”
“喂!我说你这么警惕地看着我做什么?我不过就是纳闷呀,”叶盛天答道。
“就准你用阴谋诡计想对方,她就不能纯粹是好心么,”秋月夜答道。
叶盛天一愣。
“走吧,”秋月夜起身,“后日春猎,你想好是去五王爷那,还是七王爷那里了么。”
秋月夜答道:“有位给你站就不错了,我们这种还根本没机会呢。”
“得啦吧,你当我不知道你?这种机会送你你都不会要的好么,”叶盛天露出一丝苦笑,“上头的事情就让上头去办好了呀,干嘛牵扯到我们这辈来。”
秋月夜连连摇头:“你可是你们叶家嫡长孙。”
叶家可是受宠又有实力的新贵,而且还是尚未沾边的,那些王孙贵族不找你这个名义正,潜力又极为厉害的人,找谁?
叶盛天摇摇头,突然,他看到凤长天与白承轩相携而去留下的一抹背影,心底有个念头缓缓冒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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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坐在内屋,搁下碗后,就有几名小太监上来,端了水杯漱盂服侍他漱口,还有两个在收拾着桌案。
平日里没有公务的时候,最大的休闲爱好就是看书了,他拿书看了差不多一个时辰,也没见有其他什么动静,从头至尾坐姿非常端正,伺候皇帝的太监都觉得有些纳闷。
此时外面突然传来些许喧闹声。
“我,臣不相信,这肯定不会是真的……”
皇帝的表情分明带着一抹了然。
伺候皇帝的小明子瞬间明白,陛下一早就摆着这个架势,估计是在等着武安侯的态度吧,唉,看这个情况,这态度不是很美妙呀。
一脸苦笑的内侍小明子伺候着递过茶杯,皇帝抿了一口茶,道:“外面是怎么回事?可是你们谁惹了朕的武安侯生气了?”
小明子心里暗暗叫苦,面上确实连忙陪笑脸:“陛下说的真让奴才们无地自容了,小的们哪里敢招惹武安侯呀,那位可是大轩朝里顶天立地的大英雄,小的们佩服还来不及呢,就是……”
“嗯?”
察觉到皇帝一丝不满,小明子连忙道:“是崔公公带着陛下的旨意去见武安将军了,许是将军见到旨意太高兴了,以至于,以至于有些难以置信吧。”
“哼,”皇帝猛地一甩书籍。
小明子连忙跪在地上,“啪啪啪”旁边也是跪了一地的宫女太监,一个个都战战兢兢,连头都不敢 抬一下。
第一百六十四章 恃宠而骄
“真是太不像话了,这摆明就是恃宠而骄!朕是怎么对待他的?莫非嫁给朕的儿子还委屈了他那个妹子不成!”皇帝愤怒地又拍了一下桌子,“把那个臭小子给我喊着滚进来。”
小明子一听皇帝说了“我”,就知道武安侯并不会有任何事情。
有句话说得好,打是亲骂是爱,有的时候脾气发出来反而不是什么坏事。
有了基调,小明子立马轻松地应了一声“喏”,赶紧起身,倒退着出门。他心底同时也松了一口气,毕竟伺候的主子爷越是高兴平稳,他们这些做下人的就约高兴,真心不求主子一高兴就封赏。
只要不是心情抑郁就好,否则的话,一旦来个迁怒,那真的是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哎呦喂,奴才的武安侯呀,武安将军呀,你可是要把老奴给吓坏了哦,老奴哪里敢假传圣旨呀,”崔三宇站在外院一脸忧桑地看着武安侯,他是拦着也不是,不拦着也不是,“这旨意老奴是带来了,将军您……”
“不接,我才不信陛下会这么对我,不接,就是不接,”凤远山一看是赐婚给白承轩的旨意,气得肺都要炸裂了。
虽说当初有了自家妹妹最终逃不过二王爷这头猪的心理建设,但是也没想过自家水嫩嫩的小白菜这么早就被拱走了呀。
他才回来和自家亲亲小妹相聚多久呀,这么快就嫁出去,以后还见得到人吗!
不能答应,坚决不能答应!
好歹也要让小妹留到二十岁再嫁人!
崔三宇一脸无奈了,真的面对皇帝面前的红人,他敢用任何强硬的法子逼迫武安侯吗?他敢吗?
平日可以对那些大臣甩脸色,那是皇帝给他面子。可若是他敢对武安侯甩脸色,明日说不定命都交代在乱葬岗了。
可是圣旨搬不出去,皇帝肯定不舍得迁怒武安侯,那么最后倒霉的不还是自己么。
一想到这些,崔三宇自己头都大了!
恰在这时,小明子迅速跑了过来,在崔三宇耳边嘀嘀咕咕几句。
“好儿子,不愧是咱家的小儿子,”崔三宇眉开眼笑。
太监没办法又子嗣,而且又属于弱势群体所以很容易抱团,大太监就流行收小太监做干儿子,一是扶持帮手,二是也能发挥一下爱心,至于有些心理变态的那种……那就不多说了。
总之,崔三宇收的干儿子正是小明子,否则伺候皇帝这样的美差又哪里轮得到刚入宫几年的小明子。
“这都是三爷教导的好,”小明子立马卑躬屈膝道。
“什么爷不爷的,在外头都给我把嘴巴闭言实了,”崔三宇立马说道,“这宫里哪里是我们能称呼这些的。有些话咱家几个私下说说没事,但是明面上,我们可绝对不是,懂了吗!”
小明子连连点头,不就是想要默默地暗爽么,懂懂懂。
“哎呀,奴才的武安侯呀,咱家这把老骨头也是快交代在这里了,还是第一次,陛下交代咱家办的事情,咱家没有办到呢,”崔三宇转头看向凤远山依旧是苦着一张脸。
第一百六十五章 绝不是嫌弃
凤远山气头上,自然没有听见小明子与崔三宇之间的交流,脸上的表情也有些尴尬,毕竟这事情他做得确实有点不地道。
“为,为难公公了,”凤远山嘀咕道。
“唉……咱家有什么为难不为难的,只不过咱家向着,陛下对武安将军那是惜才,那是宠信,武安将军万万不可以就这么伤了主子爷的心,有什么东西,互相让让岂不是再美不过了……”
“可是我妹妹……”
凤远山还没说完,崔三宇立马低声道:“我说我的大将军诶,你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呀,陛下看重你,所以舍不得伤你。可陛下对云仙君的重视,完全就是看在武安将军您身上的呀,若是您触怒了陛下。当然,陛下肯定不会处罚你,但是陛下对待云仙君的脸色只怕会黑上不少呢……”
武安侯的表情瞬间踌躇了。
崔三宇立马道:“老奴的大将军呀,现在有个机会,万岁爷在里面唤您进去呢。听老奴一声劝,什么事呀都顺着点,万岁爷绝对不会亏待您的。”
武安侯踌躇两步,然后毅然决然地向着里面走去。
小明子偷偷地给崔三宇使了个“了不起”的手势。
崔三宇这一手确实处理得好,他的话术,不但圆满地传递了陛下的话语,还让武安侯对他产生一丝愧疚,完美地压制住武安侯的暴躁。
主子爷心情好了,崔三宇自然好处多多。
凤远山一步一步迈进内室,他看着沉着脸坐在榻上的皇帝,一撩袍子,跪下道:“臣见过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哼,”皇帝不喜反有些憋闷,“怎么?还生我的气不成?”
凤远山突然虎目含泪,说道:“陛下,臣是万万不敢。可臣心尖尖上就一个妹妹,之前几年是臣脑袋发抽,对不起家里人。如今好不容易一切安顺,臣,臣也没多嫌弃……”
“什么?嫌弃?”皇帝瞪眼。
“臣,臣不嫌弃,绝对没有嫌弃!”
“嗯。”
“唉……其实臣也知道妹妹会有她自己的归属,臣不过是……”
“不过是想多留几年?”皇帝突然又接话道。
凤远山一脸惊喜,眼泪珠子瞬间就落下了:“果然还是陛下懂臣的。”
“哼,”原本怒气冲冲的皇帝被这句话安抚不少,不过还是记得板着脸,“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嫁女儿,留来留去留成仇。”
“这……”凤远山有些迟疑。
“唉,远山呀,你是我最得力的臣子,你的妹妹嫁给我的儿子,难道不好吗?”皇帝慈爱地看着凤远山,拍怕长榻旁边,“来,跪着做什么,过来坐着。”
“臣不敢,”凤远山连忙道。
“得了,你这个憨货有什么不敢的,当初雪地里为了拍醒朕,连续扇了我十几个耳光,不要以为我没出声就是没有意识,”皇帝没好气的说道。
凤远山尴尬地笑了笑,揉了揉自己的后脑勺。
皇帝说的正是当初他们被围困的时候,那时候陛下受了伤发高烧,整个人昏迷不醒,好不容易弄来了中药,整个人的状态完全是昏睡没有办法喝药。
凤远山也是没办法才做了扇耳光喊人的下策。不过绝对没有打那么多次,几次就顶天了。
第一百六十六章 小心思
“远山呀,你的妹妹,在你心里那自然是还需要你护着的宝贝妹妹,可是在很多外人眼底,那就是可以和你拉关系的筹码,”皇帝脸上露出一抹冷笑,“朕虽不知小二是不是一开始就清楚真相,但既然他跳出来了,就得跟朕把这个包袱接着。”
“包袱?”凤远山的表情有些疑惑。
皇帝瞥了凤远山一眼,远山虽然军事力量很强,但政治头脑还是太低了,唉,无所谓,多少朕还是能护着他的。
“好啦好啦,不和你这个憨货多说了,既然你都下了要嫁妹妹的心思,早点晚点,在朕看来那都是一样的,”皇帝开口道。
武安侯动了动嘴巴,到底还是没有发出声音。
皇帝拍了下掌,不一会儿,一位端着一大一小两个碗的宫女窈窈窕窕地走进来,瞧见坐在陛下旁边的武安侯后,再怎么镇定身体也颤了一下,然后又稳稳地将两个白玉瓷碗放在案几上。
“陛下,武安侯大人,参汤来了,”宫女行礼道。
皇帝道:“宣太医。”
宫女连忙下去。
”奴才见过陛下。”随行太医不说是太医院最好的,那也是数一数二的,否则也不会跟着皇帝随行,以往每日例行给皇帝看诊,自从武安侯回京后他的病人又多了一位。
皇帝斜睨凤远山,凤远山暗暗叫苦,说道:“陛下,臣真的没病。身体……”
“伸胳膊,怕什么。”
“臣。”
“赶紧把胳膊给太医,否则我马上下旨,”皇帝道。
凤远山立刻拉衣服,伸胳膊。
皇帝:“……”
突然有些气不顺的笑了,皇帝说道:“朕的武安侯看来还真有一个软肋啊。最近不想吃药居然还敢躲着朕了。”
“臣,臣,臣……臣没有。”
皇帝看着耷拉着脑袋的凤远山,继续对太医说道:“这小五进贡的千年老参,武安侯能用吗。”
太医老神在在地把脉,诚实地回道:“陛下,武安侯虽曾失血过多,但身体恢复功能之好,臣平身仅见,这老参太好,适量用用补,若是多了,可就适得其反了。”
皇帝摆手:“好,你下去吧。”
“遵旨。”
太医领旨,他后退出去抬首时,恰好看见皇帝正将那个小的白玉碗端着递给一脸苦笑的武安侯。见武安侯的苦脸,还笑着打趣。
太医眼底闪过诧异,他从未见过陛下对谁这么好过,就连传说中被陛下从小拉扯到大的太子,陛下在一定程度上也是端着高高在上的。
崔三宇和小明子端着洗漱的水盆进来,崔三宇将洗漱用品递给皇帝,小明子有样学样地递给武安侯。
刚刚一口闷的武安侯洗着手,就在他想要漱口水的时候,皇帝开口道:“先给朕咽下去。”
凤远山瞧了皇帝一眼,苦哈哈地将原本准备吐出来的参汤给吞了回去。
“朕的赐婚旨意,拿去,”皇帝将崔三宇捧着的旨拿过来。
凤远山苦巴巴地看着旨意,仿佛在看待什么阶级敌人一样,不动。
皇帝火气又来了,拿着旨意猛地敲着凤远山的脑袋,“你不肯接?”
第一百六十七章 大结局
“呜呜呜,我的妹妹还那么小,臣舍不得。”
“这有什么舍得舍不得的?你妹妹已经不小了,你这个做长兄的只用给你妹妹准备嫁妆就好。别哭哭啼啼的,又不是小孩子了。”
被皇帝这么一教训,凤远山还真说不出个一二三来。他妹妹什么性子他最清楚了,妹妹不喜欢的人,就算逼她也没有用。
那白承轩要是敢对自己的妹妹不好,以后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再说那凤长天正在小闺阁里喂着鱼食,瞧那水中鱼儿游来游去,心情正好。白承轩慢悠悠的走过来,负手而立。瞧着凤长天娇嫩嫩的小手,不停的往水中撒着米粒,一时竟然痴了。
若不是凤长天看到了这厮的侧影,估计这位风华绝代的男子,就这么傻愣愣的继续站在原地。都不知道回神的。
“王爷这个时候来,是要做什么?”
“不做什么。”
某人依旧潋滟着眉色,仿佛天光水远,也扰不动他的不动如山。看着这厮泰然处之的样子,凤长天小嘴裂开,心里早就骂骂咧咧的开了。
“想要骂我,别憋在心里。会憋坏的。”
凤长天,“……”
哟呵,这家伙还知道她心里在骂他?
“你不做什么,过来干嘛?我告诉你,本姑娘厉害的很,别打我的主意。”
白承轩趁着凤长天不注意的时候,偷偷的看了一眼,在她的目光即将落到自己身上的时候,立马转开了眸色。如果不是有其他的东西吸引凤长天的注意的话,那他刚才的行为则很有可能会暴露。
只是凤长天,神色悠忽。想来是已经知道了皇上把她赐给自己的事情。
“如何?”
什么如何?凤长天一时竟然反应不过来,毕竟这厮话题跳的太快了。她还没有从上个话题跟上白承轩的思路。
只见白承轩一身玄色素装,即便是素色的,可依旧倜傥。朝中不少女子见之寤寐,也是有道理的。
不过凤长天是什么人?她才不要这么简简单单的就嫁给了此人。
看得到凤长天眸中的困惑,白承轩补充道,“嫁给我,如何?”
原来是说这个,还真是让凤长天虚惊了一场。嫁给白承轩?这个问题,虽然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过,但是现在圣旨已下。让她不得不考虑这个问题了。
凤长天不回答,倒是让白承轩急了些。“为什么不回答?”
“我不回答是因为我不知道。”她淡淡的道,而且眸色清醒,看不出她心里想些什么。但白承轩知道,这个女子已经跟以前很不一样了。之前的那个她,娇蛮任性。凭借那张倾国倾城的容貌,肆意胡闹。
可是现在的凤长天,聪慧伶俐。甚至如此的扰他心房。仅仅是因为这个,就已经让白承轩乐不思蜀了。
这个女人,无论是过去现在还是将来,都只能是他的。
“无论你知道不知道,都不必现在回答我。因为,我会对你好的。”
简简单单的话,简简单单的句子。却犹如一股奇怪的魔力,让她的整个人,整个心都定了下去。这个男子,举世无双。总是能够轻易的刺进她的心脏。找那种扎实的存在感。
但是她可以相信这个人吗?
“白承轩,你真的爱我?”
爱?恐怕是的。娶妻当娶凤长天,这辈子,非她不娶。
不等白承轩继续说话,凤长天却不愿意了,“我知道你娶我只是因为圣旨。而我不希望我以后的婚姻是跟一个勉勉强强为了圣旨而跟我过活的男人。所以,白承轩,如果仅仅是因为这样。不如我们一起进宫面圣,让皇上收回圣旨……”
不等凤长天把话说完,白承轩直接倾身,放大的俊脸让凤长天浑身所有的细胞都僵持了。一点也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更不知道自己身处在哪里。除了唇瓣上的那点余温,她什么都感受不到了。
白承轩竟然……众目睽睽之下,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这家伙……
“王爷!”凤长天一把推开了白承轩,如果不是白承轩早就料到会有这一出,这下,他估计早就躺在地上去了。
抹去嘴角的那点血,白承轩倒是没有想到,凤长天的牙口还真好。
一咬就是血一溅。
即便是唇瓣受伤了,那抹绛色的唇瓣却深深地烙印在凤长天的心头。这男人长得实在是太妖孽了。妖孽到仅仅是一个侧脸,或者只是个小角度,就能够让人倾心不已。忘记自己所处的方位。周围的一切感知都变得极为薄弱,眼里只剩下个白承轩。
凤长天可是花了好久的时间,才让自己从这样的诱惑中,清醒会神。
“王爷,你勾引我!”
“何为勾引?”某人睁着双无辜的眸子,该死的是,连他的眸子也异常的养眼。如果不是凤长天的定力好,现在肯定被他给引诱了去。“我就站在这里,什么也没有做。怎会勾引你?”
问题是,这丫就算是什么也没有做,也足够让人疯狂了。
凤长天嘴角一瘪,“皇上下旨让我嫁给你,那我嫁。可婚后你我异室而处,不可越了规矩。”
白承轩怎么会答应这种不公平条约?想都不要想。
他淡定的道,“这不可能。府上人多眼杂,说不定就会把你我二人异室的消息传了出去。传到一般人的耳朵里也就罢了。如果传到皇上的耳朵里,穿到你哥哥身边,以后会如何,你可想过这个问题?”
说实话,她还真的没有想过。只是,这种小问题,只需要去解释解释不就好了?
“如果我们异室而处的消息传了出去,首先到你哥哥的耳朵里。我肯定会被呵斥。传到皇上的耳朵中,我又被怒斥。受伤的都是我,也没有落到任何好处。所以,不可能。”
好吧,这样听起来,白承轩确实还挺可怜的。但是为什么她总觉得有那么一丁点的奇怪呢?
“那我们睡在同一间房?我睡在床上,你睡在床下?”
看到白承轩没有说话,凤长天抿了抿嘴。心里想,让一个堂堂王爷睡在床下的确不雅观,而且说出去,这厮的面子往哪里放?所以她试探着道,“那不如我睡在地上,你睡在床上?再过分点可就不行了啊,做人要实诚,我都让了这么一大步了……”
“王妃想哪里去了。”虽然成亲的日子还没有到,但是白承轩现在已经忍不住叫这个女人为王妃。好像这么叫,就能够在这个女人的身上按上自己的标志。从此往后,任何人都不可以觊觎他的女人。“既然是成亲,自然是要睡在一张床上的。”
凤长天,“……”
谁能告诉她,这是发生了什么事?为何白承轩会说出这样的话来?这家伙今日不仅仅是吻了她,还说出这么多雷死人不偿命的话来。
她的小心肝,实在是承受不起!
“那个,你确定?”
白承轩当然确定,既然是已经躲避不了的事情,那么他绝对不会躲避。这家伙已经十分认定的脸庞,让凤长天整个人都接近崩溃。
“可是我还没有准备好。”
“没有准备好,那是王妃自己的事情。本王会让王妃慢慢准备的。”
他的声音慢悠悠的,而且带着股磁性。清澈之中带着股诱惑,正慢慢的,慢慢的把凤长天带入他设置好的陷阱之中。
而凤长天虽然感觉得到这厮说话有点奇怪,但是总找不到问题的关键所在。只能任由被‘欺凌’。
“这种事情你让我怎么准备嘛。反正皇上赐婚,大家都很勉强,不如早跟皇上说,早点散伙。趁现在还来得及……”
白承轩没有说话。
看着凤长天总是想要逃离自己,说不生气,那是不可能的。但是他也绝对不会把自己的真实意图暴露给她的面前。不然的话,他几乎能够想象得到凤长天这个女人,肯定是会顺着杆子往上爬的。
“抗旨不尊,定是诛灭九族。”白承轩淡淡道,“我自是不怕死。”
潜意思就是,白承轩不怕死。但是凤长天可就不一定了,这女人可是最心疼她的那条小命。果然,听了白承轩的话,凤长天立刻呆滞到了原地。
“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凤长天几乎要哭出来,天知道她心里是有多么的苦啊!“苍天啊,大地啊。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啊!”
鬼哭狼嚎。
白承轩并没有理她。
“你就死了这条心吧。从皇上下了圣旨的那刻起,你就是我白承轩的女人。这是你这辈子都逃脱不掉的禁锢。”
这厮说的没有错,但是风长天就是不想就这样屈服。而且白承轩说的是什么话?什么叫她这辈子都是白承轩的女人?拜托,她凤长天这辈子,都只是凤长天的女人。不是任何人的物品!
看得到凤长天脸上的不开心,白承轩自知刚刚把自己的心里话说了出来。导致太过,于是又开了口,把话题放和缓了些。
“凤长天这辈子,都只能是我白承轩的王妃。今生今世,永生永世。”
他的声音润濡而美好,阳光从他的侧脸缓缓的撒了下来。印到了她的心里。
这辈子,她凤长天,也都是白承轩的女人。
一辈子。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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